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追男隔座山第12部分阅读(1/1)

魄刀的右手微微紧了紧,目光锐利。

刀刃相撞的时候,巨大的灵压与剑气崩飞了附近的房顶屋檐,也令刚刚赶到的诗织有些睁不开眼睛,不得不抬手挡住冲击太过的狂风。

更木剑八兴奋的大笑听来张狂透顶,一把斩魄刀来势汹汹,他原本就力量过人,又是直接攻击的战斗方式,少有技巧,与朽木白哉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但白哉却一点没有退缩的样子,尽管开战前他说过自己没时间与更木纠缠。

两把刀同时架住了更木的刀锋,被格挡住的更木动作停顿了一秒,饶有兴趣地看着与白哉站在一起的诗织,表情意味深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总队长有令,我才是拘捕朽木白哉的最高负责人,更木队长不觉得自己越权了吗”巨大的力量震得手腕都有些发麻,即使是双手握刀,诗织也感觉到刀锋上传来的压力。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紧张,生怕这番经不起推敲的措辞被质问,心脏因为第一次做如此叛逆的事情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白哉皱着眉头瞥了身侧的乌发女子一眼,欲言又止两秒,最终没有开口。

墨玉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更加用力地隔开更木的刀刃。

盯着身材娇小的女子看了一阵,更木剑八第一次认真地端详诗织。从前只觉得她总是端着一副谨慎的架子,不是他能接受的模样,平时也少有交流,虽然听说她几天之内便领悟了卍解,但终究觉得她只是个女人,也升不起要比试一下的愿望,如今对方却以这样一种干涉的姿态对他横刀相向,倒让更木改变了一些最初的看法。

尽管是个女人,但还是挺强的,自己方才大飙灵压将周围的人都弹开了,只有她在那样的灵压下还若无其事,不管是勉强为之还是游刃有余,他都尊重强者。

作者有话要说: 苦逼加班一整天,还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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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de 39

半晌,好战的十一番队队长收回了自己的刀,将刀背扛在肩上,咧嘴狂妄的笑了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次就让给你吧朽木,可别死了,我们这架留着下次再打。”而对这番战书,白哉则不置可否,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心里固然因为更木没有过多纠缠自己经不起推敲的说法而窃喜,但眼前的问题却不是这个,诗织放下持刀的手臂,不满地看了白哉一眼。

这次动静太大了,纵然她想像上一次一样放他走也是不可能,交手是必然的,而且

若是还有其他队长过来,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不是所有人都像更木一样,尤其方才碎蜂也在现场,虽然暂时被更木的灵压弹开了,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重新出现。

“我不是说过不要再管这件事吗”正在思量,白哉却先出声了,他已将斩魄刀收回了刀鞘,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微微蹙眉看着诗织。

“我也说过不可能了。”被这一声打断了思绪,诗织的心情更加不好,方才承受更木巨大的灵压耗费了她不少力气,此刻更显得有些心烦。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不想这么做。

敛下心神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战况,不出意外,各位与斩魄刀战斗的死神情况都不是非常乐观,整个瀞灵庭正陷入巨大的动乱。

她停直了脊背,深呼吸稳下心神,握紧了斩魄刀的刀柄。

等梶浦宗秀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两道行动飞快的人影在空中迅速交锋,又立刻弹开,坚硬的刀锋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交战双方爆发的灵压锋利而果断。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诗织用队长级别的实力战斗。

朽木白哉向来不是不认真便能够对付的对手,他的斩魄刀千本樱拥有上亿的刀刃,全方位攻击,毫无死角,速度惊人,配合娴熟的鬼道,纵然梶浦并不想承认也必须得说,他强大得所向披靡。

然而诗织并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她有自己必须达成的事,虽然领悟卍解的时间比白哉晚几十年,经历的战斗也比不上他,但她毕竟是队长,斩魄刀惊空又是风系,速度方面并不输给白哉,由风幻化出的风刃如影随形。

劲风卷起千本樱数量庞大的樱花,令战场的景色凄美壮观。

仿佛这不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战斗,而是一场华美的表演。

梶浦握紧了自己的斩魄刀,身体微微发颤。

那是一种看到强劲对手产生的热血,是渴望超越的冲动刺激,但他无法加入到这场战斗中去。

双方争斗太过激烈,他深切地明白自己与这样的水准还相去甚远,贸然出手只会起到反作用,纵然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能看见诗织银紫色的眼底隐忍的情感。

