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1/1)

和我有关吧?

是,涂修霆点头,将白渺掐腰抱在了自己的腿上,道:朕在找一个能让你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机会。

日益的相处里,武帝知道白渺不同于话本中的怪,什么幻化外形、唿风唤雨,这些白渺统统不会,但白渺却能在睡梦中令武帝感受到心安。

因而知道白渺隐藏不了那一头银白的长发,武帝也不愿他遮遮掩掩,便借此想着方法,给白渺一个随意行走于世的机会。

白渺沉默。

纵然大胤不是他熟知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但人言可畏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尤其是在封建落后的古代社会,少年白头便意味着怪异、不详,是难以被众人接受的,即使白渺能用现代的知识做出解释,可是哪一个古人会信呢?

渺渺不用想太多,涂修霆摸了摸少年的发顶,安抚道:贺闻舟和夙全每日都会来宫里坐坐,他们讲的你听听便可,不用深思,若是能想的到什么,大胆说出来就好,其他的便由下人们去做。

陛下白渺将脸埋在武帝的怀里,语气闷闷: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现在朕只有一所求。

是什么?

渺渺不要逃开朕就好。

不会的。

不会的,除了陛下身边,他还能去哪呢?

这不是一个猎人的单向相思,而是一双人的暗中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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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腊月铸火墙(中)

从贺闻舟和夙全对白渺说了那则消息后,白渺就长时间的窝在御书房里了。

他对于自己上辈子的记忆记得很清楚,但是想要从那些庞大的数据中找到自己需要用的知识,却还是需要时间的。

所幸皇都里虽不少人冻伤,但比起往年直接被冻死的,今年已经是大幸了,白渺也多的是时间仔细回忆。

除此之外,武帝为白渺造势的计划也开始了大街小巷的孩子们都传唱着白发仙人降神通的童谣,一点一点的叫众人所知,再加上官府在公告板上下示的文章,这才叫百姓们知晓,他们现在能用在家里的蜂窝石涅,是被一个叫做白渺的少年从古籍中拾整理出来的,而崇州雪患能够解决也同这少年有着不浅的关系。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一裹着大衣的老者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不住点头,纵然不是在沙场上成英豪,这般有才学的儿郎也是能造福人家啊!

这娃子厉害诶!上个年里俺们邻居家冻死了两个娃娃,都是那石涅不好用,每每夜里就熄灭了,冻的厉害!一个脸颊通红的大娘操着一点儿地方口音道:这蜂窝石涅确实好用,俺们家里也买得起,今个年儿好受多嘞!

那流笼是个甚?一威勐的汉子皱眉问道。

我晓得!披着大袄的书生摇着脑袋,一脸的崇拜,那流笼可是救了崇州雪患的大功臣!就是两个柱子用锁链连接起来,用那链子运送物资,可是厉害!

虽说俺们也听不懂到底是个啥,但能用就是好东西!

是哇是哇,这少年可不简单!

莫说是个白发,这怕是上仙下凡来降通神的!街头那些个娃娃都是这般说的!

便是不简单,少年白头撇开不祥瑞的,大约就是早慧。

公告板前众人吵吵闹闹,在不远处的酒楼里半开着木窗,隐约露出一截瘦削苍白的下巴,脖子上围的狐裘是上好的毛色,摸着茶杯的手指上带着一金缕的扳指,一看就是昂贵的家伙,那上边镶嵌的珠玉,怕是能在皇都里买下十座宅子有余。

那白渺是什么人?带着扳指的苍白男子问道,他的声音有些微哑,却如流水般叫人心生舒适,给人以一种自然放松的感觉,隐约间便叫人听着面红耳赤,带着诱惑之意,可他本人的神情却是寡淡的清冷。

并没有查到,似乎就是这段时间刚出现的。在男子的身后靠着一女子,大约是半老徐娘的年纪,妆容妖魅、诱惑自成,一身嫣红的长裙,肩上半遮半掩着薄纱,似乎一点儿不惧怕窗扉中吹进来的冷气,大约是武帝新招揽的人才吧。

这人倒是好生厉害,若是有机会,我便想结交一下。男子喝了口茶,语气中满是欣赏,据说才是个少年,比起我们这些人聪慧纯净了不少,能静下心思研究这些,也是不可多得!尤其是那流笼,真乃奇思妙想。

日后会有机会的,女子看了看自己手指上鲜艳的蔻丹,道:公子,天冷了,你还是少吹风的好!

