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79部分阅读(1/1)

的境地,而沈家的情况她一点都没有摸清楚,关于幕后凶手,她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去找三妹,她一般都在屋子里。”沈君昊再次没话找话。

“你要很晚才回来吗”她脱口而出。

沈君昊的心情突然好了些许,他笑了笑回答:“大概会去几个地方,中午肯定不回来了。”

“那需要给你多准备一套衣裳吗”

“那就多备一套吧。”

随着丫鬟的敲门声,两人的话题至此结束。对云居雁而言,这敲门声简直是天籁,让她如遇大赦。可惜外人的进入虽缓和了两人间的气氛,但沈君昊还是要她为他穿衣梳头。

早饭过后,沈君昊拿了抚琴的卖身契便出门了。云居雁见雨势没有停歇的迹象,只能告诉他,其实他的事并不急在一时。沈君昊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午饭时分,沈君昊差人回来说,他要晚饭后才回来。小厮临走时又拿走了两套干净衣裳。

云居雁知道院子里的人都不可信,但下午时分,她还是招了芷兰、芷沫进屋说话。待两人向她行了礼,她故意问道:“你们可知道大爷穿衣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

芷兰、芷沫双双摇头,直言她们以前并不伺候沈君昊。

云居雁接着问:“那你们把以前伺候大爷的丫鬟找一个过来,我想问问他是否有特别的偏好。”她不相信除了传言中早已被送走的两个侍寝丫鬟,他真的没有任何丫鬟。

事实上,云居雁并非不耐烦帮沈君昊穿衣递水,她只是越来越不习惯两人近距离的接触。现代的时候,她也会帮忙给他穿衣,可不知道为什么,两者是完全不同的。她快不能承受那种窒息的感觉了。

第299章矛盾

夜色中,沈君昊撑着伞走入院子,在“噼噼啪啪”的雨声中,他听到悠扬的琴声从东跨院倾泻而出,婉转缠绵。他想也没想便朝着琴声而去,推开院门就见玉瑶、锦绣站在廊下。两人一个欲上前迎他,一个转身敲门。他急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但琴声还是戛然而止了。

他有些不悦地走到廊下,刚收了伞,门房便打开了。他的目光掠过低头向他行礼的云居雁,朝屋子内看去。房间的摆设依旧很简单,只是多了一个案桌,上面摆着一把琴。“刚才那曲尚未结束。”他说着就想往房内走去。

云居雁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他,笑道:“这里连椅子都没有。如果你想听我弹琴,去房间也是一样。”

“那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弹琴”

“我只是闲得无聊,哪里当得起这个躲字。”云居雁随口回答,看了看他下身的衣摆说道,“你的衣服都湿了,还是回房换一件吧。”话毕主动向外走去,示意玉瑶把琴收了。

沈君昊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他拿起依旧滴着水的雨伞,像昨夜一样,拉着她就往雨中冲去。

从东跨院到正屋不比从厢房过去,途中有一条狭长的夹道。鞠萍顾不得撑伞,急忙拿了灯笼追上他们的脚步。玉瑶要护着云居雁的琴,只能让小丫鬟上去撑伞,避免灯笼被雨水浇熄。

虽然只是几十米的距离。但是当他们走到正屋的廊下时,鞠萍和小丫鬟的衣裳已经湿透了。云居雁命她们回去换衣裳,让芷兰、芷沫送上热水。

院子里的丫鬟之前就看到沈君昊回来,因此云居雁的话音刚落,热水已经送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

云居雁见沈君昊不愿拿起桌上的茶杯。只能把杯子拿在手中解释道:“这是我让余妈妈和灯草在后罩房的小厨房熬的,灯草一直守着,这会儿她去给我拿鞋子了。”言下之意这杯茶并未经他人之手。

下午的时候,云居雁已经从芷兰、芷沫口中知道,沈君昊自小就是由奶娘养大的。自他的奶娘死后,他便不喜欢下人近身伺候,这几年尤是。

据说前两年有个新进府的丫鬟不过是给他递了一杯参茶,他不顾夜已深,硬是让人找来牙婆,当场就把她卖了。至此,他住的地方简直成了丫鬟们的禁地。谁也不敢惹祸上身,就算是他的两个侍寝丫鬟,没他的召唤也不敢随便进他的屋子。

