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春芳歇第5部分阅读(1/1)

觉得,她这次来香港,也许是个错误的决定,毕竟,很多事情,不是她放下了,世人就会忘记,不说赵嘉年,单就是随时都可能遇上的“故人”就够让她心悸的了,要避免麻烦,只怕日后还是得低调行事。

想到这,林子抬头看了眼韩惟墨,他脸上不好意思的神情还没退去,见林子注视着他,下意识地加快了手下切牛排的速度,不一会,俩人就极有默契地快速解决了主菜。

此时,韩惟墨的电话响起,他略表歉意后,起身走出餐厅接起了电话。

林子百无聊赖地玩着刀叉,正思索着要不要现在闪人然后让他们回头把甜点打包了送到楼上的时候,韩惟墨又折了回来。

“唔,我知道了,你拜托的事我能不办到嘛”听到韩惟墨说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林子稍稍有些好奇,当然,也仅仅是好奇而已。

不想,下一秒韩惟墨已经把电话递到了她跟前。

“喏,叫你接。”

林子诧异非常,一时想不到有什么人会通过韩惟墨来找自己。猜测间,手已经接过电话贴近耳朵。

“妈咪呀,我好想好想你啊,你让晓冉阿姨带我去香港找你好不好”小包子甜甜糯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林子一阵惊喜。

“乖,别闹。妈妈忙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陪你,你好好上学,听晓冉阿姨的话,不要像上次那样乱跑了知不知道。”林子好言哄着这位小祖宗。

“切,我才不信咧。”事实证明,小包子不是那么容易被哄骗的孩子,他不遗余力地控诉着“你就是想把我抛下来自己去吃好吃的我三岁你去法国,说我是小孩子不带我去;四岁你去日本,说日本人不纯洁不带我去;五岁你去荷兰,说那边满大街自行车跟中国一样我没必要去我不管,这次我也要去香港”

林子瞠目结舌,有没有人能告诉她,小孩子记性太好该怎么办

“小包子,你要知道,你妈我在初中毕业以前连北京都没去过,现在你才六岁就已经成功地在长城上随地大小便了一把。”说到这的时候,林子故意忽略了对面韩惟墨那抑制不住的笑容,继续说服他道,“所以,无论是法国日本还是尼加拉瓜,只要你想,总有一天能去的,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

“怎么不急他们说上海都要开迪士尼了。”小包子义愤填膺。

林子听得一头雾水:“上海开迪士尼不好吗”

“真是笨死了。”小包子毫不留情地批评完自己亲妈后,耐着性子给她解释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你说,我长这么大没去过迪士尼吧。”

“没。”林子说完,迅速补上一句,“连你妈我都没去过呢”

林子上学那阵,对迪士尼什么的还没啥概念,等到后来出了国有概念了,顶着“天才少女”的大帽子,她那好意思去那种幼稚的地方啊,这样回头看来,她的童年还真有了点缺憾。

“你去没去过我不管。”小包子完全无视了林子“残缺”的童年,继续抱怨道,“以前迪士尼开在美国日本什么的,大家都没去过就算了,现在香港的迪士尼都开业那么久了,幼儿园的小朋友有一半都去过了,你说你还不带我去,你这当妈的像不像话”

林子懵了,她开始怀疑小包子是不是跟他外婆待了几天后被什么不良磁场影响,怎么此刻她的眼前浮现的是自家老娘手拿锅铲,叉着腰训斥她的场景呢

定了定神,林子顾不得对面坐着看戏的韩惟墨,对着电话那头就吼道:“林宝我跟你说,你丫给我趁早死了这份心,都上大班了连个abcdefg的字母歌都唱不齐全,你还好意思说要来迪士尼玩,等你哪天能用英文、粤语和普通话把自家地址说利索了,再来跟你妈我提这种要求”

说完,林子果断地挂了电话,一仰头,把眼前那杯原本该用来配甜点的酒“咕咚”一声灌了下去,是的,她需要冷静。

然而,冷静下来的结果,是林子确定她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她错在不该在这么高级的餐厅里大声教训孩子,更不该在赵嘉年也坐在这餐厅里的时候教训孩子

