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娇第48部分阅读(1/1)

损,若要重振声威,则急需强力人物的支持,而我此时正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

“怪不得他那么痛快地答应了我和宝亭的婚事,原来心中自有小九九。”我心中暗暗生出一丝不悦,又弄不清楚宝亭是不是也赞同了她父亲的做法,心中更是烦乱。

“你不知道吗”沉熠似乎猜到了什么,笑道:“你可别想太多了,换我是殷老爷子,恐怕还不止这点花样呢再说,能认识江东的这些商界名人,对你也有莫大的好处,看殷老爷子的架势,或许是想把宝大祥当作女儿的嫁妆送给你吧只是”

他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我好半天:“啧啧”称奇道:“别情,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早听说殷家二小姐才干非凡,还没等我认识,她就已经成了弟妹啦”

沉熠的话果然让我心里舒坦了许多,只是想起苏州这里六娘已经准备好了一场人数不多但相当隆重的婚礼,我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第二章

“半城人都知道你要娶殷家妹子呢”杭州卫的马车里,武舞偎着我艳羡道。

从大井巷口就看得清清楚楚,殷宅果然是张灯结彩,喜字高悬。进进出出的佣人仆妇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脸上一扫前些日子的晦气,都是喜气洋洋的。

我带着高七秘密抵杭后,并没有急于去殷家,而是先拜会了武承恩,此番对付宗设,要仰仗他良多,而我一旦进入了殷家,恐怕连行动的自由都没有了。没想到沉希仪的动作竟然比我还快,已经和武承恩商定好了人员抽调和后勤支持的计划,就在我前脚纔离开了武宅。倒是武舞最高兴,缠了我一天,纔放我去殷家。

“妳爷可不喜欢这么张扬。”我皱眉道,吩咐车夫出了南城门,直奔沉希仪家而去。

不出我所料,沉希仪正在杭州家中。武承恩因他升任南京五军断事官,便有意不把此处宅子收回,眼下怀孕七个月的沈夫人和孀居的沉希珏还住在这里,并没有跟随他前往应天。见到我,一家人都高兴起来。

“算算日子你也该来杭州了。”沈希仪一面让妹子布置酒菜,一面把近来剿倭的准备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

听我这么说,正俯身给我斟酒的希珏不由偷偷投来一缕幽怨的目光,似乎是在埋怨我竟不是特意来探望她的。趁着沉希仪拨弄火盆里炭火的当口,我轻轻捻了一下她肥白的小手,一只玉同心结已经落在了她的掌心。

她急忙攥紧了拳头,双颊顿时染上了一抹绯红。眼角余光捎了哥哥一眼,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便借着端起酒壶的动作,指若兰花正点中了我的眉心。

我假意嗅着脸前残留的脂香,希珏的眸子便愈发水汪汪的,只是此刻沉希仪已经转回到榻上,我只好放过希珏,接着道:“听武承恩说,你调动了浙江都司一个副千户三个百户和四百精兵”

“若不是我抬出你来,武大人还没那么好说话呢”沉希仪笑道,我插了句“你倒学得快”,听他接着道:“浙江都司固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武大人治军确有一套,十三都司中,浙江兵丁之锐只略逊于北平。”自从他知道了武承恩和我的关系后,便把对军中腐败的调查重点从他身上转移开来,此刻谈起武承恩来,就少了一份拘谨。

“唐佐你久在军中,自然不会看错。可是,你此番调用的人里,却有一个我很不赞同,此人就是杭州前卫百户乐茂盛”

“别情,我知道,他曾和武舞过从甚密,不过这件事你该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纔对。”沉希仪拧起了浓眉:“虽然我不赞同你娶武舞,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娶她,可既然决定了,那她以前的事情你就该忘掉,这纔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胸襟。”

他顿了一下,又道:“何况,乐茂盛是南京军中有名的新锐将领,箭法更是神乎其神,人称军中小李广,他所辖百户,是浙江都司中的精锐之师,百十二人俱是弓马娴熟,寻常一个千户所也不见得能击败他。有他襄助,你我胜算可是又多了几分啊”

