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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四十二章

两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傅旻找过冯子繁两次,一次是他从s市赶来,打听到他在哪里,寻到后上去就是两拳;还有一次,是他们婚后,他出差来c市待了两天,临走时去找过他。

第一次,毋庸置疑,那是维护尊严和自己女人该做的举动。第二次,他在冯子繁的公司门口堵人,然后将他带到大桥上,两个男人吹着风,抽着烟,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临走时,他问他:“你娶青青是为了负责任”

冯子繁笑笑:“这话我要是承认了,懂点人心儿的都不会信。傅旻你是个聪明人,更何况都是男人,我对青青什么样儿只怕你早就看出来了,又何必多次一举这么一问呢。”

傅旻不语,片刻后将烟头扔掉,转身上车:“好好对她。”

那时候他即使不甘心,但他是真的觉得没可能了,他也在强迫自己放手,祝福她。

可事实上,不到两年的时候,他一步步地泥足深陷,几乎把自己淹死在了对她的思念中。当疲软的心恢复了往日的生机,那些互相折磨的日子,幻化成内心的疼痛时,他便知道,以为没有多爱了,其实从未变过。

只是一切都已晚,他这样一遍遍对自己说着,他不想再去破坏她的家庭,但没想到,前几天机缘巧合之下,他听说她曾流过一个孩子

按时间来算,那个孩子毫无疑问是他的。

当时他就懵了他们曾有一个孩子她曾怀过他的孩子

即使已经不存在了,但他似感觉还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们,那一份牵引,扯着沉痛的往事,也应该系着他们的未来。

其实,他们本不该就这样结束的。结婚了又怎样时经两年,他已然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更何况,曾经阻碍他们的一切很快就会消失,等一切事成,大不了他就带着她走。

他觉得自己疯了,脑袋里全是这些不合乎常理的思维。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拾起与她的回忆,准备好步步进攻。

她二十八岁这天晚上,他是站在她和冯子繁新婚房的楼下给她打的电话。她不说不在家,事实上那扇窗户的灯光也的确是黑的。那么该去哪里找她的

他想试一试,于是就驾车去了俞家外。

果然,见到了她,只是那一瞬,他来的目的便临时改变了。

“本来是想找青青的。”他看向身边的男人:“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说完就驱车去了那次的大桥上。两人从车上下来,桥下已结凝的湖面由下而上冒着冷息。他们手杵在围栏上,傅旻抽出一根烟递给他,冯子繁摆摆手:“气管不好,戒了。”

傅旻便自己叼进了嘴里,点燃,吸了一口:“和青青在一起久了,有一点特别不好,会变得很婆妈,遇事不敢拼命,怕一旦出点什么事儿,没人照顾她,也怕看到她的眼泪。”

冯子繁柔和地扬了扬嘴角:“再没见过比她更爱哭的女人了。”

“她有时候也像一个老妈子在你耳边念叨,最擅长撒娇掉眼泪这种软磨硬泡的伎俩来让你不得不答应她某件事。呵有一段时间我总是在想,她就是一只小妖精,专门来降人的。不过,说实话,和她在一起其实挺累的。”

冯子繁补充:“但又舍不得放手,宁愿这么累着。”

两人沉默了下来。冯子繁望着远处黑漆漆的地方,而傅旻则是低头抽完了一根烟,徐徐吐出,看着白烟飘散。

他说:“我想要回她。”

冯子繁不带情绪地回答:“青青不是我从你哪儿借来的东西,你没资格跟我说这话。”

傅旻侧脸看着他:“你他妈别再装了成么,你们发生关系那晚倒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以为我心里真没点数我今儿跟你说这话,不是征求你的同意,只是通知你一声。”

冯子繁微微低头,他侧脸望着桥尽头的繁荣城市,仿是被什么笼罩住了一样,只留下迷蒙的一片霓虹灯光。他又想起了赌城,那种冒险的刺激氛围,一如当年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赌博一样。

他沉凝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过段时间我要出差,至少一个月时间。如果你能带走青青,我会尊重她的决定。”

傅旻没想到他会这么决定,不禁怀疑道:“你是不够喜欢她,还是太过自信”

自信么

冯子繁掩在yin影处苦涩一笑,他没有,一点都没有。

他想,这个男人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对,和她在一起久了,就会变得特别婆妈。

俞欣回到租的房子,仅一天时间,家里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卧室里,男人光着身子还在睡觉。她一把掀开,一脚将人踢下床:“滚蛋”

苏光文就是这样迷迷糊糊地把她毫不留情地撵出了门,楼梯上还有中年妇女刚好下来,见到他半裸的身子,捂着眼睛叫唤着跑了回去。

苏光文这人脸皮是厚惯了,只是敲了敲门,求情地喊:“宝贝,开开门,我得穿条裤子再走啊。”

