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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对她说了一句:想看你就把我变成羊驼啊,随便你怎么看。

幽砚本还想说点什么,可不知怎么,亦秋竟忽然来了脾气,用那毛茸茸的两只大蹄子一下又一下地将她踢离了床。

幽砚不由诧异:这是在闹什么?

亦秋扬眉说道:我记仇得很!

她说着,伸手将被子抓了过来,一下盖住了自己没有幻形成功的双脚。

只要幽砚一靠近,她便连带着被子一起大蹬腿,每一次蹬腿,整张床都会随之一震。

今晚不让我睡觉了?幽砚不禁问道。

不让,就不让!你不止踢过我尾巴,你还踢过我肚子,今晚嗯,你不准上床!

亦秋说着,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意,却又在下一秒尽数掩去。

她忍笑了片刻,发现幽砚眼底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一时不由愣住。

不会吧,开个玩笑,鸟女人当真了?

亦秋皱了皱眉,心虚地侧躺于枕上,大声说了一句:我不管,今天晚上我,我睡着了你才准上来!

她说罢,连忙闭上了双眼。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刚才忽然就想逗幽砚一下。

她都做了什么啊,竟然敢不让幽砚上床,今日的晚饭也不是熊心豹子胆啊!

现在说开玩笑还来得及吗?

幽砚不会脾气一上头,直接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再丢下去吧?

那自己不又得打地铺了?

不至于,不至于

现在的幽砚变了,没以前那么过分了。

她想,幽砚就算真信了,应该也不会听她的话,毕竟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幽砚肯定早就习惯了。

幽砚估计会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哄哄她,毕竟她很好哄,幽砚是知道的

她决定了,只要幽砚哄她,她就立马给幽砚一个台阶下。

当然幽砚也有可能不会哄她,只会二话不说直接越过她的身子,躺到床的里侧,然后在短暂沉默后,从旁悄无声息、若无其事地抱住她她想,若是如此,她也不是不能假装自己睡着了。

她这般想着,不禁将眼睛闭得更紧了一些。

可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幽砚始终没有一点动静。

亦秋忽然有点装不下去了,她一个没忍住,睁开了右眼的一丝眼缝。

睁眼的那一瞬,幽砚竟也正趴在床边,双手托着下巴,嘴角含笑地静静凝望着她。

你怎么还没睡?幽砚说,我等着上床呢。

你,你你怎么这么听话啊?亦秋不由结巴起来。

幽砚闻言,微微挑了挑眉:我可以不听话吗?

面对这样的问题,亦秋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而她的沉默,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被幽砚当做了默认。

这一次,幽砚没像往常那样躺到床的里侧,而是一点一点将一脸诧异的亦秋从外头挤到了里头,最后侧过身来,若无其事地抱住了身侧的人儿。

亦秋刚想说点什么,便被一个炽热的吻封堵了所有言语。

她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幽砚没有放开她,她便努力迎合着沉溺其中,每次幽砚想要离去,都会被她再一次地挽留。

最后,直到有些喘不上气了,才舍得与之分开。

烛火不曾熄灭,她们彼此相拥着,凝望着,沉默了很久很久。

好一阵沉默过后,幽砚轻声开了口。

你刚才凶我。

我我其实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

你知道,知道你还

就想看看,你多久准我上来。

她说着,只一个意念,熄了屋中烛台,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了。

第183章

能够以人类的形态,在幽砚的怀中入眠,这对亦秋而言确实是第一次。

从前的幽砚,并不喜欢,又或者说不习惯这样的亲昵。

毕竟在过去很漫长的一段岁月中,幽砚一直是孤身一人,且对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戒心。

在亦秋看来,自己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一步又一步地靠近这样一个幽砚,本就像在做梦一样,处处都充斥着满满的「不真实」。

这样的不真实,其实不止一次让她感到分外恍惚,但此时此刻,她枕着幽砚那有些消瘦的肩膀,近到能够听清幽砚的每一次呼吸与心跳,这让她清晰认知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到久久难以入眠,哪怕只是寂静的夜里,听那细微的呼吸与心跳,都让她觉得分外欣喜。

