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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耳边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响,尾崎红叶皱眉去看,才发现一个人神色空洞地站起了身来,手上的武器在松懈的力道之下摔落到了地上。

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转头环视了一圈这支临时交到她手上指挥的武装部队,才发现越来越多的人神情逐渐麻木,摇摇晃晃地丢下武器站起身来。

枪支砸到地上的声响越来越密集,尾崎红叶咬了咬牙想要让金色夜叉出手,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来,身体越发疲累,眼皮控制不住地耸搭了下来,连意识都在飞快地离她远去。

可能是一秒钟,也可能是一分钟,在咯噔一下之后,尾崎红叶感到一阵恍惚的仿佛解脱般的轻松,无法反抗地陷入黑色的漩涡之中。

在那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终于看清了向他们走来的那个人。

漆黑的头发,漆黑的瞳孔,稚嫩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一身黑衣,却赤着双足悬浮在半空之中,如深渊般带着不可名状的恐怖向他们走来。

那是宇智波楠雄?

即使意识朦胧,尾崎红叶却依旧从心底涌上来一阵颤栗的寒意与难以相信的惊疑。

那个孩子也想要背叛港口黑手党吗?

带着这样无解的疑问,她如同卡带的磁盘般沉入无光的深深海底。

当我走进总部大楼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保持清醒的意识了。

跟那三个人不同,我不太喜欢复杂的事情,像他们一样尽心思地引导着演员无意识地发挥自己的用处实在是太麻烦了。

所谓演员,不就是要配合着导演的想法按照剧本上的情节自觉地饰演着各自的想法吗?

所以我干脆控制了所有人的思维,让他们暂时配合我一下,表演一出我想要的戏剧。

我满意地看着眼前这支武装部队如同复制黏贴一般整齐的表情和动作,觉得果然还是我的剧本最合理。

如果是等待着哥哥回来的森鸥外的话,此时应该在看着这里的监控吧。

我这样想道,让这支武装部队向两边撤开,给我让出一条路来,然后随意地找了个正在运作的监控,在那里停驻了一下,抬头对镜头后面的森鸥外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我来找你了。]

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整栋大楼都骤然黑暗了下来,就在我几步之遥的电梯面板上漆黑一片,只有监控上的白光闪了闪变成了象征着应急电源的红光,猩红微小地向外发着亮。

森鸥外切断了电源。

我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如果没有电梯的话,要想到达位于顶层的首领办公室确实需要花一点时间,森鸥外用这种方法拖延时间,想必是在找救援。

在我控制住了一整支武装部队的情况下,仅仅只依靠太宰治的无效化异能是不管用的。

太宰治的体术在港口黑手党内部只能算得上是中等,虽然射击技术不错,但是子弹有限,无法一次性解决掉这么多人,而身为首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森鸥外是不能轻易地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而现在能在被我控制之前解决掉这么多被我控制着的持枪人员,让太宰治接近我的人

只有中原中也。

我叹了一口气。

不管是他们三人还是我,其实一直在避将中原中也牵扯进来,首先就是因为他太重感情了。

不论是我还是森鸥外都是他重视的存在,无法在我和森鸥外之间做出抉择的他如果介入到我们的交锋之中的话,只会在情谊与道义之间摇摆不定,他既做不到让两者平衡,也做不到只遵守自己内心的想法彻底抛弃掉一方,最终只会在选择了一方之后被内疚跟羞愧淹没着,陷入痛苦的自我折磨之中。

而森鸥外则是因为不坚定立场的中原中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只是让人头疼的不可控因素,如果用得好的话自然威力巨大,但反过来的也是同样的让人忌惮,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干脆地将这枚棋子移除在外。

但是在面临今天这种状况,措手不及的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试试看自己的运气,赌一把中原中也会选择港口黑手党这一边。

算了。

我望着黑黢黢的不见一丝光亮的消防通道,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踏上了阶梯。

反正我会在中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让他做一个好梦的,等他醒来之后一切都会结束,结局已经注定,他就不必做出抉择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我一拐过楼梯的拐角,果不其然地就遭遇机枪扫射,子弹把坚硬的墙面都钻出了一个个坑洞,在强烈的摩擦力之下迸射出四溅的火星。

但是,这对我没什么用处。

我甚至没有停下过步伐,只是寻常地无视了他们继续向上走着。

即使没有使用超能力,我的□□强度跟普通人类不一样,看起来柔软脆弱的皮肤其实刀枪不入,即使是子弹也没办法伤害到我,对我开枪不仅毫无用处,反倒会因为子弹被反弹而误伤到他们自己。

