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1)

第一章

飞机在两万英尺的高空平稳地飞翔。

窗外的景色是棉絮似的云朵,仿若于高山之巅看到的云海般,又像是海岸上看到的万顷波涛白浪。

在长途飞行将近十个小时后,只要再一个半小时的飞程便可抵达最后一站——台湾。

照理说,季晓涵该为这长久的飞行终将结束而松一口气,并因即将回到家而感到些许的喜悦。

但她的好心情全教身旁的男人给破坏殆尽。

她在香港转机后便和这位令人讨厌的男子比邻而坐,从飞机起飞的那一刻起,她根本就没有片刻的宁静。

她只知道这位男士姓宋——好几位空中小姐左一声宋先生,右一声宋先生,教人不想知道也难。

这位宋先生仿佛是这家航空公司的常客,和机上的空中小姐熟得不得了,每位空姐一看到他,莫不扬起迷人、娇俏又略带挑逗的媚笑,双颊还不自禁飘上一抹红晕,活像十八岁刚思春的小姑娘。

这原本也没碍着她、不干她的事,偏偏当她正想闭眼休憩时,那些空姐却轮番报到,每隔五分钟便有人殷勤询问他的需要,诸如要不要果汁、酒、牛奶、茶,接着便和这位宋先生打情骂俏了起来。

矫柔造作女子的轻笑声和身旁的男子低沉醇厚、略带轻薄意味的嗓音交织成一片,在季晓涵耳边嗡嗡作响,简直就像讨人厌的蚊蝇兀自盘旋不去。

飞行的疲惫使得她更觉烦躁,终于,她忍不住霍地睁开一双莹莹大眼,勉强挂上一脸微笑,转头朝身旁的男子问道:这位先生,你还需要什么服务吗?她扫视他身前的餐架一眼,果汁、茶、酒、牛奶早已一应俱全。

我看你好像什么都不缺了嘛!虽仍是满脸的笑,她黑亮的双眸却凌厉地瞅着对方,语气里净是挖苦、嘲讽的意味。

正和美丽空姐打情骂俏的宋天磊缓缓转过头来,迎视季晓涵莹灿炯亮、带着火花的美眸。

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二人都有些微怔愣,但仅仅只有一秒的时间,二人很快地恢复原状,教旁人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季晓涵承认,这位宋先生确实迷人至极,有一张好看的男性脸孔。他的长相是那种真正的贵气——宽广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上扬的唇角、丰隆有力的下颚,以及一双漆黑如子夜般的深邃瞳眸。

略微狭长的眼和稍薄的唇瓣,加上微笑时若隐若现的酒窝,使得他更带有一股玩世不恭、潇洒放逸的气息。英挺中揉合些许轻狂和邪气,难怪所有空姐一见着他便好像苍蝇闻到了蜜糖,争先恐后地讨他欢心。

可偏偏这种人却是她季晓涵最讨厌的类型,依她多年来看男人的经验,这种男人十有八九都是自命风流,流连花丛的滥情公子哥儿。

宋天磊略带兴味、好整以暇地盯着季晓涵,一点也没让她的挖苦、嘲讽影响他优游自若的心情。

我是什么都不缺了,他耸耸肩,嘻笑地回答:但是你……倒是很需要来一杯冰水——他故意停顿了下,一张俊脸倏地凑到季晓涵面前,朝她咧开一朵迷死人不偿命的邪笑,降降火气!

语毕,他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迳自转身朝方才的空姐吩咐道:给这位小姐来杯冰水吧!

那名空姐满脸娇笑地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去,一会儿后便端来一杯冰开水。

季晓涵原本心里已一肚子火,现下让他这么一调侃、戏谑,这口气怎么也吞不下,但碍于飞机上也算是公共场所,她不便明目张胆地还以颜色,不过可别指望她会就这么算了!

忽地,脑袋里灵光一闪,她迅速堆起明艳灿烂的笑靥朝他一瞥,并很快地接过空姐手中的那杯冰水,她明亮精灵的瞳眸狡黠的一闪,假装不小心地将水杯滑落在宋天磊的餐架上,一整杯的冰水顺着餐架桌沿尽数倾落他的重要部位。

