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追男隔座山第14部分阅读(1/1)

不会被相信,一边还忍受着对于绯真这个存在的介意,千头万绪让她心里难受的要命。

“我不知道她记得你。”出了院门上了车,这一段时间里两人谁也没有出声,白哉若有所思,诗织则是心思复杂没心情讲话,故而等车子已经开出了一段距离,她才蹦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出来,说话时偏着脸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从玻璃的反光中观察白哉的反应。

“嗯。”可惜被观察的那位依然是一脸平淡的模样,挺直着脊背坐得端正,短短一个音节听不出什么情绪,声音也是一如既往冷冰冰。

于是沉默再次降临,诗织将额角靠在窗玻璃上,轻轻叹了一口气,美丽的眼帘垂下来,遮住了眼底莫名的情绪。

她没有看见身侧黑发青年轻轻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带着无奈、苦涩和期待的神情。

所以她也并不知道,对于白哉而言,他更希望她亲口说出来心里的感受。

她介意绯真的存在,所以想试探他。

他并不介意她这样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开始减肥,3天瘦了7斤

好开c

、epide 46

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便带了伤,十六夜当然不干,瞅着白哉的眼神似要将他生吞,而心高气傲一贯不吃亏的白哉这次竟然也没有反驳,由着十六夜在旁边挖苦讽刺也不说一句话,反常的态度惹得夜一都频频侧目。

不符合这个小子一贯的个性啊,今天出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脱下义骸交由浦原恢复烫伤的地方,因着灵体并没有受损,诗织倒没受什么影响,只是神情看上去恹恹的,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就连十六夜在旁边盘问也没得出什么回答,只有一句敷衍了事的“师姐我不要紧”,白哉深知她是为了什么揪心,此刻却也不好说破,只得默默地看着她回房间关上了门。

“我出去一下。”等了一会儿不见诗织再有什么动静,白哉对十六夜和夜一的逼问视而不见,自顾自走到门边换了鞋,便听得十六夜在身后懒洋洋地扔下一句。

“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她靠着墙,抱着手臂,“我不会对丫头隐瞒的,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

一点也不意外十六夜的态度,白哉也只是冷冷瞟了她一眼,表情未变:“随你便。”他说,而后在身后关上了门。

这么一来一回地折腾了半晌,已是夜色深沉,诗织听见外间房门一开一合的声音,略略翻了个身,将脸庞对着墙壁。

心里所有的忐忑不安,都渐渐消退了,她感受着那人渐行渐远的气息,浮躁的心情竟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尽力驱除脑中的杂念,想要尽快入睡,然而倦意却始终不曾造访,直至身上的骨头都躺得有些酸痛,也未有半分瞌睡,这么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得翻身坐了起来,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下床,取了一套茶具,净了手,借由泡茶慢慢平静浮躁的心情。虽然浦原商店她的房间并没有全套的茶道用具,但现如今的情况,哪怕是简易的茶道,也能够起到平日静心的效果。

白哉望着纸门上映出的灯光,墨玉色的眼底有晦涩不明的情绪流过,房内女子高挑修长的身影映在门扉上,有些模糊不清。他并不是才回来的,但是现在才敢站在这里,原以为这么晚,诗织已是睡下了,看到灯光才知道,其实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所畏惧。

有浅淡的茶香从门扉里飘出,白哉猜想,是诗织在斟茶,大半夜的却做足了全套工夫,显见也不是为了喝。

他难免想起了在餐厅里,当绯真唤了他的名字后,诗织苍白的脸颊和空洞的眼眸,心里一阵绞痛,指节也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白哉当然知道此刻诗织最需要的是什么,只是就这样对她讲了,她也未必会信,不免有些忐忑,然而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丝窃喜。

她会生气,会介意,会不安,比起之前无论他做什么对方都不予理睬八风不动的端方模样,的确是让白哉觉得更加真实了一些。

也让他稍微有了一些信心。

至少这代表,她并不是真的不想理他。

一个大活人站在门口,诗织怎能没有感觉心下微微叹息一声,她伸手拉开了房门,与正欲敲门的白哉打了个照面,两人的目光相接,愣怔一秒之后不约而同地别开了视线。

意料之中的会面,却带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片刻之后,诗织侧了侧身,让开了房门,白哉也不推让,径自进了屋子,在蒲团上跪坐下来,端起桌几上一杯依然冒着热气的香茗,却是没有喝,只拿在手上把玩着,一双修长的手指骨分明,杯中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眼眸。

