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宵凌雪第1部分阅读(1/1)

寒宵凌雪

正文 前传

嗖然睁开双眼,星姚不知道为何会惊醒。。

说是惊醒,是因为醒的毫无预兆,仿佛是听到了一声巨响,但其实耳边没有任何声响;又仿佛做了噩梦,却一丝一毫也想不起来梦见了什么,也许根本没有做梦。

只是一瞬间竟觉得十分的清醒似乎整个世间只剩她一人。她转头看看向室内燃着的红烛,红烛已燃去大半,看来她已睡了有些时候。

侧耳倾听,四周一片安宁。突然觉得有汹渴,星姚知道小桃定在隔壁耳房休息,但没打算吵醒她,于是自己起身下床,走至桌边,倒了杯水喝。也是渴的有些狠了,她竟然不顾半夜水冷,连喝了两三杯下去才罢休。

喝完冷水,解了口渴,人却更清醒。有心回去再睡,却觉得全无睡意。看了看更漏,丑时三刻,距离天亮还有段时候。星姚披上外衫,头发便随便找了根丝绦缠上,她在屋中转了两圈,开始看屋中的摆设。

星姚是倚翠楼当红的姑娘之一,不过,如今,她已经是谢公子的妾氏了。就在今日,她被谢公子的轿子从后门抬进了谢府。之前,只顾着紧张,都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自己的新住处。不过,府里似乎有什么贵客来了,下人们忙进忙出,连谢公子今夜,也没来这里。

屋内墙边的架子上,摆的是古董花瓶之类的装饰,她扫了眼,不甚喜欢,不过看的出都是满值钱。

星姚出身青楼,故此她虽然对于值钱的物什有一定的辨认能力,但是,还是较喜欢真金白银的东西。突然想起她睡前从梳妆台中找过涂脸的东西,记得当时看到了些首饰,小桃在一边她也不方便细看。此刻她才想起来,快步跑到梳妆台,拉开一个个的小格子,随着每一个格子拉开,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大。

里边全是新打的黄金首饰,她拿起其中一枚金簪,这金簪是用细真丝编制而成的一朵菊花,花蕊上还缀着珍珠,这枚簪子端的是又名贵又漂亮,看的她心花怒放。其他的首饰也一一看过,全都华贵精美。足足看了半晌,星姚才依依不舍的关上了梳妆台的小格。

她本就没了睡意,现在心中一高兴,更是睡不着了。她在屋中转了两转,实在没有睡意,干脆开门走了出去。

星姚轻轻走到庭院中,本意是要透透气的,所以也没叫醒小桃。这东厢有五六间房,最大那间已经给星姚居住,两侧的耳房其中一间小桃正睡在里边。剩下几间没有灯火,小桃房中也没有燃烛,此刻院中仅有她的房间有些光亮。

借着微弱的亮光,能看到院中有一棵高大的树,树干粗壮,树叶繁茂,树枝旁逸斜出,所以,树下放了石桌以及四方石墩做椅子。

星姚向前走了几步,四处望了望,院子里由于较暗,所以院墙处都是黑洞洞的,连出东厢的圆月拱门外,也都是黑漆漆的。

那样的圆月小门是大户人家常见的风格,原没什么稀奇,不知为什么,此刻在星姚看来,竟然有种那是一张黑暗的大口的感觉,似乎门外,正有未知的猛兽,对她虎视眈眈,准备伺机而嗜

对了,开始记得不经意看过,路上都有灯笼照明,间隔不远就有一个,所以一路光明的,怎么现在这么黑了

星姚是胆小的女子,心中刚刚动了个这念想,就立刻想跑回屋里去。偏偏此时传到耳中一声微弱的响声,当星姚驻足细听,这响声又没了。星姚在院中踌躇半晌,她自己清楚自己十分清醒,不可能错听,那声响,似乎是人的痛叫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只一声就没有了。星姚开始忍不酌奇想一探究竟。

她思来想去,在院中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有心回去叫醒小桃壮壮胆色,但想了想,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小桃是她从倚翠楼带过来的,从小跟在自己身边。

