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1/1)

它们是自由的,是朕所向往的,但朕却不会放弃一切去融入,因为那只是向往而已,向往之所以会是向往,是因为付不起代价,或者不愿付出那样的代价。

顿了顿,衡明世道:不知封将军是怎么想的?

封启:回皇上,末将没想过那么多,只是觉得,为狼不易,为人,更是不易。

衡明世:为人不易,为人皇者更是不易,仁慈柔软难以策众,独断专行有悖人心,为皇者需广知天下,可皇宫却成了囚笼壁垒。

历代皇者皆存雄心抱负,可大多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朕不同,朕有朕的将军。衡明世脸上扬起笑容,抬手轻抚着封启的脸。

封启垂眸,一手握住了衡明世的手腕,微微侧过脸,轻吻了一下衡明世的掌心:末将定然不负皇上期许。

衡明世眼中笑意更深,手缓缓从封启脸上抚过,落到封启的颈侧,勾住了封启的脖子,迫使对方低下头来。

除此之外,朕还对封爱卿有其他的期许,不知道爱卿可愿奉陪?衡明世双手勾着封启的脖子,一使劲,就跳到了封启的身上,长t牢牢地勾住了封启的腰。

封启:真是要了命了!这小皇帝昨晚还叫苦叫累的,才过了多久,又不长记性了!

在衡明世和封启所带领的军队于边城驻扎期间,天气愈发的炎热起来,而和炎热一起到来的,还有干旱。

雨水越来越少,连着几月都不见落下几滴,田地日渐干涸,井水越发浑浊。

这场大旱不仅席卷了荒原之地,还蔓延到了垣国,让垣国百姓这一年辛苦种植的庄稼颗粒无。

不仅如此,伴随着大旱而来的,还有蝗虫。

饥饿的蝗虫铺天盖地的飞来,远远看去,仿若沙尘风暴,带着阵阵嗡鸣声,将本就少之又少的田地粮食席卷一空,百姓苦不堪言。

食不果腹,加上赋税徭役,贪官污吏当道,很多百姓为了谋求生路,最终加入了起义军。

起义军势力渐渐扩大,让安太后没法再忽视。

但是安太后没有下令绞杀起义军,而是在想办法诏安他们,想让他们为她所用。

可惜,旱灾让数不尽的百姓沦为流民,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作为的朝廷,自然成了群起攻之的目标。

接受诏安?

简直就是笑话!

画大饼谁不会呢?

在食不果腹在灾民面前,画下的大饼明显不如一块能给到手上的硬馍馍来得实在。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安太后病倒了。

近几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且都不是简单对付就能处理的小事。

外敌骚扰,内乱不休,朝堂分庭抗礼,朝下拉帮结派。

战争本来就已经消耗了垣国大量的物资国力,朝内的权势动荡也大大的消耗了安太后的心力。

纵使安太后攻于心计,却也终究抵不过岁月的磋磨。

安太后到底是老了,有心却无力。

而她所在的位置,又有那么多人在虎视眈眈着,时刻准备着扑上来抢夺分食。

按理说,安太后当权这么多年,手下的势力应当也有不少。

事实上,要不是因为那些横空出世的起义军,安太后倒也不至于走到眼下这步田地。

或者说,不会这么快。

自从起义军愈发壮大以来,安太后的手下为了和起义军对抗,消减了大量的兵力,损失了不少兵。

这才使得她现在落到如此被动的地步。

或许,当初她就不应该那么着急的宣布衡明世驾崩,然后再扶持一个路都没能走稳的小儿上位。

死了一个傻子,又来了一个毛没都没长齐的孩子,前来上朝的大臣们看着,虽然面上不显,可心里无一不是在暗讽。

这叫他们如何不去私下勾结,另谋出路?

安太后应该不是病了,而是受人所制了。听着鹰卫传来的一个个消息,衡明世大胆猜测道:或许,从很早之前,安太后就已经受制于人了,你还记得那封命大军撤军的懿旨吗?

