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有鹤啄(1/1)

可因为他武功卓绝,内力深厚,五年前力压所有教众,强势的坐在了教主的位置上,众人这才心悦诚服的尊崇,不敢冒犯。

原主妖女和这位教主并不熟,她是在教主闭关后才成为圣女的。

如今到这份急召,薄翅不由有些发虚,本能的不想去。冷静想想后,她又担心自己不回去会让郁昭无端端的入了魔教之眼,招惹杀身之祸。

为今之计,还是得想个合理的办法应付过去。

薄翅心中揣着各种念头,等天一黑就溜出了郁府,直奔城西。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始终有道朦胧的身影,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城西的街道上早已熄灯,更夫刚上岗不久。

药郎铺前院关上了门,后院里却点着灯。

薄翅很有魔教人的自觉,出门时是披着黑袍的,此时进屋后也没摘下兜帽,只紧张的绷着脸问:教主呢?

药郎没有回答,而是皱着眉警惕的反问:圣女今日为何这般严肃?

薄翅:

哦,差点忘了,原主是个小妖。

她轻咳了声,再开口时笑盈盈道:第一次见教主,自当本分些,不过既然乙六你喜欢姐姐平日里的样子,姐姐这便

药郎打断她:你今日也没上妆。

薄翅掩唇轻笑,眼眸流转,倒真有些妩媚的意味:怎么,我这样不好看吗?

药郎拧着眉,冷冷看了她半晌,移过身子道:圣女请进。

薄翅嫣然一笑,纤长白皙的手指撩过发丝,婷婷袅袅的走进屋子。

简陋的屋子里,已经有位人坐在首位。

即便对方戴着面具,薄翅依旧能感觉出对方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

她的小心脏颤了颤,面上表情不变,娇声娇气道:圣女薄翅,见过教主大人。

嗯。教主言简意赅的开口,声音似乎做过处理,沙哑而低沉,隐约又带着几分韵味,模糊的令人猜不出他的性别:过来。

薄翅内心一咯噔,硬着头皮靠近。

刚站定,教主忽而起身,居高临下的捏住她尖尖的下巴。

力道不重。

但薄翅仍被吓得不轻,好悬没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你害怕我?教主眯起眼。

薄翅故作镇定:我是魔教中人,怎么会怕教主,只是教主突然亲近,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教主低低轻笑,倒是颇为宽容的松手,手指在薄翅没关注的地方微微摩挲了两下后,才接着道:你为何潜入郁府?

来了。

薄翅心头一紧,却并不慌张。

她早就料到教主会有此问,当即拿出妖女在剧情中的计划:武林盟主凌正与郁府独女自幼结下了娃娃亲,我正面击败不了凌正,便想着通过郁府混入凌家,尔后寻得机会一击必杀!

教主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薄翅等了又等,见他不喜不怒,气势阴沉,不由有些惴惴不安,小声道:教主若是不满

教主冷不丁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我能有何不满,圣女如此为魔教着想,该是魔教的福气才是。

薄翅:

怎么回事。

感觉这个教主有点阴阳怪气啊。

薄翅懵了懵,一时间不敢说话,低着脑袋装哑巴。

教主心中翻滚着怒气,任她怎么想,也没料到薄翅这般狠心,明明日日对她笑的又甜又软,心里居然薄凉至此。

可瞧着对方的发顶,她又冷不下心责罚,只能声音阴冷道:我已明白你的计划,你放手去做吧。

做什么?

不会真让她一个圣女单打独斗的去暗算武林盟主吧?

薄翅内心垮起脸,面上不敢流露出来,只能坚定道:是!

走出药郎铺,薄翅迅速萎了,脚步沉重的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苦哈哈的回到郁府时,房门前站着的人又让她打了个激灵,张了张口:阿昭?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站着不去休息?