深吸了一口气,林子装作召唤服务生的样子回了下头,正巧看到赵嘉年也若有若无地往她这瞧了一眼。单就这一眼,就足以让林子心惊肉跳恨不得立马起身走人了。

就在这当儿,林子手上握着的韩惟墨的手机又响了。

林子怀着激愤之情想也没想地就接了电话。

“你丫还有完没完啊是不是非得我揍你一顿才行啊林宝我告诉你,我今儿算是明白什么叫棍棒教育,势在必行了。你再不给我安分点,回去看我怎么教训你”

她从来没对小包子发过这么大火,但今天,林子真的觉得委屈了,坐在这种危机四伏的餐厅里,背对着赵嘉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尽收他的眼底不说,对面还做了个一心只想看戏也不知道提点她一下的二愣子,最后就连她一心维护着的小包子也要有事没事地给她添乱,她心里真是堵得慌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林子不由地又慌了起来,她刚刚一时情急,话大概说重了,再怎么说小包子也不过才是个6岁的孩子,他又不知道自己现在水深火热的景况

林子开始自责,直到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优雅的女声。

“不好意思,我想我打错了。”

电话断掉的瞬间,林子看到来电显示上清晰的繁体字许之染,也就是韩惟墨他老娘。

许之染

讪讪地递回手机,林子颇为抱歉地补上一句:“刚刚是你母亲打来的,我搞错了,不好意思。”

韩惟墨脸色稍变,却也没说什么,微微欠了欠身,离开桌子出门去打电话。

林子看着窗外的海景,可无论是维多利亚港的美景还是对岸醉人的景致都无法吸引到她的注意力,事实上,她更关心的是距离自己两张桌子远的赵嘉年有没有听到她说的一切。在斜着眼睛观察了他们那桌好一会后,她倒没发现赵嘉年有什么异常,相反,面对美酒佳人,他一路侃侃而谈,似乎兴致极好。

即便如此,林子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她一面嘀咕着韩惟墨怎么打个电话去了这么久,一面在心里心不在焉地吃着甜点。

甜点尚未吃完,就过来一位服务生,他彬彬有礼地递给林子一张便签,说是韩先生留给她的。

林子接过那张印有spoon水印的便签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这样一行苍劲有力的字:

“我有点事,先走一步,帐我已经结了,你的那顿,下次再说。”

这个人居然就这么撂下她跑了林子心里有些恼火,当然,她更气愤的是,这个韩惟墨居然闪了也不忘敲她的那顿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把今天的帐给结了,哼就算真有下次,她也绝对不会跟他再来这种有钱人的专属餐厅

想着此地不宜久留,在迅速地解决了自己的甜点后,林子吩咐侍者把韩惟墨的那份打包,拎着走出了spoon。

出了餐厅,林子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设计师选好了,约了后天上午见面,厨师的筛选工作明天开始进行,过几天明月也会从南京过来这边帮她招服务生。

平白空出一个下午,韩惟墨又不知道跑那去了,林子百无聊赖地在洲际里面逛着,本打算好好看看周围这一家家风格迥异却又各具特色的餐厅,但想到刚刚在spoon的遭遇,她又不免心有余悸,想想还是转而下了楼。

走过酒店大堂的时候,林子心念一动,跑去定了间房。韩家在石澳的别墅虽好,但她想想还是觉得自己不宜在那里继续住下去。第一,她这次来主要是负责随意坊开张前的准备工作,住在洲际会比石澳方便得多;第二,她和韩惟墨非亲非故,虽然目前担了个合作伙伴的名头,但终究还是不方便住到他家;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赵嘉年已经知道了她来香港,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必要刻意躲下去了,潜意识里,林子已经隐隐感到:该来的,始终会来

定完酒店后,林子打了车回去石澳,下车的时候,司机见她走进如此豪宅,忍不住停在原地多看了她两眼。

果然,山变地变,人类的八卦精神不会变,这更让林子坚定了要搬去酒店住的决心。最多,最多她自己出钱好了不过,住两个月的洲际酒店真的要花很多钱蔼

林子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走进别墅,林子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首先是院子里的保安多了,一个昨天没见过的黑衣人拦住了她,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正色问:

“你是什么人来找谁”

林子正欲回答,韩惟墨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招呼黑衣人道:

“老九,这是我朋友。”

