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32部分阅读(1/1)

的,再加上之前她被绑在椅子上,活动范围有限,所以伤得并不严重。不过她为了诬陷云居雁,当然是虚弱得站都站不住,只能靠丫鬟扶着才能勉强站立,期间不忘向钱氏哭诉,控诉云居雁是为了替云惜柔报仇,才把她推倒在地,誓言要打破她的头。

许氏当然不会由着云居雁被诬陷,直言是云梦双故意磕的。钱氏顿时炸毛了,坐在地上哭闹,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许氏虽然有时候刁蛮、任性些,但到底做不出泼妇的行为,面对云梦双母女的不顾一切,只能把女儿护在身后,脸色又青又白的。

对于云梦双那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云居雁觉得好笑,又忍不住担心,更加懊恼自己的天真。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大房与二房之间的仇怨恐怕再难解开。这次的事,她们的祖父为了云家的面子,一定会硬生生把一切压下去,可以后呢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云梦双若是选择与她同归于尽,以后她一定防不胜防。这一切已经不是一句“分家”能解决的。

与云居雁估计的一样,云辅听丫鬟回禀了耳房内的情形,根本没给她们说话的机会,直接命人把她们送回自己的屋子。

许氏在房内越想越生气,恨恨地说:“她宁愿磕破头也要诬陷你,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

云居雁心情沉重,劝了两句,问道:“母亲,六妹有没有说二妹为什么对她动手”

许氏冷笑一声,答道:“她对你祖父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在了柱子上。你父亲现在心痛得不得了,生怕额头会留下疤痕,要我找名医给她瞧瞧。”

闻言,云居雁心中的担忧更甚。刚刚她看到的伤口并不深,但前世的云惜柔额头确实有一道疤痕。会不会前世的父母之所以决裂,并不完全只是因为易姨娘会不会云惜柔也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母亲,大夫怎么说有没有说会不会留下疤痕”云居雁急问。

许氏摇摇头,不悦地说:“他们看你父亲焦急,自然是有多严重就说多严重,至于会不会留疤,并没有一句准话。”

云居雁相信云梦双不会无缘无故殴打云惜柔,这次的事根本就是云惜柔故意的。她能理解云梦双因为错失侯爷夫人的名分与她死磕,可她无法理解云惜柔为何也要处处与她做对。眼下,要面对的事情太多,她不能再让云惜柔躲在暗处,寻机会暗算她,于是对着许氏说:“母亲,她再怎么说都是一女孩,留了疤总是不好”

“谁让她不会看时机,在这个时候去招惹梦双。根本就是她活该”

“母亲,这话你可千万不能在父亲面前说。”

“我说的是事实。囡囡,你什么时候变得怕这怕那的。她们不过是奴婢生的,哪里及得上你”

“母亲,不管她们是谁生的,她们都是父亲的女儿。”

许氏看女儿说得严肃,不禁诧异地看着她,仿佛一下子不认识她了一般。

“母亲,您也看到了,这些日子我们与三妹处得好,父亲很高兴。您就当是哄父亲开心。”云居雁劝着,见许氏并不情愿,低声说:“母亲,我知道您也并不希望六妹的额头留下疤痕,您只是不想看到她罢了。不如女儿给你出一个主意,既能让您如愿,也能让父亲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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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遣走

云居雁很累,身心俱疲。

家里,云梦双摆明与她死磕上了。外面,豆儿父亲之死,被绑的赌坊打手,知州给知县的书信,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这两件事的内外夹攻下,她没有信心能够分神提防云惜柔。

关于云惜柔头上的伤口,这世会不会留下疤痕都与她无关。她要防的是云惜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故意留个小小的疤痕,然后把这事赖在她或者她母亲身上,再由此博取父亲的同情,离间父亲与她们的关系。

为此,云居雁建议母亲以治伤为由,让简姨娘陪着云惜柔上京找名医医治。至于服侍的人,除了原本在云惜柔身边的,再从她父亲身边抽调。总之,务必一定要让云惜柔离家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或者许氏无关。

