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侍寝(1/1)

第七章侍寝

“呃……请问有什么事吗?”我很担心她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露出了灿烂笑容,反问:“怎么,你很想要我每次来的时候,都找事情给你做吗?”

“咦……”我惊讶的望着她看。这番熟悉的对话,直让我想起现代还昏迷在床上的周大小姐。每次我问起这句话,她也都是如此回答我。

再回想了一下,眼前的周昕几乎无一不像我所认识的她,而且在找到那么多线索后,现在的我有八成可以确定,眼前人一定是她的前世。

“呃……老婆大……是周姑娘,我能请问你一件事吗?”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习惯这么称呼她了。然而,我们之间的约定,也在她离开以后宣告结束。

“问吧。”她眨了眨水亮的双眼。

“你的朋友之中,有没有名字叫季虹、刘芸妃,还有林语儿的女孩子?”

她脸蛋上看不出一丝惊讶或错愕,反而问说:“你所要找的人就是她们吗?”

“呃……是啊。”不认识吗?也许只是还尚未觉醒而已。

我搔头想了一下,才又说:“其实,我已经找到其中一个了,也就是你认识的柳姑娘。我认识她时,她名字是叫刘芸妃,而且模样也不太一样,所以一开始才没能认出来。”

“哦,原来如此啊,那找到她们以后,你是不是打算像柳姑娘那样,统统娶回来当老婆呢?”

“呃……这个,你误会了,会与她订下婚约,纯粹是意外。”怎么谈着谈着,就变成她反在套我的话了?“哦,原来是意外啊!”周昕点点头,不以为意的反问:“那……昨晚‘侍寝’的白姑娘,她也是你要找的人吗?”

“她……应该也算是吧。”侍寝……真是够了。我无力的低下头。

“哦,是这样啊。”周昕彷佛了解到什么似的点点头,笑着说:“那么……我与玥姑娘很可能也是你要找的人啰?”

她的论调彷佛是在说,只要长得正点漂亮、能娶来当老婆的女孩,就是我要找的人的模样……

然而,先不论周昕是否真是我要找的人,但经她这么一提想了想,玥虹的确有可能是季虹前世,只是尚未觉醒罢了。

“理论上,很可能是,但事情绝非你所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呢?老公……”她脸蛋可爱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呃……只能说,这是‘非常非常……无限非常’意外的巧合。”我也只能这样解释了。另外,这一声甜腻腻的老公,却直让我寒到骨里。

“哦!可真是巧啊,呵呵……”

我可以肯定,笑声中蕴含着浓烈的杀气。很明显,她怒了。至于原因为何?能有机会活下来,我会再慢慢探究。

“是是是是是啊,真巧。”我畏惧的缩了缩头,不知该说些啥好。天知道为啥总是说不过她,我很怀疑她是不是也曾脑域开发过?另外,可以的话,我很想直接逃出门去……

“哼!算了,你们家的事,人家也没法管。”周昕对我扮了个鬼脸,便别过头没好气的说:“本来,我来这里是想跟你谈谈,是否要继续开药堂的事,可是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个必要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就离开。”

“咦,明天!”我吓了一跳连忙追问:“为什么?怎么这么突然。”

“哼,还用问,人家原本也打算借着药堂的名声,想试试能否有机会见到我朋友,可是如今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只好分道扬镳了,我自己再想其它办法找人了。”周昕没好气的耸了耸肩。

我想起当初她离开的理由,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既然知道她很有可能是我要找的人,当然绝不能放她离去,至少也要将她留上一段日子才行。

“是、是吗?呃……可是、但是、只是、那个,我这个,呃……”我想不到什么好理由能留住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她没好气的望着我。

“其实我想说……你能不能留下来?”我苦恼的搔了搔头,决定直接开口算了。

她微感错愕的愣了一愣后,随即就是劈哩啪啦的一连问说:“为什么?我才不要留下来帮你骗别的女孩子!更何况人家又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留下来,说个理由来听听?”

