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娇第70部分阅读(1/1)

过年而玩野了的心,这正月可就一晃而过了,二月一开春,大家又要忙于生计了。蒋迟恍然大悟,不由赞道:姐夫,你这主意也忒绝了。别情能领会其中奥妙也是不易。白澜含笑望着我,而蒋迟因为角度的关系,并没有发现白澜眼中闪过的一丝意味深长的眼神。

循规蹈矩有时候是种美德。我大致猜到了白澜的意图:既然武林茶话会和名人录已经深入人心了,那索性就让它们成为江湖的一部分吧而我和东山的任务,就是守护住江湖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第二章宁静

大江盟和慕容世家都杀得血流成河了,你丫的还说江湖宁静马屁也没有这么个拍法的呀躺椅里的蒋迟一边喝着冰镇酸梅汤,一边不满地道。

不管我说什么,白澜也和江湖无关了,何必吝啬几句赞美的话呢再说了,皇上明见万里,眼下江湖什么样子,怎么能瞒过他的眼睛丫的,拍完了白澜又拍皇上,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大马屁精你是不满我没拍你马屁吧我心底一阵黯然,脸上却挂着笑容,扬了扬手中厚厚的两大本名录:好了,东山,别废话了,有了这份名单,咱们就可以按图索骥,重新组织起江湖情报网。经过一百多年的经营,朝廷已经在江湖布下了庞大的情报网,从十三布政使司到各府各州各县,从少林武当这样的名门大派,到车船店脚牙娼这些下九流的营生,无不闪动着朝廷线人的身影。

为朝廷服务的线人多达五千余人,许多家庭已经成了线人世家,其间虽经几次大的江湖动荡,但基本能保持情报网的完整,就像快活帮与十二连环坞一战,虽然损失了近三百名线人,但在白澜接手之后,已渐渐补齐了。

除了京师之外,其他十二省每省都有一名头领线人,一名执法线人;府县各有一名头目线人,头领线人和头目线人负责统领全省府县的情报系统,将情报按等级或快或缓地报给朝廷统领江湖的执法者;执法线人则负责处置本省那些违规的线人,而且直接听命于江湖执法者。

至于京畿重地,因为事关皇上安全,线人向来由皇上心腹锦衣卫统领亲自掌管。

由于有朝廷的暗中支持和畅通的情报来源,那些头领线人和头目线人大多发展成了当地颇有势力的豪强。

其中不少线人头领的地位都是代代世袭相传,就像高七的生父就是苏州的头目线人,高七的大哥就继承了父亲的职位,而高七天生的线人本事,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老话的最好诠释。

当然,朝代更迭,岁月变迁,许多线人世家没落了,甚至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在朝廷和江湖的夹缝中求生存,他们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风光。

但由于他们在当地大多根深蒂固,历任江湖执法者多是采用安抚手段与他们合作,只是在事关切身利益的几个地区换上自己的人马。

白澜出身南海,妻子宜伦是蜀王的妹妹,因此广东四川两省就是他经营的重点,曾经在武林名噪一时的南海剑派被他一手剿灭了,唐门南下的念头也被他扼杀在萌芽中。

不过,由于南直隶关系错综复杂,加之不欲引起皇上的猜忌,虽然他在应天府待了十几年,只与南直隶的头领线人保持着密切合作的关系。

别情,那你准备从哪儿着手当然是南直隶了,我老家扬州现在的居所苏州都隶属南直隶,大江盟慕容世家的主战场也是南直隶,南直隶局势一稳,不仅我大后方安全了,江湖也平静了。何况,南直隶又不是白澜的心腹地盘,更换头领线人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瑞孚祥林家这可是个很难缠的对手喔蒋迟边翻看名录边沉吟道:呵呵,还跟我沾亲带故呢我媳妇叔爷的三房是林家的姑奶奶哦,这还有一个,林家的二小姐是我岳父侄子的小妾,嘿嘿,别情,这事儿可不好办,我那老岳父很护犊子啊别人不好办,可在东山你手里,却是好办的紧,只要弟妹修书一封,讲明其中利害关系,自然手到擒来。利害蒋迟小眼眯了起来。