过了一会儿,门猛地推开,重重地撞在他的鼻子上,随即一条裤子扔了出来。

外面总算是清净了,俞欣换上家居服,套上手套开始收拾家里,心里暗暗想着,下次一定要换把锁这个想法源于她在垃圾桶里看到一个用过的套子,又看了看沙发,觉得特别脏。于是干脆把沙发毯扯下来连同垃圾扔了出去。

无力打扫干净后,她洗了个澡,从衣柜里拿出几个月前,苏光文献宝似的拿来的文件袋。她把里面的照片倒出来,一张张看完,然后又整理好放回了文件袋,塞进了包包里。

她拿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苏光文,让你做件事,帮我查一查裴雪这几天会去哪儿”

俞青下午没有课,她去了趟菜市场,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直接回了家。

打开门的时候,家里安安静静的,她以为冯子繁没有在家,又见冯子繁的医生走了出来,见到她喊了一声:“冯太太。”

俞青放下东西,一脸紧张:“子繁怎么了”

“之前的感冒一直没好,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天突然又严重了”

兴许是听见了声音,冯子繁在里面唤了一声:“青青”

医生摸了摸鼻子,补充了一句:“输了几天液,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既然冯太太在家,那我就先走了,液瓶顺序在桌上,从左到右还有三瓶,拔针也是极简单的,冯先生曾经自己单手都拔过,可以让他教教你。”

俞青边认真听着,边将医生送走了。然后气冲冲的走进卧室,瞪着倚坐在床上的男人,嗔怒:“冯子繁,输液几天都没告诉我,怕我照顾不好你是吧”

冯子繁微笑,伸出另一只手去拉她:“这不是怕你担心么。”

将她拉过来坐在床边,柔声问:“怎么过来了”

俞青瘪瘪嘴:“我怕你一个人在家不上心,所以来给冰箱补点货,再顺便收拾一下。”

冯子繁捏了捏她的鼻子:“把自己当老妈子了”

又哄了几句,俞青就让他躺下睡觉,自己则开始干活。冯子繁没有睡,只是见到她跑进跑出,又是擦桌子又是拖地的,表情忍不住柔和了起来。

后来他是真的睡着了,而俞青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打算给冯子繁做一顿补的,不说他病没好还不觉得,一说就发现他好像又瘦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把素材都准备好后,找台上放了汤锅,一看时间还早,就进卧室守着冯子繁。一直输到最后一瓶时,她刚换上,冯子繁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回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冯子繁,犹豫了下,这个号码又打了第二遍。她接起来:“喂”

那边一时没说话,她又“喂”了一声,才听见那边传来一个十分性感的女性声音:“这是冯三少的电话吗”

俞青一听是女声,有些愣:“是。”

“他在么”

“他在”

话还未说出口,身后便传来冯子繁的声音:“青青,谁的电话”

俞青回头见他醒了,说了句“等等”,就连忙把手机递给他,自己则坐在一边,两只眼睛直溜溜地盯着。

冯子繁看了眼号码,不动声色地对她笑笑说:“去帮老公倒被水。”

“喔”俞青这才慢腾腾地走了出去。

冯子繁立刻收起了那副温柔的表情,恢复清冷的音调,将手机放到耳边:“什么事”

那边也不多拉扯,直接说道:“三少,跟你说件事,你别跟我计较。前些日子苏光文突然来找我,我还正奇怪他有什么目的,直到今天我整理仓库的时候突然发现两年前你那些照片不见了,我估摸着就是他拿走的。我主要是想跟你说一声,让你防着点儿。”

冯子繁皱了皱眉:“安琪,你们这行是没有职业cao守的么收了钱就应该遵守约定,居然还留了备份”

“三少,你也别怪我,你也说过,这行随时都是要命的,我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冯子繁不再多言,将电话挂断。双眸眯了眯,苏光文

那肯定是在俞欣手里7。作者有话要说特意回来发上来的:抱歉,今天临时有事,三干字才刚完就被叫出去了,这一章还是,但我马上又要出门,所以今天的双更只能推到明天了。

第37章

许忠蕊才刚走出通道,就被同事叫住:“小许,组长让你过去找他一趟。”

许忠蕊一想到那个秃顶大肚腩的猥琐男人,顿觉心底泛起一阵恶心。一脸不情愿地问:“他有什么事么”

同事同情地看着她:“为了年会表演的事,咱们组几个漂亮的姑娘昨儿都被叫去说话了,你肯定难逃一劫。诶诶诶,先换身衣服吧。”他低低在她耳边说:“听说组长就喜欢咱们航的制服。”

许忠蕊去了员工换衣室,换下裙子,套上大衣将腰带系得紧紧的,裹得严严实实地才走了出来。路过走廊时,从窗户往外望去,灰蒙蒙的yin霾天气,他站在湿漉漉的街道边,靠着车,手里夹着一只烟在抽。

