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中的锦绣第21部分阅读(1/1)

他之间,嘉宜竟只能体会到一个性字吗

周予浵并不是那种只管耕耘不问收获的人,如今只觉着自己真是一番俏眉眼全做给了瞎婆子看,滑稽得有些可笑。

十分钟后,周予浵的车终于追上了安嘉宜。周予浵跳下了车抓着安嘉宜的胳膊道:“上车吧。”

安嘉宜很冷静很客气的说道:“谢谢,我想自己可以走。”

周予浵也很客气很冷静的说道:“我知道你可以,但是是我带你来的,礼节上我也应该送你回去。再说这地方偏僻不好打车,你要是在路上出点事,倒要让我觉得内疚了。”说着就打开车门,拉着嘉宜就往车里塞。

礼节而已,安嘉宜点头,不再客气,坐进了车子。

四十分钟后,车子到了青州路,安嘉宜伸手指挥着周予浵:“你就在这前面靠边停一下。”

周予浵偏头看了安嘉宜一眼,缓缓将车停在了路边。

安嘉宜伸手开门,却发现打不开,便转头看向周予浵。

周予浵的脸上挂着些微笑,挑眉问安嘉宜道:“嘉宜,你不再说点什么了”兴师问罪也好,无理取闹也好都行。

安嘉宜迟疑了下,干巴巴的说了句:“byebye。”

“予浵,你这孩子真是有些没心没肺的。”看着无动于衷的安嘉宜,周予浵脑子里却突然跳出了他妈常批评他的这句话。这句话其实应该还有其他人也对他说过,此刻周予浵终于全然理解了说话人的心情。

周予浵颇为郁闷的叹了口气,问道:“嘉宜,难道我竟然比不上a1ex值得你付出善意和信任吗”说着便固执的看着安嘉宜,好像非得要个答案。

安嘉宜没有说话。有谁见过一匹马会伤了女人的心可是男人会,花花公子更是会。

可是看着周予浵的眼睛,嘉宜一时却说不出这样的话,他站在她身后托着她的手一起喂a1ex,那一刻的坚定和温柔她不是没有感觉。

周予浵看着安嘉宜,咧嘴笑了笑,忽然又改了主意,只轻吻了下她的唇角道:“嘉宜,想好了再告诉我答案。”便“啪”得打开车锁,让嘉宜开门下了车。

恋爱中的女子

嘉宜到家时早已饥肠辘辘,一进门便问:“妈,还有吃的没”

嘉宜妈妈迎了过来。诧异道:“你现在还没吃”

安嘉宜不无心虚的说道:“出去办了点事,还没来得及吃。”

嘉宜妈妈仔细的打量了番安嘉宜,虽然满腹的疑云,却到底还是先去了厨房给嘉宜热饭菜。

安嘉宜已经有些天没吃着妈妈烧的菜了,这会儿更是觉得美味不过。可她这边吃得津津有味,嘉宜妈妈却是看得忧心忡忡。

嘉宜正吃着,安教授兴致很好的从书房里,走了出来,递了份打好字的a4纸给嘉宜看:“嘉宜,你看看,上午爸爸帮你写得推荐信,你英文比爸爸好,帮爸爸把把关。”

安嘉宜很是惊讶:“爸,你一早上就在搞这个啊”

“爸爸早上还帮你下了份on app1 嘉宜你吃完了看看,有些内容还得你自己填。 哦对了嘉宜,你自己的个人陈述有没有写,爸爸帮你看看。”安教授虽然慢条斯理,做事却也是一向的有条有理。

安嘉宜又是感动又是惭愧,支支吾吾道:“还还没写,爸,那个很快的,我半天也就写好了”

安教授乐呵呵的说道:“那也是有讲究的,等你吃完了,爸爸和你一起琢磨琢磨。”女孩子一大,转眼就是结婚生孩子这些事,比较起这些,安教授更愿意和女儿讨论学业。

可嘉宜妈妈却忍不住大泼凉水道:“好了,好了,你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见风就是雨的你先让嘉宜把饭吃完。”

