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中的锦绣第16部分阅读(1/1)

浵也是一个一贯护短的人,什么东西只要标上周予浵的标签,他就容不得别人怠慢。

凌霜记得那会儿她家和周予浵外公家都养了一条德国黑贝,有次她跟周予浵说道:“其实你们家为为也挺棒的。”

周予浵立马回她道:“什么叫其实也挺棒的,你看过比它还棒的狗吗”

可凌霜记得她明明是因为周予浵平时很不待见他家“为为”才这么说的。

狗犹如此,何况是人还是个周予浵他目前还感兴趣的女人

凌霜略有讽意的弯了弯唇角。

那厢周予浵正详细跟安嘉宜介绍凌军这房子的来历。

凌军这房子是以前抗日名将孙的公馆。周予浵介绍了房子,便开始海侃孙的战绩。

凌军听周予浵细述孙的每次战役的详情,不由也有些感慨。他认识周予浵那会儿,周予浵才十多岁,虽然年纪小,但也很痴迷于这些战争往事,所以俩人也算谈得来。

凌军记得那时候周予浵就能将这些战役的详情,具体到双方参战的人数,伤亡数字倒背如流,

没想到他今天依然记得。

凌军知道周予浵这么显摆不过是转移话题,也是安抚那个叫安嘉宜的女孩。

凌军很有兴味的瞧着周予浵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一手拽着安嘉宜的手,跟她神侃抗日战争史。

其实凌军还真没看出这女孩是凭哪一点绊倒周予浵的,长得没错是挺清爽漂亮的,可周予浵玩了这么多年,身边哪个女人不漂亮

可周予浵显见是动了心思的,凌军觉着就从他这个旁观者来看,周予浵与安嘉宜不管是口头语言还是身体语言,确实都有恋人的感觉。

想到这里,凌军有些不快的看了看凌霜和沈熙之,虽然这俩人信誓旦旦的说俩人正在交往,可凌军总觉着他俩是相敬如宾,少了份亲昵。

凌军对凌霜的话只能姑妄听之,也姑妄信之。

不一会儿,6续有客人到了,周予浵终于结束了他抗日战争史的演讲。

安嘉宜其实还挺爱听的,一方面她也确实有些兴趣,主要的还是为了避免尴尬。

可是等张行夫妇手挽手走进来时,安嘉宜才知道这尴尬不过是刚开始。有那么一会儿,安嘉宜脑子里考虑的全是夺门而出或者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可能性。

可张行和迎上来的凌霜兄妹打完招呼,便热情的毫无破绽的招呼周予浵和安嘉宜道:“周总,嘉宜,你们早到啦。”

周予浵也笑着起身道:“张行,你可来迟了。”

张行笑道:“没办法,还要去接“领导”不是”

张行的夫人在边上嗔道:“你也不怕人笑话。”

张行笑道:“怕什么周总和嘉宜都不是外人。”

嘉宜费劲的瞧着张行,几乎怀疑他是外星人乔装的,却怎么也找不到假面的痕迹,安嘉宜只觉得这情景荒诞得象个噩梦。

张行却笑着跟他夫人介绍道嘉宜:“嘉宜原来是我办公室的,他爸爸和我是校友。”

安嘉宜心道是校友而不是同学,张行说的是安教授不是高院长,原来一切在她看来象山一样无法逾越的过去,可以轻易得消弭得如此不着痕迹。

安嘉宜苦笑了笑,说破“皇帝的新衣”的是个孩子,那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长大,她其实应该感谢张行老到的“智慧”的,她才不至于太过难堪的,可安嘉宜的心里并不是滋味。

客人到齐了,晚宴便开始了。

安嘉宜从不知道会有人在自己家里请人吃西餐。

嘉宜虽然有个中国胃,但也打算和今晚的食物拼杀一番的。

只是那菜上得意外的慢,以至于让嘉宜怀疑每道菜是不是都是大师傅刚从菜场买回的材料,现准备现烧的。

可其他人似乎都没觉着不妥,只慢条斯理的边吃边聊着。

只有周予浵每每瞥见安嘉宜迅速空下来的盘子有几分讶异,嘉宜原来喜欢吃西餐么

安嘉宜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味道,只是此刻她比较喜欢“吃”这种动作和感觉。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酒确实都不错,尤其是这杯随着酿羊排换上来的红酒,安嘉宜没费那脑子听凌霜说得法文,却只出神的回味着舌尖的那丝樱桃与香草味。

