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77部分阅读(1/1)

君昊的,因此她很犹疑,她能感觉到,除了沈子寒,沈君昊最在意的就是蒋明轩了,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她不希望他们的友谊生出裂痕。

从玉衡院出来。云居雁直接去了沈家四夫人吕氏的院子。吕氏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挺着大肚子,看上去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云居雁看她欲出门迎自己,急忙上前扶住她,腼腆焦急地说:“四婶娘,您快坐下,快坐下。”

吕氏看她手足无措。握了她的手,笑盈盈地说:“没事,没事,你不用紧张。”她的神情中带着骄傲。沈家四房的两个儿子都是她生的,她自认有骄傲的资本。

云居雁诚惶诚恐地扶着吕氏坐下。小心地解释,她昨天已经收到了沈君烨的传话,她很想第一时间过来的,但是给吕氏肚子里的孩子做的衣服没有完成,接着又连连道歉,称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这才没有在成亲前准备妥当。说完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讨好地看着吕氏。

吕氏自然是说辛苦她了,说自己怀孕只是小事。云居雁听着,立马换上了笑颜,高高兴兴地给吕氏展示了两套小孩的衣服,两双鞋子。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云居雁给众人送的针线都出自不同人之手,就算是给薛氏的开箱礼,两双鞋子的针脚也完全不同。这几日,沈家人人都在说,新进门的大奶奶不止女红不行,就连掩饰都不会,根本就是进门给人看笑话的。

他们不知道的,云居雁给薛氏的两双鞋子是她精挑细选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她从头到尾都没说东西是她亲手做的。

吕氏故意让沈君烨传话,就是为了让沈君昊也知道,“属相门”并非她的意思。而她找来云居雁也是为了亲口说明此事。收了小孩的衣裳鞋子,吕氏笑着说:“我本来前一天就想去看你的,但我知道你们忙,再说我这身子,到哪里去都不方便。”

云居雁连连点头,直说吕氏若是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遣丫鬟去叫她,接着又关切地问起了孩子的状态,一脸羡慕。

吕氏看着她眼中的嫉羡,自豪地抚摸着小腹。在她看来,云居雁再漂亮,嫁妆再多都没用,只要三个月后她没怀孕,薛氏作为“慈母”,当然是要准备通房的。如果她怀孕了,为了沈君昊的身心健康,那通房就更要准备了。至于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会不会顺利长大,这些都是后话。如今长房有三个嫡子,是三个母亲生的,身份都不低,薛氏当然知道第一个男孙的重要性,是如何都不会放松警惕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吕氏再次入了正题,语气真诚地说:“居雁,其实四婶娘今日找你来,是想向你道歉的”

“四婶娘快别这么说。”云居雁一脸惶恐。

吕氏叹了一口气,抱歉地摇头,“其实什么牛羊相冲,我根本就是不信的,可是”

云居雁重重点头,“三婶娘,我明白的,母亲对我解释过了。其实您和母亲都不用担心,我带了很多丫鬟,原本院子里就有很多下人,所以我一点都不缺人。”

吕氏原本是想挑拨云居雁与薛氏的关系,再暗暗怂恿她和薛氏争权。眼看她如此白目,吕氏点头道:“你明白就好了,你母亲管着家,又要照顾她自己的儿子,还要时时想着一碗水端平,也够难的。其实啊,你母亲提出把属羊的下人都送走,那时候大家都没想那么多”

“可是,母亲说”云居雁一脸诧异地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吕氏见状,转头问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云居雁僵硬地笑了笑,很快就告辞了。

第291章众生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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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看着云居雁远去的背影,轻轻笑着。“果真是什么样的母亲,生什么样的女儿。我原本还指望着能她添堵。”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失望。

“夫人,三朝回门那天,是许侯爷亲自招待的。听说云家把二房分了出去,大奶奶的二叔还落下了病根。您看,她会不会是装的”

