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16.三入血谷·燕子托孤(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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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二刻。环绕着血谷的血雾又一次现出那道缝隙来。

有莘不破站在血谷之外,手按未出鞘的鬼王刀,大步踏了进去。血道的中点上,燕其羽和血晨正整装待敌,看见他只有一个人来,燕其羽警惕地往天上望去,果然看见一个黑点划过长空,她大惊之下,召来一股旋风托着芭蕉叶向那黑点冲去。

有莘不破一步步地踏过来,没有加快步伐,也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每一步踏出就像一脚踩在血晨的大动脉上,当有莘不破离他只有十步的时候,血晨左脚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这一步,让他丧失了刚刚鼓起的勇气。有莘不破没有使用法天象地,但在血晨眼中,他却向一个巨人一样压迫过来。有莘踏进一步,血晨就后退一步,有莘前进十尺,血晨就后退一丈。这天的血道没有战斗,血雾合拢的时候,有莘不破的后脚跟刚刚踏出血雾最里面的边缘。他立定,按刀,逼视着血晨,这个令人厌恶的敌人已经被他击溃了血晨狂吼一声逃走了,有莘不破没有撕烂他的身体,没有毁灭他的元婴,却彻底摧垮了他的信心

燕其羽急急忙忙向于公孺婴冲去,她冲得太快,太匆忙。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暴露在于公孺婴的视线之中。于公孺婴在空中远不如在地面灵活,可燕其羽却不敢冒险。有莘不破说得没错,燕其羽的确很怕眼前这个鹰一样的男人。但有莘不破却不知道,燕其羽对于公孺婴不仅仅是忌惮这么简单。

于公孺婴让她吃了两次大亏,又两次都手下留情。两次失败让高傲的燕其羽在于公孺婴的阴影中屈服地低下了头颅。这个男人的强大折辱了她,但又带给了她一种虚幻的希望借助外力来抵抗雠皇、摆脱他的控制这个微弱的希望她平日里连想都不敢多想,因为雠皇太强大了,强大到光是他做造出来的工具就所向披靡。然而作为雠皇最强大的工具燕其羽在于公孺婴面前,尝到了彻底失败的滋味。

江离的话不足以说动燕其羽背叛雠皇,因为江离曾是她的手下败将,哪怕当初那场对决并不公平,但已让江离在燕其羽的记忆中留下了一点软弱的印象。

但于公孺婴却相反。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男人是那样强横,强横得她不敢面对他的双眼

为什么还不动手于公孺婴冷冷道。他手上没有弓,也没有箭。但这种近似托大的无所谓却让燕其羽感受到更可怕的压力。

你燕其羽终于开口了:你认为你们真的能对付得了雠皇大人

于公孺婴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他这态度却比一个明确的答案更能震撼燕其羽的神经。

在那一瞬间,燕其羽心中似乎也像她的昊天之风一样,转了三千六百转。终于,她咬了咬牙,道:罢了罢了我就赌一把吧就算从此灰飞烟灭,也胜于永世受这无穷无尽的折磨

听了她这句话,于公孺婴脸上似乎现出一丝惊讶来:你要背叛雠皇

我早就背叛他了燕其羽道:只是没有机会,不敢行动而已。

于公孺婴冷冷道:你就算背叛他又能怎样你能敢和他正面对敌么

燕其羽惨然道:我当然不敢,也不能我的元婴控制在他手里,只要血池还在,只要他一念不熄,转念间就能令我万劫不复。

于公孺婴道:既然如此,你跟我说这些话,对你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燕其羽道:我可以帮你们做一件事情。

于公孺婴心念一转,道:你能帮我救出同伴

燕其羽道:江离,还有那个叫芈压的少年我没办法。

于公孺婴道:那桑谷隽呢

燕其羽犹豫了一下,道:可以。

你的要求呢于公孺婴道:要我们帮你做什么夺回元婴

燕其羽黯然道:那只怕机会不大。反正我这次是豁出去了。我帮助你们,也只是在利用你们。就算只能和他同归于尽,也胜于做一辈子的傀儡说到这里,燕其羽心中却又想起那两个和她命运相类的弟妹来: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话,就请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的弟弟和妹妹。她顿了顿,道:不过在这场劫难里,他们能不能活下来都很难说。

