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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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撵行到凤鸾殿,殿里已是灯火通明,人影匆忙。被惊起的太后娘娘发髻简单,凤袍简约,正站在榻边关注皇后的情况,一口一个&l;狗奴才&r;,把凤鸾宫的宫女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连胤轩带着映雪走进来,双双请安道:&l;母后。&r;

&l;皇儿你来了。&r;宁太后这才歇了气,从帐幔里走出来,责怪道:&l;如何出了这样的事听说是伤口感染了&r;

连胤轩看着母亲,轻道:&l;罪魁祸首儿臣已经抓到了,母后尽可放心,皇后现在也并无大碍,请母后回去安歇吧。&r;

&l;好,哀家这就摆驾回宫了。不过你们要好好照顾皇后,如果再出这样的岔子,哀家拿你们这帮狗奴才试问&r;宁太后眉梢一挑,再次将旁边的瑟瑟缩缩的宫女狠狠呵斥了顿,这才让嬷嬷掺出去了。

&l;儿臣恭送母后。&r;

等太后娘娘走出去,映雪这才移动脚步往连绛霜的床边走,只见连绛霜双眸紧闭,浅浅呼吸,唇瓣无血色。

&l;情况怎么样&r;她问旁边的太医。

&l;回娘娘,皇后娘娘刚才差点出现滑胎迹象,不过只是虚惊一场,现在一切安好。&r;

&l;那就好。&r;她在床沿坐下,握起降霜微凉的小手,轻道:&l;她现在气血双亏,需要行气活血,安胎强身,太医你帮她多开几副安胎补血的药,本宫亲自熬给她服用。&r;

&l;娘娘,这可使不得,熬药之事一直是太医院置办&r;

&l;好了,你先下去。&r;一旁的连胤轩静静听着,对他挥手,&l;先将药方抓过来便是,去吧。&r;

&l;是。&r;太医不得不退下。

&l;我知道你是有所顾虑。&r;连胤轩将大掌搭上映雪的肩,沉声道:&l;但是你不必亲自来,我会给绛霜安排一个靠得住的人来服侍,不会再有人能伤她的。&r;

映雪并不这样想,她回首看他深邃的双眸:&l;如果想陷害,何止是利用我,即便是你,也能被利用,因为我们是最接近绛霜的人&r;

正说到此处,床上的人儿陡然咕噜了一声,交叠放在锦被上的小手在动,&l;胤轩&r;

&l;绛霜&r;映雪和连胤轩大吃一惊,&l;绛霜,你再说一遍&r;虽然很小很沙哑,但是他们清楚听见了。连胤轩更是弯下身子,用掌去握绛霜微冷的小手,&l;绛霜,你刚才是不是在喊我的名字&r;

绛霜的睫毛眨了眨,睁开眼睛来,&l;我&r;她的唇形在动,但是不敢发出声音。

连胤轩忙握紧她的手,诱导道:&l;别怕,你再喊我的名字,你刚才喊出我的名字了,你能说话了&r;

绛霜怔怔望着他,唇瓣动了动,终是又是一声沙哑的&l;胤轩&r;脱口而出,喜得落了泪下来,&l;是我的声音吗&r;

&l;是的,你能说话了&r;连胤轩一把将她往怀里揽,欣喜得直摩挲她柔软的发丝,&l;太好了,你真的能说话了&r;

旁边的映雪看着,后退了一步,心里又暖又疼,却在唇边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如果这一刻她能坦然去面对,她便是走出来了。

&l;映雪,快来看看绛霜怎么了&r;她退了又退,想避开,陷入欣喜中的男人却蓦然转身来拉她,&l;她很痛苦,是不是醉红花还未消去&r;

&l;不是的,醉红花已经消去了。&r;她看一眼男人漆黑灼亮的墨眸,又走回来,笑着道:&l;她的声线才刚刚恢复,是你刚才哄她说了太多的话,让她累着了。呵,你应该让她多休息,不然她说话会很累。&r;