“理……理由。”

我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只有这一句。

“因为、因为……你是我……老婆……嘛……”

我的音量越说越低。我觉得相当丢脸,这理由不只是烂透了,而且还属于死皮赖脸的那种。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说出这种话,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我,随后很快的别过脸回了我一句,说:“什……什么理由嘛!真是死皮赖脸,呆子。”

“对不起……”我无力的垂下头。别再说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蠢。

“还有啊……”回过头来的她,脸蛋变得有点红,似乎是被我气到脑充血。

她没好气的拿出玉指环,在我眼前晃了一晃,说:“你说,这个戒指的指围这么大,你是想人家戴在哪只手指啊?”

对耶,我忘了还有指围这东西。苦恼的搔搔头,问:“呃……这样吧,那你想戴哪一指?我量一下指围,拿去那家换一下好了。”

“你……”她微红的脸蛋上,又绽放灿烂的笑容,说:“把手伸出来。”

“呃,好……好痛痛痛!周大小姐,请高‘松’贵‘齿’啊!”

这晚,周昕狠狠的咬了我一口后,就什么话也没说,不理会我的哀嚎径自离去。也由于没法与她谈拢,使得问题登时严重起来,如果真让她离开了,天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遇见她?躺在被窝里苦思半天,实在想不出啥办法,因此决定去找芸妃商谈看看好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嘛!偷偷摸摸的走近她房门外,仍透出灯火的光亮,她似乎仍未就寝的样子。

我敲了敲她房门,低声说:“哈啰,芸妃,是我。”

“是你?”出来应门的芸妃,眉头微皱露出质疑的神情,没好气问:“都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那还用说,当然是那档事啦。”除了商谈有关于我们那些不可告人的事外,基本上我很少会有其它事去找她。

“那档事?”芸妃愣了一愣似乎未能意会。

“……那档事?”芸妃身后传来玥虹的疑问声,她走到芸妃的身旁,微微惊讶的望着我。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她人也在这儿啊。

穿过她们的身影,便注意到房间里的桌面上,摆着许多下午买的饰品,她们大概是在忙着分礼物吧?“咦!你也在啊?那正好一起来吧,呃……你脸怎么红了起来?”

“一起……不、不好吧?”她连忙摆摆手,羞涩的猛摇头说:“人家、人家虽然答应过你可以那个……可还没办法接受,感觉好、好怪喔……”

“什么啊?哪里会怪。”她到底在说啥啊?完全跟我牛头不对马嘴。

不懂我话中意思的芸妃,这时反倒能意会她的话,冷冷瞪着我说:“哦,原来是那档事啊!死色鬼羽……”她指间爆出响声,摩拳擦掌向我走近。

这下换我满脑疑问,有听是没有懂,惊慌的连忙说:“等等!到底是哪档事啊?啊!啊啊!会死人的啦!啊……”

这一晚,好不容易将事情解释清楚时,我一身伤势又严重许多,也开始在怀疑这样下去,身上的伤势能否有痊愈的一天……

然而,周昕的事,则决定交给她们俩去办。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我没猜错周昕的身分,那么比较熟悉她个性的芸妃,会比较容易说服她。