她知道小桃最是个藏不住事的,索性不如不叫。于是星姚穿好了外衫,稍加收拾,抬脚向外走去。

穿过拱门后便是谢府的花园,谢府的花园建在中间,用几道回廊隔开几处景致,回廊即可歇息,又可作为走道,四通八达。

星姚住东厢,她走出来后举目四顾,最后决定向北面走,记得她碰见谢公子时就是在北边的主厅附近。夜风有些微寒,她有些后悔没有再披件外衫,虽然心中如此想,脚下却未停的继续向前走。

边走着星姚边觉奇怪,按说,像谢府这么大的庭院,即使是夜里,回廊上也应该有照明的风灯,之前也明明很多灯的啊。

今晚上天上又有厚厚的云雾,遮住了月光,整个花园,虽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也相差不远了。而且夜里的谢府,无声又无息,尤其走在这回廊里头,两侧是做景用的山石树木,白日看雄奇挺拔,可夜里看来,一个个形状各异,真真如鬼似魅,十分吓人。

星姚越往前走,心里越是害怕,渐渐感觉后背上出了凉凉的一层汗水,被这夜风一吹,汗毛也一根根竖了起来。

她停脚站在回廊里犹豫,有心从原路折回自己的房间去,可回头便看见黑漆麻乌的回廊跟怪石嶙峋的假山,自己院子的小圆月拱门早已不可见,要她原路走回去,她说什么也不敢,若是往前走,到了正厅,好歹能找个下人带她回东厢吧

想到这里,星姚再次起步,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心理作用,从刚刚开始,她总感觉似乎后边有人跟着,回头一看,黑漆嘛乌又瞧不见人,虽然她不停的安慰自己身后没人,只是错觉,却觉得越来越怕,最后抵不过胆怯,也顾不得维持什么淑女风范了,干脆在走廊中跑了起来。

好在,终于在她被吓坏之前,北苑主厅的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北苑的大门分左右两扇,因为是正厅,所以大门很气派,是厚重的红木雕花门。这门基本都是做装饰的,移动不便,于是平日都是大敞着的。今天确是关闭着的,仅仅有半扇门正虚掩着,留出条一人宽的缝隙,隐隐从中透出光亮来。

那久违的光亮看的星姚心里登时一松,也顾不上奇怪,连忙快步跑了过去,刚想伸手拉开大门,伸出的手却在碰到门板前在半空停住了。

她这样衣衫不整的从东厢跑出来,披头散发,素面朝天的,若是给谢老爷子之类的长辈看见,或者是给其他谢家主子们看见,岂不是坏了自己在谢家人心中的印象再者,也许还有宾客留下呢可是现在叫她悄悄走回东厢,她是死也不敢的。

没法子,星姚犹豫再三,简单的拾掇下身上衣服,重新拢了拢头发,再用丝绦绑好,调匀了呼吸,才上前轻轻推开半掩的门。虽然入门有影壁遮挡,屋中泻出的光亮还是让星姚长舒了口气,不管怎样,哪怕被说成冒失不自重,她也宁可呆在这光亮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这么晚了,为何这北苑还灯火通明的,莫不是谢家的客人还没有离开

星姚边绕过影壁向前走,厅门也是紧闭的,她边走边思索着一会碰到谢家人该怎么说辞,跟着发现这院子,竟然安静的要命星姚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打算先看看厅里情况。

她轻手轻脚的靠近厅门口,从门之间的缝隙中向内望去。

仅一眼,星姚就差点尖叫出声,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拼了命的捂住了双唇,才止住即将出口的尖叫。

厅内有很多人,真的很多人,至少三十几个。

但是,现在还站着的,只有五六个人而已,而其他的人,都或坐或躺的倒在地上,每个人都浑身鲜血,看来竟全部都已经气绝身亡了

几个站着的人都面向一个方向站立着,他们都身着黑衣,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各式的武器,有的武器上,甚至还在往下滴血。

他们面对的,是在厅内正中的一把太师椅。

或者说,他们是在看着椅子上坐着的人。那也是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没有遮面的脸看来也只有四十几岁,浓厚的眉毛,狭长的眼睛低垂,挺鼻薄唇。若是别的时刻见了这样一个男子,星姚一定被他迷住,自荐枕席了。