郁昭回头,一双眼眸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看到薄翅后,冷意消融几分,却仍然有几分危险,哪怕她很快便悠悠勾起唇,那股子不善的意味依旧令人发毛:今夜月色甚好,我想邀你共饮佳酿,一同赏月。

薄翅正心烦的厉害,闻言迟疑了瞬,便爽快点头道:好,你等等我,我这就来。

她简单的进屋整理了衣着,再出来时就见庭院树下摆着一方小几,上面已经倒上清酒,偶有风拂过,落了一桌淡香花瓣。

郁昭已经在桌边坐下,薄翅跟着坐到对面,抬起酒杯与对方轻轻碰撞,尔后潇洒的一饮而尽。

郁昭眼也不眨的盯着她,见她喝完酒后松开眉宇,似乎放松了心神,便不动声色的旁敲侧击道:我方才进屋子没瞧见你,你去哪儿了?

薄翅迟钝的啊了声,过了半晌灿烂一笑:你靠近些,我就告诉你。

郁昭从善如流的向她凑近,刚准备再问,眼前的少女忽而携着清甜的酒香,吻了吻她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今天上吐下泻还头疼只能写个三千字保底了qlq希望明天会好一点

34、第三十四章

圆月高悬于空, 月光被云雾遮掩,显出几分朦胧。

除开她们所在的这方庭院外,其余的阁楼厢房已然熄灯, 众人陷入安静的睡意中,唯独郁昭被吻的猝不及防, 一时间清醒又错愕的盯着薄翅,心跳在不知不觉中的加快, 仿若战鼓般一下下的锤击着胸膛, 令她头晕目眩无法思考, 脑海中全是些混乱的思绪。

薄翅为何要吻她?

不过是一杯酒而已, 对方还会喝醉不成?

就算是喝醉了, 为何不吵不闹偏偏是亲吻?

郁昭被这一个吻打乱了阵脚,怔了半天没有回神。

薄翅便眯起眼睛,像是一只吃饱喝足正在晒太阳的小猫咪,满足的倾斜酒壶,又给自己倒了杯清酒。

她往日虽然也挺没心没肺的, 但顾盼之间目光灵动, 让人见之心喜。

而她现在反应迟钝, 一双杏眼水润润的, 喝起酒来不带停歇,一杯杯的灌下肚, 眨眼间就露出娇憨微醺的情.态,使人见之再生不出老母亲般的宠溺, 反而激发起一种不可言说的欲.念。

郁昭反应过来, 目光里掠过异色,抬手拿走她的酒杯,不让她继续喝下去。

薄翅茫然的顺着酒杯看过去, 见到郁昭的容颜,便不再执着酒杯,转而软软的倚靠到郁昭身上,声音甜的仿佛不是刚喝了酒,而是吃了不少桂花糖:阿昭你怎么、怎么变成两个人了?

她咕囔的问,还歪着头看郁昭,漂亮的眼眸努力睁大,似乎是想看清楚。然而她头一动,身子就无力的往下滑,郁昭不得不揽住她的腰,将她固定好。

薄翅傻乎乎的笑起来,蹭了蹭她的脖颈,将自己那一头细软乌黑的长发都蹭乱了。

郁昭看着她,也是心乱如麻,抿唇思索半晌,伸出三根手指问她:这是几?

薄翅懵懵的跟着举起手,笨拙的学她伸出四根手指,笑容灿烂的大声道:是七!

郁昭:

这是怎么弄出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三个数字的?

郁昭哑然无语,莫名的还有些想笑。

忍住后,她略一思索,只觉少女喝醉了也好,倒是方便了她进行试探:你

郁昭本想问对方是怎么看待自己、又是怎么看待江湖里的魔教,只是话一出口,她就鬼使神差的改口,睫毛颤动道:你你为何要吻我?

薄翅动了动脑袋,乌发顺着肩膀滑下,露出一张两颊晕红的脸:因为我喜欢你呀。

郁昭手一抖,险些没抱稳她。

任她怎么想,都没想到薄翅会给她这个答案。

郁昭觉得荒谬。

她们才认识多久?相处了多久?

对方甚至不了解她的另一面,就这般轻易的喜欢上她了?