“唐佐,你看我像是个因私而废公的人吗乐茂盛和武舞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不想让他参与剿倭,是因为我怀疑他与一桩谋杀案有关。”我正色道,自己心里却明白,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在乎武舞的从前了,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和理由,或许我会把她从前那些情人一一杀掉,自然也不会漏掉乐茂盛。

我把况天的死因述说了一遍:“天下虽大,可一箭能伤了况天的不会超过五人,乐茂盛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嫌疑最重的一个。若真的是他,他与倭寇有联系也并非没有可能。故而,他部下越是精锐,对我们的威胁可能就越大。”

“是这样啊”沉希仪不由得犹豫起来,半晌纔下定了决心,道:“别情,此事不解决始终是你一块心病,那就借机考察一下乐茂盛吧原来我想调用他的全部部下,现在我只用一半,再找人监视他,一旦发现他有异动,立刻调动大军捕杀他,有你我在,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说通了沉希仪,两人便开怀畅饮起来。沉希仪本来酒量就浅,加上一旁斟酒的希珏偏心,没过几巡,他已是醉了,举杯慨然道:“大丈夫在世,需立不世功,封万万户侯,宗设之头,正正合祭你我兄弟军旗别情,你你别去当什么劳子推官去了,干脆参军吧”

“哥,你醉了耶”希珏一面瞋道,一面却又给他添满了酒,直把他灌得醉倒在榻上。

烛光照着她的脸愈发红腻欲滴,我看着心动,伸手环住了她丰腻的腰肢。

希珏意外地没有躲避,反而把身子朝我怀里挨了挨,凝望了我好一会儿,纔垂下眼,幽幽叹了口气,道:“哥哥,你从没真心待过奴家”

“这么说我多冤枉啊”

“哪个敢冤枉你”希珏幽怨地白了我一眼,道:“哥哥娶了殷二小姐之后,就有人主持中馈了,该可以纳妾了吧其实哥哥现在就有四房妾室了,那哥哥你可曾想过迎娶奴家吗”

我舌头顿时像被打上了结似的说不出话来,甚至连搂着希珏的手臂都有些僵硬了。

希珏低眉续道:“其实奴家再嫁之身,别说不敢窥视正室之位,就连妾室奴家都是奢望,可眼下这青不青兰不兰的”

我勉强笑道:“妹子,只要妳喜欢我,我喜欢妳”

“名分不重要,是吧”希珏使劲掐了我一把,道:“那哥哥你和我大哥说去,说你喜欢我,要我做你的女人,那我就宁肯不要什么名分了,就算是做哥哥你的外室私窝丫头也心甘。”

希珏的要求并不过分,可我能和希仪这么说吗我知道我不能,当我出了师,与这个社会联系得越来越紧密的时候,我的行为也就越来越受到约束,在我得到些什么的时候,我也正在失去些什么。

“希珏,妳哥哥我还没荒唐到随便送人同心结的地步,所以,别心急,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等着哥哥我吧”

“讨厌啦”希珏心愿得偿,笑靥如花地瞋道。

“新姑爷到了,新姑爷到了”

离殷宅还有十几步远,心思灵活的下人已经在注视着那辆四匹骏马拉着华丽马车,见从车厢里下来的年轻人正和人们议论的二姑爷面貌相仿,便喊了起来。

不一会儿,柳澹之已快步迎了出来,见真的是我,连忙上前拉住我,笑道:“别情,总算把你盼来了”

径直入了中堂,殷老爷子和十几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已经接到信儿等在那里了。老爷子的气色明显好过狱中的时候,见我进来,顿时喜笑颜开;而那些妇人则交头接耳,议论起我来。

上首的两个老太太应是殷乘黄的大嫂二嫂,他旁边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妇该是他的元配夫人,不过,这些人都与我无关,宝亭的母亲是老爷子的二房殷齐氏,传授她锁阴奇术的是老爷子的四房殷祖氏,略一留心,我便找到了这两人。

殷齐氏看我的欢喜目光显然与旁人不同,而艳冠众女的殷祖氏的目光更是耐人寻味,甚至隐隐让我感到一丝压力来,让我知道她真的拥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大嫂二嫂老太婆,宝亭的眼力不差吧,别情这样的女婿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呀”