于公孺婴点头道:这个要求很合理,我尽力而为。你妹妹就是那个可以操纵寒气的小女孩么你弟弟我却没见过。

燕其羽点头道:她叫寒蝉。我弟弟叫川穹。虽然你没见过他,可一见就能认出他来的。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漂亮的男孩子。

寒蝉抚摸着水晶,看着水晶中的川穹,喃喃道:川穹你也和我一样,不会流泪,不会害怕,什么情感都没有么虽然姐姐说有了情感也不好受,可我现在却觉得没有也不好受。我才活了三个月,而你活的时间比我长得多。将来我们再长大些,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些东西。突然,她感应到了雠皇的召唤:啊是主人在召唤我。不知又出了什么大事。是要我去给芈压送吃的么

他们来了。雒灵道:这次来得好快。

你要去帮忙么

帮忙不,我只是要去见雠皇。

雒灵这句话让江离怔了一下,道:见雠皇

嗯。雒灵道:在不破他们攻入血池之前去见他。

江离惊道:太危险了还是等齐不破他们,会合了之后再去雠皇的力量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我们中任何一个都还无法和他单独对抗

雒灵道:谁说我要和他对抗了

那你

我不想站在不破背后,为了救你而战。

这句话把江离听得呆了:难道,难道你想故意去

是啊。雒灵微笑着,笑得好像一个要和心上人玩捉迷藏的小女孩,我想看看不破会不会很紧张地跑来救我。

江离大声道:雒灵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耍性子雠皇可不是一个陪我们玩的主儿一个不小心,连性命都难保

我不是玩,也不是耍性子。雒灵道:有很多东西,总得到生死关头才能看得清楚,不是吗

于公孺婴对燕其羽道:不破已经开始逼近血池了。我们快去救桑谷隽吧。见燕其羽犹豫,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燕其羽道:救桑谷隽只能我一个人去。

一个人于公孺婴眼中闪了两闪,也不多问,只是道:好吧。不过你能否告诉我困住江离的地方

江离你想去救他

嗯。既然一起去救桑谷隽不方便,那我想试着救出江离。如果加上他的力量,我们成功的把握就会大很多。你们没把他怎么样吧

燕其羽道:他很好,但被主人用肉灵缚限制在一个小谷里,芈压的情况也差不多。

芈压不急。于公孺婴道:你先带我去江离那里吧。

燕其羽想了想,道:还是分头行事吧。说着脱下了上衣,于公孺婴一愣,别过脸去:你干什么

突然听见一阵血肉分离的声响。回头来看,只见燕其羽裸露的背上长着一只翅膀,她正在把自己的翅膀撕下来。于公孺婴不禁道:你干什么同样一句话,但一前一后的语气已经大不相同。

燕其羽道:我用以飞行的芭蕉叶,其实是我背上的翅膀所化。其中一只在沙漠里被你夺走,化作一片羽毛。我为了飞行,才不得已才把另一只也撕下来,化作我现在坐着的这片芭蕉叶。前天你虽然把那片羽毛射了回来,但它离开我已经多日了,你又不用灵力培锻它,再加上被你用了什么死灵诀,生命力几乎枯槁。所以我才把它重新安上去,灌注自己的血气。整整一天一夜功夫,方才恢复旧观。我昨天不和你动手,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说话声中,她已经把翅膀给撕了下来。整个背部一片血肉模糊。虽然燕其羽吭也不吭一下,但于公孺婴从她那惨白的脸色中看出她身受剧痛。忍不住问她:既然你有一对翅膀,为什么还要把它化成芭蕉叶直接用翅膀飞行不行么

燕其羽发不出声音地笑了两声,道:真想不到,你也会来关心别人的事情,你也会来关心我的事情

这句话把于公孺婴说得一窒,他不知是不愿意面对燕其羽赤裸的上身,还是不愿意面对燕其羽所说的话,别过脸去。

燕其羽的身体有血宗的力量在,虽然没有血晨那样可怕的回复力,但她撕裂翅膀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进行,因此伤口迅速弥合,连鲜血也自动流回体内。