东山,看到这份名录,你该明白咱们手中的权力究竟有多大了。你也知道,我是个性情疏懒不求上进的人,爱好的是金钱美女,而不是这手中的权力,干个两三年,囊中丰厚了,房里女人也收集足了,我就该告老还乡,过我的放荡滛靡生活去了,届时接替我的,必然是你蒋东山。当你成为江湖执法者的时候,林家头领线人的身分对你来说,是利大还是弊大呢多谢多谢蒋迟遽然一惊,坐直身躯,拱手谢道:皇上最忌恨的就是上下串通一气了,老子可不想触这霉头。旋即眨了眨眼,笑道:不过,你这恶人的身分也跑不掉,总得给我媳妇一个写信的借口吧那索性把浙江的王仁也捎带上,大江盟这两年发展的如此迅猛,而白澜得到的情报却相对滞后,我怕这丫的早就被大江盟收买了。他家中有军方背景,我出面搞掉他麻烦的很。再说了,杭州是我岳家的根据地,总要给点好处--人家也不能白嫁个女儿给我吧应天林家和杭州王家随后的遭遇竟有天壤之别。徐公爷与王家的后台本就有矛盾,正好藉机将其拉下马去,打翻在地;而林家虽然辞去了头领线人的职位,但新人没有继任之前,他还负责着南直隶的情报工作。

当然,这一切我并不知晓。事实上,那段时间,我和蒋迟也不在京师,而是去了山东。

山东因为靠近京畿,虽有土匪响马,但公开活动的江湖势力并不庞大,而且大多遵纪守法,线人们的工作轻松愉快而有序,正适合初出茅庐的我和蒋迟。

头领线人韩德重是济南府有名的大地主,精明但不失豪爽,一下子就博得了我俩的好感,而他也倾囊相授,将他如何管理头目线人头目线人又如何管理线人,如何分辨情报的真伪如何判断情报的轻重缓急如何传递紧急情报,甚至如何利用得来的情报发家致富都一一道来。

我俩则用他这个实例来与白澜讲解的精要相互验证,大致了解了线人的管理流程。

忽倏进了八月,我俩终于完成了此行的任务。十几天下来,两人在济南府住的已经有些厌烦了,便不多停留,即刻赶往京师。

这倒不是韩德重有意怠慢,相反他已是刻意逢迎,甚至还买了几个伶俐丫头服侍我俩。可蒋迟正在修炼洞玄子十三经,不敢开荤,而我则对那些庸脂俗粉完全失去了兴趣。再说,一听到鲁人那大葱腔调,我俩就什么欲望都没有了,济南府又不比京师繁华,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和我们一起上路的是老马车行的二掌柜老张。我在离开京师的时候,就给孙不二书信一封,向他透露了合作开办车行的想法,请他有时间来济南一趟商议合作事宜。

孙不二却精明的很,给了老张五万两银子让他便宜行事,自己却根本不露面。

老张虽然憨厚,可毕竟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又极明白孙不二的心思,说钱可以用,他老张人也随时听我差遣,甚至让他在新车行里管个事儿都可以,但想打着老马车行的旗号则一切免谈,我和蒋迟见孙不二人情面子都给足了,倒不好让他太为难,只好把老张留了下来。

老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哪儿有好吃的哪儿有好玩的,他无不知晓,蒋迟就像捡了个宝贝似的,稀罕的不得了,一路上,问东问西,颇不寂寞。

不过,老张嘴里江南女子的妩媚妖娆西域胡姬的异国风情,也把蒋迟撩拨的欲火中烧,离京师愈近,他愈见兴奋。

奶奶的,憋了一个月,我他妈的现在看见头母猪都兴奋。可你并没有变成一头公猪啊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蒋迟修炼十三经满一个月。歇脚的沧州虽然地方不大,可挑出几个美人还不成问题,然而蒋迟却没有一丝寻花问柳的意思,让我大感惊讶。

