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清穿第18部分阅读(1/1)

“痛很痛”

“对不起,都是朕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总是让你身处险境,你怨朕吗”

怨是怨过吧,怨他为什么待她那么好,好到她都忘了他是拥有三千佳丽的皇上了。可是她不后悔,至少现在不后悔

“我不后悔”她低低地说道。

康熙没有言语,只紧紧地搂着她。清扬贴着他的胸膛,只觉他心跳快的要破腔而出了。任它在耳边响着慢慢进入梦乡那样踏实

清早起来,身边已是一片空荡,仿佛那只是一场梦,可是枕间残留的他的气息提醒她昨夜他们真的在一起,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相拥睡了一晚。

这时芳婉端了盆水进来,脸上却是不怀好意的笑:“主子,奴才给您端洗脸水来了。”

清扬满脸潮红,嗔道:“芳姑姑,大清早就开这样的笑话,真是的。”

“我可不是开玩笑,你总有一天会成为主子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估计万岁爷这次回宫就要给你册封了。”

进宫那么多女人在等着他

清扬心上泛起一阵酸涩,准备下床洗脸。芳婉连忙将她按住:“我的姑奶奶,让我来吧,你的脚伤若是严重了,万岁爷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不习惯别人伺候。”清扬还要起来。

“不习惯也得习惯,日后真做了后宫主位,以万岁爷待你的心思,还不派一大帮人伺候你,你就当习惯习惯。”说完拧了毛巾递给她。

清扬不言语,静默了会,问道:“皇上呢,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芳婉叹了一声,道:“我听说这次的大水把以前建的堤坝全给冲毁了,很多百姓流离失所。现今又是春天,若是处理不当,恐怕要闹瘟疫了。皇上天没亮就带着那些大人出去了,不过我听说灾银已经差不多用完了,等京城的银子运来还要好几日呢,皇上正烦这事呢。不过你可千万别对别人说,你知道后宫之人是不得议论朝事的,何况我还是个宫女。”

“芳姑姑,我不会乱说的。”

清扬说完拧眉深思,没有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银子,怎么办呢女主会出什么主意呢~~~~呵呵onno

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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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而今工部银两短缺,臣这样做也是不得已啊。” 工部尚书冀如锡躬身跪于地,苦着脸辩解道。

康熙面色稍缓,修长的手指拿着折子在明黄色的宽大袖摆中伸出,在透雕卷云纹的窗棂外倾泻出的光芒中一颤,道:“冀爱卿,明珠大人所言不无道理,让灾民背井离乡始终不是上上之策,如若没有处理好,还可能造成暴乱,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是皇上,咱们的银子已经不足以维持那么多灾民的生计了,而且赈灾款再不到的话堤坝的修建也要被迫停工了。” 冀如锡将腰弯的更低,语气却是越加的强硬。

座下的几位大臣听如此放肆,都吓得屏息不敢言语,只垂首侍立一旁,厅下顿时一片死寂。偶尔一丝春风透过窗棂的缝隙挤了进来,却带着阵阵寒意。

康熙心中烦乱,面上的表情却无多大变化,他转向户部尚书米思翰,问道:“米思翰,京城的灾银何时能到”

米思翰知道灾银乃讨论的重中之重,被绣着锦鸡百蝠的石青色官袍包裹住的老迈身躯一震,上前跪在康熙面前,心中迟疑半晌,方才琅琅开口:“回皇上,因平定三藩之乱,收复台湾,加上与雅克萨的连年征战,国库已经日渐空虚,何况皇上仁心爱民,免了许多赋税”

“废话少说,你只要告诉朕灾银什么时候能到就行了。”康熙听他叫苦连篇,手中的拳头攥得青筋凸现,闷声问道。

米思翰见康熙动怒,顿时毛骨悚然,战战兢兢地答道:“回皇上,最最快也要十天。”说完浓黑眉下的眼极快地抬起,扫过康熙,复又安静地垂下。

“十天”康熙眉头一皱,十天太长,绝对等不了那么久。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康熙转向其他大臣。