离开芸妃的房间后,便走到书房去,将身体转换过来,一来是方便想事情,另一来则是为了提高警觉,以防有外敌入侵。

顺带一提,也许是见到小恶魔分身的关系,这回身体的转送顺利许多,让我免受凌迟之苦。

将心思分出一部分到听觉上后,我开始思考这两天所得的信息,大致整理了一下,就能大约掌握到状况。

对照我们三人的状况,便能发现觉醒时机上,有一个明显的共通点。

就是都在与现世有所关联之人,相互交流下觉醒,而且在交流的状况之中,似乎还必须重现现世所经历过的事。

我的情况,很明显是周昕那一记头击,才得以让我觉醒来到这时代。在现世遭人打破头,而意外让脑域开发成功,虽然并非周昕下的手,但多少也与她有些关联。

小白觉醒的契机,似乎因为是许子谦拿鸡腿给她,并且答应陈尚伟的要求,成为他的手下。现世,小白原本就属陈氏集团的生化产物,此外小白第一次有鸡腿吃,给的人就是徐维亚。

芸妃的状况就更简单了。她觉醒的契机,就是差点遭人凌辱,却意外见到丑角,前世与后世的状况完全相同。

可是话说回来,最让我感到困惑的,也是芸妃的状况。

因为丑角这个身分,如果不是因为我个人癖好的缘故,那么她将不会在这个时代觉醒,就彷佛注定只有我能让她苏醒一般。

想了一想,随后便有两种结论。其一,是巧合,后来可能也一样,会有个戴丑角面具的人去救她。另一种,可能只要能满足曾经经历过的事,就能够使意识苏醒。

两者之间,后者的可能性较大,因此我决定找个人试试好了。

此外,有关于陈茂方面的事,实在没啥头绪可言。

尤其,在知道原来事情的背后,还有一个叫天谴的组织,本来对天理教有所怀疑的我,原本掌握好的线索,登时混乱了起来。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只能再到那间血邸瞧瞧,看能否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之后便暂时先放下了这些,毕竟再怎么思考也不会有进展,只是单纯浪费脑力罢了。

由于,夜里时间还很漫长,我便在书房内,找了几本玥虹带过来的医书,补强一下医术。

刚刚与她们商谈时,玥虹也决定帮忙留下周昕,似乎也打算用留在绿柳庄帮忙药堂的发展为由,来挽留她,我的医术势必也要再增强。

当我看完所有医书,脑海里整个想过一遍后,突然冒出了个想法来。

由于脑域全开发时,身体补充所需能量相当大,而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易于携带的营养补充品,因此那次才会轻易放过那个死妖人。

我想起,金柜医书里有个食补药方,那是一种大补药方,稍微改良后或许能够替代紧急的补品来用,花了一夜研究后,才决定好药方与制作的方式。

天渐渐明亮,我将身体转送回去,而这时才发现,身上的伤势都已痊愈了。

我想,也许在交换身体的那一端,有什么救护用的仪器,随时监控着我的身体状况,用以治疗伤势。

虽然,身体上并未感到任何疲倦,但是意识已运转了一整天,尤其在换回季血羽的身体后,意识更显得困乏起来,直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听了听外头的声音,似乎有人已经起床,在庭院扫着落叶,那应该是绿儿。

确认应该没有敌人后,我眼皮沉重的走回自己房间,想也没想躺到床上倒头就睡。

神奇的是,不知睡了多久,在茫茫然之间,又感受到自己被鬼压,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困惑的张开了眼,抬头往胸口瞧去,一张可爱的小脸蛋,趴在我的胸口上,呈现睡死的状态。那是小白……

“耶!”她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我惊讶得连忙翻起身。小白人随着我的大动作,滚落到床下,使得她也跟着清醒过来。

“咦……”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又迷迷糊糊爬上床,似乎还想继续睡。看得出来这家伙,已经睡胡涂了。

我摇了摇她,无力的说:“小白……你不觉得你睡错房间了吗?”

她睡眼惺忪的抬起头,左右瞧了一瞧说:“有吗?这不是你房间吗?”

“是啊!”我无力的点点头。

“那就没错了啊……”说完又倒头继续睡。

“呃……”我真差点没晕过去,连忙又赶紧猛摇起来。

这事得跟她讲清楚才行,否则又让芸妃给撞见,命再多条也是没用的。

“……又怎么了?”睡眠被打扰的她,露出不满的神情。

“小白,你怎么又跑来这睡,难道你有梦游症不成?”

对我这个问题,小白露出犹豫的神情,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回答。

我又说:“呃,要知道,有梦游症并不是坏事,而是坏在你会上错床,更坏的要是被人发现……倒霉的人是我。”

“气味。”

“啥啊?”

“自从父亲商船遭海盗入夜袭击后,我就不停的一直在练习,让自己随时保持警觉性的办法,就是因为怕再一次的重蹈覆辙。到后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就没法好好的睡上一觉,啧!”