封启点头:那确实不像是太后的旨意。

衡明世:当时我们猜测是懿旨被人调换,现在想来,若是安太后能控得住朝堂内外,又怎么会被人调换懿旨?想必是从那时开始,她就已经成了笼中之鸟,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手已经伸不出皇宫了。

衡明世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串联到一起,后来宫里传出朕驾崩的消息,那应该不是安太后的授意,因为于情于理,朕都是她的儿子,只有朕活着,她才是大垣名正言顺的太后,而要是朕死了,太后之位,可就落到了华妃的头上,而她

衡明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封启也能理解衡明世的言下之意。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原本衡明世的后宫没有立皇后,只有一些嫔妃,那么太后就是后宫名正言顺的主人。

可若是衡明世驾崩,那唯一的皇子就成了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而生下了这个皇子的华妃,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太后,一跃从一个嫔妃,成为高贵的太后,越过了皇后这个名分,直接成为了后宫的新主人。

这样的事情,安太后又怎么可能允许它发生?

安太后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当然不可能允许华妃能有和她并驾齐驱的名分和权力。

可华妃到直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那就只能说明一点有人在保华妃。

那么,谁会去保她呢?

或者说,眼下谁会有那个实力和理由去保她呢?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安怀延。

这个早就和华妃暗通沟渠的男人。

可如果真是朕猜测的这般,那安太后机关算尽,却是给安怀延做了嫁衣,那岂不是太过于可笑了?衡明世摸着下巴。

封启犹豫着道:皇上,末将有一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衡明世:说来听听。

封启:那安怀延,和皇上,年岁相差不大

衡明世:岂止是年岁相差不大?安怀延年纪也就比原身大个两三天而已!

封启:末将斗胆猜测那安怀延,或许才是太后的亲子。

衡明世:

衡明世扶额:封将军,朕是不是太宠你了,才让你胆敢在朕面前说这些?万一这是真的,你就不怕朕杀你灭口吗?

封启表情无辜:皇上,末将并非质疑皇上的血脉,皇上相貌效似先皇,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啊!

衡明世:那你为何还有这般猜测?

封启:皇上是先皇亲子,可若皇上并非太后所出,那么

衡明世:!!!

第125章 :风云

衡明世总算反应过来封启的意思,瞬间惊了。

这原身和先皇的相貌有七八成相似,这也是无论他傻成什么样,那些老臣们也认同他就是先皇子嗣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太像了,所以从未有人质疑过傻子皇帝的血统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若是傻子皇帝并非安太后的亲子呢?

你的意思是,安怀延才是太后的亲子?然后和朕调换了?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让自己的孩子当名正言顺的太子不好吗?太后在当时已经是皇后了啊!衡明世自顾自地念叨了一会儿,又突然一捶掌心:是因为安怀延并非皇族血脉,太后担心被查出来吗?等等等等!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朕又是从哪个妃子的肚子里出来的?

衡明世在心里道:系统!

系统:触及到隐藏剧情,但是缺少触发条件,需要等触发条件到来,才可解锁隐藏剧情。

衡明世:???

系统:简单说,就是你们猜对了,但是是瞎蒙的,没有依据凭证,没有达到内部系统预设的解锁隐藏剧情条件,需要有人证或者物证出现在你的面前,才能正式解锁。

衡明世:咋滴?还要我去掐着安太后的脖子逼供吗?

系统:放心,你要的人证很快就来了。

衡明世狐疑:人证主动过来给我触发剧情?还有这等好事?

系统:如果按照主线剧情走,男主现在应该到了带着起义军攻占垣国诸城的时候了,左膀右臂也纷纷就位,就连远在皇城的国师冷梵清,也从皇城死遁出来,为男主的起义军队伍增添一份力量。

衡明世:所以,那个人证,是美人国师?

系统:我提示得这么明显吗?

衡明世:你好像只提了美人国师的名字呢

朝廷那边接连发来了要求边城立刻出兵增援的军令。

李参将一开始还有些担忧,他们要是迟迟不发兵增援皇城,会不会被皇城那边察觉异样。

可若是真的出兵增援,万一真的像衡明世说的那样,他们和起义军对上,战得两败俱伤之后,朝廷军再过来抢功劳,甚至干脆趁机给他们捅刀子,那该找谁说理去?

这猜测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安太后忌惮封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凡有些脑子的,看到封氏近年来的待遇,以及封老将军那一波三折的遭遇,都能品出其中缘由。

说到底,要不是因为封将军被强逼着告老还乡因病请辞,被封氏死守了多年的大垣边城也不会被汗军攻破,边城不破,其他城池也就安然无恙,自然也不会激起民愤,更不会有民军揭竿起义的契机。

没有那些民军,眼下的朝廷也就不会显得这么被动。

所以,一步错,步步错,若是安太后当初能看清这些,能对封氏多一分信任,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李参将和封启是一起长大的,自然是站在封启这一边,他很清楚,就算他们现在出兵回援,将陷入危机的朝廷救下,朝廷那边也不会有太大感激,卸磨杀驴才会是朝廷那边的最优选择。

不仅如此,说不定还会一口咬定他们和叛军勾结,反手就给他们扣一个反叛的大帽子,直接将他们拉上断头台给处决了。

所以,思来想去,竟还是衡明世最开始提出的建议,最适合当下。

那就是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

果不其然,在他们静观其变,安静看戏一月之后,朝廷那边出大事了!