诗织坐在白哉对面,也捧了一杯茶,却只不断地开开合合杯盖,白瓷杯壁与杯盖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零星的撞击声与轻浅的呼吸声。

白哉想起自己折回餐厅时见着片桐绯真,问及她是否记得露琪亚时,对方迷茫的表情。对于昔日尸魂界的记忆,绯真就连着一二分都未必保留得下,那个称呼据她自己说,也不过是凭着本能,并不知道那是谁。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拥有与绯真同样容貌的人类罢了。

便是过去再如何,如今也是陌路,再不能当真的。

只是一张相同的脸罢了,白哉自认自己还不是那种没有理智到如斯地步之人,仅凭着容貌便认定什么。

“她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并不记得尸魂界的事情。”想了一刻,白哉这样对诗织道,与此同时,诗织开合杯盖的动作顿住了,他瞧见她端着茶杯的手指紧缩了一下。

这个答案算不上意外,但也绝不是诗织期待的回答,因此她的神色就有些淡淡的。

若她是真正的绯真,你现在又当如何呢

她只是想知道这个。

诗织知道是自己小气了,追究过去的事情根本没有意义,做这种不可能的假设也未免显得可笑,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也不该有这样孩子气的想法,但是她控制不住。

人总是对爱自己的人格外残忍的,诗织想,若白哉不爱她,不做任何努力,没有任何表示,她便不会挑剔那许多,就像从前一样,根本没想过可以取代绯真,而如今,他越是对她好,越在意她,她就越贪心,越苛刻,萌生了许多过去不曾有的念头。

她隐隐有些害怕,怕自己变成一个善妒、小气的人,怕自己这番斤斤计较的模样惹人厌烦,平白失了风度,然而有时她又想,活了一世,她总是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也该是时候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些事情了。

“如果,那就是真正的绯真呢”她最终还是问了这样的问题,低垂了眼眸看着面前茶杯中打着旋儿的茶叶,指尖有些发凉,又似乎是怕错过了白哉的表情一般,只是低下眼眸扫了一下便又抬起了眼睛直视着他,银紫色的眼底通透而纯净。

白哉一愣,表情微微怔住,想是没料到诗织会提这种问题,片刻之后他颇觉有些哭笑不得,便答道:“那不可能。”

“你便想想那可能性也不能够吗”显然是觉得白哉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诗织有些不高兴,问话就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话说出口,她自己也觉得很是吃惊,眼底迅速浮上了一丝恼怒,虽然转瞬即逝,但想来一贯眼尖又一直盯着她的白哉也是看见了的。

定定地看了诗织半晌,白哉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了茶杯,声音中有微微的妥协之意:“诗织,我从不假设不会发生的事情。”

“迎娶绯真的时候,我刚刚继任家主,父亲早逝,我是接了祖父的任。”这是白哉第一次对诗织说起自己的事情,虽然不很明白他为何要在现在说这样的话,但诗织还是认真地听着,没有打断,“族里的长老大多与祖父同辈,对我免不了有轻慢之心,我那时还年少气盛,不懂收敛锋芒,故而总是与他们起争执。”

诗织很明白白哉那时的艰难处境,知道他并不是信口雌黄,心内因为他用那种淡漠的口吻述说自己年少时遭受的刁难而感到微微抽痛,她很难想象他如今这副波澜不惊、坚忍顽强的姿态是经受了多少那般的挫折与磨练才成就的。

然而白哉的表情却很平淡,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那些成长过程中的苦与累,仿佛他都忘记了一般,神情中没有悲喜,没有起落,只有眼底浅淡流过的晦涩光芒无声地昭示着,他不曾忘却过去的种种。

“绯真并非绝色之姿,也绝非闺秀千金,她身子不好,嫁进朽木家之后从未有一日管过家,多数日子都缠绵病榻,偶尔天气好有些精神时,便出去寻露琪亚。”一点点捡着平日细微之处说着,白哉一贯冷漠的脸上也似乎泛起了一丝笑意,“长老们挑剔她的出身,又埋怨她不能管家理事,毫无主母风范,我明知娶她就是害了她,却依然纵容自己任性,然而直到她去世,也并未抱怨过一句。”

指甲掐进手掌,渗出殷红的血丝,诗织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保持住稳固的坐姿,白哉的视线看过来,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言不由衷地递上一句硬邦邦的话:“是吗真伟大。”