而旁边,是她一位女同事,也是刚下飞机,身后放在她的行李箱,然后不熟悉的两人也能谈笑风生,相处融洽。

许忠蕊收回目光,走到组长办公室外,敲门进去。

秃顶老男人看见她这一身装扮,嘴角抽了两下:“小许穿这么多啊。”

许忠蕊笑笑:“冷嘛。”

谈话的内容无疑围绕着年会进行,大抵就是劝她配合其他部门参加一个表演,咱年会上给大家一个惊喜。许忠蕊以四肢僵硬、没艺术细胞拒绝,但奈何秃顶的口舌也不差,愣是说服她参加了一个舞蹈表演。

好不容易从办公室出来,等电梯时,又正好遇上了老总和老总太太。许忠蕊连忙后退,大方微笑着打招呼。

老总朝她点点头,没多大表情。反倒是老总太太十分热情:“你叫许忠蕊吧,呵呵,你记得你,前年组织春游的时候我对你印象特别深刻,当时就觉得挺好看的一姑娘。”

许忠蕊笑笑:“那时我也觉得您特别美。”

两人客套了几句,老总太太看了眼时间:“快走吧,都晚了。有人接你么”

“有。”

老总太太一脸欣慰:“有人接就好,就怕是一个人。”

许忠蕊出来时,心情挺复杂的。她觉得老总太太是个人心肠善良美丽的女人,即使已经四十多岁,但却表现得像个小女人。但事实上,她并非是那种任性不懂事的,相反却十分贤惠,将老总背后的那些事打理得无可挑剔。

这样的女人,本应该是个珍宝,但许忠蕊觉得,与她结发的并非良人。

良人么

许忠蕊看向向她走来秦屿,不禁在想,究竟,该如何辨别什么样的男人才是良人显然她并不具备这个技能,否则当初也不会和宁大飞纠缠了十年之久。

秦屿走过来看见许忠蕊失神,一脸担心:“蕊蕊,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看见他担忧的神色,许忠蕊努力甩开那些多愁善感,漾起笑:“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没事”

许忠蕊摇头。

秦屿这才放下心来,拉着她上车。上车后许忠蕊随口问道:“在外面等了这么长时间,你都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拿手机看看新闻什么的。”

“喔”许忠蕊又问道:“我刚刚看见你跟我一位女同事在说话,你认识他么”

秦屿摇头:“不认识,她自个上来搭话的,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那你怎么回答的”

秦屿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笑嘻嘻地说:“我当然说是你的未婚夫了啊。”

许忠蕊不动声色地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那位出了名的小三,要勾搭谁的话,傻了才会一上来就问你是不是谁谁谁的男朋友。

“我有点累,睡一会儿。”许忠蕊侧脸背对他,闭上眼,将手从他的抽了出来。

许忠蕊觉得自己有一点挺厉害的,那就是装傻,肚子的肠子十八弯,溜一圈儿下来屁都不剩了,所以很多事情能吭都不吭一声,全当没发生过。

就好比说和宁大飞在一起的那几年,无论听见多少流言蜚语,她都能一秒钟过滤。只要宁大飞能藏严实了不要太过分就行,然后她也就能若无其事地继续跟他好下去。

其实这种现象,许忠蕊自我解剖觉得从深一层说,就是不敢面对现实,以及害怕在现实中做出反应后,周围环境都会随之应变。而变化,是未知的,不确定的,所以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和秦屿在一起转眼已经几个月时间,许忠蕊认为还是很幸福很甜蜜的,毕竟秦屿这个人对她是十分用心的。可渐渐的,许忠蕊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究竟两个人合不合适

她闷,喜静,他好动,喜闹;她不喜欢任何娱乐活动;而他却隔三差五就组织一次聚会;她喜欢循序渐进,一步步按部就班地安全又踏实的走过来;而他总是心血来潮地做一些性情又疯狂的事情

比较下来,毫无疑问,两人在性格上绝对是天差地别的。

所以,这几个月来的融洽,究竟是她迁就他多一些,还是他迁就她多一些

有些事,不考虑就什么都没有,一旦开始考虑,就发现原来也存在着很多问题。

跨年之后,许忠蕊陪着许妈回了一趟何靖远家,何首长膝下有儿女双全,老大何信炎是一名著名的海归脑科医生,而略微刁蛮任性的小女儿何苑清则开了一家服装店,勉强能应付自己平日里巨大的开销。

许忠蕊与何信炎的关系不错,坐下来能聊上这么几句。而何苑清对许忠蕊的印象不算坏,但欣赏她的一副好身材,所以喜欢求她做模特拍几张照片,为店里宣传的时候用。

像往日一样,吃完饭,许忠蕊和许妈就打算走了,到了门口换鞋,何首长突然在楼上唤了她一声,让她来书房一下。

许忠蕊疑虑地跟去,进了房间后,看见何首长端坐在沙发上,面前一套茶具,正冒着屡屡茶香。何首长为她倒了一杯茶,不算严肃,但也并不和蔼地问了一句:“听说你和宁大飞分手了”