虽然我和宝亭的婚事颇有些功利色彩,甚至我和宝亭最初的相识相交也是基于利益基础,如果我不是富甲一方的沉园少东,风流倜傥的一榜解元;如果宝亭不是宝大祥的女公子一个温婉可人的俏佳人的话,我和她或许永远也不会走到一起,可听到殷老爷子这么说,那种从骨子里泛出的势利,让我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不满,微微一皱眉,道:“岳父大人夸奖了。其实我爱宝亭,正如宝亭爱我,并不是爱上了对方的身份和地位。真正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女婿该是柳大哥纔对,他一介文弱书生却能临危不惧,不知该羞煞多少人,又慕煞多少人”

殷老爷子一怔,目光和我对视了片刻,纔软了下来,他该明白过来,我并不是一个可以受他随意摆布的人,虽然他是我的老泰山。眼角余光中,柳澹之清臞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的神采。

不过,为了宝亭,我还是做了妥协,同意先在殷家举办一场婚礼,日子就在后天,殷老爷子定的正月二十八。

“主子,你好威风耶”紫烟趴在我的肩头腻声道:“在这儿婢子都闷死了,谁都不认识,大少奶奶又忙着交接宝大祥的事务,婢子只好天天数着手指头盼着二月二快点到来呢”说话间,她那白嫩如葱管的手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按照习俗,我虽然住在了殷家,却无法与宝亭相见,不过,没多久我就见到了紫烟。分别几个月,紫烟出落的越发美丽,模样也越来越像当年的苏瑾,我不禁把往日对苏瑾的爱恋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妳这小妮子也思春了吧”

先前六娘曾说过,等宝亭嫁过来,就让我把紫烟收了房,听我调笑,她脸竟顿时红了起来,左顾言他道:“殷家的规矩大的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也不知大少奶奶是怎么坚持了这么多年的。”

“我倒觉得你倒是越来越守规矩了,还真像是殷家的人。”我笑道。

“什么呀,少爷”紫烟不满地瞋道:“这可是大师娘的功劳,跟殷家有什么关系”

提起大师娘,我又想起宝亭的四娘来,紫烟眨了眨眼,犹豫道:“殷四娘神秘的很,极少和其它的姨娘在一起,只有大少奶奶和她最亲近,而且,虽然大少奶奶没练过武,可殷四娘却是个高手。”

“我知道了”

当初宝亭没有瞒我,她早告诉我殷四娘是江湖人,可宝亭不谙武事,自然不清楚殷四娘的来历和武功的深浅,然而在我的锐利目光下,很容易就发现了她的武功与萧潇的玉女天魔大法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她该是魔门弟子了,我心中已经给殷四娘贴上了星宗的卷标。玉女天魔大法其实就是天魔销魂舞天魔吟与天魔变筑基篇的结晶,我在了解了星宗两项绝技之后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而星宗虽然没有锁阴之类的奇术,可既然师父能将天魔刀改头换面形成一套崭新的刀法,那么星宗从相近的天魔销魂舞中发展出一套锁阴奇术也大有可能,天下之大,总不能只有我师徒二人才是天才吧

紫烟刚离开,一个曼妙身影如飞天玉女般飘了进来,殷四娘不出我所料地出现了。

虎倒雄威在,看过殷家的请客名单,几乎把江浙商界的头面人物都一网打尽了,只是官家的客人却寥寥无几,而且都是官场上不得志的人物,显然新皇继位后的官僚大换血对殷家冲击极其巨大,而殷老爷子这几年身体欠佳,加上大姑爷柳澹之只是一介书生,并不善于与官家周旋,故而新的关系网还没有建立起来,而这个任务在老爷子的眼中已是责无旁贷的落在了我的头上。

客人中也没有江湖人的身影,甚至地头蛇大江盟中也没有一个人被邀请。因为名单是殷家所拟,倒也无可厚非,只是我既然同意了这场盛大婚礼的举行,就不能忽略它了。

从李岐山那里了解到了丁聪的为人之后,我打消了去杭州府拜会文公达的念头,只是着人送去了一封手书,除了问候之外,隐隐点出了眼下不能与他来往过密的原因,与李之扬见了一面后,我和高七便直奔江园而去。