沈君昊不喜欢姜茶的味道,见云居雁手捧茶杯,一副你一定要喝的表情,勉强接过杯子喝了两口。虽然茶水的温度适中,但很显然,姜茶熬了很久,那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他的每一个味蕾,让他情不自禁皱了眉。不满地抱怨:“我又不是纸糊的,淋几滴雨就会得风寒。”

这话云居雁听着并不觉得什么,但落在她的丫鬟耳中,十分不是滋味。在云家的时候,云居雁是长房嫡长女,洗脸都是她们替她拧的帕子,可到了沈家。她要帮他穿衣洗脸,还要给他端茶递水。今日她们陪着主子熬了一个时辰的姜茶,结果却只得来一句嫌弃。虽然妻子服侍丈夫是天经地义的,可就算是一般的富户,妻子也不必像丫鬟一样伺候丈夫。

丫鬟们早已得了云居雁的指示。心中虽有怨,但并不敢表现出来。玉瑶抱着云居雁的琴,恭顺地问:“大奶奶,这琴是放回匣子里,还是放在书房的案几上”自抚琴死后云居雁就很少弹琴了,瑶琴一般都收在专门的匣子内。

云居雁指着一旁的桌子说:“琴就放在这里,你们都出去吧。”待房门关上,她又对沈君昊说:“你去洗澡吧,我弹琴给你听。”

沈君昊对此安排很满意,之前的小小不悦也烟消云散了。今天他去了不少地方,不止找人去刑部悄悄翻阅云平昭当官期间处理的所有案件,同时按照抚琴的卖身契,查她的出身。下午的时候,他还见了沈子遥。沈子遥自然比他更紧张父兄。他说不管涝灾是真是假,他都会去说服几位叔伯,上书朝廷,立刻着手重建粮仓,并且要求立马从其他地方调集军粮去西北。

当然,另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便是于翩翩。就算沈沧、沈伦同意,他也从未想过要纳那些歌姬舞伶为妾。他怕一个月后自己面子下不来,最后只能忍气吞声,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因此他要防患于未然,先去和于翩翩说清楚。可惜事情比他想得复杂,不过他并不十分担心,毕竟她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歌姬,他担心的反而是外面弹琴的女人。他总觉得她今晚的态度怪怪的,隐约中透着疏离。

云居雁坐在案桌前,十指拂过琴弦,乐声绕梁不去。她故意挑了一首欢快的乐曲,但她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她的身体里似乎有两个人在打架,她弄不清楚自己的感受。

她一早就知道沈君昊母亲早逝,却没想到他在沈家过得如此艰难。虽然芷兰、芷沫说得婉转,且一直在避重就轻,但不难听出,大多数人都在怀疑他的奶娘是被毒死的,因为对他太忠心。有这样的例子,谁还敢对他忠心

之后,无论是沈君昊的母亲,还是沈君儒的母亲,两位史家姑娘留在沈家的陪房、丫鬟,遣走的遣走,发卖的发卖,时至今日几乎都已经不在了。沈君儒因为得了沈沧的喜爱,身边并不缺人,连带沈伦对他也算和蔼可亲。可沈君昊就像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除了晨昏定请,便是在屋内读书。后来他认识了沈子寒等人,才算是有了可以说话的人,不过这也成了他跻身纨绔行列的开端。

想到这,云居雁的琴声突然有些乱了。她一早就听说过他在京城的名声。她也清楚地知道,许弘文的那些形容虽然夸张,但空岤来风未必无因。许氏、鲁氏等等也特意说过,他不过是年少贪玩,成了亲就会定性的。只是她知道他今天去找于翩翩了,是张泰亲眼看到的。于翩翩的住处离王府不远。他去的时候早就有丫鬟在大门口等着他了。

听到锦绣说这件事的时候,她马上想到前天晚上他衣服上的脂粉味。今晚他的衣服虽然是干干净净的,但是她可没忘记,他今天带走了三套干净衣服。

虽然她早就下定决心,对他在外面的事一律不听不看不管,可是很多东西就像在她心中生了根一般。刚才她在东跨院的时候,她想到了自己破釜沉舟,不惜一切坚持要退亲的原因。如今她虽然知道什么三女共寝,什么美貌男童,还有那些更不堪的事肯定都是假的,但是他们成亲没几天,他两次去找女人却是真的。

他们只是假夫妻,他已经去洗澡了,可是一想到不久之前他还与其他女人在一起,她就觉得很脏,即便他们什么都不会做,只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她还是无法接受。