一个家庭里,干活多的那个人总归嗓门可以大些,安教授平白挨了冲,倒也不恼,只耐心的说道:“嘉宜,这时候才决定出国有些晚了,美国那边的学校一般八月份开始就接受申请了,转眼就快到圣诞节了,他们那边放得早,嘉宜的申请可不得赶紧递”

嘉宜妈妈有些光火道:“出不去就不出出国真就那么好这边胡子眉毛的扯不清,撂开手走人出了国就万事大吉啦”

安嘉宜听她妈妈这话里意有所指,便只管低头吃饭,并不反驳。

安教授见妻子反常的火大,女儿却意外的乖顺,便也不去堵这枪眼,只说了句:“出国深造也是好事嘛。”就回了书房。

等嘉宜吃了饭,嘉宜妈妈便跟她说:“嘉宜,来,妈妈要问你点事。”

安嘉宜大概知道她妈妈要问什么,娘俩便回了房间,关起门来说私房话。

嘉宜妈妈开门见山的问道:“嘉宜,你和那周予浵今天有什么急事要办啊匆匆忙忙的,到现在饭都没吃”

安嘉宜皱眉道:“也没什么,我今天跟他去骑马了,骑完了就回来了。”

嘉宜妈妈心宽了一半:“哦,那是骑完马洗得澡”

安嘉宜没想到她妈妈眼这么尖,脸腾得就红了,嘴里却不耐烦的说道:“骑完马一身汗的,当然要冲冲了。”

嘉宜妈妈看着女儿的神情,心里有些沉:“嘉宜,你和他到什么程度了”

嘉宜的脸更加的红,沉默了会,终于说道:“就是你能想得到的程度”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嘉宜妈妈的心倒不再七上八下的了,只沉甸甸的:“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你为他要出国他和你一起去吗”

“我们在一起没几天,我要出国和他没关系,我自己去。”能坦白的都坦白了,安嘉宜轻吁了口气。

可嘉宜妈妈的心却揪了起来:“嘉宜,你是为了这个人不肯回头和高博复合吗你们都到这程度了,什么叫跟他没关系”

安嘉宜的心里隐隐的也有些难过,却仍清楚的说道:“妈,我和高博回不去了,我和他也不会有未来。”

嘉宜妈妈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什么叫你们不会有未来,他有老婆了吗嘉宜,你明知道你和他没有未来,还和他缠在一起,你是自己跟自己开玩笑吗”

嘉宜忙解释道:“不是的,他还没结过婚,妈,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你别乱操心了。”

嘉宜妈妈急道:“我怎么能不操心,嘉宜,女孩子年轻漂亮,身边自然会有男人跟着转。可是嘉宜,男人荒唐个几年,再回头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女孩子要走错一步,再回头就难了。”

想起银行里的闲言碎语,安嘉宜也知道她妈这话说得并没错,安嘉宜淡淡的笑着:“所以啊,妈妈,我想出国去,重新开始。”

嘉宜妈妈心里拔凉拔凉的:“那个周予浵他不肯和你结婚”

安嘉宜叹了口气,皱眉道:“他倒是说过结婚的事,可是妈,就算结了婚又能代表什么结了婚不过是刚开始,后面的路太长了”

嘉宜妈妈劝道:“嘉宜,真结了婚,过着过着也就是一辈子了。”

可是一辈子太长了,再完美忠贞的爱情也抵不住时间的侵蚀,何况是他那样的人安嘉宜搂住她妈妈撒娇道:“妈,出国去深造真得比跟什么人结婚更吸引我,也更让我开心。你就别管我了。”

嘉宜妈妈长叹了口气:“唉,嘉宜”那个周予浵条件那么好又没结过婚,说了跟嘉宜结婚,只怕也不见得当真。与其让嘉宜留在国内和他不明不白的耗下去,倒真不如让她出国了。再说嘉宜和那个周予浵有了这层,和高博复合,那是再不用提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嘉宜就是能再跨进他高家的门槛,也只能低眉顺眼的做一辈子小媳妇了,那就真不如出国去了。

嘉宜妈妈想事到如今,多说也无益了,便只关照嘉宜道:“嘉宜,你既然想出国,就要当回事,该准备的就要准备了。”