“如果是装的,那就更好了。”吕氏抚摸着肚子。郡王府怎么着都轮不到他们继承,看大房斗得你死我活是一种乐趣。她倒是希望云居雁是厉害的,扯下薛氏伪善的假面具。一想到云居雁最后的欲言又止,她一下子沉下了脸,心里暗骂薛氏。

云居雁从吕氏那边离开,绕过了赵氏的院子,直接去了杨氏那边。

不同于吕氏和赵氏,杨氏经常去薛氏那边坐坐,云居雁见过她几次,因此两人也算比较熟了。她一早已经知道云居雁去了吕氏那边,但还是问她这是从哪里开。

云居雁直说自己是给吕氏的孩子送衣服鞋子,接着命玉瑶拿上了几个小礼物,都是送给二房的子女们的。杨氏嘴角立马僵了,但还是笑着写过云居雁,称她有心了。

云居雁知道,杨氏靠向薛氏,因为她没有亲生儿子,二房的两个儿子都是庶出,因此在妯娌四人中。她的腰杆子最软,只能投靠强者。云居雁估计,她想打击沈君昊,恐怕是为了讨好薛氏。薛氏不一定知道杨氏的计划的,毕竟薛氏的儿子现在年纪太小,她就算真想要儿子谋继承权。这个时候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行事。

除此之外,云居雁更加知道,沈家不用于云家,沈伦的继承权是皇家认可过的,而沈沧的态度也很明确。因此在她看来,四个女人争来斗去完全是吃饱了撑的。她不想参与她们之间的斗争,更不想被她们四人牵着鼻子走,成为她们手中的棋子。今日她挨个儿拜访,主要是想打探一下,杨氏何以知道玉石的存在,顺便告诉所有人。她真的很笨,如果不想被她拖累,就不要试图拉拢她,

看杨氏热情地招呼丫鬟给她上茶,云居雁只能盈盈而笑,连连感谢杨氏。

此刻杨氏的心中反倒七上八下的。秋韵已经告诉她,云居雁的房间确实有一块玉石,但她只是远远看到。这几日云居雁的房内一直有人,她根本没有偷回来的机会。对杨氏而言,能不能偷回玉石已经不重要。她怕云居雁已经发现了秋韵,心中生了警惕,又或者,秋韵已经被云居雁收买。

事实上,云居雁没有把秋韵交给薛氏,确实因为她已经收买了她。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无法确定名义上是沈家在开采的玉矿。好处拿得最多的是沈伦,还是薛氏,亦或是整件事的幕后主使。更重要的,这毕竟是沈君昊的事,她吃不准他的意图。

云居雁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起了自己刚刚去探望过吕氏,随即问杨氏:“二婶娘,有一件事我想劳烦你。”

“我们已经是一家人,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杨氏仍旧亲热地笑着。

云居雁点点头,问道:“二婶娘可认识什么好的玉雕师傅吗我想雕一尊玉佛,想要小巧的一点。”她想了想,握着拳头比了比,“大概这么大吧。”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雕玉佛”杨氏不答反问,更是心虚,但面上并没显露什么。

云居雁一脸坦诚地回答:“四婶娘大概还有两个月就生了吧我怕到时来不及准备,正好我身边有一块不错的绿玉。”

“原来是这样。”杨氏点点头,想了想说:“玉雕师傅的话,你母亲应该知道,不要我们明日去问问”

“不,不用了。”云居雁连连拒绝,低下了头,小声说:“既然二婶娘不知道,那我准备其他也是一样。这么小的事就不用麻烦母亲了。”