“玉瑶”云居雁的琴声停了,她向着门外扬声呼唤。待玉瑶进门,她指着东次间说:“你带两个小丫鬟把那间屋子收拾一下。”

玉瑶错愕,片刻才反应过来,低声问:“大奶奶,您的小日子来了”她记得应该要再过几天的。

云居雁含糊其辞地回答:“差不多了。”

玉瑶等几人都是得过许氏嘱咐的,她硬着头皮提醒:“大奶奶,您要不要先过问大爷还有桂心与桂枝那边,应该通知谁另外,避子汤也要准备的。”按一般的习惯,如果云居雁的小日子来了,是应该安排通房丫鬟的,不过大多数人家为了给新娘面子,不会急巴巴赶在成亲的第一个月。

云居雁根本没想这么多,她的小日子也没来,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今晚她没办法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听玉瑶说了这么多,她更是烦乱,只是命她先去收拾。

伴随着琴声,沈君昊在热水中昏昏欲睡。他已经奔波一天了。他虽并不精通乐器,但勉强也会弹琴。他听得出,她弹得心不在焉,选的也是很普通的曲子,但他不得不承认她弹得极好。当初教他弹琴的师傅说过,学琴也是靠缘分的,他仅仅只能把他教会,而她应该就是那些能引雀鸟与之共舞的有缘人。

在琴声停止的那一刻,他睁开了眼睛。他知道曲子未完,遂侧耳倾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他只能起身胡乱擦干身子,穿着中衣就走了出来。

云居雁看到他虽没有洗头,但发梢已经湿了,正滴着水,把衣裳都沾湿了。她对着门外说:“拿两块干毛巾过来。”随即又对沈君昊说:“我帮你把沾湿的头发擦干。”

沈君昊点点头,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你怎么没把曲子弹完”

“这”云居雁正想着如何措词,玉瑶从东次间走了出来,对着两人行礼,说道:“大奶奶,房间已经收拾了,也铺上了新的被褥。”

前几天预约的检查,结果去了还是要排队,折腾到三点多才回来,太累了,估计晚上最多再有一更。

第3oo章折腾

随着玉瑶的回禀,沈君昊的表情瞬间有些难看。云居雁急忙接过芷兰手中的毛巾,命她们先出去,这才解释道:“我我有些不方便,所以让玉瑶收拾了东次间。”

沈君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没有接话,只有由着她轻轻擦拭他的头发。按惯例,她这样安排并没有错,可是他又觉得他们不过是单纯睡觉,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若不是她不但给他端茶,还主动帮他擦干头发,他几乎以为她在生气。

云居雁站在他的背后紧盯着他。她觉得他很可怜,又觉得他很可恶。想到以后她还会亲眼看到他的那些女人,她又觉得难受。她不懂自己想怎么样,那种矛盾的心情在她体内翻江倒海,似乎快把她扯碎了。

沈君昊不知道其他夫妻是否全部按照这样的惯例,在妻子不方便的时候分房而睡,他突然开口说:“我不习惯睡陌生的床。”

云居雁怔了一下。内室的床他们不过才睡了几天不是吗她没有问出这话,只是道:“那我去睡东次间吧。”

沈君昊看她态度坚决,说了句“不必了”,不再言语。他今天顺道去了金铺,本来还想问她中意翡翠还是宝石,现在他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同样的,云居雁也没有说话的闲情,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她的脑海中总是出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画面。她一会儿觉得幸好只有五年。一会儿又想到五年其实是一个很长的日子。

很快沈君昊的头发擦干了,两人谁也没有多言,一个去了内间,一个去了东次间。沈君昊躺在空落落的床上,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沈家的床都是定制的,同样大小。同样材质,可他就是觉得今天的床大得瘆人。隐约中,他听到有人在隔壁敲门,接着是说话声,可惜他听不到她们说什么。更是泄气。

玉瑶见两人分房而睡,不敢擅作主张,更不敢不闻不问,只能把云居雁小日子需要的必须品准备妥当,又问她:“大奶奶,今晚要让桂心或者桂枝过来值夜吗”

云居雁心中烦闷,看着她准备的东西说:“我好像弄错了。”只有傻子才会说这种不消一晚上就会被揭穿的谎言。

玉瑶被她弄糊涂了。看了看隔壁说:“那大爷那边”

“就这样吧,反正差不多就是这几天。”云居雁闷闷地说着。她记得太皇太后过世就在差不多十多日后,这样一来,只要她把小日子的时间前后都多报一两天,她和沈君昊就再也不必同床了。