也许正是这样面对面的战斗,让她发现自己一直未曾忘记的爱,让她敢于面对,敢于承认,因为,那原本该只存在锋芒的眼神,如今却充盈了太多的柔软。

梶浦想,他似乎正在渐渐失去诗织。

即使他从未真正得到过。

粉红色的樱花以极具冲击力的方式扑面而来,被强劲的风吹散,又重新聚拢,再被风刃破开,两方你进我退互不相让,眼角的余光瞟见观战的人似乎越来越多,诗织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信心在这么多双眼睛前做那样的事。

而白哉似乎也发现了只使用“残景”是无法轻易击败同为队长的诗织的,更不用提她看上去一副相当认真完全没有防水的意思,僵持下去,不会有什么好处。

他不想让她为自己的任性买单。

重新凝聚成形的刀贯穿诗织右侧肩窝的时候,饶是白哉一早便瞄准了伤处,也不免有些惊讶。

他是计算好的,虽然角度刁钻,也不至如此,这种完全穿透血肉的结局,更像是诗织自己主动卸了格挡的力道,顺势送上身体。

他收回手,难掩眼底的讶然和疼惜,但是立场所限,他什么也不能做。

扶住诗织踉跄的身形,梶浦怒从心头起,平素一贯温婉的少年第一次在人前放下温文尔雅的形象。

“朽木白哉,你简直丧心病狂”他气红了眼,扶着乌发女子的双手剧烈地发抖,一张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双目喷火,似要生吞了对面的六番队队长。

理智告诉他,即使再怎么愤怒,现在的他也是绝对赢不了朽木白哉的,但是看到心爱的女子就在自己面前被伤成这样,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如鲠在喉的情敌,更可气的是,即使如此,诗织看上去也丝毫没有任何惊讶和意外,似乎轻易便接受了这样的结局,一点不因为对方的伤害而感到不快,他的内心就更加愤然。

仿佛对这一切都很在意的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被这种愤怒冲昏了头,一待身边有人赶上来,梶浦便将诗织交到那人手中,拔刀便冲了出去,无视身后诗织阻止他的声音。

此刻,白哉一如既往冷漠的表情对他而言简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无声地嘲讽他、轻视他。

连刀都不用拔,舍弃咏唱的三十号破道便将气势汹汹的梶浦冲击出老远,白哉收回一直盯在诗织身上的目光,扫了狼狈倒在地上的梶浦一眼。

“若为了吾之荣誉,没有何人是不能斩杀的。”他这样对满脸不甘愤恨的少年说道,而后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与千本樱一道离开了。

给鲜血淋漓的肩头包上绷带,卯之花队长盯着诗织因伤而显得苍白的脸庞看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虽不是要害部位,但到底伤筋动骨,筱原队长还是尽量静养,不要过多操劳了。”她的表情依旧中正平和,看不出什么,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叫人听不明白,“都一样死要面子,有什么好”

目送自家队长离开病房,留下照顾诗织的虎彻勇音才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转向诗织:“队长在说什么啊谁要面子了”

诗织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而近几日一直与夜一混在一起常常见不到人影、听说诗织受伤了才又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十六夜则抱着个酒坛,倚着窗栏,一边仰头灌下美酒,一边摇摇头瞪自家不省心的师妹一眼。

“花姐说得一点都没错。死要面子活受罪”

被师姐数落了的诗织也不见沮丧,知道自家师姐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正经事上绝对舍不得自己吃亏,这么说也不过是心疼自己受伤罢了,故而诗织很淡定,倒是另一位

“虎彻副队长,梶浦君伤势如何可还要紧”

虽然因为总队长颁布的拘捕令,梶浦对白哉出手才没有被认定为“擅自袭击队长”,不予以处罚,但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即使白哉并没有认真应战,鬼道也只用了杀伤力较小的三十号,梶浦还是伤的不轻,考虑到他的心情,诗织多少有些担心。

这个结果是自己默认的,却不是梶浦能够接受的,恐怕此刻,这个少年心中还是怨恨更多些吧

诗织叹口气,有些头痛。

很多原因,只能是心领神会,现在她还无法对他解释清楚。

斩魄刀叛乱事件因为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刺伤了奉命拘捕他的三番队队长筱原诗织而进一步升级,此前,不少死神都对白哉是否真的叛离了瀞灵庭而将信将疑,至此,见他连频献殷勤的前妻都能毫不犹豫刺伤,心下都有些发怵。