等到甜点上来时,安嘉宜对着她最爱的巧克力慕斯蛋糕露出了悲哀的表情,她确实是吃不下了。

周予浵偏头瞥见了嘉宜困窘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嘴角。

坐在嘉宜对面的凌霜也注意到了安嘉宜困窘的样子,一个晚上安嘉宜几乎就没说话,这种场合于她也是种折磨吧,凌霜这么想着,却见周予浵凑到安嘉宜的耳边笑着低语了两句。凌霜看着周予浵的眸中的光彩有些失神,他是和每个女人在一起都如此吗还是真得就和这个安嘉宜堕入了情网

沈熙之看着微微愣神的凌霜,心里有些苦涩,他看着愤怒的瞧着周予浵的安嘉宜,忽然想到凌霜从没这么有表情的瞧过他,哪怕是愤怒的。

吃了两个多小时,这晚宴终于是结束了。

大伙儿起身到了客厅,凌军很绅士的邀请男士们上楼吸烟,将楼下无烟的环境留给女士们。

周予浵见张行的夫人很热络的和嘉宜聊着天,便也上楼了。拐上楼梯时,周予浵瞧见在楼下沙发坐着的安嘉宜正微笑着和张行的夫人说着话,虽然只是那么瞥了一眼,周予浵仍是清楚的看出了安嘉宜的不安和忍耐。

周予浵笑了笑,嘉宜其实是那种很敏感的人,又有些理想主义,周予浵喜欢看着嘉宜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在抗争和妥协中徘徊。其实谁都有过这样的时候,毕竟成人世界的规则不是一天就可以掌握和谙熟的,所以有时候,周予浵会忍不住想指点她一二,有时候又想纵容她在这规则之外。

安嘉宜和张行的夫人聊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避开了。两个女人聊天无非是家长里短,安嘉宜有不想聊到的话题。参加晚宴的女士并不多,连凌霜不过五个人,嘉宜离开客厅没多久,凌霜便注意到了。

凌霜找了一下,安嘉宜果然拐到了书房外的露台顶头。

沈熙之下楼时,正好看见凌霜进了书房,便也跟着走了进去,却没看见人。

沈熙之正纳闷着,就看见通往露台的门是虚掩着。

沈熙之正要拉开门走出去看看,却传来了凌霜不大不小的声音:“这世界总是笑贫不笑娼的。”

沈熙之忽然觉得心里很难过,不是为了安嘉宜,而是为了凌霜和自己。

沈熙之感情生活向来也是丰富多彩的,不过他远比周予浵温文尔雅,沈熙之对女人一向有绅士般的温柔,所以他不能理解周予浵对凌霜的决绝。

凌霜的对感情的执着和勇气令沈熙之感动,进而着迷。他追求凌霜倒不一定是非要个结果不可,沈熙之只是觉得凌霜这样的女子是值得深爱的。

可方才凌霜对安嘉宜的话却让沈熙之觉着很受伤,凌霜对周予浵的爱已经让她变得刻薄如斯,那么很明显的自己对凌霜的追求并没有让她得到任何抚慰。

沈熙之觉着沉浸在恋爱里的女子绝不会说出凌霜那么刻薄的话的。

那么她说过的同意认真考虑他俩感情的承诺又算什么

沈熙之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可这时周予浵也进了书房问道:“熙之,你看见嘉宜了嘛”

露台上悄无声息,沈熙之沮丧的说道:“没有。”

周予浵觉着沈熙之这情绪低落得可疑:“你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沈熙之忽然想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之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机会:“予浵,我想跟凌霜分手了,我觉着我并不能给她幸福。”

周予浵大吃一惊:“你才和她好几天啊,就想分手了”

沈熙之看着周予浵道:“予浵,凌霜一直爱的人是你。”

这话说得周予浵觉着有些难堪:“熙之,我和凌霜是不可能的,这我们早说明白了,而且这事已经过去了,你要再拿这事跟凌霜闹别扭,也太丢份了。”

沈熙之皱眉道:“予浵,为什么你认定你和凌霜就是不可能的予浵,你真没觉着凌霜远比安嘉宜更适合你吗”