“居雁,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没有,没有。”云居雁摇头。

杨氏审视着云居雁,一时吃不准她是太笨,还是太聪明,又或者她这是在试探她。

这些天,府里关于新进门的大少奶奶,闲话很多。有的说她是散财童子,专爱给人发银子,凡是替她办过事的,哪怕只是说些奉承拍马屁的话,全都收过她的小荷包,荷包中多则二两银子,最少的也有一吊钱。她这样子行事,惹得府里的下人都爱往她那边凑,虽然很少有机会献殷勤,但找她的丫鬟说说话,除了能探听些她的喜好,以备不时之需,偶尔还能得些好处。

他们这些主子当然不比那些见钱眼开的奴才,但不得不说,所有看到她嫁妆的人,不得不叹一句:果然是亲妈。每个人心中都很清楚,实际的嫁妆恐怕比嫁妆单子上写的多了一倍不止,这还不包括她在回门当日拉回来的两大车。

所有人羡慕沈君昊娶了一个嫁妆丰厚的老婆,同时也有人概叹有得必有失。有眼睛的都看到,她的陪嫁丫鬟,老的老,小的小,都不像是预备着做通房的,另外倒是有两个漂亮的二等丫鬟,可据说她们一直被晾着,整日都关在下人房,根本不敢露面。再看她进门的第一刻就把院子里的厢房,跨院全占了,连后罩房也不放过,摆明了就是不许屋里进人,一副自己必然能独宠的姿态。

眼下他们新婚,自然是如胶似漆,就差没有白日宣滛了,不过大家都在等着看,看一向最爱歌姬舞伶的沈家大少爷对一个女人的新鲜感能保持多久。更有坏心的人已经开始打赌,赌云居雁隔了多久才会知道沈君昊早就包养了京城第一歌姬于翩翩。

再说她即便有了沈家大少奶奶的名分又如何,对一个女人来说,没儿子什么都是假的,最后还不是和她一样,主动给丈夫纳妾。更何况就算她好命的在进门第一年就生下儿子又如何沈沧身体健康,沈伦正值中年,她和沈君昊不过是占了一个“长”字。

想着这些,杨氏终于明白了薛氏的笃定,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过于急切。看云居雁红着眼眶看着自己,杨氏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劝道:“说句不怕你笑话的,婶娘刚成亲那会儿,也像你一般,心理拽拽不安的。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你母亲为人和善,事事为人着想”

云居雁点头听着杨氏的絮絮叨叨。表面听起来,杨氏对薛氏很忠心,但云居雁相信,即便她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她们也不可能成为闺中密友。她知道自己不能太急进,她也明白有关玉石的真相,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清楚的。小半盏茶之后,云居雁辞了杨氏,去了赵氏那边。

赵氏自得知云居雁离开了吕氏的院子就一直在等着。无论是按照府里的结构布局,还是身份排行,亦或是她和吕氏的关系,云居雁接下来都应该见她才是。结果,云居雁居然绕过她,先去见了杨氏。

微笑着受了云居雁的礼,赵氏亲热的问:“你这是从哪里来瞧你额头都是汗的。”

“回三婶娘,我刚刚去和二婶娘说话了。”云居雁同样笑盈盈地答,随即让人送上了礼物,都是给三房的几个孩子的。赵氏照例谢过,心中略有不快,觉得这些都是吕氏、杨氏挑剩下的。

云居雁虽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见她只是命丫鬟收起来,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半。她状似无话找话般感叹:“三位婶娘和母亲的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

赵氏干笑了两声,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话了”

“不瞒三婶娘,我本来很担心的,怕母亲不喜欢我,又怕大家觉得我什么都不懂。我现在才知道,是我多虑了,就在刚才,四婶娘”她的话突兀地转了一个弯,略带尴尬地说:“四婶娘快生了,不知道会多一个弟弟还是妹妹。”

赵氏心中狐疑,立马觉得是吕氏让云居雁先去见赵氏的。她咽下不满,打趣般说:“你四婶娘已经有几个儿子了,再生儿子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倒是你,我们全家可都盼着“

