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1/1)

“梆梆绑梆梆。”

五声清脆的打更声在幽静的夜空下的回响。

张楚正感受全身酸涩难忍,就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周身乱爬,听到更声,索性放弃了再坚持一会儿的想法,徐徐平复气血,逐步站起来。

这一收功,张楚就感受到,周身酸软异常,而且身上还黏糊糊的,还散发着丝丝酸臭味儿。

但与之相反的是,他心里却感受十分爽快,就似乎刚放下了什么重负一般……倒是很像刚拔完火罐的感受。

他逐步坐下来,仔细享受着这种痛并快乐的感受,心里默默的盘算时间。

“五更天了。”

“算时间,差不多四个多小时。”

“纵然除去做饭、用饭花的时间,怎么也有两个多小时。”

“从时间上来算,大量的普通食物和小份量的药膳,相差无几!”

“但这一次扎马步的感受,要比上一次强烈许多!”

“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用大量的食物,取代药膳,而且效果更好!”

他算了一笔账。

那一小锅药膳的成本,是七十多个大钱。

而那一大锅麻辣烫的成本,却不到四十个大钱。

花更少的钱,办更多的事儿!

这才是资本家该干的事儿!

“只是……人家嗑药修仙的,叫嗑药流!”

“我这算啥”

“脓包流”

张楚:……

……

清晨,张楚穿着整齐,推门走出去。

“娘,我出门了!”

张氏围着围裙追出来,将两个热乎的煮鸡蛋塞进他手里,嘱咐道:“晚上早些回来,娘给你炖绿豆汤……”

“好嘞!”

张楚乐呵呵的颔首,捏着鸡蛋走到院子外。

李狗子和余二已经期待多时。

今天程大牛的杂碎汤摊子开张。

他要亲自带人去镇场子。

三人行至牛羊市场,张楚远远就望见了程大牛。

那厮今儿个穿了一身儿鹦鹉绿袍子,映得一张长满络腮胡的大黑脸,丑如同城隍庙里的判官!

“哟,这不是楚爷么过早了么老哥请你吃杂碎汤啊!”

这厮望见张楚,远远就大笑道,声音里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街上的行人闻言,纷纷扭头望向张楚,想看他如何应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程大牛是过来抢张楚生意的。

“呵呵……”

张楚冷笑了一声:“免了,我身子骨弱,吃不清洁的工具,会拉稀!”

程大牛无视了他话里带的难听逆耳,大笑道:“哈哈……楚爷愣的小气,都是同门兄弟,有生意,各人一起做嘛!”

“哦”

张楚举步慢悠悠的往自己摊子走,“那牛爷码头的生意,兄弟是不是也可以参一脚”

程大牛状似大气的回道:“那点小生意,只要楚爷瞧得上眼,只管去!”

张楚只是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没再答话。

男子,能动手,只管别瞎比比。

不能动手,瞎比比也没用!

路历程大牛的杂碎汤摊子时,张楚刻意放慢了脚步,抽动鼻翼嗅了嗅大锅里冒出的热气儿。

简直有麻辣味儿,但味道很杂,有点呛鼻,不正宗。

看来程大牛是从当初从他手里抢走的那锅杂碎汤底料里,探索出的配方。

张楚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

似乎是瞧见了张楚脸色的怒意,站在摊子里的程大牛居心扯着喉咙高声叫卖:“走道的老小爷们儿,瞧一瞧看一看了诶,今儿个我老程的生意开张,买一碗送一碗,卖完为止啰!”

张楚捏了捏拳头,但最终照旧一声没吭,大步走进自己的摊子里。

李狗子凑上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楚爷,俺们要不要也卖一碗,送一碗”

张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不用,该怎么卖怎么卖!”

李狗子龇牙咧嘴的颔首继续忙去了,只是在心里暗到楚爷的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

程大牛的杂碎汤摊子,分走了张楚很大一部门客流。

虽然他的杂碎汤味道更好,卫生也做得比程大牛清洁。

但程大牛的杂碎汤卖得自制,对牛羊市场周围这些只求吃饱的苦哈哈来说,自制比味道、卫生重要多了。

对程大牛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七伤拳打法,张楚也没什么好的对策。

杂碎汤纯利润,只有三成到四成之间。

跟程大牛打价钱战,绝对血亏。

他基础薄,亏不起!

他这边还在想招数来化解程大牛的七伤拳时,突然发现,自己摊子里的食客越来越少了,许多过路的行人,还指着他的摊子小声的嘀嘀咕咕。

他皱了皱眉眉头,招呼李狗子过来,“去探询一下,出了什么事儿。”

李狗子点颔首,摘下围裙,出去了。

张楚看着李狗子的背影,心下满足的点了颔首。

这个李狗子,忠心、有继续、有拼劲儿,虽然有点冒失,但听招呼,他现在用得是越来越顺手了。

纷歧会儿,李狗子回来了,附到张楚的耳边小声说道:“楚爷,探询清楚了,是程大牛的人在私底下放消息,说咱们的猪下水,都是用的死猪和瘟猪的下水,吃了要得病……”

张楚心下一沉,皱起了眉头。

他就知道,程大牛这种没脑子的蠢货,哪会做什么正当生意!

果真使阴招了!

