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1)

.

眼见珠宝开幕在即,离预产期只剩两个月的褚荷,竟也不顾身子卯起来加班。

事业发展部的前身称为「业务部」,若能在此次展览创下比前年更好的销售业绩、大有斩获,那今年年终分红包準让丰厚得让其他部门的同事眼红。

就在大伙卯足全力冲刺时,身为部门领头羊的褚荷,因为忙碌过度早产了。所幸母女均安,但也不得不将大权下放,一进褚氏就跟在褚经理身边当特助的程冬沫,一夕成了被寄予厚重的掌权要角。

一下子被赋予重责大任,程冬沫都快喷泪了,真不知道这等吃力不讨好、加薪幅度和责任不成正比的缺,为什幺压到她身上

她当然知晓自己有实力,但名利之心着实淡泊。她的生平大志早被一干姊妹轮番笑过好多遍──嫁个爱她的丈夫,生几个可爱的小萝蔔头,和和美美地过着属于他们的小日子。这个女人当自强的年代,不婚主义大行其道,谁愿意被婚姻束缚

褚耘就是在程冬沫承接妹妹的业务,还打理得有声有色时,注意到这幺一号人物。

原来和大哥传绯闻的女人,竟是这样能干的角色啊,以前他这幺没注意到呢

签核好文件,褚耘抬头冲着她笑,彷彿一双电眼扫视到哪,桃花便灼开至那。

这家伙在、在对随便人都能放电有没有搞错程冬沫顿时警铃大作。

褚氏兄弟笑起来,虽然一个高高在上,偶尔一笑都让人觉得春冰消融、无比舒畅;而眼前这个就是用美色迷惑女同胞,让女人恨不得掏心挖肺,以身心报效。但总地来说,都让人觉得事情不单纯,没好事

褚耘猛地凑向她,程冬沫忍不住不着痕迹地往后退。

这花花大少想干嘛

接着,他非常「和蔼可亲」地开口轻唤:「程经理。」

「我、我跟你一样是代理的,还是请你叫我程特助吧。」

「哦,程特助。」褚耘从善如流改口,又以好似遇到仇家的目光紧紧盯了她一会,状似喃喃自语着:

「奇怪了,也不过长得贤妻良母了一点,跟一堆富家千金或者影视明星比起来」频频摇头,「真真是天差地远我说我大哥是不是蛤仔黏到眼,一时鬼迷心窍才随便没鱼虾也好」

踏马的,她就知道兄弟俩狗嘴吐不出象牙程冬沫抽抽嘴角,额角那条青筋好比天上星星跳啊跳的,十分显眼。

他兀自摇头摇得如博浪鼓,程冬沫真想告诉他:最好摇到头断掉

他啧啧啧了好一会,「我为我大哥急速锐减的审美观感到哀伤。」

「」连恶毒程度也不遑多让。

「你除了跟我大哥不了了之,还让我大哥逃去美国,可见妳的存在之于他非常特别。」褚耘一挑眉,眼角眉梢尽是说不尽的桃花春色,一丝颓唐的冷光漾过眸底,「我真好奇啊,程特助这是在欲擒故纵呢、还是真心为之」

程冬沫一愣,这人凭什幺这样随便刺探她然私事她粉拳一握,尽可能维持冷静开口:

「褚先生,你有挖掘下属隐私的癖好」

「没办法,站在我们这个位子的,自甘巴上来的女人多得很。我自认经商能力差我大哥一大截,我这情场浪子所能为他做的呢,就是帮他踢开这些妄想一步登天的麻雀。」

他笑了声,又道:「如果程特助是这样的女人,我本来会使出浑身解数把妳勾引过来,玩弄过后再一脚踢开。不过妳居然对我这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俊俏迷人、堪比潘安再世的绝世俊容无动于衷啧啧,委实无趣了点。」

「」槓,你说,这对兄弟到底哪里有毛病为什幺认为全天下女人一看到他们就巴不得献身

眼前的女人一声不吭,褚耘一人唱独角戏嫌无聊了,话锋一转,悠然道出正题:

「好了,美国分公司那会派人手去珠宝展,我希望妳亲自跑一趟美国,跟那边的人讨论一下该走的流程事项,别到了上场那天出了差错。」

总裁大人正在美国,程冬沫却想不想偏都难。事有非常必有妖啊

「现在科技很进步吧电话、视讯都很方便,有亲自走一趟的必要」

褚耘转着手中非常昂贵的钢笔,嘿然一笑:「因为程特助的离职申请书送去那了,我们问了好几次都没回音。如果妳想顺利离职,不妨顺道去催促一下最后要盖章的那个人。」

「我的离职书不是你同意就行」这是什幺出人意表的发展程冬沫简直无力。

「不知道谁多事就送到美国去了。」褚耘吊儿郎当地摊摊手,煞有其事地说:「回头我会训斥哪个多事的家伙还在公文流程上添堵,浪费本少爷的宝贵时间。」

程冬沫脸色黑了黑。

她被了褚耘最好不知道是谁了她

而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刚生产完的褚荷,她又怎幺可能去揪着产妇问她为啥要这样多事真是可恶透顶

#

于是程冬沫飞了一趟纽约,展开为期一礼拜的洽公。

该说幸还不幸呢

这礼拜褚耕恰巧飞去南美洲巡视厂房了,她的辞呈注定无果,但一方面又暗自鬆了口气,可以不用面对他,心里压力顿时消了泰半。

但,心底深处的某一角落,总是有点不甘。

再怎幺说,受害者是她,她都能苟延残喘地挣扎一个月后才提出辞职,他那个加害者在躲个毛还躲到距离台北12550公里的纽约来。

12250公里,真是令人心浮气燥的数字。

至于在烦躁什幺,程冬沫一律火大地迁怒给繁琐的公文流程。她一个小小秘书的辞职文件,居然还要越过深深太平洋,被扔到距离她12250公里开外的外地,过了鹹海水,身价并不会随之鹹鱼翻身好吗

和美国分公司的人员合作得很顺利,一切太顺心了,她自礼拜一便一点一滴积压的心烦,到离美在即的礼拜五,那些骚动突然一股脑儿冒出来。

下午五点,下班乐音响起,同事一一挥手道别,转眼间刚才人满为患的会议室只剩她一人,「叩」了一声,她拿额头敲桌面。

「程冬沫,妳到底怎幺回事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揉揉撞击过猛而泛疼的额,带丝迷惘喃喃自语着:「明后两天是六日,也许晚一点回去没关係吧好久没在美国看看了」

十岁前她都在美国生活,自从爸妈离婚,她几乎没回来看过。这里几乎是她的另一个故乡了,有点熟悉、却又有点陌生。

程冬沫兀自抱头烦恼着,浑然没注意到身后一道鞋音铎铎,由远而近。

高大人影偏头审视她纤细的背影片刻,深吸口气,嗓音冷漠得不近乎人情:

「程冬沫,我都到这幺远的地方来了,为什幺还要让我找到妳」

熟悉的声音让她心跳狂奔,一个鲤鱼打挺,想着或许和他来个就别重逢该有的对视,奈何下一秒──

她从椅子上摔倒了。

身着套装的时髦ol,以一个四脚朝天的姿态呈现在顶头上司面前,模样看起来特别智缺。

褚耕眼底难掩惊愕,而地上面色悽惨的女人更开始思索如何一头撞死最省事。

她的人生已经够像餐桌了杯悲具与餐惨具,老天为何还要补这临门一脚,搞得她才和死变态打一照面都变得跌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