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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快天亮的时候,身上好像又发起烧来,谢嘉树从噩梦里惊醒过来,仄仄的伸手了下自己额头,蹭了满手心的汗,他嫌恶的把手往枕头上蹭,半途中却改了方向,蹭在他自己衣服上了。

因为他还是睡在客卧,枕头上还有她洗发水的香气。

扭着身子在那儿发了半天的狂,谢魔王狂躁的翻身坐起来,顶着一头鸟窝般的乱发,咬牙切齿的找手机。

冯一一关机了。

谢嘉树发狂的大叫三声,扔了手机,满床蹬腿打滚。

再也睡不成了,他索爬起来,去健身房跑了两个小时,杀气腾腾的打道去f.d上班了。

谢魔王今天狂大发,一整天不吃饭也不休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下灌黑咖啡,一口气干掉了三天的活整个秘书室跟着他转,全都累趴下了。这些都是跟着他风风雨雨三年多过来的老员工,谢嘉树舍不得,只能落寞的放过了他们,放他们下班、明天早上还可以晚两个小时过来。

然后他一个人就无处可去了。

曾经以通吃喝玩乐风靡整个g市的谢大少,忽然发觉自己无处可去。

没有消遣,以前爱玩的那些现在对他来说都是应酬了,应酬么,能少去他就一点都不想去。

没有爱好,这些年他已经把工作变成了他唯一的爱好。

其实最主要的是:没有想见的人。唯一相见的那个今天一直是关机状态。

谢嘉树孤独的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想想也只能回谢家老宅。

谢家老宅。

谢嘉云今天难得休息,亲自下厨为叶祁远洗手作羹汤。谢嘉树算是赶巧了。

他突然回来,谢嘉云当然高兴,还特地多加了两个菜,只是他们夫妻一个洗菜一个切、一个放油一个放盐,谢嘉树虽然坐享其成,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个。

吃饭的时候谢嘉云就发现她家弟弟的表情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来,吃一口这个鱼,谢嘉云温柔亲切的给弟弟夹了一块清炒鱼片,好吃吗

谢嘉树咬了一口就皱了眉:不好吃,太腥了,难吃。

谢嘉云看看对面吃得津津有味、恍然不觉的丈夫,轻轻瞪了眼弟弟。

谢嘉树心想干嘛啊还不给说实话啦

我要吃山药乌汤。他放下筷子说。

叶祁远把忍不住的笑意藏进了饭碗里。谢嘉云则亲手给弟弟盛了一碗汤,随口说:知道了,你快吃吧,下次我给你做。

你哄小孩呢你一个月就做一次饭,我一年也赶不上两回。谢嘉树不满的嘀咕。

眼看叶祁远偷笑的都快喷饭,谢嘉云脸上实在挂不住了,啪一声放下筷子,冲弟弟说:你又找抽呢吧少蹬鼻子上脸吃你的饭给我老实点

谢嘉树被骂了当然很不爽啊,但是也被骂惯了,他郁闷的捧起了汤碗,一声不吭的拿勺子拨着汤里面的蛋花。

谢嘉云看他做出这副死样子,更生气了,没好气的训他说:嫌难吃你就别吃了出门哪里没地方给你吃饭非要回来给我找不痛快干嘛

谢嘉树心里一刺,猛一撒手、重重放下了那碗汤,紫菜蛋花汤洒的半个餐垫都湿了。

其实谢嘉云是长姐如母,对这个弟弟二十多年来她都是这个态度,连叶祁远都已经习惯了,况且谢嘉树也真的是欠抽找虐的m体质,他姐不骂到这样他都没完的,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暴力反抗了一把,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叶祁远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看谢嘉树的神情就知道小舅子真不高兴了,连忙笑着打圆场说:你们姐弟俩不在一块的时候天天挂心念叨,好不容易聚齐了吃顿饭又拌嘴了。

