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樱桃引发的思考(1/1)

从正房出来,苏青璃带着苏沫儿回了自己的院子,才把刚才一直想问的问题说出来,“那樱桃有什么问题?”

苏沫儿看了一眼桃花和君兰,这两个丫鬟是夫人那里出来的,她说什么难免这两个丫鬟会传话到夫人的耳朵里,苏沫儿垂下了眼睑,双手捂住腹部,“兴许是晌午的东西不太干净,我这肚子…”

苏青璃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苏沫儿为什么还要装肚子疼,可是君兰是跟着她一起去的苏沫儿的院子,中途也没离开过,“哎呦,四姐这么一说,我肚子也疼了,我又没有吃四姐那的点心,兴许是茶的问题,哎呦…”

苏沫儿看苏青璃跟自己一样捂住肚子,还哼哼唧唧的,差点笑出来。

桃花见此,“这可怎么办,不如奴婢汇报夫人,让夫人请大夫过来吧。”

君兰只道:“奴婢去问杜妈妈咱院子里可有什么药。”

苏沫儿闻言,看了君兰一眼。

苏青璃听桃花要去找大夫,道:“不用麻烦母亲,我怕君兰一个人找不到药,妈妈年纪大,记忆不是太好,你帮君兰去找找。”

桃花心下一动,这是要支开她和君兰。难怪君兰说要去找药,而不是去找大夫。

桃花和君兰退了出去。

苏沫儿这才正视苏青璃,“樱桃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三姐。”

苏青璃疑惑道:“三姐?”

苏沫儿点点头,“你看看现在什么季节?初夏。我想府外是没有卖樱桃的。应该是上面赏下来的。三姐爱吃樱桃这是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你我只是这府里的半个主子,怎么能跟嫡女去挣吃的?我就不用说了,一年到头孤零零的一人。四姐说句不好听的,你是刚从废院里出来,父亲才欢喜你几分,那也高不过三姐儿去。”

苏青璃倒吸一口冷气,“母亲是想借此让父亲厌恶我?幸好今天和四姐一起去请安,不然后果…”

苏沫儿拍拍苏青璃的手背,“母亲一向不喜欢我们这些庶出的。凡事五妹都要留个心眼。桃花…我看着和百合一样,迟早要离开你我。君兰灵巧几分,看样子也是个宽厚的,妹妹可以培养成自己人。”

吃过晚饭,苏沫儿离开了苏青璃的院子。

苏青璃倚在回廊的红木柱子上,微风阵阵发凉,她在心里把苏沫儿的话回味了好几遍,杜妈妈说人心叵测,出了废院就不能和以前一样了。起初听到杜妈妈的话,苏青璃不以为然,她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女先生教给她很多东西,她以为只要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做她的庶女就好了…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霍夫人为什么要害她。

“五小姐,天凉了,回屋子里吧。”君兰的话,打断苏青璃的思考。

“那咱们进去吧。”苏青璃见只有君兰一人,问道:“桃花呢?”

君兰目光闪烁,扶着苏青璃往屋子里走,“可能是去找哪个小丫鬟玩耍了吧。”

苏青璃心知桃花是去正房汇报今日的事儿了,她也不点破。既然桃花不想跟着自己,就由着她去吧。

想起苏沫儿的话,苏青璃上下打量了一下君兰,君兰不漂亮,说话一向柔柔得,像能挤出来水一样。脸上还有少许的婴儿肥。

君兰被苏青璃看得发毛,“奴婢脸上可有什么…”

苏青璃轻笑出声,“没什么,准备给我更衣吧,早点安歇才是。今晚你值夜?”

君兰一边给苏青璃净面一边道:“是奴婢。”

苏青璃笑道:“今晚安歇得早,你陪我说说话。”

君兰微愣,不明白苏青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顺从的应了。

*

内室的烛光忽明忽暗,君兰坐在苏青璃的床榻旁。

苏青璃半靠着软枕,轻声道:“说起来你和桃花是同一天到我院子里来的,但是对于你们,我知道的很少呢。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君兰身子一颤,目光里有了泪花,“奴婢家中没有人了…”

苏青璃叹了一口气,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了,“你我之间不必拘谨,君兰其实还有家人。”

君兰拿帕子擦擦眼角,疑惑道:“五小姐…”

苏青璃看着君兰,柔声道:“我就是你的亲人啊。”

君兰心中一阵酸楚,“五小姐…”五小姐即使是庶女,也不是她这类丫鬟可以高攀的。不管眼前的五小姐是不是真心说出来这话的,但是她记在心里了。

苏青璃双眼一瞪,“哭什么,看不起我是庶出的是不是?”

君兰大惊失色,跪在床榻下面,“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苏青璃看君兰的样子,轻声道:“快起来。我也不瞒着你说,桃花不安分,我是知道的。虽然你和她一样是夫人身边出来的,但是我觉得你和我的心意,我欢喜你。”

君兰跪在地上发愣,五小姐这话的意思是知道桃花在干什么了。

苏青璃继续道:“我不介意别人说我是废院里出来的,从废院里出来的怎么了?一样是主子。君兰,我原以为只要安分守己,便可以过完余生了。母亲为何容不下我?我的姨娘是母亲间接害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只是装不知道罢了。如此,还要我如何?”

君兰心中发堵,见苏青璃看向窗外的月亮出神,起身重新坐在床榻旁,安慰道:“奴婢是夫人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

苏青璃转头看向君兰,“除了杜妈妈,我只有你了…”父亲,她还真不敢指望。母亲已经让她太失望了…

既然君兰已经表示她是被夫人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就说明她和夫人没有太多的牵连。

君兰咬着下唇,小声道:“桃花和奴婢不一样。”

见苏青璃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便道:“桃花的母亲是夫人的乳娘…”

苏青璃冷笑几声,“夫人倒是大手笔啊,拍了个狠角色到我院子里来。怪不得桃花一天到晚去正房呢。君兰,不是我狠,只是要在这府里生活下去,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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