一干人见皇上问话,一个个吓得跪倒在地,有的直接叩首说:“微臣微臣无能,望皇上恕罪。”要么就是:“皇上,微臣认为加快运银的脚程应该七八天就可以到了吧。”总之说得都是没用的废话。

康熙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脚下的臣子,缓缓阖上双眼,睫毛微微颤抖,半晌,方淡然道:“好了,众爱卿,朕乏了,都回府吧,朕自有主张。”说完深吸一口气,对靳辅道:“靳辅,朕知道目前局势很困难,但是千万别放弃,一定要守住决口,别让它再危害到百姓,还要极力做好百姓的善后事宜。灾银的事朕会想办法。”

靳辅见康熙事事以民为重,暗自敬仰,道:“臣誓死守住决口护得百姓周全”

康熙点点头,道:“下去吧。”

厅内又恢复了死寂般的沉静。梨木雕花香几上的兽炉内青烟袅袅,发出淡淡的清香,却让花厅显得越发寒意渗渗。

李德全见康熙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却不敢言语,殿内宫婢内侍面如青玉、淡如死水,垂眉敛目而侍。

这时一个淡淡的人影一瘸一拐地朝花厅走来,李德全心中大喜,看了眼皇上,又冲她递了个眼色。待她走近,李德全不动声色地把厅里的奴才都唤了下去,偌大的花厅顿时只剩下她跟康熙二人。

她轻轻地走到康熙身边,康熙闭目沉思,竟一点都未察觉。

“皇上。”清扬见他脸上罩着一层阴晦,心中隐隐作痛,过了半晌,终是耐不住这窒息的沉静,低声唤道。

康熙睁开眼来,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脚上的伤还未痊愈,怎么出来了”边说边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皇上,还在为河水决堤一事心烦吗”清扬柔声问道。

康熙不言语,只将头埋在她的发间,嗅着她的味道,她的清香,这样他的心里会好过一点。其实他也没想到办法,什么自有主张不过是安抚人心的借口,他是皇上,天下万民是他的责任,他不能认输。

殿内极静,清扬思忖良久,终于开口道:“皇上,我知道后宫不得干预政事,我们做宫女的也不能随便议论朝事,可是这次灾情严重,灾银短缺,我有个办法可以一试,皇上你想不想听”

康熙的头依然枕在她肩上,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清扬见他同意,开口道:“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既然朝廷的灾银没这么快到,我们何不取自民间。江南乃鱼米之乡,富沃丰饶,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商人更是不计其数,皇上如若能劝动他们捐钱捐物必能支撑一段时日。”

康熙原本只是想听她说说话,然听到她这个想法,顿时双眼放光,抬起头道:“你继续说下去。”

清扬微微一笑,继续说:“从别人的腰包里拿钱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商人惟利是图,自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是商人都是靠天下人民吃饭,越多人买他们的商品,他们挣得也就越多。皇上可以向他们承诺,只要他们肯捐钱捐物,可以下令官府在全国各地给他们的商品张贴告示,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他们商号的存在。这种做广告的方式,在清朝还是第一次吧,必会引起许多人的关注,这样他们要开拓全国的市场就容易多了。而且仁善之人,必会受人敬仰,许多有钱人即使没有打开全国市场的想法,为了让自己在全国人民面前出出名也会心甘情愿的捐出钱来。”

康熙听她什么“市场”说得一套一套,虽不知是什么东西,却极有道理,不禁迷惑不已,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清扬见他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装作没看到,继续往下说:“皇上还可以向他们承诺,若是他们肯捐钱,待灾情缓解之后,可以找人帮他们做功德碑,将他们的名字和所捐钱银全写在上面。人有钱了,当然希望光宗耀祖,功德碑世代流传,他们必会流芳百世,这等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那些富豪还不争着做而且为了不让自己落后与别人,其中肯定不乏争相攀比者,银子还不滚滚而来”