晚宴2

周予浵弯弯嘴角道:“我当然是真没觉得凌霜比嘉宜更适合我,熙之,难道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感情和婚姻开玩笑么”

“予浵,旁观者清。人有时候会被自己心中的执念蒙住眼睛的。其实就论凌霜的家世,凌霜的能力和凌霜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确实是别人无法比拟的。”沈熙之尽量客观的说道。

周予浵哂笑道:“熙之,什么家世能力,还有那种为了比翼双飞而刻意成就的婚姻,我已经领教得够多了。我跟凌霜个性都太强,我要是真娶了凌霜”

说到这里,周予浵郁闷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要是真娶了凌霜,我们俩修炼磨合个二三十年后,也许也可以成为一对荣辱与共,共同进退的模范夫妻了,可是熙之,你知道那中间有多少的不得已和互相的折磨那样的生活我是一天也不想过的,也幸好我不必非得过。”

周予浵看着沈熙之坦白的说道:“我很庆幸在我选择婚姻时我已经完全有能力安排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再去考虑是不是要借重对方的家世或能力。熙之,你患得患失的时候,大可以不必将我考虑进去。”

沈熙之听了周予浵的话,苦笑了笑,他何尝愿意考虑周予浵,只是,沈熙之轻叹着说道:“予浵,你还真是辜负了凌霜的一片深情。”

然而一如凌霜所知,周予浵确实是个凉薄的人。

周予浵一直知道因为凌霜的长情,所以在一般人看来他便显得薄幸。

可是周予浵没想到连沈熙之也会这样的浅见,便皱眉道:“熙之,我以为只有被宠坏的孩子才会觉得他付出了深情就应该也必须得到同样的回报。”

沈熙之心里对周予浵的话是认同的。沈熙之在感情上一直讲究的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虽多情,却从不死缠烂打,只是,他希望凌霜也能听得到,听得明白。

周予浵见沈熙之默不吭声,便觉着自己这话说得有些生硬了。对凌霜和沈熙之的好事,周予浵从来是乐观其成的。沈熙之是个对女人很温柔的家伙,他既然对凌霜动了情,凌霜跟了他倒也绝吃不了亏。

可在周予浵看来沈熙之是个绵和细致的性子,无论怎样周予浵不希望他和凌霜的往事在沈熙之的心里留有芥蒂,便笑嘻嘻的说道:“熙之,要不你待会儿跟嘉宜聊聊,她也和你似得,认定凌霜更适合我,你们俩好好琢磨琢磨,拟一个详实的可行性报告书来,也许我看了改主意了也说不定。”

沈熙之笑骂道:“周予浵,你有多远滚多远去你这样子根本就是欠揍”

周予浵哈哈一笑,正色对沈熙之道:“熙之,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劝你一句,当你好奇去探究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又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时,你心里其实已经就有她了,所以和凌霜分手的事你再慎重考虑考虑。”

沈熙之心中一动,问道:“你真得爱上了安嘉宜”

周予浵皱了皱眉,对另一个男人承认自己爱上了安嘉宜,这种事周予浵以为非常的肉麻。

便迟疑着说道:“嘉宜”念着嘉宜的名字,周予浵微微一笑,叹气道:“我一开始也真就是好奇她而已,可是熙之,当你了解一个女人入细入微后就不可能再放下她了,就这么简单。”

沈熙之笑,语气沉痛的说道:“原来是好奇害死猫啊。”

周予浵听了这话倒也笑得开心,他和沈熙之一向交好,知道沈熙之突然的情绪低落还患得患失,一定是在凌霜那里吃了瘪,便热心的点拨道:“熙之,凌霜再要强也是女孩子,这大是大非的问题还得你来拿主意。关键时候你不能手软,要坚决拿下。”说着便做了个坚决扑倒的手势。

沈熙之看着周予浵有些冒汗:“凌霜和嘉宜”

周予浵不以为然的说道:“毛主席说得好,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温柔的女人喜欢被宠溺的感觉,强悍的女人喜欢被征服的感觉,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沈熙之有些汗颜。客厅里,凌军陪客人们下楼。沈熙之忙招呼周予浵也走出了书房。

