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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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北走越荒凉，一眼望去，到处是茫茫黄土荒原，人烟廖廖的村子，似乎果真是在往边界靠。而楚幕连告诉她，翻过这片荒漠，再翻过几重山，就能看见北海。

她一路没有吭声，总是躺着或靠着，敛眉垂目。她看不到这些，感觉不到回家的喜悦。对她来说，莲绱是个陌生的地方，而她一直以为，她活不过这个春天。

&l;来，我们先在这里歇一晚。&r;楚幕连跳下马车，伸出手来扶她。

她扬起头，水眸不适应的眯了一下，然后才轻轻将手交给楚幕连，抱着孩子跳下马车。

他们的马车停在一个很荒破的村子里，楚幕连正拖着那条断腿一跛一跛走在前面，然后在一外墙破烂，院门老旧的农户前站定，敲门。

不大一会，便有个农妇出来应门，脸上带着笑，十分热情的走过来要帮映雪抱孩子。映雪躲闪了一下，没有给她。

农妇收回手，笑笑，没有丝毫见怪的带着他们进屋，而后为他们备茶。

&l;没事的，映雪，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没有恶意的。&r;楚幕连在旁边为她轻声解释，并道：&l;我跟她说我们是举家搬迁的北海人，所以她以为我们是夫妇。&r;

映雪望着他消瘦的脸，道：&l;楚幕连，难为你了。&r;

楚幕连眸光微闪，没有应她，却是道：&l;一路颠簸累了吧，去房里歇一觉，然后起来喝碗汤补补身子。她刚杀了头羊，正炖着呢&r;

映雪心头一涩，张嘴道：&l;楚幕连，你应该为自己想想。&r;

楚幕连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云淡风轻道：&l;我本莲绱的执事，寻回绱女和白玉珠是我的使命，所以等任务完成，我会好好养伤继续护卫我们的莲绱。映雪，那里是一片净土，适合你和孩子的。&r;

&l;恩。&r;映雪不再说什么，轻轻房里走，而后等给孩子喂完奶，便将疲累的身子软软倚在床柱子上，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

那个男人走了，西门走了，曲终人散了。

&l;姑娘，歇了吗汤炖好了，快趁热喝了吧。&r;门外传来老妇的声音，带着最平实的关切。

映雪睫毛微颤，站起身去开门。

&l;姑娘应该还未坐完月子吧。&r;老妇笑着走进来，望望床上的小娃娃，道：&l;这段时间应该多补补身子，不然身子受不住，娃娃也没有奶水吃&r;

映雪对她友好轻笑了一下，颔首道：&l;多谢大娘。&r;

农家盛汤用的餐具是大碗，没有用盅，故能清清楚楚看到汤里躺了不少肉，她握着筷子，对那几块肉蹙眉。

&l;先吃肉再喝汤，这样更补些。&r;老妇在旁边热情的喋喋不休，并将碗往映雪面前端了端：&l;这是大娘刚宰的养，炖了几个时辰，新鲜着呢。姑娘你快趁热吃，吃完好好睡一觉，明天好赶路，啊，大娘这就出去了，你慢慢吃。&r;

说完，果然往外走，并带上了门。

映雪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再细细嚼着。味道是挺鲜嫩的，带着补药的清香，看样子应该是楚幕连特意嘱咐大娘炖的。

她看看床上的孩子，笑了笑，而后静静吃着，将汤喝完。她不好好活着，小妩尘又怎么能健康长大呢。

喝完，她将空碗收拾了下，打算亲自给送回厨房去，却不想刚走出房门，便听到了一阵疯狂的叫喊声，以及大碗被摔在地上的碎裂声。

一听那声音她便知道是谁了，急急将空碗搁在了灶堂上，往妙手回春的房间走。一进门，就看到那老妇手足无措的对那一地羊汤心疼不已，却又不敢太靠近疯癫的妙手回春，只得跪在地上去拾那羊肉。