听得出她对此事相当苦恼。只是,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我想,应该是心理因素的样子。只不过,我没学过心理医学,不知道怎么医就是了。”

“不用,我找到方法医了。”她的答案让我感到惊讶,淡淡的说:“这个季血羽身上的气味,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差不多,也让我想起睡在你房间的日子,所以……”

我随即醒悟过来说:“难道,你那时借我外衣睡觉,该不会是想尝试利用气味,想象自己身处在我房里吧?”

“意思差不多。简单说,心理作用,闻到这个气味,不知为何就能心安不少,相对也好睡得多了。只不过麻烦的是,人的嗅觉不像我原本的身体那么好,否则随便一件穿过的衣服就可以了,啧,真是麻烦。”

“呃……”简直就是将我当成床铺在使用嘛。

“还有,以后你上床睡觉前,最好将身体洗干净再睡,我不喜欢气味中,还参杂了汗臭什么的难闻气味。”小白脸上写满了厌恶。

“呃……我有个建议,不如让我找其它办法,例如说安眠药之类的来代替,效果可能会更好也说不定,对吧!”

“嗯,随便。”小白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那么,所以,在替代方案出来以前,能不能暂时忍耐一下。”

小白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拿起摆在床边的贪狼,就直接下了床,似乎颇能理解我的话。想不到她还颇好沟通的嘛!然而,走下床的她没走出房外,反而是走到客桌前,抽出贪狼再收刀入鞘,速度快到我没法看清,她到底有没有抽刀出鞘,唯一能清楚看见的,就只有被剖为两半的客桌,应声往两旁倒下。

“呃……”不用多作解释,她这举动根本就是恐吓。

小白转过身来,语气平淡的说:“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大概再两、三个小时就好了,所以征求一名自愿者在床上躺平当垫背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愿?”

我直接躺回床上,以行动表示出来。与其担心还未发生的事,眼前的危机更得先撑过才是王道啊!“放心吧,我不是那种‘睡霸王觉’的人,还懂得什么叫作‘使用者付费’的道理。报酬嘛……就一只鸡腿好了。”

“那还真是谢谢喔……”我真差点直接晕死在床上。睡霸王觉……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客气。”她直接爬上床,毫不客气的整个人趴在我身上。闭上眼的她,随后又补了一句,说:“对了,要是你敢做出什么生理反应,那么……我会试试刘芸妃所教过的解决方法。”

我很清楚她指的解决方法,是对某部位进行惨无人道的切割手术。此时,我更能深深体会,单从某些角度来看,小白比芸妃更没人性许多……

看着趴在身上的小白,很快的又熟睡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艳福的一种呢?只是,随后想了一想也真是巧啊。她在现世的时候,也曾做过类似的举动,好几次硬是要爬到我身上睡,原因会不会同此呢?我不禁开始怀念起,活在现代的日子,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找到人,并带着她们回去呢?“唉……”

“阿羽!太好了,周姊姊答应留下来了。”突然有一道身影冲进房里,兴奋的将好消息告诉我。那人是玥虹。

当然,她人也随之惊讶的愣住,呆看着我与小白两人。不用说,她脑海里除了侍寝两个字,我想不出还会有其它的了。

“呃……”

消息虽好,但我很想问她,难道进来前,就不能先敲敲门吗?至少,我还有机会能做做样子,表示自己的清白。

第八章智商最高的笨蛋

“真是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边猛摇着头,边用毛笔在纸上抄写,脑海所记着的病历。

为什么,只要住进有众多女孩的居所,我的运势就会不可思议的往下直坠,整个人就是有办法衰到不行,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今早又被撞见的我,免不了又是一阵惨酷的极刑,而操刀者则是此时坐在我身旁的芸妃。

现在在绿柳庄里,她俨然代表了司法与刑法,只要有人遭受什么冤屈,向她上诉便一定能获得平反,不过上诉对象并未包含我就是了……

虽然,事后极力的解释,小白也点头承认,但芸妃仍保持高度的怀疑,并且质疑我的人格。

听到我的自言自语,她还猛点头附和说:“嗯嗯,真的很不可思议耶……”

“呃……不可思议啥啊?”我颇感无力的望着她。我在说什么,她在说什么啊?“没想到,季血羽竟然会写这种,令人看不懂的狂草体,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而且,你觉得把这呈交给太医院,会有人看得懂吗?”