可此刻,她只觉的从心里往外感觉到冰冷。

此刻男子安然的坐在太师椅上,背后是绘着猛虎下山的画卷,与他的一身黑衣极其不协调的,是他手中正抱着一个布包,一看便知是婴儿的襁褓。

他单手托着婴儿,另只手拄着膝盖,顺着他的腿向下看,他的脚正踏在一人身上,她看不到那个躺在地下被人脚踏的男人是谁,也无心看,她已经把所有的力量都用来控制自己不要尖叫了

男子本是低头看着脚下的人,在星姚看到他的那一刻,本来正看着下面的视线,竟突然转向了门口,直直的看过来,就算是隔着门板,那眼神却似乎看到了星姚一样。那样的眼神,让星姚瞬间僵立原地。

不凌厉,也不是充满杀意,而是一种漠然,如同看地下和他脚下那一室尸体

几乎同时,其他站立的黑衣人转身,也全都向门口望过来。

不能留在这里,不能留在这里留下来一定会没命的

星姚脑中只有两个字,快跑星姚转身拼命地跑向大门,然而,刚刚跑了几步到达影壁,甚至还没有到影壁那里,一人自影壁后闪了出来。

她只觉眼前一花,那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伸手一把拉住她的头发。毫不停歇的拽着她往厅门走去,明明只有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那用力的程度,却让她觉得,似乎她的整个头皮都要被生生撕扯下来了一样。

那人连看也没有看她,只是拉着她的头发,如同拖个布偶一样把她拖了回去,直接拖进了大厅。

“啊”星姚再也忍不住张嘴尖叫,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她以为她叫的很大声,事实上她真的是在倾尽全力的叫喊,然而入耳的只是蚊呐般的声音。她竟然哑巴了一样,只发出一点点啊啊声。

拉住她头发的人把她拖进了大厅,直接往地下一掼,她狼狈的跌到了正坐着的男子脚下。之前她见到了男子脚下踩着一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如今看清了是谁之后,更是让她肝胆俱裂

这被踏在脚下的,竟然是谢公子那个几个时辰之前还同她讲了几句话的谢公子

若不是有段露水姻缘,她根本认不出他不知这些人用了什么招数,谢公子左半边面孔如常,而右半边,已经烂的血肉模糊,似乎骨头都已经溃烂塌陷,此刻她要不是恐惧的要命,一定会当场吐出来

星姚一声尖叫,拼了命的往后退,可是手脚并用的往后爬了几下竟只挪开了一米左右的距离。她死死盯着谢公子尸体,抖如筛糠。

此时,坐在椅上的男子终于说话了。

“没想到,还有个漏网之鱼。”

若是平时,人们听了这把声音,定会觉得,这声音悦耳平和。而此刻,听在星姚的耳中,无异于追魂的钟声。

她拼命往后退着,惊恐得抬头看着男子自椅上站起。

男子单手举了举怀中的婴儿,问:“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问孩子是否是她的,星姚只是拼命的摇头,感觉眼泪不受控制的不停往外涌,却连擦一下也不敢,只是拼命往后退,直退到后背抵住了门板,再也无路可退才停下。

“不是你的孩子,那看来死掉了你也不会心痛了”

男子说着,把襁褓打开,露出其中白胖的婴儿。

那婴儿不知危机将至,还在酣睡着。男子把襁褓随手扯下,顺手把婴儿扔向身后,他的动作让星姚心跟着一跳,视线随着那仅着了肚兜的小小婴儿一起落到了一个边上的黑衣男子身上。

那男子一手一条的轻松的扯住了婴儿白嫩的双腿,把小小的身体倒提着,那婴儿似乎觉得不舒服,睁眼刚要扭动哭喊,黑衣男子两手一分,噗的一声

竟然是生生把一个小小的婴儿撕扯成了两半然后随意的把尸首扔向一边

看着被扔在地下的婴儿尸体,星姚大张着嘴,如同开了一把生锈的锁,咔嚓一声,哭喊,发抖,竟然一瞬间都停了。

虽然眼泪仍然在流,她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本来是摊在门边的身体以一种平时不可能达到的速度翻转了过来,改坐为跪,之前发不出声音的喉咙也奇迹般的恢复了功能。她开始拼命的磕头,然后拼命的重复着几句话,

“各位大爷饶命各位大爷饶命我不是谢家人,我是倚翠楼的姑娘,我不是谢家人真的不是各位大爷饶命”