不管朽木队长是否真的背叛瀞灵庭,是否真的需要被拘捕,他们也不想插手。

没看见连身为队长级的筱原队长都因此受伤了吗那贯穿肩膀的一剑可是结结实实没有半分虚假的,他们自认没有诗织那样的本事,也不具备让朽木白哉手下留情的资格,所以不想死就还是退远点,少对这件事发表议论比较好。

中央四十六室对诗织的态度也和缓了不少。之前因为山本总队长委任诗织为拘捕行动的第一负责人,他们还有不少人质疑过,作为朽木白哉的前妻,她是否能始终坚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如今,这些不怀好意的质疑都已销声匿迹。

若不是尽心履职,又岂会伤重至此

所幸,这次与斩魄刀交手,尽管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参加战斗的死神全部取回了对斩魄刀的控制权,这对于扭转情势起了不小的作用,而鉴于诗织伤在肩窝处,致使挥刀受限,总队长暂时允许她退出了战局,在四番队休养。

露琪亚还因为一贯敬爱的大哥斩杀了自己的斩魄刀,几乎剥夺了自己继续做死神的可能性而不能释怀,再加上看见大哥毫不留情地重伤了诗织,更是心情抑郁,好几天都郁郁寡欢,故而她不是很能理解,被这样对待,诗织姐看上去为什么还并不难过呢

是因为对大哥完全没有感情,所以能够以敌人的身份来看待这一切吗看上去并不像。

“诗织姐,你不生气吗大哥毕竟刺伤你了。”探病之时,她忍不住这样问道,担心自己的问题太过莽撞和唐突,让诗织难以接受。

诗织没有答话,她垂眸扫了一眼自己肩膀包着绷带的地方,那里被卯之花队长处理得很好,平时若不使力,几乎感受不到疼痛,更何况这种伤并没让她的灵压受什么损,不消几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露琪亚。”她微微笑了笑,指尖轻触伤口,“你的大哥,是个了不起的人。”

她如是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代更

、epide 4o

epide 4o

白哉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在事情结束之前,他不能回来,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诗织是护廷十三番的队长之一,她的责任便是维护瀞灵庭的安全和秩序,总队长的命令,她必须坚定不移的执行。

若要帮助白哉,如上次一样放他走,众目睽睽之下,与他打了照面甚至交了手的诗织无法交差,一旦被发现,她将是“共犯”,而奉命缉拿他,她又不愿。

这也是白哉最初不想让她牵扯过多的原因。无论怎样做,她都两难。

所以除了打伤她,他没有其他离开的同时又能保护她不被非议怀疑的方法。

而诗织也正是了解这一点,才在最后卸了格挡的力道,故意使自己受伤。

若是她实力不济,放跑了需要抓的人,任何人都无话可说。

只是这样的理由,她不能对露琪亚说明,也不能对梶浦解释。

梶浦的伤并不重,毕竟白哉也不是刻意想弄伤他,下手便有了忌讳,但即使身体上并不太痛苦,对心理的打击也是不容忽视的,这几日,在家养伤的梶浦宗秀总是郁郁寡欢。

他不明白,为什么白哉明明喜欢诗织,却还要对她挥刀相向。

他也不懂,为什么诗织明明还爱着白哉,却在他毫不犹豫伤了她之后没有一点点生气甚至伤心。

直到这时,梶浦才觉得,即使诗织愿意与他分享幼年的回忆,对他讲述重要的师姐,接受十六夜的建议答应与他一起逛灯会,她的心中也始终没有将他当成可以产生男女之情的对象。

他能够获得她的感谢,却得不到她的爱。

而朽木白哉,却轻易便得到了这一切。

即使他对她做了那么些残忍的事情。

因为他的负伤,家中的长老们变得愈加不赞成他去番队工作,原本带着建议性的阻止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干涉,连积年的老管家态度也强硬了不少,执意要他在家好生休养,而他羽翼未丰,又是孤军奋战,终于还是被迫妥协了下来。

心中不是不担心诗织,从来为他治疗的医护人员那里听说她的伤也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凶险,不出几日便能康复,多少也放下了一些心,一边庆幸着伤得并不重,一边又痛恨着白哉的六亲不认,同时苦闷着自己如今的不自由,梶浦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好,所以他也不知道,早有出去探查消息的探子回报了他这次受伤的原因。

