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122部分阅读(1/1)

的玉箫说:“若是公子手头不方便,拿你手中的东西抵押也是一样。”

6航心下犹豫。这支玉箫是他的父亲请人订做的,里面刻了他的字,他从小就带着它,怎能被陌生人拿去

两个男人心知6航对紫砂壶的志在必得。其中一人不耐烦地说:“既然公子这么没诚意,这桩生意不做也罢”

“等一下”6航急忙唤住了他们,告诉他们其实自己的玉箫并不值钱,他暂时可以把玉箫抵押给他们,明日这个时辰,他会拿了银子回来赎回玉箫。

听到这话,两个男人偷偷相视一笑,很快拿了6航身上仅有的三百俩银票以及他的玉箫扬长而去。

6航的注意力完全在手中的布袋上。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口袋,当他的目光触及紫砂壶的那一刻,他相信自己没有受骗,他甚至觉得自己偷偷为云居雁做了一件好事。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求其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暗中保护她,远远看着她。

他把茶壶放回了布袋中,犹豫着是否应该直接把东西销毁。迟疑片刻,他拿着东西匆匆回到客栈,在窗前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紫砂茶具,许久都不舍得放下。无论他决定怎么处置这套茶具,首先他要把“青竹”这个名字告诉她,让她提高警觉。

6航很白,太相信别人。其实世上真有类似的人,真的。

第459章偷听粉红13o

6航在客栈凝思之际,沈家的马车已经到达了启昌侯府。按皇帝的旨意,公卿世家只需守孝三个月,所以许家上上下下都已换了鲜亮的衣裳,府邸各处虽不算奢华,但也是花团锦簇的。

在沈家的时候,云居雁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的,身处许家虽不能像在永州时那么自在,但这里的空气比沈家自由,目光所到之处又是一片繁荣,她的心情不由地明亮了几分。

沈君昊看着她的轻松自得,心中五味陈杂。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她,可是她却只能与他战战兢兢的生活,时时防范着身边的人,原本应该与他们最亲的亲人。

众人依次行过礼,往许慎之居住的院子而去。许慎之知道他们会来,见过6航之后就直接回家了。他一眼就发现了沈君昊看着云居雁的眼神,他到此刻终于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入了院子,云居雁随鲁氏去了内间,许惠娘一直笑盈盈地在一旁陪着。沈君昊跟着许慎之去了书房。虽说只是舅父,但沈君昊知道,许慎之可不比云平昭好糊弄,他心中的紧张更甚,甚至带着些许的心虚。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云居雁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虽然最后都有惊无险,但再怎么说都是他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

许慎之久在京城,自然是知道沈君昊以前那些轻狂的行径,如今看他战战兢兢地站着,心中多了几分宽慰。他指着一旁的椅子笑道:“我不是你岳父,你不用这么拘谨,坐下说话就是。”

沈君昊谢过,心下有些奇怪。他相信蒋明轩不会对他说谎,可一路并不见6航。难道已经走了他不能明着问,只能说道:“其实我们今日过来,是想过来谢谢舅父、舅母的。有些事我虽知道,却没有考虑得那么周详。若不是舅父。我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沈君昊这话说得十分婉转,许慎之听着却十分高兴。当日鲁氏对云居雁提及6航和许惠娘的婚事,云居雁持反对态度。他们当时曾想过就此作罢,毕竟没有人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最后,许慎之思量了一晚上,还是命人去给6航传话了。

在许慎之看来,云沈两家的婚事,他一早就蹚了这塘浑水浑水。如今已经无法撇清。眼下他们同在京城,他又承诺养父在前,若是云居雁出了事,说不定最后还得由他善后。与其让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还不如一早把事态扼杀在萌芽中。

当然,如果没有对启昌老侯爷的承诺,他是不会做这样的决定的,毕竟沈君昊可以不承他这份情,甚至还可能在心中埋怨他多事。如今听沈君昊说出这番话,他知道即便云居雁不赞同。他却是明白的,也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他让丫鬟上了茶。对着沈君昊说道:“当日居雁因担忧她的表妹而犹豫不决,你又不在京城,我们不想时间拖得长了,事情起了变故,就擅自做了决定,那时还怕你们早有其他安排,觉得我们多事”