凌军看着他俩笑道:“你们俩个也太英雄气短了吧,就抽根烟的功夫就都不见人影了。”

周予浵笑道:“我和熙之私下切磋学术问题,旁听的不适合太多。”

叶盛荣打趣道:“所以你俩单给俩位美女开课是吧。”

周予浵两手一摊,笑道:“还真没看见她们俩人。”

客厅里的笑声,隐隐传到了露台上。安嘉宜和凌霜默然无语。

深秋的夜晚,寒气逼人,安嘉宜只觉着心都缩成了一团,便平静的说了句:“凌总,把别人踩在脚底下,并不能使自己更高贵。我一直以为你是女人中的佼佼者,沈熙之是个君子,你该配得起他的。”就抽身回了客厅。

正说笑着的周予浵见大伙儿目光都笑看着他的身后,便也转过身去,却惊奇的看见安嘉宜和凌霜一前一后,走出了书房,可是俩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周予浵扫了沈熙之一眼,又迅速的在心中回味了一番,觉着自己仍可谓是君子坦荡荡,便上前握住安嘉宜的手,笑道:“你和凌霜在露台上聊天么怪不得我没找着你们人。”

掌中安嘉宜的手冰凉如铁,周予浵皱起了眉头,却笑着对凌军说道:“二哥,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

其他客人见状也纷纷告辞,凌军和凌霜便也微笑着送客。

到了门厅处,周予浵拿起安嘉宜的风衣帮她披上。

凌霜轻呼了一口气,那个敏感高傲的少年真得已经不在了,眼前的是体贴着别的女子的陌生男人。

当猫爱上老鼠

周予浵带着嘉宜开车离开。周予浵知道安嘉宜大约是生气了,可他拿不准安嘉宜是因为听到他的某句话生气了,还是和凌霜聊得不愉快,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所以周予浵只是专心的开着车,静等安嘉宜的发作。

可嘉宜蜷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一声不吭。

嘉宜是愤怒的,凌霜恶意的责难,周予浵出人意料的表白都让她觉着同样的愤怒,因为嘉宜觉着她看到的是同样的傲慢和居高临下的态度。

也许是刚才站在露台上时间太长了,安嘉宜只觉着心冷得缩成了一团,被悬在了那里,瑟瑟发抖,这冷颤从心里往外直达四肢。

安嘉宜努力的和这冷颤抗争着,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说。

晚上十一点多钟,路上的车比白天少了很多。周予浵心里也憋着股劲儿,所以这车便开得飞快。

一路上灯光掠影中,周予浵并没忘记时不时的偏头看一眼安嘉宜。

从安嘉宜定定的亮晶晶的双眸中,周予浵确信他看到了怒火。

可这怒火从哪儿来

周予浵设身处地的为安嘉宜想了一下,只觉得她完全没必要和凌霜生什么气,更没理由生他的气。

周予浵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主动去招惹安嘉宜的无名火。

可周予浵没法忽略身边的人一阵阵的打着冷颤,因为那会传染他,周予浵觉着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抖了起来。

有那么一会儿,周予浵想是不是应该开开空调,可转念一想,决定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车很快就开到了甘盾路。

车速忽然减了下来,安嘉宜这才惊醒似的问道:“你开哪儿了”

周予浵简明扼要的回答道:“甘盾路,你来过的。”说着将车缓缓的开进了大门,停进了自家的车库。

等车停稳了,周予浵就见安嘉宜一动不动的冷冷的瞪着他。

原来这火竟然是朝着他来的,周予浵这么想着,倒一下子放松了,只笑着问道:“嘉宜,你怎么不高兴了是嫌晚餐不可口,还是主人太无趣”

车里的灯光是晕黄色的,倒让周予浵的笑容模糊得带了些暖意。

可安嘉宜知道那不过是幻觉,就像一个高明的猎手,面上再显得没怎么无害,脚下却仍是冷静的,一步一步的靠近猎物。

想起凌霜的侮辱,安嘉宜有种被逼入绝境的愤怒;如果不是周予浵,她不会这么被人轻视和污蔑。

可面对着周予浵貌似温暖的笑容和不动声色的话语,安嘉宜又顿生无力之感。

嘉宜觉着周予浵就像游戏里的大boss,以自己目前的能量和装备总是横砍竖砍的砍不倒他,倒显得砍人这动作近乎无聊。

于是安嘉宜竖起了白旗:“周予浵,你放手吧。”