安嘉宜见出国的事终于获得了全票通过,心里也松快了许多,便清脆的应了声:“知道了,妈。”

星期天,安嘉宜和安教授窝在家里准备了一天申请留学的材料,到了晚上终于在网上给几个心仪的学校都发了申请。

安教授对女儿建议道:“嘉宜,出国留学这里面道道很多,你可以到新华书店买几本相关的书参考参考。”

嘉宜道:“我明天去看看吧。”便回房睡觉。临睡前,嘉宜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沉默了一秒钟,摁了关机,上床睡觉。

第二天,嘉宜醒来时屋外阳光明媚,吃了她妈妈温在锅里的早饭,嘉宜就拿了包,打车去了市中心的新华书店。

虽然不是休息天,书店的人还是很多,嘉宜很快的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书,就突围了出来,刚走到步行街的路口,便听到身后有人大声的叫道:“安小姐”

安嘉宜转过头,黑色的宾利车,车窗摇了下来,有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巧笑嫣然,正向她挥着手,那是贺雪。

安嘉宜站定在了原地,一步也不能动弹,只觉得整个人如入冰窖,遍体生寒。

贺雪打开了车门,快步走到了安嘉宜的面前,微笑着说道:“安小姐,你逛街吗要是没什么急事的话,我们一起喝个下午茶怎么样”

安嘉宜远远的看着那车,依稀仿佛看见周予浵伏在方向盘上,歪着头懒洋洋的看着她笑。

那是针扎在心尖上的痛,安嘉宜拼命睁大眼睛掩去眸中的泪意,只微笑着,不明所以的问贺雪道:“嗳”

这样的态度似有些傲慢,贺雪的笑便略有些勉强:“哈,我是想安小姐也许不介意和我喝喝茶聊聊天。”

虽然已是冬日,安嘉宜却仍觉得阳光灿烂得一如盛夏,眼中的一切都似披上了层白光,连耳中也响起了阵阵蝉鸣,可即便如此,她仍费力的听明白了贺雪的话,却再没多余的力气去应战,只淡淡的问道:“聊什么”

安嘉宜的声音听上去很有些有气无力,贺雪连带的注意到了,安嘉宜的脸色苍白,眼神也有些茫然却又固执的朝着某个方向看着。

贺雪心里一动,忽然明白了什么,顺着嘉宜的目光看了看那黑色的宾利车,知道安嘉宜是误会了,心里一时滋味难辨,只微笑着解释道:“安小姐,那是曹雷他爸公司的车,我们今天到新华大厦上面的律师楼来做结婚前的公证。”

安嘉宜听到了结婚两个字,下意识的说了声:“啊,恭喜你们啊。”

贺雪看安嘉宜仍然还不过魂来的样子,便轻叹了口气道:“安小姐,那车和周予浵的并不是一个系列,再说周予浵的宾利雅致是限量版的,前面有特制的1ogo,他那行李箱内还嵌有刻上他名字的号码金属标识牌,这些你都没注意过么”

安嘉宜这次总算彻底的回过神来,明白自己是摆了个大乌龙,嘉宜一向是迷糊的人,对车子也没有特别的爱好,这些东西从来没注意过,被贺雪点破了心思,便很是尴尬的说道:“是吗我看着都差不过。”

贺雪笑了起来,冲着安嘉宜眨了眨眼问道:“现在你愿意赏光和我去喝杯下午茶了么”

安嘉宜此刻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喝下午茶,却推辞不过贺雪的笑脸,便微笑着应了声:“好吧。”

两人便一起往路边的茶社走去,路过那辆黑色宾利车时,曹雷探出头跟安嘉宜打招呼道:“嗨安小姐。”

嘉宜微笑着点点头,心里知道自己大概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贺雪跟曹雷道:“我跟安小姐到前面四季飘香喝杯茶聊聊天,你待会再过来找我们吧。”

曹雷笑着说了声“遵命”,便去停车了。

到了四季飘香,坐下来点了茶后,贺雪有些抱歉的笑着跟安嘉宜说道:“我这样请你来喝茶是不是有些唐突对不起啊,我想我是有些婚前恐惧症,真得想找人聊聊天,却不知道能找谁,忽然在路上看见了你,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为什么呢”嘉宜这样想着,却没这么问,只微微的笑着安慰道:“结婚是好事啊,你别太紧张了。”

