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119部分阅读(1/1)

联系,她怨他,却也明白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

沈绣坐在床边,愣愣地看着翩翩而舞的烛火。玉衡院的事她听说了。一直以来。薛氏总算对她不错,至少表面上是不错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香茶是薛氏派来监视她的。她留着香茶,就是因为薛氏对她不错。可如果雪水中加了东西,又是香茶所为,这就是说,薛氏为了对付云居雁,不惜牺牲她。

无论对谁,我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附赠。

想着这句话,沈绣的眼泪从眼角滑下。在所有人之中,她和沈君烨的感情最好。因为同命相连。她也知道,沈君昊并不是对他们不好。只是他的身份和他们不同,别人对他们的态度自然是不同的。可明白是一回事,真真实实地被人忽视、无视又是另外一回事。每当这种时候,幸好还有一个二哥会顾及她的感受。而这次的事情,最难的也是她的二哥,而这一切全因云居雁而起。

沈绣恨恨地擦去脸庞的泪水。每每想到这个大嫂,她都想问问老天。她们年纪相当,境遇却有着云泥之别,难道仅仅因为“嫡庶”二字吗除了相貌。她到底哪里不如她

玉衡院内,薛氏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双手紧紧揪着床单,心中的恨意几乎把她燃烧殆尽。她从没有这么恨一个人,云居雁是第一个,也是绝无仅有的一个。从小到大,没有她做不成的事情,可她却让她一次次咽下苦果。

下午的时候,大夫已经明确告诉她,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怀上孩子了。原本她为云居雁准备的药,结果因为云居雁收买了桂嬷嬷,反而用在了她身上。虽然沈伦和沈沧不见得会再让她生孩子,但云居雁居然让她不孕,这笔账她一定要千万倍奉还给她

薛氏的心中只剩下恨,她疯狂地只想报复,一向信奉“谨慎”的她没能好好思量,桂嬷嬷跟着她一辈子,就算个性上有些自私,怎么可能是云居雁这个新媳妇能够收买的。

可惜此时的薛氏哪里还有半分的理智。只要她一想到云居雁和桂嬷嬷,就想把她们剥皮拆骨。虽然沈伦下令把桂嬷嬷杖毙了,可这样依旧不能解她的气。若不是顾忌沈伦对自己的看法,她一定会让人把她鞭尸,再暴尸荒野。

薛氏的房间外面,青纹虽挨了打,但依旧“尽责”地在外值夜。她知道此刻的薛氏并没有睡着,她一定恨得几天几夜都睡不着。即便如此,在她眼中,薛氏还没有完全被逼至墙角。过几天,待她把薛氏心中的怒火再扇得旺些,她就会让她知道,沈君茗永远都不会是她的希望,也无法照顾她的未来,因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更别提读书写字了。

青纹斜倚在炕上,尽量避开屁股上的伤,静静思量着玉衡院的情势。桂嬷嬷死了,借着这次的事,她几乎已经清除了全部的异己。从心理上完全控制薛氏只是迟早的事。她不知道他的计划,但是她相信他的目的不是区区一个沈家。她下意识抚摸着手腕的佛珠。她一定会助他完成心愿的,无论他的心愿是什么。

同样的不眠夜,沈沧独自走在枫临苑的石径上。他不过走了一个时辰,却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恨慢慢衰老的自己,他怕自己一死,这个世上就再没有淮安郡王府,再没有沈家了。他自认并不贪恋权势,可至少让沈家的子孙能齐齐整整的。

这几天他已经发现了沈君茗的不对劲。他承认他看错了薛氏,所以他更加害怕看错了云居雁。沈家需要有手腕的女主人,但并不需要恶毒的宗妇。她真的犯下了谋害长辈这等大逆不道的罪行吗

“王爷,王爷”随侍的声音由远及近,“大爷回来了,这会儿应该进府了。”

欠1k,下章补。

第448章归家

听到沈君昊回来了,沈沧的精神一下子好了不少。“回屋换衣裳”他高声吩咐。这一次,沈君昊的表现让他很满意。虽说以往他也总是能到达他的要求,但他看得出,他处事比以前细致了不少,特别是应对薛氏的小动作,圆滑老练多了。