”三婶娘“云居雁害羞地惊叫一声,把头埋得低低的。

不同于在吕氏、杨氏处留了大半个时辰,云居雁在赵氏那边只坐了小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了。她知道赵氏多疑,又自视甚高,看不起杨氏巴结薛氏,又觉得吕氏除了会生儿子,其他方面不过是她的陪衬。她要让赵氏知道,其实一直是别人看不起她。

回到新房,云居雁知道沈君昊还没回来,自己进屋洗手换衣裳。待她从内间出来,枫临苑派人请她过去吃午饭。云居雁以为沈君昊应该也在,去了之后才看到,只有沈沧一人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及一副碗筷。

今晚为什么没人理我呜呜呜

第292章抱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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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有很大的可能,沈沧知道了她上午的行为,这是要警告她。她稳步上前,对着他恭恭敬敬行了礼。

她与沈沧不过见了几次,每一次都让她觉得,他好似能把人看穿一般。虽说沈家如今是沈伦当家,但只要沈沧一个眼神,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沈沧见云居雁低头立在一旁,一副乖巧的模样,翕了翕嘴角,对着一旁侍候的人说:“去给大奶奶加一双碗筷。”

“祖父,请让孙媳伺候您用膳吧。”云居雁婉拒,但并不敢乱动,只是等候沈沧的指示。她吃不准沈伦的心思,但有了沈襄的话,即便只是为了沈君昊,她也要抱住沈沧的大腿。

沈沧给仆人使了一个眼色,很快碗筷摆在了桌子上。云居雁仍旧只是恭立一旁。她敢和云辅顶嘴,会与他同桌吃饭,因为他们是亲人,即便他骂得再凶,即便他用杯子砸了她,他们的血肉亲情是割不断的,他永远都是她的祖父。可沈沧与云辅不同,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结是沈君昊,说难听一点,在沈沧眼中,她不过是沈君昊的附属品。

“怎么不坐”沈沧沉声问。一开始,沈襄说云居雁骄纵、任性、冲动,虽心地善良,但做事横冲直撞。因为这些话。沈伦有意解除婚约,他没有明确反对。可沈襄后来又对他说,是他看错了,在真正遇到危机的时候,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坚定。勇敢,无畏,最重要的,她把家人看得比自己更重,她愿意为家人牺牲。

沈沧很难想象沈襄前后描述的是同一个人。所以他这几天一直在注意。在他看来,她的某些行为确实骄纵、任性,但总体而言她也算中规中矩,不爱惹是生非。不过今日她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知道她对沈家众人的了解有多深,但是从她对吕氏、杨氏、赵氏的言行来看,她至少对他的三个媳妇很了解,而她笼络人心。收买消息的手段虽然不够高明,但至少很实用。

听到云居雁依旧婉拒了自己的邀约,沈沧笑着说:“你不必如此战战兢兢,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只有做了错事的人才会心有戚戚焉,你说是不是”

“是,不管是谁,做了错事,心里总会有些害怕的。”

“是吗”沈沧反问,紧接着突然道:“为什么不把人交给你母亲”

云居雁毫不迟疑地回答:“因为孙媳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被人当成棋子。”

“其实我和你祖父是一样的,只有一个愿望:家和万事兴。”沈沧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悦,“其实在我看来,你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相反的,你是想把事情闹得更大,而你却能独善其身。我说得对不对”他在告诉云居雁,他绝不容许她在家里兴风作浪。

云居雁知道,某种程度上,沈沧真的和云辅很像,确切地说。每一个大家族的家长都有相似之处,他们都希望家族兴旺,子孙和睦。为了表面的繁荣,他们有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触及他们的底线,他们会毫不容情。

她想知道沈沧的底线在哪里,遂说道:“祖父,在孙媳与相公拜堂成亲的那一刻,孙媳便再也不能独善其身了。事实上,很多事情我都能忍,但是与相公有关的事,我是不会忍的。”