其实十三经有个二十天打基础也就够了,当初是怕蒋迟连二十天都坚持不下来,故而多说了十日,没想到他真发起狠来,也是个坚忍不拔的主儿,这也颇出乎我的意料。

媳妇优先媳妇优先。蒋迟嘿嘿笑道:她也馋了一个月了,好东西怎么着也得给她留着啊凉风徐徐吹过,蒋迟适意地眯起了眼睛,只是他猥亵的笑容里依然残留着一份真情,这让我不禁想起了竹园和京城的诸女。

是啊媳妇优先我暗叹一声,这话糙理不糙,我从浪荡的滛贼变成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恐怕也不单是因为绝色美女吃多了的缘故,心底不知什么时候生出的那份责任感才是主要原因吧

不过,被一阵环佩叮咚声吵醒的蒋迟很快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那副猪哥面孔证明他只是对母猪具有抵抗力而已。

而我的头则立刻变得老大,因为从客栈别院门外走进来的那个宛如天仙的绝色佳人不是别人,正是六尺须眉唐三藏。

什么,他有了郡主就抛弃你了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美人,看本少爷替你讨回公道啊别情,你不用这么看我吧好好,我怕了你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慢慢聊,少爷我累了,睡觉去也见蒋迟讪讪离去,我才苦笑道:三藏,你怎么扮女装扮上瘾了唐三藏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道:别情,我是来跟你道别的。六叔已经答应和我爹全面合作了,唐门在京中的人马除了六弟之外,也已经全部撤离,只是还有些尾巴,我只好拜托给你维护周全了。你放心好了。我点点头,缓缓道:有我在,就有唐门在。

白澜并不晓得我和唐门的关系极其深厚,在私下给我介绍江湖形势的时候告诉我,官府已经摸到了关于唐门贩卖七连环的一些线索,甚至陆眉公和他已经搞到了相当数量的七连环,只因为唐天运为人谨慎,在加大了贩卖数量的同时,也改变了七连环的药性,结果始终没有抓住他的手脖子注:北京方言,意即没有抓到犯罪现行。

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通知了唐三藏,他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开始着手将唐门人马撤离京城,而这也很可能成为了他说服唐天运的重要筹码。

出于个人的目的,也因为七连环涉及诸多王公贵族的隐私,白陆两人并没有公开七连环一事,反而把它隐匿了下来,并把白澜手中的全部七连环用在了龙潭镇众豪身上,至于大圣门孙章的死只是狡兔死走狗烹而已,陆眉公缉凶更是贼喊捉贼了。

名义上说,是为了给我接班创造条件,其实我心知肚明,白澜和陆眉公是需要一个平静的江湖好体面地退休,而且他们并不敢真正面对唐门惨烈的报复。

对他们而言,唐门远比大江盟慕容世家可怕的多,大江盟只要齐放父子一死,树倒猢狲散的前景可期;而慕容虽称世家,历史也不过四五十年。换言之,两者都是十足的暴发户,在江湖并没有多少根基,全靠强势人物的个人武功和魅力维系帮派的团结,与唐门那种血脉相连的百年世家根本无法相比,唐门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白陆两人恐怕就睡不安生。

他们真正寄予希望的,是我这个身怀绝强武功的江湖执法者能将唐门连根拔起,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我才不会惧怕唐门的血腥报复。

让我对付唐门白澜这次可是错打了如意算盘。在心中暗忖的同时,我望着对面的唐三藏,他那张只比自己的亲妹妹江湖第一美女唐棠略逊一筹的娇颜上隐约透着一丝奇异的情绪。

那眼下就只剩下我大伯这一个难题了。唐三藏也不道谢,只嫣然一笑:他若肯隐居起来不问世事,那是最好不过了,可三弟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的全部希望,三弟一死,谁也无法预测大伯会有什么反应,六叔不肯南下去劝大伯,只好我去苏州了。而此去苏州,无论结果如何,我怕是都要在蜀中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唐天威精通毒术,唐三藏此去实是吉凶未卜。输则恐怕连命都保不住;赢则唐天文很可能藉机摆脱唐门数权分立门主势弱的境况,唐门内部必将有很大的整肃动作,这必然需要唐三藏回蜀中助其父一臂之力。