事情发生得又快又急,只见那名空姐圆瞠双眼,朱唇也不自觉地圈成0型,整个人显然已经呆愣。

被季晓涵明媚照人的笑靥震慑到闪了神的宋天磊,只觉裤裆一阵冰凉,整个人顿时完全清醒过来,他无法置信地望着自己湿濡冰凉的部位,然后很快地瞥向季晓涵。

季晓涵强忍着笑,佯装一脸无辜地道歉:真不好意思,我一时手滑了,对不起呀!骨碌碌的大眼里可没半点歉疚之意,相反地,她的心情可好得很,对这种自命风流的人,就是需要给他一点教训。

宋天磊眯起眼,黑眸里火星迸现,狠狠地瞅住她。他敢打赌她是故意的,一向好脾气的他怒火全被煽了起来。你该庆幸现在是在飞机上,否则对你这种幼稚的行为,我是绝不会宽贷、善了的!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威胁,冷凝得教人心颤。

季晓涵非但不怕,反倒睁着一双圆滚滚、俏灵灵的大眼睛瞅着他,然后夸张地叹一口气,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心眼,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了,难不成你非得打我以泄愤不可!

说到最后,她还不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一头俏丽卷曲的短发将她那张微扁着嘴、精致得仿如洋娃娃般的脸蛋衬托得更加清灵、惹人怜爱。

宋天磊微微怔愣一会儿,随即回过神来,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从没遇过像她这么狡猾、精灵又可人的女人,看似成熟妩媚且伶利,却有着小女孩的天真、撒泼,矛盾的特质融合在一起,使她别具一股特别吸引人的魅力。

连站在一旁的空姐也忍不住替她说情:宋先生,我看算了,这位小姐应该不是故意的,要不要我拿条毛巾给你?

不必了。宋天磊微带无奈。他们的对话已引起周围的人的侧目,他可不想弄得更尴尬,我去厕所换衣服就好。幸好他习惯在随身行李放置一套休闲运动服。

语毕,他取下行李包,丝毫不理会旁人略带嘲笑的眼神,一路走至洗手间,脸上虽仍带着潇洒的淡笑,但心里却没好气地嘀咕着,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小女人整了,这可是他有生以来出过最大的糗事,那女人最好不要再教他遇上,否则难保他不会乘机报老鼠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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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中正国际机场后,季晓涵推着行李来到出口处的大厅等候,她已经打过电话回家,请司机老李来接她。

她才刚坐下来等候,好巧不巧地,宋天磊也推着行李来到大厅,一身白色的他,看起来飞扬俊逸又潇洒,翩翩风采的他简直是女人们心中的白马王子。

季晓涵厌恶地翻了翻白眼,假装没看到他似的别过头去。

宋天磊远远地就瞧见她了,他故意走向她,一p股坐在她的身旁,一双狭长深邃的黑眸挟着挑勾的邪邪笑意,钜细靡遗地来回扫视着她。

无疑地,她确实是一个娇滴滴、俏生生的美人儿,一袭嫩黄印花的无袖短洋装完美地裹住她纤合度、窈窕修长的身躯,尤其那一双白皙匀称、线条优美的长腿,更是男人们注目的焦点。

察觉到他满带兴味、略微灼热的打量眼光,季晓涵猛地抬起头,先是递给他一朵艳美灿烂的笑靥后,倏地板起脸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便掉转过头,不再理会他。

宋天磊被她迅即的变脸勾起浓烈的挑情兴致,从来没有女人见到他的反应像她表现得那么厌恶和不屑,这可激起他顽劣的霸道性子和征服欲。

一向是情场常胜军的他,是众多女人争相爱慕、讨好奉承的天之骄子,还不曾有人给过他脸色看、三番二次地挑衅他,所以,他定要教这个小妮子尝尝他的厉害。

蓦地,他挪动身子挨近她,二手陡地圈住她纤细的腰身、旁若无人地摩挲着,嘴角微掀的薄唇大胆地在她耳边厮磨,仿若他和她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侣。

季晓涵霍然僵愣了好一会儿,旋即拼命的扭动身体。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登徒子,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她,恣意地对她搂搂抱抱,有没有搞错他们可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耶!