“你胆子倒是不小。”沈沧冷哼,但她的这几句话他是满意的。他要的就是全心全意为孙子的孙媳。不过她的话有几分真心,还要有待考察。他缓了缓语气,指着身前的座位说:“我叫你坐,你就坐下吧。”

“是。”云居雁点头,选了下首的位置正襟危坐。

沈沧又打量了她两眼,接着说:“念在你初犯,今日的事我就当不知道。”

云居雁没有点头,只是缓缓陈述:“祖父,孙媳素来不算聪明,因此孙媳没有太多的欲望,从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同样的,因为孙媳不聪明,所以只认死理。我只知道,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我是绝不会让别人夺了去的。我从来不想害人,可如果有人挖了陷阱要把我推下去,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沈沧听着,眉毛一挑,花白的胡子翘了翘,续而又正了正神色,严肃地说:“我不能说你的想法错了,但今日的事,你用这两句话解释,为免太过强词夺理了。”

云居雁语塞。她知道沈沧在告诉她,秋韵是杨氏的人,而她把吕氏和赵氏也扯了进来。他在指控她。

沈沧看她不语,扬声说:“有一句我以前也对你母亲说过,希望你也能记住这四个字:有容乃大。”

“谢祖父教诲。”云居雁起身向他行礼。

沉默中,沈沧再次打量云居雁。他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从悔婚,一下子变成非沈君昊不嫁。

云居雁正低头思量着。很明显的,她并未抱住沈沧的大腿,而沈沧真的和云辅很像。她不想将来她和沈君昊努力奋斗着,而他在一旁责备他们罔顾亲情,不能容人。她思量着如何表忠心。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在门外说道:“王爷,大少爷来了。”沈沧的目光扫过云居雁,眉头微微隆起。他已经听说,孙子抱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东厢房走入房间,他更加知道,在他们成亲前,他多次前往永州也是为了她。这样的女人是祸水。

云居雁不用看就知道沈沧心中的不悦。人都是自私的,对长辈而言,他们当然希望儿孙能婚姻美满,但若是自己的儿孙表现得太过在乎一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的错,甚至是不可饶恕的错。云辅对许氏的不满,很大程度上也是源于这点。

云居雁不想失去沈沧的支持,她急忙说:“我一直知道,出嫁从夫,对一个女人来说,夫君就是她的一切。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牺牲我自己。”

见云居雁说得十分认真,沈沧的眼神一闪,对着门外吩咐:“对他说,我正在用膳。”说着,他的目光移向了云居雁。

云居雁说那句话只是一瞬间的决定,确切地说,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在沈沧的目光下,她更郑重地陈述:“虽然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从我决定嫁他的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他是我的一切,为了他,我可以不惜一切。”

沈沧阅人无数,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他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伸手捋了捋胡须,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不管是谁,大家都记得,当初是你坚持要退婚的。”

又回到了这个点云居雁在心中叹息。每个人都问她为什么出尔反尔,为什么非沈君昊不嫁。她如何能告诉他们,她穿越又重生,在她最悲痛最无措最慌乱的一天,她看到了他。那个时候她只是想抓住他,抓住心中的最后一丝期盼,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

有时候她问自己,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前世记忆的他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人,如果她知道他十分讨厌自己,那么她会不会执着地想嫁他。她想了千万遍都想不出答案,而现实是她再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沈沧直盯着沉默中的云居雁。云家近期发生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虽不知详情,却也知道促成这一系列改变的是她。暂时虽不知道改变是好是坏,但是她能做成这些事,实属不容易。这就是为什么他让她在成亲第三天就拜了祠堂。

在沈沧的目光中,云居雁努力控制着呼吸。她只有一个机会说服他,如果她成功了,她在沈家的日子就会容易很多,这是难能可贵的机会。

“祖父,我知道你想听的是真话,但是”她为难地低声说:“我怕你听了真话会生气。”世界上最真实的谎言就是半真半假的话,但面对沈沧,她没有信心。最重要的,他不是家人,他不会包容她,她要更加的小心翼翼。