尽管明知道这个过程,明知就是因为如此艰难还要走在一起,白哉才对绯真如此长情,但如今亲耳听白哉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而一贯敏锐的白哉却像是没有发现诗织的异样一般旁若无人地继续往下说着。

“那时我深感压力巨大,每日殚精竭虑,深恐行差踏错一步引来不怀好意的嘲讽,惟有与绯真相处时,才能获得少许安宁,如今想来,为着这点安稳宁静便要她付出生命的代价,我其实也是极为自私了。”

作者有话要说:瘦的秘诀就是

工作td忙死了忙到没空吃饭没空喝水~

于是就瘦了~

、epide 47

诗织心里一动,原本内心汹涌的嫉妒与醋意便顿了一下,她似乎明白了白哉对她说这番话的缘由。

于滔天巨浪中飘摇的一叶扁舟,渴望宁静祥和平安,想来那时初登大任处处掣肘的白哉,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也需要无声的安慰与支持,而绯真,的确做到了。

“我们都知道绯真的身体经不起瀞灵庭高密度的灵子,终有一天会面临死亡,过后的很多年,我以为自己也就是那样了,心里除了绯真再不会有别人,直到”黑发青年敛了声,踌躇了片刻,如玉的脸庞浮上些尴尬,墨玉色的眼睛迅速瞄了对面的诗织一眼。

“直到我在现世看见你被蓝染重伤之后。”

在诗织的印象中,朽木白哉是个内敛而骄傲的人,寡言、孤高。这样的人,便是有什么想法、做什么事情,都甚少向旁人解释,要听他的真心话也几乎不可能,就算最近几个月白哉似乎表现得直接了不少,她也依然没有完全扭转这样的看法。

能听见对方直白地对自己表白所有的感情,简直是大大出乎了诗织的意料,一时间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白哉,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她看得有些窘迫,连一贯镇定冷淡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了,白哉偏了偏视线,又觉得这样做显得心虚,不够诚恳,便又重新转了回来,看着诗织的眼睛。

“过去我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受,会忐忑不安,会有争吵和冷战,会求而不得手足无措,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完全不为所动,我有时候我真的毫无办法。”卸下人前冷漠清高的面具,此时的朽木白哉让诗织窥到了一丝真实的内心,她才知道,他也会忐忑,也会无措,也会像个孩子一样,不安地讲述混乱的心情。

她强自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垂下了眼睛。

“也许你依然觉得我看重绯真多过你,但是绯真已经不在了,失去的不可能再回来,我不喜欢做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知道什么是爱。”

“诗织,我爱你。”高贵的嗓音有种冷艳的错觉,在明亮的灯光下,白哉墨玉色的眼眸仿佛化开了浓郁的砚,深邃而幽暗,放在膝头的双手在桌下紧张得握成拳。

诗织闭上了眼睛。

她不敢睁眼看他,害怕复杂的情绪出卖她。这样的话,她等了四十多年。

她自然是能分辨这些话的真假,也知道这不是用来敷衍塞责或是哄骗讨好的语言,那不是朽木白哉的风格,然而也不知是不是等得太久的缘故,她此刻不是欣喜若狂,而是犹豫彷徨。

想要相信,又害怕错信。

想要靠近,又担心自己已不再像最初那般,可以不计后果不顾一切去付出。

给予与索取若是不能平衡,终有一天,美景还是会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这样的勇气。

见着诗织久久不回答,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脸上的表情换了几次,也终究没个回音,白哉一颗心上上下下,弄得他都快不能呼吸。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被这样儿女情长的事情搞得这样被动

饶是他耐心好,也用不到这上头,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不见诗织应他,面上就难免染了些失望,却也知道不可急于一时,然而终究是不甘,便长叹了一声,感慨道。

“为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喜欢我,还要推开我”

若对他无意,斩魄刀叛乱事件中,她便不会暗中助他,冒着危险放走他。

若对他无意,于现世见到片桐绯真,她便不会想要试探他,专程叫他来现世。

若对他无意,绯真唤出他的名字时,她便不该有那样大的反应,甚至失手烫伤了自己。

桩桩件件,都向白哉证明着,他并非自作多情,然而就是这样,在他明白诚恳地向诗织坦白自己的心意之后,她也依然没有回应,这不能不让白哉不解。

是否他真的晚了,无论做了什么,无论她是否还对他有感情,都已经错失了机会,让她宁愿生生慧剑斩情丝,也不愿重修旧好

生平第一次,他这样急切和无措,几乎端不住长久以来磨练下的冷然面具。

“我已经不是名门贵女,说不得你们家那些长老又要挑来捡去的,我可不想受那闲气。”沉默了半晌,诗织故意道,明亮的眼睛有趣地看着白哉失了冷淡的面容,心里未免觉得有些甜蜜。