沈沧换了衣裳,在正屋等了小半个时辰,因久久未见人通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旁伺候的下人见了,暗道“糟糕”,急急舔着脸说:“王爷,都这个时辰了,大爷旅途劳顿,再加上他一定以为您已经睡了。依在下想来,待大爷今晚梳洗完了,明天一早必定第一时间向您问安。”

沈沧点点头,脸色并无半点和缓,一声不吭起身去了卧室。

凝香院内,守门的婆子见到沈君昊回来,惊讶之余马上遣了小丫鬟支会正屋值夜的丫鬟。鞠萍得了信,正犹豫要不要唤醒云居雁,沈君昊已经跨入了房间。看卧室的灯已经灭了,他问:“什么时辰了”他一路骑马疾驰,只知道外面月朗星稀,根本未注意更鼓声。

鞠萍知道云居雁才刚刚睡着,低声答:“回大爷,已经快三更了。”

“去准备热水。”沈君昊同样压低了声音。这一路又是尘又是土,再加上在矿场那边不能好好洗澡,他早就觉得自己身上有怪味。道理上,他应该先去向长辈请安,可已经三更了,大家应该都睡了。他朝鞠萍挥挥手,自己拿了灯盏入卧室。

其实他的换洗衣裳不一定非得在卧室的衣橱内找,可是他已经很多天没看到她了。他一个人率先骑快马回来,就是为了早一日见到她。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放下蜡烛,撩开幔帐就见她熟睡的侧脸。她的眉眼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她乌黑的发丝垂落在枕头与床单上。她的甜蜜气息与他的风尘仆仆形成了截然的对比。他忽然有些嫉妒她。他放下幔帐,解开衣襟。把自己的外卦随手扔在地上,俯身爬上了床。

云居雁被身旁的动静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他正看着自己,咕哝一句:“你回来了。”想想又觉得不对,他应该过两天才会回来。她没有再次睁开眼睛,只是嘀咕:“大概在做梦。”她动了动身子,让自己紧紧依偎着他,再次陷入了梦想。

感觉到她的额头抵住了自己的脖子。沈君昊失笑。他没想吵醒她,但既然她醒了,她至少应该尖叫一声,就算没有“喜”,“惊”总是有的吧结果她却是这样的反应。他伸手揽住她的身子,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发丝。

他一向不喜欢在外留宿,所以这几天都睡得不好,再加上一连骑了几个时辰的马,确实很累了。他原本仗着年轻,还不觉得什么。可脑袋一沾到枕头,心情放松了。立马发现身体就像散了架一般。此刻他只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觉。

“有没有想我”他低声询问,回答他的是一声不满的嘤嘤。他轻轻起身,掐灭了床头的蜡烛,又倒头睡在了她的身边,顷刻间就睡着了。

房间外,鞠萍刚把洗澡水准备好,就见卧室的灯灭了。她不敢进去。凝神细听,里面没有一丝声音。她朝一旁的香橼看去。

香橼刚去门上打听经过,已经知道沈君昊进了大门。扔了马缰就直接回了凝香院。“怎么办要不要去枫临苑和玉衡院说一声”她问鞠萍。虽然时间很晚了,但沈君昊应该洗漱打理之后去告诉长辈,他回来了。

鞠萍心中亦是为难。她们不能擅作主张,但别人会因为沈君昊的行为怪罪云居雁的。她思量片刻,回道:“遣个小丫鬟去枫临苑和玉衡院,告诉守门的婆子,今日时辰太晚了,大爷明日一早再去请安。”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仍旧辗转无眠的沈沧听到这话,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他相信这虽是沈君昊的口吻,却一定是云居雁吩咐的,毕竟他的孙子他了解,他绝不会想到这么细微的地方。

薛氏也在差不多的时间知道沈君昊已经归家的消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然躺着。肖妈妈还在沈君昊手中,她虽有了准备,但这几天她必须在沈伦面前好好做一出戏,恐怕暂时没有心力管玉矿那边的事。可另一方面,她难道就这么任由白花花的银子流入他和云居雁手中她是怎么都不会甘心的,可不甘心又能如何