你……你不要脸,根本就是无耻下流,还不赶快放开我!她红着一张俏脸,气急败坏地低吼。

宋天磊非但毫无畏惧退缩之意,反倒更挨近她,还咬起她的耳朵来。别这样嘛!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这……这是什么跟什么他竟然跟她演起戏来,摆明了要回报她在飞机上恶意的捉弄。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大声呼叫了!她尝试推离他恬

不知耻又更贴近的脸,身体仍不放弃地扭动着。

宋天磊动作迅速而自然地抓住她的纤纤柔荑,往他结实的胸膛贴去。

你难道真的不肯原谅我吗?就算你再怎么气我,也不该将我当成陌生人对待呀!他的音量大得足够让经过的人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

二人之间的拉拉扯扯早已引起旁人的注目,但宋天磊的一言一行让所有的人认为他们是一对正在闹情绪、吵吵嘴的情侣。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季晓涵细嫩敏感的耳朵上,教她心神不由自主地悸动了好一会儿,加上手掌下坚硬温暖的胸膛传来强而有力的心跳,更让她顿时僵住身子,不知该如何拆招。

宋天磊见她无措的样子,志得意满地轻笑了声,在飞机上憋着的那口气这下总算完全纾解;不过,他可没打算这么快便放了她,因为她那柔软的身子和馨香的气息竟让他感到些微的意乱情迷,这么强烈而迅速的化学反应,在他身上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得寸进尺地将温暖的唇贴上她细腻雪白的颈窝,轻轻地啄吻、咬啮,两手也没闲着,迳自在她光滑柔嫩的手臂来回搓揉。

季晓涵又羞又怒,浑身却轻颤不已,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敢这样轻薄、非礼她,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望着过往行人那暧昧的笑脸和表情,她真是觉得有苦难言。

你够了没?我们彼此打和吧,谁也没欠谁,你的气应该也全消了吧!她没好气地轻嚷着,要不是情况如此嗳昧不清,她早就大声嚷嚷,给他一顿排头吃了。

宋天磊无赖地耸耸肩,仍兀自在她身上猛吃豆腐,他可正玩到兴头上,一时之间还舍不得罢手。况且,接他的人尚未抵达,他何不就此打发打发时间。

是可忍,孰不可忍,季晓涵一肚子气已濒临爆发的边缘,这痞子实在欺人太甚,他的报复手段也未免太过火了!

不暇细想,她抬起穿着高跟鞋的纤足,狠狠地踢向他的脚胫处,让他痛得松开双手,然后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赏他一记麻辣响脆的耳光。

这一打,二人都蓦地怔住。

季晓涵盯着他红肿的脸颊,心里顿感一阵快意,哼,这就是欺负她的代价,让他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

但当她的眼接触到他y惊、冷冽的暴怒目光时,她的快意倏地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惊惧的惶惶不安。她没想到这一副痞子样的花花公子,生起气来竟是这么的可怕,她太低估他了。

她困难地吞了口口水,俏目滴溜溜地转,看着他们身旁已围观了一些看好戏的人潮,想必他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对她不利吧!一边想着,她缓缓地动了动身子,打算下一瞬间便要逃离这个男人身边。

仿佛察觉她的意图,宋天磊快如闪电地伸出手拉住她,将她猛力地扯进他的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吻住她柔软的唇,来势汹汹地吮咬着她细嫩的唇瓣,霸道的舌更是撬开她的贝齿,滑入她口内狂放地肆虐着。

季晓涵整个人完全震愣住,她满心惊愕不已……他竟然在这公共场所里强吻她,让她丢脸丢到家!

挟带着怒气的强吻,原本是为了惩罚她,谁教她竟敢当众甩他耳光,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但当他一碰触到她柔软馥郁的唇瓣,竟不由自主地沉沦、陷溺,只想尽情品尝她的芬芳和甜美。

意识到自己莫名反常的情潮翻涌,他猛地放开她的唇,凌厉的眼眸来回扫视围观的众人一眼,犀利、冷凛的骇人目光驱退所有围观的人。转瞬间,他又回复调笑、玩世不恭的痞子样。

你可以抬起头来,没有其他人在一旁观看了。宋天磊低沉的嗓音在她耳旁响起。

季晓涵从他的肩窝处抬起头来,偷偷觑了四周一眼,确定无人围观后,她忿忿地推开他的胸膛,迅速地往旁挪动,一双俏目炯炯地怒瞠着他。

你……你简直……她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满是红霞的两颊鼓得高高的,晶莹澄澈的黑眸漾着水光直直地瞅着他,嫣红的唇微微抖动,却无论如何也挤不出一句骂人的话。

宋天磊盯着她这副美绝又俏绝的懊恼模样,心神蓦地又一次悸动,但他随即将这种感觉甩开;他一向喜欢懂得讨人欢心的温柔美女,可不是眼前这个有着锐利猫爪的恰北北女人。

怎么?舌头给猫咬掉了呀?你长得是还不错,只可惜不合我的口味,刚刚那只是逗着你玩的,可别认真哪!他微掀唇角,语带嘲弄、戏谑地说。

这一番话大大惹恼了季晓涵,教她心里又羞又怒,整张脸红得像个蕃茄似的,你……你少臭美,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命风流潇洒的痞子。她忿忿地反驳,举起手猛擦着方才被他强吻的唇瓣。