说着韩惟墨就过来牵林子的手,林子不动身色地避过,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去。

相对于昨晚的宁静,此刻的别墅里佣人进进出出,似乎更像是林子记忆中的富家豪宅。还未等韩惟墨介绍,林子已经瞥见了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带来这些变化的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的美貌妇人,穿着一身v的丝质连衣裙,戴着大溪地的黑珍珠项链,头发盘得一丝不乱,见到林子,她微微一笑,高贵而优雅。

林子心下已经有了点数,这位大概就是今天莫名受了她一顿吼的人荣祥的总裁、韩惟墨的母亲、曾经的戛纳影后许之染。

因为之前的那通电话,林子见到她多少有些心虚,所以不等韩惟墨介绍,她就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已经在洲际订了房间,回来拿了东西就会走,你们不用管我。”

继而就抱歉地笑了笑,转身准备溜上楼去。

结果,她刚走到楼梯前,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林小姐,坐下来陪我喝杯茶,聊聊天可好”

似是了解到林子的尴尬,韩惟墨主动出声为其解围:“妈,你刚下飞机也累了吧,不如先上去休息下吧,今晚你看是住这儿还是回家”

“不用,在飞机上睡了十来个小时了,我这会精神正好呢,莲姐,去把我带回来的大吉岭拿去泡了,顺便准备些茶点。”许之染似乎是铁了心准备要和林子“聊聊”了。

韩惟墨无奈,只能坐在一旁陪着母亲。而林子见了这番情形,也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来。

“许总,我是随意坊的林子。”转身的瞬间,林子已经换上了一副合适的笑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

许之染颌首微笑,招呼林子坐到自己身边。

“听说林小姐这次来是为了和随意坊新店开张的事我曾经在上海试过你们随意坊的菜,很不错。看来此番港人又有口福了”许之染端起versace的骨瓷茶杯,浅笑着示意林子饮茶。

“许总过谦了,香港遍地美食,随意坊要在此间立足,还要多多仰仗荣祥的根基,如果可以的话,开业那天,我想请许总大驾光临,不知可有这个荣幸”林子可以压着声音,语调显出前所未有的温和客气。

“好,到时我一定光临。”许之染指着桌上的茶点招呼道,“这些都是荣祥的招牌点心,林小姐以前大概没尝过吧,来,试试看,顺便给点意见我们。”

许之染客气周到,林子却始终觉得不太自在,大约是因为由头至尾,她看林子的眼神都带给她一种被人审视的感觉

象征性地吃了两块茶点,趁着韩惟墨上楼处理事情的时候,林子起身告辞,这种氛围实在是叫她难受,还是先回酒店好了,至于东西,下次叫韩惟墨给她送过去好了。

许之染稍微挽留了下,见林子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坚持,只是吩咐完佣人备车后,方才说道:

“这山上不太好打车,我叫司机送林小姐回去吧。对了,我听小墨说你昨晚住在这”

林子微窘,虽然她跟韩惟墨什么也没有,但被人家老妈这样云淡风轻地问一句“你昨晚住在我家”还真让她有点心虚

“是,”林子干脆坦然承认,“我昨晚到香港的时候,天色已经比较晚了,韩总看我一时找不到酒店,就好心带我来这暂住了一晚。”

这一番谎话,林子倒是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就是不知道对方信不信。

“是这样啊,”许之染一脸的温和,反倒叫人完全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小墨这孩子做事就是不够稳重,明知道林小姐昨天过来,居然连酒店都忘记叫人订,叫林小姐住在寒舍,真是委屈了。rosa,帮我打电话给洲际的reibe1,叫他给我安排一间总统套房,定两个月。”

许之染对着后面轻轻地一招手,一个看上去清爽干练的女子就快步地跑了过来,记下她的吩咐后就准备进去打电话。

林子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今天下午已经在洲际订好了房间,许总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到这,林子不由地佩服起自己的先见之明来,幸好她下午一时冲动过去定了酒店,现在韩惟墨的母亲明显不想自己继续住在这,她主动离开总好过被人礼貌地请出去。

“是吗”之染眯起眼睛,示意助手停下来,道,“那你等会打个电话过去跟他们说下,这位林小姐的房费,记在荣祥账上。”

“许总您太客气了,”林子心里有些不痛快,脸上的笑容却是益发地灿烂。“我自己付就好了。”

“应该的,”许之染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先前般客气,“远来是客,更何况,我们还是合作伙伴,不是吗”