贺雪笑着轻叹了口气:“是啊,是好事,刚跟曹雷在一起那阵,我以为他明天娶我都没问题,可是也折腾了一年多,这才定下来,我们过两天就去登记了。”

安嘉宜再次恭贺道:“恭喜你啊。”

贺雪有些无奈的笑道:“我就是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值得件恭喜的事,才很想跟人聊聊天。”

这样的想法安嘉宜倒是可以理解的,可惜帮不上什么忙。

贺雪却轻松了口气,笑道:“我就知道找你聊聊是对的,再好的朋友要是听了我这话心里也要笑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因为她们都知道我一直想要结婚,就是恨嫁得不行的那种人。”

安嘉宜笑道:“女孩子总归是想要个好归宿的,曹先生看上去是个实在的人。”

贺雪回味了安嘉宜的话,有些张扬的笑了笑,赞道:“安小姐,你真是个通透的人,曹雷是看上去是个实在的人。”

安嘉宜觉着自己的话给贺雪重复了一遍,倒有了些歧义,可嘉宜倒也不忙着解释,贺雪叫她来喝茶,本来也不是要听她说什么,而是贺雪她自己有话要说吧。

果然贺雪继续说道:“其实曹雷对我很好,一直很好,我们在一起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跟我求婚了,可是他父亲一直不同意,结婚的事就拖了下来。我们俩的关系还是很好,可是我越来越怕这拖字,昨天我们大吵了一架,一切忽然迎刃而解,原来只要我肯签婚前协议,结婚也并不是问题。”

安嘉宜捧着手里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安静的看着贺雪,静待下文。

贺雪忽然想解释点什么:“曹雷告诉我,他一直为结婚的事在跟他爸交涉,可他爸死咬着这条不肯让步,他怕我多心,也没敢跟我提,昨天吵架才说了出来。”

安嘉宜配合的“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原委。

可贺雪突然问道:“安小姐,要是你会愿意签这样的婚前协议吗”安嘉宜在贺雪看来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安嘉宜既然得到了她贺雪没得到的东西,贺雪也公正的认可安嘉宜必定是有什么地方做得比她好比她聪明。

所以在后方稳固的情况下,贺雪其实对安嘉宜很有些好奇和想探秘的心理。

贺雪的这心理就好像一个人在国道上开着车,速度也还是尽兴的,可同方向还有条高速,别的车子在上面开得更快,纵然是知道眼前一条道走到黑是更明智的选择,但开车的人也总会很想很想知道,到底是在哪里他错过了那个高速的入口。

安嘉宜却有些莫名其妙:“是什么样的婚前协议呢”

贺雪道:“就是防止女方离婚时分了对方的身家,但也保证你就是离婚也可以一辈子锦衣玉食。”

安嘉宜认真的想了想,道:“这对女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吧,毕竟对方的身家是他挣得,而且我觉得一个人突然拥有远超过自己能力能hand1e的财富并不是件幸运的事。”

贺雪微笑道:“你会签咯”

安嘉宜轻皱了下眉,不是很确定的说了句:“看情况,可能会吧。”

贺雪追问道:“如果是周予浵让你签这样的协议呢”

果然还是要提这个人,安嘉宜很坦然的笑道:“我们之间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嘉宜的意思是她要出国了,不会再和周予浵谈婚论嫁的这么麻烦了,可听在贺雪的耳朵里,便成了一种炫耀。

贺雪抿了下唇角,微笑道:“其实曹雷他爸以前就是一农民,可他现在瞧着我大概也就是个想嫁人豪门的灰姑娘。这点我倒也不介意,灰姑娘谁不想做可是有时候想想,灰姑娘最后能嫁给王子,倒也不是那王子有多爱她,只不过是她恰巧能穿进那水晶鞋。如果别人也能穿呢,那王子还不一样的娶,所以啊我总觉得嫁人豪门的婚姻不靠谱。”