“除此之外,皇上还可以让勤政廉洁,受广大人民爱戴的官员在大街上呼吁全城及邻近城县的百姓有钱捐钱,有力出力,大家同心协力共度难关,我相信一定会有许多人响应。”据她了解,康熙朝的清官是历史上最多的,找几个清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清扬说完长嘘一口气,见康熙几近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抿嘴一笑:“皇上,我这个主意不行吗”

康熙笑道:“朕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朕不知道的”

清扬往前一倾,凑到他耳边笑道:“等你慢慢跟我接触,会发现我有很多好玩的哦。”

她的气息喷在康熙耳垂,只觉酥酥麻麻,康熙坏笑一声:“居然勾引朕。”说完托住她的后颈,俯下头来。

清扬一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想到自己一时好玩竟惹得他这样,心急如焚下,刚要出声呼叫,却被他顺势而上的唇舌堵住了话语,所有的声音在唇舌交缠间吟化为低低的呻吟,他放肆地吻着她,任她如何碾转挣扎,都避及不开。他欺下身,半身全然压住了她的身躯。那灼热的舌探进她的口中缠绕着,几乎覆得密不可透,要将她的气息全部夺走。

清扬正打算迎合的时候,康熙忽然松开了她,贼笑道:“下次再好好找你算账。”

说完呼道:“李德全。”

清扬赶紧起身,整了整凌乱的衣衫,道:“皇上,我先下去了。”

康熙却一把拉住她,道:“你脚上有伤,到里屋去等朕,等朕安排好了,再送你回去。”

清扬也不推辞,慢慢地朝康熙下榻的里屋走去。

不久,花厅便由远及近的响起杂沓急促的脚步声,清扬在里屋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尔后便是对话声,清扬手撑在桌上听了会,双眼开始打架,头越来越沉

猛然惊醒,已经入夜,清扬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御榻之上,梨木香案上的蜡烛已是燃到了尽头,吐出一大朵焰花,然后灭了。清冷的月光从雕外窗棂外洒了进来,地上似凝了一层如纱般淡薄的白霜。

清扬正要起身,却听芳婉的声音响了起来:“灯怎么灭了”接着又是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一丝暗黄又亮了起来。

回头见清扬坐在床上,她笑道:“醒了,我给你拿了点吃的。”

“皇上呢”

芳婉笑道:“皇上跟大臣们商量完,发现你睡着了,叫我们不要吵醒你。但酉时的时候,索大人匆匆跑来找皇上,说什么一条大鱼不肯上钩,我也不知是什么。万岁爷换了身衣裳就跟他出去了。”

大鱼

“有没有说是去哪”

“我隐约听到好像是什么沈府吧,应该是金陵城的望族。”

沈府

沈府。

后厅,是一个极其清幽的院落。院内青砖墁地,各种树木已是绿意盎然。院角南侧是一泓清澈的池水。池中荷叶层层叠叠,一碧万顷,漂浮于水面,池中的红鱼穿梭于疏锯齿的叶间,波光粼粼,好似点缀的琉璃翠珠。

在这清致典雅的小院中,一袭胜雪般白纱衣裙的娇美人儿,眉目如画,身姿窈窕,坐在一株桃花树下,只觉人比桃花还要生的漂亮。

桃花树下的石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在月光在照射下,泛着耀眼的白光,然盯着满桌珍宝的美人却不甚欢喜,喃喃道:“什么都有了,就是缺了块上好的玉佩,要是能得到那块玉佩就好了。”可是想到那天在街上他那般待她,她就恨得牙痒痒,迟早有一天她会把那东西弄到手。

这时一衣着翠色衣裙的丫头匆匆跑来,喘着粗气道:“小小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沈小可激动地站了起来,抓住丫头问道:“管家是不是已经打探到那人住的地方了”

丫头摇了摇头,道:“那天那天欺负小姐的人来找老爷了。”

“他找我爹做什么”难不成要把她上次胡闹的事告诉她爹可是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啊

