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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他们一人一下的坐在卧室里,万籁俱寂,房间里更是漆黑无比,只有风吹白杨,人间才回跟着晃一晃。

贺虔摁亮了床头的灯,然后问:“第一次跟我睡觉就吓唬人?”

说着他学着孔叙的模样也拜了拜,毫不客气的嘲笑道:“拜哪路神仙呢?它有没有保佑你。”

“我就是瞎拜,算命的说我今年运势不行。”

女人嘿嘿一笑,裹着被子又爬上了床,她光着,贺虔也光着,猝不及防的两人目光对上。

各自都怔了一下,还不等贺虔开口孔叙就撅着屁股趴好。

她娴熟的样子有些招人讨厌了,贺虔没有了太多的兴致,在女人得屁股上拍了拍,要她别这么下贱。

“我劝你还是先把屁股里的液扣出来。”

“是你要我夹着它睡得。”

这个贺虔他不记得了,今晚喝了不少酒,不然也不能带一个妓女回家。

他有点洁癖,玩过的姑娘不说富贵但都很干净,孔叙这样的女人,还是第一个。

有点悔恨,但开弓哪有回头箭,做都做的,还哭着要一个说法么?

人家屁股里还夹着他的液呢。

贺虔觉得自己过于娘们了,居然为了二两清白在这里懊恼不已。

他去洗了一个澡,临走时打发孔叙回家。

“自己打个车走吧。”

“行。”

做这行的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也很少有抱怨。

大部分的时候,他们都不拿妓女当人。

不拖泥不带水,孔叙她走的很快。

贺虔叫人把被褥都换了一套,那时候孔叙也只把衣服穿了一半,她没来得及走,但她也没回头看。

情理之中,女人不意外。

看了看表,时间尚早,她打了个车又一次的回到上春。

乔美娜看见她,问她还回来做甚。

女人把包扔在沙发上,说出来的话清清脆脆:“回来继续卖。”

“挣那么多钱,还不知足啊。”近日里孔叙憔悴了不少,人瘦成一把干尸,薄薄的一层皮包裹着嶙峋的身躯。

“我要是你,我就回家好好睡一觉。”

“我跟钱又没有仇。”

孔叙把头发梳好,前些日子她染了头发,张扬夺目又廉价庸俗的一头红发。

好像也没过几天,就失了原本的光泽,枯成一把稻草了。

一边梳一边往下折,折孔叙心疼不已,追悔莫及。

她简单的打理了一顿,想着有时间再找个托尼帮忙设计设计。

这里的经理叫乔明宇,是乔美娜的堂兄弟,有他在这里帮衬着,孔叙和乔美娜在上春里都快要横着走了。

孔叙头发才梳一半的时候他就赖催了,原来林彻深夜寂寞,要孔叙过去。

孔叙一听到是林彻更不着急了,慢悠悠的梳了头发,像个娘娘似的姗姗来迟。

“这几年你总是迟到。”

林彻才在外地回来,这几年他越来越忙,孔叙陪着他的时间少了很多很多。

看孔叙进屋就脱衣服,林彻说不着急,先吃饭吧,不然一会怕你没力气。

“那你是小瞧我。”

“你别哭就行。”

“你几时见过我哭。”

“今夜算是一次。”

原来他听说了。

这弄得孔叙窘迫,像是丢了面子,忙着叫林彻快快忘了。

“为了钱,一切都是为了钱。”

怕人不信,女人强调又强调。

若是别人一定当她嘴硬,可对面的男人是林彻,他比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更要了解孔叙。

初见时还是个莽撞的小孩子呢,站在黄昏的夕阳里,身上镀一层金色的微光。

她来的那么快又那么急,拍着胸脯说替张显玉。

他去上大学,坐的是昨夜的火车,以后你别再烦他了,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孔叙。

张显玉欠我很多,你担待不起。

林彻还记得,一次又一次,他说这样的话语。

他了解这个世界,他也了解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是他不给孔叙回头的机会,是这个世界逼着每个人往前走。

承担责任,承担自己。

他好言相劝,可女孩听不进去。

那时那时,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张显玉,养育之恩挂在嘴上,白天晚上的念叨个没完。

是了是了,大家都理解你,你人不傻,只是有情有义。

有情有义啊!

她跌在这四个字上。

孔叙的第一次是给了他,那时候女孩还什么都不怕,一直到脱了衣服都是抬头挺胸的模样。

看她这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林彻都以为她藏了炸药包,是过来跟她同归于尽的。

但怎么可能呢,说破了大天,孔叙就只是孔叙而已。

林彻没有那么多的好心肠要奉献出去,他这个人有本事,有魄力,看人很准,特别是孔叙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脑子里空无一物,把一切简单化。

把手伸进去之前,林彻最后一次确认:“确定了,你替张显玉还债?”