何时唐三藏真正掌握住唐门了,他才可能重出江湖,而这可能是一年半载,也可能是三年五年。

于公于私,我都该助唐三藏这一臂之力,于是提笔写了封信交给他:你拿着信去秦楼找我干娘,她应该能给你一个很好的建议。又解下随身的玉佩塞进他手里:听雨儿说,你十月就成婚了,这个权当贺礼了。对了,你未来岳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女生外向。唐三藏无奈道,把岳家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两句,旋即一笑:别情,你对我还真有信心啊废话我正色道:我在江湖没几个朋友,你可别让我失望哦走了走了。你怎么忍心让她走了呢他要去苏州,你说我能拦着吗闹了半天,她还是乖乖做你小老婆去了蒋迟一下子泄气了:丫的我怎么就没这等艳福呢小白脸就是他妈的吃香啊好了好了,别惦记着我媳妇了,真想找几个丫头乐呵,等我京都秦楼开业吧蒋迟顿时来了精神:听说你干娘是训练姑娘的高手,不知道这次秀嬷嬷能带几个人过来不会超过五个。我回道:松江秦楼才开业,人手本来就调配不开,而且绝大多数的姑娘并不愿意离家乡太远--北方的天气对江南女子来说残酷了些。心里却隐隐有种担忧,虽然给六娘去函说京城这边需要白秀,可就像六娘无法完全掌控她一样,我也不能完全看清楚这个江湖顶级女杀手的心思,除非我能在京城见到她的身影。

说得也是。蒋迟该是想起了自己的媳妇,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可很快他就滛亵地笑了起来:那宁馨家乡大同府的姑娘可是天下闻名,嘿嘿,不如让你大舅哥我姐夫替咱张罗张罗,没有棒尖儿的姑娘,那妓院还开个屁呀这事儿不能急,在把宁馨娶回家之前,我不能给未来的老泰山留下任何不良印象。我立刻拒绝道,不过原来走马章台的经验很快起了作用:东山,这沧州地界的白洋淀也是出产美女的地方啊没等我把话说完,蒋迟已经一拳捣在我身上,冲外面喊道:伙计,把你们老板给我叫来。盘古庙既是沧州一景,也是沧州最大的集市,据说这里既可以买到全沧州最好的金丝小枣,也能买到最好最便宜的姑娘。

漫步在集市中,我心情渐渐沉重起来。在京城我也亲自买过丫鬟,不过她们都是牙婆带来的,牙婆希图卖上个好价钱,于是每个人都被打扮得干干净净,看着并不如何凄苦。

而这里卖身的姑娘们显然不同,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几乎是每个女孩的共同特征,那久违了的关于童年困苦生活的记忆此刻又重新回到我的脑海里。

这里的姑娘没一个能看得上眼的,那老板是不是言过其实啊蒋迟皱着眉头道。

非也。我摇摇头:明珠亦有蒙尘日,吹尽黄沙始见金。这集市上至少有两个女孩,养上半年,就会脱胎换骨,再在秀嬷嬷手里雕琢两年,即便比不过小凤仙,也不会相差太远。你注意看煎饼摊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别看她瘦得像根杆似的,可你看她的身材极其匀称,脖颈上的肌肤在这么毒的阳光下,还有白皙的痕迹,她的眼神更是藏着一股春意哦,她看你就是春意盎然,你丫的还真会自吹自擂啊其实集上这些女孩关注蒋迟的目光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整个集市上再也没有比我俩衣着更光鲜气派更非凡的了,而在那些穷苦人的眼里,一件价值十金的湖缎长衫远比相貌来得重要多了。

五五十两银子。女孩旁边的中年汉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望着我俩,一边结结巴巴地喊出了一个价钱。

五十两我明白蒋迟的惊讶来自于这女孩的廉价--五十两银子,还不够小凤仙半个月的花销,在这儿竟然能买上一个人了。

他并不知道,五十两银子对于一个农夫来说,意味着他可以买几亩好地,或者几头大牲口,或者舒舒服服地过上三五年;而对于一个动辄七八个乃至十几个孩子的家庭来说,与其让儿女们饿死,还不如找个大户人家把多余的儿女特别是女儿给卖了哪。