一直反对他继续做死神、不赞成他与诗织交往的家族长老又岂会没有一点行动

在卯之花队长专门为自己开辟的病房,诗织迎接了于她而言算得上不速之客的三人梶浦家的两位长老与年迈的管家。

三人来得突然,负责照顾诗织的死神虽一再强调筱原队长有伤在身须得静养,不见外客,到底还是没能阻止,而十六夜在诗织再三保证自己伤势并不碍事之后,便跟着夜一出去了,此刻病房里只诗织一个,披一件月白色绣樱花的和服便装,靠着窗口百~万\小说,简洁素净的衣服衬得皮肤越发显得苍白起来。

扫一眼进门之后虽表面看上去有礼,实则毫不客气的三位访客,诗织便对他们此番的来意猜到了七八分,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同样的戏码,区别只在于发生在不同的家族中,以及主角不同罢了,真不知这些长老是不是都好好商量过,连表情套路都是一模一样,只不知过一会儿,会不会对自己说千篇一律的话。

“请各位随意,病室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虽然心中不屑,但诗织毕竟出身贵族,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礼仪方面她亦是不愿被人诟病,尽管如今的她,在别人眼中不过是家族获罪、侥幸得以保全的幸运儿罢了。

两位长老率先坐了下来,管家却仍侍立一旁,诗织也心知在德高望重的长老面前,管家是没有座位的,便没有再让,擎起矮几上的茶壶沏了三杯茶,双手推给对面的长老,用得虽不是完整的全套茶道,举手投足之间也是不难窥出优雅之意的。

一如从前自家与朽木家的宴会上每次她做得那样。

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清茶,年纪略长的弘明长老假意咳了一声,摆着一副正经的表情看向对面云淡风轻的诗织:“筱原队长贵体抱恙,老夫等无意叨扰,实是事关家主大人,老夫等不得不觍颜一谈。”

似乎早就料到这一点,淡淡一笑,诗织并不以为意:“长老但说无妨。”

“听闻家主大人在番队承蒙筱原队长多次照顾,老夫等感激不尽。”好歹顾忌到诗织身为十三番队的队长之一,开口的长老并不敢把话说得太过难听,“家主大人年轻气盛,族内事务亦是繁忙,给筱原队长添麻烦的地方,老夫代家主大人向大人致歉。”

“梶浦二十席天资聪颖,少年有为,乃十三番难得的人才,长老过虑了。”虽一早就决定,一待对方提到预料中的话题,便表明自己的态度,打消他们空岤来风的顾虑,但看到对方倚老卖老,仗着年长,言语中还有瞧不起梶浦年轻的意味,诗织便不快起来。

作为家主,远不如说起来那样风光无限,尤其如同白哉、梶浦这等年少继位的类型,历经几代的长老自然不服气,时时刻刻都要谨慎自律、如履薄冰,即使是如今,白哉已经继任家主近百年,也早已成为公认的朽木家历任最强家主,来自长老会的阻力仍时不时困扰着他,遑论梶浦。

诗织忍不住想刺面前这个不分尊卑的老家伙几句。

听出了诗织语气中的不悦和鄙视,养尊处优数百年的长老脸色刷得沉了下来,沉吟片刻,到底竭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蒙筱原队长厚爱,家主大人近日欲在适龄贵族千金中选妻,家主大人一向信任您,想必您也乐意给家主大人一些建议。毕竟您也曾作为贵族小姐培养,于女子德行上想是能给些意见的。”很恶意地将“适龄贵族”与“曾”两个词加重了语气,似乎要提醒诗织什么一样。

乌发女子勾起轻蔑的笑意。

“梶浦君少年才俊,想必不太欣赏如此方式选定未来妻子,敢问长老是以什么身份向我说这番话”原本还想早日将这些麻烦事撕掳清楚,打消那些人乱七八糟的想法还自己一个清静,但听完对方看似客气实则充满恶意和贬低的话之后,诗织改变主意了。

既然他们让自己不痛快,那么他们也就不要痛快了。

她是被教育要有涵养,但对于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她可一点也不想温和。

“须知长老一身荣光,全仰仗梶浦家的赫赫威名,若太过得意忘形,越俎代庖,怕任是再好性儿,也难以容忍吧我好心给长老个提醒,万不可忘了本分,才能永葆尊荣。不过长老历经数代,这个道理该比我懂得多,我年轻,不过白嘱咐一回罢了,还请长老不要介意。”优雅地笑着,诗织斜睨对面老迈的长老一眼,心里因为第一次说出这样与自己一贯风格不符的话而感到些许新鲜和刺激,说着,端起面前氤氲的热茶呷了一口,毫不客气地赶人,“卯之花队长嘱咐我卧床静养,不宜久坐,各位长老就请便吧,恕不远送。”