江园里没有了往昔的热闹景象,庄丁也都换了新人,甚至连我都认不出来,直到听我报出了自家名号,众人才忙不迭地进去通报,过了半天,纔见宫难迎了出来。

“动少双喜临门,真是可喜可贺呀”宫难笑道,眼中真的闪过一道艳羡的神采。

“宫兄,等你自己妻妾成群的时候,你就知道个中滋味了。”我笑道,把一只锦盒递给他,道:“这是贱内送给嫂夫人的,可没你的份儿。”

两人并肩往议事堂而去,路上宫难告诉我,说大江盟的重要干部几乎都去了泉州,江园只有他夫妻二人留守,而齐萝已有四个月的身孕,眼下江园的所有事务都由他来主持。

宫难露出一丝得色,而我却悚然一惊。大江盟的主力倾巢而出,当然是因为泉州的气候更适合冬训,但把两个新人宫难李思推到了第一线担当主将,可见齐放的胆略着实过人。何况宫难虽是齐放的女婿,可身份特殊,是齐放有意让他在同盟会里承担更重要的责任,还是清风有意让宫难摄取同盟会的权力,宫难又知不知道自己与清风的关系很可能比师徒还要亲密,这其中复杂的变化让我一时都想不清楚。

道了来意,又寒暄了半晌,我渐渐把话题引到了同盟会和慕容集团这场争斗上,不偏不倚的态度引来了宫难无可奈何的叹息,不过听到我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李思在苏州的所作所为,顿时让他的心火发作起来。

“这厮也忒恣意妄为了,如此一来,大江盟的名声岂不被他毁坏殆尽”

“人不风流枉少年”我假装不以为然地道:“虽然苏瑾原本是我的女人,可既然他有本事夺去,我也钦佩的很,宫兄,你呀就是太死脑筋了”

“可他现在是同盟会的苏常主将”宫难不豫道:“几百个弟兄受他节制,一旦有事,遭殃的可是这些弟兄们”

“话说到这儿,我倒有些奇怪了,原本苏常方面同盟会是齐三爷主管的,他虽然也贪花好色,可行事比李思有分寸多了,再说,他是齐盟主的亲弟弟,用着也放心,那李思倒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

宫难警觉地望了我一眼,道:“动少不也一样吗”

“我师父任公虽然来无影去无踪的,可毕竟有名有姓吧”和宫难已经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师承了,至于任独行和李逍遥是同一个人想来他们还需要时间去印证。

宫难只说了句“李思自然也有来历”,就再也不肯多说,我便知趣地把话题又拉到了家庭上,身边都有女人怀了孕,让我俩多了许多共同语言,而宫难对齐萝的关爱怜惜也是溢于言表。

“贤伉俪的恩爱真是让人羡慕,不过,也多亏了齐盟主开明,齐萝的几个哥哥姐姐都还没成家呢”

宫难点点头,笑道:“你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本来小天和魏仙子的感情已经有点水到渠成的味道了,却叫你横插一杠子,让小天计划好的求婚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过年的时候,我们连魏仙子的面都没见到呢”

“我怎么看你倒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我不客气的道,心中却暗呼侥幸,大江盟与慕容世家的争斗无形中让齐小天少了接近魏柔的机会,而丹阳偶遇和松江海战看起来更像是天意,而天意对魏柔这个一心追求那些虚无飘渺的剑心天心的隐湖弟子该是更有吸引力的了。

“隐湖弟子真的能做个好妻子吗”

宫难竟说出了令我吃惊的话来,他的语气虽然是个问句,可他的表情已然做出了否定的回答,只是等我向他请教的时候,他却再度转移了话题。

第三章

人生如戏。

一张张真诚或虚伪的笑脸在我眼前晃动着,一声声的祝福彷佛从遥远的天外传来;大红的灯笼,甘醇的美酒,殷家的大宅院里正上演着这出喜剧,主角似乎并不是我。

唯一支撑着我保持谦恭笑容的是我身旁的宝亭,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头上还蒙着红盖头,可那酒席上浓烈的酒香菜香也遮不去的淡雅体香,却在不停地抚慰着我那颗烦乱躁动的心。

拜过了天地拜父母,撒完了床帐闹洞房,直到月上柳梢头,丫头婆子们纔撤了出去,只留下了紫烟服侍着。

“终于清静了。”