她磕头磕的很用力,以至于几下磕下去地上就留下了她的血,但她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伤,仍然不停的磕着。

“嗤”为首的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倒乖觉,知道我们是要索谢家人性命”见她仍在不停的磕头求饶,男子叹笑着摇头,“可惜呀你看到了我们的样貌,若是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你的房中,我们解决了这谢家的三十口人,便放你一条性命了。如今,就是想发个善心,也不行啦”

他用一种实在称不上惋惜的语气说着惋惜的话说着说罢,同旁边的一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收到男子眼色的黑衣人提剑上前,看着地上不断磕头的女子。手起,剑落,星姚连声痛呼都不曾发出,随着男子抽出利剑的动作,缓缓倒下,她今晚穿的是湖蓝色的外衫,鲜血从她左胸出汩汩流出,染湿了前襟,外衫渐渐的变成了深深的紫色。

为首的男子摇摇头,“唉,本来一个蛮漂亮的姑娘,怪可惜的。”

说完,没看尸体一眼就转身看了眼厅中,对手下说“都办好了”

“是除去这个婴儿,谢家共三十口的尸体都在这里了。”一人回复道。

“恩,那咱们走吧。”男子发令,说完当先离开。余下几名黑衣人跟在其身后,也6续离开了。

怀州城的夜色,仍然深沉。谢府内仍然是一片寂静,北苑厅中的烛火通明,只是,大厅中的血腥味越发的浓重了。

偌大的谢府仍然寂静如坟场。几个杀人者都离开了足有大半个时辰,地上躺着的身穿湖蓝外衫本应早已气绝的女子竟微微动了动手指。

然后,她张开了双眼,轻轻的坐起身,手指翻飞,上上下下的点了身上几大要岤止血。

“娘的,幸好他们没放火。天哪,血都快流干了。”她忍不住咕哝着,然后简单的撕掉裙角把伤口包扎了一下。

“还好偏了一点。不过挨一剑换来能跟堂主交差,也算值了。都给老娘等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虽然有些脱力,她还是站起了身来。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星姚

虽然她脸色苍白,腿脚乏力,却不妨碍她慢慢的走出了北苑,此刻她也不需假装不认得路,她简直就是熟门熟路的径直走到谢府北门,没有弄醒任何人的打开北门,慢慢的挪出了谢府,沿着路向城门方向走去。

“啊,麻烦了,还得找个尸体鱼目混珠。”随着风声,飘来她嘟嘟喃喃的话语。

她跌了一跤,半天才爬起来,突然开始轻声召唤,

“歌离,歌离,快出来啊,再不出来死人啦,真的会死人啦”只见星姚如同老太太般慢吞吞挪动的身体越来越慢,终于支撑不住倒向地面。

而就在这时突然不知哪里窜出一道人影,接住星姚倒下的身体,来人双手抱起她,快速向城门口移动,最终消失在夜幕的黑暗中。

不多久,天空开始放亮。街上如往常一样,66续续开始有小贩行人来来往往。

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叫,引来了人们侧目,然后,不明就里的人们就看见官差匆匆忙忙的赶往怀州西南的谢府。

那一日,城中的人过后才听说,谢家三十口被人尽屠,连昨夜刚刚被从倚翠楼接进府里的红牌姑娘星也死于非命,一张脸也被划的血肉模糊无法辨认,还是丫鬟小桃从她的衣饰上认出了尸身。

大家没几人同情那青楼女子,甚至有人说她,留在青楼多好,偏偏去谢家赶死,真是活该。其实,怨不得这些人们,毕竟一个妓女的死活是无人关心的,哪比得上“铁狮子”谢封全家被杀的消息来的震撼呢。

慢慢的,人们也不再提起星姚,这个名字也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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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初见

第一章初见

不见蓝天,未见白云。仰目望去,是郁郁葱葱的树叶。阳光从树叶缝隙洒落到林中,斑驳的光影缕缕的,趋散林中的黑暗。

时值正午,树林里却仍然很阴凉,偶尔的山风穿过林间,吹拂在面上,让人舒服的想睡。

“呵”不太雅观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孙凌慢慢合上双眼,很快便要进入梦乡。古时的空气就是好。若是在现代,可没有这么美的地方让她随意休憩,到时候,这地方一定是人潮汹涌。哪还能睡得着

