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追男隔座山第8部分阅读(1/1)

问,只能选择退让,装作不知情,装作无所觉。

这样的日子,她过了四十年。

原以为那些痛苦的记忆已经成为过往,原以为她能够逐渐释怀。

然而看着白哉暗自纠结的模样,心中涌现出仿似报复般的快感时,诗织不得不承认,其实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度。

压抑了一整天的坏心情此时像是找到了某个发泄的出口一样,诗织的语气有点恶劣:“朽木队长不喜欢碰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我没”

“要证明一下吗”飞快打断对方的解释,诗织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出自什么心理才会跟白哉争论这件事,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按照她对朽木白哉的一贯了解,如此对话,接下来他必然会跟以前一样无言以对,露出一副憋屈的表情吧

如果这也算一种报复的话。

黑发男子果然没再说话,他站在原地盯着诗织看了一会儿,深色的眼底神色莫测,修长的手指在和服衣袖里悄悄紧了片刻,伴随着轻缓的呼吸又慢慢放开。

“你喝醉了”开口又是平淡无波的声音,寒冷的冰层下涌动着某些不知名的熔岩。

“呵”别过脸轻笑了一声,诗织没答话。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意料之中,她懒懒地瞥了白哉一眼,眼角的流光在皓白月色中飘过几丝妩媚的风情与悲凉的凄美。

“的确饮酒了,不过没醉。”似笑非笑地说着,理智在内心大喊着叫停,但是诗织依然放纵了自己无名的任性。

“会这么问,是觉得无法证明又不愿意承认吧”樱色的唇反射出诱人的色泽,坚硬的冰层裂开细微的裂痕。

“骗子。”有几丝水光在银紫色的眸子里流淌着,筱原家日光月光环绕着玉兰的家徽在夜里亮得惊人,“出自真心爱我的话,这不是很容易证明吗只是想赎罪的话,我不需要。”

“所以别再说什么我爱你这类言不由衷的话了。”

别再用这种说法动摇她,别再接近她,别再让她犹豫痛苦。

“离我远”

她没能再说下去,唇上微凉的触感和萦绕在身边强烈的男性气息令她呼吸困难。

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是彼此接近后,对方身体遮蔽的光芒,男性强有力的双臂抱得全身的骨头都有点痛,熟悉的香气瞬间充盈了全部呼吸。

唇瓣被吮吻得微微胀痛,伴随着酥麻的快慰,舌尖撬开她因错愕而来不及反应的齿贝,唇齿相依。

和被错认为是绯真的那一次不一样,没有那样的小心与轻柔,诗织从微痛的感觉中提炼出某种忍无可忍的挑衅。

他也没有按照理智的要求叫停这种不妥的行为。

作者有话要说: 夜阳代更恋上存稿箱君中~3

、epide 25

这是诗织第二次接吻,尽管之前放纵了内心的任性说了那些挑衅和报复的话,但她根本没想过事情会以这种方式收尾。

完全不是朽木白哉的风格。

如今,被禁锢在强有力的怀抱中无法挣脱,她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

他一定是喝醉了,竟然开始像之前一样发酒疯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人

她开始用力推他,试图闪躲这个意料之外的吻,衣袍摩擦发出的声响黏腻而刺耳,这个动作在听到远处渐渐走近的巡夜死神的声音时变得更加剧烈,两人身上挂着的佩饰发出一阵低沉凌乱的叮当声。

整个人被愤怒冲昏了头,用力挣扎着企图摆脱束缚的同时,诗织抬起手欲给面前这个无耻之徒一个耳光,完全忘记了渐行渐近的队员以及两人当下的处境,白哉一时不查没能阻止她过大的动作,两人身上佩戴的玉璜、香球、纯金流苏挂佩等等便因为剧烈的动作用力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杂乱清脆的叮叮当当,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什么人”

早在佩饰碰撞的时候诗织心里就大呼不妙,果然巡夜的死神不是只为了摆设,话音刚落便听见拔刀出鞘的声音,以及附近执勤的队员奔跑的脚步声。

若是被人在这里撞见这种场景只是想想诗织就一阵头疼。她又气又急,又不敢有太大动作,怕发出更大的声音招来更多的人,只能狠狠瞪着引起混乱的罪魁祸首,用眼神示意他赶快放开自己。

