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蛊第8部分阅读(1/1)

安芷漠然道:“依你看呢”对他,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好感。

“能有这样豪华船只的人,不是朝员大官、富甲之商便是江湖上威震一方的人物。”龙无涯转过头看向身侧的人,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倒不知安公子是哪一方的才俊”

“呵”安芷冷然而笑,他也转过头看着龙无涯森然道:“我若想杀你,你以为你还能在这儿赏月吗”目光中的挑衅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对于龙无涯的用意,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他才不屑于他是否信任自己,更何况,他本就不喜欢他。

四周的空气骤然冷凝,杀气顿时倾泻而出,龙无涯亦是握紧了双拳。

“涯哥哥原来在这儿呀”银铃般的声音从两者对峙的背后传了过来,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伊月正端着一罐冒着热气的砂锅走了过来,盘中却只有一碗一筷。

“安公子也在啊”伊月又道。

“酒没了,睡觉去。”一收冷冽之气,安芷刀削般的唇向上一勾露出一道笑容。

不知为何,龙无涯居然从他笑容中看出了莫名的落寞和苦涩,然而,更让龙无涯感叹的却是安芷收放自如的杀气,那是一般的人做不到了,看来,对方的武学造诣可真是不容小觑。

放下托盘,伊月在龙无涯空洞的眼前挥了挥手,可龙无涯却已经没反应:“涯哥哥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那位安船主为何要遮着脸罢了”意识到自己失神,龙无涯展颜一笑,容色真可令月闭花羞。

“涯哥哥身体才刚复原,不要想这么多,无缘师父说的对,一切随缘,安然而度。况且如今想这么多,也还是不得解。”伊月宽慰道,双手则熟稔地从砂锅中倒出了一碗浓汤:“涯哥哥先喝点热东西,这是周叔刚捕的红鲤鱼,多吃些养养身子。”

龙无涯却并没有接碗,而是从袖中掏出了一柄镶着玉珠却又极是简易寻常的簪子递了过去:“簪子做好了,本想出行之前便做好送给你的,可三天时间并没来得及做好,恰巧前几日又生病,谁知,今日才将它做好。”

伊月将簪子接了过去,簪身光滑圆润,簪尾是一颗大珍珠上镶嵌着若干颜色的小玉珠,煞是好看,若不仔细瞧,便根本看不出周身许多的小孔径。

“喜欢吗”轻启薄唇,龙无涯连自己都没想到开口而出的却是这三个字,不知为何,精致而苍白的脸突然莫名的有些发烫,他迅速地垂下了眸,沉默地喝着碗中的鱼汤。

“月儿当然喜欢,可是,这个要怎么使啊”她当然知道龙无涯给自己的必定不是个普通簪子那般简单,可是,自己琢磨了半响,却还是没有琢磨出怎么个使法。

“你凑近些。”簪子本就不大,但花费了不少时日的里面却是大有乾坤,不凑近些,那些细小的机关便根本看不清楚。

“你看。”龙无涯将大珍珠上的一颗紫色珠子微微旋转了一下,下边瞬间便弹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这针已经猝了毒,见血封喉。”

这簪子毕竟不是飞花扣猝毒那会更加增添胜算。

“这是暗器的开关。”指着簪尾大珍珠上的一颗碧绿的珠子,龙无涯解释道:“若是不能靠近敌人,便可使用这个机纽,它的射程可达十丈远。”

“还有这个颗大珍珠。”龙无涯又指着簪尾的那颗大珍珠展颜笑道:“将它按压一下试试”

“我”伊月疑惑的问道。

“嗯”

伊月伸出纤长的食指往上一按,只见簪身瞬间百变,根本就不是支簪子而是一柄小型的匕首。

“哇”伊月惊奇的睁大了眼睛,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变化是真的。

“你再将它按一下,便可复原了。”看着惊愕中的伊月,面容精致却不食人间烟火的龙无涯眼中笑意更是浓厚。

他原以为自己背负深仇大恨,怕是永生都不得解脱,原来,当遇见她,看到她一颦一笑时,他的世界还是会颠倒,仇恨也能暂且忘却。

而一直注视着簪子的伊月却根本没有注意到龙无涯眼神的变化,看着虽机关启动而变化回来的簪身,她笑着道:“咯咯还真的恢复了呢”

抽回留离在她脸上的双瞳,龙无涯道:“我帮你带上”

