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离婚前我失忆了 第93节(1/1)

因为是演第一次出场的重头戏,路远白心理压力极大,况且一会儿还要抽烟。

路远白昨晚练习了许久,但每次吸上一口就开始止不住的咳嗽,根本控制不了。

路远白此时内心十分忐忑,因为这场戏他根本完成不了,一时间十分纠结要不要去找张导说。

但刚走到张导旁边,就见副导领着沈玉池和李徽走了过来。

“一会儿你们就在显示器这里好好看看,路远白是怎么演的戏,多学学。”

沈玉池和李徽听后点了点头。导演也注意到了路远白,“有什么事?”

路远白原本要说的话卡在喉间,最后道:“没有。”

便转身离开,但是手却不安的抓住了身上穿的校服袖子。

现在根本就没有他退缩的时候,此时他的口袋里就放着一包烟,是一会儿演戏时要用上的。

路远白站在一处,心脏紧张的止不住跳动,胸腔内满是不安。

哪怕是昨天练习了,他现在也不会抽烟,吸一口都困难觉得喉咙苦涩,止不住的咳嗽更别说是吐烟了,他演不出来。

路远白好似能想象到一会儿要面临的狂风暴雨。

随后导演拉着路远白和一些角色开始讲戏。

积臣的出场是从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他在里面对学生欺凌施暴,在别人痛苦的哀嚎声中走出。

导演给跟路远白演对手戏的演员说着戏,“就在路远白第一次转身的时候,你要奋起反抗,一会道具也会上来,你看准点别拿错,有得可是真的。”

道具就是空的酒瓶,一共三个一会儿会杂乱的放在小巷脏乱的地面上,其中一个是假道具。

演员点了点头。

路远白在一旁听着,他站在悬崖处没有退路。

一切准备就绪,导演到了显示器前给了手势开始拍摄。

昏暗的小巷中穿着校服的少年被踹翻在地,脸颊被地上坚硬的石子划破。

少年手臂支撑着狼狈的身子想要试图站起来,下一刻后背就被施暴者一脚踩住,随后再一次被狠狠的压回地面。

镜头全程没有施暴者的脸,只有被欺凌学生的面容和施暴者高大的身躯。

刺耳的羞辱响起,施暴者每说一句,就踩着少年的背脊狠狠碾压。

只到少年身上出现红色的鲜血,施暴者这才好似得到快感一样,随后转身打算离开。

然而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原本气息微弱的少年支撑着残缺的身体,拿起散落在地上的酒瓶狠狠向那人挥了过去。

“去死吧!”

空酒瓶狠狠砸中施暴者的后脑,血液随着玻璃碎片滴落在地。

施暴者的背影僵在原地许久,时间过得尤为漫长,但对方却久久没有动作。

许多人都发现了不对劲,就在导演都要喊卡的时候,那人动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溢满鲜血的伤处,随后转身。

这一切画面施暴者的脸都没有显露,在施暴者转身的那一刻少年的脸上出现了胆寒和恐惧。

“对……对不起……对不起……不要……不要!!!”