白哉蹙了蹙眉,手臂却没有一点放松,下一秒,瞬步带着诗织离开原地,将她抵在某间屋子外墙的角落里。

身上的佩饰被他另一只手巧妙地压住,几乎没有再发出响声。

队员们大声搜索那片区域的混乱被抛在身后。

但也仅隔着一条街道。

不想被人发现的话,就安静点。

他的举动传达了这样一句话。

月光下,诗织双颊苍白,颧骨处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紧张所致,润泽的唇闪着亲吻后鲜艳的色彩,一向平淡的眼眸终于不再沉寂。

那里闪耀的勃发的怒意夺目惊心。

狠狠瞪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子,她气得双手发抖,胸口剧烈地起伏,腰上被这个男人圈住的地方令她如鲠在喉,这种亲密无间的姿势使她身体力行地感受着对方身上强烈而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她觉得不自在极了。

无耻

心里愤愤的咒骂一句,耳边传来集结完毕的巡夜队员们近在咫尺分组搜查的脚步声与交谈声,诗织最终还是默默接受了朽木白哉的威胁。

现在他们的样子被谁看见了都会招来流言蜚语,她一点也不想给瀞灵庭奉献这样的谈资。

但是她身边这个男人显然没有已经激起了对方愤怒的自觉性,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在她泛着红晕的颊边扫了一圈,落在红润的樱唇上,眼底的神色又深了两分。

乌发女子银紫色的眼睛忿忿的瞪着他,那里没有情动,没有顺从,与成婚时低眉顺目的恭谨完全不一样至少在她还是朽木夫人的时候,从没有用这种称得上失礼的目光看过他。

但是与神情中的抗拒完全相反的,是她乖乖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身体,带着馨香的柔软触觉,充盈了整个怀抱,尽管他明白这不过是迫于无奈。

没想否认内心泛起的波澜,此时白哉想,大概人都有点自虐倾向,当初她对他千依百顺的时候他无动于衷,如今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他反倒总是移不开眼睛。

当初与绯真在一起时,他的内心是宁静的,安然静谧,仿佛暴风雨中撑起一把透明的伞,搭建起一个小小的世界,在这里获得无上的幸福感。没有过于明显的情绪,没有争执,没有起伏,没有冲突,他们都明白,那样的日子过一天便少一天,即使谁也没有说过,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如今面对诗织,他第一次有手足无措的感觉,体会到忐忑的心情,有过犹豫、挣扎、迷惘、纠结,有过愤怒、争吵、冲动、怜爱,害怕失去,又急欲拥有,求而不得,不知如何表达如何去爱。

在她面前,变得不像自己。

内心斗争了几秒钟,白哉终于决定直面真实的情感,他微微叹了口气,重新低下了头,在诗织惊愕的目光中覆上她的双唇,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微闭上眼睛。洁白的月光下,他冷峻的容颜朦胧得像做梦。

诗织再没想到,自己如此强烈得表达了愤怒的情绪之后,朽木白哉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举动短暂的惊愕过后,内心升腾的巨大的耻辱感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令她整个人头晕目眩。

在他眼里,自己是什么

巡查一圈无果的队员们有些疑惑地散了,三三两两的脚步渐渐远离,方才还有点吵闹的街道又归于寂静。

黑发青年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微闭着眼睛的模样少了些平日的锋芒毕露,淡化了眉眼间的淡漠与冷峻,多了几丝温和,雪松与薄荷的香气从他身上传来,熟悉的味道令人心生错觉。

诗织冷笑了一声,狠狠咬破了他的唇角,之后用力推开了白哉环抱着她的双臂,退开几步。

月光下,他唇角鲜艳的血迹清晰可辨,吃痛之后微蹙的眉与越加深沉的眼衬得脸庞有些苍白,闪亮的牵星箝反射着明亮的光芒,竟然有种妖异的感觉。

片刻之前还有些旖旎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两人沉默地站着,一个面露怒意,一个略显挫败。

半晌之后,诗织气急反笑,抬起右手用衣袖用力擦着嘴唇,紧皱眉头一脸厌恶:“朽木队长是否还记得身为贵族的矜持与尊严”

这是他当年对她说过的话。

尽管没有她现在的表情这样鲜明,眼睛深处的抵触却同样清晰。

而对此,白哉却并没有觉得被冒犯。

熟悉的遣词,除了令他愈加后悔当初不留余地的伤人做法之外,更像是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能体会当年诗织的心情。