沈君昊连连说他们的心中只有感激。很庆幸有他们的照顾。紧接着他又问起了6家的态度,担忧地说,他也怕中途起什么变故。事实上。他怕的是6航又惹出什么事。眼下6航很快是许慎之的女婿,他不能明说,只希望婚事赶快定下来,好把他早早送回泰州。

许慎之立马明白了沈君昊的意思。他虽然只与6航接触过两次,甚至没有直接说上话,却已知道6航只适合吟风弄月的简单生活。他并不担心6航对云居雁的心思,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少年的懵懂情怀,只要成了亲,自然会渐渐淡忘。如今他只希望6航能甘心于偏居泰州,守着家业安安稳稳过日子。

沈君昊与许慎之说着话的同时,鲁氏正与云居雁在另个房间闲谈。趁着许惠娘走开,鲁氏笑道:“今日看到你们一起,我总算是放心了。以后若是你母亲问起,我也能理直气壮地回她。”

“舅母,您怎么无头无尾说这话。”

“我这是高兴。”鲁氏笑着握住了云居雁的手,“今日看他扶你下车的动作,我知道他对你定然是极好的。”

云居雁的脸一下子红了。

“都成亲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怕羞。”鲁氏脸上的笑容又浓了几分。看云居雁低头,她试探着说:“你不要怪舅母多事,上次马大夫替你把了脉,对我说你们尚未圆房,我一整夜都没睡着”

“舅母,我们真的很好,真的。”云居雁信誓旦旦地重重点头。想到云平昭送来的那些东西,她又觉得自己的说辞太薄弱了,语无伦次地解释:“反正我们和其他夫妻一样,真的,还有我以前担心的事一件都没发生,他我”她越说越混乱,双颊红得发紫。

许惠娘端着茶果,站在门口偷偷看着。她看到沈君昊扶云居雁下车的动作。他伸手,很自然地扶她下车,他甚至还对她笑了笑。这绝不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而此刻,她又看到鲁氏一手握着云居雁的手,一手笑着掐了掐了她的脸颊。

“她说得果然没错。”许惠娘低声喃喃。看到鲁氏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她急忙闪身躲在了门后。

鲁氏并不知道守在廊下的丫鬟已经被许惠娘赶走,更不知道许惠娘就躲在门外。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说:“居雁,你父亲找过6家二公子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你不会怪我们多事吧”

“怎么会”云居雁连连摇头。她看鲁氏早就遣走所有的丫鬟,又故意支走了许惠娘,便知道她会与自己说这事。既然6航都能找上许慎之,这就是说,婚事已经钉在了砧板上,即便她心中依旧不赞成,但也明白她不能再说这话,毕竟他们也是好心。

她对着鲁氏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那时候我对舅母这么说,只是担心惠表妹罢了。可转念想想。表妹秀外慧中,又知书达理,我根本无需担心。”

鲁氏一听就知道她说的不过是表面话。她自认过来人,不像云居雁这般总想着虚无缥缈的情爱。她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说不定在心里觉得,惠娘不是我生的”

“不是的,舅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一直知道您对表妹是极好的”

“你听我说。”鲁氏打断了她,语重心长地说:“等你到了我这年纪就会知道,对女人来说,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说惠娘是侯府千金,就算只是穷酸秀才的女儿,只要有了儿子,又有嫡妻的身份,自然能挺起胸膛说话。”

鲁氏本意借着这话提醒云居雁,不要只顾着和沈君昊你浓我浓。男人的心是靠不住的,而女人总有人老珠黄的一天。她的当务之急是赶快生下嫡长子。

云居雁明白鲁氏的意思,可这话听在许惠娘耳中却完全变了味。她觉得一切就像云惜柔说的,她的生父嫡母根本就是为了云居雁的名声故意牺牲她。云居雁从来都喜欢踩着别人往上爬。云惜柔被她害得很惨,而她就是下一个。