林子没再推辞,只在心里冷笑一声,这韩家人倒是有趣地很,儿子就抠门得要死,老妈则是无论如何都要做冤大头。

想到这点,林子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决定,从今天起,一日三餐都不出去吃了,在饭店叫roo serv的菜送到她房间哦

等到韩惟墨忙完下楼的时候,林子已经麻利地离开了韩家的别墅。看着有些清冷的客厅和面无表情的母亲,他心里一阵慌乱,走上前去就问:

“妈,你让她走的”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安,许之染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她扫了一眼韩惟墨,淡淡地说:

“她说时候不早了,自己提出要离开的。”

“不可能”韩惟墨的脸上写满了不信,“她的东西都还在楼上,她能去哪”

“你不信可以自己问她,”许之染脸上隐有不悦,“按照这位林小姐自己的说法,她下午就已经定好酒店准备住过去了。”

韩惟墨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终于,许之染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提前对媒体发布了我们要和国外投行合作,竞投惠福道那块地的消息。”

韩惟墨表情略有些不自然,但下一秒他就恢复正常,回答说:“我不觉得现在发布消息有什么不妥,合作的事情几个月前就已经定下了,那块地再过十来天就要拍了,就算我们现在不说,媒体迟早也会知道的,有什么分别。”

“没分别吗”许之染面带寒霜地盯住韩惟墨,说,“你知不知道,赵家和我们一样,对那块地势在必得,先前他不知道我们找了外面的投行合作,根本没把荣祥放在眼里,现在得了消息,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和利家人达成了初步的协议,双方合作来开发这块地来和我们抬价。现在他可以靠着利家的财势来和我们抬价了,你满意了”

韩惟墨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道:“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标那块地,先前信和和嘉华的人不都表示了对那块地有兴趣即便没有赵氏和利家,这块地的价格也不会低到哪去,作为投资来说,这样的风险太大了。”

“你不明白,这块地的底价就是25亿,整个项目的总投资随时可能过百亿,如果我们能标下的话,荣祥将正式进军地产业,我们韩家也将不再是一个只靠糕饼赚钱的小家族。况且现在整个香港的豪宅无论是卖价还是租价都在往上提,所以房子盖出来根本就不愁卖。”

许之染的眼神坚定,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做了整整五年的准备,先是逐步将公司的事物交到韩惟墨的手里,接着开始成立海外发展部去内地和国外投资房地产积累资金,同时与国外的投行联系,一切的准备,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契机,她当然不能失去。

“虽说现在经济形势比较好,市场对豪宅的需求量比较大,但等到我们拍下地建成,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一年后,情况会怎么样,谁知道”韩惟墨轻咳了一声,表情严肃地说,“港指从o3年的八千点涨到现在的两万八,现在外面一片看好,甚至有人说明年会升到四万点,可是妈,物极必反,谁都不知道,明年港指会不会跌,经济形势是不是还像现在一样一片光明万一经济环境有什么动荡,我们荣祥砸下那么多钱在里面,怎么办我怕豪宅没盖成,我们就已经被拖垮了”

许之染看着韩惟墨,眼神从开始的薄怒到后来的冷静再到最后,竟然浮现出一抹沉思。儿子的想法虽然偏于保守,但并不是没有道理

或许,她真的应该好好思考下这次标地的事

艳遇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林子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听明月汇报随意坊内地几家店地情况。她离开不过两天的时间,所以三家店基本都还是那样子,唯一的变化就是北京随意坊的闫明欣辞职了。

这个消息对林子来说,应该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谁都看得出来,明欣进随意坊工作不过是为了钓个金龟婿,林子也没指望她能常留,当初也不过是看她不在乎薪水,且对随意坊的目标客户群有着充分的了解才留她下来的。

这边刚接完明月的电话,那边手机又响了起来。林子一看,是冯晓冉的电话,想都没想,她就坐起身来,叉着腰接起了电话。

果然,那头传来了小包子细小的声音:“妈妈,对不起。”

听到儿子软糯的声音,林子的心已然软了下来,但语气上却还是冷冰冰地:“又有什么想法要来折腾你妈”

“外婆已经批评过我了,他说我被你惯坏了,想要什么就非得什么,她说我要是再不听话的话,以后就要留在北京由她来管教”小包子越说声音越低,隐隐竟还有点哭腔。

林子了然,定是自家老娘知道了这事,对着小包子噼里啪啦一顿说,要知道她老娘那脾气,就是林爸也未必扛得住,何况是6岁的小包子。

电话那头,又传来他小心翼翼的声音:“妈妈,我能不能跟晓冉姨回家啊,我不要待在北京,我不要”