这个人虽然平日寡言,也不是花哨的性子,不会说好听的话,但看在刚才那番话姑且算是动听的份上,再信一次,试一次,总比后来回想今日之事觉得后悔值得多了。

没想着诗织会给出这样一个俏皮的回答,白哉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随即道:“放心,我必不让你受委屈。”

诗织一下子笑出声来。

从来没见过白哉这样慌乱急切的样子,乍一看,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未嫁前,诗织虽被教育着做个端庄优雅的名门淑女,但能与十六夜成为莫逆之交,她骨子里还是有着俏皮与叛逆的因素的,只是多年以来被责任与身份束缚,便收敛了那份放肆罢了,如今家族已没落,又被十六夜教导凡事不可太认真,人生要对得起自己,自然是越加释放了一些本性中的活泼,如此一来倒是让白哉屡屡称奇了。

虽是玩笑话,但也是事实,当年绯真一介平民不被家族接纳,如今若是自己软了态度预备与白哉重新开始,也势必会因着家族从前获罪的原因被长老们轻慢以待,她自然不会让别人欺负到头上来,却也不想沾染那许多事,当日梶浦家的长老来说的那番话,未必不会成为朽木家对待她的态度,她与白哉都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年纪,面对必然会发生的问题,摊开来明说总比自欺欺人好得多。

只是白哉那样认真说“必不让她受委屈”这样的保证,却让她心里暖暖的,纵然知道要想重新开始,势必是个漫长的磨合过程,这一刻,诗织倒也是庆幸的。

幸好,迈出了这一步。

“我也不是那等专叫人欺负的,你不必太过在意。”收了笑声,诗织用词委婉,“又不是一下子便要如何有个定论,且先看看吧,横竖我还能给自己做主,你也不要为难了。”不到要嫁娶时,八成那些长老也不会有太明显的动作,诗织这样说,也是无意将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拉得太近的意思。

毕竟前头发生的事情太多,两人迈出这一步也着实不易,进展太快未必是好事。

“一味叫你给我出头,还不要叫人说我是祸水”又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便又开了一句玩笑。

“我明白。”早在诗织刻意不去挑战高位席官以免四十六室的忌惮之时,白哉便知道诗织不是没有头脑的娇小姐,也知道她是极有主见能够保护自己的,过去他因着放心她的能为便没有给过多余的关注,如今角色不一样,他身为男人,自然是想多护着一点心爱之人的。

“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罢了。”

深觉此刻谈论面对家族的问题有些过早,诗织也没有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夜幕已是深沉,既然话说开了,她浮躁的心情也就平静了下来,倦意便涌了上来,白哉极为敏锐,立刻瞧出了她的困乏,便道:“那么我回房去了,你快休息吧。”说完也没有丝毫拖沓,与诗织一道将茶具归拢起来便离开了房间。

他很明白,现下就算他再想与对方多一些相处的时间,诗织那里恐怕也是有所保留的,他不是没有耐心,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倒也不急在一时。

浦原商店没几个不是人精,诗织与白哉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大家的眼睛,十六夜私下抱怨了很多次,说诗织太好哄,不该轻易松口,被教训的对象都只是笑笑,不加辩驳。

她知道师姐是为了她好,但是她自己做了决定的事情,便不会后悔,总要尝试一下,才好断言。

因白哉不是奉命驻扎现世,故而事情一了,他就要回瀞灵庭的,而诗织则要和十六夜一道,将剩下的善后工作完成,故而还要逗留几日,两人都不是那种情感外露、喜欢时刻秀亲密的人,更兼刚刚缓和了之前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尝试以更进一步的关系相处,也就没有什么依依惜别、流连忘返的情节发生,诗织只是将白哉送到穿界门前便离开了。

五日后,确认现世灵体无异常反应,诗织通过十二番队的通讯设备尝试联络山本总队长进行报告,无果。

翌日,在地狱蝶的指引下,诗织与十六夜穿过穿界门,返回瀞灵庭。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等待她的,是全副武装的刑军。