房间内,云居雁不想与鲁氏说子嗣的事,故意扯开了话题。鲁氏看着她神色中的忧伤甚是不解。她已经从马大夫那边了解到她的身体很好,沈君昊亦没问题。“居雁。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一脸关切。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我只是担心母亲,担心家里。”云居雁确实担心许氏。

“你母亲很好。听你舅父说,你父亲为了家里的事很是积极。我和你舅父都知道,这大半都是你的功劳。”

“舅母。”云居雁挽住鲁氏的手腕,担忧地说:“我虽担心母亲和未出生的弟妹,但最担心的却是六妹。几个姐妹中,她年纪小,我却从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鲁氏听着,微微点头。她也觉得云惜柔和许惠娘频繁通信很是奇怪,可那些信她都检查过,只是一些琐事罢了。

云居雁见鲁氏神色严肃,压低声音说:“不瞒舅母,我在出门前交代了三妹和堇弟。他们从未提及六妹和惠表妹通信的事,显然他们是不知情的。母亲从来没有事瞒着我,父亲又这么忙。舅母,您能不能偷偷帮我查一查,六妹找了谁替她送信。”

房间外,许惠娘见鲁氏点头应下,脸色微变,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鲁氏和云居雁并没发现她。云居雁继续说道:“另外,六妹的婚事虽然订下了,但她一日没有成亲,我就一日不安。可祖父一向信奉长幼有序。”她眼巴巴地看着鲁氏,意思非常明白,她希望云惜柔能早日出阁。

鲁氏是一点就透的。她想了想,问云居雁:“以她的年纪,若是男方坚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云居雁摇头。她总觉得这一世的云惜柔不会这么容易退出她的生活,可是沈君昊是绝不会像许弘文那般纳她为妾的,她实在想不出,已经订婚的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鲁氏虽然与云惜柔的未婚夫家也算认识,但并不是很亲近的关系。让她无缘无故要求人家把婚期提前,道理也说不过去。因此她只对云居雁说,她先查查是何人送信给许惠娘,之后再谈云惜柔的婚期之事。

云居雁也知道自己提这样的要求太过为难鲁氏,只能点头应下。想到她和沈君昊前来启昌侯府的主要目的,她抬头问鲁氏:“舅母,外祖父在世的时候,有没有和您或者舅父提过为什么我尚未出生,就和相公定了亲如果我没有记错,外祖父和王爷并没有太多的往来,王爷和祖父就更加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了。”

“这事具体是怎么样我说不上来,你舅父恐怕也不知道内情。”鲁氏笑着摇头,似陷入回忆一般,缓缓叙述:“那时候我们只是听说,王爷见了你母亲,很是喜欢,笑谈间就说起来婚事。原本我和你舅父以为不过是酒后的玩笑话,没想到长辈们都是认真的。”说着她笑了笑,又道:“也有人说,是你的相公见了你母亲,就说肚子里的是妹妹,是他的,王爷这才动了心思。实际如何,恐怕你要回去问王爷才知道。”

这说辞和云居雁之前听到的差不多的,她只能继续问道:“舅母,那您和舅父有没有听外祖父说我仙逝的婆婆,或者是婆婆娘家的事”

鲁氏缓缓摇头,只说他们只知道史家嫡枝已经无人,剩下的不过都是一些旁支。说到这,她奇怪地看着云居雁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云居雁不想说太多的内情,又不想鲁氏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只能避重就轻地说:“其实是我们觉得这桩亲事订得有些突兀。”她停顿了一下又道:“舅母也知道,外祖父、外祖母极为疼爱母亲,当时母亲正怀着我,他们怎会让她从永州赶来京城,仅仅是为了贺寿。”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件事。其实你舅父也怕路上生出什么意外,因此劝诫过你外祖父,不过你外祖母说,她几年未见女儿一定要见一见。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你外祖母从来都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云居雁听到这事,愈加觉得自己和沈君昊的婚事应该是有内情的,可另一方面,当初沈君昊要退婚的时候,沈沧并没有要求必须履行婚约。她越想越糊涂,对着鲁氏说:“舅母,我隐约记得小时候祖父曾拿了一本类似家谱的书册给我看,说是记载了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当时我年纪小,记得并不清楚,不知道您和舅父有没有见过。”