周予浵愣了一下:“嗳”随即他就领会了嘉宜的意思,便皱着眉,以一种责怪的口吻说道:“嘉宜,我只是爱你而已。”

安嘉宜苦笑了笑,很坦白的指出:“周予浵,你所谓的“因为好奇而想了解,然后就再也放不下”,并不是爱。”

周予浵看着安嘉宜,微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原来她都听到了,却是一丝感动或者认同的意思都没有。于是周予浵很谦虚的问道:“那你觉得是什么呢”

安嘉宜看着虚心受教的周予浵,暗咽了口唾沫,很清楚的给出了判断:“周予浵,你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占有欲。”

周予浵好像有些惊讶,慢吞吞的反问道:“居高临下的占有欲”

那一字一字从他的口齿里蹦出来,却似乎平添了番危险和暧昧的味道。

安嘉宜忽然觉着有些心慌,幸好周予浵很诚恳的继续问道:“嘉宜,你为什么这么想哦,我只是居高临下的占有欲而不是真的爱你”

这也不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安嘉宜想了一下,决定避实就虚:“我小时候,我爸有次抱回来一只刚满月的小猫给我养,那小猫很可爱也很顽皮,最好奇毛线球之类的东西,好像把它们当做活的东西一样,追赶抓扑着,乐此不疲;后来有天它真抓了只小老鼠,也是一样好奇的拨弄着小老鼠玩,爱不释手。可是很明显的小猫并没有爱上毛线球,更没爱上老鼠。它最后仍然吃了那只老鼠。”

周予浵点点头,笑。原来安嘉宜真得当他是只好奇的猫咪了。

他似乎唯一可以感到庆幸的是,安嘉宜所说的那只小猫还是顽皮而可爱的,而不是瘌痢头的赖皮猫。

可这确实就是女人的典型逻辑,她们永远觉着自己有触类旁通的天赋,能够窥一斑而知全豹,却不知道自己只是盲人摸象。

周予浵耐心的向安嘉宜指出她逻辑上的不足:“嘉宜,天生万物,猫和老鼠就是天敌;如果一只猫对一只老鼠,表现出了特别的兴趣,跟它最终吃了这老鼠并不矛盾。当然需要肯定的是这确实是只有研究精神的猫。同样的,女娲造人,哦,有男女之别,是为了让他们相亲相爱、繁衍生息。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表现出了特别的兴趣和研究精神,那他最终的目的肯定也在于此,追求是达到这目的的必经过程,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是我目前在对你做的事。这个才是事情的本质。”

安嘉宜愣愣的看着周予浵侃侃而谈,她早知道他是那种刀枪不入的大boss,可嘉宜仍试图争取缴枪不杀的政策,便拿出全部真挚的情感,向周予浵坦白道:“周予浵,其实你是个,哦,很有特点的人。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种心态,或者我会很愿意和你有感情上的互动。可是你也知道我刚经历过一次婚姻的失败,这个时候马上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会让我觉着很仓促。而事实上我们目前的交往确实让我处境尴尬,疲惫不堪。”

周予浵微笑着,不无残忍的点醒安嘉宜道:“嘉宜,也许对你而言,婚姻的失败是很大的挫折,可这并不意味着其他人都得停下脚步来配合你的忧伤,相反的,应该是你加快脚步,将以前的痛苦甩在身后。换个时间,换种心态,我未必还会爱上你。”

心里的冷颤仍是止也止不住,安嘉宜怒道:“这样最好”

周予浵皱着眉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安嘉宜抱在怀里,低声问道:“可是我偏偏是这个时候碰到的是现在的你,也偏偏不想放手,怎么办”

这是个有力的不容拒绝的拥抱,也带来了无可质疑的温暖,安嘉宜觉着心里终于不再颤得厉害,却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得要不顾一切的推开眼前这人。

仿佛是洞悉了嘉宜心中的动摇,周予浵在安嘉宜的耳边轻声道:“嘉宜,每个人都会碰到挫折,碰到不开心的事情,逃避是个笨方法,拿所有人都当假想敌是个更笨的方法。聪明的人会跟对自己友善的人结盟,嘉宜,我是你拒绝不了的盟军,别推开我”