该坦白的还是要坦白。许忠蕊微微紧张,点头:“是的。”

何首长脸上没有太多变化,看来是早已确定了消息。他凝神看了她许久,缓缓说道:“阿蕊,你爸爸去世得早,就只有你和你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而你又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对你像亲女儿一样。所以有什么事,被谁欺负了,你大可以告诉我。虽然我在政坛上的地位不高,但好在部队里还是能说一句话的,为你打抱不平,舅舅还是能做到的。”

许忠蕊心里挺感动,她知道这个快要退休的老军人,是真的打从心底疼她。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舅舅,宁大飞没有欺负我,我们是和平分手的。十年都没能修成正果,那么拖再长时间,也都会有结果的,所以干脆就不要再拖大家的时间,分手对谁都好。”

何首长沉默的叹了一口气,就让她先走吧。

许忠蕊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迟疑了下来。何首长在后面问道:“还有事吗”

许忠蕊回头,微笑着说道:“舅舅,我现在已经和秦屿在一起了。”

俞欣的电话打来时,冯子繁已经等了好几天了,却不料她挑在了他一个应酬上打过来。这边的应酬很重要,冯子繁冷言说道:“我现在过不去。”

俞欣在那边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你不过来也可以,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若不到,那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说完,她便自顾挂了电话。

冯子繁微蹙着眉头,捡手机收回。秦屿从包房里寻了出来,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事”

冯子繁摇摇头,转身便走,回去的路上他问道:“上次你说在h城的投资安排好人去了吗”

“还没有,这人得好好的挑,他得精明点才行。”秦屿不大高兴地说:“本来这种尔虞我诈拐三弯给别人挖坑跳的事情你去再合适不过了。”

冯子繁手握在包房的门上,轻轻一扭,垮进去时干净利落地说:“好,我去。”

包房里的音乐声倾泻而出,秦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追上去一步问:“你刚说你去”

他的话音也被吵杂之声淹没。冯子繁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拿起外衣套上,在秦屿xiong口上打了一拳:“我有事先走了,这儿交给你了。”

再向其他人敬了几杯酒,解释了一番,然后不顾秦屿一个人就走了出来。

到了外面,寒风迎在脸上,冷得人直打哆嗦。他眯了眯眼,抬手一看表,还有四十分钟。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但不开车肯定是没办法按时到了。事实上,他也不相信俞欣就真的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但他仍是不由自主的着急。

这样的着急,让他不禁嘲笑自己。

原以为已经做好了觉悟,其实心底里还是很害怕的吧。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十点还有一更。

第38章

第四十四章

俞青坐在顶厦上的咖啡厅里,她要了一个极为偏僻的位置,离聚集地较远,比较好谈事情。这儿的视野十分不错,将c城最繁荣华丽的地方尽收眼底,即使是冬季这种黑压压冰冷冷的天气,也都能在那些绚烂的灯光色彩中看到一丝令人心旷神怡的不俗之色。

她手指端着咖啡送到唇边,轻抿了一口,目光转到门口,见到他跟着服务员走进来,嘴角弯起。

待他走到面前,下颌努了努他面前的杯子:“黑咖啡,它家的最苦,你应该会喜欢。”

冯子繁点点头,将杯子推开一些:“谢谢,不过肚子里全是酒,没心思喝这玩意儿。”

俞青挑挑眉,然后凝思看他好一会儿,笑道:“挺快的,你是刚好在附近,还是酒驾超车赶来的。”

“c市这么大,我在东,你在南,你说呢”冯子繁身子靠进沙发,一只手杵着,手指放在下颌处,开始慢慢进入主题:“俞欣,我知道那东西在你手里,说说看吧,你想做什么”

俞欣的表情相对而言轻松许多,她从包里拿出文件袋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冯子繁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秒,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淡道:“两年前安琪已经拿给我看过,没必要再看。”

俞欣像是又发现了什么:“看来你已经被敲了一笔了。这么说,张鸭子当年收到的那些照片全都是你给他的”

冯子繁眼睑垂了垂。俞欣便笑了起来,带着一丝讽刺:“冯子繁,我原以为你虽然做事喜欢选择一个省时省力的方式,甚至有时候会不择手段,但你做人还是有原则的,没想到你居然还做得出这种事,呵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李真真发来了上次同学会的照片,俞青用了一下书房的电脑。她不常用电脑,在cao作上不是特别熟练,把照片从邮箱里转移出来后,她一张张地打开来看。

李真真其实是一个非常懂事的人,她收到的照片里没有一张出现裴雪,连大合影里有两人都没有,这样也好,省得破坏心情。

将照片看完后,只留了一些喜欢的,其他都清理掉。正准备关电脑时,忽然挺好奇这电脑里都装了些什么会不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冯子繁也会在电脑里放一些限制级的东西