第二天早上,云居雁只觉得好热,好似抱了一个火炉一般。虽是夏天,她又不喜睡觉时在屋里置冰,但平日不会把她热醒的。她在朦胧中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脸庞。她觉得自己一定看错了,使劲眨了眨眼睛。微弱的晨光中,他双眸紧闭,睡得很熟,而他的大手正搁在她的腰间,他的脚纠缠着她的,他把她当被子一样抱着。

“怪不得好热。”她轻笑,却没有推开他,只是用眼神描绘着他的五官,“原来昨晚不是做梦。”她喃喃,同时看到他的额头也沁出了一层薄汗。她想为他擦汗,又怕吵醒了他。她看到了他皱巴巴的衣服,还有凌乱的长发,她发现他比走的时候黑了,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你不是最受不了脏乱,哪怕只是从花园回来,也要立马换衣服的吗她暗暗在心中取笑他,依旧不忍心叫醒他,甚至不敢稍动手脚,就怕吵了他睡觉。

沈君昊也觉得热,可是他不想睁开眼睛。他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踏踏实实睡觉了。她的气息让他觉得安心,他需要把这些日子耗去的体力、精神都补回来,因为他发现矿场不止是坍塌的问题,还有一批矿石不知所踪。他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

其实一开始发现账目有问题时,他以为是薛氏中饱私囊,可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他愈加觉得极有可能是别人栽赃薛氏。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那么他一定对沈家的一切十分了解,对薛氏更是了如指掌,甚至他可能就是一直迫害他的人,一个对沈家了如指掌的隐形敌人。

补昨天的第二更,欠1k今天补。

第449章分歧

随着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明亮,沈君昊终于放开了云居雁。他闭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又捧住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云居雁被他吻得满脸通红,又见他热得额头都汗湿了,小声嘀咕:“你怎么不叫醒我。知道你回来,我会吩咐她们置上冰块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叫我根本叫不醒你,我能怎么办”沈君昊一脸委屈,双手隔着衣裳在她身上乱摸,嬉笑着说:“让我检查一下,你这几天是胖了,还是瘦了。”

“你别闹了。”云居雁急忙去抓他的手,“你应该没去枫临苑和玉衡院请安吧”她的话音刚落,就听鞠萍在门外提醒他们该起床。

沈君昊不满地哀叫一声,不过他也知道,他既然想要继承人的位置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意而为了。最重要的,他们起晚了,只会让她难做。可就这样起床,他是怎么都不会甘心的,硬拗着云居雁给他搓背。

幸好鞠萍记着沈君昊昨晚没洗澡,生怕洗头换衣耽搁太长时间,所以比往日提早了半个时辰唤他们起床。可惜,时间上虽富裕了,但看着一地的水渍,云居雁又是无奈,又是甜蜜。他毫不吝惜地表达着他的思念与爱意。虽然这几天她也日日念着他,可私底下的他越来越孩子气了。世上哪有大人不好好洗澡,不止故意用水泼她,还硬是把她拽入浴桶

沈沧昨晚虽生了一回闷气,但见到沈君昊和云居雁的时候并没表现出分毫,只是问了矿上的情况,以及沈君昊回来之后那边的人员安排等等。至于沈伦那边,他压根不知道那么多变故,只道沈君昊有能力接手玉矿了,把矿场交给他就是,他并不贪图什么。也不知道薛氏的那些小动作。

回到凝香院,沈君昊遣了丫鬟,奇怪地问云居雁:“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祖父和父亲好似有难言之隐”

“确实发生了很多事,不仅仅是家里。”早上赶着去请安,再加上她知道沈沧和沈伦不会把那些事情放在台面上说,因此云居雁没有细说近期发生的事。当下听他问起,她细细说了沈君茗的中毒与生日宴会,梨花坞的蹊跷以及薛氏突然的“生病”。最后对着他说:“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这件事与我有关,但我还是想说,我真的想都没想过谋害她”