谢嘉云从小管教弟弟,别说动嘴了,动手的次数都数不清,第一次被弟弟这么暴力回应,她完全的震惊了,惊讶又疑惑的愣在那里。

而谢嘉树一直垂着眼睛,扯了餐巾慢慢的擦干自己一手的汤汁,片刻后漠然起身,走了。

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谢嘉云如梦初醒,转脸问丈夫:他怎么了啊

叶祁远也无语极了,安抚妻子说:他不一直这样么,小孩脸、三月天,倒是你,别一惊一乍的。

谢嘉云想想也是啊。

从前的时候,所有认识谢嘉树的人都觉得这家伙骚包幼稚,喜欢谢嘉树的人大多数喜欢他的容颜和家世,而谢嘉树喜欢的人绝大多数都对他态度不好。

像他姐姐、承光哥、叶祁远这些人谢嘉树喜欢、崇拜的人,他们都觉得他喜怒无常,所以他们就都不把他的喜怒当做一回事了。

可其实谢嘉树也是会伤心的,他只是从来不告诉别人。比如他到现在还记着他缺席中考跑出去玩的那一次,姐姐发疯一样找到了他,当着他朋友的面扇了他耳光。

所有人都说他的姐姐不容易、姐姐为他牺牲了许多,谢嘉树承认,他也确实深深的敬爱着他的姐姐,但是他就是一直记着那个耳光,而且每一次想起来都觉得隐隐作疼。

姐姐太忙了,所以一向对他没有耐心。其实谢嘉树从小到大,没有人对他有过耐心,他还一直以为世界就是这样没耐心的呢,直到后来他遇到了冯一一。

只有冯一一,不管他怎么折磨她,她都没有厌烦过他。

谢嘉树才不管那是不是因为他的威胁和她胆小怕死呢,反正那是他唯一得到过的不离不弃。

夜幕下的城市霓虹闪烁,从车里放眼望去,近处原处无数的高楼住宅里有那么多扇亮着灯光的窗户,却没有一盏是和他谢嘉树有关的。

车里音响被开到了最大,谢嘉树拨电话给助理先生时不得不用咆哮的音量:你把她找出来三十分钟内我要知道她在哪儿

然后他要赶过去把她抢上车他将开着车带着她,沿着公路一直开下去,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砍树搭屋、建一个小小的房子,和她两个人住在里面,生一堆的孩子不行小孩子太麻烦了,而且会分散走她的注意力

谢嘉树需要她今后一辈子只关注他一个人

助理先生的回电打破了谢嘉树漫无边际的幻想:谢总,冯小姐今天没去上班。

谢嘉树一下子泄了气,知道了。

他只能着脸把车开回他的公寓,一个人垂头丧气的上楼睡觉觉。

豪华的公寓,奢侈的装修,价值万金的舒适床具,可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半夜,怎么都睡不着。谢嘉树不得意换到客卧去抱着枕头睡,总算眯过去一会儿。

可是这心里面总感觉不踏实,无法沉沉入睡。

谢嘉树狂躁的抓着头发坐起来,花了足足五分钟给自己做了心理辅导,然后强忍着恶心给沈轩打电话。

又是半夜,沈轩这回没有在心里暗骂,直接对着电话那头彪了一连串的脏话。

谢嘉树可算找着发泄对象了十倍奉还的骂了回去中文夹杂了英、日、韩三种语言,期间引经据典、中西融汇,彩程度可谓字字玑珠

电话那头沈院长都被他骂的目瞪口呆了,费解的问:谢嘉树你他妈到底是不是来求人的

是谢嘉树骄傲的回答。

沈轩就理直气壮的又问候了谢夫人和谢老夫人十分钟后,他回电给谢嘉树说:一帆这两天住在公司宿舍里没回去,刚才他打电话回去问了才知道:冯家以为人一直在你那里,说冯一一从昨晚起就没回过家,打她手机也没人接。

谢嘉树像一条弹簧一样从床上弹起来,顾不上换下睡衣睡裤,经过门口时扯了件外套披上就往外冲

沈轩虽然也立刻从家里赶到了医院,但是他依然认为谢嘉树有点神经过敏了。

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看,她应该是被你刺激的自己躲起来了,打电话问问她朋友疲惫的沈院长手指揉按着太阳,说。

谢嘉树盯着保安处的显示器,眼睛都不眨一下,嘴里冷静的反问沈轩:昨天时间那么晚了,她不会去找普通朋友的,只有子时你觉得她会去找子时吗

子时怀孕了,冯一一不会去打扰她。何况冯一一要是在子时那里,盛承光至少会向冯家交代一句的。

沈轩也开始觉得不妥起来,恰好这时候冯一一昨天凌晨走出医院大门的录像被调了出来。

短短十秒,冯一一招手、车停下、她上车,看起来毫无异常。

谢嘉树皱着眉沉默。

不对一旁的沈轩突然沉声说,我们医院门口那么长一条私路,很少有出租车进来拉活,何况这个时候是凌晨而且你看这里:这辆车明显是空车,直接开到她面前停下,并不是送人过来顺便载客的

把画面放大谢嘉树一边拨电话出去一边吩咐保安处处长,放大那个车牌号码

车牌号码被很巧妙的完全的挡住了。

冯一一,被人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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