抱着恶作剧的心态,她开始在每一个文件夹里翻找,但大多都是工作上的文件,她有些兴趣索然,突然,一个文件夹的名字吸引她的注意力。

得之不易

她开始琢磨起来,意蕴是什么得的是什么,不易的又是什么

是人还是物

她充满好奇地点开,失望的是却是上了锁了,绞尽脑汁的试了几个有意义的号码,比如冯子繁的生日,她的生日,还有他们结婚的日子,结果都不对。

于是她有些失落,努力抑住了八卦心将文件退出来关了电脑。

“不是迷药,只是激升而已。”

他这句话说得很缓慢,但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果然,下一秒俞欣就讽刺地说:“两者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催情药比迷药要让你心安许多”

冯子繁不语,她便继续说道:“当年你一听说我妹要订婚了,你转过头来就跟我分手,半年后,你和青青就被传是一夜情,紧接着没多久就结了婚。如果所有所谓的意外都是你有意而为之,我实在想不通,你究竟图的是什么”

当她拿到这些证据的时候,她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需要什么她是给不了的权势还是钱势如果这些东西她都给不了的话,那么当年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畏头畏尾的小女孩就更不可能给他了。

如果不是为了这些,一个成熟的男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究竟还会为了什么

冯子繁沉思了许久,给了她答案:“这种事,还能是图什么呢,除了青青,我还能图什么呢。”

俞欣当即愣住,半晌,她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你当年是真的喜欢上青青了”

冯子繁抬眸看着她,沉静的目光,平静的语气:“不是当年,准确来说,应该是你拜托我帮青青补课那一年,或者更早以前。”

“不可能”俞欣啪地放下杯子,震惊与怒气在她脸上交织。她咬了咬牙,恨恨地问:“如果那时候你就喜欢上青青了,那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年又算什么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呢,替身还是空缺位置上的暂代品”

“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冯子繁十分认真严肃地说:“俞欣,和你在一起的那几年,我是认真的,我有想过就是你了,过几年就定下来吧。可爱着谁,并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如果当年我们没有分手,现如今你也未必会幸福。”

“呵”俞欣冷笑:“那你觉得,青青现在是幸福的吗”

冯子繁的神色黯然了下来,天花板顶灯的微弱灯光打在他脸上,却徒增了一些yin影,让神色变得模糊不清。咖啡厅里悠扬缓慢的音乐飘荡在空气中,好一会儿,他只轻轻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听到他的回答,俞欣的心里突生一股快感:“不知道还是没信心如果当年你真的那么喜欢青青的话,那你也一定明白青青对傅旻的感情,面对他们如此坚定,热烈,美好的感情,即使是你,也会觉得力不从心了吧。”

她不停歇,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傅旻送青青的那枚戒指么就是青青带了很多年的那枚。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傅旻把戒指还给青青了,青青也接受了,她接受了。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这意味着青青根本放不下傅旻,她爱的还是傅旻,两年又如何,即使给你十年,二十年,她都不会爱上你”

她拿起那个文件袋,将里面的碟片和照片全都抖出来,洒落在桌上,桌脚到处都是。她指着这些触目惊心的记录,控诉道:“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当年伤害青青的证据,也是你毁坏了青青名声的证明。如果让青青知道了真相,冯子繁,我敢保证,她一定会离开你,你就别再妄想青青会爱上你了”

俞欣句句咄咄逼人,因为太了解这个人,所以可以做到每一字每一句都犹如一把刀子插在他的心上。

可冯子繁却只是缓缓抬头,深邃的眸光望着她:“你会这么做吗”

俞欣觉得可笑:“我为什么不会我就是要让你尝尝明明触手可得却又得不到,最后残忍失去的痛苦”

“不用了。”他依旧淡然的表情和语气,但声音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凄凉:“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会失去青青,就像你说的,她想要的也许仍是傅旻,她心里最难忘也许仍是他们那几年的感情。两年前那个世界我无法插足进去,只有肆意破坏后将她占为己有。可事实上,我只不过是将她带入了一个更糟糕的世界。”

“当年我没有尊重她,帮她做了选择。如今我给她空间和时间,让她重新作决定。”

俞欣蹙眉:“什么意思”

“也许是自不量力,也许会倾家荡产,但我决定用我和她的两年,赌一次她和傅旻的八年。我不会用婚姻束缚她,让她自由地作一次选择。”

手指摸着刚好落在他腿上的照片,昏暗的灯光下,她趴在吧台前的无助背影。

他在心里说道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是我得之不易的宝贝。

冯子繁从咖啡馆走出来,上了车驾车回家,到了小区的停车场,他却并未马上下车,而是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根烟,看着公寓楼的那扇亮着灯光的窗户。

一张纸,一个家,将她困在了这里,也将他栓在了这里。

耳边响起俞欣刚才说的话:“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这意味着青青根本放不下傅旻,她爱的还是傅旻,两年又如何,即使给你十年,二十年,她都不会爱上你”