以及残酷而莫名的拘捕令。

三番队队长筱原诗织,涉嫌危害瀞灵庭安全与秩序,免除一切职务,由刑军拘捕,押入忏罪宫四深牢。

作者有话要说:法定假日还要值班加班的人你伤不起

气死我了

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可以回家,居然还要值班

你妹啊

、epide 48

碎蜂的眉眼在日光下显得凛冽而森然,她身后的刑军蓄势待发,将诗织团团围在中间,这情形,令她想起了百年前十六夜被带走的时候。

心中不是没有惊,但是诗织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深闺中的小姐了,她回头冲脸色凝重、对着碎蜂剑拔弩张的十六夜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师姐,别担心。”

这一刻,她明白了当年十六夜的心情。

不想将自己的恐惧、惊慌传递给担心着自己的人,对于即将迎接的一切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坦坦荡荡,竭尽全力。

即便拘捕令上言辞含糊,令她并不清除采取这种极端手段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但现下就算着急恐慌也于事无补,倒不如稍安勿躁,等知道了起因过程再作打算。

但是

她又瞟一眼十六夜与碎蜂,在刑军制住自己之前飞快地对十六夜叮嘱:“师姐回现世。”

留下来,十六夜必然要为了自己的事情奔走,但在事态没有明朗化之前,诗织不想让十六夜涉险,更何况她自己还是从蛆虫之巢放出来没多久的,又素来与瀞灵庭高层不睦,万一贸然行动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进而牵扯到她,就得不偿失了。

十六夜不是莽撞之人,虽然为诗织担心,但她也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故而在刑军动手之前,三两下便消失了,因着拘捕命令原本也不是针对她,碎蜂倒也不甚在意,只指挥着队员缴了诗织的斩魄刀,给她上了束缚,向着忏罪宫行去。

诗织与碎蜂的关系虽不像与十六夜那样密切,但也不算生疏,但如今这样的场合,碎蜂面无表情,很显然并不打算询问她或者向她解释什么,只一个人在队伍前方带着队,诗织冷眼看着走过的地带,才发现这条路线巧妙地避开了各番队巡逻的中心地带,不会轻易被发现,心下就有些计较。

若是她的罪人尽皆知,沸沸扬扬,又何必连押送都要如此躲躲藏藏但若只是怀疑,没有明确罪状,又何必声势如此浩大,动用如此多的人手来押送像是怕她走脱了似的。

太反常。

况且这十来日,她都是在现世执行任务的,从未回过瀞灵庭,就算有什么,也不该与自己扯上关系才对,怎么看碎蜂这架势,倒像是专门在穿界门前等着自己的

只是不管有多少疑问,她也没有地方核实,在弯弯绕绕的过程中,忏罪宫已是到了,由看守验看了碎蜂的令牌,核对了诗织的身份,开启四深牢的牢门,将诗织关了进去。

继而铁锁一响,一道厚重的铁门便横亘在诗织与碎蜂中间。

“你好自为之吧。”面无表情的碎蜂盯着诗织看了一会儿,扔下这样一句话,转身离开,眉头紧锁的模样令她的眉眼看上去愈加凛冽起来。

忏罪宫四壁都是用杀气石制成,就是为了压制犯人的灵压,在这样的情况下,饶是诗织灵力强大,也不过就是普通的魂体而已了,习惯了充满力量的身体,现下里这个状况令她多少觉得有些不适。

再没有人出现在门口,连看守的影子都看不见,虽然诗织明知他们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但此刻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就没有太在意被暗中监视的不快感。

横竖已经进了牢房,自然不能如外面一样。

拘捕令上只说她是危害瀞灵庭安全与秩序,这个说法太过笼统,叫人摸不清头脑,而且如果真的是非常严重的罪名,为什么在逮捕她的第一时间没有送到总队长面前进行审讯,反而是关了起来呢

原因只有两个。

其一,这个命令不是总队长所下,他自然也就无权审问;其二,关于她犯罪的证据并不齐备,故而延迟了下来。

这十来日,她没有回过瀞灵庭,而最后一次联络总队长是在刚去现世的第二日,距今已有七八天光景,联络时总队长毫无异样,通讯也正常,应该不可能是那时发生的事,那么必然就是这断了联系的七八日间出了什么问题。