&l;你们伺候皇后歇下吧。&r;连胤轩这才察觉到映雪的不对劲,忙将软趴趴的绛霜交给旁边的宫婢去侍奉,站起身朝映雪走过来,&l;我们出去。&r;

&l;好。&r;映雪浅浅一笑,随他走出来。她曾问过这个男人很多遍,他对绛霜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一直不肯答她,今才知道,他果然用言语答不了她,却用行动答了她。

原来有很多答案,不需要用嘴巴去说,要心随意动,这才是最真实的。

然后两人站在廊下,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夜空那弯清冷的月,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箫声。

&l;绛霜今日下体出血,胎儿差点不保,她紧紧抱着我不肯松手,我才知道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r;站了良久,男人终于出声了,负着手仰望着冷月:&l;有那么一刻我是希望这个孩子流掉的,可是她已经将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生命,没有了这个孩子,我怕她活不下去&r;

映雪静静听着,淡道:&l;这个孩子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它有权利来到这个世上。&r;

男人剑眉紧皱,没有说该不该,只是站在那里,任衣袂随风摆动。也许他是痛苦的,又或许是自责的,但是他没有权利去拒绝或放弃。毕竟没有他种下的因,就没有今日的果,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所以走到今日,她不怪他了,只是偶尔恍然,不想心力交瘁。

&l;夜深了,臣妾先行告退。&r;静静站了一会,她盈盈欠身,转身往殿外走,因为她不想看到他沉默难以抉择的样子。

&l;映雪&r;他从后面唤住她,没有走过来:&l;你再给我一些时间&r;

&l;你不需要我给你时间&r;映雪冷冷回头,冷声道:&l;既然选择走这条路,就不要打算再回头,我不想再看到你两边都放不下的样子,我不想看到了因为你从来不能明白,你这样难以抉择,已经把我们两个都伤到了而现在的状态,我可以过下去,我愿意做你的昭仪,这样够吗&r;

说完,大步往前走。

他却无声无息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路:&l;我说的这个时间是等绛霜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是我的骨肉,你明白吗&r;

&l;然后呢&r;她反问他,把他逼得后退一步:&l;孩子是你的,皇后就不是你的了吗&r;她把眼一闭,立即转身,&l;四年的真心以待你可以放弃,那么对我呢,你不是同样可以辜负&r;

&l;映雪&r;连胤轩从后拽住她,吼道:&l;我是爱上你了,这有错吗这四年我一直将她当成你来爱,只因她身上有你的影子,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四年的时间,她已经脱离你的影子,成了我生命中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是她,你是你,我对你们有同样的亏欠和责任,但是,爱了就是爱了,那种刻骨铭心生死相许,不是能用时间和感动来衡量的,我清楚的知道我爱的人是你苏映雪&r;

后面的话,嘎然而止,他陡然放开了她,静静望着正前方。而她也看到了,看到连绛霜让宫女掺着站在寝殿门口,与他们对望。

这一次,连绛霜没有扭头就走,而是执着的望着她,沙哑的喊了声&l;姐姐。&r;

映雪鼻子一酸,泪珠就那么扑簌簌落下来,心头似被撕裂开火辣辣的疼,现在这个站在她面前的女子是她的妹妹,她的妹妹怀了他的孩子,而且差点性命不保。她何以能抢走妹妹的一切如何能

酸涩的热泪在眸中翻涌,她喉头一声哽咽,掩着帕子疾步走了出去。她告诉自己,一切要放开,放开,这样才不会痛。

&l;映雪&r;连胤轩坚持要挡在她面前,不顾她的挣扎捶打,将她压到红色的宫墙上,痛苦沙哑道:&l;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r;

他这样一说,映雪更想哭,陡然抱紧他的腰,闷声嚎啕起来。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位了

连胤轩抱紧她,任她发泄,却不曾想她蓦然在他怀里冷笑了一声,狠狠推开他。而后拔下发上的一支玉簪,&l;咔嚓&r;一声掰成两段,砸在他面前:&l;连胤轩,我看透了,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我讨厌这样的你,今日之后,你我之间就犹如此簪&r;