许氏觉得云居雁这么做太过小题大做,不过她倒是愿意让云惜柔与简姨娘离得远远的,最好连同云雨桐,黄姨娘等等全都眼不见心不烦。

云居雁看母亲的神情,忍不住感叹:“母亲,既然有今日,你当初为何要让父亲纳了她们。那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今日的。”

许氏瞬间就沉默了。那时候她以为自己能做到的,可结果却只是自我折磨。抬头看看女儿,她更是担心。云家不过是世族,她又有县主的封号,也不得不为“子嗣”二字妥协,受尽委屈。如今女儿要嫁的是王侯之家,沈君昊对婚事又是这样的态度,将来若是

她不敢往下想,对着女儿说:“囡囡,等入了秋,你陪母亲去白云庵住上几天。吃吃斋,散散心。”

云居雁一下子就呆住了。传说白云庵最灵验的就是求子嗣。她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母亲这样的年纪。而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她们去白云庵岂不是让人笑话不过她也知道,母亲这是心急了。才会做这样的提议,只能劝道:“母亲。您若是要吃斋,女儿陪你去寿安寺便是,又近,又方便,斋菜也好吃。”

“囡囡”

“母亲,您的意思我明白。舅母也对我提过。我心中有数。”

许氏深深叹了一口气,拉着云居雁的手低声说:“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就算老天让我减寿十年,我也愿意,只求老天”

“母亲,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云居雁假装羞涩地低下头。自鲁氏与她说起子嗣问题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事。哪个女人不想为深爱的男人生孩子,可是这世的她可能和前世一样,根本生不出孩子。更让她难过的,就算上天眷顾这一世的她,让她侥幸怀孕,以沈君昊对她的态度。或许根本不待见那个孩子。她心中说不出的苦涩与伤心,这些都只能永远深埋在心底。

许氏看云居雁故意岔开话题,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说那些话。见女儿并没特别的反应,她便与她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又命春芽去看看云平昭为何还没回来。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云平昭从泰清居回来,第一件事便问云惜柔如何了。云居雁只得告诉她,她已经在自己的屋子歇下,由简姨娘和下人们伺候着,安置得十分妥善。她边说,边给许氏使眼色。

许氏心领神会,对着丈夫说:“老爷,女孩的脸是最重要的。虽说那个伤口可以用头发遮住,可怎么说都是在脸上。这里的大夫肯定不如京城的,不如找稳妥的人送她去京城。若是你不放心,可以让简氏陪着。”

“京城太远了,毕竟她年纪还小。”

云居雁没料到父亲想也没想就拒绝。她正欲劝上两句,就听云平昭又说:“其实可以派车子请大夫过来永州,最多我们多给些诊金。”

许氏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她张嘴就想说:你就这么舍不得你的小女儿幸好被云居雁拉住了。她抢在许氏之前说道:“父亲,其实母亲不单单是为了六妹的伤。”她焦急地思量着合适的理由,想到前世的父亲一向很是照顾两个弟弟,遂说道:“母亲觉得,不管今日的事谁对谁错,又有什么内情,父亲与二叔父总归是兄弟,过几天就是二妹成亲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

“所以你是想让惜柔避开一段日子”云平昭问许氏。

许氏骑虎难下,只能点头,并告诉他,云惜柔还未定亲,若是再生出什么事,传出闲话,恐怕对她将来的婚事不利。

云平昭想想也是,毕竟云惜柔是妹妹,理论上应该尊重云梦双才是。不过他还是觉得去京城不妥,解释道:“惜柔若是去了京城,慎之他们不可能当做不知道。如果他们问起缘由,我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许氏见云平昭是为了许慎之他们,才阻止云惜柔上京,心中好受了不少。她想了想,建议道:“既然老爷不想麻烦大哥,大嫂,那倒不如让惜柔去上次父亲住过的庄子。一来那边无论是离家,还是离京城,都比较近,二来,我们不久前才去住过,各种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不过,不管二叔、二弟妹心中是怎么想的,梦双的婚事都要好生操办,因此我身边实在腾不出人一路照顾她”