“走,我们去看看。”沈小可说完快步朝大堂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某爬今天一天两更~~亲们撒花吧~~~on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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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爷沈百万乃明朝首富沈万三的后人,沈万三虽被朱元璋发配充军,家道中落,但他的致富秘诀及经商理念却代代相传,到沈百万这一代,终于东山再起,富甲天下。沈厅也是江南民居之最,上好的紫檀木作梁,白玉台作阶。四面皆雕梁画栋,雕镂的极其华丽,锦幔珠帘,大厅的顶上悬挂着巨大的夜明珠,散发着点点光芒。

沈小可穿廊过榭,一路迤逦来到前厅,却没有进去,只是躲在幔围后面注视着厅里的动静。见他爹沈百万和一个黑须的不惑之年的男子相对坐在下座,而上座他爹以前坐的位子上坐的居然是那天差点将她扭送官府的人,顿时心中来气,他凭什么坐在那金陵城可是极少有人能让她爹那样对待。

虽然不高兴,她还是没有出去,静静在一边候着,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一直跟在她后头的丫头小翠也满腹疑惑:“小姐,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看老爷似乎很怕他”

沈小可低喝道:“闭嘴你见我爹怕过谁”

小翠想想也是,遂不再言语,默默地站在一旁。

沈小可听了会,终于知道了点眉目,原来这两人是来怂恿她爹捐钱给官府救治洪灾。沈家是天下首富,若能得到她爹沈百万的救助,所得的钱银绝对比他们找的那些小富商加起来还要多上好几倍。可是沈小可心中暗笑,他爹绝对不会捐钱给官府,他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朝廷中人。下午来了几个高官想打他爹的主意,都被他爹毫不客气地送了出去,今晚这两个人绝对也不会例外。

“小翠,咱们两个打赌,我赌我爹一定会把这两个人赶出去。”沈小可胸有成竹地对身边的丫头说道。

小翠垂着头,怯怯地低声说:“小姐,我也想赌老爷会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沈小可作势欲打,小翠赶紧改口:“好小姐,你别打我头,我赌老爷不会把这两人赶出去还不行吗”

沈小可这才满意地转过头去。

只见坐在上座的康熙手上端着茶盏,却并不喝,只静静的握在手中。拇指和食指轻握住茶盏的杯沿,中指则托着盏底,慢慢的让馥郁茶香萦绕在鼻间,碧螺春的细细茶香,悠然恬淡,青釉描花的茶盏,在白晰手指间发着幽幽的一层微光。他神情自若道:“我知道沈老爷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也不跟官府打交道,全凭自己的真本事创了一番家业,我深感佩服。”

沈百万态度恭谦,道:“黄大人过誉了,其实草民只是不善与官场中人斡旋,所以干脆就不去打扰各位大人,免得招人嫌弃。”

沈小可见她爹唯唯诺诺,一点也不像往常的作风,顿时心里憋得慌,真想冲出去,可是想想还是再等等好了。

“如今江宁一带又受洪涝灾害,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沈老爷看了也一定于心不忍吧至于沈老爷能得到的好处,我相信下午来的那几位大人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沈老爷是个生意人,且别树一帜,想别人之不能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看到这当中的商机吧”

“黄大人说的是,草民愿尽一分绵薄之力,捐赠白银五十万两,以供大人调用。”

坐在他对面的索额图一听五十万两,不禁倒抽了口冷气,这个沈百万真不愧是天下首富,一开口就是五十万,有这笔银子,够他们用上好一阵子了,难怪皇上会亲自出马。

康熙放下茶盏,露出一丝微笑,道:“如此甚好,沈”

还不等他说完,蓦地从内堂冲出一个窈窕的身影,眉色如望远山,脸际秀若芙蓉,弱骨丰肌,削肩细颈,竟是个美人胚子。康熙见她面熟,不禁多看了两眼,终于想起在哪见过她,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爹,女儿怎么说没见到你呢,原来在这见闲人啊。“说完瞥了康熙一眼,见他一脸云淡风清的笑容,竟似一点也不意外,不禁有点恼怒。

“小可休得无理”沈百万低喝道,说完又转头对康熙一躬身:“小女顽劣,草民管教无方,还望黄大人莫见怪。”