打发走碍眼的不速之客,诗织跪坐在矮几前,眼睛盯着面前依然冒着热气的几只茶杯,想着被自己这样一番抢白,那几人该多么难堪和气闷,一时得意于此,便勾了个笑,转念又想到,自己如今还是护廷十三番的队长,他们便敢如此明目张胆干涉和讽刺,当年绯真一介流魂街平民身份,又毫无灵力,不曾作为贵族千金培养,白哉又是初任家主,根基未稳,朽木家的长老对待他们的婚事,怕是比今日态度恶劣百倍。

在那样的情况下都坚持下来,不顾生命还能决心为了爱而来到静灵庭,又该是多么孤注一掷和绝望的感情。

白哉对绯真念念不忘是有原因的。

相比之下,即使如今他对自己说爱她,她又拿什么来接受呢与绯真相比,她害怕受伤,小心翼翼,再不敢轻易送出真心,明明喜欢着,却还要竭力否认,拼命远离,即使已经放下过去的苦痛折磨与耻辱,也并没有做好重新开始的准备。

这么想着,那个还不完整的笑便渐渐敛了起来,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垮了些。

片刻后,终是难掩心头烦躁的情绪,抬手一扫,矮几上杯盏瞬间倾倒,在地板上滚了几圈,碎得四分五裂。

“方才起身不慎碰翻了桌子,麻烦帮我收拾一下碎片,家俱损坏的费用我稍后会赔给卯之花队长。”她对闻声而来、对着满地狼藉被吓坏了的小死神说道,恢复了平日温和的表情。

只是眼底深藏的冷色,谁也不曾瞧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代更

、epide 41

也是直到几日之后,梶浦宗秀才得知族内长老去找过诗织的事情,虽然并不知道双方的谈话内容,但从长老们并不算好的脸色中也能看出,诗织并没有如他们期望的一样,被他们随意指摘。

心中松了不少,但紧随而来的担心却是长老们此番是否冒犯了诗织,让她对自己也生出芥蒂,他们原本就不算很亲密的关系,会变得越加生疏。

想也知道,那些长老会对诗织讲些什么。

斩魄刀叛乱事件最终还是以瀞灵庭的胜利宣告结束,白哉斩杀了被村正释放的响河,重新回归番队,诗织的伤势也很快便恢复了。副队长吉良尽职尽责,瀞灵庭的境况好了不少,故而重返工作岗位的诗织并没感到工作积压太多的压力。

在整个事件的过程中,十六夜少有出现,虽然大部分时间她都与夜一在一起,但诗织也知道,在她看不见的这些日子里,师姐做的事绝不仅仅是调查斩魄刀的资料。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私密,她有,十六夜自然也有,既然师姐不想说,她也不会问。

不管她做什么,她都是自己的师姐,这一点不会改变。

因着村正解放响河的地方正是在现世,最后的战场也发生在现世,尸魂界虽然及时对现世采取了一系列防范措施,但数量庞大的大虚的来袭以及数位队长级在现世战斗都给空座这个重灵地带来不少影响,为了及时扭转这种意料之外的状况,总队长决定派遣一支善后组前往现世调查工作,将发现的偏差纠正。

而这个任务,落在了伤势痊愈、番队事务压力相对较小的诗织身上。

去现世执行任务,诗织这是第二次,护廷十三番有着明确的职责划分,现世方面的任务一向是十三番队负责,而其他番队人员,又不是队长,是没什么机会离开瀞灵庭的,上一次来现世还是为了对付虚圈破面,又刚经历了情感的巨大挫折,自然是没什么心情接触现世与尸魂界不同的地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连日来被斩魄刀叛乱弄得异常紧张的神经。