我长舒一口气,望着一身大红吉服端坐在合欢床沿的宝亭,心情纔畅快起来。

紫烟伺候我脱掉了吉服,递给我一把银挑子,笑着冲自己的主母一努嘴儿。挑起红盖头,我却一下子呆住了。

彷佛是与宝亭的初遇,桃颊樱唇鼻隆眉黛的面容依旧是那张闪烁着莫名光泽的面具,青田墨的眉毛依旧纤发可现,红玉的樱唇依旧娇艳可人,乌亮的眸子依旧灿若星河,唯一变化的是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不再是锐利刀锋般的目光,而是千种的喜悦万种的柔情。

“自从见到夫君,奴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夫君会亲手揭开这张面具。”

在宝亭羞涩而又大胆的告白中,我找到面具的金质箍带,随着袢扣的一声轻响,面具已被我缓缓的移开去。

几番午夜梦回梦到的就是眼前这个少女吗我心头竟陡然迷惘起来。

就彷佛那只面具依旧留在了她的脸上,还是那双温柔而自信的眸子吸引了我的所有目光,她脸上的其它部分,彷佛都变成了扶持红花的绿叶而变得可有可无,几息后,我纔真正看清楚了自己妻子的脸。

秀发青丝包裹起来的是张宜喜宜瞋的脸,却绝称不上羞花闭月沉鱼落雁,如果说解雨是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魏柔是一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白莲,那她则像是随处可见的芍药,甚至武舞的容貌似乎都要胜她一筹,可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让我的心在剎那间就认定了她。

或许这就是前生纠缠到今世的缘分吧捧起宝亭的脸,手指感受着她细腻的娇颜,我心底竟涌起一种幸福的感觉。

“夫君,你也感觉到了吗”宝亭略带着惊喜的呢喃在我耳边响起:“也不知为什么,奴一见到夫君就觉得亲切”

“咱们有五百年的情缘哪,”我把宝亭搂在怀里轻笑道:“前世里,我,就是妳的夫君。”

新房被炉火熏得有如初夏一般温暖,十六枝粗若儿臂的龙凤蜡烛只有两枝仍在爆着灯花,青瓷狮子钮香炉里檀香缭绕,烛光与香雾让屋子里朦朦胧胧的,彷佛是瑶台洞天仙境一般。

合欢帐里一灯如豆,大红喜被下是一对缠绕在一起的躯体,红浪翻滚间隐约可见一片一片的粉腻。

“宝亭,妳,真是水做的哪”

宝亭的外罩中衣早被我脱去,浑身上下只留了一件鸳鸯戏水的月白湖丝肚兜,一对并蒂莲正绽放在高耸的椒孚仭缴希贫耪饬酵潘漳宓募ν啡猓遣5倭n筒欢媳浠米拍qㄋ坪跻驳囱鹄础k孀帕u恼x终w希疋竦男奶浔闩级钩隽四迦说慕恳鳎撬痈敲悦悦擅傻尼莘鹗且煌浔趟嵌恕br >

“那动郎可是泥做的吗”宝亭乖巧地伏在我胸口呢喃道,一头青丝散乱地落在枕上肩头,衬得她越发肌肤胜雪。

“嘿嘿,妳夫君可是铁做的呢”我轻笑道,搂着她丰腴的腰肢往怀里带了带,让她感受着独角龙王的坚硬和跋扈。

宝亭本就是一身媚骨,此时放开心怀,再被阳气一激,心神迷乱,身子愈发火热,脸颊耳垂都染上了陀色。白藕似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搂上了我的背,原本有些僵硬的玉腿此刻也被我抬起了一条,亲昵地搭在了我的腿上。

大手顺着宝亭后背优美的曲线从肩头滑向挺翘的玉臀,我不禁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着手处几如凝脂一般滑腻,甚至比解雨无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天下闻名的湖丝缎子都显得粗糙了;丰若有余柔若无骨的身子是我从没遇见过的完美,竟让我生出了怪不得宝亭的容貌不算一等一出色的念头来:“否则,真要遭天妒了”