鲁氏疑惑地摇头,“这事恐怕还得问你舅父,我并没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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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o章失望

云居雁作为外甥女,要求查阅舅父的家族史显然有些过分了,但为了更好地了解许史两家的过去,她还是向许慎之开了口。

在云居雁提出请求前,鲁氏已经暗暗提醒过丈夫,但许慎之仍旧心下犹豫,一脸为难。云居雁见状,只能说,也可以请许慎之看了,再转述给他们听。鲁氏见气氛尴尬,借口午膳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岔开了话题。

饭后,许慎之寻了一个理由去了老侯爷的书房。正式的族谱一直由他收着,并没什么特别,但他记得父亲有记事的习惯,应该留有手札之类的东西。他相信云居雁小时候看到的应该就是那东西。本着对老侯爷的尊敬,他继承王府之后一直没动过书房的东西,更加没有窥视以前的秘辛。他不敢立时答应云居雁,怕的也是她看到不该看的。

许慎之在满是灰尘的书架上寻找着,很快发现了一个锁着的盒子。他凭着记忆在书桌的隔层找到了钥匙。打开盒子,他看到了十几本书页已经泛黄的册子。因为云居雁想知道的事情至少已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他按着年份,直接拿出其中一册。

他快速游览着纸上的记载,大多是一些琐事或者是对当时时局的分析。他又拿出了之前几本翻阅,同样没有与史家有关的记载。看时间差不多已经一个时辰了,他正想把东西放回去,却突然看到打开锦盒的钥匙上牵着另一把钥匙。他马上意识到应该还有另一只盒子。

仔细思量老侯爷病重期间的吩咐,除了叮嘱他谨慎行事,好好照顾许氏母女,只说了这串钥匙的所在,却并没有说钥匙可以打开什么东西。这一刻,他更加相信,老侯爷或许真的藏了什么秘密。他环顾四周,无奈再不见任何铜锁。他也知道,书房并没有密室之类的地方。

沈君昊和云居雁在饭后不见许慎之。猜想他应该是先去确认那些东西是否可以让他们过目。他们耐心的等待着。大约一个半时辰后,看到许慎之亲手拿来一个锦盒,两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激动。可惜,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许慎之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沈君昊并不仅仅是对生母好奇。因为事关重大,他又没把握自己手中的钥匙与此有关,自是没有提起这事。

借着沈君昊与许慎之两个儿子说话的机会,云居雁提出想与许惠娘去她的房间坐坐。鲁氏知道。许惠娘绝不敢说出自己不愿嫁6航之类的话,也就没有反对。

入了许惠娘的闺房,云居雁见桌上放着几个香包,做工很是精致,赞美了两句。许惠娘闻言,略带羞涩地说:“这是给六表妹做的,我做得不好,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听到她主动谈及云惜柔,云居雁很是诧异,顺着她的话说:“听舅母说。惠表妹和六妹经常有书信往来,感情很好。原来是真的。如果我记得没错,惠表妹与六妹只见过一两次吧”

“是。”许惠娘点头,“我与六表妹只见过两次,但可能因为我们志趣相投,又都爱临帖写字,所以除了说些家常琐事,也经常请对方看看自己的字是否有进步。幸得母亲大量。总是第一时间帮我把书信送去永州。”

云居雁觉得她在故意解释给她听,她不由地怀疑许惠娘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怕惊动了云惜柔,让鲁氏无法查知云惜柔的信是请何人送来京城的。只能敷衍着揭过了话题,不敢往深了询问。