“这……”我想,恐怕也没人能看得懂吧?“终于没辙了吗?”芸妃见我没话说,便迅速将毛笔抢了过去,说:“所以说,还是交给我写吧!别以为,我只会舞刀弄剑的,写字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办得到的,念出来吧。”

“咦。”我有点吃惊。惊讶的是,没想到她还是有体贴的一面。

不过,她所说的确实不失为一个办法,因此我便将所记得的病历,缓慢的说出来。只见,她运笔流利将我的话,逐一转化成文字纪录起来,看得我是感叹连连。

抄写了一会儿,芸妃突然问说:“对了,你说的那些方法,真的会有用吗?”

她指的是我昨晚所想的办法,也就是尝试利用经历过的事,藉此来试试能否唤醒她们的意识。

我认为执行此方法的最佳人选,莫过于她了。

毕竟,四位大小姐彼此相识的时间最久,感情也相当好,种种回忆应该有不少,可以拿来尝试才对。

“应该有用,这是综合了我们几个苏醒的过程,所做出来的推论。”我顿了一顿说:“所以,周昕就交给你试试,而我去试试玥虹。”

芸妃想了一想,皱起眉头反问说:“是吗?为什么不是我找虹儿试试呢?与小昕相比,我比较熟悉虹儿的个性,何况小昕真的太聪明了,除了语儿之外,我和虹儿都很难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呃……的确。”

女人心海底针是她的标准写照。我看,即使是脑域百分之百开发,也不见得能完全猜到她的心思。

“所以说,聪明的人还是交给聪明的人去尝试,效果会比较好吧?”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啦,但……”

“没错的话,就这样决定了啊?”她没好气的说。

“呃……其实我这是有考虑的。”我解释说:“你想想,之前我都已经和她认识了那么久,她也没因此而苏醒,很可能就是因为我认识她还不够深,所以才决定改换你来试试……”

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在我的记忆中,与她有交流的情形,有一半都是处于被恶整的情况。难道,要我试着被她恶整,直到她记忆因此而苏醒?我又不是傻了我!“真的吗……”她半信半疑的望着我,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什么,才叹了口气的说:“现在只差语儿一直没有线索,我还真有些担心她耶。”

“是啊……”她这话让我想起了燕雪儿,心情也登时复杂了起来。

不知道她会不会是我所要找的人呢?如果真是我要找的人,那么我又该如何是好?唉……可真令人头痛啊!只见,她又低头想了一会儿,似乎猛然想起什么的样子,便提醒似的对我说:“对……对了,阿羽,这东西完工后,可别忘了我的谢礼。”

“啥?谢礼。”

“死阿羽……笨死了啦!难道,你不知道受到人家的帮忙,就应该买礼物答谢人家吗?”

“是这样子的吗?我怎么没听过。呃……痛痛痛……等等等,我记起来了!老师曾经教过,的确是这样没错。”

“哼,记得就好。喏……量好,别像小昕那样弄错了……”

“你的手……喔,原来你也喜欢玉指环啊!好,没问题,那你喜欢戴在哪一指呢?食指好不好,我觉得不错看,呃……呜,痛痛痛……食指不喜欢吗?那中指好不好……”

“去死……”

翌日午时。

我抱着厚重的病历书册,准备与蓝玉一同送往太医院去。

这些书册是我与芸妃两人,花了一天一夜赶制的成果。这不仅是为了除去后顾之忧,也为了那些受苦的病患,得以早日脱离苦难。

当然,彻夜赶工,也让我俩累到不行,直想好好的休息再说。

不过,因为这位医女的突然来访,让我改变了主意,决定还是趁着这个机会,与她先将东西送至太医院好了。

只因为,都过了两三天,仍不见有敌人来袭的迹象,不只让我感到困惑,更觉得相当不安。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赶紧送出去的好。

“听说,项大夫是为了开办药堂,才准备入太医院考取医簿的,对吧?”