不过中年汉子显然误会了蒋迟的意思,脸憋得通红,言语也更结巴了:昨儿隔隔壁家的七丫和和老李家的四妮儿,还还卖了五十两哪。骗人蒋迟是个极精明的人,他立刻就猜到了中年汉子的报价显然偏高:最多二十两。俺齐老实从来不骗人那汉子顿时急了:昨儿一个女的,在集上一杆子买了二十几个女孩,每个都是五十两,俺寻思她今儿个没准儿还能来,就和俺妮儿一大清早赶了三十里路来集上等她。旁边煎饼摊的老板也证实道:昨儿是有这么个妇人来着,忒有钱,还忒大方,花了上千两银子都没皱一下眉头。又压低了声音道:集市上牛莽子哥几个看人家生的水灵,就想调戏人家,结果四个打一个,反被一个妇道人家打得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腿折了的。我和蒋迟不由对望了一眼,能一人对付四个地痞,这女人身上定然有些功夫,可听集上当地人的意思,显然从前并没有见过她。

买了春丫儿等七个女孩让老张带回客栈,我和蒋迟去了牛莽子的家。验了几个人的伤,我心下已经明了。

剑鞘上灌注着内力,所以皮肤上仅留下一点淤青,然而骨头却被震断了,这女人是个练家子。那这女人武功有多高在名人录里能排多少名蒋迟对武功一窍不通,在他心目中,大概只有名人录才是衡量武功高低的唯一标准。

这点小事,眼下宁馨也能做得到,所以名人录上的所有女子都有嫌疑。听牛莽子哥几个的描绘,那女子倒与白秀有几分相像,可老马车行传递消息的速度再快,六娘调整人员接手白秀打理的松江秦楼也需要一段时间,白秀这么快就到达沧州,未免有点匪夷所思了。

那干脆请求沧州府帮忙,查一查契约文书,看看究竟谁是买家。没用多久,沧州府就送来了结果,那买家的名字叫做练青秀。

练青秀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武当清风的俗家姓名可是叫做练青峰的。不错,练青秀正是清风同父异母的弟弟。而那女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该是百花帮的帮主易湄儿,不过,她和清风的关系是我对付武当的王牌,眼下还没有告诉蒋迟的必要。

虽然练青峰练青霓都是一派掌门,好像练家反而不是在江湖讨生活的,你说他买这么多女孩干么蒋迟沉吟道:会不会是和咱俩一个想法啊我顿时醒悟过来,因为知道易湄儿的身分,我反倒被引入了歧途,以为练家此举是为了扩充百花帮的实力。其实,想把这些女孩训练成手,怎么也得五七年光景,那时候江湖大局早已定了。而且,练家有争霸江湖之心,在江东暗中经营多年,根基雄厚,人手方面想必不是主要问题了。

真正让他们心有所忌的,一是因为大礼一案,练家在朝中的势力损失惨重,二是摸不透我这个江湖执法者的脾气,京中有关江湖的消息又被我封锁得严严实实。

在京城开上一家妓院,既可接近朝中大臣,掌握政局变幻,又可伺机打探我治理江湖的方略,以期博得先机,实在是很妙的一招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还没进京,就被我发现了。

东山,你说得不错,咱们这回可是遇上新对手了。心里却冷笑一声--练家,哼,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第三章

在中秋节的前一天,我和蒋迟踏着晨晖回到了京城。虽然只分别了二十来天,可小别胜新婚,解魏宁三女俱是欢喜异常,若说平素彼此间还有点顾忌的话,此时也都抛到了脑后,言辞之火热动作之大胆,就连我都颇为意外。

好好好,今儿相公就一箭三雕,谁也别想跑不然,这得意居的名岂不白叫了我搂着宁馨冲解雨魏柔嘿嘿笑道。

手探进宁馨怀里,就觉得那对小山似的玉孚仭骄贡任易叩氖焙蚧挂崮澹淹嫫鹄矗允撬挡怀龅乃骸岸喙媸敲话滋勰悖饶愠ご罅耍率橇阄掼憬慊吃械氖焙蚨济环ê湍惚饶摹航馕叛裕挥舌圻晷a似鹄矗叶型贝戳四暗母膳簧br >