“好了好了,你就跟外婆说你已经开学了,再不回去功课要跟不上的。”林子应允。

“那好,”小包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快语气,“晓冉阿姨要和你说话。”

“林子,下周你最好回来一趟。”

“有什么事吗”

“国庆小包子他们幼儿园有个亲子游活动,要求家长带着孩子一起参加。”

“那你代劳下好啦,我回头叫他们给你做点点心带去就是了。”林子顿觉无聊,为啥幼儿园就那么喜欢搞这种活动来提醒小包子他缺乏一个完整的家庭呢

“拜托,”晓冉的声音略略提高,“上次不知道是谁说以后要尽量多陪儿子,尽量给他家庭温暖的况且国庆我也有活动好吧。”说到这,冯晓冉的声音低下去不少。

林子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贺文泽回来了”

“嗯”那边晓冉的声音低如蚊哼。

“哦,我明白了。”林子微笑,“我会回去的,顺便,叫贺文泽把上次那笔十万块的账单给结了吧。”

“林子,你”晓冉气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林子心情愉悦,晓冉苦恋贺文泽多年,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虽然还是聚少离多,但终归还是甜蜜的。由此林子便想起自己自大卫之后,感情已空窗许久,不由地心念一动,换了衣服打算出去转转。

在附近转了没多久就到了大名鼎鼎的兰桂坊,林子喜欢这里的热闹和喧嚣,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很容易就可以让人扫去心中的烦闷和孤单。然而在香港的那几年,林子并没有多少机会过来这,毕竟谁都知道,这里是香港许多八卦记者的固定蹲守地点,而有钱点的人家,又有几个希望自己媳妇被爆出流连夜店之类的新闻呢

然而,社会对于男子却是出奇的宽容,好像赵嘉年,就是此间的常客。

信步走进路边的一间小酒吧,不想里面人挤人,空间很小,灯光暗黄,有个小小的舞台,乐队在台上卖力地演奏着,节奏强烈,场面看上去倒是很 ig 。林子本想退出去,见此情形倒也忍不住走进去叫了杯酒,看那些年轻的男孩子们宣泄着他们地青春。

坐在吧台的尽处,小口小口地喝着酒,林子正感到有些无趣的时候,一个高大英俊的老外过来用英语搭讪,林子也便闲闲地应上两句,打发时间。不多会,老外拉她下舞池跳舞,林子却不过,也便随着音乐的节奏,随意地扭动着身子。

此时望去,舞池中尽是肆意释放着青春的男女,纸醉金迷,大概就是如此。身边的老外渐渐贴面过来,林子眯着眼睛看过去,眼前人眉目深刻,眼神传情,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对象。

林子似笑非笑地退后半步,引得那老外趋上前来,擒住她的唇,林子若即若离的回应着,享受着昏黄灯光下的暧昧。

唇舌纠缠,林子渐渐感受到对面男子的身体渐趋燥热,双手在林子身上不安分地游走着,再下一刻,男子已经握住她的手走到门外。

一出酒吧,傍晚的凉风吹在身上,林子的脑袋渐渐清明,再看身边的男子,已没了刚刚那一霎的动情。

“你住哪”男子用英语在她耳边轻问。

林子看看他,眉目俊朗,看上去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此刻的他,看着林子,眼底尽是毫不掩饰的欲望之火。林子不由地嗤笑,她大概真的闷太久了,居然会勾搭上这么年轻的男仔。

下意识地晃了晃有些迷乱的脑袋,林子对着那老外摆摆手,径自往回走。

却不想那老外此刻正是意乱情迷,见林子走开,忙伸了手上来抓住她,眼神中颇有些不解。

林子停下来,浅笑着解释道:“对不起,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人。”

此处人来人往,她料定这老外不敢对他做什么,因此也不介意站定了和他说清楚。

老外颇有些不甘,揽住林子又吻了上来,他的嘴唇温厚,接吻的技巧虽青涩却又极为霸道,林子脱不开身,只能继续在街边与之纠缠。

“怎么样,你也有感觉对不对”男子在耳边呢喃。

林子无奈笑笑,知道说不清楚,正想着要怎么脱身的时候,她瞥见了一张盛怒的面孔。

“你在这做什么”韩惟墨面色铁青,眼中尽是熊熊的怒火。

林子绽开笑容,呢道:“亲爱的你来啦”