还未来得及发梦,就被远处的声音逐渐震醒了神志。

侧耳倾听了半晌,孙凌兴奋的张开眼睛,来了

是打斗声伴随着林中鸟儿惊叫飞起奔逃的声音,并且声音正逐步接近孙凌轻轻自树上起身,调整下姿势,以便观看正在发生的事。

声音越来越近,说来也巧,打斗的人竟直到距离孙凌所在地三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争斗继续。

从枝叶的缝隙看过去,刚好看到林中的情形,是四个黑衣人正围攻一个蓝袍男子。几个人在这样昏暗的树林里,在密布的树木之间缠斗不休,生死较量。

孙凌仍然悄悄的躺在树上,从刚刚开始,她就已经调整好内息。现在的她,身上气息自然的如同与树木融为一体,丝毫不担心这么进的距离会被几人发现。

她看了半晌,已经看明白形势,于是悄无声息的舒展身体躲回枝叶间继续闭目养神。

没错,是她,而不是他。这个光天化日,有些,呃,有些不拘小节的躺在树上的人,虽然眉目带俊,身着男衫,但确实是个年方十九的姑娘没错。耳边是几人的打斗声,但是完全不妨碍她沉入自己的思绪中。

几人功夫高下明显,被围攻的人武功很好,赢面很大。

噼噼啪啪,唰唰唰媲美武侠片的武打效果作为她思考的背景音乐

不过,到最后他也捞不到什么便宜就是了。基本上一定两败俱伤。江湖,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啊,真危险。

咔咔嚓嚓,嘭嘭嘭

跟师兄分开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不知道那个家伙过得怎么样老头子死了以后,这世上,也只有师兄一个人值得她挂心了。

乒乒乓乓,当当当

下一步,可能要去瑞临了吧

想起山上的小茅屋,还真有点留恋。不过,无所谓啦,以后有空再回来便是了。

孙凌闭着眼,感觉山风轻轻吹过,鼻尖能闻到风带来的潮湿泥土的味道,耳边是树叶沙沙作响。

沙沙沙沙沙沙

这山风,无声无形,无影无踪,只有荡过丛林之时,与树叶一番厮磨间,方才让人发现它的存在。她爱这种感觉,当风儿在树稍爬过,攀上她的肩头时,她也会有种随风而去的自由之感。

嗯不对树叶的声音

孙凌睁眼四顾,原来不远处的五人已经结束了厮杀,现都已经趴伏于在地,不知生死。孙凌在心里吐舌,差点忘了这回事儿。轻轻从树上跃下,向不远处那几人走去。

对于黑衣人的死活,孙凌并不关心,光天化日的还这么没创意的蒙面黑衣,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谨慎起见,还是逐一确认了下几人确实是已经断气,才径直走到蓝袍男子的身边,蹲下身,扫了眼男子的情况。

长得不错这是孙凌看到男人第一眼时的感觉。粗略查看了一下,男人身上大大小小一共有十几处伤口。

“咦”当看到他腿上的伤口,她不禁咦了一声。

利落的撕开破损的裤腿,那里只有寸长的一个窄窄的口子,但却深可透骨,周围的血肉正快速的腐烂肿胀,还在缓缓流着血,血液呈紫黑色。倾身嗅了嗅,腥臭扑鼻。

孙凌脸色变了变,连忙翻出颗解毒丹喂给他,同时掏出匕首,利落的切去伤口周围腐肉,挖出里边的暗器,然后撒上役。

男人这时的神智已经开始涣散,如果不是他内功够深厚,恐怕不能撑到最后把几个黑衣人尽诛还留有部分清醒。

本已力尽,几乎快要昏阙的的男人,突然感觉到有人接近。深山受袭,这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是敌是友修眉之下,勉强凝聚的目光对上来人懒洋洋的眼。是他不相识的人,好在,在来人眼中没有敌意。他想做出反应,却无奈身体已经麻痹,丝毫动弹不得。

孙凌取暗器时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接着便支撑不阻了过去。

孙凌处置完男子的伤口,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是了,中了此种暗器,能维持一会儿的神智,已经是难得了。接着又简单的给他其他的伤口上了药。