安嘉宜觉得贺雪这论点颇为有趣,便笑道:“唔,那个水晶鞋肯定是尺码很小的鞋子,穿不了小鞋的都不能嫁王子,呵呵。”安嘉宜笑得不无幸灾乐祸的意思。

贺雪微笑着看着安嘉宜,心里只觉着奇怪,安嘉宜刚才看着那车的神情,敏感而又脆弱,分明已是爱惨了周予浵,可提到了婚姻,安嘉宜这平静的样子却又有些油盐不进。

贺雪忽然很想看见安嘉宜平静面容的裂缝,便开口道:“其实我以前也交过一个家世很好的男朋友。”

安嘉宜忽然有些厌倦:“周予浵”

贺雪没想到安嘉宜直接就挑明了,心里有一丝慌,却仍镇定的说道:“是。”

安嘉宜不再说话,只一小口一小口,浅浅的品着杯中的茶。

贺雪决定将储存在脑中记忆全部提出来,清空,便以一种追忆的口吻说道:“认识他的时候,我才工作没两年,但在台里领导很重视,也有了些名气,真的是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有次采访认识的他,然后他就追我。他很会宠人,做得不露声色,任由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他在一起,我有过许多以前没有过的惊喜,大牌时装、珠宝首饰、名车、豪宅,他满足了我对物质所有虚荣的幻想。我以为我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谁知道不是,连一个他死活不肯娶的女人在他心里都比我重。我跟他闹过,最后他让我开个价码。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更何况他那样的神情。我开了个自以为合理的价码,拿钱走人。男人没有了,钱不能也没有。我不想装清高,我和他是我的第一次,我总要留下点什么。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因为我表现得太物欲了,才让他看轻了我。安小姐,你说呢你会看不起我吗”

安嘉宜终于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放下手中的杯子,温和的说道:“是他拿物欲诱惑的你,他就没资格因为你物欲看轻你,至于我,贺小姐,我只是个外人,没有资格对你评头论足的。”

两人正聊着,曹雷找了过来,只觉着两个美女如花,十分得养眼,便也笑着问道:“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投机”

贺雪笑着跟曹雷道:“在聊我们快结婚的事呢。”

曹雷满脸笑容的看着安嘉宜:“安小姐,你可是第一个知道我们快结婚的朋友,到时候婚礼,你和周总一定要来啊。”

安嘉宜答非所问的说道:“我刚刚已经恭喜过贺小姐了,现在也恭喜你啊。”说着又寒暄了两句,便起身告辞了。

道歉

四季飘香出来的站台,刚好有公交车到n大附近。

嘉宜见正巧有车来便上了车,公交吭哧吭哧的走了些时候,终于到了站。

嘉宜到下车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贺雪的话,想着那个曾把贺雪捧在手心里的人。

下了车走一会儿,拐进一个巷子,走到底便是n大的后门。这巷子因为连着n大,车来车往的倒也还热闹。

可这热闹却进不了嘉宜的心里,安嘉宜一个人在路上走着,神思恍惚。

身后传来了几声汽车的喇叭声,嘉宜也没在意,只往边上让了让,果然,世界清静了,一辆黑色的车缓缓的开到了她的左侧,停了下来。

安嘉宜快走了两步,却又想到了什么,蓦然回头,那人正双臂支在方向盘上,懒洋洋的看着她笑。

那样的姿态,那样的笑容,和嘉宜在看着曹雷的车子时脑中的臆想一模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安嘉宜以为是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心里便有些疼。

可安嘉宜随即明白真的是他,真的就是他,心里一时恨极了,便疼得更加厉害,只站在那里眼泪就流了下来。

周予浵见了大吃一惊。

星期天的晚上,安嘉宜没有回来,这个周予浵是早有所料,可是等他晚上应酬回到甘盾路,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其实在那些没有和某个女人同居或幽会的日子里,甘盾路本来就是周予浵独居的窝点,他也需要那么个独处的地方,在声色犬马放浪形骸之余,恢复自己的冷静和理智。

可是安嘉宜来过了,再离开,甘盾路就不再是甘盾路了。

周予浵只觉得房子里冷清得让他有种孤零零的感觉。

只是几天而已,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个女孩,不时的闹着别扭,别扭之余也会有些温柔,温柔的和他缠绵。