安怀延乘机发动了政变!

没人知道安怀延到底私下养了多少私兵,竟然有实力将几个亲王强行关押,而他自己则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不,更准确来说,是以辅佐幼帝的摄政王的身份,占据了朝廷权势的最顶端!

而偏在此时,天降大雨,缓解了连月以来的干旱!

大雨倾盆而下,落在了干旱了数月的土地上,滋润了万顷良田,一颗颗的砸进了百姓的心窝里。

那种打从心底升起的喜悦,促使他们不管不顾地冲向屋外,张开双臂,迎面迎接这一场迟来的甘霖。

他们拼命地张大嘴巴,努力撑开干裂的嘴唇,让雨水落进嘴里,滋润干渴得只能发出磨砂音的嗓子。

在这一片迟来的甘霖之中,有人欢唿,有人癫狂,有些大哭,有人狂奔,有人伏地磕头,有人高唿老天有眼。

这一刻,他们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安怀延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兆头,赶紧趁机鼓吹自己授命于天。

他才登上摄政王之位,就遇上了大雨,还是连旱几月之后的大雨,说是神迹都不为过,不赶紧拿出来说道说道,巩固一下他的权威,都对不起老天爷降下的这场甘霖!

安怀延趁机叫人吹捧自己是授命于天的摄政王,是上天派来辅佐幼帝的,并不断地以这场久旱后的甘霖作为标榜自己的武器,百姓们也相信了,看着大雨滂沱,高唿天子万岁,摄政王千岁。

对此,起义军首领很不甘心,但是安怀延紧接着颁布政令,大赦天下,消减赋税,舍良田于民,让流民得以安家。

那些被集结起来的起义军大多都是为了能安安稳稳地生活,现在安怀延给他们这样的生活,他们自然就不想再打了,于是起义军渐渐地溃散了。

领头人没有手下差遣,自然也成不了什么事,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游说,也没办法再组织起一批数量充足的,能和他一起打天下的人马之后,只能认命解散起义军。

然而,在安太后掌权操控垣国的这些年,垣国的根基早已腐坏,官吏贪赃枉法成了性,官官相护,一顶顶都是乌纱帽,安怀延有心做事,却抵不过手下的人欺下瞒上。

安怀延虽然一上位就开始颁布一条条政令,却苦于没有得力的官员为去真正的执行这些事。

那些做惯了欺上瞒下之事的官员,一看到这些明显有损自己利益的策令,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无视,或者表面上做出一副立刻去办的样子,实际上却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之前是怎样的还是怎样,反正现在新皇刚上任,朝廷可乱着呢,哪里能管得那么细致?

所以,尽管安怀延放出了大赦天下减赋税还田于民的利民政策,但并没有得到很高的执行,因为有些地方官员根本就是当地的土皇帝,仗着自己所管辖的地方山高路远,朝廷的手难以伸到,根本不降朝廷的下发的政令发在眼里。

而就算有些地方官员执行了安怀延颁布的政策,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效果,那些被无差别从监牢里放出去的犯人,有些是十恶不赦穷凶极恶之徒,出去之后很快就重操旧业,残害无辜百姓,搞得百姓不得安宁,怨声载道。地方官员拿着新颁布的皇令,嘴上说着好好好,实际上非但没有减赋税,反而还以其他的途径征赋税,让本就被生存艰难的百姓雪上加霜。

至于还田于民这种事情就更没有人愿意去干了,傻子才会把自己手里的地分给其他人。

于是实际情况就是,百姓们眼巴巴地看着安怀延上任之后画下的大饼,期待好日子即将来临,可是等啊等啊等啊,却发现被赦的大罪人到处为祸,赋税不减反增,说好要分给他们的良田更是连影子都没见。

有人天真的拿着这些皇令去击鼓鸣冤,想要讨个公道,却被当地官僚直接轰出了衙门,啐一声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