丹娘现在也爱唠叨我了。被称作公子的人轻笑,却也听话的抬手关注了窗扉。

而丹娘则是笑笑,不唠叨公子,我还能叨叨谁呢?这天凉的厉害,公子还是得多保暖的好!若我说啊,今个儿你也不该出来这一遭!

是是是,丹娘说的对,是我的错。那公子言笑晏晏,却是一副讨扰的模样。

*

与此同时,一路过酒楼的富家女子正好抬了一下头,隐约见到了那位公子的一半轮廓,立马惊讶的同身边的伙伴道:刚才那人可是玉殊公子?

这我怎地知道?同伴不以为意,你想什么呢?玉殊公子那样芝兰玉树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子点了点头,也是,就这酒楼如何也配不上玉殊公子的。

说着,二人便逐渐走远,但嘴里还是喋喋不休的讨论着那个令人为之着迷的玉殊公子。

*

皇宫内。

御书房里的桌子上完全被白渺攻占,上边铺着一堆被写写画画的竹简,而当事人则是耷拉着脑袋,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

而刚刚下早朝的武帝一进书房,便瞧见了顺着桌子快要滑下来的白渺,三两步上前将人捞了起来。

怎地在这睡着了?涂修霆皱眉,他一手捞着白渺,眼睛瞥向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竹简,有的墨迹都被蹭花了,再加上白渺那一手狗爬的字迹,简直有些不忍直视。

陛下?白渺迷迷煳煳。

今个儿他同武帝一块起的床,在武帝上朝后,他就来到了御书房开始死磕自己所知道的保暖工具,一早朝的时间罗列出了几个,却是写着写着就垂头睡着了,若不是武帝进来,恐怕刚才那一下他准得摔在地上。

累了便去榻上歇息,怎这般不会照顾自己,离了朕如何是好?

把白渺放到了一侧专门为其设的贵妃榻上,涂修霆颇有些无奈的将桌子上散乱的东西拾好,眼神在那狗爬的字迹上扫过,却忽的顿住了。

他道:渺渺,这火墙可是你找到的办法?

白渺迷迷瞪瞪,整个人都不太清醒,但还在朦胧间回答着武帝的问题,嗯,这是我想起来的一个取暖工具,比地龙省钱多了。

这火墙是白渺上辈子看纪录片看到的,却是没想到如今顶上用了。

何谓火墙,顾名思义,就是用两块筒瓦相扣,做成管道包裹在墙体内侧,管道于灶连通,类似于现代社会的供热管道,通过灶中烧的石涅进行御寒。

火墙比起地龙省了好些个力气,不用往地下挖坑,也不用挖出同宫殿一般大的面积,只需要将那筒瓦包在墙内便可使用,一台灶烧出来的温度,少则能叫三两家挨得近的人家取暖,可以每家分摊烧石涅的钱财,既能取暖又能省钱。

当然,白渺画出写出的内容都是雏形,他相信以工部人的智慧,还能改进的更加好,而白渺的作用就是为他们起一个头、开启一个正确的方向。

至于旁的,则有武帝交代下去叫他们研究,若是之后的成果能造福百姓,那就更好了。

这一刻,涂修霆心中升起了一股诡异的自豪感他的渺渺真的不同,即使这些并非白渺自己的想法,可是就白渺这般能大大方方说出来的心态,也是一般人比不得的。

涂修霆满目柔情,他抬手唤出一个暗卫,便叫人拿着竹简往左右相那里送,夙全和贺闻舟知道该怎么做。至于他自己,则是将唿吸平缓的白渺抱着往无极殿去。

这几天,白渺的辛苦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同自己上朝的一个时间点起床,天都没彻底亮堂,尤其再加上是冬日的缘故,从被子里翻出来的那个瞬间极其的艰难。

武帝自己看见皱着一张小脸的白渺都很是不忍心,但最终也拗不过小家伙的决心,只能半搂半抱的将人拖起来送到御书房后,武帝自己再去上早朝。

而早朝一下,武帝马不停蹄的就往御书房跑,生怕这小家伙忙起来每个谱,把自己给累趴下了。

不得不说,每日都早起、上朝、练武、办公的武帝是彻底的将白渺当做了瓷娃娃,一点儿苦、一点儿累都不愿叫对方受着,便是说声溺爱也不为过,也幸而白渺性子已成,不会被武帝这般宠爱成熊孩子。