云居雁听到这,急忙接口,要许氏向云平昭借人。云平昭也知婚礼的琐事多,这次又是云家十几年来第一次办婚事,也就没多想。再说,云惜柔毕竟是他的小女儿,他也想有自己信任的人照顾她。

三人商议妥当,云平昭见严总管尚未回来,便想去探望云惜柔。云居雁借口云惜柔可能已经睡了,自告奋勇先行去探望。

来到云惜柔的房间,简氏看到是她,不由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云居雁与她打过招呼,来到了云惜柔的床边。

自从泰清居回来,云惜柔一直在盼望着云平昭。她要把上午被云居雁打断的那些话说完。左等右等,见等来的居然是云居雁,她当然十分失望。不过她并没像简氏那般表现出来,也没有如上午那样敷衍云居雁。她腼腆地笑着,轻声细语地请她坐下,随即真挚地道歉,称自己不该让他们担心。

云居雁微笑着应对她,恰当地表现出长姐应有的关切与爱护。直至云惜柔状似无意地提起云平昭,她才说是父亲让她代为探视她,叮嘱她一定要好生休息,并把安排她去庄子养伤的事告之了她,最后告之她,许氏会连夜准备马车,明天早上就出发。

云惜柔一听就慌了,急急说自己不能给家里添乱,而她额头的伤并没大碍,过两天结了痂就没事了。

云居雁根本就是想借此机会隔离云平昭与云惜柔,等到她处理了云梦双和豆儿父亲的事,能腾出手关注云惜柔了,再接她回来。因此她当然不会接受云惜柔的请求,只说这是父母的一番心意,如果她不去,就是不孝。

云惜柔见她态度坚决,并不与她争执,心理盘算着只要能在出发前见到父亲,她就能让他打消念头。

云居雁当然知道云惜柔的算盘,她没有表示什么,因为她心中明白,只要严总管回来,父亲可能就顾不了后宅的事了。而到了明天早上,云惜柔想不走都难。

两人各怀心事,都刻意向对方隐藏着自己的想法。因为与云梦双的谈话没有结果,云居雁试探着问:“对了,六妹,今日在泰清居,你和三妹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云惜柔心中一凛,但很快冷静了下来。她虽不知道云居雁见云梦双时具体说了些什么,但以她对云梦双的了解,她是绝不会向云居雁透露任何谈话细节的。想着云梦双狗急跳墙的模样,云惜柔急忙低头,掩下嘴角的笑意,委屈地喃喃:“其实也没什么。我本来只是想去劝劝二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她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生气。”说到这,她一副被吓坏的表情。

“二妹一向温柔娴静,是不是你的话你都对她说写了些什么”云居雁追问。

云惜柔偏头想了想,依然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随即委屈地摇摇头,迷惑地说:“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劝她不要误会了大姐。再有就是说我们都是自家姐妹,应该相互照应,相互扶持”

云居雁微笑着听她叙述。她相信,云惜柔愈是表现得轻描淡写,事情就越是有隐情。转念再想想云梦双在耳房的表情。那时云梦双脸上的愤怒不像是装的,她简直是七情上面,真情流露。回过头想想,云梦双的话也十分奇怪。她说自己一直忍气吞声,她控诉她步步紧逼,好似在指控她用簪子施苦肉计在先,之后又与章巍联合设了一个陷阱,引诱她往里跳。

难道簪子的事和云梦双无关

云居雁心中诧异,但面上并不敢有任何显露,只能偷偷打量着云惜柔。豆儿的父亲是混迹赌坊的赌徒,云惜柔怎么都不可能接触这样的人。可如果不是云梦双,也不是云惜柔,是谁那么了解她,既知道簪子的所在,又能准确无误地把握偷簪子的时机。

