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情非得已【2/4】（1/1）
6家虽只是三进院落。
但整体规格却比王家大了两倍不止。
因此6氏回娘家之后，也有个单门独户的小院可以栖身。
要论规制，比起严府那是远远不如，但却胜在惬意自在。
又搭着6景承借口家中狭小，将除了玉茗之外的婆子丫鬟，统统赶回了严府。
6氏便更是恣意起来。
关了院门，将那素袍孝服统统扔到了犄角旮旯，重拾旧罗裳，对镜贴花黄。
都是做姑娘时撇下的旧物，如今穿在丰熟妇人身上，虽不甚合体，却愈勾勒的山峦叠嶂。
再配上时下流行的束腰，莫说让外人瞧见，便她自己对镜搔，也不免羞红满面。
但她却舍不得更换，直恨不能永远留在家里，日日这般肆意。
至于那恹恹的不适之感，更是早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夜色渐深，她那股新鲜劲儿下去了，才忽然现玉茗那小蹄子，直到这般时候都未曾伺候自己洗漱。
“玉茗、玉茗！”
她不悦扬声呼唤着。
一直在外面魂不守舍的玉茗，这才急忙挑帘子进来，恭声道：“奶奶有什么吩咐？”
“我有什么吩咐？”
6氏一指头戳了她个后仰，恼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也不说打些热水来！还敢问我有什么吩咐！”
“奴婢……奴婢这就去打水来！”
说着，转身欲走。
“对了。”
6氏一面反手解着腰间束带，一面又顺口问道：“前院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这时候了还闹个没完。”
玉茗身子一僵。
缓缓的转回头来，盯着6氏直咬下唇。
6氏初时还没觉察出异样来，听她许久没有回应，疑惑的抬起头来，这才现了她的不妥之处。
“你看着我做什么？”
但6氏也没多想什么，只没好气的呵斥道：“没听见我问你话吗？”
“前院、前院……”
玉茗支吾半晌，忽地一咬银牙道：“是少爷在前院宴请同僚。”
“宴请同僚？”
6氏手上一顿，诧异道：“他不是说在锦衣卫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吗？怎么还有闲心宴请同僚？”
“不是锦衣卫的。”
玉茗吞吞吐吐的道：“少爷前天调到了山海监，今儿请的都是山海监……”
“什么？！”
6氏这下可真是恼了，顿足道：“这不知死的，怎么就听不进人劝呢？我明明都告诉他……”
说到一半，忽又显出疑色：“他是怎么调过去的？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等本事？”
“是、是那王守备帮的忙。”
“王守备？”
6氏皱眉琢磨了一下，才又问道：“就是让三姐儿想看过的那个？他为什么会帮承哥儿调动？”
她当初虽曾因王守业生出过烦恼，但心里却着实没将其当成一回事，若非玉茗陡然提起，怕是早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
听6氏如此问，玉茗愕然抬头，小嘴儿张合了几下，却没有出半点声息。
6氏见状，登时眉眼一戾：“给我把话说清楚！”
噗通~
玉茗忽地屈膝跪了下来，颤声道：“是奴婢……奴婢看少爷为了调任的事儿烦恼，一时没忍住，就……就……”
“就如何了？！”
“就把您与王守备的私情，告诉了少爷。”
“好贱婢！”
6氏闻言气的暴跳如雷，想也不想抄起了桌上的果盘，照着玉茗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好在砸的偏了些，打在了玉茗的肩头，否则这一下子，说不定就要闹出人命了。
玉茗惨叫一声，捂着肩膀歪倒在地上，眼见6氏又寻了别的器物，想要劈头盖脸砸过来，忙央告道：“奶奶饶命、奶奶饶命啊！少爷也不是外人，肯定不会传到……”
未等把话说完，6氏又是一记窝心脚，将她踹了个人仰马翻，又指着她的鼻子喝骂道：“好贱婢！事到如今还敢污我清白，看我不撕烂你的……”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叩门声，让6氏的喝骂声为之一顿。
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她下意识的收敛了怒意，扬声问道：“谁？谁在外面？”
“姐，是我啊。”
就听6景承在外面道：“听说你身子不适，小弟特地带了一剂良药——我进来了啊！”
说话间，就听得外间门板响动。
6氏听是弟弟，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升腾而起。
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门前，挑帘子骂道：“你这不知死的东西，怎得就非要去那凶险……”
又是骂到半截戛然而止。
盖因那外间除了6景承之外，竟还有个魁梧壮硕的男子。
这……
这不是那王守业吗？
他怎么也来了？
不对！
他怎么能进后宅？！
“姐。”
这时6景承上下扫量了姐姐几眼，见那一身穿不出去的打扮，不觉就笑出声来：“我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呢，没想到玉茗已经同你说了——行了，人我已经带到了，不管你们如何，今晚上保证不会有人打扰。”
话音未落，忽见6氏窜将过来，劈头就是一记耳光！
啪~
一声脆响，直打的6景承向后踉跄。
“少爷！”
后面玉茗忙冲了过来，搀住了自家少爷，哭声道：“少爷也是好心好意，您怎么倒……”
“你这贱婢给我闭嘴！”
6氏怒吼一声，直震的胸腔嗡嗡乱颤。
啧~
其实方才在酒桌上，王守业也曾几次想要离席而去的，然而……
若是一般的残花败柳也还罢了。
可那却是严世蕃的长媳。
再加上她那男人，就是自己给弄疯的。
总觉得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意和刺激！
然而看眼下的情景，事情显然和他之前设想的不一样。
罢了~
既然偷鸡不成，还是及时抽身吧。
想到这里，王守业躬身讪笑道：“在下不知严夫人在此，多有讨饶——恕罪、恕罪。”
说着，就待溜出门外。
“且慢！”
不想6氏却又叫住了他。
疑惑的转回头，就见6氏满面愤恨的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目光里满是嫌弃与凄苦。
半晌，那桃花眼忽地一闭，咬牙道：“玉茗，扶承哥儿出去！”
音犹在耳，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
她自幼守着6景承，如何瞧的上这等粗鄙武夫？
然弟弟既然已经到了山海监里，莫说是前途，便连性命也在此人一念之间。
自己为了对付刘氏，都准备委身于严鸿浩了。
如今为了弟弟的前途性命，便从了这粗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