沈沧一径看着她,反问:“你都没说,又怎么知道我会生气”

云居雁局促地抿了抿嘴唇,用更低的声音说:“以前我不懂事,听信了别人的谗言,闹着要退婚,可是当我在泰清居门口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云居雁的眼神有些迷离。不得不说,活生生的他比躺在病床上的他更俊俏。“他他很好看”她想让自己表现出紧张不安,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沈沧笑了起来。小姑娘爱俏郎君,这点他明白。再说满京城比他的长孙长得更好的,能找出来几个小姑娘看到他,乱了芳心,他明白。他不由地翘起了嘴角,接着又想起了她,神情又瞬间变得严肃了,眼神中的自豪光芒也消失无踪了,只是对沉声说:“你这些话并不能说明什么。”

第293章抱大腿下

云居雁想起自己刚重生那会儿,紧盯着沈君昊的傻样,不由地轻笑。被沈沧的声音惊醒,她一时难掩慌乱,小脸涨得通红。

她这样的表情落在沈沧眼中,解读成了小女孩的娇羞,而她的笑容,在两个酒窝的映衬下,更显得甜蜜。沈沧的表情不由地放松了不少。

云居雁深吸一口气,凝神敛息陈述道:“我知道单单好看是不够的,而且我承认,之后我确有赌气的心态,但寿安寺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

沈沧看得出,云居雁虽努力压抑,但她真的很紧张,或者说,她很在乎,很认真。他相信这些表情不是她这样的年纪能够装出来的,特别是眼神。

云居雁看不出沈沧是否相信了自己。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继续往下说:“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知道他很讨厌我。寿安寺的荷花池边,他明明白白地说他不喜欢我。我一时生气,赌气说,如果我跳下荷花池,他就不得不救我,然后不得不娶我。他信誓旦旦地说,他绝不会救我。”云居雁说着,又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沈沧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听着她说:“那天我真的只是赌气,我虽然觉得他好看,但还不至于堵上自己的性命,可是老天好似要替我验证一般,我真的不小心摔了下去。虽然是夏天,但湖水冰凉刺骨,我很害怕。他以为我是故意跳下去的。他很生气。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他下水救了我。不止如此,他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我的狼狈,欠了威远侯三公子的人情,想尽办法保护我。从那时候开始,他对我来说就不仅仅是好看了。我很希望他也能喜欢我。”

说到这云居雁戛然而止,她自己都分不清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沈沧,久久才回过神,尴尬地说:“祖父,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的。这只会让您觉得我轻浮,但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再后来,我家发生了一些事,他嘴上说不关他的事,可每次都是他在帮我,所以我对自己说,他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相比你的父母呢”云辅接口。沈襄对她的评价之一就是孝顺,说她“把家人看得比自己更重,愿意为家人牺牲。”

云居雁没想到沈沧会这么问。父母和沈君昊哪个更重要,她从没有想过,对许氏,她的愧疚更多,对云平昭,一开始她是有些怨恨他的,而沈君昊,她已经越来越分不清自己的感觉了。

她只能摇头。再摇头,又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沈沧追问。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云居雁怎么回答。她放弃父母,就证明她是无情的人,他怎么能希冀无情的人为他人牺牲可是如果她选择了父母,那么他的孙子算什么这可是他最宝贝的嫡长孙,虽然个性别扭一点,却是最重情重义的人。为了保护他。他甚至不敢亲近他。

沈沧想着想着,自己笑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果真老了,越来越感情用事了。

云居雁看着他满是皱褶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完成了一条缝,她知道自己过了这一关。她讨好地笑着。小声请求:“祖父,刚才我对您说的事,能不能请您不要告诉别人因为太丢脸了。”