云居雁思量间,玉瑶匆匆进屋回话,说是严总管回来了,云平昭请她去芷槐院。

第134章熟悉

云居雁来到芷槐院的时候,屋内只剩许氏一人。“父亲呢”她问许氏。虽然她已经命鞠萍留在云惜柔身边“照顾”,但她不想在这时节外生枝,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许氏拉了云居雁坐下,告诉她云平昭与严总管去书房商议事情了,接着压低声音说:“刚才,听严总管说,知州是收到了沈大人的信,这才匆匆支会县令的。看起来,沈君昊也不是全然不在意婚事,他留在永州也算干了一件正事。”按着许氏的想法,沈君昊这么做不见得能帮上忙,而且他关心未婚妻本就是应该的,根本不值得她特意在女儿面前提及。此刻她说这话,不过是云平昭的嘱咐罢了。

云居雁知道父母对沈君昊的印象一向不好,特别是母亲,但此事事关重大,她还是问道:“总管是否确信一定是他”

“你怎么这么问”许氏一边答,一边思量,片刻后说:“虽然严总管没打听到姓名,虽然世上姓沈的很多,但能够让知州紧张的,又与我们家有关系的,还要人在永州的,也只有他了。”

“母亲,沈子寒将军可能也在永州。”

许氏愣住了,许久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云居雁只得把寿安寺送来葡萄,以及传话那名妇人等等事情说了,然后告诉许氏,其实她只是怀疑。不过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几乎肯定是沈子寒写信给知州的。

许氏没料到还有这事,喃喃着说:“你父亲待会要去找沈君昊不行,得马上把这事告诉你父亲,否则就要闹笑话了。”她说着就往外走。云居雁急忙跟了上去。

云平昭的书房外,一个衙差打扮的人与她们擦肩而过。“父亲,官府已经查出是谁打死豆儿的父亲了”云居雁急问。只要找到那人。就能查出是谁想害她。

可惜事情哪有云居雁想得那么简单。原来衙差是来告诉他们,豆儿的父亲早在几天前就还清了赌债,连本带利一千两银子。所以尸体上的旧伤与赌坊有关,但新伤则无关。

云平昭说到这,严总管递上了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人像。官府在调查的时候发现,画中的男人两次偷偷去找豆儿的父亲。每次都密谈一个时辰以上。严总管很肯定地说,画中的人并不是云家的下人,他从未见过此人。

云居雁拿起画像细看,思量着之前的话。一千两银子并不是小数目,云惜柔是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的。至于二房那边,钱氏得不到实质的好处,应该不会给云梦双这么大笔银子。她仔细端详着画像。觉得有些熟悉。她好似见过此人,又好似没见过。不过可以肯定的,即便真的见过,那也一定是在重生之前。

许氏见女儿发呆,悄声对云平昭说:“老爷,囡囡刚刚说,沈子寒可能来了永州。”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云平昭问云居雁。

“我只是猜想。”云居雁边说,边放下了画像,把之前对许氏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最后问道:“父亲。现在应该怎么办”

“只能等官府的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画像上的人。”

“若是找不到呢”云居雁追问。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极大的。

云平昭看了她两眼,反问:“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说不上,我只是觉得”她看了严总管一眼。待严总管识趣地退下。才继续说道:“之前我认定簪子的事不是二妹做的,就是二婶娘他们指使的。现在想想,他们可能是冤枉的。”

“什么冤枉的”许氏反驳,愤怒地说:“早上她那样陷害你,我就没见过这么卑鄙无耻的人。幸好你祖父没追究,不然事情怎么都说不清了。”

“母亲。”云居雁握了母亲的手,对着父亲说:“听二妹的意思,她觉得是我故意陷害她。昨日她因章公子吃了亏,今日又觉得自己冤枉,才会愤怒失常,干出不理智的事。细细想想,早上在耳房,她在盛怒之下说的话,多半是真的。会不会”她瞧着云平昭,小声问:“父亲,会不会是家里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有人嫉妒我们”她思来想去,即使重生前的她和许氏多嚣张,多惹人讨厌,她们都只是在云家后院的方寸之地,接触的人很少。再说她的母亲自从回到永州,从不与当地的贵妇交际,最多让人在背后说上一句高傲,断不会与人结下深仇大恨。