傍晚时分,沈君昊和云居雁告辞而去。许惠娘站在二门看着马车出了启昌侯府,不由地想到了云惜柔的话。虽然她只是庶出,但她是侯府千金,又从小养在嫡母身边,与嫡女没有区别。她未来的夫婿不是皇亲国戚,就应该是贵胄公子。可如今呢为了云居雁,她居然要嫁给6航。6家虽是泰州望族,但6航只是二房的长子,不可能继承6家家业,而6航本人也不似能够建功立业的人。最讽刺的,她必须嫁6航,居然是因为他无法对云居雁忘情。

远去的马车内,云居雁满心失望。她多么希望外祖父能替她解开婚约之谜,结果却是这般。她隐约记得,小时候看的书册似乎并不是许慎之今日拿出来的这几本,可她又觉得许慎之应该没有刻意隐瞒。另外,许惠娘也让她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惠表妹对婚事好像没有丝毫的抵触。你不觉得奇怪吗”她问沈君昊。

“你想她怎么样闹着不肯嫁吗即便要闹,也断不会在我们面前的。”

“我也不知道。”云居雁摇头,“我好怕六妹挑唆她做出什么事。我本来想请舅母帮忙,让六妹的婚期提前,可惜舅母没有答应。”

“你怎么又在想之前的那个梦,都对你说过几次了,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沈君昊牵住她的手,目光紧盯着她。他从来不喜欢坐马车,今天他本可以骑马的,可为了与她在一起,他放弃了骑马。他怎么会这么喜欢她呢

“你干嘛盯着我看我的脸脏了吗”

“我只是在看,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他一边说,一边揽住了她的肩膀。

云居雁顺着他的动作把头靠着他的肩膀,低声喃喃:“我只是在害怕,生怕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事。”

沈君昊不知道如何回应她的话。苍白无力的“别怕,我会保护你”,连他自己都不再相信了。他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却发现身边的她许久没有任何动静。他转头看去,却见她双眸紧闭,呼吸沉稳。她居然睡着了沈君昊只能拿起一旁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肩头,吩咐车夫把车速放缓。

在夕阳的余晖中,马车终于到达了郡王府。二门口,沈君昊正犹豫着是叫醒云居雁,还是直接把她抱进去,长顺在车帘外说:“大爷,小的刚刚在大门遇上了6公子的小厮。6公子请您明日去雅竹小筑一见。”

第461章情敌相见

沈君昊不想见6航,一来他们见面太过扎眼,惹人猜忌,二来他们有什么好说的,难道6航要告诉他,他有多喜欢他的妻子

云居雁被长顺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咕哝了一句:“我怎么睡着了,已经到了吗”

长顺不知道马车内的情形,听到里面的动静,催促了一句:“大爷,6公子的小厮正在门上侯着,说是6公子正等着他回话,看起来很是着急。”

“怎么了”云居雁侧头询问。

“没事。”沈君昊摇头,想了想又道:“6航约我明日去雅竹小筑。”

云居雁不知如何回应。本来她对6航颇有几分感激,可一桩桩事情接二连三发生,不禁让她有些反感。不过她不敢把这话说出口,毕竟6航并没有恶意。她若这么说了,反倒显得她自私。至于见面,虽然她觉得6航和沈君昊并没这个需要,可她又怕自己的反对让沈君昊误以为她心虚。一时间她有些为难。

沈君昊原本想拒绝的,可云居雁的反应让他觉得她对6航有愧疚。他有些不是滋味,转头对长顺说:“伱让他说个时间,我会准时过去的。”说罢揭开了车帘。

云居雁扶着沈君昊的手下车,还是忍不住问道:“伱要去见他为什么”

“能有什么为什么。以后他娶了伱的表妹,大家就变成亲戚了。”

“可是”云居雁想说什么,见沈君昊加快了脚步,只得快步跟了上去。想着6航应该不至于对沈君昊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而她和6航并没太多的交集,便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当天傍晚,他们见过沈沧和沈伦,大致说了与许慎之夫妇面前的情形。

