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惊魂一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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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难入眠。

亥时已过,火银凤的房外却一直飘荡着一个人影,在忽明忽暗的月色下,闪闪烁烁。

像是想通什么,快步往前,手触到房门之际却戛然而止,手渐渐垂下,而后转身离开;再往前,再驻足,再转身,再离去

如此反反复复十来回,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我这是怎么了我在犹豫什么我为何如此优柔寡断

明日,明日凤哥哥就要离开这儿了,自此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他的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每一段记忆都刻骨铭心,这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扮演着小道该有的角色,从来没有想过要有别样的生活,总以为桃木剑和八卦图才是自己这生的唯一相随,可是,现在好像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而心里最在意的却是能不能一直陪在他身旁,看他喜,看他怒,看他闹腾,看他思考

我的心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在听到他说要离开会那么痛,那么乱呢

平静而毫无波澜的心,在沉静多年后竟在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阵阵涟漪,好像要呐喊要发泄

夜深了,回房去吧。

师师傅怎么是您,这么晚了,还还没休息呢。回身竟是师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你也知道时间不早了吗。

我一时语塞,反应不过来。

这些年了师傅还不了解你吗,一有心事就会睡不着觉,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要说什么话进去告诉他,在这里来来回回瞎折腾什么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奢求的了,现在最忧心的就是这个小徒儿,善良,不谙世事,不知道将来有多少风雨在等待着他。

可是我

我什么

欲言又止道没什么,师傅我先回房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圣虚看着必净转身的背影,叫住他师傅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放心,我会告诉他的,好好睡一觉,否则明天怎么跟着你凤哥哥下山呢

师傅你说什么必净睁大了眼睛,难道师傅懂得读心术,还是自己表现地太过明显了

再不回去我可就不负责做这个说客了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白胡子一颤一颤。

对不起,师傅谢谢您。必净鼓足勇气,欣喜而胆怯地三步一回头,回屋了。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火银凤与轻狂打了个眼神,看向门口。

请进。火银凤应道。

两位还没睡呢,贫道没有打搅到两位吧。圣虚带着慈爱而复杂的神情,来回打量着两人亲密的姿势,虽是笑靥如花却让火银凤心里毛毛的,好像被看透心事一般。

怎么会呢,道长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呢轻狂搬起凳子让圣虚落座,倒了一杯水递上。

是有些事想要和凤凰公子谈一谈神色为难地瞅瞅轻狂,想要让他识趣地离开。

没茶了,我去泡一壶,两位慢慢聊。轻狂识相地欠了欠身,提着茶壶就势要走,却被火银凤叫住:道长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师兄不是外人。

这一次生病,师兄比自己还要难受,得知师兄是因为想给自己创造机会没有保护好自己而后悔自责,火银凤的心更有几许感动。

火银凤的原则,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宠我一分,我还人十分。这些年来轻狂对自己如何根本不用别人提醒,她都心知肚明,她正在慢慢学着好好待他,虽然不能给他全部的爱,虽然他不一定是最重要的那个,却早已是不能失去的那一部分。

凤儿听到这话,轻狂鼻子一酸,真的吗不是外人,原来凤儿一直都把自己放在心上,并不是不在乎。

那好吧。圣虚点点头,尴尬地浅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关于我徒净儿。

关于必净

恩,那一晚想必你已经了解了必净的身世,哎这孩子命苦,从小没有父母,我是在山下捡来的,还在襁褓中,当时破布包裹瘦弱得像一只小猴子,看样子饿了好久了身上还有伤痕像是被人虐待过,我看着怪可怜的,就收养了他。圣虚慢慢地开始回忆十几年前那一幕,火银凤和轻狂围住桌子坐下,静静地听着。

这么小就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这该是怎么样狠心的父母,没有人性圣虚握紧双拳,恼火地瞪大眼睛,一想起必净那时的摸样心疼起来。

这么说你并没有见过他父母火银凤不解,不是说他有一个沦落风尘的母亲吗

根本没有什么青楼女子,我是为了打消他寻母的念头才编造的谎话,我以为说一个身份不堪的女人,他就会放弃这个念头,没想这个小傻瓜重情重义对身世深信不疑,一找就找了十几年圣虚后悔地说道,心里满满的自责。

那你可以告诉他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为什么还让他继续找寻轻狂纳闷。

我也想啊,可是那是他一直以来的一个念想,如果连这个都破灭了,是不是太残忍了点他根本不知道他父母是谁,但是至少现在这样他会充满希望,对生活,对自己,对未来如果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该怎么办,他也会恨我的,也会恨这个世界这一切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为了哄当年吵着要娘亲的净儿,就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结果小小的年纪却记下了,自此开始了寻母之路,圣虚越想越绝对对不住他。

这些年道长也算是用心良苦了。轻狂心中油然而生敬意,看来必净的父母根本没有打算让孩子活下去,襁褓之中就折磨得生不如死,就算是找到了又如何,当年尚且如此狠心,何况这么些年过去了,亲情淡薄。

那道长希望我怎么做半夜三更来拜访总不可能只为了说这些往事吧,虽然也为必净的身世感到心酸,但还是没有沉陷太久。

你还是这么冷静,跟你讲话一点不费劲,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希望你可以帮我照顾他,让他跟在你身边,寻母也好,其他也罢,拜托你了。果然没有看错人,他很不简单。

跟着我道长为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呢火银凤故作为难,双眼漫无目的地扫过圣虚。

你一定会答应的。坚定的语气,让人更加费解。

哦这么肯定假装不屑地讥笑。

必净又养眼又善良,跟在自己身边是挺不错的,随时随地可以一饱眼福,而且一想到他健硕的身材某人早就心花怒放,但还是故意装作极度不在乎,好像是圣虚影塞给她的一样。勾着轻狂的肩头,缓缓地抿着茶。

圣虚接下来的话却把火银凤吓了一跳看了这么些晚上的免费美男出浴,你想不负责任吗

你胡说什么你难得的窘态,连轻狂也面露尴尬之色,道长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收房也好,暖床也罢,收下他总归不是坏事吧。圣虚更加直接了。

道道长,开什么玩笑呵呵真是一点也不好笑。被一口茶水呛得满脸通红,又被圣虚的话惊得不知所措。

圣虚瞪了她一眼,好像在说装吧你,演技这么差,我早看穿你丫了。

我道长,你也太开放了吧,两个男人怎么可能还还收房底气明显不足,话音越说越弱。

别装了,你病了那会儿,是男是女我早就一清二楚了。圣虚言简意赅地挑明了,拽拽的样子气死火银凤了。

轻狂和火银凤面面相觑,原来如此大意,大意失荆州呐

看你们的言谈举止也不是普通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反正你对他早已是虎视眈眈,既然羊入虎口,我料想你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与其偷偷摸摸地,还不如光明正大,人我就交给你处理了,你想怎么就怎样,做大做小那是你家的事情,也是他的命,我只希望看到他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有时间能回来看看我这个老道儿。圣虚言归正传,干脆一屁股提起,仰起头大口饮茶,重重一摔杯子,大步流星出门去。

万一他不愿意跟着我呢弱弱地在背后嘀咕。

那傻小子刚才在你房外来来回回十几趟,想说又不敢说的,我只不过代为通传,他一万个愿意圣虚的声音还在耳边,人已经不见踪影。

只余下,火银凤和轻狂一脸迷茫,雌雄淫煞偷窥居然被人发现了,道长究竟是何人,居然如此深藏不露,两人不禁毛骨悚然,完蛋了,一世淫名

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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