“宝亭,以后在家伺候妳夫君的时候,就什么也别穿,因为,无论多么柔滑的衣料都比不过妳肌肤的娇嫩。”我边吻着她的发边说道,手指越过玉臀,沿着大腿小腿滑下,正捉住了她一只三寸金莲。

宝亭身心虽然早就向我开放,可这儿却是禁地之一,此时莲瓣入手,她不禁嘤咛一声,身子也不由得一缩。

手中莲足绝不足四寸,盈盈只堪一握,触手更是既腴且润,且不说萧潇无瑕这些练武的女孩子比她不过,就是号称步步生莲的扬州王曲也颇有所不如。

“宝亭,妳这儿真是莲中绝品呢”我由衷地赞道。

“是吗”伏在我胸前的宝亭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可大姐的只有三寸呢”她细声道。

“傻丫头”我这纔恍然大悟,这丫头为什么不肯让我把玩她的玉足,原来竟是怕自己的不入情郎法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怜惜,摩娑着软玉般的金莲,柔声道:“足小至极,其行必废,古今皆然,妳姐姐身子孱弱,该与她不良于行有莫大的关系。何况妳身子丰腴,真要是对三寸金莲,彼此不成比例,反倒不美。再说,”我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脸,肃容道:“宝亭,就算妳生着一对天足,我也喜欢。”

“嗯。”一声娇吟已带着满心欢喜。

把玩良久,宝亭已经被我逗得高嘲了一回,身软如泥地瘫在我怀里,我纔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这绝品莲足。大手越过后庭,轻轻一勾,又带出了她一声细若箫管的呻吟,指尖也顿时多了几道亮晶晶的银丝。

这并不是我的手指第一次光临她的幽径,可原本就十分敏感的她触觉好象比以往更加敏锐,只轻轻一下,她就又轻轻打起了寒颤;似乎想起了更加羞人的事情,她头使劲拱在我怀里,呼吸也顿时急促起来,如兰似麝的呵气间隐约听到一声:“动郎,奴怕”

“怕什么”我笑道:“我是妳的夫君哩”

把她平着放躺,解开肚兜的袢扣一扯,她便是全身不着丝缕了,只是我想把大红喜被拉下,却被她拽住了被头不肯松手,羞涩的目光里满是央求,我心一软,掀起被子自己钻了进去,嘴巴正亲在了那一只肿胀的孚仭郊馍稀br >

宝亭身子立刻瘫软下来,掐住被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我的头。原本已经涨的如同葡萄一般大小的孚仭街樵谖铱谥性俣日痛笃鹄矗堑盟蛔〉嘏ざ沤壳闵磷盼伊樯咚频纳嗤罚趤〗珠一旦脱离了舌头的亲密包围,她又扭动着娇躯不住地寻找追逐着那种被包裹的感觉,不一会儿,呻吟便连成了串。

我挪动了一下身子,硕大的独角龙王开始徜徉在宝亭贞守了十九年的秘处,她虽然已是情热如火,可甫一承受这么羞人的事情,身子还是顿时僵直起来。

“妳不是说夫君是个泥人吗其实妳何尝不是,”把一块泥,捻一个妳,塑一个我“”我一边轻吻着她的耳垂,一边在她耳边低吟,那带着磁性的声音彷佛穿透了她的心,让她渐渐放松下来,一双藕臂搂住了我的脖颈,呢喃道:“将咱两个,一起打破”

“正要打破。”我嬉笑道,独角龙王分开湿腻的花唇,正顶在了花道入口,只入半寸,宝亭已嘤嘤呼痛,再一前行,便触到了那个代表女儿贞洁的薄膜,只是这时,那花道四壁突然剧烈地痉挛起来,顿时将花道封得水泄不通,就连独角龙王都被推了出去。

宝亭顿时不知所措地望着我,脸上羞意渐退,变成满脸惶然:“动郎,奴奴这是怎么了”

“这就是殷四娘的锁阴奇术玉女功吧”我心下早已了然,这宗绝技果然神妙,只是宝亭已经嫁了过来,该让它发挥另外的功用吧

“宝亭,来,别紧张,听妳夫君的话,蜷起腿来缠在妳夫君的腰上。”