比尴尬和无措更加难堪的羞辱感。

他亦知这样的举动太过轻浮,有失礼数,与他所受的教育绝不相符,但是

男人是凭借本能生存的生物,无论是谁。

说什么要他证明一下这类的话,她究竟知不知道,这话听上去更像是邀请而不是拒绝

只是这种理由,他也无法对她讲明,否则恐怕她会更生气吧

原本白哉以为,诗织会发脾气,他甚至在心里开始默默盘算安抚对方的办法,但预想中的愤怒并没有如期而至。

他只看到了诗织渐渐暗淡下去的眼眸。

然后,听到一句在他看来有些莫名的话。

诗织说:“我不是绯真。总是认错人的话,我会很困扰的。朽木队长确定自己清醒吗”

“我不是在你身上寻找与绯真的相似之处,也从来没想把你们相互比较。”

“是啊,你没有比较过。那是因为你从来不认为我可以和绯真相提并论,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作为你的妻子,不是吗”明亮的眼咄咄逼人地直视白哉,诗织心里一阵紧缩。

“就算亲近我,也不过是错以为我是她而已。”耻辱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上来,诗织握紧手掌,感觉尖利的指甲深深扣进掌心。

“拥抱我,却叫着绯真的名字,朽木白哉,你还真会羞辱人”

大婚时他不清不愿,成婚后始终冷淡以对,这些她都能理解,虽然感到伤心,但并没有如此绝望的感受。唯一让诗织难以接受、至今无法原谅的,是他让她看到了希望,却又亲手毁了这一切。

牵着她的一颗心忽上忽下,令她失了淡然平静,失了无欲无求,最终将她推入耻辱与凄冷的深渊。

冷漠地告诉她不要妄图与绯真相比较,而后在她最软弱的时候撕开血淋淋的现实

他在她面前露出温柔的表情,只因他以为她是绯真。

出现在幻觉中的人,才是你内心真正柔软的所在。

在那支安神香的作用下,将她误认为绯真,才是最伤害诗织的事情。

而这件成为她一生中最耻辱、最痛苦记忆的往事,他甚至完全没有印象

明知他不记得,明知说出来只会让自己难堪,明知被过往约束的自己像个傻瓜,但诗织控制不了自己。

最最折磨她的回忆,让她在梦中都颤抖哭泣的回忆,屈辱战栗的切肤之痛,她再也无法忍耐。

凭什么只有她要品尝这种疼痛和尴尬凭什么让她如此痛苦的那个人一无所知他凭什么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接近她、向她示好又凭什么,他做了这么多伤人的事情,她却在他吻她时,依然有瞬间的失神和恍惚

“我讨厌你,朽木白哉。”银紫色的瞳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无比清透,诗织勾了勾唇角,面无表情,“所以,我希望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代更存稿箱君~

、epide 26

正是倒春寒的天气,加上最近的队务又莫名繁忙了不少,挑灯夜战一整夜忘了关窗的后果是一次不轻不重的伤寒发烧。

本是不起眼的小病,却拖拖拉拉一周也没有彻底痊愈,导致现在办公时都觉得眼前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思维也迟缓了不少,脑袋晕晕的提不起精神来。

那日对白哉发了一通脾气,将心中一直困扰着她、折磨着她的心病说了出来,感觉上似乎没有那么压抑和沉重了,诗织知道,若她不能释怀,恐怕今后都无法坦然面对朽木白哉,说出来反倒比闷在心里庸人自扰好得多。

至于对方的解释,她倒并不怎么期待。

反正无论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怎样都无法否认伤害的存在。

她也不是为了听他道歉,看他忏悔和不安才说那些的。

只是一个人无法承受那种重压了而已。

有些累。

不,不只是有些累而已。

带病坚持工作的身体其实已经到了一个节点,如果再不去休息诗织也明白她会在下一次崩溃后修养上更久的日子。只是她下意识地不想去面对这个事实,因为如果真的又去了四番队,外面不一定会传成这么样子。除此之外,有更重要的一点。

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

那个人的脸,那个人别扭的关心,那个人带着似乎理所应当的示好和照料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不想再看到了。