吩咐宫人将今日的奏折都搬运到了无极殿,武帝才坐在了另一边的罗汉榻上,保证自己能一抬眼就看到熟睡的白渺,这才投入到工作之中。

这几日的奏折,多是解决了冻死人的问题后,又生了被冻伤的事情,不过比起往年来说已经好了很多,因而很多上奏的人仅仅是一带而过,更多的内容却是提及了元日庆典。

元日,即大胤的春节,是对新一年到来的欢迎,每年大胤皇宫里都要举行宫宴。

说是节日的庆典,实际上也是一种变相的相亲,凡是家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携带家眷,便是给那些个男男女女一个看对眼的机会,加之有对诗词、传花鼓或是放花灯的环节,可谓是一年一度最热闹的宫宴,其实也是帝王暗中选妃的机会。

不过武帝向来没什么兴趣,自他继位以来,元日的宫宴虽然是大办,但是暗中选妃的事儿却从不曾有过。

而今年,涂修霆却是不愿意再同那些个臣子、世家子一同过节,他倒是想同白渺一起。

不过,现在还不是将白渺引到众人面前的时机,他还需要再等等

至于这个时机,涂修霆相信不远了。

因而,武帝已经做好打算了,今年的元日宫宴上他就开个场,等过半就离开,去和他的小家伙过二人世界,至于宫宴上的旁人,就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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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腊月铸火墙(下)

火墙的制作方法已经被李福全叫宫人送到了工部,在工部自是有裘闻之和旁的下属研究,而左右相也都来凑了个热闹。

贺闻舟摸着下巴,眼神时不时的瞥在那被裘闻之像是护着宝贝一般护着的竹简上,喃喃道:这小殿下还真是个宝贝!

小殿下?耳朵尖的裘闻之立马听到了,他蹿到贺闻舟身侧,下巴的小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便是这火墙的设计者?

不不不,可不能说是设计者。贺闻舟摇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小殿下说了,这些想法是他从古籍上看到的。这才誊抄摘录下来,想着要为百姓造福。

夙全也点头,小殿下强调过了,这些不能算是他的想法,只能是一个交由他整合的过程,总之便是我们造势,也得说清楚这些法子的来源,小殿下不愿担上这个名头。

要我说,哪里有什么古籍,不然我们怎么没见过?贺闻舟抽了抽鼻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应该就是出自小殿下之手,可偏偏小殿下不愿承认,陛下也由着对方,我们能怎么办?

许是有什么隐情

夙全倒是想的更多,更何况就白渺那一头染着流光的银发,便是夙全私下里问了很多杏林高手,都找不到少年白头却如此的例子,这就使得夙全越发觉得白渺不是寻常人,因而对于对方不愿担下这些想法提出者的名头,也隐隐有了理解之意。

裘闻之却一脸赞扬,暂且不论这些想法是不是出自你们口中的那位小殿下之手,单单就是这一份不居功的心性,也是常人难得。不若你们说说,若是你们真的在什么匿迹的古籍中看到了这些个法子,能舍得下心来不占为己有?

这番话语,贺闻舟一愣,脸上浮现了几分纠结之色,若是如裘大人说的设想一番的话,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我虽是希望大胤好,可同时我也是个臣子,谁不愿自己能日后青史留名呢?单单就是这其中的一个想法,也足够我的名字记录在史书之中,为后人所知、为后人所仰。

确实,一直同贺闻舟不对头的夙全也赞同的点头,我早已经过了稚子的年纪,心里难有着私意,便是大大方方的让出来,也有些难以做到。

在夙全话落后,两人对视倒是一笑,少了好些个争锋相对的气势。

所以我说,这小殿下定是个秒人!

裘闻之点头,一脸痴迷的看着那几份被他重新誊抄出来的竹简,连手指也是微微的颤抖,我在工部工作了大半辈子,却是在现在的年岁遇上了这样奇思妙想的人儿,也是我之幸啊!

他转头看向贺闻舟和夙全,何时我才能见到小殿下啊?

虽然到现在裘闻之也不明白小殿下的身份,但是从贺闻舟和夙全的对话中,他倒是能感受到陛下对此人的重视,因而现在的他对于见到小殿下已经不报太大的希望了。

谁知,就在裘闻之心中暗暗失望的时候,贺闻舟忽然笑道:裘大人,因缘际会,要我说来,明年大约就是时候了。

真、真的吗?裘闻之一脸不敢置信,他像是求证般的看向了夙全。

夙全也点头:只要计划进行的顺利,明年便是最快之期。

太好了!裘闻之连连道好,什么计划?可有我能帮得上的?

造势!贺闻舟、夙全异口同声。

裘闻之也是个聪明人,单单了两个字就明白了二人的意思,他沉吟的点头,小殿下日后可是会在朝中担什么官职?

贺闻舟压低声音道:陛下正有此意,但因着一些特殊情况,还需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