宝亭含羞将一双丰腻的大腿缠在了我的腰间,玉体挪动间,独角龙王就在她s处厮摩,加之我爱怜地搓揉着她胸前玉丸,她s处重新变得柔软酥腻起来,而我也适时将一道真气输入到她神田幽谷之间,只听宝亭呻吟一声,那未曾缘客扫的花道便再度向我开放了。

不再犹豫,独角龙王已经藉势贯穿了阻碍,霎那间,点点落红染红了臀下白绫。

“动郎”不知是疼痛还是其它原因,宝亭一下子死命抱住了我,指甲都扎进了我的皮肤,一行热泪顿时从她眼中滑落下来。

“乖宝宝不哭,”我把她脸上的泪珠一一吻去,昵声道:“”用水调和,再捻一个妳,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妳,妳泥中有我“,用的可不是泪水哟”

渡过了最初的艰难后,我纔知道上天是多么的眷顾我。充斥着嗳液的花道不仅紧腻异常,而且阴中褶皱丛生,初一进花道,那褶皱就从四面八方涌来,层层叠叠地包裹挤压着独角龙王的头冠,冲破了一道又一道皱褶,正山穷水复疑无路之际,前面却豁然开朗,以为是柳暗花明了,却又顶在了一块柔腻之处,龙头一顶便直陷进去,柔腻顿时将它裹得严严实实,就像被含在女人嘴里似的,异常地舒爽。

这是重峦叠翠,还是春水玉壶呢我已经没时间去考证了。

“或许我得到了千万中无一的绝世佳品,就连师父所说的世间七大名器也有所不如吧”这念头只是在我心中一闪而过,我便沉醉在宝亭的风情里。

“奴与郎君,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宝亭几度昏死后便在我怀里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三竿纔悠悠醒来,醒来便抱着我将她昨晚几度来不及说的话诉说给我听,望着她一往情深的笑颜,我不禁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外屋的紫烟听到房里有了动静,便跑进来道喜,羞得宝亭忙躲进了被子里。

我看紫烟那双贼兮兮的眼睛还在四处乱瞧,便笑道:“怎么,没见过洞房呀还不快把马桶给爷拿来”

紫烟伺候宝亭解了小解,宝亭新破瓜,小解的时候都蹙着蛾眉,紫烟便小声埋怨我不解风情:“该让我师父好好教教你纔是。”她不满地道。

正被我抱到镜前准备梳妆的宝亭被她逗得一乐,抿嘴笑道:“死丫头,乱嚼舌头根子,六奶奶教相公,这是怎么个教法呢”

“这怎么不能教”没外人的时候,紫烟和宝亭不似主仆,倒似姐妹一般,说话并没有太多的忌讳,只是她知道自己此番说错了话,虽然依旧还在强词夺理,可声音却越说越低,见我一旁坏笑,便偷偷捶了我一粉拳,低低“哼”了一声。

“是啊,怎么不能教。”我笑道:“紫烟,妳和干娘好好学学,再教我如何”

听我调笑,紫烟不由白了我一眼,脸上却悄然飞上了一朵红云,那娇憨模样正彷佛情窦怀初开的苏瑾,我心中竟是一跳,定了神,把目光转到了宝亭脸上,却见宝亭正含笑望着我。

梳洗完毕的宝亭竟有着迥异昨日的美丽,雨露的滋润让她脸上容光焕发,娇艳欲滴。前后变化之大,就像是当日的齐萝一般,连紫烟都惊讶地没口夸赞,喜得宝亭愈发神采飞扬。

装束整齐,便去前堂拜见父母。殷家的重要人物殷乘黄和一妻三妾他的两位嫂子殷大小姐殷宝仪夫妇三小姐殷宝琦和小儿子殷宝瑞早早就等在那里,似乎是有要事相商。

“动儿,你不是外人了,之前宝大祥也仰仗你良多,你官场商界人脉广泛,所以我想,还是把宝大祥交给你打理为妙。”

我和宝亭俱是一怔,之前老爷子可是说让柳澹之暂时打理宝大祥的,宝亭都把诸事交接了,怎么突然变卦了呢正奇怪间,柳澹之站了起来,先是给我深施了一礼,纔道:“别情,这是我极力向岳父大人要求的,请你务必要答应。”