而有些事情一旦成了习惯,就会悄无声息的影响到日常生活的点滴。

就比如,他本来不会走这条路,因为会有些绕,可不知不觉就绕了过来,边开着车边瞟着路边,竟然真得让他看到了想看的人,跟在她后面就拐进了这巷子。

可是嘉宜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呢

周予浵迅速的打开车门,大步走到安嘉宜的面前,伸手抱住她低声问道:“嘉宜,你怎么哭了”

安嘉宜将头埋在周予浵的怀里,无声的悲恸的哭着。

那是种劫后余生的痛,在看见贺雪微笑着从黑色宾利车上下来时,安嘉宜曾以为她已经永远的失去了眼前这个人,猝不及防、毫无征兆的、永远的失去了这个信誓旦旦说会爱着她的人;

那种突然间就被背弃的痛,安嘉宜曾经体验过一次,可再一次袭来时,她依然是毫无招架之力。

虽然后来证明了那不过是安嘉宜自摆的一个乌龙,可那一瞬间的痛彻心扉是真实的,没有打半分的折扣。

等听完了贺雪的倾诉,安嘉宜也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那并不单纯是个乌龙而已,而是她心中所思所忧的突然爆发。

她终究是爱上了周予浵了,一次次的自我否认,不过是因为她一步步的爱得更深,可却爱得毫无把握,毫无自信。

那样的爱早已渗透到了她的每根神经,让她变得敏感而又脆弱。

这一场提前预支的痛苦,让安嘉宜的神经麻木了许多,贺雪对往事的追忆对安嘉宜没有更深的打击,却更坚定了安嘉宜出国的决心。

可这样的决心,在安嘉宜看到周予浵这个始作俑者后,让她分外的痛苦。

他就那样懒洋洋的笑着,没事人一样,而她却早已中了他的毒,不得不断臂求生。

她必须得远远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免得有一天,真得看见有个女人风情万种的从他车里下来,而他也真就只那么懒懒的看着她。

虽然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退场方式,安嘉宜一样感到了生离死别的痛苦。

终究还是要失去眼前这人了,这想法让安嘉宜分外贪恋周予浵怀抱的温暖,便死埋在周予浵的怀里,无声的哭得肝肠寸断。

周予浵怀抱着安嘉宜,不知道什么事让她这么伤心,却也直觉到嘉宜是为他而哭。

这想法让周予浵忘记了和嘉宜在这热闹的小巷中相拥而立的尴尬,只低头哄着安嘉宜道:“嘉宜,怎么了是不是你爸爸妈妈不同意我们来往没关系的,我会和他们好好谈谈的。”

安嘉宜听了这话哭得更是伤心。

周予浵以为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便继续轻拍着安嘉宜宽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可周予浵的车恰好挡住了有家店铺的门脸。

店主人走了出来想要交涉一下,可看见那女孩伏在男朋友的怀里正哭得痛快,帅哥美女名车,还有哭戏,也不是不值得一看。

小店的主人便抱着臂,站在周予浵和安嘉宜三步之外,兴趣盎然的看着。

周予浵挑了挑眉,冷冷的看了那店主人一眼。

店主人觉着周予浵眼锋冷飕飕的,很有些威胁的意思,便无声的指了指周予浵的车,又指了指自己的门脸。

周予浵明白了过来,对着店主人抬了抬手,表示了下歉意,便对安嘉宜道:“嘉宜,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街上的人马上都要来看你哭了。”

这样的话对安嘉宜十分的有效,安嘉宜终于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抬起了头。

周予浵见安嘉宜的眼睛鼻头都已哭得红红的,不觉有些好笑,却也不敢让安嘉宜瞧出来,只拥着她上了车,又将车子开到了n大的后门口,掉头离去。

上了车,周予浵便默默的递了一盒纸巾跟安嘉宜,安嘉宜接了过来,一张一张的抽着,转眼面前便是白花花的一片。

周予浵一边开着车,一边留意着安嘉宜的神情,只觉得她真是伤心得不行。

安嘉宜并不是第一次在他车上哭,上一次似乎是和高博出了问题。

可这次为了什么周予浵并不觉着他和安嘉宜之间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可安嘉宜似乎很认真的在伤心着,周予浵便也由得她哭个痛快,只将车一路飞快的开到了甘盾路。