一眼都不想。

刚刚任性地吵了架,而且看上去还更像是自己单方面的发泄,甚至将过去一直无法释怀的心病直白地摆上了台面,诗织更是说出了“以后不愿再见面”这样的话,按照她对白哉的了解,那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如何能够忍受早就该拂袖而去才对。

但他偏偏没有按照她的想象行事。

“我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清冷的月色下,他的声音孤单而寂寞,“我做过的混账事,也不会找借口,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从没有想让你变成绯真的样子。”

“你是你,她是她,我不希望你因为成为我的妻子而改变本来的模样。”

“如果你暂时不想见我,我会尊重你,但是我对你的心意不会改变,所以,以后不再见面这种话,我会当没听过的。”

这种近乎无赖的话,也真亏朽木白哉能说出来,诗织此刻倒是有些相信了男人都是厚脸皮,只是有人诚实地表现出来,而有人则是闷马蚤。

其实倒不是不能直白地告诉他过度的接近会让她感到困扰,不过既然对方都那样说了,恐怕也不会因为自己会觉得困扰就放弃,即使说了也没用。况且真的这样做了的话,倒显得她怕见他似的,这种无端示弱的行为诗织并不喜欢。

更何况两人都是队长,真的如她期望的老死不相往来的情景根本就不会发生,总归还是有工作牵连在里头的,故而简单的事情也变得复杂起来。诗织觉得有些厌烦,无论是她遵循了已久现在却无名无实的贵族身份也好,还是有着日渐繁多的队长工作也好,有形无形地积压成了一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以前的十六夜,是怎么同时肩负刑军分团长和家族事务,还能抽得出时间来跟她插科打诨的呢。

那时候的她也很累吧,但却总是精力充沛的样子,让人无端地羡慕。

诗织以前曾经很认真地想过,以后要和十六夜一样进入刑军。十六夜听到之后挑挑眉,干脆利落地说只要她还在那里,诗织就绝对没有进去的可能。诗织差点因为这句话跟十六夜闹别扭,不过在后来漫长的岁月中,诗织想她清楚了为什么十六夜当时那样坚决。

在刀锋和血光中走出一个个脚印,踏着同样身为死神的存在的尸骨,活动在宁静悄然的夜色里,带上挥之不去的阴翳。

现任二番队队长碎蜂那常年不变的不高兴脸能说明很多,十六夜应该不希望她变成那样。

“队长”

耳边响起温和的声音,诗织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睡了过去。睡眠中的多梦让诗织觉得困乏依旧,但身为队长已经消极怠工,接下来的文书诗织必须尽快批阅。

“吉良,这个让平队士送到一番队。”将手中已经处理好的纸张递了过去,诗织吩咐道:“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刚刚四番队的虎彻副队长来过了,说卯之花队长请您一定要过去一趟。”吉良说:“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回话过去说我的身体没问题,多谢卯之花队长担心。”

诗织这样说,低头翻阅着手里的文书,可过了好一会儿吉良也没有走。

“吉良,你在质疑我身为队长的言行的可信度吗”

“诶,不是的”老实的三番队副队长有些不安:“只是虎彻副队长说卯之花队长很坚持所以”

“我知道了。”看着吉良左右为难的样子,诗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无论何时,面对卯之花烈,总是需要十二分勇气的。

既然卯之花坚持,这趟便无论如何躲不过了,还是别让自己这位听话的副队长夹在中间为难的好:“我现在就过去。”

迎接诗织的,是一碗汤汁浓郁的药。

在卯之花的“监视”下不得不端起药碗一滴不剩地喝了个干净,尽管竭力维持着平素的姿态,没有皱眉头也没有因为难闻的药味而不优雅地一饮而尽,诗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每次我的那份药都这么苦吗”

“良药苦口利于病。”卯之花笑道,“而且筱原队长也没向我抗议过药太苦这件事。”

说的也是呢诗织也笑了。

从小到大都被家长严格要求端庄大方,结婚后更是处处小心保持完美,她自己都几乎要忘记性子中那些小小的任性了。

怕苦、怕辣、爱吃甜食、会流泪,这百年间她几乎都没有再表现过。

因为,不会有人宠着她。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收回心思,笑笑道,“麻烦卯之花队长了,如果没有事情,我就先告辞”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以前因为这种事跟我哭得那么惨。”