楚幕连跟着她的后脚进来的，眉一皱，袖子一挥，疯癫的妙手回春呆呆站在那里不再动。

&l;她在求死。&r;楚幕连肯定道，走上前将妙手回春抱回炕上，捏捏她的脉息，&l;她体内的毒素很重，但她自己懂得怎么去控制它，压制它，只是最近她脉息紊乱，时轻时重，似乎是她的心志所致，一个对人世已经产生厌倦的人就会生无所恋&r;

映雪听着，想起了亚父，道：&l;没有人能救她吗&r;

&l;不知道。&r;楚幕连道，将妙手回春的手塞回被子里，&l;她中的也是情毒，在她体内蛰伏很久了，我想她已没有多少命数。&r;

&l;也许有个人能救她。&r;映雪上前几步，望望妙手回春憔悴的脸，继续道：&l;也许亚父能救她，亚父说他在寻回春婆婆，想带着她隐居&r;

&l;来不及了。&r;楚幕连很沉重的直言不讳，带着映雪去看妙手回春的眉心：&l;你瞧她眉心已经在发青，说明她自己在放任体内毒素流窜，而且她经常饿自己，或者不吃清淡饮食静养，我怕她撑不过十日。&r;

&l;她撑了这么久，为什么要放弃呢&r;映雪为这个女子惋惜引憾。

&l;也许她是想明白了。&r;楚幕连不轻不重道，&l;她明白她终其一生都得不到她想要的了，所以彻底放弃。有的时候，死又何尝是一种解脱。&r;

映雪心头微惊，不曾想楚幕连会说出这句话，怔怔望着他。

楚幕连又道：&l;西门墨玄说让我们在此处等一个人，我想这个人就是你所说的亚父吧。&r;

&l;亚父&r;

&l;楚相公&r;两人正说着，门外陡然传来脚步声声，老妇带着个老者出现在门口，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l;楚相公，他执意要找你&r;

只见亚父脱去了一身火夫军装，着一身浅灰麻衣，发须花白，满脸风尘。他进门就道：&l;映雪，老夫可赶上你们了，赫连军正班师回朝，不得叶将军放行老夫差点出不得营来&r;

&l;恩。&r;映雪自是惊喜，忙去为亚父倒凉茶解解渴，亚父接过，却是直直走向那土炕，轻轻唤了声：&l;回春&r;

&l;亚父，她就是回春婆婆。&r;映雪与楚幕连对望一眼，站在身后为亚父做答：&l;回春婆婆被点了睡穴，所以一时半会不会醒。&r;

&l;老夫知道。&r;亚父很安静的站在炕边，瞧了妙手回春半晌，转过身来：&l;她太傻了，为一个没有心的人变成如此模样，实在是罪过罪过。&r;

&l;她可能不久于人世了。&r;楚幕连在旁边静静出声。

亚父眸中一痛，道：&l;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一生一灭，都自有来去，只怪老夫当年不能破除执念，与她有了戏言。&r;

&l;何为戏言&r;映雪不解，道：&l;回春婆婆说，她曾生下过一个孩子。&r;

&l;孩子&r;亚亲朗朗大笑，捋须自若：&l;当年老夫年轻气盛，在练功之际不听师父教诲不小心闯入她的毒花谷，中了花毒。那时冷月高悬，茅屋一间，她执意拉老夫跪在月下对月誓盟，以做解花毒及出谷的条件。所以为出谷，老夫对她有了戏言，并无夫妻之实。&r;

&l;可是亚父明明说与回春婆婆有过短暂姻缘。&r;

亚父坦然一笑，身心清净：&l;老父这一生从未对女子许过誓言，与回春那几日的相处，叹为短暂姻缘。那时是老夫第一次下山见到女子，也由此给师门引来无尽麻烦。哎，老夫此生最对不住的人就是回春&r;

&l;秦灏，是你吗&r;炕上传来妙手回春沙哑的声音。

三人一惊，连忙转身，果然见到妙手回春醒了，正看着亚父。

亚父走过去，平稳道：&l;是我，回春。&r;