走了没一段路,蓝玉突然有此一问。

“啊……嗯……差不多。”

感到相当困的我,半失神的回答她。虽然,大部分是陈尚伟的意思,但是如果想要开药堂,的确非得有个正式的身分才方便。

“果真如此,只是也真令人费解……”

“费解?”

蓝玉语气淡然的说:“其实,光是凭手中这疫病疗法,只要趁此时机加以运用,开拓药堂之人脉,便足以声名远播,甚至是大肆敛财。可令人费解的是,项大夫又为何借用月露居的清名,去吸引那些懵懂无知的人呢?”

“咦……你这话是啥意思?”我感到有些吃惊。她彷佛知道什么事情的模样。

她语气微带不满的说:“请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并非真正的月露居门徒。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请别再冒名顶用我师门的名号了。”

“师门……难道你是月露居的门徒?”

“是的。”她点点头冷淡的回答我。此时,我也才猛然醒悟,她为何会说我是冒充的了,理由八成是与玥虹相同。

不过,这也是我第一次遇见,除了玥虹以外的月露居门徒。

想了一想,我便将金老传下的玉佩,取出来给她看。

她脸上随即露出惊愕的神情,似乎没料想到我会有这种东西。

随后从腰间取出一块,同一款式的玉佩给我瞧。只不过,玉佩上头的字,并非“金”而是“木”字。

蓝玉连忙略带歉意的说:“抱歉!看来是我误会了。没想到项大夫您是属于金长老那一系门徒,难怪师门里找不到您的数据,也不曾听过您的名字。”

“呃……不要紧。”听的我也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老实说,对于月露居的事情,我还真不太清楚。

“家师是代理门主─木道人,乃是金长老四师弟的第六位徒弟。按照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师叔。”

“呃……不敢当。”没想到,我无缘无故的多了个师侄。看来,金老在月露居的辈分,还挺大的模样。

看来,有机会得向玥虹问个清楚才好,否则连辈分都搞不清楚,也更别说要扯什么谎了。

不过,也因为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但我仍感受得出她仍未全然相信我,言语中每句话都有套话的意味,对此我则都是语带双关含糊带过。

直到安全的将书册带到了太医院府外,我才将全部的书册请她转交进去。

“师叔,您确定要不记名呈上吗?师侄建议您,还是呈报上您的姓氏比较好,到时想考取医簿也会比较容易些。毕竟,考选这种东西,主考官个人意识的影响相当大,如果……”蓝玉听到我的提议,似乎有些吃惊,连忙劝说起来。

我摆了摆手说:“好了,不用再说了,我确定。”毕竟我可不曾听说过,在这个时代有个叫项羽的名医。

“师侄懂了……”蓝玉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随即自言自语的低声说:“我现在总算有些相信她的话了。”

我愣了一下。谁的话?“对了。”只见,她似乎猛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小磁罐,递给我说:“师叔,这是我朋友想请您帮忙转交,给您一位姓玥的未婚妻。她说,这是她答应送给玥姑娘的礼物。”

“嗯。”礼物?我点点头,接了过来。

她对我躬身告别后,便直接转入太医院内。

回到绿柳庄后,我便将东西交给了玥虹。她神情还因此而愣了一下,不过当她打开瓶盖,从里头倒出粉末来时,才像是想起什么事,相当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我很好奇。

“这是女孩子家常用的香料,擦在身上会香香的喔。”她笑了一笑,又说:“大概是那时候,人家跟燕姑娘提过很喜欢她身上的香味,所以她才会送给人家一瓶的吧。”

“是吗……”原来是燕雪儿送的啊。我顿了一顿又问:“只是,粉粉的不会一擦就掉吗?”