无论是云辅还是云平昭,一向不爱与人结怨,对人也十分宽厚,不过云家家大业大,不可能人人觉得他们好,更不能把所有人都照应周全。云居雁突然这么问,云平昭一时答不上来,只说他要想想,便吩咐她先回去。

云居雁无奈,只能对父亲说,自己会好好照顾云惜柔,明日一定亲自送她上车,他只需吩咐随行管事,打点好外面的事,特别是请大夫一事。她不想云惜柔与父亲单独说上话。

虽然云居雁知道父亲烦着豆儿父亲之死的事,又要考量谁与云家有深仇,还要打听“沈大人”到底是沈君昊还是沈子寒,一时顾不上云惜柔,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下午的时候她是和云雨桐轮流留守在云惜柔房内。

晚上,得知父母已经歇下,云居雁这才放下担心,拿起了自己临摹的画像,可任凭她怎么回忆,就是想不出前世的她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前世,今生,到底什么是相同的,什么又是不同的。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多巨大的改变,可有些事还是躲不过呢”她喃喃自语。

前世,确切地说是兴瑞五年五月初六,她与沈君昊之间的婚事告吹。这一世,同样是兴瑞五年五月初六,她重生而回,历尽波折挽回了婚事。随着这个改变,一切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凤箫到皇后的懿旨,很多事都是前世的她没有经历过。可若说全然都变了,又不是的。许多前世发生过的事,任凭她怎么小心,还是发生了,例如易姨娘的出现,又如云惜柔头上的伤疤。

她怔怔地看着画像上的大汉。

前世的她生活圈子很窄,不要说蒋明轩、沈子寒之类的男人,就连许慎之家的惠娘她也没见过几次。嫁给许弘文之后,她几乎被限制在了许家的后院,按理是不可能见到陌生男人的。

“先是郝平,现在又是这人,前世的我到底是活得多糊涂”她自言自语,放下了手中的画像,靠在床头揉着太阳岤。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纸上的大汉幻化成了真人,正用恶狠狠地目光瞪着她。忽然间,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她拔腿就跑,大声呼救。

她在浓雾中慌不择路,慢慢的,雾气散开了,她发现自己正在启昌侯府的后花园,眼前是沈家三姑娘在书信上所写的“假山旁的槐树”。她看到有人正在爬树,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喂,你不要乱跑”

少年的叫声吓了她一大跳。她想回头看清楚是谁在说话,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

“好多血,她是不是死了”

“喂,你醒一醒。”

几个声音夹杂在一起,她分不清谁是谁,只觉得好痛,好害怕。

“姑娘,您怎么了”

“姑娘,醒一醒。”

在玉瑶与抚琴的轻唤声中,云居雁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头撞上了床板,所以她觉得很痛。

“姑娘,您怎么了”玉瑶担心地问。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云居雁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看两人衣着整齐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急忙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不久之前,六姑娘那边的灯亮了。奴婢使人去问,说是六姑娘做了噩梦,吓得直哭。简姨娘想让夫人去请大夫。这会儿鞠萍姐姐已经去了。但奴婢怕这事迟早还是会惊动老爷和夫人。”

云居雁一听就明白了云惜柔的意图。她吩咐道:“玉瑶,替我穿衣服。抚琴,你去六妹那边,就说母亲白日里有些不舒服,谁都不许去打扰。我现在马上过去。如果简姨娘坚持要请大夫,就让鞠萍找个婆子出去请大夫。”

同一时刻,许氏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终她还是忍不住了,对着云平昭说:“老爷,这个沈子寒为什么又来永州”

“应该是有公务在身吧。”云平昭敷衍。下午他已经证实了,沈子寒已经在寿安寺住了几天。不过他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知州口中的“沈大人”。

沉默许久,许氏又说:“这个沈子寒很奇怪上次在父亲的寿宴上也是难不成他对我们家居雁”

“别乱猜了。”云平昭打断了许氏,“居雁和沈家的婚事是自小定下的,沈子寒和沈君昊名义上也算是堂兄弟。”