那一夜,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何时入的梦。

第二日醒来,亦秋睁开双眼的瞬间,便看见了依旧躺在身旁的幽砚。

这是她第一次从梦中醒来,幽砚还在她的身旁。

她依旧枕着幽砚的胳膊,裙下一只非人的腿也不知何时就搭上了幽砚的大腿,姿势嚣张极了。

这样的睡姿很不对劲,因为她似乎压了幽砚整整一夜。

亦秋想到此处,不禁微微抬起头来。

幽砚显然已经醒了,此刻一感受到亦秋的动静,便睁开了双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亦秋下意识缩回了自己的小毛腿,低垂着眼睫不敢说话。

醒了?

嗯!

亦秋轻声应着,目光有些躲闪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底写不尽的羞怯。

幽砚也安静地坐了起来,手指在顺了顺有些睡乱的长发后,便很随意地揉了揉被压了一整晚的右肩。

亦秋余光瞟见,不由心虚道:我压疼你了吗?

你说呢?

对不起亦秋低眉抿了抿唇。

那冷不丁地一句反问,怎么听都像是被压一晚上后极为不满的反馈她想,幽砚睡得应该不太舒服。

可就在这时,身侧之人竟用那微凉的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她尖尖的耳朵。

忽如其来的碰触,让那小小的耳朵轻颤了一下。

而后,那微凉的五指,顺着她的小耳朵向下而去,轻轻梳理起了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

幽砚的动作很温柔,比起上一次为她梳头时温柔了许多。

你很轻。幽砚轻声说着,语气很是温柔,刚才就是吓你一下。

亦秋听了,一时有些控制不住地扬了扬嘴角。

她静静坐在床上,将头微微低着,任由着幽砚在她身侧,为她一点一点将长发梳成了辫子。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给我梳这种辫子?亦秋忍不住问道。

你不喜欢?幽砚反问。

亦秋连忙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好奇,你不会是给别人这样梳过吧?

幽砚一时失笑,好一会儿才轻声应道:在陌水的时候,见到街边有小丫头梳过,觉得挺容易,也挺乖巧的。

亦秋:你把我当小丫头啊?

幽砚:不然呢?

亦秋一时噎住,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

若是按年龄来看,二十八岁的自己还比不上幽砚的零头。

若是按长相来看,她如今这副身子也确实是嫩了一些,放在古代是可以婚嫁了,可放去现代最多就是个刚入学的大学生吧。

亦秋想了想,追问道:那你给我梳成这样,就是因为容易?

嗯幽砚想也不想便答道,别的我也不会。

亦秋瘪了瘪嘴,止不住轻轻咬了一下唇,心道这也太随便了。

原本她还以为这是幽砚独特的偏好呢,搞半天只是因为见过且简单啊。

算了算了,反正就算不这样梳,她也只会扎马尾,就不嫌弃这鸟女人了吧。

亦秋这般想着,忍不住回身望向幽砚,目光好奇地问道:你今天怎么起得没我早啊?

幽砚应道:你靠在我身上,我看你睡得香,怕起身吵醒了你。

亦秋听了,不由心底一暖,弯起眉眼,低头窃喜起来。

幽砚穿上鞋袜下了床,回身问道:想吃点什么?

亦秋小声应道:什么都可以。

她说着,也跟在幽砚身后跳下了床。

下床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缩了缩脚趾,而后低头将裙子向下理了理,尽可能遮住了自己非人的一双脚。

这个样子,真是见不得人啊。

今日那画墨阁的小师妹若是来了,一定会被她吓到的到时候,要不还是变回羊驼吧?

要是怕被人看见,可以试着用药布裹起来。幽砚站在门边,轻声说道,就说是受伤了。

对哦!亦秋回过神来,连忙点了点头,小声道,那,那今日那位小师妹来送东西的时候,你帮我和她说一声,晚点送些药布来吧?

嗯幽砚说着,转身走向了厨房。

亦秋不由愣愣望着那扇半敞着的房门陷入了一阵沉思。

她不过是站起来跺了跺脚,幽砚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她的心思有那么好懂吗?