“是这样用的。”她取了不知道从哪来的液体,将粉末混合在一起,抹在手腕上,笑说:“闻闻看,这香味很好闻喔。”

“嗯。咦……这味道。”

凑了过去闻了一闻,那香味相当令人熟悉,也猛然让我想起一件事,那条匿名的手巾上,正好是这香味,难道……

入夜。

我与芸妃等人报备完这事,便依约前往指定的地点。

然而,对于此事,她们也都怀抱不同的意见。

“我觉得一定是那些人设下的陷阱。”芸妃指的是陈茂他们,又解释说:“想也知道,那位燕大人的千金,怎么可能会深夜独约你一人,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见面呢?分明就是看准你这个色魔,一定会因此中计的!”

虽然,她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的确有可能是陷阱,但我并不是色魔……所以,不必当作意见来参考。

“我倒是认为必须去赴约,只是得小心一些。”周昕属于赞成一方,她解释说:“我认为她可能因为有某种顾虑,无法直接言明,才会像这样迂回表示。只是,那会是什么原因,我猜不出来……”

她的想法,几乎和我相同。

然而,在许多事都未知情的情况下,却还能敏锐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如此聪颖敏锐的天资,无法不让人由衷佩服啊!“唔……人家觉得要去比较好,可是真要有危险还是别去的好耶……”玥虹这话有说和没说一样。

“宵夜我想吃烤鸡腿。”这是小白唯一的意见。这家伙好像把我当成要去远足的样子。去死吧……只懂得吃的死狗。

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探查情况,我提早一个时辰就抵达了。

只是,入眼所见的是,一座小小的城隍庙,占地才三、四坪大小,而附近则是零星分布的矮树,并不是埋伏人手的好地方。

在附近左右瞧了一瞧,也并未发现到有什么令人不安的迹象。

想了一想,我决定将身体转送过来,找个地方先隐匿起来,等候那位匿名者出现,看到时情况如何,再作决定好了。

戴上丑角的面具,躲在稍远的树梢,将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上后,打算呆坐着休息就好了。

有了前车之鉴,我懂得如无必要,随时都要将能量的消耗,降至最低点。

虽然,这两天有请玥虹抽空帮忙制作,我所研究出来的药丸,可以随时补充能量上的不足,但效果还是大大不如现代的胶囊,顶多只能算是不无小补罢了。

等到约定之时来到,一名披着深紫色防风外衣的娇小身影,出现在城隍庙外。那人似乎是因为没见到人,左右瞧了起来,应该是打算找寻我的人。

找没一会儿,在确定见不到人影后,那人似乎决定等待我的模样,便在城隍庙外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对周遭环境又观察了一遍,确认没有其它人出现后,我便取下面具将身体换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走向那人。

老实说,到此为止我仍看不出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存在。

那人看到我出现,随即站起身来语气冷淡的说:“你迟到了。”我认得这是燕雪儿的声音。

“咦,怎么会……”

惊讶之余,也连忙走近看了看,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走近她身前两、三步的距离,才清楚看见燕雪儿那张冷艳的脸蛋。

想不到,那匿名的手巾真是出自她手,也更没料到她会亲自出现在这儿。

“不用怀疑,约你出来的人,真的是我。”她不疾不徐的解释说:“因为某个讨人厌的家伙,一直没日没夜的纠缠,逼得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语气中带着浓烈的不满,感觉得出,她很厌恶口中之人。

“家伙……等等,你真的是燕雪儿?”听到她说话的口语,突然变得比较“白话”,感觉不再那么文诌诌,不禁让我疑惑起来。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她语带含糊的回答后,反问起我许多问题来。

“倒是,你不是曾经问过我,认不认识你的几位朋友吗?你能不能再说一次她们的名字呢?我有些忘了。还有,可以的话,能不能也多少描述一下,她们各自的个性爱好什么的呢?”

“咦……怎么突然。”见她突然转移话题,让我稍微愣了一下。

她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想确定一下。我想,我也许找到你想找的人了。”

我感到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古怪的感觉,心底不禁半信半疑起来。

可在未搞清楚她究竟打啥主意的情况下,我只好依她的问题,缓缓叙述起她们的事。可我越是叙述,她脸上冷淡的神情,也越显得温柔起来。

简单叙述完,也发现这点的我,有些迷惑的问:“……你有她们的消息,是真的吗?”