不过经过他们的攻击,我身上的衣服都变得破破烂烂的了,这让我有些烦恼。

我的时间回溯一天只能对同一件事物使用一次,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回溯了我的衣服,那么如果等一下再被弄破衣服的话,我就没办法把衣服恢复完整了。

我想了想,把手放在衣服上,将这套衣服的时间回溯到一天之前。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利落地跳过打小怪的环节直接上去锤boss好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第76章 城性恋

我使用瞬间移动直接来到了顶楼, 那间被重重保护起来的首领办公室之外保持着警惕的黑手党们显然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身穿防弹衣,带着夜视镜, 手上拿着的也都是最新型号的冲|锋|枪, 但除去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他们试图扣下扳机的举动之外,这些显示出港口黑手党雄厚实力的军用装备就像是摆设般毫无用处。

对于不是异能力者的普通人,我距离他们越近,控制他们神的速度就越快, 像现在这样只隔了一条短短走廊的情况之下, 在他们从看见我到反应过来要开枪的那短短三秒钟内, 我就可以完全压制住他们的神,篡夺他们对身体的使用权了。

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通知森鸥外我的到来, 便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只留一具空壳般的肉|体眼神空洞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我本来想要从正门走进去,但是转念想想, 又觉得这样光明正大的出场方式有些对不起我特意花时间弄的造型。

对, 就是指这个花了一分钟不到纯粹只是脱了一下鞋子的浮空造型。

于是我在门外像过家家一样无聊地搬弄了一下这些黑手党们,等瞬间移动的cd过去之后,使用超能力让自己隐形,而后直接移动到了首领办公室内。

空旷的办公室里点燃了蜡烛,昏黄而低沉的灯火摇曳不定,在拉上了厚实窗帘漆黑无光的室内投射下一片明暗交错的光亮。

森鸥外就坐在他往常的位置之上, 双手交合撑着下巴,神色凝重地注视着那扇厚实而巨大的木门。

他的身后,作为森鸥外异能力的爱丽丝穿着鲜艳的红色洋裙, 一头金发披散着在空中轻轻浮动, 周身隐约环绕着异能力发动时微弱白光, 她面无表情地悬浮着,手中环抱着一个巨大的白色针筒,带着警惕和杀意的眼神看不出半分平日里任性的小公主模样。

而太宰治正站在森鸥外的身侧,一身黑手党标配的黑色西装,肩上依旧披着森鸥外当初送给他的大衣,他的左眼和衣物遮挡不住的露出部分都缠绕着厚实的雪白绷带,看上去是个伤痕累累的病人,此时双臂环胸立在黑暗之中,神色冷漠而黯淡,带着不易察觉的嘲弄。

我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向森鸥外的时候,一不小心跟他的眼神对上了。

那双鸢色的漂亮眸子里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了我的身影。

我意识到隐形对太宰治也是不管用的,而他在下一秒却若无其事般地移开了眼睛,假装没有看到般跟森鸥外攀谈了起来。

宇智波君的思维控制真是可怕啊,之前一直把他的能力限制在获取情报上面,太浪了。

浪?森鸥外嗤笑了一声,不,应该连获取情报这样的事情都不让他接触。

太宰,你知道在每天到他集到的情报的时候,我心中是怎样的一种毛骨悚然吗?无论是怎样机密的情报,无论用何种方式来保密,无论藏在怎样不可思议的地方,就算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只要留有一丝痕迹,他就能使用他那宛若神明般的能力将他想知道的东西完完整整复原出来。

在进入港口黑手党之前,他只是幼稚地将这样的才能用在传达心声和掩盖异常之上,但是成为我们的一员之后,他却以令人畏惧的速度不断地沉入这片黑暗,不断熟悉着这里肮脏而血腥的规则,就像回到水里的游鱼一样自在并且日益强大了起来。

诶太宰治拖长了尾音,玩笑般问道,森先生是后悔把宇智波君拉进港口黑手党了吗?