“我当然知道。”沈君昊像往日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又道:“我比你更了解她们。”说着他又拧眉道:“不过这事的真相恐怕另有内情。桂嬷嬷的死虽然罪有应得,但以我的了解,即便有祖父的命令,她也不敢向她下毒的。”

“所以我一直在怀疑青纹,可是除了玉衡院,青纹哪里都没去过,也没有接触过特别的人。她是陪嫁丫鬟。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她背叛主子,死心塌地的为另一个人铤而走险”

沈君昊哪里知道答案。在他的印象中。青纹只是一个对薛氏很忠心的丫鬟,没有任何特别。他只能安慰云居雁,一切慢慢来,如果青纹的确受人指使,他们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人。

云居雁知道这只是安慰之词,但除了等。他们的确不能对青纹怎么样。她只能揭过这个话题,又对沈君昊说起了6航、白芍等等事情。

沈君昊没料到自己仅仅离开了几天,居然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不禁怀疑他的离开根本就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先不说青纹背后的人想干什么,光一个薛氏,若是让她的j计得逞,他和云居雁可能一辈子没有孩子。他不敢想象这样的结果,心中更是懊恼后悔,只能低声重复:“幸好没事,幸好没事。”想着云居雁一个人应接不暇地应对这一切,他歉意又懊恼地道歉,却不敢保证将来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

云居雁笑着挽住他的手,抬头对着他说:“我们是夫妻,家里的事自然应该由我操心。我会学着进步,尽量不让你为我担心。”

云居雁只想表达即使她现在做得不够好,但她会继续努力,她不希望自己是时时刻刻躲在他身后,需要他保护的娇弱小花,总有一天,她同样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爱人。

沈君昊虽然会听取云居雁的意见,也会接受她的帮助,但骨子里他是不接受这种观念的。在他看来,他是男人,自然应该由他保护妻小。他借用她的人,让她帮着出主意,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实力。听他这么说,他愈加希望自己能够快速成长,尽快有能力改变眼下的状态。

可这个当下,看云居雁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满脸期待,他只能笑着说了一声“傻瓜”,又对着她说:“三妹那边,我去与她谈恐怕也是不妥,只能等她自己想明白。至于你说的让她去见子寒”他摇头拒绝,“不要说暂时我们不知道子寒会不会回京,就算他回京了,他们见了面又如何其实就算她现在想不明白,将来等她嫁了人,自然会懂事的。”在他看来,一个女人成亲了,与丈夫有了肌肤之亲,心自然就向着丈夫了,很快会忘了其他男人。

云居雁不知道沈绣见了沈子寒之后会如何,但她相信眼下的沈绣如果与他人成亲了,肯定会觉得对方没一处及得上沈子寒。若对方对她有意可能还好些,她或许会慢慢接受现实,可他成亲的对象也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怎会费心讨好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其实三妹与沈将军不过见了几次,不见得有多喜欢。只要她看清了这点,应该能够走出这件事的。”她试图说服沈君昊。

沈君昊依旧只是摇头,不赞同地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起了反效果就更加糟糕了。再说子寒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开口他又能对三妹说什么最重要的,三妹已经定亲了,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什么,传出难听的闲话,小事反而变大事了。”

理智上。云居雁知道沈君昊是对的,他们不能再继续麻烦沈子寒了,可她看得出,沈绣十分痛苦,就像当初她以为沈君昊不喜欢她时一样。她低头不语。她和沈绣算不上朋友,甚至可以说,沈绣对她充满敌意,可她还是希望她能走出阴霾。

“居雁”沈君昊轻唤。

云居雁摇头道:“你说得对。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再说我们自己有太多的问题,就更不应该管别人的事了。”

“不是不管,是不管才是最好的。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与三妹把话挑明了说,或许她早就放下了一切,甚至早就忘了子寒的存在。”沈君昊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虽不习惯对人嘘寒问暖,但沈绣是他唯一的亲妹妹。