许氏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老爷,明年囡囡就要出嫁了你记不记得她出生时那个道士说的话他说囡囡本是大富大贵的命,可命里注定有两个劫难。一个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一个是她二十一虽那年。她十岁之前,我是不信那话的,可那时候她满头满脸都是血,现在想起来我都害怕”

云平昭默默听着。他当然记得五年前的事,但他更想知道那事是不是和沈子寒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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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教妹

在云平昭的记忆中,五年前,他们全家去启昌侯府为岳父祝寿。那天的客人很多,他不知道女儿是如何离开他们的视线,如何离开随伺的丫鬟婆子。当他们在花园中找到她的时候,她满头是血,昏迷在假山旁。

一天一夜之后她醒了,醒来后却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连带的,十岁以前的事情也忘了不少。不过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后遗症。现在想想,当时他是第一个赶到时,他看到她的伤口上已经有止血的伤药。

在事后的调查中,有仆人说,好像看到沈子寒也在花园。因为看得并不真切,他即便再爱女儿,也不能因为下人几句不甚确定的话去质问深受皇上信任的威远侯。

如今想想,如果当时害女儿摔破头的真是沈子寒,那么就能解释现在的他为何处处维护他们,甚至为女儿的婚事求来了懿旨。

云平昭躺在床上静静想着。他不能把这事告诉许氏。他知道以妻子的脾气,若是知道了他的猜测,一定会闹出什么事。他也不能拿这事去问沈子寒。万一他猜错了,大家都难堪。

云平昭的回忆,云居雁没有半点印象。她穿了衣裳坐在铜镜前,由着玉瑶为她梳头,思量着待会儿如何应对云惜柔。温润的象牙梳子划过她乌黑的青丝,她只觉得头皮一阵微痛。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把头撞在了床板上。她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头发,心中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梳完头,在丫鬟们的护送下,云居雁去了云惜柔的住处。院子门口。抚琴已经等着了,一脸焦急。

“怎么了”云居雁问。

抚琴走到她身边,悄声说:“简姨娘一定要去找夫人。说是六姑娘万一有什么事,她担不起这个责任。鞠萍暂时镇住了她,不过”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抬眼看了看云居雁。

云居雁明白抚琴的担心。虽说姨娘也是奴婢,但简姨娘怎么说都是有正经的纳妾文书的。又是生过孩子的。她冲着抚琴笑了笑,坚定地说:“你放心,你们做的,我都记在心里。我愧对一个青杏已经够了,绝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的。”

抚琴一下子红了脸,喃喃:“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知道姑娘待我们都是极好的”

“好了。”云居雁打断了她。正色吩咐:“待会进去,大家都客客气气的。如果六妹真的受了惊,就让我一个人好好劝劝她。”言下之意让抚琴、玉瑶在必要的时候把房内的其他丫鬟带走。

入了屋子,云居雁第一眼就看到简姨娘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鞠萍直直站在她面前,并不说话。她看到云居雁进屋,急忙上前行礼。简姨娘慢了半拍才站起身。云居雁给玉瑶使了一个眼色。玉瑶上前,扶住了正欲屈膝的简姨娘。

“六妹怎么样了”云居雁问。

简姨娘擦了擦眼角,怯生生地看了云居雁一眼,啃啃巴巴地说:“回姑娘。六姑娘自从醒了就一直在发抖这事一定要禀了夫人”

“我没告诉你,母亲身子不爽利,不能打扰吗”云居雁质问鞠萍。鞠萍闻言,急忙低头认错。

简姨娘知道云居雁这是说给她听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过为了女儿,她算是豁出去了,硬着头皮说:“姑娘,夫人一向仁爱,一定会马上为六姑娘请大夫的。”

“还没请大夫吗”云居雁的目光一一扫过屋内的众人。直至所有人都低下头,她才对鞠萍说:“以后遇上这种事,第一时间就是请大夫。现在还不快去”