这一刻的眷念便注定了往后无数的缠绵,缘起缘灭,又是谁湮灭了谁

“嗯”伊月将头微微低了下去,三千墨发便顺着双肩滑落到龙无涯身上。

低头仰首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远处看来,两人如同在耳鬓厮磨,缠绵细语,是那么的亲昵。

夜幕中高高的桅杆上,一黑衣男子临风而坐,指节却因使劲而显得冷硬苍白,手中的银酒壶也因五指而早已变了形,五指更是深深的嵌了进去,可他的眼神却依旧盯着三楼阁台上的两人一红一白,一人低头,一人仰首。

冷月当空,天森冷而苍白,窗外,一颗颗挺立的古树如同地狱中伸出的魔爪,试图拉下每一个可能陨落的生命。

低矮的茅草房中,灯火在摇曳着。

“你忍着点。”割开因化脓而与皮肉接连在一起的衣服,伊月的眉也自然而然的皱了起来。

三天的时间,他们终是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却是已然入了苗疆。

然而,他手臂上的伤口却已然化脓,骨肉也已经连带着感染,浓黄而粘稠的脓液更是粘连着衣衫,每一次的扯动必然都是伤骨之痛,可他三天里却连哼都没哼一声,还一路搀扶着她。

如今,若要治疗,就必须先剜掉腐肉,再撒上生肌粉让新合起来。

“动手吧”他望着她勾起刀削般的唇角若无其事的笑着,似是甘之如饴。

摇曳的烛火上,匕首红灼,如同黑夜中魔鬼的嗜血之瞳。

“为什么你要带着面具”翻转着烛火上的匕首,她随口而问。

若不是他在生死关头替她挡住背后砸来的梁木抱着她跳河,她如今怕是已经魂归地府了,然而,他与自己认识也不过数日,也算不上可是舍命相救的朋友,可他,又为何要这般舍命相救

除非,他本就认识她

可是,他的剑不是她送的断水,他身上散发的香也不是熟悉的味道更何况,那个人也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他又是谁为什么要带着面具是怕自己认出他来吗

“你很好奇吗”他淡淡地问,不等她答,却又接着说了下去:“我只是在找一个可以揭下我面具的女子而已。”他的声音淡的有些飘渺,如同轻叹。

看来,她已经是怀疑自己了呢可那又如何,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还是不敢相信他已经千里迢迢找到她,不顾一切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没有再问什么,如此白了,她又如何不明白对方是在找一个可以不在乎容貌真心相爱的人呢。

见侧边的人没再回话,他也闭上了眼沉思,傀儡术究竟是谁要花这么大的代价来杀他亦或是她自己此次出行便只有楚凌飞与银翼部下的人知晓,难道,竟是奔着她来的也不可能,她隐居五载,若有人想动手,何不早动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嗞~”霍然间,皮肉烧焦的味道扑鼻而来,紧接着,臂膀上刀刮骨肉的声音更是“咯吱”作响,剧烈难耐的疼痛从左臂上传了过来,他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即却是转过头看向了她。

只要她还在眼前,那点疼痛又算什么呢。

明灭不定的烛光下,她的半边脸都蒙迷在了阴影里,双眼正凝神注视着他的伤口,右手则操着匕首灵活地在滴血的臂膀上快速地划动,细滴的汗水已从额头上沁了出来,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右手替她揩了去。

陌生的触觉让她猛地抬起了头。

“多谢”猝不及防的眼神相遇让他有些错乱,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最终出口道出的却是生涩的多谢。

她又何尝不是同样的错乱,慌乱低下头,撒上药粉,然而,操惯药粉刀具的手却有些不稳的抖荡。

那一刻,心跳,居然也跟着莫名的快速起来。

沉默,微妙的变化瞬间让空气沉浸了下来,两个人也同时沉默了下去。

“好了。”包上伤口,血也已经重新止住,她终是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沉寂:“你背上的伤,也该上些药。”她停停顿顿 的说着。

祁阳五年,她亦救治过不少的伤病之人,在她眼里,看男子的躯体和看猪肉也没什么两样,可这一刻,一开口却总觉得有些别扭。

看着她脸上变化着的情绪和眼中不自然的神色,他勾起了刀削般的嘴角,丹凤眼中笑意更浓,曾经,她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兽,即使伤了自己也要咬伤别人,此刻,她却更像个成熟的少女,沉静、温和而柔美。