“我就不是别人吗”他难得说起了玩笑话,虽然依旧板着脸。

“祖父当然不是别人,祖父是自己人。”少了心理压力,云居雁说话利索多了。看饭菜都凉了,沈沧还一口都没有动,她巧笑着说:“我命人把饭菜撤了,再上新的吧。”她经常在许氏面前讨巧卖乖,软糯糯的声音听得沈沧直起鸡皮疙瘩,却又说不出责备的话。

他一辈子严肃惯了,在宫里的时候更是战战兢兢,别说孙女,就算是人前最得他喜爱的沈君儒站在他面前也是坐如钟站如松,哪会像云居雁这般一脸谄媚。他颇不习惯,不耐烦地挥挥手,板着脸说:“行了,你走吧。”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就在外面,她心中惦记着他,不知道他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遂向着沈沧曲了曲膝盖便退了出去。

打开门房,沈君昊就在外面等着。云居雁用眼神询问,他只是瞥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子。云居雁朝四周望去,没看到长顺,心中更是担心,只能对侯在廊下的管事说:“我能在这里等一会儿吗”

得到了许可,她转身望着院子。不同于云辅酷爱菊花,沈沧更偏爱梅花,屋前一大片的梅树。云居雁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她急忙迎上去问:“你上午不是见过祖父了吗”

“你这辈子没吃过午饭吗”沈君昊压着声音责骂。

云居雁被他骂得莫名,许久才回过神,不甚确定地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不是。”沈君昊想也不想就否认。

云居雁转头看着他的侧脸。刚刚她只是想抱沈沧的大腿,这才说了那番话,可那些话,绝大多数是真的。本来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她忙得没时间记起那些,可经过刚刚的回忆,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

天阴沉沉的,像他的表情。可是即便他沉着脸,紧抿着嘴唇,依然十分好看。

昨晚,当她一个人蜷缩在软榻上,在黑暗中流眼泪的时候,她真的很难过。可是当他把她抱起来,又“扔”到床上的时候,她知道即便他不喜欢她,他还是有一点点在乎她,关心她的。

不管这是不是她的自欺欺人,她的心情因此明亮了起来。“沈君昊,你还记得我们在泰清居前的第一次见面吗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沈君昊冷着脸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那根本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她自己不记得了,还问他为什么,他才不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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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梳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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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昊没有回答云居雁,但她的话却像印记一样,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你为什么认定我是坏人

这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她在问他原因,而他无法回答。以前沈子寒、沈子遥经常笑话他,说他的话要反着理解

他急忙掐灭心中刚刚萌芽的想法,回头对身后的人说:“你走得太慢了。”他的语气焦躁不安。见她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他想也没想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稍早之前,当他回到新房,知道她被沈沧叫去了,吓得他急忙赶了过去。

云居雁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虽然因为他对丫鬟们的无端排斥,让她的丫鬟也不敢太过靠近他们,但她们远远跟着,不等于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她试图抽回自己的右手,嘴里咕哝着:“喂,她们都看着呢”

沈君昊不理会她,只是拉着她往前走,直至回到院子门口,才放开了她。

云居雁扭了扭手腕,试探性问:“祖父责骂你了”所以他的心情很差

“你和祖父说了什么”他不答反问。今天,他第一次去枫临苑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沈沧隐约的不满,可她出来之后,他再进去,他却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两眼。问都没问他为什么折回来,就让他离开了。

对着沈君昊探究的目光,云居雁只能尴尬地干笑两声,嘴里说着:“我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讨好祖父吗”

两人说话间,屋里的丫鬟已经迎了出来。问他们要不要摆午膳,午膳摆在哪里。

吃过午饭,云居雁没再像昨晚一样与他怄气。她从丫鬟手中接了茶杯递给他,这才拿起自己那杯。待玉瑶领着众人退出去,她问:“祖父告诉你我们定亲的原因了吗”