苗回春从被子里抽出那只皱巴巴的手，要来抓亚父的手，嘶哑道：&l;秦灏，你终于肯来看我一眼了，你知道吗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阻止你入道咳，咳我在毒花谷对你不好，那是因为我在乎你，如果我不用解药逼迫你月下誓盟，你就不会对我说一句誓言&r;

亚父犹豫了一下，终是将手伸过来让她抓着，&l;我知道。&r;

只听回春又道：&l;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我错了，我为了一个无心的人，杀害你无辜师兄弟无数，自甘放纵，故意怀上别人的孩子，然后将那个孩子亲手杀死呵呵，我越往下陷越不甘心，所以毁了我们苗家的衣钵，将情花毒用来害人，也导致自己在炼毒时中了情毒到了晚年，我才知道自己活得有多么的寂寞&r;

屋子内的三人静默，无声悲哀。

&l;我知道秦灏你不会爱我，也知道自己永远没有解药，所以我这些年不断装疯卖傻，不断害人，因为我想让世人跟我一样痛苦，我不甘心独守这份寂寞你中的情毒&r;

她指指映雪，大笑道：&l;就是我送给别人的，我非常痛快看到你早生华发，和我一样没有解药，哈哈，可是你是个傻子，别人这样对你，你居然还以怨抱恩，任我贱骂，救我的命&r;

映雪敛眉，轻道：&l;你本有一身好医术，理该布医赠药行善救人，只是为情蒙蔽双眼，走了错路。我今日救你，是因为我不能见死不救，如果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只小麋鹿，我也会救。&r;

&l;那么你不想知道当初是谁找我要的情花毒吗&r;

&l;不想知道。&r;映雪微偏首，看向别处：&l;人之将死，即便有仇恨，也是落花已随流水去。&r;

&l;映雪&r;楚幕连不喜欢她绝望低靡的语气，喊了她一声，&l;莫要这样说，你有救。&r;

&l;呵呵。&r;妙手回春对此凉凉一笑，坐起身子来，笑道：&l;好一个痴情种，可惜你永远救不了她呀因为你永远不会是她心底的那个人&r;

楚幕连脸色一白，没有再做声。

&l;回春，没有其他解药吗&r;亚父对妙手回春的讥笑没有生气，淡淡的问着。

苗回春见亚父将注意力放她身上了，花白的眉梢一挑，&l;咯咯&r;笑出声：&l;秦灏，如果你答应娶我，我就救她。&r;

亚父浓眉一皱，道：&l;回春，去恶念，行善事，才能真正摆脱人心的束缚和烦恼。&r;

&l;让你娶我算是恶念吗你未婚，我未嫁，正好天作地合一对呀&r;苗回春笑得更大声，并使劲拍腿上的棉被，状如癫狂，&l;我等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孽，不都是为了你吗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完成我最后的遗愿吗哈哈￣￣&r;

亚父脸色尴尬，没有阻止苗回春，也没有回应她。映雪和楚幕连皆是，只觉那笑声如刀子硌在心上。

半晌，苗回春终于笑够了，安静下来，眸一冷，道：&l;我就知道你秦灏会如此绝情，好，我今日不逼你娶我，但是你必须让这个女人每天寸步不离的服侍我&r;

她长指一伸，直直指向映雪。

&l;不行&r;亚父和楚幕连立即异口同声。

苗回春不理他们，望着映雪：&l;你答是不答应如果你不服侍我，我就天天闹，闹得你们鸡犬不宁。我知道你们现在在秘密往北海走，故意挑了一条偏僻的路，就怕与正往北逃遁的乱党碰上&r;

&l;好，我答应。&r;映雪点头，拉住正要说话的楚幕连，&l;让我来照顾她，我知道怎么照顾她。&r;

&l;映雪&r;楚幕连担忧的看着她。

映雪轻轻一笑：&l;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我，回春婆婆不会吃人的。&r;