他顿了一下,又道:“别情,我先跟你道歉。我自幼出身苦寒,父母早亡,是岳父他老人家供我读书博得功名,又将宝仪许配给我,我虽然姓柳,可我早就自认是殷家之人,为防止宝大祥落入外人之手,就算我不明商贾之事,也要勉力暂时接下宝大祥这副重担,尽心维持它到宝瑞弟弟成丨人为止。所以我竭力向岳父大人请求我来打理宝大祥。不过,昨天婚礼上,我纔明白过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别情你的才情财力,实在没有必要做这鸠占雀巢之事,宝大祥只有交给你,纔能保存和发展,故而我向岳父大人提出请求,由你来打理宝大祥。”

“澹之你过誉了。其实宝大祥这种几十年的老字号,经营早就自成体系了,就算是宝瑞兄弟现在来出掌宝大祥,只要有一两个得力的人辅佐,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转向殷乘黄,笑道:“小婿没必要也没精力来打理宝大祥,岳父您该理解纔是。”

心中却暗忖道,我才情财力也不是昨天今天才表现出来的,难道殷家人之前都瞎了眼不成怕是其中另有缘由吧

“澹之,别情言之有理。”殷乘黄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捻着胡须沉吟道。

“老爷,澹之就像您儿子一般,宝大祥交给他大家都放心,他说自己不谙商贾之事,只是从前没有留心这方面的事务而已,怎么说澹之他也是一榜举人呢,一旦用功起来不见得比旁人差。我倒是担心宝仪的身子,怕宝仪少了他的照顾,再生出什么毛病来。”殷老夫人侃侃而谈道:“老爷,反正眼下宝大祥只有苏杭两个分号,不若让澹之打理杭州分号,苏州那边就让宝亭监管如何如此澹之就不用两地奔波,宝亭在苏州也相当方便。”

看殷乘黄的两位嫂嫂和殷齐氏殷宝仪都点头称是,我这纔隐约察觉到,虽然柳澹之在走私珠宝案上表现出了对殷家的忠诚,可殷乘黄似乎对他还不够放心,只是殷家老的老,小的小,着实缺乏可用之人,不得不用他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我不禁替他抱起屈来,转眼看目前殷家最适合出掌宝大祥的殷四娘,她却只是守着自己的本分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直到感觉到我的目光,纔和我飞快地对了一下眼。

“老太婆,妳倒很有见识嘛”殷乘黄嘿嘿笑了两声,转头对我和柳澹之道:“就按老太婆说的办吧澹之你辛苦些,尽快熟悉一下宝大祥的业务;别情你若是分身乏术,就让宝亭多留心苏州号。宝大祥的重新崛起,可就落在两位贤婿身上了。”

第四章

因为宝亭不良于行,我只好在殷家又住了一晚。宝亭知道我对她爹出尔反尔的举动很是不满,便曲意逢迎,哄我开心。若不是我顾着她是新妇破瓜,恐怕当天就上路了。

回到竹园,宝亭立刻征服了父母老师师娘和诸妾。父母喜欢她的雍容华贵;老师和师娘喜欢她的聪明伶俐;诸妾喜欢她的随和大度,加之宝亭的容貌在诸女中并不出色,反倒容易让人亲近,随着一场简单却不失隆重的婚礼的结束,她已经隐隐站稳了大妇的位子。

送走了白同甫沉希仪鲁卫南元子沉熠等人,老师也告辞了,他老来得子,自是放心不下家里,只有唐三藏留了下来。

“阿棠看着很可怜哦”唐三藏颇有些感慨地道,解雨虽然豁达,可看着诸女都有了名分,她还是下意识地流露出了向往之色。

“也不知道令尊是怎么想的。”我发了句牢马蚤,紧接着却笑道:“人说长兄如父,三藏,不若你就代替令尊,做雨儿的家长,现成的酒席新房,我就娶了雨儿如何”

“你想害死我呀”唐三藏使劲白了我一眼。

“呵,说句笑话都不行,三藏你最近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了,要不,给你找个清倌儿放松一下如何”

“别情,你可别再给我添乱了。”他苦笑道:“我现在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他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道:“我也不瞒你,说起来真是怪了,江南江北两集团所中七连环之毒解起来竟是出奇的费力。”

“听说不是已经解得七七八八,差不多好了吗”我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