这个场景,似乎有点熟悉

kiss

听见林子的话,老外有些意外,握住林子的手却是又紧了几分。

“你是谁”他看着韩惟墨,充满敌意地说。

此时的韩少,似乎浑然没听见这老外的话一般,只一个劲地死盯着林子,他的面上笼着一层寒霜,叫人无端觉得一阵寒意。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年轻老外感觉自己受到了忽视,说话的语气不由地又重了几分。

韩惟墨依然没有反应。

林子看着那双正盯着自己的漆黑眸子,那里面清晰地写着愤怒、不满和失望。

她不明白,韩惟墨为什么会用这样一种眼神看着自己,下意识地,她退后了一步,挽住身边那男人的胳膊,轻道:

“不要理他,我们走。”

就在林子转过身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牵制住,紧接着,她看到身边那个人高马大的老外帅哥,被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的某人揪住领口,对着鼻梁一拳就打了上去

韩惟墨,他到底在干什么

林子惊愕,这是人来人往,热闹异常的兰桂坊,他韩惟墨,身为上市公司的董事,荣祥的太子爷,万千少女心中的钻石王老五,居然在这里当街打人

她能不能闭上眼睛,假装这一切于他无关

答案是显然不可以。

眼瞅着俩人就要扭打在一起,林子赶紧冲上去,试图分开他们。但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制止得住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本来就不宽的街道,被这二人合起来占去了一大半。眼看着周围的行人渐渐停下脚步往这边望来,这二人还是死死地钳制着对方不肯松手,林子无奈,搬起路边店家的装饰盆景,用力地往地上一摔

“嘭”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林子拍拍手,走到那两个停下动作,愣神看着她的男人面前,冷冷地甩下一句,“现在我已经给你们造完势了,要打,你们继续。”

说完,她看也不看这二人,扭头就往酒店方向走去。

韩惟墨本就气急攻心,此刻又见到林子这番举动,心中升腾起一番无名火,想也没想就快步追了上去。而那洋帅哥本也打算跟上去,却不想步子还没迈动,就先被那路边小店里冲出来的几个人拉住了。

“先生,你可不能走,你的朋友砸坏了我们的东西,得照价赔偿。”

那边林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人群,心下无比疲倦,本来是想出来轻松下的,没曾想居然遇上这种事情,林子真不知道自己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怎么衰成这样。

林子一路只顾着自己碎碎念,直到眼见着洲际那气派的门口了,她才发现韩惟墨仍然不依不饶地跟着自己,林子一时有些莫名的恼火,转过身对住后面那尊黑面神讽刺道:

“你们荣祥的保护还真是无微不至啊,现在我已经回酒店了,你还想怎样”

沉默了许久,韩惟墨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问了一句:

“你为何要这样”

他的脸上,尽是不信和不满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怀里抱了很久的气球冷不丁被人扎破一样。林子只觉可笑,她选择怎样的生活,那是她自己的事,都说香港人开放,眼前这位怎么比她还保守。

本来这样无聊的问题林子是不屑于回答的,但看韩惟墨的样子,自己不给他个解释是绝对没法离开了,无奈之下,林子耐起性子解释道:

“韩总,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但对我来说,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你知道的,我已经离婚多年,没必要再去为了谁守身如玉了吧更何况,我从来都不觉得我的私生活会对工作有任何的影响,也请韩总放心。”

“你的生活方式,就是流连在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之间”韩惟墨的声音里透着寒意。

他这话说的极不中听,饶是林子修养再好也忍不住要怒了起来:“姓韩的你要想说我放荡、不甘寂寞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说句不客气的,你凭什么来教训我,作为合作伙伴,你未免管的太宽了一点”

韩惟墨攥紧了拳头,怒道:“是,是我多管闲事我只是看不下去你宁可这样流连在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之间,都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问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子一怔,完全没有想到韩惟墨会说出这样的话,又一次的,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大多数的时候,他沉着冷静,处理起公事来井井有条;私下里的时候,他幽默风趣,似足了女孩子们眼中的好情人;但偏偏有的时候,他又有些让人无法理解的坚持,就好像刚刚他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对着自己发的无名火