“是。”鞠萍应声而去。

“姑娘。”简姨娘上前一小步,眼看着鞠萍消失在了院门口,她转而低声说:“姑娘,看六姑娘的样子,恐怕是沾上了不好的东西”

“胡说八道”玉瑶一声呵斥。简姨娘瑟缩了一下,低头后退了一步。

云居雁无声地审视着眼前的女人。在她的印象中,简氏一直是胆小懦弱的,最爱息事宁人。今日她一会儿要去叫醒许氏,一会儿又说请大夫,最后见这两招都不管用,连鬼怪都说上了,很明显是有人一早就教好的。云居雁朝房门望了一眼,听着时断时续的抽泣声,淡淡一笑,对抚琴说:“简姨娘大概是急糊涂了,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快扶她回去歇着,好生照料着。”

抚琴知道,这是要她看牢简氏。她示意两个小丫鬟扶住简氏。见简氏挣扎了两下,她附在她耳边说:“姨娘,姑娘也是为您着想。夫人可不似姑娘这般好说话,她最恨别人用鬼神之说糊弄人。”言罢,示意小丫鬟把人带走。

云居雁留了小丫鬟在外间,只带着玉瑶、锦绣跨入房间。屋子内,云惜柔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低着头,瑟瑟发抖。她的旁边,两个大丫鬟,一个拿水,一个拿衣裳,正低声哄着。

“怎么热的天,怎么能让六妹捂在被子里。你们是怎么服侍的”云居雁先声夺人。

两人吓了一大跳,直觉地回头,见是云居雁,急忙上前行礼,争先恐后地解释说,云惜柔自从在噩梦中醒来,就把自己紧紧裹着,只是发抖,也不与任何人说话。

云居雁教训了她们两句,命锦绣把这二人,连同屋里的小丫鬟一起带出去。顷刻间,房内只剩下云居雁,云惜柔及玉瑶。

云居雁不紧不慢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凑在唇边闻了闻,对玉瑶说:“这茶叶看着不错,应该是今年的雨前龙井吧”

玉瑶点头答道:“姑娘,您忘了吗这是端午节的时候,舅老爷遣人送来的。”

“原来是舅舅送的啊,我倒是忘了。”她抿了一口茶,微微皱起眉头,“不对啊,这味道不对。”

“哪里不对。”玉瑶顺着她的话问。

“我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觉得和我平时喝的不同。大概是不同的人泡的,味道也不同。就如同一件事,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可能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云惜柔听了她的话,心中暗恨。她一晚上都在教简姨娘说谎,根本没睡过,哪里会做什么噩梦。今日,她联合自己的生母演这么一出,无非是不想如了云居雁的愿。而云居雁上面那番话无非是在暗示,她们虽然都是父亲的女儿,但同人不同命。这岂能让她不恨

云居雁端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吹着早已微凉的茶水。沉默中只能听到云惜柔低低的啜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云惜柔不由地握紧了拳头,云居雁才放下茶杯,给玉瑶使了一个眼色。玉瑶点点头,走出了房间,顺手关上门,在门外守着。

云居雁从椅子上起身,在云惜柔的床沿坐下,面对面看着她,柔声说:“六妹,不用怕,做了什么噩梦,和大姐说说。”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宠溺。

假惺惺云惜柔在心底暗骂一声,继续啜泣着。

云居雁一手握住云惜柔紧抓着被角的手,另一手勾起了她的下巴,笑道:“瞧瞧这小脸,都哭花了。”她的表情在笑,笑容却未达眼底。她在前世就知道男人就爱这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表情。她扮演不了柔弱的小花,而她的母亲不屑示弱,于是她们输得很惨。今生,她努力保护着父母的感情,可她无力左右沈君昊的喜好。她相信,在石榴花下,云梦双就是用这样的表情打动了他。

云惜柔捕捉到了云居雁一秒钟的失神。她无暇细思,哽咽地唤了一声“大姐”,泪如雨下,身子抖得似秋风中的树叶。

“瞧瞧这样子,真是惹人怜惜,怪不得父亲为你取这个名字。”云居雁一边说,一边把手指从她的下巴移至她的额头。额头上,伤口已经层层包扎。云居雁记得那条疤痕的位置。她伸出拇指,对着伤口摁了一下。她下手不重,但也不轻。