在浦原商店换上义骸,还未等查看空座附近的结界状况,便被十六夜拉着去了闹市区逛街,美其名曰“弥补上一次的遗憾”,而深知十六夜爱玩闹的性子,诗织倒也不以为意。

横竖这并不是一天两天的工作,先满足师姐的愿望比较重要。

十六夜是来过现世的,但即使之前来过,她毕竟被关在蛆虫之巢一百多年,在这百余年的时间里,现世发生的变化翻天覆地,以致在大街上看见打扮得花枝招展、性感清凉的姑娘们时,饶是不拘小节如十六夜,也难免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快要饿死了,果然还是找家店吃饭比较好,听夜一说现世有不少味道不错的店,我们也快去尝尝。”看厌了高楼林立的风光,又对逛街购物无甚兴趣,便扯着诗织去一品夜一口中的美味。

那些装修得富丽堂皇的西餐厅,十六夜没兴趣,她看中的是一家店面颇讲究的和式餐厅,坐下之后轻车熟路地点了菜品,开始打量起周围高级的布置来。

“没想到现世的变化居然这么大,当年我来的时候,还是旧江户时代了。”她透过敞亮的落地窗俯视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发出这样的感叹。

“听十番队那个身材超好的小美女说,现世那个叫啤酒的东西很不错,待会儿再多点几杯吧”

诗织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嗜酒成性,这一点,她的师姐和乱菊倒是颇有相似之处。

“吃饭的时候就算了吧师姐,你想喝,等晚上回了住处我们再买好了,大白天的,喝太多酒不好。”尽管明知十六夜嗜酒的脾性,但现世毕竟不同尸魂界,女孩子嗜酒,给人的印象总是不好,诗织自尊,极为不愿被人以异样的目光相看,故而开口小声劝说着十六夜。

十六夜也了解诗织的想法,虽觉得有些不够尽兴,但还是顾及着诗织的心情,不甘不愿地点头应了下来。

传统的和式菜肴,大厨手艺不错,十六夜吃得尽兴极了,待用过餐结账时,服务生拿来账单,立在桌前递给诗织,却意外地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她只是愣在座位上,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穿着制服的女服务生,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一样。

就连诗织对面的十六夜,也难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客人客人”被这样两束直勾勾的视线盯着,再好的定力也难免会心慌,更何况身为服务人员,遇到此类情况只能是认为自己什么地方招了客人忌讳,行事上便愈发小心起来,声音也有些惴惴不安,若不是怕太过无礼,恐怕她都想后退两步,远离这样令人难堪的视线了。

被略略提高的声音唤回理智,诗织的眼瞳晃了晃,看向面前的服务生,对方神色有些忐忑,明显是被自己异常的反应给吓到了,表情惴惴的:“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制服的左胸口处别着姓名牌,那上面的字体异常醒目。

片桐绯真。

不单是名字一样,就连这位女服务生的脸,都与朽木宅供奉的遗像如出一辙,黑色的发梳着与露琪亚同样的发式,细细的眉间总透着一股自然而然的温柔和淡淡的哀伤,深紫色的瞳深沉美好,孕育着百折不摧的坚强。

一切,都与那位真正的绯真夫人太像了,像到诗织一时间忘了,绯真早已死去。

但死去也并不代表她不会再出现。被死神魂葬去尸魂界的灵魂,他们不像死神,失去性命便只能化为灵子,没有灵力的整,在尸魂界生活到一定年限,也是会死去转生的。

也许也许绯真也是这样,在尸魂界香消玉殒,继而在现世转生。

诗织没有见过绯真本人,单凭遗像得到的概念很抽象,多年以来,她一直以为,绯真对于自己,也只能是一个名字而已了,纵然她始终是朽木白哉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对象。

但是如今,毫无预警地直面这个与绯真长相如出一辙、连名字都一模一样的女人,尽管明明知道她们不是同一个人,诗织的心里还是方寸大乱,一时之间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相比之下,十六夜就镇静得多,虽然也惊讶于两人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相,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见对方一脸茫然和忐忑地看着震惊的诗织,微微皱了皱眉。

“丫头。”她伸出手戳了戳诗织的肩,声音里暗含警告。

被一喊一推,诗织也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多年的修养下,就算没有朽木白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本事,场面样子还是做得出的,她歉意地朝那名叫绯真的服务生笑了笑,迅速结了帐起身离开。

到底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说,你到底在怕什么”因着心中不安,走路的速度也不慢,十六夜始终一言不发地跟在诗织身后,也不叫她,直到她似乎渐渐冷静下来,自己慢下了脚步,才掏了掏耳朵,很是不解地出声,“那个女人不过是长得像绯真而已,又不是本人,你有什么好慌的”