短短七八日,能弄出多么严重的事情来又是谁,把自己牵连进来的要如何才能让所有人相信,自己这个不在瀞灵庭的人会参与那样的大事呢

想得头疼,诗织靠着墙壁坐下,微微喘了口气。

杀气石阻隔了瀞灵庭的灵子,令诗织的身体负担加重了不少,此刻她开始觉得有些疲累了,她深知必须要保护身体的道理,也就停下了思考,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其间,有看守从门口递了饭菜进来,菜色不算好,称得上粗茶淡饭,但为了保持体力,让自己不致过度虚弱,诗织还是坚持将它吃了下去。

冷冰冰的饭食,几乎难以下咽。

她突然有点想念白哉。

他知不知道自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

白哉当然知道。

他回到瀞灵庭当夜,庭内便爆发了大规模瘟疫,来势汹汹,瀞灵庭近三分之一的区域都成了重度感染区,患者患病后,大多第二日便死去了,死状极惨烈,有的全身溃烂,有的通体浮肿,不堪入目。虽然四番队与庭内懂医的贵族世家倾尽全力,也不过是保住了病患中的十之一二,又找不到源头无法根治,也不过是吊着命罢了。此等大事,自然是上下震惊,中央四十六室急令护廷十三番调查事件,也不知是听了谁别有用心的说辞,提到了筱原家十数年之前那场沸沸扬扬的巫蛊事件,说这是受到了诅咒。

这种说法,原本就是空岤来风、无稽之谈,白哉当然嗤之以鼻,但没想到这样的流言一夕之间便扩散得范围极广,还有不少人深以为然,竟联名向四十六室进言捉拿诗织然而奇怪的是,此时与现世的通讯却莫名其妙中断了,无论怎样都联系不上诗织与十六夜,在舆论与四十六室的强压下,山本总队长不得不下达了拘捕令,故而穿界门处一有动静,碎蜂便立刻带领刑军赶了过去。

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扩散了事态,白哉当然知道是有人推波助澜的结果,但问题是,为何要这样做

首当其冲的猜测自然是筱原家的仇人。虽然家族已没落,但身为嫡系独生小姐的诗织却依然担任着护廷十三番的队长,始作俑者也许是想斩草除根。

也有可能是有人在酝酿其他的阴谋,而诗织的存在挡了他们的路,才联系了之前的巫蛊事件,闹出这样的风波。

但现在究竟是什么人,还有待调查。

白哉不动声色地看完手边新得到的调查材料,将纸张放进了香炉里焚烧,很快便只剩下了灰烬,他望着空气中淡淡的青烟,微微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她在四深牢受不受得了,才刚刚病好,那地方阴冷潮湿,又隔绝了灵力,很容易让身体虚弱,别再落下病。

只是此刻,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这命令是总队长和四十六室下达的,他就是有心求情,也不能是这时候贸贸然去,否则很可能适得其反,救不了她反害了她。

况且,还不知是何人要陷害她,在忏罪宫虽艰苦些,总还是安全的,她出不来,别人也别想将手伸到那里去。

虽然拘捕时并未闹出大动静,押送时碎蜂也尽捡了不显眼的路走,倒也没多少人看见,但梶浦宗秀还是得到了消息。之前听到那些个流言时他就气得不行,待到中央四十六室真的下令拘捕时,他几乎控制不住就要当面去理论一番。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诗织人在现世,哪里左右得了尸魂界的事情更何况她家族都已因巫蛊获罪,她怎么还可能去碰那玩意儿当年她们家的事,也都没有确切证据的。

对于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要陷害诗织的罪魁祸首,梶浦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那人捉到面前来拆骨剥皮。

然而他激烈的反应却让家族的长老们很不高兴。

那日在诗织处碰了一鼻子灰,长老们本就对伶牙俐齿的三番队队长无甚好印象,加上家主一心爱慕对方,在他们眼中是一件极不合规矩的事情,虽不知这次事件是谁在作怪,与他们而言却是极为高兴的一件事。

毕竟,若是诗织真的因此获罪被处罚,家主再爱慕对方,也不可能有机会在一起了,最好是落得个被处死的下场,如此一来便更加绝了后患,家主也能彻底死心,为着联姻的需要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了。

故而看见梶浦怒发冲冠、要为诗织讨个说法的模样,他们自然是要阻拦的,什么“家主大人身份尊贵,万不可为了如此捕风捉影的事情轻举妄动,以免伤了家族颜面”,亦或是“四十六室的大人们何等贤明,必是能查个水落石出的,到时候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家主大人无需操心”,总之就是不愿让梶浦与这事沾上一点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悲剧的存稿箱君~