玉瑶见状,只能行礼退下。沈君昊听着房门开启又关上,一下子起身,往两人的卧室走去。站在门口,他推了一下房门,见房门已经拴住了。只得伸手敲门。

云居雁以为玉瑶又回来了,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说了就这样吗”她打开房门见是沈君昊,奇怪地问:“怎么是你”

“我我来拿东西的。”说着他绕过云居雁进了屋子,随口问:“你刚才说什么就这样”

“我以为是玉瑶。”云居雁站在门边看着他。

沈君昊不过是找个理由进屋罢了,见她看着自己,只能东瞧西看,也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才适合。

“你要找什么或许被我不小心收起来了。”

“我我睡不着想拿本书。”说完才想起他从没在床上看过书的习惯。又急急改口:“我是说睡不着想百~万\小说,所以要多点一盏灯。”他拿起了桌上的火石。

云居雁没心情跟他说东次间就有备用的灯盏和火石,只是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沈君昊见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她都没有表示,心中气恼。可是他实在不想一个人睡,只能放软语气说:“其实我不必过去睡的。反正都只是睡觉。”

“可是有味道,也不方便。”云居雁一脸为难。

见自己第二次被拒绝,沈君昊的面子下不来,捏着火石直接走了。

一盏茶之后,沈君昊依然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知道她没有错,他在家里安排第一个侍寝丫鬟的时候就被告之,女人这个时候是不干净的,不能同床。可他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他们从早到晚都没有见过,一整天的时间,他们只有她为他擦头发的时候相处了一小会儿,明天他还有很多的事,说不定他回来的时候她都睡着了。再说太皇太后可能挨不过这几个月,到时又要守孝

沈君昊再次一跃而起,发现她的房门又栓上了,只能再次敲门。

云居雁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困扰着,也是异常清醒。听到敲门声,只能再次打开了房门。

看着她询问的目光,沈君昊语塞。他总不能说“我只是来看看你”,只能一本正经地陈述:“我就是来告诉你,抚琴的卖身契,我要过些日子再还给你。”

抚琴都已经死了,她要她的卖身契根本没用。她点点头,看着沈君昊。见沈君昊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能问:“你有话对我说吗”

“也不是其实我是想说明天早上我要过来换衣服的,你不要把门拴上。”

“那我现在就把衣服拿给你吧。”云居雁说着走向了衣柜,想想又觉得不对。她不了解男人,但好歹前世的她和许弘文成亲了五六年前。那时候每当她不愿意行房的时候,他就说他也没办法,如果她拒绝,他只能去找别人。

想到这,云居雁又羞又怒,再加上她认定沈君昊今天找过于翩翩,压着脾气说:“如果你需要,我找其他丫鬟过来值夜。”

她说得含糊,但意思很明白。沈君昊又冤枉又生气又有些心虚。他不要别人,他要的是她从洞房花烛夜那天就开始想了,可是他们之间莫名其妙就变成现在这样,他骑虎难下。如今他不求其他,他只是想回房睡觉罢了,结果却来来回回折腾,还要被她猜忌。

他瞪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穿着中衣,包得严严实实的。她的长发散落在胸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抱过她,他知道她的曲线,他更记得亲吻她时的甜蜜与柔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心浮气躁,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饥不择食寒不择衣,他更不需要她安排丫鬟。就算只是为了不让她称心如意,他也不会碰她的丫鬟。

云居雁不知道沈君昊的沉默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她同情他的遭遇,可是他怎么能早上才和她一起醒来,一转身就去找其他女人,而且还是在大白天。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问:“你想要桂心还是桂枝还是我先叫她们过来见你”

“你不是说一个月吗”沈君昊咬牙切齿地问。他又有掐她脖子的冲动了,他发现她似乎每天都要惹他生气一回,而他根本拿她没办法。

云居雁知道他生气了,但她不想知道他在气什么。这几天,她怀着愧疚之心,小心翼翼的配合他,今天她根本不想理他的,可是她给他煮姜茶,给他弹琴,为他擦头发,他还想她怎么样她是不该强迫他娶她,但是她都已经说了,最多五年,五年后她绝不会缠着他,他到底要她怎么做才满意

她把他的衣服放在门口的椅子上,走回床边坐下,重复了一句:“如果你需要,我这就吩咐下去。”