孔叙眼神坚定:“确定了。”

“不后悔?”

“后悔是狗。”

林彻没再问了,他就这两个问题,虽然孔叙给的回答都不叫人满意,但这并不是林彻要关心的东西。

在孔叙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起,她的内裤就被人扯下来,然后身体里挤进了很硬很硬的东西。

林彻拿腿分开孔叙,一只手探进她的裙底。

孔叙疼得乱动,男人就把第二根手指伸了进去,像是惩罚女孩不听话,他往很深的地方顶了顶,拇指揉上她的阴蒂。

“你这么不听话,以后怎么伺候人。”

“疼…”

“第一次都疼,忍忍。”

林彻抽动了几下,随即哼笑一声,他说处女就是紧,张显玉这小子不识货,居然连夜坐着火车跑了!

“太疼了…”

“那我拿出来?”

“拿出来吧。”

“在这跟我做梦呢?”林彻非但没把手拿出来,还贴着孔叙的耳旁取笑:“怎么,后悔了?”

“没。”

“不后悔就忍着。”

离得近,他看到孔叙一身的汗,头发粘在额上,喘息声痛苦又急促。

是不好受,打一开始林彻就没想让她好受。

出来卖,不舒服的时候多了去。

客人出来买舒服,像个祖宗似的可不行。

一次又一次的,他给孔叙机会,甚至这个时候她都有反悔的权利,只要她往后退一步,天高海阔…往后的每一天都是天高海阔!!!

可她傻透了,消耗着林彻仅存的良知,不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

真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啊。

一张白纸,十七岁的孔叙是一张干净的、没有褶皱的白纸。

她什么也不曾见识过,把一切都想的简单了。

甚至在这个时候,她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动弹不得,面颊紧贴着墙壁,今天的孔叙是任人为所欲为的孔叙。

是那么清晰,她感受到身体里的东西,那两根不安分的手指。

他们融在一起,在一个寻常的午后合二为一。

“你不知道轻点吗?”

“真拿自己当姑奶奶了?”

他还靠在女孩的耳畔,毫不客气的嘲笑着。

在这个蝉鸣不止的夏天,她的天真被踩在了脚底。

残酷的现实洗去她的自以为是,后来的孔叙后悔也怨恨,难过的时候指着天地各骂一遍。

都是不知道心疼人的狗东西!

骂过喊过,然后静默一阵,颓废的样子千百个日子没有改变。

她垂头丧气,犹如…犹如一条丧家之犬。

也只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

日子很难,但她少有眼泪,林彻打破砂锅,也只见识过那么两次而已。

托人民币的福,今天算是第叁次。

还只是听说。

“今晚怎么哭的,你再给我学学。”林彻取笑他,一如既往。

“你跟我在这做梦呢?”

“怎么?我不给你钱?”

孔叙没话讲了。

果真,只有钱才是最好的敲门砖。

她揉揉眼睛,让林彻下回再看。

今晚疲累,哭起来并不好看。

“吃完饭再睡。”

“你自己吃吧,我减肥。”

男人皱皱眉头,有点厌烦这两个字,他看一眼干巴巴的孔叙,眉头更紧了。

“你想死是不是?”

“干嘛这样讲我。”

孔叙委屈的很,会所里的小姐妹一个赛一个的出类拔萃,比她高,比她瘦,比她招人疼,比她会撒娇。

前些日子来了两个女学生,嫩的像是小葱,白净修长,听人说还会叁种语言呢。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孔叙在一众姐妹的衬托之下,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孔叙孔叙,狗屁不是的孔叙。

在这个行业里面,她甚至都不算年轻了,十八九岁的姑娘们像是海浪。

她这个二十四岁的老女人早早的就死在了沙滩上。

她想变漂亮一点。

“我年后还想再做一个双眼皮呢。”

“你怎么不想办法把自己变得紧一点。”

孔叙沉下脸,闷闷不乐的把头转到一边。

那么多的客人,数林彻不招人待见,她对他是又爱又恨。

爱他人性未泯,在孔叙贫瘠凄苦的人生里像是港湾一般的存在,孔叙风尘仆仆,在他身边像是有一个家。

恨他…诶,多说无益,他不是没给机会,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劝阻。

他说我这里的水很深,你踏进来了,除了死没有回头路。

但那时孔叙不信。

不是不信林彻,她是不信自己,不信这个世界的残酷。

她自以为是,真当自己百炼成钢。

全然忘了,十七岁是多青涩天真的年纪。

叫女孩一头栽进去,还说这是非凡,轰轰烈烈的一生。

太可笑,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