康熙淡淡道:“沈小姐率直可爱,我们自不会放在心上。”

沈小可却不理会他的客套话,她自小被沈百万骄纵惯了,从未像今天这样大声呵斥过她,顿觉委屈万分,冲康熙大叫道:“上回你在街上说送我去官府,这次又害我爹骂我,你不是好人”

沈百万见她如此放肆,吓得面色铁青,喝道:“姑娘家大吼大叫,没一点规矩,还不赶快进去”

沈小可没想到他爹又骂她,一愣,又看了眼满脸带笑的康熙,只觉他的笑容里满是嘲讽,虽不甘,却还是跺了跺脚走了。

“沈老爷,叨扰了这么久,我们也要回去了,希望沈老爷记得自己答应了的事,我们也会兑现自己的诺言。”康熙起身道。

“是,是,是。草民送黄大人。”

“不必了。”康熙说完转身走了,索额图也紧紧地跟在后头。

身后的沈百万顿时松了口气,只觉脚步虚浮,竟有点站不稳了。

康熙走在沈家的园子里,秀丽的楼台水榭,曲折的林间小道,绿树荫荫,花草摇曳,竟比外头的春天要来得早点,不禁有点寻味,正思忖着,忽然前头闪出一个人影,索额图大惊,大喝一声:“谁”便冲过去想抓人。谁知那人身手敏捷,竟躲开了。

康熙借着月光看清眼前的人真是沈小可,不禁笑道:“没想到沈小姐弱质纤纤,身手居然如此敏捷。”

沈小可眉头一横:“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爹那么怕你”

康熙微微一笑:“沈小姐没听到你爹唤我黄大人么我自然就是黄大人了。”

“骗人我爹对官府一向没有好感,为何独独对你不一样。”

康熙却不再搭理她,对索额图道:“走吧。”

沈小可见他要走,大怒,急忙冲到他面前,不料跑得太急,被自己的脚拌了一下,直直地往地上倒去,康熙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提了起来,眼看她要跌如自己怀中,却又蓦地一提,这才让她站稳了。

“沈小姐,有什么事问你爹便可,我还有事。”说完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身后的沈小可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抛了抛手上的玉佩,转身朝她住的院子走去。她的爹沈百万却早在那等候,见她进来,忙问道:“你上哪去了,是不是在生爹的气”说完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

沈小可甚小见他爹这样,遂问道:“爹,那人到底是谁”

沈万三沉思良久道:“他说自己是钦差大人,可是我查过,根本没有什么钦差大人来江宁,而他又住在曹府,恰好皇上也住在曹府,所以”

沈小可大惊:“所以爹爹怀疑他是当今皇上”

“看他的气质和谈吐还有索额图对他的态度,估计八九不离十了。爹一向痛恨朝廷,若不是他们觊觎咱们沈家的财产,当年先辈沈万三也不会在云南郁郁而终,害我们沈家没落了那么久。可是他是当今圣上,爹若不答应他的要求,恐怕他会认为爹对清朝有异心,若是他也跟朱元璋一样,咱们沈家怕又要不行了。”

“所以爹才会轻易答应他的要求。”

“此为其一,其二是当今皇上也算个贤明的君主,为了筹措灾款,亲自上门,也算个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好皇帝,爹也想为江宁做些事,但只舍粥是不行的,这次有皇上亲自监督,估计那五十万两也会用得其所。”

沈小可却是若有所思,他竟然是皇上

沉吟半晌,她幽幽开口道:“爹,你是不是因为害怕当今皇上像朱元璋对沈家先辈沈万三那样所以才不敢跟官府打交道你怕这事传到皇上耳中,皇上说你与官府勾结,另有所图。”

沈百万没想到平时野蛮任性的女儿居然这么懂他的心思,一时竟忘了言语。

“爹,如果我进宫做了后妃,你是不是就不用这么担心咱们沈家没落了”

沈百万大惊:“小可,你”