虽然我知道你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会关心别人的事情,刚才问起只是一时好奇,不过你既然问起,我告诉你也无妨。燕其羽的语气和眼神渐渐恢复倔强的本色:我讨厌这对翅膀不是因为它们让我看起来和别人不大一样,而是因为它们就像一个符号,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记住自己的来历,提醒着我要向血池中的那个男人效忠就算用它们我可以飞得更快更自由,我也不愿意把它们显露出来如果没有它们我就能够自由的话,我宁可天天身受断翅之痛

一直沉默的于公孺婴听了这些话,突然道:救出桑谷隽之后,在我们成功之前,你不要到血池来。

燕其羽听得一怔。于公孺婴又补充了一句:救桑谷隽的时候,如果有可能尽量不要让雠皇知道是你做的。

燕其羽道:为什么

于公孺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如果我们能成功杀死雠皇,只要雠皇在死前不对你起杀心的话,你活下来并得到自由的可能性很大。

燕其羽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神采。

于公孺婴不知是没有注意到,还是故意不去关注她,继续道:好了,现在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江离吧。

燕其羽把手中的翅膀一晃,化作一片羽毛:跟着它,它会带你去。

好。于公孺婴说着便要走。燕其羽突然道:等等

怎么了

燕其羽迟疑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道:没什么。我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你。我只是想对你说:如果我死了,而我弟弟还活着,替我把这片羽毛交给他。希望这片羽毛能代替我守护他。

你妹妹呢

寒蝉如果能活下来,她的功力足以自保。川穹却是一片空白。

于公孺婴也没问川穹为什么一片空白,只是道:好。

燕其羽也不再说什么,手一挥,羽毛打一个转,引着于公孺婴向江离所在的小谷飞去。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燕其羽呆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掉转风头飞向陆离洞。

陆离洞被寒蝉用冰封住,但就算是数尺厚的玄冰也是经不起风刃的。燕其羽劈开玄冰,召来一股暖锋把洞中的寒气吹尽,一时间,原本潮湿阴冷的陆离洞,变得温暖而干燥。

江离劝燕其羽稍微回护桑谷隽一点的话并没有白劝,由于燕其羽让寒蝉把陆离洞变成一个冰寒之地,有助于桑谷隽抑制体内无处宣泄的欲火,这几个时辰里,桑谷隽的情况并未恶化。

但陆离洞变暖以后,桑谷隽体内的欲火又发作起来,他那被欲火烧得干燥的喉咙抽搐着,却发不出声音。

燕其羽手一挥,芭蕉叶化成千万片羽毛,把洞口挡住。陆离洞登时暗了下来。但燕其羽取出水后所赠的一块光之水晶,那幽幽的光芒马上又照得整个山洞春意融融。

她扶起桑谷隽,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打量着他。这个昏迷的男人其实长得蛮帅的。燕其羽抚摸了一下桑谷隽被蚕丝覆盖住的鼻子,鼻子很挺,颇有些男人气概;她又抚摸了一下他的眉毛,眉毛很秀,但眉尾略粗,因此清秀中又显出三分阳刚来。他的身材修长而不太过壮健,可以说一切都刚刚好,有莘不破和他相比强壮得有点过头,江离和他相比又漂亮得有点过火。

唉,可惜,我

燕其羽轻轻脱下他的衣服,扔到一旁。衣服底下,桑谷隽全身的肌肤上都覆满了蚕丝如果不是这层薄薄的蚕丝制止了他躁动,只怕此刻不但衣服早被他撕个稀巴烂,连皮肤、甚至血肉也得被他自己用指甲抠下来。

燕其羽跟着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她搂住了他,用自己冰凉的皮肤偎贴着桑谷隽滚烫的身体。她抚摸着他。天蚕丝遇见她阴凉的皮肤,层层脱落展开,在地上衍生成一个柔软舒服的丝床,两人的皮肤终于彻底地、无遮拦地贴在一起。

桑谷隽的意识还没有恢复,但天蚕丝脱落以后,他的欲火就像洪水面对刚刚开闸的大坝口,一发而不可收拾。燕其羽闭上了眼睛,任这个男人依照本能在自己身体上乱动。

她抚摸着他光滑的皮肤,柔软的头发,心想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而在桑谷隽那里,他现在只知道怀里是一个女人。两人在陆离洞里翻滚着。桑谷隽体内的欲火发泄了一分,神智就清醒一分。当他呻吟着打了那个寒战之后,整个人就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周围的情景。就算这是个梦,桑谷隽也觉得这个梦太淫乱了,淫乱得不可原谅他怎么可以对一直仰慕着的女孩子做这种事情