周予浵说话时的温热的呼吸刺激着安嘉宜敏感的神经,安嘉宜缩着脖听着周予浵的蛊惑,两只手死死的抓住周予浵的外套,在敏感到周予浵的吻已经顺势而下后,安嘉宜愤然出击了。

耳鬓厮磨,口齿纠缠间,周予浵意识到了安嘉宜的攻势,便双手轻拥着嘉宜的背和腰,不经意中顺着嘉宜的来势向后靠去。

安嘉宜并没意识到她此刻已成功的转换为进攻的角色,嘉宜的心里有羞恼有愤怒有绝望,还有自这些情绪中滋生出来近乎空虚的欲望,嘉宜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她似乎只是不想被这个男人搂在怀中吃得死死的。

可周予浵纵容着她,引诱着她。直到箭已在弦上,许久仍不得发时,周予浵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嘉宜道:“然后呢”

这声问话让安嘉宜在短暂的愕然后,瞬间清醒。虽然车灯早已被周予浵熄灭,安嘉宜仍然清楚的看到了目前的形势,居然是她跪坐在周予浵的身上在亲吻着他。

“然后呢”这问话让安嘉宜羞惭不已,几乎立刻就要落荒而逃。可她的身体似乎被卡在了方向盘和周予浵之间,安嘉宜想象不来自己是怎么顺利的到达目前这个位置的,便也找不到轻易撤退的途径,更何况周予浵的手还紧拥着她的背和腰。

半明半暗中,周予浵微笑着鼓励道:“嘉宜,如果你想体会一下居高临下的占有欲,也不是不可以的。”

安嘉宜只觉得脸“腾”得一下就红了,浑身所有的血液似乎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周予浵坐直了身子,密密的吻着嘉宜,一手仍紧揽着嘉宜的背,另一只手却熟练的将嘉宜的裙子卷到了腰上。

安嘉宜双手揽住周予浵的脖颈,困惑的看着他,她知道他是有毒的,此刻却又忍不住饮鸩止渴。安嘉宜不想自周予浵的双眸中看到自己的欲望,便将头埋在他的肩上。

周予浵默默的解开了嘉宜的吊袜带及一切碍事的束缚,便将安嘉宜分腿坐在了他的身上。

座椅的后背被缓缓的放了下来,周予浵也缓缓的随之向后靠去。

伏在他肩上的安嘉宜陡然失去了平衡,下意识的便坐直了身子,手足无措的看着半躺在座驾上的周予浵。

周予浵双手褪下嘉宜的长筒袜,便顺势反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裸 露在外的肌肤,直滑到了嘉宜的腰,随即便轻举起了嘉宜,让她重新坐下。

两人结合在一处的快 感,让周予浵忍不住凹起身子低呼着:“嘉宜,嘉宜”

这是种礼乐崩坏的快 感,安嘉宜伏在周予浵的身上轻颤着,有种要哭的冲动。

可她的紧张,难为坏了周予浵。

周予浵轻吸着气,哄道:“嘉宜,你动一动。”

安嘉宜死死抓着周予浵的衬衫,不肯说话。

周予浵长呼了口气,尽量以一种放松的语气循循善诱道:“嘉宜,你不是喜欢骑马的吗其实是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节奏,一样的技巧。”

可他的三个“一样”,并不能解除安嘉宜的困窘,嘉宜沉默着,不肯动作。

周予浵只好引诱道:“嘉宜,你闭上眼睛,放松,就想着自己现在是骑马。”

可是还是没有效果,周予浵只好耐心的继续诱导着。

过了一会儿,安嘉宜终于怒道:“马都是自己跑的。”

周予浵笑着叹气,只好闭上眼,认命的想象着自己是一匹驰骋千里的骏马。

同居

这是一种陌生的激情,无处可以攀附或依靠,嘉宜觉着自己好像独自掌着一艘独木舟,在湍急的河流中漂流。嘉宜极力保持着平衡,可这河流好似没有尽头,而那惊涛骇浪却是一阵险似一阵,终于一个浪头打了过来,嘉宜觉着她被高高的甩了出去。一切似乎静止了,无风无浪,没有声息,只有窒息了凝固了的时光,嘉宜觉着自己虚幻成了最小最小的分子,终于穿透了那时光。在魂飞魄散的那一瞬间,安嘉宜听到了汽车尖锐的鸣笛声,嘉宜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深深的恐惧,可这虚幻却不可逆转,嘉宜的意识终于圆满的和黑暗融为一体。