最让林子觉得讶异的,是他偶尔冒出的那几句直指林子内心的话。就好像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林子的办公室,韩惟墨突然说出一句“逃避不是最好的办法”,惹得林子一阵心惊。

又比如此刻,他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是什么呢林子忍不住问自己。

最初的时候,少年不识愁滋味,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份令旁人称羡的爱情;后来,尝过生活的艰辛后,她更想要的,是足够她和小包子舒舒服服过完一生的钱;那么现在呢现在的她,想要什么

夜晚静谧的空气中,隐隐有遥远的歌声传来,一个女人用淡淡忧伤的声音固执地唱着:

“我不再问是否爱我一人

爱是容易看见伤痕

我不再听那些流言纷纷

是错是对本来无从考证

我只想愿爱是不灭的灯

照亮这世间游戏的人我

只想要一个最深的吻

多年以后仍有你的温存”

林子的嘴边浮现出一抹苦笑,女人啊女人,为何即便是在伤遍全身后,还要苦苦的想要去抓住那本就不长久的爱情

两片温暖的唇冷不丁覆上来,硬生生将林子飘远的思绪集中回眼前,看那张按理说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俊脸贴在距离自己不足两公分的地方,感觉到他鼻息间喷薄而出的温热气息,林子一下子乱了思绪

她,是被韩惟墨强吻了吗

一个怔忪,某人的舌尖已经探了过来,林子咬紧了牙关,想要推开他。韩惟墨也不恼,只是用力地环住林子,同时耐心地在她唇齿之间游走,直到林子被他的温柔撩拨地有点迷乱的时候,他才一点点撬开林子的贝齿,深入其中,倏然卷住林子的软舌,一番吮吻纠缠。

那时的韩惟墨,又给林子展现了他不轻易示人的另一面,那样的深情拥吻,一度让林子怀疑,他是否真的对自己有意

但只消片刻,林子就打消了自己这无端的猜测,她和韩惟墨,相识两个月不到,见面的次数也是数的过来,她实在想不通,这么一个黄金单身汉有什么理由恋上她这么个离异妈妈

所以,这一刻的美好,是如此的不真实,就好像偷来的一样。

最后的最后,韩惟墨在她耳边轻道:“如果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吻,我给你,请你,不要在用放纵来伤害自己。”

亲子上

洗完澡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林子犹自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和韩惟墨,那个比她小三岁的家伙kiss了

想到这,她的脸上就不由地腾起了两朵红云,她一定是酒喝多了,神志不清,一定是这样的。

肯定的点了点头后,林子吐了一口气,不就是酒后乱啥嘛,这不还没乱嘛没事没事,就当喝醉了被猪拱了鼻子

林子胡乱地安慰完自己,拉起被子把头埋在里面迫自己睡觉。

结果,十分钟以后,她猛地掀开了被子,深吸了一口气后,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她,失眠了

“如果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吻,我给你,请你,不要在用放纵来伤害自己。”

韩惟墨温润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林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他这么轻轻的一句话,仿佛在林子平静的心里投下了一枚石子,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林子讨厌这种一切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这么多年在生意场上混迹,跟形形的人打交道,林子自问看人也有了三分能耐,但对于这个韩惟墨,她却始终琢磨不透,坦白说,她想不通这家伙究竟想要什么

如果他只是想和林子谈生意的话,那么合同签订以后他就完全没有必要再这么亲力亲为地处理随意坊的事了,毕竟偌大的荣祥,不可能只围着这一桩合作来转;如果,很不幸,他对林子有意的话,刚刚在酒店门口,他完全可以趁着林子那一霎的动情,继续下一步的动作但他没有,他说了那么奇怪的一句话后,居然就这么走了

想到这一点,林子的心里竟涌起一阵淡淡的失望,察觉到自己这种情绪的时候,林子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第二天,林子到楼下的铺子时,等着她的,是上次在韩家见过的,韩太许之染的助手,rosa,看到林子进来,她忙笑着走上前,解释道:

“韩少另外有事,今早飞了泰国,许总吩咐我来接手跟进这边的事情,还请林小姐多多指教。”

林子微笑着应付了她两句,心里却生出了疑惑:韩惟墨昨儿还跟她说好了今天要带厨师过来给她看的,怎么突然地就飞去泰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