她有纠结了那么片片刻,低头看看自己的外衫,又看看男子的蓝袍,最后当机立断的挥动匕首,男子的外衫瞬间变成条状,孙凌用布条把男子的伤口包扎起来。

一切都做完,才有空仔细的检视挖出的暗器,薄薄的一片,形状如同孩童的长命锁,锁片周围,泛着隐隐的乌光,明显是粹了剧毒的。果然是她见过多次的,眼熟的不能再眼熟的暗器漫天飞锁

孙凌低头看了看昏迷中的男人,单是左肩的剑伤就很严重。即使现在她已经给他处理了创口,如果不管他,大概再有半个时辰他也可以去见阎王了。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愿多事救他。但是

唉她叹气,然后扶抱起他,半拖半抱带着他向半山腰的小茅屋走去。

男子虽然不是多魁梧,但是习武之人的关系,身体修长结实。好在孙凌不是一般的闺格少女,拖抱这样一个成年男子,竟也不见多费事。

“真重”明明看起来纤瘦修长的一个人,偏偏重的要命。费力的把人抬到床上时孙凌忍不住咕哝,事实证明,再轻的东西拿久了也重的要命,何况是个本就不轻巧的大活人

又换了好几口气。直到此时才顾及到鼻尖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低头一看身上,无力的皱眉,好好的一套衣衫,现在已经血渍遍布。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她受了重伤呢。

唉,唉。除了叹气真不知还能怎样。孙凌把椅子移到床边,重新仔细的把男子身上的伤口上药包扎。

终于把一切都忙完了之后,转到后间换了身衣裳,然后才有空仔细端详男人的模样。

初见时就知道男子有着不错的相貌。如今正昏睡着的他,双眉如墨剑出鞘,斜飞入鬓,睫毛如扇,掩住星眸;鼻如刀削,挺直如山;唇线如画,深刻清晰,虽然是在梦中,仍然紧抿着,透出一股坚毅与倔强。

以孙凌这个见惯了后世的大明星的“过来人”的挑剔眼光来看,也找不出他外貌的瑕疵。刚刚换药又被她看遍全身,他有一身蜂蜜色的美肤。

此刻他长发散于肩上,虽然由于流血过多,唇色略有苍白,看来却有种说不出的魅惑。这是跟师兄完全不同的相貌,师兄温文儒雅,而他则丰神俊朗,两人都是一样的好看。

原来古时也是有很多美男子的。总算还没有白白来这世上走一遭,起码饱了眼福嘛

这个想法床上的那人若是知道不定怎么惊奇呢

孙凌,是个从2o58年穿越到了这个时空的人。尽管孙凌来时候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是历史上学过的朝代她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这个她所在的皓国,绝对不存在在她所知的中国历史中另外的几个国家,比如岷,岳,苍,还有数个小附属国更是听都没听过。

这里同她所知的中国古代也象也不像,倒是国家制度还大多数是封建君主制的,据说边陲有些个小国家,竟然还在奴隶制社会中。

几个国家普遍重农抑商,重文轻武,重男轻女。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也只出现了纸。

孙凌坐在一边发了会儿呆,看看床上的男人,想了想,担心他夜里会发热,于是起身去角落的筐子里拿出几味药材,来到厨房弄碎,放进药罐然后把药罐放到一个叙炉上煎。

她直接手拿把竹扇在一边的一个矮脚椅上坐了。炉火的光映在她脸上,此时的她眼神又有些懒洋洋的了,而那两条对于女子来说过于利落的眉毛也微微皱起。她虽然是盯着炉火,却显然是心不在焉的发呆。

男子的外衫已经被撕来包扎伤口了。随身的物品就放在他枕边。包括几十两银子,火折子一类乱七八糟东西,这些都没什么特别。不过之中一块玉牌,玉牌正面是五瓣的岤,反面是个花篆的韩字。这应该是韩家庄的身份玉牌了。