云居雁看他情绪低落,只能劝慰道:“你怎么知道。如果你没有明说,三妹就不会找上沈将军那时候我认定你不喜欢我。还是一次次见你,对着你又是哭,又是闹的”

“我们怎么一样。”沈君昊笑着揽住她。那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快被她气疯了,可回过头想想,却又别有一番滋味。他的心情瞬时好了不少,揭过这个话题,转而说:“白芍的事的确太过蹊跷了。但四叔父是长辈,我们怎么都不能管他的屋内事。”

“可我觉得白芍就是个隐患,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情。”

“你千万别去找祖父。要去也是我去。”沈君昊打断了她。以他对沈沧的了解,此刻他肯定已经怀疑她毒害薛氏。他只能慢慢向他证明她的善良,这时切不可节外生枝。“其实她不过是四叔父的一个玩物罢了。”沈家的人都知道,沈佑一向喜新厌旧,说不定再过几日就对白芍失去了兴趣。最重要的,四房的一个女人,连正经的妾室都算不上,根本无法把手伸到他们这边。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所想,说道:“青纹也不过是玉衡院的一个丫鬟。很多事情,越是不起眼的,可能正是关键所在。”她握住沈君昊的手,用商量地口吻询问:“不如我和四婶娘多多走动”

“你忘了之前的事虽然四婶娘一向没有那么多小动作,但她并不是大度的人,不可能忘了之前的种种。”

云居雁默然。这的确是事实。另外,根据当天晚上的情形看,白芍虽然委屈落泪,吕氏看似对她呼呼喝喝,可实际上,真正的赢家是白芍,而不是吕氏。

沈君昊看她犯愁,拉着她坐下,看着她说道:“其实这事并不急在一时,当务之急其实是舅父那边。”他是赞成许惠娘嫁6航的。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许、6两家,这根本就是一桩三赢的事。眼下虽然是许慎之牺牲了女儿,但将来,他一定会还他这个人情,而许慎之呢除了兑现对启昌老侯爷的承诺,恐怕也是希望他能继承沈家,将来许沈两家能更紧密。

当然,沈君昊看得出云居雁对这事并不赞同。他试探着说:“你要知道你的表妹总是要嫁人的”

“你居然是赞成这件事的”云居雁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君昊。

沈君昊从她眼中看到了谴责。他想也没想反问道:“你为什么认定6航不会喜欢你表妹”他的心中颇有些酸溜溜的。云居雁的坚决让他觉得她认定6航会一辈子喜欢她。他一点都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惦记着。

云居雁就事论事回道:“这不是将来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虽说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惠表妹或许不会对婚事表示反对,但她的心中会不会存着一根刺她会不会因此埋怨舅父、舅母”

“可你也要知道,婚事从来都不是哪个人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的问题。就算不是6航,下次也会是别人。”

云居雁撇过头,低垂眼睑。她当然知道,大家族的子女,婚事必须为家族利益考量,有时候牺牲是难免的。前世,她的悲剧不仅仅是因为许弘文的心怀不轨。其实就算许弘文表里如一,她作为云家的嫡长女,也不应该嫁给尚无功名的他。

当日,如果她嫁的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她的母亲就不会在家里失势,连个姨娘都拿捏不住,甚至云家也可能不会在一夕间就没落了。事实上,他们这样的出身,婚事往往关系到两个家族甚至是几个家族之间利益平衡,不是“喜欢”二字可以概括的。

云居雁虽然深深明白,但她十分不喜欢这样的状态,特别是在现代生活过五年之后。在那个世界,她虽然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她知道,在那里女人和男人是一样的,都可以喜欢自由地一个人,且只可以喜欢一个人。在那里,她必须辛苦地工作,有时甚至一天必须工作十几个小时,但她的心是自由的,她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她不需要依附别人而生。

沈君昊不想与云居雁吵架。他觉得她的反对不过是因为她太善良了,他哄一哄就过去了。“好了,好了。”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我们在这里说再多也没用,说不定你的表妹也是赞成这桩婚事的,或者舅父、舅母还有其他考量。不如我现在派人递帖子过去,明日我们一起去见一见他们”在他想来,明日他见过许慎之,事情就定下了,无论是云居雁或者许惠娘,只能接受事实。