凄惨的叫声像似诅咒的悲鸣从小巷传出。

随后那惨叫声越来越低,越来越轻,紧接着传来的便是一道脚步声。

昏暗的小巷中污浊脏乱,一道身影渐渐从小巷中走出,随后那昏暗的小巷内火光明灭。

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有着未干去的血液,修长的指尖架着烟草。

少年迎着落日残存的余晖走出小巷,口中吐出一缕薄烟,萦绕四散。

第五十七章

小巷子的出口四周一共有三架摄像机,为的就是将积臣的第一次出场完美的拍摄下来。

导演站在显示器前,周身也站着不少人,有旁观学习的沈玉池和李徽还有一些工作人员。

几乎都全神贯注的看着显示器屏幕,等待着积臣从小巷中走出。

这一幕也是算好了日落时间的,就算是不顺利,最多也只能拍摄三次,多了夕阳残存的光辉就达不到此时想要的效果了。

经历过昨天早上的拍摄灾难后,不光光是导演和沈玉池他们,就连一些工作人员看了心里也难受。

都是大家之前起早贪黑,穿街走巷每天核实许多外要因素的辛苦,没想到就在昨天早上的那一场戏后,之前的努力和付出就全部都毁了。

虽然开会的时候没有人说什么,毕竟当时就算说了不同意也没有其他较好的解决对策,还会显得自己比较特殊。

他们虽然满含无奈但只能接受之前就算辛苦也没迎来成功的酸楚。

自昨天导演,制片人和一些领导者在开会前的那一番争吵后,几乎是让整个剧组现在都陷入了低迷状态。

你看,不光光是他们这些小小的工作人员,就连导演和制片人也有分歧,这个剧组好似从最开始的和谐团结一点点的瓦解崩裂。

今天是他们重新开始的第一天,现在路远白所饰演的积臣,是今天的第一场戏,也是影片中的重头戏。

导演目光死死的盯着镜头,手不自觉握成拳,不光光是路远白心理压力大,他此时心情和开拍前的路远白不相上下。

虽然路远白的戏今天看似是他一个人的主场,但也是让剧组重振骨气的关键。

今天这场戏不能砸,导演也是阅历几十年的人了,和路远白合作也有年头了,之然也能看出来路远白要开拍时内心的不安。

虽然这小子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当时就光凭开拍前路远白没有去指定的位置等待而是来找他,导演就知道路远白的心里也不平稳。

其实想想刚才,导演也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人。

路远白来找他明显是因为不安,想提出一些可能连他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但他却只是淡淡的看了路远白一眼,问道:“什么事?”

当时他身边还有着副导演,沈玉池和李徽。

路远白是何其骄傲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软组,他其实也大可以跟着路远白去其他地方谈。

但是他没有,因为导演知道他也可能解决不了。

他们都是一群没良心的得利者,把剧组所有无法解决问题的重担都压在了路远白身上,也不管路远白自己一人能否承受的住,一些困难他自己一人是否能面对。

但现在这些都被迫施加到了他身上。

在之前的拍摄中路远白是最无辜的,他自身没有任何问题,导致之前片子不能用的是领策者是主演,但最后他们却将路远白推了出来。

路远白周身是悬崖峭壁,毫无退路,只有成功这一条路可走。

就在被欺凌的少年艰难站起,从地上拎起酒瓶向施暴者的后脑挥过去时,导演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紧着显示器中路远白的身影微微踉跄,随后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这段时间过的极其漫长,导演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就在以为这场戏要无疾而终时,路远白动了。

因为积臣的出场是留有悬念的和想象空间的。

积臣作为施暴者在对受害者使用暴力时,只有高大的身躯,面容并没有拍摄进去。

要么就是背影,要么就是背着光看不清楚模样。

这一段的拍摄手法也是导演故意这样安排的,因为生活中的施暴者数不胜数,这种拍摄也是无形之中能让观众有所带入。

受害者所遭受的磨难和痛楚,在被欺凌时对施暴者的惧怕。

从受害者的心理来看施暴者都是十分可怕危险的存在,他们像怪物一样高大,压迫欺凌别人得到快感,哪怕只单单是个背影看上去就已经让人喘不上气。

只见那人抬手摸了伤处,随后沾满鲜血的手出现在显示器。

导演在看到这里时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并不知道道具组还在路远白身上按了血包。

但是画面有颜色增添也不显突兀。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人毛骨悚然,施暴者高大的身躯转身向漆黑的小巷深处走去,连带着被欺凌的少年。

就好似将人拽入深渊的魔鬼一样,伴随着凄惨的哀求和呼救。

但那道声音不论怎么哀求,最后还是没有人去救他。

许多人都在显示器和镜头前都握紧了拳头,甚至看着镜头中的场景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是施暴者向别人施加暴力的第一画面,虽然看不见施暴者的脸,但是所有人都把自己内心深处那欺凌自己的施暴者的样子带入了进去。

愤怒,不甘,怨恨在心里蔓延爆发,甚至有些人都忘了这只是一段戏。

李徽眼眶通红的看着这一幕,想迈步上前,却被身侧的副导演一把拉着。

李徽猩红着双目,“再不去他会死的。”

这个他明显是指代小巷子里被欺凌的人。

说着就试图挣脱牵制他的手往前走。

“不会死。”

“你没听到吗?他在求救!”

副导死死抓子李徽的手臂,试图让他清醒一点,“李徽这是在演戏,这是一段戏。”

李徽还想在说什么,副导上前将他拽离了显示器。

“你先别看了,自己先冷静冷静。”

说着很是不满的强调道:“你身为一个演员身临其境是好事,但要是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戏都分不清,那还说明你的能力还不够。”

虽然路远白的戏十分有感染力,但作为同行业的人无法从情景中走出,那就太不应该了。

李徽站在远处看着小巷,额间的冷汗都在往下流。

那黑暗中高大的身躯,施暴者看不清的脸,落在身上的痛楚,无一不是真实的,甚至让他想起了学生时代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他想去救小巷里的人,那人在哀嚎在发出求救。

但就如刚才副导说的,这只是一场戏。

明明只是一场戏,但却格外的真实。

路远白甚至连脸都没有露出来,单单是肢体动作配合着对手演员就让人身临其境。

李徽目光一直注视的小巷,直到那张扬阴戾的少年从小巷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