云惜柔惊呼一声,整个身体往后缩了缩,避开了云居雁的手。

“对不起,我弄痛你了吗”云居雁道了一声歉,从床沿站了起来,朝门口望了一眼,嘀咕着:“都去了这么久了,大夫怎么还不到莫不是时间太晚了,他们不愿出诊不过没关系的,你明天既然要出门,顺带去一趟药房,耽误不了什么事。”她在暗示云惜柔,不管她使什么手段,明日一定会送她离家。

云惜柔心中的恨意更深。不过她依然假装什么都没听懂,只是躲在床角啜泣着,颤抖着。

云居雁淡淡笑了笑,继续说道:“六妹,你可不要吓大家,你不为母亲想想,也要为姨娘考虑。刚刚我看她哭得差点岔了气,已经命人扶她下去休息了。”她在告诉云惜柔,不要指望简姨娘了。

云惜柔闻言,咬了咬下唇,继续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胸。她在心中想着:你以为我的丫鬟是这么容易被你遣退的吗你可以再得瑟一些,最好让父亲见识一下你洋洋得意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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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胁迫

云居雁看云惜柔不说话,知道她在等,而她也在等。前世的她或许懵懂无知,这一世的她或许做得不够周全,但眼下的事她还是有准备的。

她折回床边坐下,正欲开口,就听玉瑶在屋外回禀:“姑娘,春芽姐姐来了。”

听到来的是春芽,云惜柔不由地一怔,但她掩饰得极好,丝毫没有表露出心底的慌张。云居雁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走过去打开房门,就站在门口与春芽说话。

听到云居雁说她不过是受了惊吓,喝一碗定惊茶就没事了,而春芽又说,既然这样就不需要打扰其他人休息了,云惜柔心中恼恨,却又无计可施。此刻她若闹将开来,她的生母被云居雁控制了,而她的贴身丫鬟肯定被春芽扣住了,前前后后又都是云居雁的人,吃亏的只能是她。

云惜柔压抑着不甘与愤怒,由着春芽进屋说了几句场面上,眼巴巴看着房门复又关上。

春芽走后,云居雁来到床边,闲话家常般说:“认真计较起来,我们几个姐妹中,还是六妹最能干,小小年纪,就能让自己的丫鬟这么忠心。”

云惜柔不语,只是抽泣。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放弃。

云居雁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有句古话,胳膊拧不过大腿,不知道六妹听过没有。”说到这,她突然伸手抓住云惜柔的下巴,紧紧捏着,一字一句陈述:“我故意放她们离开,可她们进得了芷槐院吗就算进了芷槐院,惊动了母亲,她们就能和父亲说上话吗退一万步,就算父亲知道了又如何你不要忘了。母亲才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才是父亲的嫡长女。你若真要与我作对,我明日就让母亲把简姨娘卖了。把你找个阿猫阿狗嫁了”

云惜柔一下子愣住了,忘了假装。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云居雁。

看她不哭了,云居雁放开她的下巴。笑着说:“好了,既然你不害怕了。那待会儿喝碗定惊茶,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要上路。虽说只是一天的路程,但总不比上在家,要养足精神才行。”

云惜柔依然只是看着云居雁,心中却早已千回百转。今晚她输了,但她还有明早。她伸手。摸摸额头的伤口。她不能白白受伤

云居雁见状,伸手欲碰触伤口。云惜柔记着之前的痛,下意识避开了。云居雁轻笑,说道:“六妹,你说这个时候,二妹是高兴呢,还是愤怒祖父为了几天后的婚礼,让你白白受了一场苦,她应该高兴的,但我想她一定生气居多。不然也不会我一入耳房,她就迫不及待说了那些事。其实也难怪她,任谁听到那些话都要生气的。”她在暗示,云梦双已经把事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