但无论她是如何的她,他都会视若珍宝。

轻笑着转过身,他退下了黑色的外褂,紧接着又退下了紧肤穿着的中衣。

烛光下,白皙的皮肤展露无疑,背后的她脸颊却有些微烫,食指沾上和匀的药草,抹上了那道深长的烫痕,轻点而过,犹若蜻蜓点水,蝴蝶扑翼,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她手指尖略显冰凉的温度。

不说话的沉默令她感到窒息,重新沾上药草,她一边涂抹一边问道:“安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与涯哥哥他们会合”

三天前在树林中时他们便放了焰火道了平安,如今,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哪儿,什么时候才能与他们会合。

“不用急,如今我们已然被人盯上,人多反而不便,倒不如我们先行打听,他们自然也会随后而到。”他淡淡的说着,然心中却是温暖一片,安芷,她叫他安芷,终于不再是那个陌生的称号安公子。

“嗯”她应了一声:“那,你可有什么线索”

苗疆善施蛊,自己本想来到苗疆再慢慢打听的,而如今,显然已被别人盯上,如此,越快寻到解药越好,而无论是从他自身的功夫还是行事利落的部下,她都可以看出,安芷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说不定,他便知晓怎样来找火蛊解药。

“此时不宜太过心急,苗疆的蛊毒是概不外传,这样,便也是好找的,只是需要时间罢了,倒不知月儿是在为谁寻药”

他曾以为是她中了蛊,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为一亲人而已。”药已经尽数涂上,她替他揽起里衣覆了上去,至于爷爷,她终究还是不能告诉任何一人的,江湖危险,她不得不防。

“好了,你也累了那么久,早点休息吧。”既然她不说,他也不再问,自行穿好衣衫,他看着神色具疲的她道。

“连日走路,你也需要休息”她颦眉道,依旧还是那个倔强的女子:“我睡了,你睡哪”

那时,他们刚走出树林,血染衣衫,为了消除他们的惧怕,说是遇上了强盗,以夫妻的名分才投宿到这家小农户的,而房内也只有一床一桌四把椅子,而他又受了伤。

他笑道:“我去房顶便好,你先睡罢。”这样湿冷昏暗的小屋子,他全身都感到不舒服,又哪有想睡的念头。

“哦”她疲惫的应了一声,随即也不再推脱,走至床边,一躺下便睡了过去。

三天三夜的赶路,她实在太累,更何况,有他在身边,她的心也莫名安定了下来,心安的人总容易入睡些。

四周又开始寂静了下来,床上的人睡颜平静,坐于椅上,安芷如同夜一般静静的看着她。若时间定格,流年不逝,世间沧桑都能不顾,他便这般守着她,而她也只属于他,那该多好

可是,天地为炉,世间万物芸芸众生都在苦苦煎熬,上苍又怎能垂青于他们呢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只有控制、掌握命运,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所以,他安芷,要成为这世间的强者。火光如群魔乱舞,映衬着相拥而舞少年男女的似火热情。

在这片热闹的欢宴上,这边的宁静,却显得格外不合景。

“你是他的妻子”见对面的女子怔怔的没有回话,绿衣女子又问。

怔了半响的伊月这才回过了神,转过头看了一眼安芷,可安芷却依旧不急不缓的喝着酒,好像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无奈,她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毕竟,他们来这便一直是借着夫妻名分的,怎么说此时也不能漏了馅。

然而,绿衣女子却依旧没有要收回雀羽的意思。

“没关系,那我愿做他的小妾。”沉默半响,思虑良久,绿衣女子居然张口毫不在意的说了出来。

“什么”伊月脱口而出,她似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一个美丽大方的姑娘居然开口说出了这样的话。

“嗯我要做他的小妾,你答应吗”她堂堂才艺品貌俱佳的夏家大小姐,她就不信以后会得不到他的爱,名分又算什么东西,她才不屑。

大婶已经惊呆在了原地,万万没有想到夏家大小姐居然能放下身段来给一个男人做妾,更何况,他们还仅仅只见过一面。

只是她不明白罢了,有时,仅一眼,便注定了沉沦。

伊月瞪大了眼睛木木的看着眼前的已经褪去羞涩的女子,小妾,她居然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愿意做一个被人瞧不起的小妾沉默良久,她才反应过来对方还在等着她的许可,可是,自己又怎么能做出决断,若安芷也喜欢上她了呢毕竟,她是那么的特别又是那么的美丽大方。