不会放下,不会爱上。

他自嘲般笑笑,他唯一的赌注,就是她已经放下,已经爱上。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一定是输的那一个

指间夹着的惺火被他扔出去,他解开安全带,手机响了起来。

“冯先生,之前你拜托我清算你名下所有的不动产以及个人账户上的流动财产都已经清算结束,是否按你之前所要求的,在离婚协议书上写明离婚后全部都划入对方名下”

听着律师在那边报备各种事宜,他只是又抬头朝着那扇窗户望去,看到了在那白色的灯光下,她的身影缓缓走过。

他清明的声音说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在此鞠躬道歉

原因嘛,就不解释了,总之我以后会尽量不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嘛,今天是双更第七天,明天开始恢复一日一更了哈,主要是血被榨干了,先让我缓缓再说,意思就是以后双更的时候肯定还是会有的,夭时地利人和到位,双更绝不二话

第39章

第四十五章

傅旻已经好几天没回来过了。

裴雪回裴家呆了几天,再回来时,偌大的楼中楼只留下一片清冷。从客厅,到卧室,再到他最常待的书房看了一遍,空挡了许多。

他收拾得很马虎,还能见到不少他的东西,只是很明显比平时少去了三分之二,但这已经能表明他的意思了。

分手么

是啊,他的目的已经快达到了,他潜伏在陈智鸣身边,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给陈智鸣埋下一枚枚炸弹。如今引线已经燃起,只等着烧到尽头,所以一切已然成为定局。

所以,他也就不再需要她了

裴雪自嘲地笑了下,退出来回到客厅。她给傅旻发去一条信息,然后翻出不少碟片以及零食,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看。

一个多小时后,从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她没有回头,只是一个劲儿地把薯片喂到嘴里,然后听见他换鞋走进来,然后传来行李袋边角磨蹭到沙发背的声音。

他走进卧室,再到书房,动静不算大,却显得十分清晰。她把电视声音调了一些,不到一会儿,就听见他走了出来,再绕到她面前坐下,拿出一张卡推到她面前。

“这是当年你在我最窘迫的时候资助的钱,还有在s市你买的房子,我托人转手高价卖出,赚了一笔。”他侧眸看了看她,叹了口气:“好好照顾自己。”

他站起身,拎起行李袋正准备走,裴雪开口:“我不想分手。”

她的声音极低,带着一丝卑微:“傅旻,我从十六岁的时候就爱上你,无论你怎样无视我推开我,我都让自己高傲地站回到原地,站到你看得见的地方。十二年了,我一心一意地对你,谁都看不见,谁都不要,我只想要你哪怕你不想娶我,也就算了。”

带着一丝哭腔,她抬手拉住他的手:“可我不想分手,我求你了,别分手,好么”

她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曾经哪怕多么卑微的爱,都是如此高傲地表现。可真的得到他的注视时,她却显得更为卑微,因为得到了,就更加离不开。

但单方面的感情,无关高傲与卑微,无关深爱与浅爱,无关付出多与少因为在对方眼里,一切都是无关的。

当他拎着行李关上门的时候,电影里的男女主角正在生离死别,她从沙发上滑下来,眼泪无声地滑下。这电影,真伤。

“留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还不如去找一个爱你的男人吧。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你和俞青是不是复合了”

“没有。”他最后的话:“但快了。”

俞欣将苏光文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找了无数个陌生号码打过来,一遍又一遍,几次都妨碍到她的工作。

下班的时候,她向停车场走去,没想到苏光文居然站在她的车旁边来堵人。

她本想无视直接开车走,苏光文就死皮赖脸地缠了上来,挡在车门口:“宝贝儿,你要分手也得有个理由啊,就算是判死刑也得让我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吧。”

俞欣一脸不耐烦,看来苏光文这人不说点狠话做得绝一些是打发不了的了。

“要理由是吧,好,我给你理由。苏光文,你撒泡尿照照自己,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本事没本事,就只会学小白脸吃女人的软饭。好,你要吃软饭吧,那也得有点资本吧,你看看你,哪儿像小白脸了。苏光文,一年前我也就是和冯子繁分手有些寂寞才和你扯在一块儿的,后来发现你这人使唤着还不错,才没和你撇清关系。我现在没兴趣了,想分手了,怎么着”

苏光文愣了愣,立刻反应极快拽着俞欣的手,说:“那也别分手啊,我愿意给你当牛当马似的使唤”

俞欣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巴掌,狠狠骂了一句:“苏光文,你这人贱不贱啊滚蛋”

她用力将苏光文甩开,快速地上了车,驶了出去。但没过几分钟,手机又响了,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俞欣想都没想,接起来便吼道:“苏光文,你有完没完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是不是我们没关系了,你爱找谁找谁,别再来找我,你再打过来,信不信我告你骚扰”

说完,就挂断了。

俞青怔忪地地看着手里的手机,半天没搞清楚情况。

因为有人送了一个极为吉祥的号码给冯子繁,她特别喜欢,转手就用了,然后给俞欣打电话告诉她换号码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俞欣吼得吞回了肚子里。