薛氏依然在休息中,这次她让云居雁进了房间,还说了几句闲话。云居雁看薛氏一脸平静。不由地更加佩服她。任何女人知道自己被人暗害,落得不孕的下场,恐怕都不会这么快就平静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沈君昊一早出门去了雅竹小筑。昨天下午,她在马车上说着话就睡着了,显然是累极了。昨晚他本来不想太折腾她的,可一想到蒋明轩的话,6航的行为。他就忍不住想证明,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在掌柜的引领下,沈君昊很快到了6航所在的包间。见路过的小二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他的心中更是郁闷,但面上只能朝着已经起身相迎的6航笑了笑。

两人见过礼,入了坐,待小二上了茶,6航的心依旧在犹豫。原本他觉得自己买下的不过是一套普通的茶具,可细细端详了一晚上,他又觉得茶具很是新颖特别。本来他想用书信通知云居雁有关青竹偷卖茶具的事。可转念想想又觉得这样会被人抓住把柄。最重要的,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很想见见沈君昊,他想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他甚至想告诉他,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既然他与沈君昊见面了,他就应该把茶具还给他们,可突然间他又觉得舍不得。他的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他,他可以谎称东西已经毁掉了。然后把茶具藏起来,谁也不会知道的。不过这毕竟不是君子所为,所以他很犹豫。

沈君昊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面上很是平静,心中却是万分的不耐烦。6航的欲言又止让他觉得,他下一句很可能脱口而出,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喜欢云居雁。他暗暗想着,如果他真敢当面说出这话,他就揍他一顿。说真心话,他很想揍他,若不是他,岂会惹出这么多事,可偏偏他不能名正言顺地指责他,更不能在公共场合对他有任何的情绪表露,不然很可能又传出莫名其妙的闲话。

“6公子,之前有关玉石的事,我应该向伱道歉的,是我误会了。”沈君昊打破了沉默。他不想与他相对无言枯坐一上午。

听沈君昊提起这事,6航抬眼看了看他。客观地说,沈君昊确实是他见过的男人中最俊俏的,他忍不住想,她喜欢他什么他不会弹琴作赋,他能明白她,理解她,懂她的感受吗他甚至无法与他琴瑟和鸣

6航急忙压下心中的想法,对着沈君昊答道:“那件事其实错在在下。我答应了云姑娘,不让第三人看到那朵玉莲,结果却失信在先。”

不管6航的话是否隐含示威之意,单单他的那声“云姑娘”,已经足够沈君昊严肃纠正他了。可想着云居雁的温存体贴,他懒得计较,只是笑了笑,问道:“不知6公子今日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其实是这样的。”6航心虚地别开视线,低头问:“不知府上是不是有一名名唤青竹的丫鬟”

沈君昊脸上的礼貌性笑容僵了一下,反问道:“6公子是如何知道她的”

听闻这话中的惊讶,6航避重就轻地说,他偶然在路上看到两个人在卖紫砂壶,随即得知是沈家名唤青竹的丫鬟拿出来偷卖的,所以他就买下了。他找沈君昊过来就是想告诉他这事。至于紫砂壶,因为被地痞碰过,他已经处理掉了。

6航隐去了他抵押玉箫一事,可单就如此,沈君昊恨不得质问他,他是如何知道那是“偶然”的。这套紫砂壶是程大正式售卖的第一批壶,数量有限,且只在阳羡附近售卖。云居雁在紫砂壶失踪的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对劲,早就写信给云平昭,让他再从阳羡偷偷带一套回来。他们如此小心翼翼,6航却这般轻描淡写,听他的语气好似他为他们做了一桩大好事一般。

沈君昊不愿多做解释,只是急问:“6公子,那套茶具果真已经销毁了吗是如何销毁的”