“最后一个问题。”她不答反问的说:“能回答得出来,我就将你其中一位朋友的消息,告诉你。”

“咦!”

“你那位叫林语儿的朋友。你知道……她的……初吻,是给了谁吗?”她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啊?”我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无力的回答说:“谁……会知道这种事啊!可不可以打个商量换一个啊?”

“唉……就是那个笨到呆死了的猪头项羽。难怪,小昕总说你是全世界智商最高的笨蛋……”

“咦,是我吗?我怎么不知道,呃……等等!”我惊愕的望向燕雪儿,结结巴巴的说:“难……难道说,你是……语儿?”

“你可总算发现了,呆阿羽。”她点了点头,一副没好气的模样。

“太好了!找到第二个了!太好了!”我兴奋的将她抱了起来,开心的跳起圆舞曲,也使得她连连惊呼出声“等等,呆……呆阿羽,等等,先放我下来啦!”

“抱歉,抱歉!我太高兴了。”我连忙照做。

只见,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深深喘了几口气,才问:“阿羽,你说第二个,意思是说,你已经找到其它人啰?是谁,小昕吗?”她语气中显得非常惊喜。

“不是。”我摇了摇头,说:“是芸妃……”此时,我也连忙将所发现的一切,简单扼要的说给她听,让她大概了解一下情况。

其次,当我问起她觉醒的状况,才得知她早在盗贼袭击时就已苏醒。

她苏醒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当时我挺身而出,向她解释出口的那番话,正巧符合在现世曾经发生过的那件事。

记得,那次在现世为了报仇,我追杀尚未脑域开发的陈尚伟。因为,第五神的突然出现,使得芸妃与她皆中了全身麻痹的毒。

那时与这时的状况,几乎不约而同的,我都处于脑域开发状况下,说出那段话,她人则因某样因素而动弹不得。

在从她身上得到这些线索后,我可以更为肯定先前的推论。

只是话说回来,这些时日她既然已经苏醒,行为却反而转为疏远,我便醒悟到事出必有因。

“语儿,你会这么秘密的约我出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你那位义兄,陈尚伟。”

“他?你怎么会……”她似乎与我相同,对于他的存在相当不安。

“嗯,其实在苏醒后不久,我便几乎肯定季血羽是你。”

“咦……”

“不用惊讶,其实稍微推想也知道,只有你这个最聪明的笨蛋,才会奋不顾身跑来这里找我们。只是,既然你能来到这里,就是代表说别人也可以。”

她缓缓的推论下去,又说:“假如,陈家那些疯子,也掌握这项技术的话,很难说他们会不会运用这东西,做出什么事,即使出现在这个时代,也不无可能。”

我点头同意,心里惊叹着她的聪明伶俐。

然而,陈尚伟的问题,也一直困惑着我,只是到现在为止,我仍看不出任何迹象,遂追问:“尽管他们长得极为相像,但是这样似乎也不能代表说,他会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再说,我可以确定陈尚伟已经死了,因此他不可能有办法透过转送,来到这个时代的。”

“的确,但并不代表不会是其它人。”她的一番见解,登时打醒猛钻牛角尖的我,只听她又说:“还记得,那次我邀请你登门作客,在凉亭里我被你气到心脏病发的事吗?”

“嗯。”

我点点头。记得后来,陈尚伟就来接手处理,我所留下来的烂摊子。当时,他告知我,我才知道原来燕雪儿有这种痼疾。

“那你又知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我的病名,并非叫作‘心脏病’,而是叫作‘厥心痛’。”

因为她的这番话,点醒了我的困惑,一股难言的畏惧颤栗,也逐渐于心底汹涌而出。

此时,正当我陷入不安的沉思时,远处树梢上却突然传来,鸟类凌空展翅的破空声,以及清脆却耳熟的鸟鸣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