在抛给他一道杀气腾腾的狠怒目光后,她霍地站起身来,拖着行李往外走去,她宁愿站在外面等,也无法再忍受和这种不要脸的人待在一起。

走出室外没多久,宋天磊也跟着走了出来,季晓涵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正准备开口叫他离她远一点时,突然间一抹粉红色的身影快速地投入宋天磊怀里。

季晓涵连眨数眼,定睛一瞧,只见一名身着粉红色紧身洋装的妖娆女子,像只八爪鱼似的正攀住宋天磊伟岸挺拔的身躯。

天磊,怎么出差这么多天,人家好想你喔!那女子娇嗲地轻嚷着,那神情、语调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是吗?你有多想我,回去可得好好表现给我看。宋天磊轻佻地笑着,一只手环着那名女子的纤腰,并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半l的背部。

季晓涵禁不住一阵恶心加哆嗦,j皮疙瘩掉了满地,这个姓宋名天磊的男子恁地风流兼下流,光天化日下竟敢毛手毛脚,净说些恶心嗳味的话语。

她嫌恶地址扯嘴角,正打算别过头来个眼不见为净时,又一个身着粉紫色套装,同样娇美无比的女子也奔向宋天磊,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手紧扯住他的手臂,整个人直往他身上贴靠过去。

天磊,你好可恶,回来也不通知我一声,要不是你的秘书告诉我,我恐怕就赶不及接机了。身着粉紫色套装的女子撒嗲地抱怨着。

别生气了,现在你不也知道了吗?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开车来接我累着了你。仍是一副游戏人间的浪荡口吻,低沉磁性的嗓音三两下便将女子哄得服服帖帖。

天啊,这人真是恶心、下流、无耻至极,季晓涵在心里无声地咒骂、唾弃着。周旋在二名美女之间,竟还光明正大地在飞机上和空姐们打情骂俏,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真是个标准的花心大萝卜。

一想到刚才被这样差劲的人吻过,她陡地觉得反胃作恶,微蹙秀眉,她充满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却看见那二名女子各拉着他的左右手,仿佛在争执些什么。

仔细一瞧,原来二人皆要他乘坐她们的车子,一时间竟当众争夺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看他一个头二个大的不耐烦模样,季晓涵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活该,这就是报应,他就算被拆了也是罪有应得。

正当她高兴地看好戏时,一辆宾士车驶近她身旁,驾驶者摇下车窗朝她喊道:大小姐,上车吧,老爷急着要用车呢!来者正是在季家服务多年的司机老李。

季晓涵回过头来,赶忙将行李放进车里,才刚要坐进车里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狡诈的诡笑,优雅地一旋身走向宋天磊。来到三人面前,她朝他挤眉弄眼,怎么?这齐人之福滋味很不错吧!话里嘲讽的意味昭然若揭。

接着,她又对二位互不相让的女人说:你们这样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给你们一个建议。

这二个女子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竟异口同声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季晓涵狡黠一笑,先去买把锯子吧。

买锯子做什么?二名女子又不约而同地问。

看你们是要横着切,还是竖着切,反正一人一半,谁也没占谁便宜,岂不皆大欢喜!语毕,她朝宋天磊吐吐舌头,露出一脸幸灾乐祸、充满讥讽和轻鄙意味的谑笑,一点也没理会目瞪口呆的二个女子,迳自走回宾士车。

坐上车子后,她还故意伸出手朝后方挥了挥,随即扬长而去,留下微眯着眼、怒气隐隐浮现的宋天磊及那二位仍兀自发呆、一头雾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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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天母附近一栋独门独院的高级别墅前。

季晓涵欢欣、雀跃不已地下了车,行李也没拿便直往屋里冲。

打开大门便瞥见客厅里一家人全都到齐,真是令人感动,为了欢迎她学成归国,全家人竟都聚在一起等着她,令她的眼眶不禁泛起一片水光。

其实,季家的家庭成员也只不过四个人而已,除了她,就是她的双亲季中唐、范文秀,以及唯一的妹妹季晓苓。

季晓涵生性热情、活泼,想也没想便冲进季中唐怀里撒娇,爹地,我好想你哟,在美国的这几年,常常因为想你而失眠哩!