连胤轩脸色微变,让她的样子吓了一下,而后抓住她的手腕,阴鸷问道:&l;你说的都是真的&r;他从来不相信她会任性,他们都明白这条路的难走,所以也明白他们最需给对方的是勇气和信任而不是放弃和猜疑。

&l;当然是真的&r;映雪冷冷看着他眸子里的那抹受伤,冷笑道:&l;我受够了,受够了你的摇摆不定,受够了你的反复这样的你,真的让人好累,你只会说爱我,却从不信任我,从不曾为我考虑分毫&r;

连胤轩眸子一暗,盯着她:&l;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是这样的。&r;

&l;难道不是吗&r;映雪笑得更冷,从他的掌控范围内走出来,对着那片紫色天空喊道:&l;是我错了,是我爱错了人,我爱的男人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r;

而后脚下一踉跄,在连胤轩的视线中摇摇摆摆往前走。她说的话是真的,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就是这样的,这个男人因为她变得犹豫不决,而她也因为这个男人,变得痴痴傻傻。

这样的折腾,她受够了,够了,从此以后她是他的昭仪,只是昭仪。争宠吃醋,趋炎附势,攀龙附凤,这样的日子又何尝不好,也许会过得比较轻松。

她不要这个男人为她变了模样。

而幸好,他没有再追上来。

三更,她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喝安胎药,没有吃蜜饯去苦味,坐在那里,等一个人。

&l;娘娘,绮婕妤来了。&r;芷兰在外面小声禀告道。

&l;带她进来。&r;她揽衣坐起,脸色恢复一片冷若冰霜。

&l;姐姐。&r;阿若绮轻轻走进来,按理为她叩拜了一番,笑着道:&l;听说姐姐身子微恙,妹妹特带了些补品过来&r;

&l;本宫让你起来了吗&r;她微微侧首,很冷:&l;妹妹不该为姐姐跪跪吗姐姐可是差点因为妹妹入了天牢,现在还惊魂未定呢&r;

&l;是吗&r;一听这话,阿若绮补品也不送了,立即将脸绷起来,直接开门见山道:&l;是我见不得你得宠又怎么样汀兰被抓住了又如何如果姐姐长了眼睛,就该知道皇上为什么不敢动我姐姐我提醒你一句,后宫里说话最大声的是太后娘娘,而不是那个哑巴皇后&r;

&l;那又如何&r;映雪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面前,冷睨她:&l;你现在归我茞若房管,倘若不得本宫一番传召,你如何出得你的合欢阁来这么得太后娘娘宠爱的人,又何须要给本宫送礼难道不是畏惧了吗&r;

&l;你天机算尽,妄想先除掉怀有龙裔的皇后,再将本宫一并搭上,坐享一箭双雕,只是到头来,太后娘娘救你了吗你被封婕妤这么久,有被皇上宠幸过吗如果她真是有心提拔你,为何到今日都没有任何表示呵呵,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是有些畏惧皇上的呢&r;

阿若绮被直戳痛处,脸色一白,嘴硬道:&l;太后娘娘一定会救我的,还有我的父王,他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倒是你苏绾青,除却皇上宠爱,家中并无势力,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r;

&l;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谋害本宫与皇后的证据确凿,即便你爹爹有三头六臂,也难逃这刑罚之责,不然他为何迟迟不动呵,太后娘娘就更不必说了&r;映雪轻轻一笑,再道:&l;倘若本宫没有猜错,太后娘娘想提拔的并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毕竟你只是一个北漠送过来的公主,在此无依无靠,孑然一身&r;

&l;太后娘娘可能真的打算不救我。&r;阿若绮双肩垮下来,苍白的脸色呈现哭相,而后重重跪在地上,颤抖道:&l;如果我站到你这一边,你能救我吗我不求得皇上宠幸,只求能保有一命&r;