“不能让他松弛老子的名声!”

他心头紧迫思考对策,突然,眼神一亮,紧锁的眉头一下子就松开了:“狗子,你过来……”

李狗子听完,点颔首转身出去了。

张楚稳坐钓鱼台,付托摊里闲得没事儿的几个手下洗洗涮涮,扫除卫生。

最后几个老熟客付钱脱离,摊子里,就彻底没人了。

老话说什么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但直到今天,张楚才算是真正见识了谣言的威力。

“楚爷,生意不大好啊!”

程大牛捏着一个歪嘴小茶壶,迈着六亲不认的法式,过来了。

“有牛爷照顾,是不怎么好。”

张楚没翻脸,反倒笑吟吟的请他坐下。

这反倒令程大牛摸不清出张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笑着试探道:“哈哈哈,楚爷那里的话,各人都是开门做生意,这客人们愿在哪儿用饭,就在哪儿吃,是这个理儿吧”

“是这个理儿!”

张楚颔首,末了还叹息了一句:“照旧牛爷会做生意啊!”

程大牛很是豪爽的拍了拍张楚的肩头,笑道:“老弟也不用泄气,年轻人嘛,多栽几个跟头,也就长大了!”

张楚只是笑了笑,没答话。

或许是他淡定的态度,令程大牛心里更没底了,他再次出言试探:“老哥看你这边的兆头,以后的生意预计也很难有转机了……这样吧,都是同门兄弟,老哥吃点亏,出真金白银接了你的盘子,老弟还年轻,拿着钱还可以再找其他蹊径!”

张楚心下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这就不贫困牛爷费心了,生意嘛,都是守出来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说得准呢”

“哈哈哈……”

程大牛委曲的笑了笑:“老弟好志气,不外既然老哥话都说出口了,老弟后边若是改主意,随时可以来找老哥!”

张楚面无心情的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示意送客。

程大牛笑了一声,起身迈着他那六亲不认的法式,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儿回去了。

……

日上中天,街上的人流徐徐多了起来。

往日里,张楚的摊子里早就已经客满,许多没位子的食客都只能端着杂碎汤蹲在角落里大块朵颐。

然现在天,摊子里却空荡荡的,几个手下闲得四下打蚊蝇。

和他这边的萧条生意呈对比的,是程大牛那里爆满的客流。

幸亏张楚心里有盘算,依然能稳坐钓鱼台……

李狗子没让张楚失望。

就在街上的人流量到达巅峰的时候,他领着几小我私家满身血腥气的爷们过来了。

张楚亲自起身相迎。

“郑老板,良久不见!”

“刘爷,里边坐。”

“各人都坐……瞎子,愣着作甚,杂碎汤端上来,三儿,去沽两斤酒过来!”

“得嘞楚爷!”

“马上就来!”

程大牛那里的食客,见到走进张楚摊子的这几个爷们,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连程大牛见了这几人,脸色都有些变化。

就这几个爷们,在牛羊市场这一亩三分地,可以说得上是无人不识!

因为他们就是牛羊市场这边的屠户。

谁家割肉反面他们打交道

张楚亲自陪他们坐下,高声的谈笑道:“郑老板啊,你不隧道啊,咱们定了契,说好的你家的猪下水只卖给我的,怎么这几日你家的猪下水,来得越来越少了”

肥头大耳,一看就知道,不是厨子就是屠夫的郑屠子,立马叫屈道:“楚爷明鉴,我老郑要是卖过一根儿猪肠子给旁人,您去把我的摊子烧了!”

“郑老板那里的话,咱哥们,我还能不相信你么”

“刘爷,您那里呢我这边还准备再支几个摊子呢,您可得提携小辈一把!”

“楚爷您就别为难小老头了,我这边的猪下水,全给您了,连我那大孙子想吃一口肥肠,小老头都拿不出来啊!”

“您这边也没了张老板,咱们可本家,五百年照旧一家人,你要尚有存货,可不能藏着掖着!”

“什么,你那里也没有了赵哥,你哪儿呢……”

“哎……”

张楚再次拔高了声音:“岂非咱们牛羊市场这边的猪下水,都被我一小我私家买光了么”

众屠户纷纷颔首叫苦,说现在连自己想吃一口下水都没了。

“哎,这边也买不到了,青花街那里的猪下水也早就缺货了……算了吧,做生意得讲良心,买不到好的猪下水,总不能拿病猪、瘟猪的下水害人啊,我自己都好这一口呢!”

说着,张楚故作无奈的从碗里着夹起一口肥肠喂进嘴里。

“呕……”

突兀的吐逆声突然传来,张楚一扭头,就看到程大牛摊子里的一名食客蹲在街边吐逆。

这个声音就像是一个信号,几分钟内,程大牛摊子里的食客就全跑光了。

而张楚这边开始陆陆续续的来客人了,很快,就恢复了往日里的热火朝天情形。

张楚转头,就见到那里的程大牛脸色铁青铁青的,手里的歪嘴茶壶都捏碎了。

他笑呵呵的端起酒碗朝程大牛示意:“牛爷,都是同门兄弟,你这生意要是做不下去了,小弟也可以吃点亏,出真金白银接了你的盘子,你也还年轻,拿着钱也可以再找个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