亚父若有所思看了苗回春一眼，再看看映雪，反倒不再出声了。

接下来的日子，映雪果真要去照顾苗回春，除了给小妩尘喂奶的时间，她一直都呆在苗回春房里，有时进进出出，有时愁眉不展。

楚幕连在外面看着心疼，劝了她几次，终是劝阻无效，默默守在门外，怕妙手回春伤害她。

这日，他们准备了一些干粮再次起程了，映雪和妙手回春坐在马车里，亚父和楚幕连则坐在车头策马，突听映雪急急叫了声：&l;快停车&r;

&l;怎么了，映雪&r;楚幕连忙把车停下，撩开帘子，只见映雪将妙手回春搂在怀里，被吓坏了：&l;回春婆婆不行了，她偷偷服了毒散&r;

&l;秦灏。&r;苗回春颤巍巍对亚父伸手，气若游丝道：&l;能不能将我葬在毒花谷，我喜欢那里，秦灏&r;

花白的睫毛颤抖，已是老泪滑落。

亚父钻进马车来，轻轻抱起她：&l;好，我现在就带你回毒花谷。&r;再对映雪和楚幕连道：&l;我们后会有期吧，等有一日，我会到莲绱看看你们。&r;

映雪还没缓过神来，愣愣看着苗回春：&l;回春婆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还可以撑下去的&r;

苗回春对她淡淡一笑，想紧紧搂住亚父的颈项，却是眼一闭，双手软软垂了下去。

&l;回春&r;亚父摇摇她，陡然重重叹息一声，抱着苗回春软软的身子跳下了马车，渐渐消失在一片废墟中。

映雪坐在车里，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楚幕连焦急的抱起哭泣的孩子拉着她跳下马车，她才回到现实生活中。

&l;有人跟踪我们。&r;楚幕连急道，并狠狠一击马背，让马受惊拖着马车飞快往前奔跑，而后拉着她躲进旁边的一片残桓断瓦中，轻轻捂着小妩尘的嘴巴，&l;映雪，我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r;

&l;是什么人&r;映雪弓着身子，心疼的将妩尘抱过来，而后背过去撩开衣裳让她乳［头停止大哭。

&l;嘘&r;楚幕连示意她噤声。

&l;哒哒&r;只听得外面果然有阵纷乱的脚步声随马车追过去，并大声叫着：&l;就在前面，他们跑不远的，快追快啊&r;

等这群人跑过去，楚幕连拉着她站起身，连忙往借宿的那家农舍跑，不等进门，便是一阵浓浓的鲜血味弥漫。

&l;不好，牵累无辜了&r;楚幕连脸色大变，身子一挡，不让映雪去看门内鲜血四溅身首异处的场面，&l;可能是宇文祁都追来了，我们快走&r;

说完，一跛一跛拉着映雪往相反的方向跑。映雪终是回首看了院内一眼，看到那个热心的老农妇死不瞑目趴在院门上，死死瞪着她。

她的心口抽痛起来。

&l;哈哈，楚幕连你们果然在这里&r;一道洪亮的嗓音从天而降，惊得楚幕连后退两步，&l;没了赫连军的保护，我看你们逃到哪去&r;

只见战败而逃的宇文祁都高高坐在战马上，带着几百个战败的将士，直直断了两人的路，而且刚才追他们的那几个也去而复返，将他们堵得没有退路。

楚幕连压住惊慌，边退边镇定道：&l;白玉珠根本不在我身上，你抓了我们也没有用。&r;

&l;哦，是吗&r;宇文祁都冷笑一声，看着映雪：&l;那我现在抓了绱女也不错，来啊。&r;大手一挥，&l;别跟他罗嗦，先抓了再说&r;

&l;宇文败类，你们好大的胆子&r;一声怒吼由远而至，架住了宇文军对两人的擒拿，&l;谁说没有赫连军保护王妃娘娘北上，我乃奉主帅之命一路保护王妃娘娘，剿灭你宇文余孽&r;

&l;戚墚&r;那坐在马上的不正是戚家兄弟吗映雪大吃一惊。他说奉主帅之命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想明白，戚墚兄弟对她喊了一声&l;王妃娘娘，我们来迟了&r;便与那宇文军短戈交接起来，打得宇文不得不放松对他们的逼近。