没人知道说话的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那个突然响起的声音就像是凭空钻入别人耳畔的一样。带着戏谑却又出乎意料的沉稳,想要仔细抓住音源却又做不到。

诗织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银紫色的眼眸深处迅速泛上不可思议的情绪,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意念叫嚣着立刻转过头去,然而身体无法动一下,仿佛下意识的逃避。

“师姐。”

“师姐我在你身后,你直勾勾盯着花姐看什么。”戏谑的女声更近了一点,窗外的风钻进来,吹得诗织眼眶微微发凉。

“直接叫烈不是很好,偏偏要取其他意义不明的昵称。”卯之花一脸“真没办法”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看了诗织一眼,“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用力呼吸,用力握紧手掌,借由指甲刺入掌心的痛感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诗织脊背挺得笔直,觉得声带有些紧涩。

“师姐”

“在呢在呢。”

黑发几乎及地,瀑布一般从头顶倾泻下来。被称为师姐的十六夜坐在了卯之花刚刚坐着的凳子上,托着腮饶有兴致的瞅着还僵直在原地的诗织。

“以为我死了”

“才没有。”

“那你哭什么。”

诗织怔怔的抬手,触及眼下的时候才发现手背一片湿冷。眼泪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流了下来,顺着下颌滴在了干净的羽织上。

“我还以为一百多年了你能长进点,”十六夜随手把头发卷起来束好,语气随意,“结果你竟然还是个爱哭鬼,残念。”

“我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高兴而流泪。”

“那也是流泪啊。”

十六夜的精神相当不错,半靠半坐在椅子上,从出现开始就没什么正经样子。她身上穿着的是普通的死霸装,黑色的外衣白色的里衣,裹着惨白的肌肤服帖地沿着她的身体线条铺陈开来直到这时,诗织才想起来一件事。

“师姐,你”

这个时候用“出来了”形容被释放的十六夜并不合适,因为从未有确切的审判告知她获刑的期限原本诗织以为,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能销声匿迹如此之久还再次出现,说明过去她所在的只可能是一个地方蛆虫之巢。

“啊,老头子把我放出来了,说是十三番缺少人手。”一眼看穿了诗织的想法,十六夜却像没事人一样抬手倒了两杯茶,自顾自拿起一杯灌了一大口,“一睁眼睛看到花姐这个人间凶器站在我旁边害你师姐我差点给跪了,山本老头那张菊花老脸出现在花姐身后我顿时觉得不如不醒过来还以为花姐是来给我行刑,山本老头子来监刑的,连临终遗言都想好了结果给我来这么一出。”

诗织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嘴角稍微勾了起来。

“而且搞得好像多大的恩典一样”十六夜轻轻敲着茶杯杯壁,一脸无趣“一百多年了,瀞灵庭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作者有话要说: 夜阳代更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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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我也是按照某晴给的时间在更新~~每次只比你们提前看到几天而已哈哈没错是炫耀喂

作为每次都和她说要继续虐的某,我很负责任的说我从她开始设定的时候就说了肯定有一堆人要换男主的可是她坚决不改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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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晴酱,尽管她可能暂时没法回复留言什么的v

、epide 27

被施舍了巨大的恩赐因此重获自由的前刑军分团长在醒来后休息了一日,从刚刚重见天日时的虚弱无力火速恢复了原来的状态。牛刀小试地钻去流魂街买了一包糖之后,十六夜接着就看到卯之花含笑守在她的病房门口。

“一百年之后花姐真是越来越抖s了,那个笑容简直令人不忍直视”捂脸回味了一下,十六夜甩甩头把那幅一点都不美好的画面丢走,“如果不是老头子说赶紧让我回番队帮忙,估计我就被花姐揍得人事不省了。”

“卯之花队长还不是因为师姐不听话。”诗织清了清嗓子,努力想压抑雀跃的表情但未果,便索性不再勉强自己,很自然地回归了小时候与十六夜厮混在一起时无拘无束的状态,“还有师姐,你去流魂街做什么”

这时的十六夜和诗织正走在瀞灵庭的路上,沿着笔直的大路一直走,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到三番队。十六夜比诗织高半个头,步子也比诗织大一点,再加上她从来都不按部就班好好走路,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淑女样,所以一直走在诗织前面。而无论如何都无法抛弃维持了多年的淑女仪态,故而不得不亦步亦趋地跟在十六夜身后,诗织恍然间觉得自己回到了一百多年前。