季中唐是个传统且古板的中年男子,明明已禁不起女儿的柔情攻势,一张老脸早已涨红了,却仍死鸭子嘴硬地道:在外面野了三年,终于知道要回家了,说得倒好听,想我?我看你是乐不思蜀吧。

季晓涵赶忙抬起头来,瞠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不平地大声嚷嚷:哎哟,爹地,你怎么可以污蔑我,人家是到美国念书、学造型设计,又不是去玩。

季中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是呀!一声不响地就跑到国外去,需要钱的时候才打电话回来报平安,你把爹地当成什么了?

就知道老爸最会记恨,季晓涵嘟着嘴咕哝了声,求救的眼神偷偷瞟向母亲和妹妹。

范文秀只是一脸莞尔,对于这对宝贝父女之间的战争,依她多年的经验,深深体会到千万别介入,以免自讨没趣,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至于季晓苓,仍是一副温驯乖巧、柔顺的恬静模样,更不可能去触怒父亲。

见无人可依恃,季晓涵只得摸摸鼻子,呐呐地说:我承认,一声不响就跑到

美国去是我不对,可是,这也是爹地你我的呀!

这一回嘴可不得了,季中唐老脸陡地沉下,气急地质问着:我你?怎么了?我是拿着扫帚赶你出去,还是虐待你了?边说着,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抽动了几下。

那倒没有。她悻悻然地低声回答,一边还偷觑着父亲怒气腾腾的脸。可是,你不该我和宋爷爷的孙子订婚嘛!人家还那么年轻,可不想提早当黄脸婆。她忍不住又加上一句。

不提还好,这一提季中唐的脸色更坏,他粗着嗓子吼道:宋老的孙子有什么不好,人家长得一表人才,学问、能力、事业都是上上之选,要不是宋老喜欢你,凭你这副德行,人家天磊还未必看得上你!

这是什么话?没想到老爸竟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将她眨得如此不堪。

谁希罕啊!他是老牛耶,我可是嫩草,老牛想吃嫩草,我才不要。季晓涵从未见过宋爷爷的孙子,只知道他年纪比她大了一截,虽然她很喜欢宋爷爷,但对这个从未谋面却害得她和父亲总是吵架的男人没啥好感。

季中唐的脸瞬间又抽动几下,你胡说些什么啊你?人家天磊也只不过大你七岁而已,什么老牛吃嫩草?

季晓涵执拗的脾气也引发上来,她负气地别过头,双手交叉于胸前,不管啦,我说不要就不要……她老爸刚刚说宋爷爷的孙子叫什么来着?怎么这名字好熟悉。

慢着!宋爷爷的孙子叫什么名字?她瞪着一双清灵慧黠的瞳眸问。

是宋大哥,他的名字是宋天磊。始终静坐一旁的季晓苓开口回答。

什么是那个花心大萝卜、风流滥情的超级大痞子一听到这个名字,季晓涵不禁气得牙痒痒的,那种人谁嫁给他谁倒楣。

姐姐,你见过宋大哥?

岂止见过,我还……话到嘴边,她猛地止住了口,总不能让老爸知道她和宋爷爷的孙子杠上了吧!

总之,那个……宋天磊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才不要嫁给他哩,就算他跪着求我我也不会答应,还会把他一脚踹得远远的。

季中唐听了之后冷哼一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天磊也不要你,他自己看上你妹妹晓苓,我们两家已私下文定了。

什么?季中唐的话让季晓涵原本得意、酷呆了的表情在瞬间僵住,老爸,你有没有搞错呀?竟把妹妹这只小绵羊送进大野狼口里?你……你是头壳坏去了是不是?

我没有头壳坏去。季中唐狠狠的瞪她一眼,你都二十四岁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

是你不对嘛!你怎么可以把妹妹托付给那种换女人像换衣服、乱搞男女关系的臭男人,太过分了。季晓涵不知死活地争辩着。

你给我闭嘴!季中唐怒吼着。宋老年纪大了,想要天磊成家,好生个曾孙子给他抱抱这有什么不对?想当初要不是宋老拉你老爸一把,你现在会有这么好的日子过?!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季晓涵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她老爸怎么会这么八股、冥顽不化,又不懂得变通呢?要报答宋爷爷还有其他的方法,干嘛拿妹妹的幸福当牺牲品,简直是把晓苓推入火坑!

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季中唐颤抖的指着季晓涵,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顽劣的女儿啊!