不。森鸥外吐出了一个字眼,冷冷地说道,我后悔的是没有像q那样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把他关在与世隔绝的地方。

只要有人的存在,他就无所不能。

[你说的没错。]

我默默地听着森鸥外的独白,趁着他被太宰治转移了注意力的时候,坐在了他的办公桌右边,也就是森鸥外的左手侧。

隐形的能力只要被别人碰到就会自动解除,所以我在森鸥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接了一嘴,歪头看向他,伸出手去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在皮肤相接的那一刻,隐形解除了。

我的身形忽然倒映在了森鸥外的瞳孔之中,一身黑衣的孩子就坐在他靠近心脏的左手侧,面色惨白,眼瞳漆黑,带着深深的怨恨与狂乱,冰冷如同尸体般的手掌已经按在了他的额头处,带着让神经不停尖叫的危机感。

森鸥外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只来得及大喊一声,爱丽丝!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怎么做,林太郎!冷面的爱丽丝将锋利的针尖对准了我毫不犹豫地狠狠捅了下来。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用自己的皮肤强度硬抗异能力的准备,但是在闪烁着泠泠寒光的针尖真的扎在我身上之前,爱丽丝消失了。

哦呀哦呀,真是惊险啊宇智波君。太宰治慢悠悠地将手放了下来,重新缠绕了一下有些松散的绷带,朝我露出了一个虚伪到有些恶心的笑容。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不想搭理他。

果然无论如何我都还是讨厌自己没有办法预测下一步行动的东西。

跟之前被我控制了神的人不同,我并没有让森鸥外的意识沉睡,只是掌控了他的身体,像是喜欢人偶的小女孩一样玩了起来。

从决定给森鸥外一个教训的时候我就在思考了。

对于森鸥外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金钱?权势?他引以为豪的医术?港口黑手党?还是他自己的性命?

不,都不是。

是这座城市。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在我的好感度显示器上,森鸥外一向在十点到三十点这个区间徘徊的好感度,唯独在对横滨市这样抽象的概念上达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一万点。

我不禁陷入了深思。

我逐渐生出了一个猜想。

我恍然大悟。

莫非,森鸥外,是个城性恋?

那么报复他的手段就很简单了。

首先,剥夺他用来控制着这座城市的工具港口黑手党。

我让森鸥外清醒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笔一划写下了将港口黑手党首领职位移交给中原中也的手谕,然后签上了他的名字,按上了他手印。

而这时候中原中也在接到了森鸥外的传唤之后,紧急穿好衣服开着机车飞速地赶到了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大楼。

他心急如焚地直接冲上了首领办公室,甚至没有注意到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音的这些武装部队有多奇怪。

首领!

中原中也一脚踹开了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冲了进来。

奇怪的是,森鸥外将他坐着的那把椅子转了过去,中原中也只能看得见高高的椅背和森鸥外搭在把手上的手。

正当他心生警惕想要上前查看的时候,森鸥外忽然出声了。

中也君。

那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威严感,让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单膝跪下,垂头应道,是。

虽然有些突然,但是我今天让你深夜赶来确实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讲。

中原中也的面色越发肃穆,他沉声道,是有敌人来犯吗?请您放心,不论是怎样强大的敌人,我都愿意为港口黑手党身先士卒,用重力碾碎那些胆敢冒犯港口黑手党的渣滓。

呵呵,中也君,你的觉悟真是让人钦佩啊,不过我所要讲的事情并不是这个。

我坐在森鸥外的膝上,借着森鸥外的身形和椅背挡住自己的身影,听着他逐渐绝望的心声感到了异常的愉快。

明明只要中也稍微起一点疑心来探查一下,或是他能够稍微挣脱我的控制发出一点动静就能让人发现他现在所处的困境,但偏偏就只差那么一步之遥

很快我就要离开横滨了,在此之前,我想要把首领的位置交给你。

什么!中也不可置信地猛然抬起头,无法理解地问道,为什么要离开横滨?港口黑手党是在您的率领下一步一步重新崛起的,现在好不容易夺取了横滨的龙头位置,您为什么要放弃这样唾手可得的权势?!

你还不明白吗,中也?所谓首领,就是组织的奴隶我曾经这样跟你说过吧。中也只听见那个用自己崇高的信念折服了他的男人这样说道,为了组织的发展,即使是头领也可以随时抛弃掉,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优势和弱点,如果说我是能让港口黑手党从肮脏的泥沼里重新站立起来的人,你就是能带领港口黑手党保持着站立的姿态一步步从泥沼走向山巅的人。

中也,我从你身上看到这样珍贵的才能,我无比盼望着能看见港口黑手党在你手上登上巅峰的未来。

中也是个很感性的人,他几乎是立刻就被森鸥外沉重的托付给感动到了,热血上头地沉声应道,如果这是您所期望着的未来的话,即使粉身碎骨,我也会让您看到的。

我一直相信着你,中也。森鸥外的声音似乎隐隐缓和了下来,带着欣慰说道,为了让你能顺利地接手港口黑手党,我今后都不会再踏进横滨,也不会告诉你们我的下落,前任首领与现任首领本就是王不见王的关系,一个组织里面绝对不能出现两个权柄,这个道理中也你应该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