只要跟随着自己的师姐,无论去哪里都不会害怕。

听到诗织的疑问,十六夜迟疑了一下,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纸包裹。

“本来打算去转转,没想到以前总买金平糖的那家店竟然还在,而且还比以前规模大了不少。”十六夜的语气有些怀念,“我本来打算看看就走,没想到老板认出我了,说什么也要送我一袋子糖。”

“诶金平糖在流魂街”总觉得,这个设定有点耳熟的样子。

“是啊,”十六夜看了诗织一眼,笑容可掬,“就是以前夜一从流魂街带回来的零食,我送给你了之后你死活还要的那个金平糖。”

诗织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不过你现在好像不怕苦了还要这个吗”十六夜掂了掂纸包,笑得有点邪恶,“你不要,我就吃了啊。”

“既然本来是送给我的我就不客气了。”一把抢过那个一直让自己眼馋的纸包,诗织一扬下巴,努力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来掩饰泛红的脸颊,顺手挽上十六夜的手臂,“而且师姐也不喜欢吃甜的,就不要勉强自己嘛。”

吉良还在副队长室就感觉到了自家队长非常明显的灵压,于是放下手头的文书出门迎接。队长的灵压一贯是温和平稳的,平日里诗织也很注重控制自身的灵压波动,所以还相隔老远就能如此明显的感受到队长的存在这件事,对于吉良而言,是件相当值得在意的大事。

走到大门口,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吉良很有些诧异。

多出了一个人。

和三番队队长一同走着,应该说还走在三番队队长前面的那名女子身材高挑,肤色病态地苍白,长发被随意地盘起,留下几缕散落下来,浑身上下充斥着随意感却并不让人讨厌,相反那个人身上透露出的一种无可名状的阴沉显得很是贵气。

最重要的是,他的队长正挽着这个人的手臂说说笑笑,那满脸幸福的表情是吉良从未见到过的。

这种打开方式不对的既视感

吉良揉了揉眼睛。

“吉良”总算是看到了站在一边即将化为背景的副队长,诗织终于像是顾及到了自己身为上司的威严,将雀跃飞扬的表情沉静了下来,“队务已经处理妥当了吗”

“啊,没”金发少年低着头,脸色因为刚才看见队长出乎意料的一面而显得有些不自在,“因为感觉到了队长的灵压所以”

灵压诗织在心里暗呼了一声糟糕

她顶着波动如此明显甚至会导致不少人误会发生了什么大事的灵压走了一路

这可真是个丢脸的错误。

而旁观了全过程的十六夜显然不觉得这个小失误很严重,此时仍然笑眯眯的。

“看来诗织平时果然是治下有方。”不紧不慢地在一旁补刀,十六夜笑得欢快,“你看你一漏灵压,把你家副队长吓得,啧啧,小脸都白了。”

“吉良平时就这么白。”不甘示弱的诗织立刻反驳,没留意自己如此亲昵的态度惊吓到了她兢兢业业老实听话的副官,“好了师姐快进去吧,外面好晒。”

三番队于是就这样多了一个平队士。

平日里不见踪影,也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只有在名单上才能看到名字。吉良拿着到手的新名册,在最后一页上看到了那位和队长有着密切关系的女性的名字。

十六夜。

没有姓氏。

就算是出身流魂街的平民,如他般的存在,也是有姓氏的。如果实在没有,也可以冠上自己所在的区名为姓,比如十一番队的更木队长和草鹿副队长。在尸魂界,没有姓氏的存在是极为稀少的。

没有姓氏就是没有归宿,大部分人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丧失生前记忆的魂魄,只有通过对姓氏的执着,方能找到一点活着的证据。

少有人只要名字,而还有另外一种人更为特殊。

被家族舍弃的人。

十六夜,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这个微弱的疑问埋藏在吉良心里,有空的时候会拿出来想想十六夜一般都在诗织的办公室里待着,吉良能听到这个人经常性的吐槽。直爽又毒舌的语言经常让诗织笑出声来,在外间听着的吉良也有时会跟着一起笑一下。

开朗健谈。

不仅仅如此。似乎在这个人出现之后,一贯独立坚强的三番队队长渐渐有了弱点,很多事情都会事先询问她的意见。前几次还好,到后面十六夜就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在诗织的坚持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尤其是在番队中凝聚平队士的事情上。