清扬睡了一下午,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闲来无聊,遂走到桌案边练起字来,她以前写圆珠笔的时候字就难看,子清老笑话她的字难登大雅之堂,曾经一时气愤买了字帖临摹了几天,终因耐不下心而宣告失败。现在写毛笔字也不见得怎么好,心思倒是肯花,毕竟古代没什么可供消遣的。

庭院深深深几许, 杨柳堆烟, 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 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写的是一首蝶恋花,她也不知为何会写这首诗,只觉心中闷闷的,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好像唯有这首诗才能平复自己烦乱的心。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泪光莹莹之中,花如人,人如花,最后花、人莫辨,同样难以避免被抛掷遗弃而沦落的命运。她最后会不会也沦落到这种地步,康熙现在待她百般好,日后会不会变心毕竟他有那么多漂亮的老婆。她虽谈不上以色侍人,但当她人老珠黄的时候,他身边还是会有很多貌美如花的女人,到时候他会不会嫌弃她

冷冷的月光从雕花镂竹的窗户挤进,斜斜洒在空阔的房间,落在檀木桌上一个碧色瓷瓶上,月光成了流动的一泓碧水,一层层漾开,那碧色染进人的眼中,直如一潭幽幽的冷泉,一丝丝一缕缕,吞没人的呼吸。

清扬看得出神,手上久未落下的毛笔洒下点点墨水,却毫无知觉。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清扬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手上的毛笔一抖,跌在了雪白的宣纸上。

“朕吓到你了”康熙笑着问道。

“皇上进来也不吭声。”清扬嗔了他一眼,准备将桌上的子扔掉。

康熙抢过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顿敛:“这诗不好,是该把它扔了。”

清扬叹了口气:“诗是好诗,只是我的字迹太难看了。”说罢将它揉作一团,扔了出去。

康熙见她目光飘忽,眼中隐隐流露哀伤,心头一紧,修长指尖勾起她的下巴,问道:“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他清明漆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能将她的一切看透一般。清扬看着他眼中无尽的黑, 像苍茫夜色里的魑魅,又仿佛极具磁场的黑洞, 令她一时移不开眼。

“皇上”

“什么都不要想,朕不会抛弃你,即使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朕都不会抛弃你,你是朕的命,要一直陪在朕身边。”

她红唇微启,荡出一声轻微的叹息,眼睛迷离,凝着眼前清俊尔雅的的温泽,忽然绽出一丝笑容:“皇上,我写得字不好看,你教我写字吧。”

康熙见她又没事的样子,也辨不真切了,只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握住她的右手,在宣纸上落下六个字“爱新觉罗玄烨”。

“你要记住这六个字,这是你夫君的名字,也是要与你相守一辈子的人的名字。要将它铭记在你的心上,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

清扬仰抬起脸,炉烟依旧缥缈无声,可烛光照耀着他温润的脸,纵然一切是惘然,纵然有这浮华虚媚,余下一地清辉,紫禁之巅真情真性之人却犹在。或许她应该相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啊~~呵呵onno

沈小可真的会成为康熙的老婆吗请看下回分解~~on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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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的回廊之上,清扬抱膝倚柱坐于檐廊栏沿上。大半时辰了,手脚逐渐麻木,心里也不免有些聊琐。不经意间,斜仰起头,放目远眺,方才察觉擦着飞挑的檐角,竟是碧蓝一泓, 天张云舒

颌上眼,似乎依然可以听到云卷在耳边舒缓、变幻,微风徐徐吹来,拂过颈,如同爱人的手一般轻柔,身子未动,心却已杳然飘远。脚伤的这几天,她每天都坐在这里,不为别的,只是等康熙的归来。既然这是她该走的路,那么她就要习惯等待。康熙二十五年,二十六年她是很得宠,可是以后有四年的空白,接着又是八年的空白,那段时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康熙三十八年她真的会死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结果,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结局真的让人很害怕。这样她就可以单纯的享受他的爱,长逝入君怀。

曹府里树木山石已经有了春日的和煦,便叫人心中生了融融暖意。清扬唇畔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她穿到清朝后似乎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了。有人说女人遇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就会变得多愁善感,难道说她已经爱上了康熙