眼见季中唐气极了,范文秀赶忙走到丈夫身旁,柔声安抚道:别生气了,晓涵就是这张嘴坏,又没啥恶意,你们父女俩简直是一个样儿。

季晓苓见状,也急忙拉着她直往楼上走去,姐姐,三年没见到你,我有好些话想跟你聊聊,我们上楼去吧!

妹妹的温柔、善解人意,教季晓涵不忍拒绝,心里虽仍忿忿不平,却也不想让母亲和妹妹为难,也就乖乖地跟着季晓苓上楼去。

就这样,一场家庭风波总算暂时止息下来

第二章

一进房间,季晓涵便迫不及待地追问:

老实告诉我,你怎么会答应这桩婚事,是不是爸爸你的?

季晓苓淡淡地笑了笑,爸爸没我,是我自己愿意的。略微犹豫地顿了顿,她竟有些失魂落魄地补上一句:反正嫁给谁都一样,他又不会在意。

季晓涵虽然活泼好动,心思倒也细腻,马上察觉出妹妹话里颇有自暴自弃的意味,显然另有隐情。

你指的他是谁?她不放松地继续问道。

季晓苓微蹙眉头,秀气的小脸蛋带着若有似无的淡淡哀愁,欲言又止地瞅着季晓涵。

你倒是说说话呀!姐姐一定会替你争取自主的权利。季晓涵心急地催促着。她虽然只大季晓苓二岁,但对她的保护和照顾可周到得很,就像母j捍卫小j似的,叫声远比别人来得响亮。

姐,你别我好吗?季晓苓苦着一张脸,宋大哥人其实不坏,对我也很好,嫁给他不算太坏。

季晓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这个妹妹纯得跟张白纸似的,哪分得出谁好谁坏。

你爱那个宋天磊吗?她没头没脑地问,心想凭那个痞子英俊潇洒的容貌,确实能让正处于董蔻年华的少女们深深着迷、爱恋。

季晓苓轻叹了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始终当宋大哥如兄长般看待,他那么地狂放、浪荡不羁且魅力过人,加上强势的男子作风,根本不是我驾驭得了的,况且我喜欢的也不是他那种类型的男人。

那你还跟他订婚季晓涵忍不住大叫。

季晓苓耸了耸肩,没办法呀!爹地已经答应了宋爷爷,加上你突然失踪,宋爷爷又刚好心脏病发作,吓坏了宋大哥和老爸,大家为了安抚宋爷爷,才决定让我先和宋大哥订婚,好让宋爷爷安心。

宋爷爷心脏病发作?那他现在人怎么样?从小,宋爷爷就疼她疼得紧,常说她精灵可爱又慧黠聪明,总有本事逗得他乐不可支,还老是抱怨他那个孙子根本及不上她讨人欢心。

现在好多了,靠着药物、生活起居的照顾和饮食的调理,这二年来还未曾发过病,所以我和宋大哥结婚的事才得以拖延至今。季晓苓淡淡地回答。

其实,她并非真的想嫁给宋天磊,除了迫不得已之外,多少也有点负气的成分在,谁教她所爱的人始终对她若即若离,无法回应她的爱。

听完她的回答,季晓涵轻吁了一口气;对宋爷爷,她确实有一股歉疚之意,只是,她实在无法了解,像宋爷爷这么正派、耿直的人,怎么会有宋天磊那样不像话的孙子?

你可有什么打算?万一宋爷爷和老爸你们结婚,那可怎么办?季晓涵指出问题的核心。

我……我不知道,我自个儿心里也好乱。季晓苓哽咽地回道,旋即将自己抛进暖被中,把脸埋进枕头里。

看季晓苓如此伤神、愀然,季晓涵更是肯定妹妹有事瞒着她。

其实,这件事说来还真是她的错,当初她不该一声不响地逃到美国去,让妹妹扛起这件婚事。凭着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可以感觉出妹妹心中另有所爱。

这件事既然是因她而起,说什么也不能让妹妹去承担这种苦果;也许,她可以去找宋爷爷,跟他打个商量。季晓涵在心里暗忖着,心里隐约有了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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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涵回台湾没多久,便加入台北一家颇富盛名的整体造型设计工作坊。