&l;那你先告诉我,在我的酒里下醉红花,是不是太后让你做的&r;映雪冷冷盯着她。

&l;是,是太后娘娘。&r;阿若绮忙不迭的点头,跪爬过来几步,哀求道:&l;她说如果能将你和皇后娘娘一并除去,就让我怀上龙裔,但是现在事发,她只想将我往火坑里推呜,我真的好怕,我昨天梦见她赐我毒酒,想将我毒死,所以我什么茶水也不敢喝&r;

&l;如果她想要你死,你觉得你躲得过吗&r;

&l;躲&r;阿若绮吓得脸色死灰,直起身子来,&l;这里是她的地盘,我能躲到哪里去,但是我突然想起个人来,也许她能帮我向太后娘娘说情&r;

说着,慌慌张张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l;这个人是谁&r;映雪娥眉紧紧蹙起,用眼神示意宫婢将阿若绮拦起,道:&l;现在整个昭阳宫是本宫说了算,你要去哪,得先跟本宫知会一声。&r;

&l;不,不行,她肯定不会帮我的。&r;阿若绮似陷入迷乱中,走到门口又后退几步,转身走回来对映雪道:&l;刚才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能帮我向皇上求求情,让皇上饶我一命吗&r;

映雪眸光微暗,挑眉道:&l;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太子保住了,只要你一一托出实情,定有转机。&r;

&l;刚才我该说的都说了。&r;阿若绮渐渐冷静下来,眸中的浑浊点滴散去,明亮起来:&l;你还想知道什么&r;

映雪抬手示意她坐下,檀口轻启:&l;汀兰说从本宫被册封为昭仪起,她就一直做了你的眼线,本宫想知道,杂役房的云伝是不是你派人杀的你杀掉她,是不是跟湄妃有关&r;

&l;云伝&r;阿若绮皱眉,明显是不认识这个人:&l;我除了负责将你的行踪报告给筝婕妤,然后由她转托给太后娘娘,不曾杀过人。&r;

&l;月筝&r;映雪心头暗暗一惊,立即问道:&l;她知晓你所做的一切事&r;

&l;应该不知道。&r;阿若绮平静道,望着映雪:&l;你每日的行踪,汀兰会记在纸上,卷好,然后由人秘密送往长宁宫。由于月筝一直伴随太后娘娘身边,所以从来都是由她转交,这一点我很放心,因为太后娘娘既然肯让她将陷害皇后娘娘的懿旨交给我,就说明她很得太后娘娘信任&r;

&l;你上次说她画了一幅湄妃的画像,可是真的&r;

&l;是真的,我有时会过去她那里逛逛,而那次我去拜访,刚好遇上她整理画卷,所以顺便帮帮了,然后看到一幅画中的女子跟你特别像,就问起了。她说是十八年前的湄妃,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于是慢慢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皇上以前的过往,也知道你与那苏映雪长得极像&r;

映雪听着,脑海里却突然想起月筝以前为她描摹的那幅画卷来。月筝说那幅画是根据湄妃的莲花印描摹出来的,因为没见过湄妃的模样,也没见过她额头上的那个印记,所以将湄妃的莲花印描上了,只说是感觉。

她当时只感诧异,现在才知道月筝一定见过湄妃,也在卞州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已知道她是湄妃的女儿。月筝说,湄妃是个蒙着面纱,只露额头上那朵莲花印记的女子。因为湄妃救过她的命,所以记得那朵莲花。

&l;画中的女子可有蒙面纱&r;她要确定。

&l;没有。&r;阿若绮摇头,非常肯定道:&l;我瞧得很仔细,绝对没有蒙面纱,起初一瞧,以为是昭仪姐姐你,再看,才发现那女子不是你。&r;

&l;是吗&r;听罢,映雪心头百转千回,不明白月筝怎么把湄妃记得如此深刻。作画之人,能否生花妙笔,要看她对被画之人的感情,如果用了感情去画了,那么这个人便能跃然纸上,栩栩如生。月筝为她画的那幅便是,只是用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她想了想,问阿若绮最后一个问题:&l;在我跟皇上微服私访的那段日子,是你向皇后娘娘送的掺有打胎药的补药吗&r;宫女说可能是德骅和昭阳的人。