你怎么了燕其羽说得很小声,听不出她的语气。

桑谷隽把她抱紧,闭着眼睛说:我不该做这样的梦的。

为什么听说你很喜欢我的,难道不是真的

不不是真的。可,可我怎么能怎么能做这样的梦。

男人做这样的梦,很正常吧。她伸手向下,抓住他的男性特征。桑谷隽啊的一声,躲了躲。

干嘛燕其羽说:不喜欢

不,不是,可是,桑谷隽说:太啊

燕其羽手指微动。和血宗有些关系的人,似乎对身体的各部位的触感都有天生的敏锐,桑谷隽很快便坠入小腹下传来的快感中不能自拔。第二次一泻千里之后,桑谷隽已经在兴奋和虚脱感的交替中,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他刚刚告别处男的身份,涌起一股骄傲,但同时也还没完全抛开那点羞涩。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快燕其羽说着手指又动了起来:我还嫌太慢了。

别燕姑娘,我

才两次,就嫌弃了

不不是。就是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会突然觉得这两句话来用在现在这个场景中有些猥亵,脸又烫了起来。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啊,燕姑娘,燕姑娘于是又变成了呻吟。

桑谷隽喘息着,有些自豪。三次了,自己还不感到很累,甚至还很想但比起刚才,他又冷静了许多。突然他想起了朋友们,想起了昏迷前的处境,大叫道:不好赤条条地跳了起来。

怎么了

我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正事

现在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你是说江离、有莘不破他们

嗯。他们和雠皇打起来没有,还是还是已经打完了说到这里他的声带不禁微微颤抖,生怕燕其羽说出令他难以接受的噩耗来。幸好,燕其羽的答案只是未知。

我进来的时候,还没有,燕其羽翻了个身,把背部修长的曲线完全暴露在桑谷隽眼皮地下,桑谷隽又开始想了。然而燕其羽接下来的话让他试图压下自己的念头:现在只怕正打得火热吧。

桑谷隽舔了舔燥热的嘴唇,道:燕姑娘,我我先去帮他们,然后再回来

再回来干什么

燕其羽这句话其实没其他意思,桑谷隽却被挑逗得脑袋充血。

燕其羽冷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也只是给他们帮倒忙而已。

我我不觉得有怎么样啊。

你试试运运真气。

桑谷隽一运真气,小腹下那股火热又像蛇一样缠了上来。燕其羽脚一勾,把他勾倒,两个人又贴在了一起。

我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桑谷隽自责地说,我

你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朋友。可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

嗯。燕其羽没有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问道:第几次了我们。

啊好像,好像六次了。

哦,那也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

你不会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吧燕其羽道:你中了我主人嗯,中了雠皇的烈焰焚身,我是在帮你驱火解毒。

什么

要不,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不,我唉,桑谷隽道:谢谢你,燕姑娘。

谢什么。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罢了。燕其羽道。

桑谷隽坐了起来:我得走了。

嗯。不管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得去血池。我不能丢下他们。就算死,也得和他们死在一起

燕其羽眼中流露出一点欣赏的神色:嗯。不过,再来一次。

虽然这半日间已经连对方的身体也了如指掌,但桑谷隽还是丢不开那点青涩:不,不用了我,我是说下次再再那样。我觉得已经没事了。

是吗燕其羽道:可是你体内应该还有一点火毒。不弄干净,遇见雠皇你是会中招。

弄干净

嗯。把毒火排干净以后,你的身体以后就会对这烈焰焚身产生抵抗力,你就可以在这血谷下面自由行动,不怕被这烈焰欲火再次侵入。

桑谷隽眼睛一亮燕其羽道:想到什么了吗

嗯。桑谷隽说:我原来有个计划的,就是利用地热,把血池蒸干了,甚至把雠皇烧成灰烬。我已经找到地热之源,也想好了牵引的办法。只是还把握不准血池的位置。

燕其羽道:听起来蛮不错的。血池的位置我可以跟你说。不过,现在还是先帮你榨干最后一点毒火再说吧。

桑谷隽在陆离洞中连做七次新郎,费时甚久,这时外面早已闹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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