你--有了虽然我刻意在宁馨身上播撒种子,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收获到了果实,不由惊喜地大叫一声,抱着宁馨跳了起来,心中的喜悦竟不亚于当初听到无瑕怀孕的消息。

在竹园,诸女中只有无瑕一个怀上了我的孩子,这不免让我心中暗生阴影。

而宁馨的怀孕,彻底粉碎了我心底所有的疑虑,现在我可以十拿十稳地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我身边的每个女人都尝到做母亲的快乐与欢喜。

还高兴哪,人家都急死了心中早就藏着生米煮成熟饭念头的宁馨此刻却害羞起来:相公,你什么时候去提亲人家可不想挺着大肚子做新娘放心,我临走的时候,不是给你大哥充耀写了封信么,说的就是这事儿。我忙安慰道。

转眼看解魏两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异常兴奋的表情让她们错会了意,以为我偏心宁馨,两女虽然还是笑靥如花,可笑容里都隐约透着一丝幽怨。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放开宁馨,嬉笑着把解魏两女搂进怀里,可伸手一摸,两女腿间俱垫着厚厚的一层绢纸。

好么,你们姐妹串通一气,是想憋死你相公啊梳洗清爽的我才知道,就像约好了似的,解魏许三人同一天来了月信,许诩痛经痛得厉害,连床都起不来了,难怪没看见她出来迎我。

吃完了团圆饭,安抚下解雨三女,回头打起了宁馨的主意。

三哥,你不怕人家小产了呀宁馨轻轻挪开我在她股间肆虐的大手,一边舔着我的耳廓,一边腻声嗔道:没准儿人家给你怀了个儿子哪哼,死丫头,有了儿子,你就忘了老子了。我狠狠揉着她的椒孚仭剑斡赡撬洞蟮难┠彐趤〗房变换着千奇百怪的形状,可心头却暗自一凛,宁馨身为皇亲国戚,自然明白长子的重要性,真要给我生了个儿子,且不说她高贵的出身,单单母凭子贵一条,她在家里都会拥有更大的发言权。

人家怎么敢嘛宁馨身子渐渐向下滑去,那炽热的双唇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清晰吻痕后,落在了我昂首怒目的独角龙王上,樱唇乍分,龙头便进了一处湿热的所在,滑腻的香舌仿佛蛇一般地迅速缠绕上了龙头龙身。

一头乌发遮去了半张脸,可遮不去她脸上的稚气,自己还是个淘气的孩子,却要做母亲了,我一边抚着她丰腴的娇躯,享受着她略有些生涩的服侍,脑海中一边涌起一股荒诞的感觉。

累死人啦吞吞吐吐了半晌,宁馨已累得娇喘连连,可龙王却依旧精神抖擞,她只好放弃,爬到我身上,枕着我的肩头,媚眼如丝道:听许诩说,竹园里只有萧潇姐姐才能吸吸那个才能让三哥舒服,可是真的喂,你们女孩子一天到晚在一起都议论些什么呀我朝着她挺翘的丰臀使劲儿拍了一巴掌,不满地道。

自然是议论怎么讨三哥你欢心呗。宁馨撒娇道,那白生生的身子在我怀里拧来拧去,我腿上很快就涂上了些湿漉漉的东西,心下恍悟,这丫头明知道欢好的利害,可身子却不听使唤,早就动情,阴中生楚了。

这还用别人告诉你我边笑她,双手边搭在了她的大腿上向两侧推去。宁馨想是知道我的用意,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那双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凤眼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而腿上根本没有一丝抗拒的力量,甚至是配合着我打开了通往玄牝之门的道路。

怀孕似乎让宁馨的身子敏感了十倍,从独角龙王破肉而入的一刹那起,她就陷入了迷离中,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她宛如处子一般的秘道,她已经崩溃了。

达达,达达她身子死死抵着我的身子,两瓣雪白玉臀紧紧绷起,形成的两个酒窝似的漩涡不住抖动着,仿佛是一汪活水似的;那兴奋的呢喃和着血腥气从我肩头飘出,回荡在碧纱厨里。