到了楼下,安嘉宜也早止住了泪,只有些怔忪的发着呆。

周予浵伸手在安嘉宜的后脖颈处摩挲抚慰着,口中保证道:“嘉宜,你父母那边我会处理好的,你用不着这么伤心。”

周予浵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对安嘉宜的家庭,他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特别是安教授,周予浵甚至特意翻了翻他的两部著作,以求在可期的会面中能有些话题可聊。

翻完之后,周予浵觉得一个有着独立思考,却又知道和主旋律保持和谐统一的知识分子形象呼之欲出。

对安教授投其所好,继而搞定,周予浵还是有把握的,甚至,他觉得安嘉宜的聪慧乖巧和与之并行不悖的拧脾气正是出自父母的遗传。

周予浵这样想着,看着安嘉宜时,脸上就带了些笑意。

可他这轻松的笑意,却惹恼了安嘉宜,安嘉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吸了下鼻子道:“跟我父母没关系,是我今天碰见了贺雪。”

周予浵的脸立刻就阴了下来,皱眉看着安嘉宜问道:“是因为她跟你说了什么”

周予浵只觉着恼火,很多事是有规矩的,这世上也没有白拿的钱,贺雪一向还算知道进退,怎么突然就犯了混

安嘉宜看周予浵的神情很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心里冷哼了一声,可嘉宜并不想给即将结婚的贺雪惹什么麻烦,便说道:“她没说什么。”

周予浵很是怀疑的冷笑道:“她什么也没说你就哭成这样”

安嘉宜急道:“是我看见她从你车子上下来才难过的。”

周予浵不能置信的反问道:“你看见她从我车子上下来什么时候”周予浵可不认为安嘉宜有透视眼,能看到以前发生的事情。

安嘉宜的气势矮了许多:“是曹雷的车子,和你的很像。”

“噢”周予浵看着安嘉宜,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耐心的问道:“那你都知道是看错了,还这么伤心”

安嘉宜有一点懊恼更有些伤心:“可是贺雪下车的时候,我明明好像看见你坐在车里看着我笑。“说着狠狠瞪了周予浵一眼:“跟刚才一模一样。”

“这么说是竟然是我的错”安嘉宜的不讲理,周予浵并不是第一次领教,这事原本也乌龙得可笑。

可看着伤心的安嘉宜,周予浵却有些笑不出来,周予浵忽然意识到嘉宜是爱他的,而且远超过了他的预想。

只是嘉宜的爱,明显得毫无把握,只不过是稍稍的风吹草动,她这边已如惊弓之鸟。

联想到上次安嘉宜在他车里的痛哭,周予浵也终于明白了,一只受过伤的鸟,对危险有更加敏感的警觉,所以他以为和安嘉宜毫无关系的他的过往,仍然给嘉宜带来了相当困扰和不好的预想。

这样的想法,让周予浵也有些苦恼,便拉过安嘉宜紧抱在怀里,轻轻的说着:“对不起,嘉宜,对不起。”

周予浵为了过去的荒唐和未来他还没来得及犯得、自以为也不会再犯得错,喃喃的跟安嘉宜道着歉。

安嘉宜并不知道周予浵为了什么跟她道歉,只是他的声音从来都有些蛊惑的意味,而他温暖的怀抱也抚慰了她心中的疲累和伤痛。

安嘉宜静静的依偎在周予浵的怀里,心里想着至少这一刻是温馨的,多年后如果她回顾和周予浵的这段情也是甜蜜幸福多过辛苦挣扎,就这样就在这个最好的时候给两人之间的感情划上一个休止符,也许是最恰当不过的。

安嘉宜抬起头,吻住周予浵薄薄的柔软的唇,喃喃的说道:“周予浵,我是爱你的。”所以你一定要知道,也一定要记住。

虽然这是心里已经认定的事情,但是亲耳听安嘉宜说出来却仍给周予浵带来了莫大的满足,周予浵轻柔的回吻着安嘉宜,叹息道:“我知道,嘉宜,我知道”