这家公司的上班制度完全是美式作风,时间弹性、自由,只要能如期将个案处理完毕,并不要求一定得朝九晚五按时打卡上下班。

季晓涵倒也适应得很好,并且在大师级前辈的带领下,学到不少东西。

这一日下班后,她和三位新认识的同事来到一家西餐厅用餐,这家西餐厅布置得颇具格调,气氛淡雅迷人,浓浓的食物香味里还飘扬着轻柔的钢琴乐声。

点完餐后,其余三人聊了起来,季晓涵偶尔c上一、二句话,多数时候只是静坐聆听。

突然间,她的视线被推门进入餐厅的一对男女给吸引住,只见那男的一手亲昵地挽住女子的腰,一手为她推开大门,殷勤、体贴的模样铁定羡煞一大群女人。

这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教季晓涵深恶痛绝的宋天磊。

才几日不见,他身旁的女子又换了人,季晓涵在心里鄙夷地冷哼着。

好死不死地,宋天磊和那名女子竟朝她这个方向走过来,她忙不迭地低首敛

眼,待他们走过她身旁后,才又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坐在她面前的同事们皆以充满爱慕,崇拜的迷离双眼,愣愣地望向她身后的某一点。

喂!你们怎么了,怎么突然全都哑了?

坐在她正对面的湘菱率先发言:太帅了!简直帅毙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又迷人的男人。如梦似幻的叹息语调满溢爱慕之情。

是呀!我真希望自己是坐在他身旁的那名女子。另一名同事芋华也忍不住道。

两人这一呼喊可激起季晓涵身旁另一名同事的好奇心,她回头望了一眼,正对上宋天磊带笑的俊脸,连忙转过头来伸手抚着胸口,夸张地轻嚷:我的天啊!他的笑脸迷死人了,害我差点心跳停止。

不必回头看,季晓涵也知道她们所指何人。没想到那个有着一张迷人俊脸的痞子竟如此受女人欢迎!原来,不仅男人爱好美色,就连女人也不例外。

这一顿饭格外地静寂无声,原因是她的一干新朋友全被她身后那个英俊的痞子给迷住了,观赏都来不及,哪有时间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隔着半人高的木制屏风,季晓涵隐约可以听到宋天磊和那个女子的对话。

天磊,要约你出来吃个饭可真难,都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都没打个电话给人家。女子娇嗔地抱怨着。

宋天磊低沉地轻笑了声,这不是陪你出来吃饭了吗?刚回来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你是个明理的人,应该能够体谅吧!

醇厚如酒的诱人嗓音直教人沉醉,谁还舍得对他多加苛责。

果不其然,女人娇柔地回答:就知道你不是个没良心的人。

为什么女人都这么好骗?三两下便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哄得服服帖帖的?季晓涵在心里泄气地嘀咕着。

天磊,我听说你已经有了未婚妻,是真的还是假的?女人娇嗲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酸味。

这问题让季晓涵心神一凛,陡地竖起耳朵专注地聆听,她倒要听听看他对这件婚事抱持什么样的看法和态度。

我有没有未婚妻,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宋天磊轻佻地笑着。对我而言,结不结婚都无法羁绊我,我已经随性惯了也自由惯了,就算真娶了老婆,我恐怕还是这副老样子。

这番话让季晓涵心头猛地又冒上一把熊熊怒火,好个崇尚自由的风流痞子,说穿了就是花心、不负责任,这种人怎么能让晓苓幸福!

听你这么一说,当你的妻子岂不可怜,那我宁愿只当你的女朋友。女人皱眉轻嗤道,停顿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赶紧问道:你结婚后还会不会和我来往?我可以继续当你的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简直问到了季晓涵心坎里去,她全身神经不由得拉紧,整个人直往背后靠去,拉长耳朵仔细听着,专注又小心翼翼的神情活像个准备捉j的妻子。

她这古怪的举动和神情引起同事的注意,三人不约而同睁着一双不明所以的大眼注视她。

意识到同事们异样的眼光,她伸出食指抵住嘴巴,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便又微向后倾,仔细聆听。

为了成全你的愿望,我当然会挑个温驯乖巧又柔顺的女人当我的妻子。宋天磊低醇的嗓音邪气地戏谴道:这样一个贤妻绝对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干涉我的交友情况,这样你大可放心了吧!