亦秋这般想着,不自觉垂下了尖尖的小耳朵。

早饭过后,她像往常一样,坐在屋中的火炉边静心修炼起来。

经过前段时间的修炼,她对灵力的掌控较之从前好了许多,再不需要幽砚给她什么禁言套餐了。

她现在就想修炼,就想赶紧把这些耳朵、尾巴、蹄子似的腿脚尽数藏起来这副模样真是太奇怪了,她都不敢出门溜达了。

午后不久,画墨阁的那位小师妹便匆匆送来了一卷药布,顺带好心拿来了一些外敷的药膏药粉,站在屋外嘘寒问暖了一阵。

奈何幽砚不吃这一套,随便「嗯」了两声,便冷走了那个热情满满的姑娘。

没过多会儿,亦秋的一双小蹄子便被幽砚裹了起来,看上去圆圆滚滚的,跟两只小粽子似的。

末了,亦秋望着自己的一双脚,小声嘀咕道:看起来还是很奇怪。

还行幽砚说,曦城养伤时,你的脚也裹成这样。

没那么圆亦秋皱了皱眉。

看不出来。幽砚淡淡说着。

幽砚说看不出来,亦秋便也不再为此纠结。

山上这般闲散的小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

冬至的那一夜,仙麓门的弟子特意送来了两大碗热腾腾的饺子。

亦秋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这个了,一口气吃了一碗都不够,见幽砚不怎么喜欢吃,便又厚着脸皮「帮忙」多吃了一些。

你很喜欢这个?

嗯!在我家那边,冬至都要吃饺子,说什么亦秋说着,眯眼笑了笑,随口念道,冬至不吃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

幽砚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吃了。亦秋又说,去年冬至在加班,在公司没吃到,回家也没吃到想不到这里能吃到。

公司?加班?

就是该到休息的时间了,却还在老板的地盘干活儿。

不干不行么?

那肯定不行啊!亦秋摇了摇头,笑道,不过现在行了。

因为她在老板的眼里,快要是一具尸体了

等到这个世界的任务结束,那个世界的时间开始流转,过不了几天,她便会从一具尸体,变成一盒骨灰,埋进一方墓地,竖起一块墓碑。

大家一定很纳闷,平日里身子也不差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就死在出租房里了呢?

也不知道要过多少天,才会有人发现她死了。

平日里自己和家人往来并不多,应该不会给她打电话,可能也只有公司里的人会察觉她不见了吧希望被发现的时候,自己还没有臭掉。

亦秋想到此处,不禁长叹了一声。

怎么了?

没亦秋想了想,问道,幽砚,我还没见你做过饺子呢,你是不会吗?

不会。幽砚摇了摇头。

亦秋听了,不禁扬了扬眉:你也有不会的。

嗯幽砚没有否认。

我会,我可以教你!亦秋说着,得意地锤了锤左肩,怎么样,想学吗?

可以。幽砚应着,伸手揉了揉亦秋的头发。

亦秋侧头躲开,抬眼惊道:你竟然会答应?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和我学呢。

幽砚不禁笑道:为何不愿意?

亦秋想了想,认真道:之前我说要教你唱捉泥鳅,你就不愿意学。

幽砚却只摇了摇头:我唱不好。

确实亦秋点了点头,吃下了碗中最后一个饺子,伸着懒腰舒了一口长气,大声感慨道,你唱歌可太难听了。

也就你敢这么说。幽砚笑道。

亦秋嘻嘻笑了两声,起身走至窗边,望向了窗外的夜空。

幽砚

嗯?

冬天过去一半了。亦秋低声说着。

窗外的风声很大,要是不注意去听,如此细小的声音一定会被风声吹走。

可幽砚听见了,她起身走至亦秋背后,伸手将亦秋轻轻环入怀中。

别怕幽砚伏在亦秋耳畔,轻声说道,我在的

我不怕亦秋说着,不由陷入了一阵沉默。

她相信幽砚,所以不怕将要面对的危险,也不怕系统给的任务会完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