&l;这个不是的。&r;阿若绮这下急了,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怕再背上莫须有罪名:&l;这个我不知道,倘若没有太后娘娘的指示,我绝对没有那个胆子去动皇后娘娘的,皇上可以为她休妃,不顾太后娘娘反对执意封后,足以可见对她的宠爱&r;

听到这里,映雪心头被划了一下,打断她道:&l;本宫相信不是你做的,好了,你现在退下吧,本宫会求皇上留你一命的。&r;

&l;多谢昭仪姐姐。&r;阿若绮连忙起身对她欠身,用帕子擦擦额角的冷汗,见好就收的退出去。

&l;芷兰。&r;映雪揉揉眉心,唤来侍婢:&l;找几个人护送她回合欢阁,昭阳那边有什么动静,即刻向本宫汇报&r;

&l;是的,娘娘。&r;

室内静下来。她身心俱疲的站起身,轻步走到窗边,推开。外面再次响起隐隐的笛子声,在这清冷的月光下,有些惆怅。她知道这个人是吹给自己听,一袭布衣,来去如风,去留无意。他在用笛子告诉她,放开一点,伤害就会少一点,一如当初在景亲王府对她的小心翼翼。

她倚着窗扇,静静听着,听着,而后唇角勾起。寒天饮雪水,点滴在心头,懂她的人原来只有她的西门哥哥。

而后笛声落,他走了,或是出宫追求他宠辱不惊的人生了,她关上窗,静静的睡下,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一身白衣的西门倚坐在凉亭的长椅上,修长的腿叠交,袍摆垂落,露出袍子里深色的长裤。他手上捏着一块小点心,揪下一小块,有一下没一下朝湖里扔着。而他旁边的石桌上,酒壶已空了好几个,凉掉的酒菜却一筷未动。

等扔完最后一块,他潇洒的捋捋袍摆,起身,对亭外水榭上一倚在水阁上的伟岸男子道:&l;胤轩,我要出宫见见我的小青衣了,笛子送给你,不用还了&r;

说着,不忘对旁边痴痴望着他的小宫女倜傥一笑,大步迈出亭子,&l;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咦,下一句是什么&r;

调笑自侃着,爽朗的声音,渐渐远去。

小宫女痴痴望着,为他捂嘴嗤笑起来,而后一转身,陡然被吓得退一步,连忙低下头:&l;皇上,您下来了。&r;

连胤轩站在那里,剑眉飞扬,利眸沉沉,身上微带酒气。他手上握着一支笛,笛尾的璎珞在风中摆荡,简约华贵,而后却突然长臂一抛,将那笛子&l;咚&r;的一声沉入了湖底。

随后,大步往西门离去的相反方向走,脚下生风。可见他的心情是多么烦躁的了,笛声不能静,饮酒不能静,心底躁动着,想抓狂。

他遣了龙撵,直接用行走的方式往天牢方向走,大步流星,衣袂翻飞。在那等他的叶云坤让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揖手道:&l;皇上,您怎么了&r;

他墨眸中澄亮,不见浑浊,道:&l;朕没事,并没有喝多,牢里怎么样了&r;

&l;皇上,您国事繁忙,日理万机,其实不必亲自来此地&r;

&l;云坤,你越来越啰嗦了。&r;他看了一眼这个忠心的部下,绕过他,往里走:&l;朕会适时向母后提起你和青楚的婚事,顺便给母后解释一下你就是当年的冷炎,想必这样你和青楚的事就好办很多&r;

云坤愣了一下,连忙跟上来:&l;多谢皇上厚爱。&r;

&l;好了。&r;走在前面的高大男子抬手示意他噤声,在一躺在地上的女尸前站定,飞扬的剑眉终是微微皱起:&l;这是怎么回事朕不是说过一定要留她一条性命吗&r;

&l;皇上,我们疏忽了,这个叫汀兰的宫女早在事发前就让人喂了一种慢性毒药,对方务须亲自动手,就已杀人灭口,所以我们这次撒了道空网。&r;