蓦地睁开眼眸,却看到李水心笑着朝她走来。清扬收拾了一下心绪,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清扬,你的脚伤好些了吗”说话间李水心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清扬摸了摸受伤的脚踝,笑道:“差不多好了,上回你拿的那个民间秘方真的很有效,才一天功夫就消肿了,现在走路也也轻快多了。看不出你还懂这个。”

李水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我的脚也崴过,好多天都没起色,也不知寅哥哥从哪弄来的药方,涂了几天竟然好了,所以才给你用上了。”

清扬一笑:“是吗你的回忆里很多他,他的回忆里也应该很多你吧。”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妹一样。”李水心笑着,脸上的失落却是一览无遗。

清扬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们的缘分绝非如此,你赶紧要你爹准备嫁妆,等着做他的新娘吧。”

李水心脸一红,嗔道:“听你说的好像我巴不得嫁似的。”

“难道不是吗”白晃晃的日头照在李水心晕红的脸上,清扬只觉说不出的可爱,真是个单纯的丫头啊,一心只惦记着曹寅。曹寅能娶她做妻子也是他的福气,他们一定能幸福长久,这就是宿命吧,冥冥中早有安排。

李水心被她说中心事,有些慌乱,顾左右而言他:“啊,今天的天气真好啊,清扬不如叫皇上带你去秦淮河泛舟吧,很多文人雅士在那吟诗作对呢。”

清扬觉得她慌乱的样子很好玩,又打趣道:“我看是某人想心目中的寅哥哥带去泛舟吧。”

李水心羞得无地自容,不与她纠缠,站起身道:“我不跟你说了,你就会欺负我。”说完真的出了檐廊,然走出一会,她又转身问道:“清扬,皇上都回来好一会了,你不用去伺候吗”顿了一下又道:“我忘了你脚上有伤,自是不用做事。”她呵呵一笑,踏着碎步而去,轻盈快活,许是清扬刚刚做新娘的话起的作用吧。

清扬愣住了,他回来好一会了为什么没来找她每次他只要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来这找她今天被什么绊住了吗她心中莫名地不安起来。

洁白如雪的云絮缓缓地从头顶轻盈地划过,太阳依旧带着丝丝的暖意,她的脊背上却是冷风嗖嗖。起风了要回去了

“李谙达,皇上呢回来好一会了,怎么没看到他”清扬极力克制自己,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样,身体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李德全想了会,笑道:“皇上有事出去了,马上就回来。”

清扬见他虽笑容满面,眼神却飘忽躲闪,一看便知道有事相瞒,心中一凉,强笑道:“皇上真是个大忙人,刚回来又急着出去了。”

李德全听她声音中带着一股幽怨,忙说道:“清扬姑娘,你不要想太多,万岁爷真是有急事出去了。”

“是吗他真的有急事吧。”清扬安慰自己说。

她一步一步往回走,走到一处白玉台阶上干脆抱膝坐了下来。仰头望着碧澄的天空,白晃晃的阳光刺的眼睛生痛生痛,隐隐似有水汽弥漫。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只不过是有事出去了而已,犯得着坐在这伤心吗他是皇上,难道每次出门还要跟她报告可是心里却慌得紧李德全的眼神分明是不想让她知道皇上去了哪为什么要瞒她

清扬使劲地拍自己的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这是她的命,她要习惯一定要习惯她不禁深吸了口气

这时檐廊上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清扬顿时静了下来。

其中一个男人道:“于大人,你来找皇上”

另一个估计就是那人口中唤的于大人,声音浑厚,道:“索大人,你也来了。我有点事想向皇上请示。”

索大人笑了一声,道:“于大人还是请回吧,皇上不在,而且你今天不是跟皇上在一起吗怎么还特意跑到这来请示”

于大人叹了一声,道:“灾银出了点问题,想问问皇上。”他顿了一下,又道:“皇上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会不在”