良久,瘫软在我身上的宁馨才回过气来,捶着我的胸膛嗔怪道:三哥,你坏死了人家肚子里现在还一缩一缩的,你也不心疼人家似乎是嗅到了血腥气,她话没说完,眉头就蹙了起来,轻呕两声,转眼看见她留在我身上的战利品,脸顿时羞得绯红,忙拿起块手帕,一边捏着鼻子,一边细心替我拭去肩头的血迹。

相公还不疼你啊我假意挺了挺腰身:不疼你,你现在还能有说话的力气吗宁馨连声讨饶,见我似乎不依不饶,她眼珠一转,突然喊了起来:陆姐姐陆姐姐,快来救我啊外间的魏柔闻声而至,可见到蛇一般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赤裸躯体,饶是三人曾经大被同眠,也羞得轻啐一口,拧身就要离开。

宁馨忙跳下碧纱厨,一把拉住她央求道:好姐姐,三哥他太厉害了,你要走了,人家非被三哥弄死了不可。魏柔愈羞,嗔道:妹妹,这话你你宁馨却伏在她耳边低语起来,也不知她说些什么,只见魏柔忽而紧蹙蛾眉,忽而眼角生嗔,忽而送来惊鸿一瞥。

待宁馨说了半天,才听魏柔期期艾艾细声道:这大白天的怕什么人家不是说,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吗此刻宁馨说话的口气反倒像个姐姐似的,一边说,一边解开了魏柔的对襟钮扣,魏柔半推半就,不一会儿,身上只剩下一件绣着并蒂莲花的白绫肚兜和胯间窄窄的一条遮羞带子。

宁馨大概也没在白天见过魏柔半裸的娇躯,不由得看呆了。而魏柔被四道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羞涩地侧过身去,不敢正眼看我。

这熟悉的搭配让我蓦地想起了无名岛上无名小溪旁的那一幕,短短四个月,这个曾经那么遥不可及的谪仙已经成了我的姬妾,再屈指算算,距我踏入江湖的时间也不过一年多点而已,可不知怎的,在那浓浓的欢喜里面,竟莫名其妙地夹杂着些许伤感。

披了件短衫下了地,在两女惊讶目光的注视下,我找来笔墨水粉纸砚,吩咐宁馨研墨调彩,又让魏柔站在了纱窗下。

见我几笔勾勒出一个优美的轮廓,宁馨立刻赞道:三哥,你还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哪不然怎么做你相公我边画边笑道:不过,相公擅长的是水墨山水,临摹人物么,非我所长。可我心里却激荡着一股冲动,只想用画笔把魏柔这纯洁与滛靡完美结合的一幕留在人间。

不过,就像我画不出变回唐棠的解雨一样,闭上眼睛,魏柔那清丽脱俗得只应天上有的容颜在我脑海里却是一个片断一个片断的记忆,每个片断都是一副最美的图画,却无法将它们聚拢在一起。

不过,丹青难写是精神,画不出魏柔的容颜那就索性不画好了。一个时辰后,当我画完青草上的最后一滴水珠,魏柔好奇地凑到近前一看,顿时呆住了。

郁郁葱葱的树林中,一条山溪蜿蜒曲折而下,一赤裸少女正背身在溪中沐浴,溪水清澈,几可见底,虽然水面没过了少女的小腿肚子,那精致的足踝可爱的脚丫甚至足边几尾嬉戏的小鱼却都清晰可辨。

她腿边溅起了几朵水花,似乎有溪水方从肩头冲下,可光滑如缎的脊背上却留不住一丝水迹,只在挺翘的臀尖和腰间那根细细的红绳上才有几颗亮晶晶的水珠摇曳欲坠。

少女右手执瓢搭在左肩头上--那水瓢果然是空的了,左手被身子遮住,不知放在何处,可端起的臂肘隐约把方向指向了少女的胸前,这时少女微微扬起的螓首和紧绷的雪臀仿佛突然就有了某种含义,让人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少女腿间。

一条洁白绢带遮去了神秘的风景,可那令人血脉贲张的饱满轮廓却因为绢带的濡湿而若隐若现,仔细看去,少女大腿内侧白皙的肌肤上,隐约可见数道细若毛发淡如烟霞的血丝,把这个原本有如山精水灵一般飘逸如仙的少女重新拉回到了人间。