第二天,安嘉宜在淅淅沥沥的细雨声中醒来,可是等她费力的睁开眼时,窗外却是红日高照,阳光灿烂得都让人有些目眩。

嘉宜略动了一下,便明白自己未着寸缕。

浑身的慵懒酸痛提醒着嘉宜昨夜的肆意。

安嘉宜深吸了口气,很庆幸自己又见到了阳光,昨夜她最后的意识便是恐惧着她和周予浵会因为窒息而死在车里,真是万幸,她的结局还没有如此难堪和八卦。

身上的被子很柔软,烟灰色的底子印着白色叠着黑色的菱形图案,边上的枕头有明显的睡痕,被子另一角潦草的虚搭在枕上。安嘉宜忽然明白了那沙沙的细雨声,应该是周予浵在卫生间里洗澡。

安嘉宜忙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入眼所及,嘉宜没看见自己的衣服。

好在床的另一边的玻璃矮几上放着一套叠得很整齐的灰色带绛红色条纹的睡衣,安嘉宜翻身将衣服够了过来。

嘉宜刚来得及穿好衣服,周予浵便穿着藏青色的浴袍,顶着一头半湿的头发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周予浵看着坐在被子里的安嘉宜,愣了一下,便笑道:“嗨,那是我要穿的衣服。”

安嘉宜看着周予浵不说话,她想问:“我的衣服哪儿去了”可是却没发出声。

经过了昨夜,嘉宜不知道她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周予浵。

周予浵绕到安嘉宜的身边坐下,双手撑在嘉宜的身侧,笑着说了句:“好吧,你穿也很好看。”便凑上去亲吻着嘉宜,他并没有深入的意思,只是蜻蜓点水般,转来转去的,浅浅的啄着嘉宜的唇。

安嘉宜皱眉看着这个近在眼前的专心致志的男人,端详着他的眉眼唇鼻,忽然想起他昨夜在耳边的蛊惑:“嘉宜,我是你拒绝不了的盟军,别推开我”他真的是她的盟军么还是一个偷走她命运水晶的魔鬼

安嘉宜苦恼着,闭上眼睛,轻轻回吻了周予浵一下。

周予浵笑哼了一声,便拿鼻尖轻轻摩挲着嘉宜的鼻尖,双手却隔着空落落的睡衣,掐住了嘉宜的腰,温柔的揉捏着。

这一下一下的揉捏明显的舒缓了嘉宜浑身的酸痛,嘉宜起初还有些抗拒,却很快便有些沉醉于其中。嘉宜不得不叹服这手法的娴熟老到。如果不用去想未来,将自己许给魔鬼真的是十分有诱惑力的一件事。

周予浵的双手安分的揉捏了会嘉宜的后腰,便从衣摆探进睡衣,向上游走。

嘉宜瞬得睁开了眼睛,伸手紧按住了他的手。

周予浵低头顶着嘉宜的前额,紧闭着双眸,眉宇间却似乎有了些醉意。

嘉宜瞧见了,更加心慌,却见周予浵均匀了会呼吸,终于轻叹着气,有些遗憾的说道:“好吧,我们就不透支将来的幸福了。”便坐直了身子。

安嘉宜听懂了他的话,有些脸红。

周予浵定了定神,看着嘉宜,笑着商量道:“嘉宜,你钥匙呢待会儿我帮你去拿些衣服吧。”

安嘉宜满脸疑问的看着周予浵。

周予浵毫无愧色的解释道:“你昨天的衣服不能穿了。当然,我也可以到店里去帮你买些新的,可是我想内衣你总还是喜欢穿自己的,所以”

安嘉宜不等周予浵说完,便打断他道:“钥匙在包里。”

周予浵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就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移门拿了套衣服平摊在床上,转过身来便问嘉宜道:“你饿不饿我这里大概有足够俩个人的早餐,一起下去吃,还是我端上来给你”