云居雁想着就算没有这事,他们也要去一趟启昌侯府,她必须证实许家与史家是否有渊源,或许这能解释她和沈君昊指腹为婚的真正原因,因此她没有反对这个提议。

沈君昊看她点头了,笑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他捏住了云居雁的手。

云居雁知道,他在暗示像他们这样两情相悦的只是少数,她必须认清现实。她点点头,却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现实。

先补1k,下章再补1k。

第45o章削发为僧

虽然不喜欢这个事实,但云居雁知道,现实就是现实,现实根本不需要她喜欢,而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她反手握住沈君昊的手掌,低声说:“我不是非要管别人的事不可,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因为我受伤,我不想亏欠别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君昊无法完全理解她的逻辑。“即便你的表妹嫁给了6航,就算她因此过得不幸,你也并不亏欠她什么。幸与不幸只在她自己,和别人无关。”

“怎么会无关”云居雁的声音立马高了几分。前世她亏欠了太多的人,这一世她很努力地改变,可青杏成了哑巴,抚琴和玉锁虽是咎由自取,但她们的死多多少少都与她有关。至于其他人,她尚不知道结局,也没有把握。前世的债她还没有还清,这一世她不想再有新的亏欠。

沈君昊因云居雁的激动而怔忪,但他很快回过神,对着她问:“我这么说,6航总是会娶妻生子的,难道你觉得他一定不会善待自己的妻子再换一个角度,你的表妹也总会成亲的,难道她嫁给别人就一定会过得很好别人过得如何明明与你无关,你根本不需要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

“哪里有那么多的可是。”沈君昊摇头,接着又道:“你自己想想,世上貌合神离的夫妻多得是,难道都要怪媒人,都要怪父母”

云居雁说不出话,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用现代人的话,没有男人,女人一样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好,这才是;就算身处再恶劣的环境,也要努力追寻真正的幸福,这才是坚强。自己的人生必须自己负责,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也是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她似乎有些懂了。瞬间又觉得更迷糊了。前世,如果不是她,她的母亲不会抑郁而终,跟随她多年的丫鬟也不会一个接一个出事

“好了,别想了。”沈君昊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唤回她的思绪,“我先命人和舅父说一声,看他们明日有没有空。晚一些再去向父亲请示。如果父亲不同意你出门。恐怕只有我一个人先去一趟。”他亦没忘追查许史两家渊源之事,只是家谱这种东西,就算是云居雁去了,许慎之也不一定愿意拿出来,更何况是他。因此,就算这个时候的她不适合提出出门的要求,他们也只能姑且一试。

云居雁知道他的担心,无奈地点点头。原本她以为只要他相信她,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可现在她知道了。作为晚辈,若想有行动自由。她就必须“在乎”长辈的看法,否则她将寸步难行。薛氏的事,别人不会明着怀疑她,因为没有证据。而她呢,她连辩驳自证的机会也没有,因为他们仅仅是怀疑。她若想扭转沈沧、沈伦对自己的看法,恐怕得花不少功夫。

她叹了一口气。担忧地说:“十一弟恐怕有些不妥,祖父或许已经发现了。”

“什么不妥”

见沈君昊一时没反应过来,云居雁只得把自己和沈绣的怀疑说了一遍。沈君昊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薛氏不能再生孩子。而她唯一的儿子又变成了傻子,一旦她知道这件事,恐怕会变成穷巷的疯狗,到时她第一个咬的就是他和云居雁。

“我们一直小心谨慎,看来还是被人算计了。”沈君昊苦笑。他更加确信他的离开是被调虎离山了,而此刻的长房就似一堆散沙,相互猜忌,互为敌人。他伸手搂住云居雁。他很庆幸他不再是一个人,无论怎么样都有她陪在他身边。“以后我们要更加小心,眼下也要提早想办法提防她,恐怕十一弟的事马上就会被揭出来。”

“恩。”云居雁点头,轻轻依偎着他。温存片刻,她正想催促他给许慎之送信,忽听门外传来一阵马蚤动。她上前打开房门,就见鞠萍匆匆而来。“怎么了”