苦逼的作者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节假日值班不能回家放假也就算了,还又断网了

这个破地方究竟还能不能住人了我说

、epide 49

审判遥遥无期,流言却屡禁不止还愈演愈烈,加上又被屡屡阻挠不能为心爱之人做些什么,梶浦这些日子有如困兽,坐卧不安,虽也遣了亲信去外面打探消息,但毕竟他才接任家主没多久,身边能全心信赖的人也不多,打听到的消息也无甚大进展,让他更加挂心。

更让他忧心的是,这明显是一个针对诗织的巨大的阴谋,安知这些人目的究竟是什么,若是只想给她身上泼污水,将她免职也倒罢了,万一是想取她性命,在这样偏听偏信的境况下,诗织还能有生还的可能性吗

然而他也明白,就算他再着急,不能出去,他就什么都做不了,若是自己一直表现得如此焦虑,家族的长老势必要一直禁着他,想要离开这个铁笼亲自取得消息,就必须平静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收敛自己的焦急。他越平静,越淡漠,长老们才越有可能相信他不会再插手这件事。

所以,他终究是答应与大长老推荐的名门闺秀见一面,以此换回了他回番队工作的自由。

虽然因为身为情敌的关系,对朽木白哉有种微妙的敌对感,但梶浦也明白,若说如今还能有谁帮得到诗织的话,这个人必定是朽木白哉,在他的想法中,若是白哉真的爱着诗织的话,是断然不能忍受她现下遭受这种折磨的,所以,在番队见着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白哉时,他的火气顿时不可遏制。

相比怒火冲天的梶浦宗秀,被质问了的六番队队长显然反应平淡得有些过分,他慢条斯理看着手边的卷宗,连瞟都没有瞟对方一眼:“梶浦二十席,若你不能尽力履职,我会重新考虑你的能为。”

被甩下这样一句回应,梶浦气极反笑。

外面的流言多么难听,他知道,那些所谓的“罪证”正在源源不断被送到中央四十六室手中,并且似乎还被那些“贤者”深信不疑,在这样的情况下,朽木白哉居然如此无动于衷

“原本我以为,你还算个君子。”他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不屑而轻蔑,“原来也不过是个胆小鬼,只会墨守成规盲目听从的走狗吗”

“你可以为了亡妻顶住压力打破规则娶她进门,为什么面对诗织陷入困境的时候不闻不问摆出一副神气的样子却对可以出手的事情毫无动作,你凭什么说你喜欢她”

尖刻的用词和犀利的质问没有让白哉的表情有丝毫改变,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始终不曾抬头看一眼面前这个胆敢直言不讳骂他的下属和后辈。

从始至终,他都云淡风轻得过了头,不紧不慢在卷宗上签署自己的意见,而后将它整理好,摆放整齐,似乎那个在自己办公室里怒发冲冠的梶浦宗秀不存在一样。

被白哉这样的态度弄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有力使不出,梶浦一阵气闷,到底是少年心性,受不得这般轻视,又心忧诗织的境况,眼见着在这里不可能得到什么答复,梶浦一气之下,摔门而去,惊天动地的响声令路过的众死神惊讶不已。

毕竟没有谁,敢在朽木白哉面前如此无礼。

门内,被冒犯忤逆了的六番队队长轻轻抬起了眼睛,扫一眼被大力摔上依然在瑟瑟发抖的门扉,眼底意味不明。

似乎如今,中央四十六室已是对“巫蛊”之说深信不疑,听说已有不少所谓“罪证”被送到了案前,虽不知那些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白哉相信,事涉鬼神,想必也都是些模棱两可的证据,经不起推敲。

如同当年筱原家遭遇的事件一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想用一般的方法证明诗织的无辜已是行不通了,更何况,在她离开尸魂界期间,通讯中断是事实,不管原因为何,都是被四十六室重点怀疑的。

想救诗织,只能顺着四十六室的猜测。

尸魂界的通讯都由十二番队管理,能做到切断通讯却不被人发现,显然是十二番队内的成员做了手脚,虽然目前还不确定这个人究竟是谁,不过想来,酝酿这么一件大事,仅凭一己之力很难达到,必然有同谋,照目前调查得来的结果看,很可能是之前因行事跋扈而被处决的伊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