事实上,他确实选了一个合乎他这些条件的未婚妻,既可解决老头子的唠叨不休,又不会妨碍他的自由;头一次,他觉得讨个老婆也不坏,起码替他省掉不少麻烦。

殊不知,身后早已有人听得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季晓涵暴烈的性子完全发作,她握紧双拳、猛地站起身来,一脸的y沉,炯亮清莹的双眸里燃着二簇火苗,浑身散发一股腾腾怒气。

其余三人皆被她这吓人的气势给震愣住,完全不顾形象地瞪大眼眸、张大嘴巴,怔怔地望着晓涵。

下一秒,季晓涵已拿起一杯冰水走向身后的宋天磊,先是冲着他略微惊讶的俊脸咧开一朵大大的笑容,紧接着毫无预警、出人意表地将满满的一杯冰水倒在他的重要部位。

刹那间,传来女人惊骇不已的抽气声,这位小姐……你也未免太无礼了,简直莫名其妙!女人尖着嗓子谴责,一边慌忙起身拿起纸巾欲帮宋天磊擦拭,但碍于濡湿的地方太过暧昧,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下手。

犹豫间,宋天磊伸手接过她的纸巾自己动手擦拭,但他y骛黯沉的眼眸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季晓涵那张充满讥诮的俏脸,她正双手环胸,一副理所当然、飞扬跋扈的睥睨神情、挑衅地瞪视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随便攻击别人?女人气愤不平地又嚷了起来。

季晓涵冷哼一声,挑眉勾唇地嗤鼻道:我是什么人,问得可真好,本小姐正是这位花花大少的未婚妻!

此话一出,那名女子脸色微微泛白,气势也陡地矮了一截;宋天磊却反而带着饶富兴味的眼神,好整以暇地勾睇着她。

看出那名娇艳女子略有退却之色,季晓涵乘胜进击,挑高眉梢,y柔地笑道:你看我是不是那种温驯乖巧又柔顺的女人?想当我未婚夫的红粉知己,可以!不过你可能得当心哪天自己的脸上多了几道疤。

语毕,她还不忘逸出几声y森的诡笑。

那女人闻言蓦地花容失色,仓皇地拿起皮包,朝宋天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天磊,我临时有事得先走了。话语甫落,人已疾步迈向餐厅门口。

季涵晓得意地娇笑了声,满脸嘲讽之色笑看着宋天磊,没想到你的魅力不过如此而已,竟禁不起我随口说说的威胁话语。她不忘挖苦他一番。

宋天磊倒也不怒,只见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高挺健壮的身躯倏地贴近季晓涵,懒洋洋地道:你该不会是爱上了我吧?虽然你使用的手段很老套,倒也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

季晓涵气红了眼,她愤怒地仰起脸,这才发现他整整高了她一个头,伟岸的身材极具胁迫力地笼罩住她娇小的身躯。

但她仍不服输地挺起肩膀,咬牙切齿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老实告诉你,若不是为了我妹妹晓苓的终生幸福着想,我才懒得理你。

宋天磊瞬间眯起眼,仔细的凝睇着她。你是晓苓的姐姐晓涵?

季晓涵只是冷冷地嗤哼一声:怎么样,是不是心虚了?别想求我当作没看见,替你遮掩你的风流韵事;既然知道你是个这么败德又花心的男人,说什么我都要宋爷爷解除你和晓苓的婚约。证据确凿,她才不会轻易放过他。

话刚说完,她立即转身拿起皮包准备离开餐厅。

你要上哪儿去?宋天磊眯着眼厉声问道。

她头也不回,忿忿地扬声道:我要去找宋爷爷,告诉他你卑劣下流的行迹,还要他解除晓苓和你之间的婚约。说话间,脚下的步伐不曾稍缓过。

宋天磊眯紧的眼眸陡地s出二道犀利冷冽的目光,英俊黝黑的脸庞仿佛乌云罩顶般的y郁惊冷,他掏出皮夹,抽出几张千元大钞置于桌上,便紧跟着季晓涵身后走出餐厅。

主角一走,整个餐厅又回复宁静,原本停止用餐、好奇旁观的客人们这才回过神来,继续享用他们的餐点。

而随着季晓涵同来的三名女子却仍面面相觑地呆愣着,心中怀疑刚才那幕情景究竟是幻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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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涵走出餐厅,正想拦计程车时,一只铁臂陡地环上她的蛮腰,下一瞬间,她已被拉入一堵厚实坚硬的胸膛里。

她惊惧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宋天磊那双足以媲美黑夜、深幽不见底的瞳眸。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放开我!她喘着气,好不容易进出一句话来。

宋天磊双眸紧眯成一线,隐隐透着愤怒的星芒;紧贴着她颊畔的硕实胸膛正微微起伏,透露出一股怒意。他不发一言地抱着季晓涵,强迫性地带她走到他的朋驰跑车旁。

打开车门后,他猛地将她推进车内,随即自己也坐进车发动引擎,车子瞬间像箭矢似的疾驰而去,强大的反作用力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