早知云雨会,未起蕙兰心。魏柔轻声吟了两回题画诗,眉目间渐渐荡起春情,偎进我怀里,嗔道:相公,你笑话人家哩。我伏在她耳边轻声调笑道:阿柔,天底下已经有无数人夸赞过你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风范,可只有我知道,我的小娘子还有妖娆妩媚的另一面我很快就体会到了魏柔的另一面,碧纱厨里,她和宁馨头一回在大白天联起手来,她身子虽然不堪挞伐,可小嘴却有着不输于宝亭无瑕的实力,加上宁馨从阉人那儿偷学来的功夫,我终于一泻如注了。

她们都睡了吧我猜也是。哼,折腾了一上午,还不如素卿阿诩哪。正在练字的解雨见我进来,忙弃了毛笔,扑进我怀里,温存了一会儿,她憋了一上午的醋意忍不住发作起来。

酸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其实我心里明白,解雨已是极懂事的了,就像我身边的其他女人一样。她们的心思都落在了我身上,而我也基本上能做到不偏不倚,甚至让每个女人都觉得自己是最受宠的三几人中的一个,如此家里才能这般风平浪静。

可女人毕竟是女人,她们不可能因为爱着同一个男人的缘故就彼此都变成了朋友,事实上她们没变成仇人已经是相当值得庆幸的事情,因为她们明白刻意争宠的结果就是失去我的宠爱,而这正是让她们彼此相互谅解进而相互了解的基础。

但相互了解不等于朋友,有些人成为了亲密的姐妹,有些人则不然,就像解雨和宁馨,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她俩已经相当了解对方了,可两人依旧只维系着一种面子上说得过去的简单关系。

当我长时间不在家的时候,没有了平衡的基石,细小的摩擦很可能因为没有宣泄的渠道而郁积在心里,从而损害本来就不牢固的关系。

人家只是实话实说嘛解雨媚眼如丝道:等我嫁给相公,我就学素卿,把人整个儿都给相公。那我可记着了。我嘿嘿笑道:到时候你敢推诿,相公我家法伺候人家才不怕哪解雨轻笑起来,她心思玲珑,知道该适可而止,遂转了话题:相公,你可曾见到我大哥见过了。我总觉得他这趟京城来的蹊跷,走的也蹊跷,可他什么都不跟我说。在他心里,我这个妹妹,怕是还赶不上相公你哪。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大哥这是为了你好,女孩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江湖上的事情没必要知道那么多。越了解江湖,我就越觉得江湖丑陋,越觉得它是个女孩应该远离的地方。

换作平时,解雨定然要跟我辩上几句,可不知道是不是宁馨的怀孕刺激了她,她意外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出神地道:人家还真想珏儿钰儿哪,相公你也不在家,这些天只好稀罕何雯何霏那两丫头了,说起来,京城也玩够了,人家就特别想回苏州--这儿怎么待着也不如竹园自在。再过个把月吧我笑道:这次离开家,也实在太久了。次日,也就是中秋那天,白秀孤身一人悄然抵京,我满心的欲火才得以真正的发泄,而心底的一缕不安也在她的婉转娇啼中烟消云散了--一个身负血案的杀手肯为了我来到这普天下刑侦最严密的京师,我还有什么理由怀疑她的忠诚

我的好爷,你这是怎么了在京里,你不是偷娶了两个吗解雨许诩也早到了呀瘫软在我身下的白秀抚着我的胸膛轻笑道。

还不是想你了。甜嘴。白秀嗔道,眼圈却微微有些红了:明知道爷你哄我,可人家还是很高兴。阿秀,我身边的女人够多了,没必要故意去讨好谁了。事实上,京师关系到我身家性命,把这儿交给你,就足以证明我没把你当外人。白秀直勾勾地望着我,在我眼中,她看不出一丝的虚情假意。

半晌,她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道:那爷,你给我个孩子吧也好让我有个盼头。没想到白秀心里藏着这样的念头,我不由一怔。

白秀立刻发觉,紧张地问道: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