转过头,她看向了安芷:“你愿意娶她吗”她的话说的有些断续,此时,她感觉自己心中竟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的紧,连呼吸都有些紊乱。

“你愿意我娶她吗”安芷偏过头看着她的眼睛不答反问,目光灼灼,眼神中没有半分戏谑,紧接着,不等伊月做回答,他又道:“我安芷此生此世便只会娶你一人,我会用尽我全部的能力来宠你、爱你、呵护你、包容你、纵容你,别人,我安芷绝不会瞧上一眼。”

一字一句,他看着她的一字一句的说着,深潭般清澈而漆黑的眼神中全是真挚和宠溺,绝无半点虚假。

而她则错愕的垂下了眸,愣愣地,好似已经失了魂,宠你、爱你、呵护你、包容你、纵容你,这,是对她的誓言吗

还是只是为了打发这个漂亮又倔强的绿衣女子

“你”夏琴柔终是放下了手中的雀羽,而话一出口都带上了三分气愤,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拒绝甚至连半分面子都不留给自己,他可真是个绝情之至的男人。

转身,她捂着唇跑进了人群,大婶叹着气摇了摇头,情字一劫,渡得过的便能安然度日,渡不过的,便注定要痛苦沉沦。

然而,安芷的眼却始终都没有在夏琴柔身上停留过,早在五年前,他的心便已然留在身旁女子的身上了,只是,她却依旧不明白罢了。

转过头,提壶自斟,举杯,便又是一杯酒入了唇。

终究,她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雀羽宴已经到了最欢乐的环节了,互相赠送了雀羽的青年男女羞涩而又满目柔情的并肩而立,等着长老颁发情丝结。

情丝一结,便是终身的相守,纵然海枯石烂,也依旧不离不弃。

“小娘子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伊月直到被大婶推了一把才恍惚醒了过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话居然能对自己产生那么大影响为什么自己会因为他而心窒为什么自己会为了他说的而时而欢喜时而忧愁

难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吗还是仅仅将他当做了那个安芷

她闭上眼摇了摇头,如今,最重要的是为爷爷找到解药,其他的,还是不要想太多了,缓缓睁开眼,黑曜石般的眼眸中不复迷茫,而是一片澄澈、明亮。

篝火依旧烧得热烈,晚风吹起星星点点的火灰,璀璨如六月萤火。

“看族长在邀你们呢”身旁,大婶一边自豪地鼓着掌,一边推着伊月低声提点道。

伊月抬头,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慈蔼地笑看着这方,也许是注意到她视线的关注,那位族长又接着道:“今儿,我们这小地方也好不容易来了远方的客人,可不知尊敬的客人能否表演个节目,让我们开开眼界、饱饱眼福的”

慈爱的目光与爷爷以及外公是如此的相似,她不忍拒绝,点点头扬嘴一笑,俏皮而绝美,在xiohu楼做了三个月的梁上君子,那些舞技她还是学会了不少的,更何况她轻功绝伦,跳只舞又有什么难的呢

族长显得异常兴奋,笑着忙点头,紧接着又轰着众人重新坐回原处空出了场地。

鼓声起,伊月便已然站在了场地的中央,然而,对中原乐曲都尚且只是一知半解的她又如何能配着苗特的乐曲而舞,一时起手后终归还是跳出不来。

她耸肩尴尬而笑,但那明媚的笑容,乍现的梨窝,即使在这样昏黑的夜幕中也依旧耀艳动人。正当她想要出言抱歉的时候,轻轻悠悠的笛声却响了起来,诧然回头,却是安芷横着一管碧笛正在吹奏。

难道他竟然懂她为何不能作舞

放下碧笛,他远远望着她勾唇而笑:“我来为娘子奏曲”白玉面具在火光的照映下泛着微红的光,却更衬得他眉目深幽。

话尽,抬笛近唇,轻轻悠悠的曲子又飘飘忽忽的响了起来,伊月虽对曲艺不甚不通,可这首曲子她还是熟悉的。

凤求凰,居然是名曲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 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是他有意还是随意而作

又何必想那么多,何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把酒忘明朝

轻挥衣袖,她笑若三春暖阳,随着笛音翩跹而起,足尖点地,曼舞轻扬,回眸一瞥,惊艳四座,仰首一笑,不染凡尘而他则始终吹着碧笛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中全是宠溺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