灵活变通。

比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偶尔还会跟吉良讲两个段子对于护廷十三番的八卦十六夜简直熟稔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十六夜前辈好厉害,我都不知道这些。”

“啊,没办法。”十六夜靠着墙壁,“号子里只有女性死神协会出的八卦周刊啊。”

说这话的时候十六夜就这么松散地站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炸弹般的消息,而这句信息量过大的话也让吉良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十六夜前辈,该不是那个意思吧

管不了吉良纠结的心情,在他还在持续发愣的时候,诗织从午休中醒来,还没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叫了十六夜。

“师姐”

像离不开母亲的婴孩一样有点黏人呢吉良这样想着,随即被自己这个称得上冒犯的念头吓了一大跳,又急忙摇了摇头。

“在呢在呢。”

被叫到的十六夜忙不迭回答,语气宛如安抚小孩子的家长,同时轻轻叹了口气,随手把茶填满。

“喝了那么多茶还能睡着,一百多年间你已经进化成了茶多酚免疫体质吗”

吉良看到十六夜摸了摸诗织的头,忽然想起一件事。

这个人,似乎从来没提过一件事。

队长和朽木队长的关系。

这么一想才想起来,似乎好一阵子没见到朽木队长了。

据说是内宅和家族中的事务极为繁杂,现在都需要朽木队长一人亲力亲为毕竟朽木大宅没有女主人了嘛再加上六番队的队务,事涉贵族,协调起来总是步履维艰再英明神武的人物也有些分身乏术。更何况如果私交一般,感情不那么好,队长之间本身是不会经常见面的。自诗织上任队长以来,能推的活动她尽量都推了,只是偶尔和朋友出去聚会。

而自从十六夜出现后,诗织连聚会都没去过。

上一次,露琪亚本打算直接来邀约,结果正在和十六夜聊天的诗织察觉到了灵压后,先一步把吉良派了出去,说是队长今日劳累打算闭门谢客好好休息,在露琪亚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把人拒绝得连一点反驳的可能都没有。

而诗织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十六夜,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能将引起诗织的关注。

就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完全无法放手。

这个人与队长之间,该有着怎样的羁绊呢让一贯坚强的队长露出如此依赖的样子来,想来是对队长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但这么重要的存在,又为什么,与队长分开了那么久看队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将十六夜前辈紧紧拴在身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对方就会消失到她看不见、找不到的地方去。

仿佛对方是她的信仰一般,追随着、憧憬着,急于与对方分享自己生活中的一切,拼命想让对方更多地参与自己的人生,借以留住她的脚步似的。

带着恐惧、庆幸和脆弱期待的依赖。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代更这家伙太勤快了xd

、epide 28

“诶真的假的”

路过副队长室的门口时,恋次响亮的嗓门制造的声音让白哉不快地皱了皱眉头办公时间,闲聊就罢了,还弄出这种噪声,真是够懈怠的看来这段时间自己确实有些疏于管教了。

“所以我当时也很惊讶啊那样的队长,真少见呢”

这是吉良的声音。

他说队长是说诗织她怎么了

白哉的手顿了一下,从门边移开,因着对方话中让自己无比在意的那个人名,而做了很不符合自己身份及性格的事情听壁角。

“原来筱原队长怕苦啊”房间内谈得正欢的两位副队长完全没有察觉到六番队队长的灵压,恋次的注意力全部被方才吉良所说的内容给吸引住了。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感慨,他其实对于一贯温婉贤淑、完美得体的筱原诗织怕苦这件事有些想象不能。

虽然估计所有人都不会喜欢味道苦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诗织有这一平常的属性却让恋次觉得有些不真实。

似乎,在他的印象中,筱原诗织已经和朽木白哉一样,有些等同于“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了。

“是啊好意外呢而且我今天才知道其实队长喜欢金平糖,吃一粒就笑得很满足,看上去很幸福的样子,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想到诗织抱着十六夜给的那罐金平糖完全不撒手的模样,吉良脸上忍不住浮上了些笑意。这样的诗织,多了些真实感,倒让吉良觉得她这个模样更好。

“而且居然还会撒娇”这个才是最让吉良觉得难以想象的,“我第一次听见队长撒娇的声音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