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中计了(第五更)(1/1)

谢迁的心里是真担心啊!

这焦芳现在不露声色的在这儿含笑吃酒,显然是早有准备,现在磨刀霍霍,就等着给叶春秋一刀呢。

谢迁十分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关系重大,所以此刻他是有火也没处发,恰在这时,见焦芳举盏起身,竟是朝自己走来,谢迁的脸色更加难看,假作没有看见他,偏偏焦芳径直到了他的跟前。

焦芳对着谢迁含笑道“谢公,平时你我同一屋檐下办公,却多是繁忙于公务,今日乘着佳节,这样的大好日子,焦某敬你一杯。”

许多人不禁看过来,谢迁有些难堪,不喝不是,喝了又咽不下这口气,倒是焦芳先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笑呵呵地道“谢公,这一杯是敬你有一个好门生”

谢迁皱起了浓眉。

焦芳笑了继续道“素问谢公与王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关系匪浅,这王公收的门生叶春秋,不就等于是谢公的得意门生吗?说起来,这叶修撰实在是奇男子也,文武双全,又是状元出身,连陛下都对他青睐有加,不只是如此,他竟还深谙金石之术,连正宫娘娘哈竟然还是妇科圣手,这不是好门生么?”

谢迁本就是脾气暴躁,焦芳这分明是讽刺自己来的,妇科圣手妇科个鬼啊,皇后娘娘都不知治没治死呢,他几乎要呕血三升,再加上又喝了一些酒,脸立即拉了下来“老夫不胜酒力,焦公自便。”

一丁面子都不给。

焦芳却不觉得尴尬。

不过许多人已经看出了这儿剑拔弩张的气氛,于是奉天殿里的气氛变得紧致起来,大家都收敛了笑容,错愕地看着这儿。

焦芳终于收起了笑意,道“谢公这是何必,这本是喜事”

谢迁醉醺醺地看着焦芳冷笑道“焦芳,你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以为老夫看不清吗?你无非就是落井下石,没错,这这叶春秋我还真就将他当子侄看待,今儿就算是因为他糊涂而惹了什么麻烦,老夫依旧当他是自己的子侄,怎么?你想看笑话吗?老夫不喜欢跟人阴阳怪气的说话,有什么话敞开了说,想笑,你就笑嘛,莫非这还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满殿皆惊,大家万万料不到,在这庄肃的奉天殿里,堂堂的内学士谢迁,居然会如此失态。

众人见他带着几分醉意,再加上他平时就火爆的脾气,似乎又觉得谢迁今儿脾气特别的暴躁。

再看焦芳,却是好整以暇的样子,甚至是被谢迁指着鼻子骂,竟也依然从容,有人便道“噢,谢公一定是醉了,谢公,今日大喜,不可说胡话啊。”

啪谢迁虽是年纪不小,此刻却是怒不可遏,他知道焦芳这是猫戏老鼠,索性也就豁了出去,恶狠狠地道“老夫没醉,什么大喜的日子,你就直接说啊,不就是叶春秋治坏了病吗?可是他本心不坏,本心不坏,办错了事,尚还有药可医,总比有人藏着祸心要强一百倍,你想看乐子是不是?那就看,老夫索性让你看”

坐在一旁的李东阳吓了一跳,忙是过来扶住谢迁“谢公你醉了,快别说了,怎可说这样的话”

“休要拦我,今儿索性说个清楚”

刘健震怒,却是长身而起,厉声道“够了,于乔,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谢迁这才愣了一下,清醒了一些,看着刘健严厉的目光,最终又环顾大殿,见许多人错愕地看着自己,他顿时意识到今儿被焦芳趁自己喝了些酒趁机激将了,而自己竟是真的中计失态,闹出了笑话,便重重地叹了口气,很是沮丧地坐下。

焦芳目光幽幽,眼中带笑,正欲继续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外头有宦官唱喏道“陛下驾到。”

紧接着,朱厚照穿着朝服,与叶春秋一前一后地入殿,朱厚照环顾四周,见这里气氛紧张,不禁道“怎么了,这是?”

焦芳的眼眸掠过一丝期盼,忙是上前道“臣等听闻皇后娘娘凤体有恙,腹中龙子不稳,心中难安,敢问陛下,娘娘现在如何了?”

谢迁一听焦芳当先询问,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一脸颓然

朱厚照哦了一声,然后看着焦芳道“有劳诸卿们关心了,不过嘛,本来皇后确实是身子出了些问题,朕的太子差儿胎死腹中”

这家伙口没遮拦,居然用胎死腹中来形容叶春秋站在后头,心里为那‘小太子’默哀,不过细细一思,夏皇后还没生,他就每日太子太子地叫,这若是到时候生出来的是个公主殿下,却又不知何等的草泥马了。

朱厚照继续道“御医院的御医束手无策,还好有叶爱卿却是挺身而出,全力救治,而今母子已经平安,焦师傅,朕的叶爱卿真是厉害啊。”

“”

焦芳方才还是努力地表现出沉痛的样子,可是现在,他的一张老脸是真正的沉痛了,这怎么可能?

御医院那儿不是言之凿凿吗?怎么转眼之间就母子平安了

焦芳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竟有一丝绞痛,有些喘不过气来。

本来以为智珠在握,谁料到谁料到

这叶春秋非但没有闹出笑话,露出什么把柄,反而反而成了夏皇后的恩人啊。

平时素来沉稳的他,此刻竟有些心乱了,看着朱厚照笑颜逐开的样子,看着站在朱厚照的叶春秋正笑看着自己,他虽老脸不曾有什么羞愧之色,可是心底深处,却有一股刺痛感。

假若有一天,当真这夏皇后生出的乃是皇子,那么这个孩子便理所当然就是当朝太子,而叶春秋岂不就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这可不比从龙之功来的小啊,拥立人做天子,这叫锦上添花,救了未来的天子性命,这是雪中送炭啊。

他一下子想到了焦黄中,两个人同时中的进士,一个是春风得意,而另一个却是死得不明不白,而后者,是自己的骨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