冯子繁看她一脸愣相,走过来问:“怎么了”

俞青问:“我姐那个男朋友是不是叫苏光文”

“嗯,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俞青将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一脸担忧地自顾自分析着:“照我姐说的这话,我觉得肯定是我姐提出分手,那个男人不愿意,所以一直缠着她。”

她转身拉住冯子繁的手:“老公,你能不能找人去警告他一下”

冯子繁本是面无表情的,面上神色立刻转为柔和,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你别再cao心了,如果苏光文真的做得过分,我会处理的。”

俞青这才点头,叹了口气:“唉,偏偏我姐是个闷性子,有什么事从来都不说的,希望苏光文别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就好。”

苏光文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从小在普通家庭出生,专科生毕业,周围都是低俗道德观极为低下的朋友,环境也是俗尘染缸,几乎是在别人的践踏下,滚着泥巴长大的人。

这种环境下,一般能培养出两种人,要么奋发图强势必让当年瞧不起他的人对其刮目相看,要么,就像苏光文这种,企图靠一点小聪明混进上流社会,可以极为下贱极为卑微,没有一点尊严,但势必要将好处捞到底,为此可以不择手段,丧尽天良。

苏光文难得拐到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但着实风光了一把。如此宝贝,即使最后分手,他也绝不会轻易罢休的。

俞欣其实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但这段时间,她但凡一闲下来,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晚冯子繁伤感又无奈的表情,还有那一句句对俞青深爱的声音,也在耳边不停回荡。

以致,即使苏光文再怎么烦人,她除了烦躁之外,就再无心去考虑其他。

可这天早上,当她到办公室打开电脑过,一份未读邮件出现,她才明白自己完全低估了苏光文这个人。

苏光文的电话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很快就拨了过来:“宝贝,怎么样那些摄像头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像素还不错吧”

俞欣的脸色已经煞白:“你想做什么”

苏光文极贱地笑了几声:“没想到吧,虽然没几次,但我还是留了一手。我不想做什么,你也知道,我吃女人软饭吃惯了,你突然说分手,我总得为自己留点保障。”

俞欣咬了咬唇,攥紧双手,忍声道:“多少”

苏光文狮子大开口:“不多,一千万。”

俞欣冷哼一声:“你做梦吧,我一个小小的律师,哪儿那么多钱给你”

“你没有,可你爸肯定有啊,他一辈子高官,我就不信真像外面传的两袖清风,连一千万都没贪到。”苏光文十分欠扁地说着,然后果断地说:“三天时间,不打到我账上,那些照片就会出现在网络上,到时候,头条新闻就是某某高干女激情照丑陋曝光。哈哈,你自己看着办。”

苏光文将电话挂断,俞欣颤抖着唇盯着电脑,半天做不出反应。

是现世报么因为她威胁了冯子繁,所以现在轮到她了

俞欣从未想到自己会有这么惶恐的时候,从小到大,她每一件事都能做到完美,小一到大学毕业,三好学生,优秀班干,奖学金每一次落下过,就连毕业后,她很快就被市内最好的大壮之一收入门下,一出门就比别人高上一个台阶。

她被别人赞赏,被别人羡慕,被别人嫉妒这些都是她努力后的风光。然而,一失足成千古恨。律师界新星、、某某著名大壮的得意门生呵,真够讽刺的,她所有的得意头衔在这一刻却变成了噱头,即将将她从天堂打入地狱。

该怎么办呢

俞欣将自己所有的四人财产清算出来,除去这几个月来被苏光文糟蹋完的,全部合起来不过一百多万。

她抬眼看看房子。

卖房

合起来顶死了三百多万,不好到一半。

她仰头倒在沙发上,想起下午苏光文说的话,先不说俞爸是真的做了一辈子两袖清风,就算他真的能拿得出这笔钱,她也绝不会开着口。

也许是自尊心作祟,从小到大的优秀,无论是家里的妹妹还是别人家的孩子,拿来比较时的那种被赞扬的感觉已经将她养坏。她本应该是家里最值得父母骄傲的那个人,怎么能让这种事情,破坏掉这一切

那样的事情,她没办法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去了,所以更新得有些晚,好在也赶上了十二点之前。话说现在三月份了嗦,夏天马上就到了嗦,捏着身上的一堆肥肉好优伤啊,有没有成功减肥的妹子传授一下经验呢

第4o章

第四十六章

俞妈打电话过来时,俞青还在睡觉,是冯子繁接的电话。之后他便走进卧室将进入冬季后就变得十分嗜睡的俞青拉起来,抱进浴室,然后准备好去俞家。

今天并非周末,但俞妈打电话来,他就立即答应会过去吃饭,原因主要是俞欣也在。

这件事他并没有和俞青说,昨天他找人去探了探苏光文近日的动静,听说他到处在吹捧自己很快就有一笔钱,于是分手纠缠平白得一大笔钱

直觉告诉他,这三者不可能没有关系。

两人到了俞家后,俞妈从厨房里拿出一些卤肉放在桌上,俞青胃口大好,一坐下来就吃个不停。冯子繁不是个香香嘴,被她喂了两块就不要了,然后捏捏她腰上的肉,啧啧嘴:“最近是不是胖了。”