索大人又一笑,压低了点声音道:“皇上刚进门就有太监回报说沈府的沈小姐邀曹府的黄大人到醉仙楼一聚,说是沈百万愿再出一倍的银子来帮助江宁的百姓。”

“索大人,这我就不明白了,找黄大人皇上出去做什么”

“于大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上回我跟皇上去沈府找沈百万的时候,皇上用的就是黄大人的身份。”索大人说完笑了起来,继续说:“而且当时那位沈小姐也在场,沈小姐虽说刁蛮了点,倒是很有姿色,我瞅见皇上都多看了她几眼呢有亲记得的话,应该知道某爬上章说了康熙多看了几眼是因为她很面熟吧,大街上女扮男装那事onno恐怕是对她有点意思,说不定这次就把她带回宫了。”

“呵呵,索大人深得圣意,于某真是望尘莫及,还望索大人日后多多提点。”

“于大人说得哪里话,只是在皇上身边待久了,懂得察言观色罢了。何况汉人官员中,索某最佩服的就是于大人了,咱们之间还谈什么提点不提点的。”说完又是一阵朗笑

两人的脚步渐行渐远,声音也越来越淡

清扬窝在白玉台阶上,浑身瑟瑟发抖,只觉他们的声音离自己很远,飘荡浮动着,倏忽又很近,近的直像是在耳中吵嚷她不禁笑了起来,原来会美人去了,难怪把她忘了她早该知道会这样吧毕竟一个君王爱一个女人能有多久呢或许他对她的情是真的,可是对别的女子他也能如此一时间心中像是堵满了惘然纷扰,却又是空荡荡的零落。

醉仙楼是金陵城里最负盛名的酒楼,以酒好、食美闻名,且环境幽雅,金陵的达官显贵都喜欢在这宴客,还有不少文人雅士也在聚集。消费水平自非寻常人家能够承受,许多普通老百姓都把这当作人间天堂,可望而不可及。

此时虽已过了午膳时分近一个多时辰,但醉仙楼里仍是宾客满座,依稀可见几个温儒人士举杯吟诗,悠闲自得。

清扬仰望着这高雅别致的地方,心中开始打起退堂鼓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可是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醉仙楼的大堂口。

回去吧,管他见什么美人,反正宫里也那么多女人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沈小姐,脑中一个声音说道。

不对,这里不是皇宫,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也许这是他们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了,她不要别的女人插进来不要另一个声音叫了起来。

两个声音在脑中不停地吵着,清扬只觉头痛欲裂,脚步也站不稳了,不禁扶在醉仙楼的门栏上。

“公子,你没事吧”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清扬抬起头来,见一个清秀少年站在自己面前,看他的样子好像是醉仙楼跑堂的。她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醉仙楼的一应侍者居然都是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看来醉仙楼的老板也懂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道理啊。如此一想,康熙去见沈家小姐也情有可原,毕竟江南之地美女众多,他又初到江南,难免觉得新鲜。

她露出一丝苦笑,摆了摆手,道:“谢谢关心,我没事。”

少年笑了笑,说:“那请问公子几位”

清扬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待下去了,正要开口说只是看看,一个声音自楼梯上传了过来:“这位公子是来找我的。”

清扬听着耳熟,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竟然是沈浪儿。

沈浪儿已经来到他们身边,少年躬身一笑:“原来是沈公子的贵客。”

沈浪儿只是冲他一笑,那少年便忙去了。清扬心里“咯噔”一跳,沈公子,沈小姐,莫非

“怎么上回请你到醉仙楼,你说家中娃儿等着吃饭,这次娃儿吃过饭了”沈浪儿笑道。

清扬不说话,只看着他,心里还在思忖着刚刚的那个问题。如果沈浪儿真与沈小姐有关,那么她已经见过沈小姐了,就是那日在女扮男装偷玉佩的那个姑娘。脑海中立马浮现那个脸如美玉,目若星辰的俊美公子,如果换上女装只会更加美丽动人吧。一股酸涩的潮流顿时涌上心头,翻滚咆哮。

沈浪儿见她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难道说你是寻夫来了”

清扬诧异地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