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21.尾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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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采睁开眼睛,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我为什么要醒过来

不醒过来,她至少不必面对现实这个恶梦:眼睁睁看着昔日的朋友屠杀自己的族人而最讽刺的是,她还不止一次地幻想能靠这些朋友来挽救水族的命运

有莘不破错了么好像没有。因为他这样做是为拯救他的故乡和他的亲人。但妈妈的话也没错。事情的确像水后所预言的那样发生了:闯进来的平原人,毫不留情地把水族杀的一干二净

整个血腥的场面,采采在小碧水水晶中看得一清二楚看到有莘不破拿着屠刀斩下一个个人头场景不断地漂浮在她的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在那一刻采采甚至相信,那个狰狞的男人才是有莘不破的真正面目

我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采采低声抽泣着。

采采一双赤裸裸的手环住了她的腰。采采一阵颤抖小涘

采采这才回过神来,打量周围的情况。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天然的山洞,在自己的脚边,有一眼温泉热滚滚地冒着,把这个初春的寒意驱赶得不剩一点,只留下一片温暖和春情。她回过头来,搂住她的,果然是洪涘伯川。

小涘,你果然还没死采采忘情地抱住他,突然发现两人身上都一丝不挂。

啊她惊叫着推开怀里的少年,然而有限的距离却让他们更清楚地看见对方的身体,一种更加强大的诱惑力从彼此的身上散发出来。

小涘抱住了她。

不小涘,我们不可以。

小涘的呼吸粗得就像发情的野兽,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紧紧地抱紧她,抚摸她。

不小涘采采知道自己必须找些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否则连自己的堤防也要崩溃小涘,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还活着

晤小涘迷迷糊糊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那个有莘不破砍了一刀,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伤口却合吻了。采采,我们一定是在天上了这里好温暖,只有你,只有我

小涘,别这样。让我看看你的伤口。采采忍住羞涩,察看小涘的伤疤那道伤疤竟然从左边肩头一直延伸到右胯。采采大吃一惊,说:小涘,转过身去,我看看你的背部。

小涘转了过来,他的背部赫然也有一道伤疤,仍然是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胯。看这样子,有莘不破那一刀分明是把他砍成了两截那小涘怎么还可能活着

莫非,这里真是天堂或是地狱

我不管小涘转过身来紧紧搂住她,天堂也好,地狱也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不不要采采软弱地抵御着自己的欲念,但她的rx房已经挺起来了,口中无力地呻吟着:小涘,不要。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理会人间那些条条框框

可是可是我们很可能还活着啊。爸爸说过,世上有一个很厉害的人,无论多厉害的伤势都能治愈。甚至连死了不久的人也能复活。他说过,当年他就是遇见这样的一个人,才活了过来的。小涘,我们一定又遇到这样的人了。我们我们还没死。

那更好小涘的声音也犹如呻吟:我们在一起,生下许许多多的儿女,让水族重新兴旺起来,好不好

采采一听,连心也颤抖起来。

采采,你问过我,我们有千万个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却没有一个在一起的理由。现在有了。我们必须在一起,不然水族就要灭亡我们必须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水族继续繁衍下去让祖神共工的血脉流传下去。

可是小涘

采采,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水王,你就是水后。我们生下许许多多的儿女,将来他们长大了,学好了本事,再给爸爸妈妈,给你,给我,给我们的族人报仇

报仇报仇不我不要

难道族人被屠杀的仇恨,就这样算了不成

可是小涘,我们斗不过他们啊

我们斗不过,就让我们的儿孙去做平原人总有软弱的一天,我们总有强大的一天采采,我要和你生下许许多多的儿女,让他们把我们的血,还有我们的仇都流传下去

采采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从身体到心灵,她的堤防已经彻底垮了。

多完美的仪式啊。

确实很香艳,水族的女人就是骚都雄虺想起了阿茝,随即冷笑道:不过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也有这种癖好,看得这样津津有味。

去别把我和你这下流坯子扯在一起我欣赏的是他们的心声。那么极端,又那么热烈,那么抗拒,又以欲望和仇恨来瓦解这抗拒只有死而复生后的繁殖愿望,加上血海深仇的深刻印记才能爆发出这样完美的孽缘。

都雄虺笑道:现在水之鉴已经到手,这两个小的你打算怎么处置

随你便吧。

都雄虺道:既然如此,就任他们自生自灭。我倒很想看看他们会生出什么样的后代来。

你能看到

都雄虺笑道:别忘了我已经练成了不老不死之身嘿再过个一两百年,等他们这一族再繁衍多些,我再来掳一批回去做女奴

你可得小心些,别玩出火来共工的血脉可不是好惹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当年水族首脑的觉醒多半和你那个老头子有关。不过水族的力量还远未到达极限,要是完全觉醒的话,只怕你未必对付得了想来多半是那老头子又想利用这一族的力量,又害怕再造出个共工来连自己也对付不了,所以在激发他们的隔代血继的时候才留了一手。

都雄虺傲然道:哼他怕,不代表我也会怕就是真的再生出个共工来也不要紧水漫天下嘿哪能和我们四宗的终极灭世相提并论

随你吧,反正我就快抛弃这个世界了,几百年后的事情,我既看不到,也没兴趣管。

有莘不破等回到了商队。他的体力和真气的消耗比预想中要严重得多,到第三天才站得起来。桑谷隽一直没有醒转,昏迷中作茧自缚,但于公孺婴等都能感觉到蚕茧中的他力量正在慢慢恢复。

于公孺婴一边放出龙爪秃鹰,探明了通往天山剑道的风路;一边整顿商队,准备出发。

师韶不改当初和和有莘不破说过的决定,要顺着大江回中原去了结自己的几个心愿,有莘不破挽留不住,只好置酒为他饯行。陶函四老均有珍贵礼品赠送,师韶却半分不受,道:我一个瞎子,沿途乞讨度日便是。这些东西带在身上,累身累心。

铜车早已上岸,芈压把所有通灵鱼凫都放了,师韶也登上了特地为他留下的竹筏。有莘不破道:如果见到伯嘉鱼,代我向他致谢。

师韶奏起惜别之韵,坐在鱼凫群拥着的竹筏上,顺水而下。曲子犹在群峰之间,竹筏却已变成一点孤影,点缀着雪山白云、碧水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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