6航立马觉得沈君昊不相信他。他一边心虚,一边又觉得沈君昊侮辱了他的人格。他随口说,因为茶壶有些缺损,他又觉得质地一般,索性摔碎了,在回客栈的途中扔进了河里。

沈君昊虽觉得匪夷所思,但他哪里能想到6航这是想把茶具据为己有。他只能问6航:“6公子,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知道其中是否另有内情,或者有什么奇怪的细节”他不相信整件事会这么简单。

6航多多少少听过沈君昊一郑千金的纨绔行径,也知道他花重金为云居雁找了一支紫竹箫。本能的,他不希望沈君昊知道他连五百两银子都拿不出,自是不愿告诉他,有人拿走了他的玉箫。

沈君昊看他摇头,心中更是疑惑。他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隐藏了什么阴谋。“真的没有其他的事”

“沈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6航不悦地反问。

雅竹小筑毕竟是公共地方,沈君昊不想再传出什么闲话,只能说是自己一时失言,请他见谅。6航见他这样的态度,更是心虚,可话说到这份上,他又如何能再提起玉箫的事

正当两人各怀心思,气氛异常尴尬的时候,外门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掌柜恭敬的回禀:“沈公子,6公子,蒋世子到了。”

沈君昊诧异地朝6航看去,6航看了一眼时间,刚想解释,蒋明轩已经推门而入。他看到沈君昊眼中也是难掩惊讶。

沈君昊本想再问一问6航就尽快回去。他清楚地知道,茶壶的失踪是在青竹被沈沧赐死之后。这件事怎么看都有太多的疑点,他想问一问云居雁的意见。如今蒋明轩来了,他不能往下追问,亦无法转身就走。

三人再次落座,6航急忙对其余二人说,是他分别约了他们。蒋明轩接着补充,是他来早了。因为掌柜没有说屋子内还有其他人,他便直接过来了。他才说完,其余两人因不知道如何接话,气氛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

因6航是主,他问道:“明轩,伱昨日说,要把曲谱带来还我”

“对,曲谱。”蒋明轩打断了他,急急说:“东西在我车上,快回去的时候我再命人拿给伱。”他瞥了一眼沈君昊,转而问:“昨日伱让人找我”

“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找伱的。”6航打断了蒋明轩。他不想让沈君昊知道自己向蒋明轩借钱。蒋明轩马上明白了,没再继续往下说。

沈君昊看着他们相互掩饰,心中颇不是滋味。在蒋明轩面前虽无所谓,但他不想6航觉得自己没风度,他没有表露情绪,只是问6航:“昨日的事,不知道6公子花了多少银子。”他虽觉得根本是6航中了圈套,给他们惹麻烦,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欠他什么。

6航立马明白,沈君昊这是要赔银子给他。在他看来,他所为只是为了云居雁,他在无奈之下才找沈君昊,可不是要他还银子的。再说有些东西根本不是银子可以衡量的。他勉强笑了笑,回道:“不过是几两银子罢了,沈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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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男人

随着6航的这句话,蒋明轩抬眼朝6航看去。6航生怕蒋明轩揭出他想借银子的事,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沈君昊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忽然有一种被人排拒在外的感觉。他一向不缺银子,往来都是贵胄子弟,直觉认同了6航的那句“不过是几两银子罢了”。眼下又见他态度坚决,也就没再坚持,谢过6航后便告辞离去。

蒋明轩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站起身,唤了一声:“君昊,等一下。”他追上他的脚步,在他身边低语:“昨日我冒然上门,应该再对伱说一声对不起的。”

“伱不需要这么见外的。”

“不是的。我的意思,有些话确实不是我应该说的。伱和6航都是我的朋友,而弟妹是伱明媒正娶的妻子,这点我一直很清楚。”

沈君昊看着蒋明轩。他发现他说得很急,失去了一贯的从容,他甚至不敢正眼看他。“明轩,伱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怎么会。”蒋明轩急忙摇头,强迫自己看向沈君昊的眼睛。可惜,他的动作太过刻意,反而让沈君昊心中的疑惑更甚。