经验

周予浵一路吻着嘉宜,轻轻的,软软的,一如他此刻的心。

男女之间的关系,其实一如商战,他早已习惯不断的一步步的试探对方的底线,直至摸清对方的底牌,最终一举成擒。

今天,他终于看到了嘉宜的底牌,束手就擒的,却好像是他自己。

嘉宜的底牌只是爱,脆弱凄惶,患得患失的,却总归,只是爱。

那一年在布拉格旅游时,在老城广场的扬胡斯雕像下,那个坐在花坛边歇息的吉普赛女人忽然走过来,摊开他的手掌,看了一会儿便说:“你会让许多女人流泪,可总会有一个女人的眼泪会滴进你的心里。”

原来是真的。

周予浵亲吻了下嘉宜的眼角,低语道:“嘉宜,我都知道,我也爱你的”

安嘉宜唇角淡淡的有了一丝笑意,娇软的舌却乘着周予浵的低语滑进了他的口中,试探了下他舌的温度,便躲开了,在他口中另寻着欢娱。

凌霜的怨怒,贺雪的不甘心,她的患得患失,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知道却并不意味着会感动;

感动了,也并不意味着就会心动;

即使是真得心动了,又能持续多久呢一秒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

这样的问题即使是去问老天爷,也要让老天愁得慌吧。

可何必要愁得慌呢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安嘉宜近乎热烈的湿吻着周予浵,算起来她还是幸运的,不必拿一生来拼,也能尽今日之欢。

安嘉宜难得的主动,迅速点燃了周予浵。

似乎没有比这更明确的信号了,周予浵双手捧住安嘉宜仰起的脑袋,断断续续的问道:“嘉宜唔我们上楼还是在这里”每一次停顿,都不过是舍不掉那娇软细滑的纠缠。

可安嘉宜听完周予浵的话,心里却有了片刻的清明,终于停止了她的热吻,起开身看着周予浵道:“不行,我得回家。”

周予浵气得轻笑了起来,面上立刻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两眼却乌沉沉的深看着安嘉宜,挑眉问道:“那么,你这是种惩罚”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安嘉宜斜睨着眼睛,看着周予浵,和他脸上可疑的红晕。

当然,前提是她能够全身而退,或者是她想全身而退,安嘉宜看着周予浵幽深的眼睛,有些困难的说道:“不是的,我跟我妈说了,这些天都住在家里,我出来只是买东西的。”

周予浵很干脆的说道:“你打电话告诉你妈你改主意了。”便牵着安嘉宜的手上了楼。

一进了屋子,周予浵便反手将门在身后“啪”得一声大力关上。

嘉宜吓了一跳,转身回头看着周予浵。

周予浵镇定的笑着:“嘉宜你换鞋啊,愣着干什么”脸上的红晕却更重了些。

安嘉宜见了有些心慌,便低头坐在门厅的矮榻上换鞋。

周予浵两秒钟内就换好了他的棉拖,顺手把车钥匙放在门厅的柜子上,站在一边看着安嘉宜换鞋。

可是他站在那里,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安嘉宜手忙脚乱的将脚上的高帮系带棉靴解成了死结,而且越解越死,安嘉宜终于忍不住了,仰起头看着周予浵道:“你别站在这里好不好,挡光。”

也不过才下午而已,太阳离下山还早着呢,屋子内的光线也好得很,可周予浵还是从善如流的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

安嘉宜无语的低头,先去对付另一只靴子,很不幸的,仍然是解成了死结。

安嘉宜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周予浵。

周予浵微眯着眼睛,倒吸着气看着安嘉宜:“嘉宜,你是故意的吧”

周予浵忽然间有种感觉,嘉宜总在一些简单的问题上绊住脚,不过为的就是折磨他而已,譬如象眼前这样。

可是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绝不是现在,在这里算账。

周予浵一言不发的蹲了下来帮安嘉宜解鞋带。这真是双见鬼的鞋子,拉链发明了是用来干什么的

周予浵的鼻尖上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看着一脸恼火的周予浵,安嘉宜终于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周予浵是有些小小洁癖的,他大概无法容忍和一个不脱靴子的女人上床。

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安嘉宜放心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