&l;空网&r;连胤轩利眸一凝,眉心皱起:&l;速去昭阳宫&r;说着,已大步往外走。

叶云坤在后面跟得有些急,边走边禀告道:&l;那边的人回报,绮婕妤一切安好,并没有人去看望她,也没有人对她不利,只是在一个时辰前,昭仪娘娘曾诏她去茞若房&r;

连胤轩的脚步嘎然而止,脸色有些难看:&l;她诏阿若绮做什么&r;

&l;这个云坤并不知,只知绮婕妤从茞若房出来后,面色很轻快&r;

&l;轻快&r;连胤轩沉重的咀嚼这个词,随即大步一迈,急急往昭阳宫而去。叶云坤和几个御前侍卫则紧随其后。

等走到昭阳,他遣去了内务公公的骚动,带着云坤和侍卫直接走到合欢阁前,听着暗卫的禀告:&l;没有任何动静,绮婕妤用过的饮食都有检查过,并无异样。&r;

&l;嗯,你们继续盯着。&r;他轻应,又转首对叶云坤道,&l;云坤,你去其他地方守着,不要声张朕来过这里。&r;&l;是。&r;最后望了望静悄悄的茞若房方向,走过去。

茞若房的确很静,大多宫女都歇下了,只有守夜的宫女在打盹,他一路走进去,示意她们安静,然后迈进映雪的房间。

层层帐幔飘动,檀香沁人心脾,她着雪白中衣躺在帐子里,睡得正熟,中衣的一边斜搭,露出她白嫩的香肩。香簟爽眠,幽韵撩人。

他让芷兰为他轻轻脱了衣衫,爬上床去,钻进她的幽香里,抱着她。

她一下子醒了,反应很大,使劲要挣脱他。

他陡然想起几个时辰前她在凤鸾殿门口说过的话来,胸口横生一股怒气,将倔强的她拖过来,&l;告诉我,爱上我,真的错了吗&r;他掌下的柔软是那么幽香,她的细滑玉肤,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吐气如兰,都是他眷念的,却为何这么轻易说出伤人的语

&l;错了&r;她狠心再伤他一刀,眼波疏离冰冷,寒冰三尺,&l;你永远都不懂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既然一刀两断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碰我&r;刚才的话还说的不够明白吗他何苦又缠过来,这样两断,对大家都好。

&l;请&r;暗夜中,却见他微微一笑,鼻息间喷着淡淡的酒香,陡然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不等她反应是怎么回事,他已一手钳制着她的上半身,一手去扯她下面的裤子,劲腰一挺,活生生撕裂了她。

她美眸大睁,才知惹恼了他,才知他们此刻在做什么。

他的身上都是酒气,肌肤隔着两层薄薄的衣物依旧发烫,那双铁掌握着她的腰,没有任何爱捂,就那么在她干涩的体内横冲直撞。

她被撕裂了,听着他在耳边低吼:&l;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不许你再说那样的话,不许,你听到没&r;他失去理智了。

而她,身子在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由最初的疼痛到逐渐的适应,以及现在的湿润,她知道自己是接纳他的,她又何尝不想做他身下幸福的小女人,可是闭上眼睛,好多画面出来了

电闪雷鸣的夜,连绛霜的那声&l;姐姐&r;,她是肮脏的,残破的,有罪的,她的肚子里现在还怀着另一个孩子,绛霜的肚子里也怀着孩子他是这样爱着自己的妹妹的,而她也和楚幕连

&l;呕&r;情到浓时,她感觉不到鱼水的欢愉,胃中一涌,抓着他肩背的手陡然撑到床沿,吐出了酸液。

&l;映雪&r;连胤轩急忙抽身而出,怒气散了,酒劲没了,裸着上身过来抱她,脸色比她的还苍白,&l;你厌恶我碰你&r;

她撑在床沿,反肘推开了他的靠近,敛眸道:&l;是的,我早说过,我开始厌恶你了。&r;

连胤轩高大的体魄猛然一震,再也没有勇气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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