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乌氏(1/1)

健马纵蹄狂奔,速度飞快。

张楚的速度比健马还快!

“哗啦啦。”

他从稚童身前掠过,劲风吹动风车飞快转动。

稚童愣了愣,扬起一张还挂着两条鼻涕的小脸儿,傻乎乎看向谁人高峻的背影。

“嘭。”

张楚瞅准健马落蹄的瞬间,一肩膀撞在健马胸膛上。

而论个头,这匹枣红色健马足有丈二高,身高不外七尺有余的张楚,站在它眼前那就是个弟中弟。

然而这一撞,效果却是健马竟恰似撞在了一堵厚实的院墙上,庞大的身躯竟然不受控制的离地而起,向后弹出了半丈。

而张楚脚下却恰似的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健马落地。

张楚一个箭步上前,探出右手一把攥住马脸上的缰绳。

健马还想使小性子,使劲儿的一抬头,却发现自己眼前的两脚兽气力竟然比它还大,它基础拉不动它。

马背上的锦袍令郎慌忙从马背上滚落,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连声对张楚说道:“谢谢兄台、谢谢兄台,若不是兄台援手,在下今日怕是要伤人命了!”

他也看到了谁人拿风车的稚童。

张楚随手将缰绳还给他,笑道:“这么好的马,若是教欠好,就太惋惜了。”

适才他冲上来,最简朴的法子实在是杀马!

只需要一拳撼在健马的胸膛上,内劲一吐,连忙便能将它的心脏震得稀巴烂!

他是见这匹枣红健马简直神俊,这个锦袍青年又一直在不停高声向前方的人示警的份儿上,才手下了留了请。

“是是是,兄台教训得是,在下回府后,一定让府里的下人好好教训这匹劣马!”

锦袍青年再次作揖道。

张楚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无须客套,下次小心些即是。”

锦袍青年终于直起腰身,好奇的审察他:“敢问兄台高姓台甫、家住那里,在下他日当上门造访,以谢兄台救在下于不仁之恩。”

他只以为眼前这人虽以头巾遮面,与他攀谈都未摘下面巾,似有藏头露尾之嫌,但谈吐颇为大气,与自己攀谈,也未有丝毫畏缩之气。

他在审察张楚,张楚也在审察他。

这匹枣红健马颇为不俗,他在牛羊市场厮混了泰半年的时间,也未曾见过这种品级的好马,想来是那种不流入市场的精品,单凭这一点,这匹马的价值就肯定不小,换到他前世,少说也是兰博基尼谁人品级的座驾。

能骑得这种马的人,虽然也不行能是普通的平头老黎民。

张楚见他这人年不外二十有余,肤色略沉,五官极正,双眸清澈透亮,一看就不是奸邪之人。

再瞧他身上的鹦鹉绿袍子,只以为料子极好,借着阳光的反光,还能看到仙鹤暗纹。

这种低调奢华的装比风,向来就是那些推行财不露富,又舍不得锦衣夜行的真正大户人家的标配。

再一看这人头顶上的发箍、腰间的玉佩,皆是纯净无暇的羊脂玉雕琢而成,都是价值不菲的珍贵玩意。

张楚的眼光在他身上流转了一圈儿,突然在他腰间的玉佩上,看到了一个浅浅的“乌”字儿。

“乌”

这是一个很少见的姓氏。

张楚脑海追念了一下锦天府里姓“乌”的大户人家,眼神突然一亮,心头:“大牧主,乌连城”

玄北州是九州有名的产马地,特产的“踏云马”身高头大、体魄强健、胸宽鬃长,训练好之后,不惊不诈、勇猛无比,是一等一的战马。

既是产马地,那么自然会有马商降生。

乌氏一族就是玄北州马商中的佼佼者,号称大牧主,连北疆镇北军的战马,都是由他这一族人专供,是正儿八经的豪商……放到张楚的前世,至少也是能经常进福布斯排行榜混个脸儿熟的大人物。

乌连城,并不是姓名,而是锦天府的平头老黎民们对他们一族人的称谓,认为他们的银钱足以买下好几座城。

张楚想到这儿,就见到一群青衣青帽儿,作西崽妆扮的年轻小厮,快快当当的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出来。

“令郎、令郎你可无恙”

“小的活该,小的活该,小的不应将还未训好的火云牵给令郎代步。”

“万幸,万幸令郎无恙。”

一大群小厮扑上来,神色张皇的上下检查锦袍令郎的手脚。

“好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人这么翻来覆去的检查,锦袍令郎脸上有些挂不住,微恼一摆手道:“是我让你们牵火云来给我代步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又向张楚一抱拳,正色道:“还请兄台留下姓名、住址,他日在下也好登门造访。”

张楚看着他,心道难怪乌氏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仅从这位不知道是乌氏本家、照旧乌式旁支的令郎哥的修养中,就能遥望几分乌氏一族的风范!

他自己也是地隧道道的富二代出生,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当钱多到一定境界后,会有多大的能量

就拿前世那位在网路上很有名气的国民老公他爹来说,虽然只是一介商人,不入政界,但走到那里,不是当地的一把手、二把手亲自出头接待

乌氏也一样。

有钱到“连城”的田地,还全权认真镇北军那种庞然大物的战马采购,能量不说是通了天,但这玄北州之内,要见一见州牧、郡守,绝对也就是派人递个话而已!

这种世家的子弟,马受了惊,还会为险些伤了人命尔后怕。

这种世家的子弟,被一个穿着葛平民裳的路人相助后,还会执礼一口一个“在下”。

这种修养,张楚自忖自己是没有的。

他骨子里实在也是那种,有俩糟钱就嘚瑟得自己姓啥都快忘了的土大款。

没措施,谁叫他真正的亲爹,也只是个暴发户,对他的期望,也止步于“只要不蠢到学人做生意,家里的钱你花上几辈子”呢

“酬金啥的就不必了!”

张楚摆手,无所谓的说道:“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他转过身就准备脱离。

他这不是欲情故纵。

是有多大碗、吃几多饭。

他是什么

四联帮帮主。

在城西的平头老黎民眼里,他或许是个可望而不行及的大人物。

但在乌氏那种把生意做到玄北州之外的大豪商,他充其量也就是个跪在路边要饭的。

人家要酬金他,那是人家修养好。

他自己不能不懂事的贴上去。

易地而处,他若是这位乌氏令郎的爹,知道自己的儿子和一个不入流的帮派大佬混在一起,第一反映肯定是:“来人啊,去把谁人叫张楚的打死,省得带坏我儿……”

阶级差距,并不是裸的写在脸上的,让人一看就知道,谁是上等人,谁是下等人。

而是在无形中,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没资格却死也跨不外去的门槛。

强行去跨,是真会死人的……

锦袍令郎见他要走,还要说话,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重新顶上传来。

“哈哈哈,好一手举重若轻,好一个举手之劳!”

“乌种马,你还真是多见畜生少见人,来别人的土地,连主人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