&l;映雪，我们快走&r;楚幕连连忙拉着她往外面跑，尽量躲开打斗的场面，&l;刀剑无眼，小心&r;却不曾想刚跑两步，荒原处陡然又出现一支黄沙滚滚的军队，二话不说，长绳套一甩，套住两人就往沙漠处拖。

&l;映雪&r;楚幕连想来救她，谁知他一动，就是四条绳子向他捆来，将他双手双脚套住，让他动弹不得。

映雪吃了满嘴的黄沙，将手上的孩子紧紧护在怀里，忍着背上被拖着的火辣疼痛。她认出那是夏侯军了，做宇文军后盾的右肩王余党，打算挟持了她和楚幕连，夺了莲绱岛，东山再起。

她被风沙刺得睁不开眼，只见得楚幕连被狠狠捆住了，大片的黄沙向她吹来，还有身后又一批向他们追来的军队，呐喊声，马蹄声，狂风卷起黄沙的声音她只觉眼前一黑，身子陷入了大片黄沙中，口腔里全是黄沙

怎么了连胤轩来救她了吗为什么最后一眼，看到了写着大大&l;连&r;字的黄旗还有楚幕连竭斯底里的一声&l;不&r;

她觉得自己陷入了漫天的黄沙中，好窒息好窒息，全是沙，堵住了她的呼吸，无边的黑暗

不知黑暗了多久。

有道滑湿的东西在舔她，凉凉的，在舔她的脸。她抬手去拨，陡然惊坐而起：&l;妩尘&r;

面前不是妩尘，是一只骆驼，没有漫天的黄沙，眼前是一片繁星闪闪的星空，很璀璨。

&l;你醒了&r;一个长有满副大胡子，一身奇装异服，他国使者模样的男子朝她走过来，&l;你能醒来真好，来，喝口水。&r;

&l;我的孩子在哪里&r;她没有接水袋，望望远处在火堆旁围坐成一圈的裹着毛毯的女子，以及旁边的几只卸下了鞍的驼。

&l;你的孩子在帐篷里。&r;男子指指旁边那个随意搭起的帐篷，道：&l;孩子吃了不少黄沙，差点窒息过去，不过已让我的人帮着给清出来了，并无大碍。&r;

映雪连忙爬起身跌跌撞撞朝他指的帐篷跑过去，&l;妩尘&r;大声一喊，嗓子便是一阵火辣的干痛，引得旁边的女子纷纷侧目。

映雪顾不得这些，钻进帐子里将妩尘抱在怀里，心痛得不能自已。妩尘跟着她，简直是遭罪呀。

&l;姑娘你别太担心，当时遇到沙尘，你一直将孩子裹在怀里，所以孩子并没吃太多沙，她只是哭得岔了气不过姑娘你算好运气，恰好身上绑了根绳，绳头还留在外面，所以才让我们发现&r;

&l;那楚幕连呢&r;

&l;谁&r;跟过来的男子不解，&l;我们除了发现你，并没有发现其他人。&r;

&l;楚幕连&r;映雪瘫坐在地上，全身无力：&l;你在哪里&r;又望向这个男子，&l;我们现在在哪里&r;

男子望望不远处，喜道：&l;我们是北漠的牧民，为了与中土喜结友好，特在这次新天子选妃之际，送上我们大漠最美丽的姑娘。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北疆，大约明天就能入关。&r;

&l;北疆海州&r;不是吧。

&l;不是海州，正北才是海州，我们属于西北，所以必须经过沙漠入关。姑娘，我看你累坏了，不如就在这帐篷里好好歇息一晚，明日随我们回中土，我看姑娘你是中土人氏，是不是在沙漠迷了路&r;

&l;如果我继续往那边走能到达北海吗&r;映雪不死心的指指北方。

&l;不能。&r;男子惋惜的摇摇头，&l;没有人带着你，你走不出这片沙漠，姑娘你刚才经历的那场沙尘还算轻的。&r;

&l;好，谢谢你。&r;映雪无力的垂下双肩，打算先走出这片沙漠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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