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先下手为强自古都有(1/1)

洪巧云猜对了前半截,后面就相差太远了。

石涧仁没有把王汝南转到什么大医院,在他看来这里已经够高档了,医务室的值班人员对这个从来都不显眼的老教授也没多迫切积极的心态,出于报销费用的态度更不会提出转到别的医院,而且这里还就近,就一位还在院校别的系系主任做代表来看了看,但言语之间显然是把石涧仁当成王汝南的儿子,没刮胡子的石涧仁都懒得解释了,专心服侍照顾。

他有十多年照顾老人的经验,老头子到了最后四五年几乎都是少年用还有些稚嫩的肩膀全面服侍的,所以现在仿佛还有种非常熟悉的怀旧感,就睡在王汝南病床边搭的陪护床上,二十四小时照顾。

到了第三天,王汝南的家人于中午三点过抵达,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有些匆忙的在医生护士的带领下走进来,没进来病房那男人就有些皱眉,开始摸出一个移动电话在门外小声拨打,而那个女人脸上的厌恶之情更明显,走近石涧仁就小声:“你是学院安排来陪护的人医院条件怎么这么差我父亲是德高望重的书法家,在日本是非常有名望,怎么能在这么脏这么差的医院治疗”

石涧仁不光注意到这个女人比男人更为刻薄的面相,更听出来对方有些怪怪的汉语发音,他说不出来这种味儿,实际上他对全国各地的方言都还说不上足够了解,这所省立美术学院的外地人样本非常少,这也是石涧仁准备江州大学那家奶茶店开业以后,自己要经常过去蹲点的原因,江州大学上万名学生大部分来自全国各地。

但他还是客气:“我是王教授的朋友,住在这里是我的决定。不是学院的安排,您是他的女儿么”

这个脸上有些白粉妆的女人略瘦,颧骨稍高,满眼精明尖酸,连杨德光看了估计都会说这个女人很难搞,属于码头棒棒都尽量不招惹的客户。这会儿更带点疑惑的表情打量石涧仁:“朋友,六十多岁的老人有你这样岁数的朋友吗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石涧仁温和的提醒:“老人今年七十一了。”

这时候那个男人才挂了电话进来:“我已经询问了个以前的老同学,现在还是医学院附属医院最好,马上转院,如果那里条件不够就转到平京实在不行送到日本,这里什么都落后”

石涧仁皱了皱眉,他终于听出来这个可能是在江州跟着老王长大的小王,也带点那种怪怪的发音,就算是说点江州本地话。那个发音习惯还是很明显,是吐词停顿的问题,说不出那味儿。

不过这男人明显面相上继承了王汝南的脸型,却没有王汝南的那种洒脱气质,眼神平庸甚至有点如惊如怯,就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停看女人,对石涧仁说话倒也客气:“感谢你对我父亲的照顾,这是我妻子山下智子。先生你是”动作甚至还有半躬身的伸手。

这样的彬彬有礼是石涧仁下山以来所少见的,他也客气的回应:“我叫石涧仁。是王老先生的朋友,当时他在出事的时候选择拨打了我的电话,所以我才赶到家里把他送到医院来。”对于这几天在医院服侍的事情他就只字不提了。

小王同志没介绍自己的名字,但安排转院的事情立刻在那位山下智子点头后雷厉风行的展开来,交出王汝南所有证件和住院病历手续的石涧仁并没马上离开,而是稍微拉开点距离观看。因为这双似乎是跨越重洋赶过来服侍老人的夫妇眼中没有半点急切悲伤的情绪,鉴于自己没有要求查看对方身份证件的资格,他必须要确保自己的朋友能依旧得到较好的医疗照顾。

紧接着那个女人就自己走了,石涧仁看小王同志又不停的拿着移动电话在打,就自己去伸手帮忙扶抬老人到转院的救护车上。最后依旧打着电话上救护车的儿子漫不经心,几乎没怎么多看病榻上的父亲,石涧仁犹豫一下,也跟着登上了车,打电话的小王同志略微抬眼看了看他,然后电话里的语速明显加快,石涧仁听不懂的语言。

旁边随车的护士和医生有小声解答:“日语这个人日语说得好好哦。”

原来这就是日语。

石涧仁再次眯紧了眼睛,这会儿就是在仔细观察这位王汝南的儿子了,因为他终于听出来那种他说不出味儿的发音就是这种日语的特征,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已经把自己的汉语说得有了日本味儿,这得有多稀罕。

从铁路医院到医学院其实也不远,但这边就是国内所谓最高等级的三级甲等医院,就算送出租车客人来过这里,真的走进大厅才能察觉那种区别真是巨大的。

终于收起移动电话的小王同志看石涧仁:“石先生有什么事情么”

石涧仁平和:“根据我对医院的了解,这里的护士只负责照顾病人的病情,其他的生活护理是需要人,我能做好这件事,照顾王老先生。”

中年的小王同志有些惊讶:“我们会雇佣人来护理的。”

石涧仁肯定:“行,我就坐在外面看着,我要确保他能被照顾好。”

小王同志的脸色终于严肃起来:“你什么意思”

石涧仁摇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闲着坐在外面看看,这不违反什么吧。”换做任何一个关爱自己父母的人,对于一个陪伴并救助了自己父母的人,应有的那些感激或者感恩一星半点都看不到,反而让石涧仁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点焦灼,这就让小布衣不得不疑窦丛生,琢磨是不是应该给洪巧云打个电话,让美术学院方面起码来个人,以单位的名义查看一下这两位的证件,甚至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石涧仁考虑是不是需要报警了。

多看了他几眼,重新拿出移动电话说日语的小王同志好一会儿放下电话笑笑:“那行,你就坐在这里吧,我太太很快就要过来了。”

这时候石涧仁的移动电话也响起来,没有来电显示的弊端让他觉得照顾老王的事情完了以后,一定要办个来电显示,因为接通以后是纪若棠的声音:“大叔怎么没有在医院了没有在病房找到你们,昨晚你不是说你都住在这边么我来探望病人爷爷呢”

真的,从石涧仁把女高中生送回家以后这两天时间里,纪若棠起码打了四五个电话,除了问电开水壶和木盆的清洗方式,还善良的询问了老人的病情,并讨论了自己母亲这两晚都是在自己实在扛不住睡着以后才醉醺醺的回来,到底应该自己调整入睡时间,还是早上帮母亲洗脚。

石涧仁真的觉得自己变成了情感咨询热线,这会儿简短:“他的子女已经转院到医学院附属医院了,你不用过来了。”

但显然纪若棠是个有自己决断力的少女,二十多分钟以后,她跟那位什么山下智子几乎前后脚抵达病房的外面。

换了一身白色连衣裙,白色运动鞋和中长发上卡了副墨镜的少女,刚刚抱着一大束花准备要找那位老爷爷,就非常惊讶的转头看电梯出来的女人

因为对方从电梯走出来的时候,背后还带了两名警察

过来就指着石涧仁:“嫌疑人就是他”

年轻的谋士居然被人用了招先下手为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