“再者说,就算是本人,她死了不是你害的,身体不好没有灵力承受不了瀞灵庭高密度的灵子也不是你的错,嫁进朽木家,过那种对她的身体有害无利的日子又不是你安排,你为什么要慌慌张张的”一个白眼翻过去,十六夜问得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原以为这个丫头能扛住朽木白哉的示好,是变出息了,结果还是个“纸老虎”

被十六夜这么一说,诗织自己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方才用来解释自己心神不定的理由似乎全都有些不够正当,她嗫嚅了几下,有些底气不足:“我不是突然一下子的觉得惊讶嘛”

“她是死是活与你何干”十六夜毫不客气地打断诗织,问题咄咄逼人。

诗织无言以对。

她在意绯真,也只是因为白哉的缘故罢了,若非绯真是白哉在意的人,她怕是永远不会好好关注这样一个女子吧出身不显,毫无灵力,性情温顺,长相算不上出众。

如此普通,与诗织本人完全是云泥之别。

见她不说话,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十六夜耸了耸肩,暗自叹了口气。

先前叫她不要太过认真的话,想来这丫头也没有完全听进去呢虽有尽力去改变,但根深蒂固的想法毕竟难以短期扭转,绯真的存在带给她的不仅是震惊,更多的,怕还是感情上的压力吧

会忍不住担忧,有了一个与铭记心底的爱人如出一辙的存在,朽木白哉还会不会如他自己所说,爱着她。

会止不住怀疑,与绯真相比,自己是否能够让朽木白哉感情的天平依然倾向她。

这样忐忑,这样不安,若说她对朽木白哉没有感情,不期待两人发生什么,这样的话,十六夜决计不肯再信了。

这两人之间要跨越的,除了过去感情上的挫折痛苦,还有绯真。

、 epide 42

这一夜,诗织睡得极不安稳,饶是浦原商店附近很是安静,她也始终翻来覆去不能真正入眠,眼前反复闪现着那个酷似绯真的服务生,弄得她心烦意乱。

说到底,只是庸人自扰罢了,诗织明白。

就算这个女人是绯真的转生,她也不过是个人类而已,莫说朽木白哉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就算知道,死神与人类,也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她根本用不着担心。

但是她所在意的,原本也不是这个。

她只是想知道,在那个人心里,自己的分量是否能够超越绯真。

过去那个始终认为无法替代绯真的地位,想着只要在白哉心目中占有一点位置就能够坚持下去的自己,真是傻透了,诗织这样想。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要求永无止境,拥有的越多,渴望的越多。谁不想爱人心中只有自己一个谁能忍受所爱之人心底里永远存在一个自己无法涉足无法比肩的角落过去那样想,是因为自己从未拥有一丝一毫,自然觉得哪怕只是一点点,只要拥有,便能满足,如今随着白哉感情及态度的转变,她自然如常人一样,想要的越来越多。

横竖睡不着,诗织翻了个身,索性披衣起身,慢慢在窗前踱着步。

斩魄刀叛乱一事,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真正的心意她始终没有放下过对白哉的爱与期待,之前冷淡以对,也不过是为着自尊,想要保护自己,害怕耽于情感以致被人看低。她竭力远离他,避免与他接触,是担心自己原本就不坚定的决心崩溃得更快,并非是记恨他的所作所为。

十六夜没有回来之前,她身边无论是否是她的友人,都倾向于要她接受白哉的示好,无论她做什么,总会有明里暗里一大堆人瞪大眼睛盯着,时不时猜测这是不是他们重归于好的前兆,这一切都让诗织非常疲惫,故而为了避免麻烦,她不得不竖起全身的刺来逃避。

十六夜重新回到她身旁,确实为她挡掉了不少麻烦,但对诗织而言最重要的,是她给自己的精神支撑,仿佛只要十六夜在,她就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她劝自己看开,劝自己凡事不要太过认真以致拘束了自己,诗织多少也是听进去一些的,虽说一时半刻还做不到如同十六夜和夜一那般洒脱,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再看白哉的接近与示好,便不再像之前那样难以忍受。

斩魄刀事件中,山本总队长着令她负责拘捕白哉,这一命令想当然,令诗织异常矛盾,但同时也让她直面一个事实无论白哉做了什么,她总是相信着他高尚的人品的。这种信任不是谁都能得到,这一点诗织最清楚不过。

所以她才冒着风险放他走,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只是想让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