她是因为在山洞里认出了薄翅的衣着下摆绣着魔教纹路,这才将对方容,之后虽对对方有了好感,但她始终记得对方是魔教中人,便克制着情感没有放任自己。

她自认为自己与薄翅应当是好友关系。

哪怕她心中的喜爱远比表现出来的多,那也不碍事,反正她能伪装的住。

可今夜的一个吻,少女酒意熏染的一句话,成功打碎了她的心底防线,令她心尖一颤,竟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

她应当也是爱慕对方的。

或许是一见钟情。

或许比一见钟情还要早。

古人爱慕上亲手所绘的神女图,而她的心悦之人,似乎早已烙印在灵魂中。

世人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唯独只有她的出现,才能叫她怦然心动。

所谓的魔教纹路、顺手帮助教众、观察这位魔教人的目的,说到底,不过都是让她劝服自己的借口。

事实上,她早在自己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对少女心生爱慕。

郁昭想通之后,内心复杂不已。

因为她还记得少女曾在自己另一个身份前说过的话利用郁府,刺杀凌正。

甜蜜的表白与这句冷酷的话交织在一起,令郁昭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薄翅的真面目。

她抱着对方的手紧了紧,眸光如晕染的墨汁,晦暗不明的盯着薄翅。

薄翅一无所觉,小脸搭在她的肩上,殷红的唇微微张开,隐约能瞧见皓齿红舌。

郁昭看着看着,目光逐渐变味。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少女的下巴微微抬起,低头附上对方的唇,细致的探索描摹着。

她的动作很慢,有着第一次的生疏,还夹杂着细微的紧张。

薄翅却没这个顾虑,察觉到熟悉的舌尖试探的靠近,当即闭着眼睛回应。

郁昭呼吸不稳,顿时扣紧了少女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微风拂过,在她们的长发衣裙上留下粉白的花瓣。

月光朦胧的洒下,在地面倒映出她们融合在一起的影子。

一夜过去,天边微亮。

庭院外传晨起时的响动。

薄翅迷迷糊糊的苏醒,一睁眼就瞧见郁昭的脸。

她呆了片刻,慢了半拍发现自己睡在对方怀中。

两人的衣裳尽皆完整,薄翅察觉后微微松气,再回忆起昨晚的一切,只清晰的记得面见教主的事情,对喝酒赏月全无印象。

薄翅没有多在意,她被教主这块大石头压的心头郁闷,盯着郁昭看了会后,她摸摸对方的脸,咬牙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心中有了计划,动作轻柔的下床,决定找了地方寄密信回教。

她刚无声的关上门离开,床上的郁昭便睁开眼,抬手覆上被薄翅摸过的那一边脸颊,唇角微微勾起。

不管薄翅想要做什么。

对方心中有她,都是不争的事实。

而她所求不多,有这一点就够了。

**

又是月黑风高夜。

城西处的魔教据点里,传出窃窃私语。

教主近几年不是一直在闭关吗?怎的最近频繁露面?

大概与圣女有关,昨日与圣女会面,今日白天圣女写了封密信过来,乙六照旧上报后,教主当即决定过来,这在以往可没有先例。

原来如此,教主莫非是

嘘!噤声,教主来了。

寂静黑暗的午夜街道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一袭黑影。

郁昭没有理会教众的诚惶诚恐,径自进入屋子。

乙六已经等候多时,此时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双手恭敬的将薄翅写的密信呈上。

郁昭接过,打开时心中闪过念头依照薄翅早上的说法,这封信里莫非是替她求情的话语?

如果是的话,那可不太好办啊

她该怎么既答应对方的恳求、又维持住自己心狠手辣的形象、还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身份呢?

郁昭想的深了,回过神后敛情绪,决定先看信再说。

信件打开,薄翅婉约清丽的字迹浮现在眼前:[教主大人亲启,属下卧底郁府多日,还未见得武林盟主凌正的影子,百般思索后想,可能是郁府独女面容丑陋,生性骄纵,琴棋书画样样不,这才使得凌正并不重视这位未婚妻]

郁昭:???

后面的话已经不重要了。

郁昭的注意力完完全全被面容丑陋这几个字吸引。

她气极反笑,内力震荡险些震碎了密信,思及这是薄翅写的,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是恼火的将密信塞进怀里,抬步就往郁府走。

郁府被黑夜笼罩,安安静静的没有动静。

郁昭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薄翅房中,直到靠近了床边,薄翅仍然沉浸在梦乡里,还露出一截平坦细腻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