虽然孙凌随这一世的父亲隐居多年,却并非不问世事的。因此,她虽然是初入江湖,却并不是对江湖一无所知。

这个男子十有是来自瑞临韩家庄了。来头不可谓不大。

据说韩家庄位于瑞临城外五十里处,依山而建,山庄历史不下百年,庄内弟子众多,所以山庄的面积也很庞大。

江湖上有许多人,喜欢以武功高低论英雄,所以不乏有喜欢挑战各门各派的江湖人士,韩家庄的弟子们,也被传说是各个都武功高强,却从未有人敢去韩家庄滋事的。

至于原因,大体是有两个:首先因为韩家庄人,行事光明磊落,从不插手江湖恩怨,韩家庄的规矩就是超然世外,立场中立,因此武林中人,多数非常尊敬韩家庄众人的为人;但孙凌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另外一个,据说,韩家庄同朝廷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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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苏醒

韩家庄虽然不理江湖恩怨,但是历来武林中有危机,或者国家有难之时,韩家庄从不会袖手旁观。

六十年前,邻国岷入侵,边境百姓民不聊生,韩家庄的第二代庄主韩东山率领庄中弟子远赴边关,协助边关守军守城,苦战了五天五夜,终于等到了援军到来,解了边关之围。这样的义举,震惊全国。

当时皇上天佑帝下旨要重赏韩家庄,但是,韩东山却拒绝了皇帝的赏赐,只说“国之兴亡,吾等之兴亡。

为保国保家而战,不需恩赏。”皇帝深受感动,御笔亲题了“韩家庄”三字,还打造了块“义动天下”的匾额赐给韩家庄。

据说从那以后,韩家就一直有人入朝为官,以为国出力。

江湖人再怎么逍遥,也要对朝廷官府之类忌惮三分的。这样的韩家庄,江湖中人,又怎敢去招惹呢

这五瓣岤的标志,就是韩家庄内直系韩家人才独有的。若这玉牌真是他的,那么他不但是韩家的人,而且还是韩家直系的几个少庄主之一。

早在一个半月以前,同林天翔镖局总镖头高天翔一家,李远征一家就死于漫天飞锁。一个礼拜前,又传出怀州铁狮子谢封以及观海派掌门许观海全家灭门的噩耗。

而这个韩家人,若不是碰到她,恐怕也难逃一死。接二连三的灭门惨案,若说是仇杀,高,李,谢,许几人算是有些本事的江湖前辈,素来很少与人交恶;若说是为财杀人,几家人的宝物,分文未动。

如今为何漫天飞锁竟然敢袭击韩家的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这个人查到了什么

漫天飞锁的出现,已经使得江湖中部分人人人自危了。另一些人,却义愤填膺,甚至开始打算去铲除传说中漫天飞锁的制造者凌霄阁。

传闻,凌霄阁在雪域深处,不属于任何国家。阁中财宝无数,且阁中众人无论男女个个容貌俊美,武功高强;

传闻,凌霄阁上有阁主一位,大长老一位,下设玉风堂,赤火堂两个堂口;

又传闻,凌霄阁与江湖中人少有往来,但行事却亦正亦邪,每次入江湖,都会在江湖掀起惊涛骇浪;

还是据传闻,最近一次有凌霄阁人进入江湖,已经是二十多年前。

当时,有一人凭着高强的武功以及一手独门暗器,在江湖所向披靡,还杀了不少的江湖人,也有传闻,说那人不是凌霄阁人。但具体如何,一直是个谜。

当年的被杀之人,有好有坏,而那杀人的暗器,正是漫天飞锁漫天飞锁发射的方法很独特,但这不是最致命的。致人死地的,是锁片上的毒药。

其他人或许可以不提,但当年江湖有名的神医号称怪药仙的仲孙无华可说是真正的阎王敌了,无论何种病症,何种毒药,到了他手上,都能药到病除,迎刃而解。

可即便是有如此高超的医术的他,面对漫天飞锁之毒时,也仅仅是使中毒之人多活了几个月而已。

其实,江湖人不知道的是,仲孙无华在那个中毒之人死后,就制成了漫天飞锁的解药

可是,这解药却未救得了仲孙无华的爱妻。因为当时仲孙无华之妻凌晓岚已经有了身孕,根本禁不起药性,若是服了解药,只会一尸两命,于是,仲孙无华只能想了个法子拖。

最后,终于到了可以生产之时。孩子虽然嬴弱,总算活下来了。但凌晓岚却撑不住,撒手人寰。

这,是仲孙无华终身的遗憾。也是孙凌的遗憾。

她,本名孙凌,在21世纪的她有一个温暖的家,平淡而幸福:一个有责任感的丈夫,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她也靠着大学学的英语,找了份翻译的工作,收入颇丰。