安嘉宜见他伸手解开腰间浴袍的系带,便迅速的拽过被子蒙头躺下,闷声道:“我不饿,我还想睡会儿。”

周予浵看着形如蚕蛹的安嘉宜,无声的咧嘴笑了一下,便迅速的换好衣服,上前拍了拍嘉宜,保证道:“好了嘉宜,我下去了。”说完便起身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安嘉宜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无法逆转,如果说第一次,安嘉宜可以告诉自己她和周予浵不过是醉酒后阴差阳错的one night stand,没必要多费思量,那么此刻安嘉宜却不得不重新面对她和周予浵的关系,至少昨夜,嘉宜知道自己是完全明白的投入过。安嘉宜问自己,她是陷落了吗如果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如果不是,她和周予浵又算是什么样的关系

这样的自我拷问并不让嘉宜觉着愉快,无论是哪种答案,似乎都不是安嘉宜现在乐于去接受的。嘉宜觉着自己似乎走进了死胡同,于是她拒绝再去想。只掀开被子起了床。

周予浵的睡裤对嘉宜来说显然太长,安嘉宜不得不卷起裤脚,才下了地。

安嘉宜进了卫生间,略洗漱了下就下了楼。

楼下也是寂静无声,周予浵果然是出了门,而且似乎是出了趟远门。

当周予浵终于打开门进来时,嘉宜看着到他拖着一个大的拉杆箱,倒觉着周予浵仿佛是刚刚出差回来,可问题是那箱子似乎是她的。

安嘉宜愣了数秒钟,回过了神,却还是不敢相信,指着那箱子问道:“这箱子看上去和我的一个样。”

周予浵点头表示肯定:“这就是你的箱子,我帮你拿过来一些衣服,你的洗漱用品,还有你桌上的几本书。”

安嘉宜点头,微笑道:“你是想帮我搬家吗”

周予浵瞄了一眼安嘉宜紧握着的两只拳头,不紧不慢的说道:“嘉宜,事实上是恐怕你不得不搬家了。”

安嘉宜好笑的反问道:“为什么”

周予浵以一种客观的语气陈述着现有的事实:“你公寓的水管爆了,电也受潮短路了,应该是没法住人了。”

安嘉宜愕然了片刻,敏捷的反问道:“天灾还是人祸”

周予浵百分之百的肯定:“当然是人祸,我叫了物业的人看过了,应该是后期的装修出了问题。”

安嘉宜却是百分之百的不信:“我昨天出门的时候,一切还是好好的。”

周予浵坦然的点头附和着:“这倒是,所有的东西在它坏了之前都是好好的。”

安嘉宜瞪着周予浵,这事绝对蹊跷,她却偏偏无话可说。

周予浵见她那样,便安慰她道:“你也别急,我已经叫潘军找人去修了,你快去洗澡换衣服,我们待会儿吃点东西,回去再看看是什么情况。”

安嘉宜听了这话,心里宽松了些,忙低头从箱子里找出一套衣服,便进了楼下客房的洗浴间里洗澡换衣服。

洗澡的时候,安嘉宜想,周予浵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聊的,事情也应该不至于很糟糕。

可是事实证明,人永远应该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和未来。

等过了一个小时,安嘉宜和周予浵吃完早餐回去一看,她的那公寓已经变成了工地。

两个工人正在吭哧吭哧的凿着卫生间的瓷砖,客厅里还有个工人在兢兢业业的拆着保险插座,潘军抱着双臂在监工。

屋子里灰蒙蒙的,到处是灰尘。

安嘉宜顿时傻了眼,转头对周予浵道:“周予浵,你唱戏也不用这么做全套吧”

周予浵对现场的混乱也感到意外,可安嘉宜的指责似乎太严重了些:“嘉宜,工人是在帮你检修水路和电路。”

潘军也走过来附和道:“应该是卫生间的水管哪个接口漏水了,引起了电路短路。”

安嘉宜还是不相信:“这不是你们公司的房子吗”

周予浵摊手道:“可这房子交付好几年了,这间以前是样品房,装修只是做个样子,加上一直没人住,水管裂了很正常的。”

安嘉宜惊讶道:“样品房没人住过”

潘军默默的转身又进了卫生间。

周予浵明白了有些地方是出了岔子。

安嘉宜苦笑道:“您还真是费心了。”便转身走了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