“说了等于没说。”沈君昊觉得沈沧在隐瞒什么。他压根就不相信沈沧说的。什么那时候他喝多了,又和云居雁的祖父相谈甚欢,平日里他也很敬佩许老侯爷的为人,不知不觉就把他们的婚事定下了之类的话。更何况他的婚事要皇帝许可才行,沈沧敢在酒宴上许承诺,肯定不是心血来潮。

云居雁看得出,沈沧一定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以前她无法百分百确信沈襄的话。但现在的她终于可以肯定,沈君昊并不像表面那般孤立无援。想想也是,他从出生第一天就没了母亲,而她的母亲是难产而亡,死前定然没有十分妥善的安排。他能从一个毫无抵御能力的小婴儿慢慢长大,该受的教育也没落下,与昌邑伯,威远侯等等世家子弟的关系也不错,这根本就是把他往继承人的路上推。

“你呢二婶娘”

“你对你外祖父”

两人同时开口。目光的碰触中,沈君昊别开眼睛望着窗外。继续说:“二婶娘怎么说祖父是不是因为这事把你叫了去”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我觉得二婶娘有些心虚,可我又不知道怎么问她,她是如何知道玉石的事的。其实,如果许弘文没死,或许能探听出一些什么,可惜。每当我想追查下去的时候,线索就会马上断掉,仿佛有人一早就知道我接下去想怎么办。”她犹豫着是否要告诉沈君昊,她曾经想过把他送的玉石雕刻成玉莲,结果就发现了那朵与她想象中一模一样的玉莲。

因为紫砂壶及红泥矿。她曾经也想过,或许有人和她一样,都是从以后回来的,可玉莲的事又说不通,毕竟前世的沈君昊没有送她玉石,她至死都没见过或者想到过玉莲。想想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她也定然不信人死后还能重活。因此她咽下了想说的话,只是看着沈君昊。

沈君昊感觉到云居雁正看着自己,他的心情更是烦躁,索性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昨夜,他几乎彻夜未眠,而她却很快就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他摇头打散思绪,回道:“二婶娘平日接触的人不多,我得到那块石头的时间也不长,刚刚已经命人去查二婶娘这些日子都接触过什么人。”

“沈君昊,我有些害怕。”云居雁情不自禁地皱眉。

沈君昊转头看她,“你怕什么”

“我”云居雁咬了咬下唇,“短短几个月时间,我的身边死了很多人”

“你不要胡思乱想。”沈君昊同样皱眉。他了解这种感觉。那时候他曾怀疑自己真的是不祥之人。若不是沈子寒,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走出阴影。他深深看着云居雁。他知道五年多前的那天,沈子寒也是第一次看到她

他急忙回身望着窗外,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沈君昊,我是说真的。”云居雁向他走了两步,立在他背后说:“前几天你问我抚琴其实她死了,当着我的面自杀了”

“怎么回事”沈君昊再次回头,这才看到她就在自己身前。她微微低着头,眉宇间满是忧色。

云居雁一直刻意不去想抚琴。前世的玉锁,这一世的抚琴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你还记得在知府衙门前被沈将军擒下的那人吗”不等沈君昊回头,她继续说道:“据她说,他们是兄妹,因为父亲为官时误判了她的父母,害他们家破人亡,所以她是来复仇的。可是父亲一点都不记得他们兄妹,我们也让舅父查过,刑部根本没有记录。沈君昊,我觉得整件事好可怕。”她抬头看他。

沈君昊看着她满眼的哀伤与忧愁,他很想抱抱她,拍着她的背说:没事,不用害怕,也不用难过,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只是问:“你知道他们的本名和籍贯吗”

云居雁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的本名。其实最让我介意的,抚琴在我身边不过几年,她能成为一等大丫鬟,全因她会弹琴画画,这些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学会的。另外”她上前一小步,抓住了沈君昊的衣袖。

第295章梳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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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昊发现,每当云居雁紧张不安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拉他的衣袖,睁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看他。这一刻,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