“大奶奶。”鞠萍气喘吁吁地朝云居雁身后的沈君昊看去,压低声音说:“大爷,据说二爷要削发为僧,这会儿三姑娘正跪在枫临苑替二爷求情。”

云居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了什么事”她一边问一边朝沈君昊看去。

鞠萍心中焦急万分,局促地回答:“据说二爷觉得自己对不起大爷。”她又看着云居雁,不敢告诉他们,传话的人说,沈绣在枫临苑说了一句,沈君烨喜欢大嫂不是他的错,结果被沈沧掌了嘴。送信之人特意指出,幸好当时只有沈绣和沈沧在场,这就是说,这话是沈沧蓄意说给他们听的。

想到这鞠萍更是矛盾。云居雁的境况已经够艰难了,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沈君昊,若是惹得他起了疑心,再被人扣上勾引小叔子的罪名,主子的日子恐怕过不下去了。可另一方面,她只是一个丫鬟,又岂能对主子蓄意隐瞒

云居雁哪里知道鞠萍心里的千回百转。他直觉以为沈君烨这是要挟沈君昊,她用眼神询问他这是为了何事。沈君昊的第一反应便是妁桃肚子里的孩子。可这事沈绣为何参与其中他一时闹不明白,只能对云居雁说:“我先去枫临苑看看,说不定待会儿要出门,舅父那边,你吩咐马管事派个人过去问问吧,至于父亲那里,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过去。”

云居雁点头,看着沈君昊远去。沈君烨此时正在城外的寺庙,若是他真在庙里闹一出“削发为僧”的戏码,恐怕沈家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沈君烨会那么蠢吗亦或是他受了别人挑拨

“大奶奶”鞠萍紧张地上前半步,艰难地说:“刚刚大爷在的时候,奴婢没敢说。”她把沈绣挨了沈沧一巴掌的事告之了云居雁,担心地问:“大奶奶,奴婢刚刚不敢说,可现在想想,大爷去了枫临苑马上会知道,万一大爷为了这无中生有的事心里不舒服,这可如何是好”

云居雁默然地听着,虽然她的心中亦有担心。但更多的是觉得可笑。她相信沈君昊。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彼此间的信任不是别人一两句话就可以破坏的,只是她不懂,沈君烨、沈绣就这么恨她吗非要置她死地不可之前她怜惜沈绣的遭遇,可此刻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笨的人。

“你亲自去找如意,让她的男人骑快去偷偷看看二叔到底剃度了没有。另外,让苁蓉去枫临苑看着,若是看到大爷出门。马上来告诉我。”她沉声吩咐。她不想让沈君昊看到她泼妇的一面,但既然每个人都在逼迫她,她不能一直当软柿子被人拿捏。

这一刻,云居雁的冷静与鞠萍的急切形成了截然的对比。鞠萍看她胸有成竹,原本不安的心也慢慢平静了。她应声而去。

枫临苑内,沈绣跪在沈沧脚边,右脸颊红肿,眼泪簌簌直流,却又不敢哭出声音。沈沧闭目坐在太师椅上,看得出。他正极力压抑着胸中的怒火。

沈君昊从枫临苑的大门一路走来,见下人们全都避开了。心中明白沈沧一定是动了真火,且事情恐怕还有不能为外人知的隐情。他的心中立马生出了几分戒心,轻轻敲了敲房门,告诉沈沧是他来了。

沈沧看到只有沈君昊一人,冷哼一声。沈绣回头朝沈君昊看去,低头咬住了下唇。昨日她给沈君烨写了信,询问是否应该告诉云居雁妁桃之事的内情。今日她收到了沈君烨的回信。他告诉她,他会亲自向沈君昊坦诚一切,负起这个责任。字里行间流露出了厌世之情,甚至写到了出家修行。她只有这么一个与她同命相连的二哥,她怎么能看着他为遁入空门