一切都很好,没有任何改变的预兆。直到一纸诊断书,打破了她的平静。

她离开的时候其实已经很疲惫了,病痛折磨,对家人的心疼,让她深深疲倦,只希望早些结束。谁曾想,真的结束的后,当她再睁开眼,竟然是新生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那时候她成了这个凌晓岚拼命生下来的新生儿。她慢慢长大,也慢慢开始习惯了自己的身份,慢慢知道了这一世的身世。

仲孙无华,神医,就是她这一世的父亲。而她的母亲,凌晓岚,是凌霄阁的上任阁主凌霄的亲妹妹

凌晓岚也是死于漫天飞锁那个孙凌素未蒙面的女人,用所有的心力,坚持生下了她和仲孙无华的孩子。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她的孩子出了娘胎就死了,代替她活下来的,是一缕来自异世的灵魂。

母亡而女尚幼,这就是为什么仲孙无华要退隐,他要全心全意照顾自己先天不足的女儿。

这个昔日被评为亦正亦邪,自由如风的男人,在痛矢所爱之后,把全部情感都倾注在女儿身上,并且花费了整个后半生来教她养她。他也没有放弃研究漫天飞锁,追查使用漫天飞锁之人。

可惜,自从十九年前漫天飞锁伤了仲孙无华的爱妻之后,就再没有出现,仲孙无华到最后也没能查清为何会有人加害自己的妻子,又是谁害了妻子性命。

他走了,却没有要求自己的女儿和徒弟继续追查。孙凌明白他:无论何时,父母对儿女,总是最无私的他不会让仇恨加诸在孩子身上。

可是,她不肯真的置身事外了。是凌晓岚给了她生命,是仲孙无华让她拥有了在这异世生存的本领,她欠他们夫妻的,这一世根本无法还清了,所以,追查真相,是她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的唯一方法。

于是,她在安葬了父亲之后,便一直在江湖上游荡。直到一个月前,在无意中听说了最近的惨案涉及到了漫天飞锁之后,她立刻来到这里一探究竟,没成想,竟然发现了线索。

说来她发现线索的事情也巧了。山林里总有许多鸟儿飞过,其中有许多信鸽。

一天孙凌突发奇想抓了一只,没想到竟然就与此事有关。于是,她才会在今天,等在这里。她也是从那时开始,养成了抓人信鸽的毛病。

药煎好时,夜幕已经降临。孙凌利落的停火,用碗装好药汁,放凉一猩以入口,然后来到床前,扶起男人,抬起他的头用勺子慢慢把药给他灌进去,一手抚上他的前胸手上运气轻轻由上至下轻轻滑动,不让他有机会把药吐出来。对于想让她用口对口的方式喂药的,你太猥琐了。

如此几次,总算是把药全给他喝下去了。

再仔细的为他把脉,确定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孙凌才起身到厨房弄了碗面吃下去,然后坐在椅子上稍做休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在椅子上睡得极不舒服,醒来时四肢都有些僵硬。天已经完全黑了。孙凌伸展下身体,点燃烛火首先到床边查看他的情况。

灵丹妙要始起作用。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停止流血,连肩上的腿上的伤口都开始好转。

孙凌小心的帮他把一过。想了想,又转身去厨房把煮的本就烂烂的稀粥又煮了一遍小心喂给他,并且又另煎了副药给他喂进去,然后轻轻的把他翻转成免得压到伤口的侧卧姿势,让他继续沉睡。

就这样,孙凌照顾了他六天,中间除了换衣服吃东西煎药,基本一直注意着这个韩家人的状况,终于在第七天时,床上的人醒了过来。

韩傲雪醒来的第一感觉是痛。身上,腿上都是刺骨的痛,痛到他一瞬间头脑空白,甚至想不起为什么会这么痛。

他紧闭了眼,等自己慢慢适应了痛楚,思维才渐渐回笼。江湖的血案,好友的惨死,几百里的追踪,林间的暗算。

最后想到的,是朦胧中见过的一双懒洋洋的眼。是了他被几名黑衣人暗算,虽然已经把几个暗杀者尽诛,自己却也中了暗器。还记得,当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