“好像是。”俞青一脸得瑟地说:“没关系,反正已经有人要了。”

冯子繁拍拍她的脑袋,没说什么,这时,俞欣就从里屋走了出来,绕了个弯儿坐在冯子繁最远处,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只是相较俞青的眉开眼笑,她就更加显得愁眉苦脸。

俞青看出她的神色,不禁担心地问:“姐,是不是那个男人还在缠着你”

俞欣抬头看她,皱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打电话给你”俞青扬了扬手机,屏幕上是通话记录:“结果你把我吼了一通,就挂断了,之后还打不进去了。”

俞欣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喔我拉黑名单了,之后把你拖出来。”

“那那个男的”

俞欣低眸望着盘子,摇头:“没事,他不敢做什么。”

俞青虽然担心,但也不再说什么。冯子繁则依旧沉默不语,但目光抬起,沉思地看了俞欣两眼,同一时间,俞欣也抬起头不经意地望过来,停了停,便不动声色又带着一丝刻意地移开。

俞青下午有课,吃过饭后,她先午睡了一下,冯子繁就开车去洗,按着时间回来时,正巧在停车场遇见准备上车的俞欣。

俞欣也是看见了他的车驶了进来,但仍是自顾自地走向自己的车,刚坐进去,就见到冯子繁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倒车进来,高超的技术驾轻就熟的把车子停稳。

他摇下车窗,伸手敲了敲她的。

俞欣在里面盯着看了半天,才一脸不耐烦地摇下:“什么事”

冯子繁收回手杵在车门上,十分认真地问:“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俞欣轻轻咬了咬唇,犹豫了一瞬,立刻口不由心地说道:“冯三少,你可真够闲的,麻烦你少管别人的现实,多管管自己的事。我可从未答应你不把那些照片给青青看,你现在会不会太轻松了些”

冯子繁凝视着她,似乎正在试图从她那副倔强的面具下找到些什么。俞欣面上却没什么,但心里已经有些慌张,立刻关闭车窗,驱车而去。

刚回到律师事务所,俞欣就被师父叫进了办公室。她在进去之前,就大概猜到与最近某个大案子有关,一般来说,像这样的大项目,师父为了培养她,都会让她从总参与汲取经验。

只是没想到,一坐下来,师父就一脸慈爱地说:“你跟在我身边已经有七年了吧,虽然这几年也负责不少案件,但是在许多大案子里都是充当副手,有没有想过独当一面,成为事务所最有引领力的律师之一”

俞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师父,你确定我可以这次的案子,对方可是一位很厉害的律师。”

老人家鼓舞地对她笑笑:“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这是一个机会,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还未满三十岁就能走到这一步,是让许多人羡慕不已的。可在兴奋之后,她的心情立刻又回到了原点。

而这时,苏光文的陌生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提醒她距离交易时间还剩下一天半。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俞欣仿佛已经预知到了在最后的那一刻,频临破碎,使人无比畏惧的感觉。

在这一刻,她实在想不明白,她从小就比别人努力双倍,如今换来了这一切,顺顺利利,甚至有更好的趋势。可为什么,又会发生这种事

她不过是在伤心欲绝的时候试图找一个能慰藉的怀抱,只是运气不好刚巧遇上了苏光文。难道就只是这样,就要剥夺她的一切

俞欣第一次怨念,上天真够捉弄人的。

她这么想着就是很长时间,直到俞妈一个电话拨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欣欣,下班后过来一趟,我和你爸有事跟你说。”

俞欣其实没什么心情,随便敷衍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她翻着通讯录,从第一个翻都最后一个,居然没有一个人,是她能开口借钱的,不是不熟,就是她自己不愿放段。

她想了想,站起来准备去师父的办公室,但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来回踟蹰了好几次,结果最后又坐了回去。

转椅转向窗户,她盯着某一处,思绪焦乱。

她想起大学时一位教授说过,人走到了死胡同时,该怎么办他说,要么冒死翻墙走,要么就等着别人来救或者雪中送炭。

是靠别人,还是靠自己

在这一刻,俞欣想,她没法靠别人。她太过骄傲,也太过自以为是,她没有想至交也没有深闺密友,所以凡事她只能自己解决。然后她未嫁,却也是早就靠不了爸妈,因为在他们眼里,最小的永远比最大的宝贝,最会撒娇的永远比在任何事上都做得完美的要暖人心。

可当她持着这种想法回到俞家时,意料之外的,却是被她抛弃围墙之外的父母雪中送炭来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