这一切都是云居雁的错

沈绣依然记得沈君昊成亲之前,沈君烨兴高采烈地向她描述他看到他们的未来大嫂的情景。当时沈绣就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沈君烨从未如此夸赞过一个女人。果然,云居雁进门那天,在红盖头揭开的那刻,她留心到沈君烨愣了一下,他的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艳,但他很快就不自然地别开了目光。至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沈君烨再没对她提起云居雁,但她能感觉到,他特别关心她的事,连带的,他甚至不敢正眼看沈君昊。她知道,她的二哥在心虚。

终于,在她的一再追问下,他痛苦地说,她是他们的大嫂,以他的身份,就算没有沈君昊,他也是配不上她的,所以他会摆正自己的态度。

那一刻,沈绣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直响。也是在那一天,他们知道了对方也知道沈子寒,知道凤箫的存在。她憎恶云居雁的朝三暮四,但沈君烨告诉她,别人喜欢她并不是她的错,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君烨越是觉得云居雁无辜,沈绣就愈加讨厌她。在妁桃袭击云居雁的那天,有那么一刻,她万分希望她就那样消失,永远地消失,结果她的二哥失手杀了妁桃,杀了他与妁桃的孩子。他为了云居雁,居然亲手杀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而当他看到她晕倒,上前抱起她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她,只有纯然的担心。

他居然如此迷恋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男人们一个个前仆后继地爱慕她,不顾一切地想保护她

沈绣想不出答案。而这两天的接触,原本她慢慢觉得云居雁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讨厌,结果却迎来了沈君烨想为她出家的消息。

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的大哥看清楚,她娶的是什么样的祸水

今天真是混乱的一天,我说我自己,还欠1k,我记着。上海的同学,推荐大家看话剧轻度深爱,现实与爱情的碰撞,我们今天刚看完,李伯男导演的,虽然个人认为比不上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但也算很不错的戏了。某人说,相比上次的伊库斯,这次他总算看明白了。

第451章护妻

沈君昊虽然没有看到沈绣的表情,但他看到她的头动了动,他相信事情很可能是针对他或者云居雁的。他上前两步,率先开口道:“祖父,关于矿上的事,我正要向您禀告。如若三妹有话与您说,不知能否请她稍待片刻”他不屑与女流之辈对质争辩。

沈沧听他说得不容置疑,以为他已经知道了沈绣之前说的话,这会儿正在生气。在沈沧看来,如若沈君昊继承了王府,也需要沈绣的未来夫家支持,他当然不希望两兄妹心中有什么疙瘩,因此沉声对沈绣说:“你先去隔壁屋子等着。”

“祖父”沈绣抬头朝沈沧看去。她想当着沈君昊的面说出云居雁勾三搭四的“丑事”,让他看清楚她的真面目。看到沈沧瞪了自己一眼,她吓了一跳,只能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沈君昊转头看了她一眼,转而对着沈沧说:“其实三妹在一旁听着也无妨。”

沈绣诧异地抬头看他,只见他面色沉静,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却又有着难以名状的坚定。他们是兄妹,在她十岁之前,他们也曾很亲近。在很大程度上,她了解他的脾气,恐怕他待会儿要说的话根本就是说给她听的。她心中一紧。若是他对沈沧说出她对沈子寒的爱慕之情,沈沧一定不会饶过她的。她一阵心慌。

沈沧看着神色各异的两兄妹,对沈君昊点点头。沈绣的心慌让他起疑,但云居雁招惹来的是非更让他生气。不管她是不是故意招蜂引蝶,她惹出这些事,总归是她的错,再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沈君昊只当没发现沈绣正看着自己,他对着沈沧道:“祖父,早上的时候,居雁不让我对您说,其实这次矿场的事之所以能顺利解决。多半是她的功劳,应该说,是她总是对人存着善心,不止把原有的问题解决了,还让我找不出了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沈君昊的语气极为平淡,却听得沈绣又伤心又愤恨。在她看来,这些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所以他才故意把她留下。他们是十几年的兄妹。他成亲不过三四个月,他就这般赤裸裸地帮着自己的媳妇,在他们的祖父面前数落她心存不善。而他那句“居雁不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