房间内,6航知道他们就在外面说话。蒋明轩出门口时顺手拉上了房门,这就表示他不希望他听到他们的对话。他走到离门口最远的窗户边,靠着窗台凝立。

其实,随着沈君昊的离开,他的精神仿佛被抽干了一般。他并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他,但沈君昊不同,因为云居雁嫁给了他。

蒋明轩知道自己向沈君昊解释,只会越解释越糟糕,甚至,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或者他的解释只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辞别沈君昊,回到了房间。

“明轩。刚刚谢谢伱。”见他回来,6航急忙道谢。

蒋明轩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摇头问道:“伱昨日让我准备的银子,与刚刚对君昊所言是同一件事”

6航艰难地点头,再次道谢,又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不想他知道罢了。”他说得颓然。想到蒋明轩在这件事上一直不认同他,他又道:“我明白伱的善意。可有时候我也控制不了自己,刚刚我甚至还在想,他不会明白她,他配不上她”

“我之前就对伱说过,我不想再与伱谈论这件事,也不想与伱在背后议论他们。”蒋明轩突兀地打断了6航。随着他的这句话,房间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对6航而言,他只能与蒋明轩说这些,偶尔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云居雁对蒋明轩而言也有特殊意义。可他却明确地说,再不想提及他们。这是他们成为朋友以来。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

见6航垂首而坐,脸上满是落寞,蒋明轩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声,打破沉默问道:“是什么事让伱急需这笔银子如果伱愿意告诉我的话。”他说着已经拿出了几张银票。

“我只是去赎回我的玉箫。”

“伱一直随身带着的玉箫”蒋明轩朝6航看去,果然不见玉箫的踪迹,“如果我记得没错,那箫上有伱的字。若不是万分紧要的事,伱应该不会把玉箫典当了。”

6航看他一脸急色,简略叙述了经过。又急巴巴地解释:“伱放心,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为她做一点事。”

“伱怎么这么糊涂”蒋明轩心中焦急,语气不觉重了几分,紧接着又问:“伱定然是没有向君昊说起这一节”看6航点头,他又问:“那紫砂壶呢的确已经销毁了”

6航心下犹豫。如果向蒋明轩承认,就等于同向沈君昊承认,他们会怎么想他他缓缓点头,表示紫砂壶确实已经销毁,接着又问道:“这事有什么蹊跷吗”

“希望没什么蹊跷,是我多虑了。”蒋明轩的语气多了几分凝重。

当天下午,6航和蒋明轩一直在雅竹小筑等着,由蒋明轩派人去约定的地方赎回玉箫。可派去的人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压根就没有人出现。

这结果本就在蒋明轩的意料中,但亲耳验证了这事,他还是又急又气。6航依然有些懵懂,不解地说:“玉箫虽是我的随身之物,但最多也就值三百俩银子,我答应了用四百两赎回的”

“他们要的不是银子,也不是玉箫,是伱的随身之物”

听到这话6航才意识到,根本没有什么“偶然”,卖紫砂壶的人一早就在哪里等着他,他是彻头彻尾的笨蛋,中了圈套还在那里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帮了她,保护了她。“沈公子是不是一开始就明白了”

蒋明轩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向着外面眺望。

“明轩,我不想做任何危害她的事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这不是伱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蒋明轩戛然而止,他差一点脱口而出:伱和我,或者是其他人都没有资格为她做任何事,因为她早已嫁为人妇。他硬生生咽下了这话,正色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待会儿伱告诉掌柜的,就说伱的玉箫丢了,让他帮忙找一找。至于伱之前说的紫砂壶,决不能再出现,伱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到这话,6航满眼羞愧,缓缓点了点头。蒋明轩看着他的表情,更加确信他根本没有销毁紫砂壶。当初他对6航另眼相看,就是因为他的单纯,他的乐声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他曾经觉得世上再没有人如他一样纯粹。

想到“纯粹”二字,他情不自禁想到了云居雁,眼前浮现了她与6航合奏的画面。几次的接触,他知道她不是6航,她有不少的心机,她甚至一直在提防着他。可有的时候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