沈君昊气得说不出话,也没拿门口的衣服,转身走了出去,伸手“嘭”一声拉上了房门。

玉瑶和鞠萍在外面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看到云居雁和沈君昊房间的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隐约还有说话声。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没有大动静,她们也不敢去问。如今好不容易听到摔门声,急忙往云居雁的房间而去,就看到沈君昊进了东次间,关上了房门。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莫名,只能拿着灯盏走到云居雁的房前轻轻唤了一声。

云居雁躺在床上,看着床顶。他没有明确拒绝,她应该命玉瑶把桂心她们叫来,不管他要不要,塞给他就是,反正大家都是这样的。她现在不做,将来也是要做的,不然别人只会觉得她奇怪。可她虽然只见过那两个丫鬟一次,她们虽然一早知道自己的命运,可是她应该这么做吗重要的是,她想要这么做吗

“大奶奶”玉瑶又唤了一声。

云居雁叹了一口气,吩咐道:“你们进来帮我把灯吹了,再把门关上。”不一会儿,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她在黑暗中告诉自己,她无法阻止他,但坚决不能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沈君昊在东次间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怕她真的会把那两个见鬼的丫鬟叫来。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他悄悄拉开房门,就见云居雁房间的灯已经灭了,就连玉瑶她们值夜的地方也没了火光。他折回房间灭了烛火,想了想又悄悄走了出去。

有人说阴谋的进展太慢了,我会尽量加快感情线的进度,然后就是婚后第一次交锋,这次居雁不是一个人了,所以要在这之前让他们有一定的革命情谊。

第3o1章春梦无痕上

沈君昊自知摔门而去的行为很幼稚,他本想趁着黑灯瞎火的时候,去看看她是不是正躲在床角哭鼻子。他的的确确没打算进屋,结果他的手不经意地轻轻一推,房门居然打开了。要知道前两次房门可都是由内栓住的。

望着敞开的大门,他对自己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虽不是什么自命不凡的君子大丈夫,但也不是闯空门的宵小之徒。他驻足倾听,发现房内没有任何声响,转身回了东次间。

时辰已经很晚了,整个院落消无声息,只有雨水的滴滴答答声。他听得烦闷,可那声音不由自主地往他耳朵里钻,闹得他怎么都睡不着。起身喝了水,点了灯又马上熄灭,打开窗户紧接着又关上,他越是心烦越睡不着,那扇敞开的房门越是不期然地出现在他脑海中,似一种邀请。

眼见着快三更了,他突然想到,那里根本就是他的房间,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又怎么能算闯空门的宵小呢再说了,她认定他没女人就睡不着,而她又没给他安排侍寝的丫鬟,他除了回去抱她,还能怎么办

想到这,他顿时觉得理直气壮,毫不犹豫地回了房间,想也没想就爬上床,也不管她是醒着还是睡着的,伸手就把她抱住了。

云居雁同样也是辗转难眠,根本没有睡着。她被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吓得说不出话。本来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她想询问是谁擅自进屋。但很快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她不想和他吵架,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她整个人已经落在他胸口了。她想推开他,可之后呢质问他为何去找于翩翩吗他都已经迫不及待要抬她入门了,她再问这话岂不是自讨没趣吗再说他们从来不是真夫妻,她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可不是真夫妻。现在又算什么把她当被子吗

云居雁想着想着,鼻子开始泛酸,可是她不敢出声,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最重要的,她能感觉到。他真的只是抱着她,把她当被子罢了。

云居雁静静听着他有规矩的心跳声。现代的时候,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听着他的心跳,唯一的不同,那时候的她只是坐在病床边不对,他们的味道不同。那时的他身上是药水味,而现在的他她形容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息,只是觉得很安心。渐渐的,她有了睡意。

人的感觉在黑暗中总是特别敏锐。当沈君昊触及她的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僵硬了。他知道她醒着。那时候他不能硬生生地缩手,太突兀了。他等着她把他推开。他都想好了,到时他只要顺势翻个身,背对她假装睡着,她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其他的等她睡着了再说。结果她居然没有动。他马上意识到。她在装睡。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揭穿她,反正美人在怀,他一点都不吃亏。

在东次间的时候,他觉得床太大,雨声太吵,所以他睡不着,可现在。他的每一根神经都感知到了她的柔软温香,他愈加的清醒,口干舌燥。不过他也知道,若是他有进一步的举动,她一定不会继续装睡。到时出丑的可是他,所以他只能忍着,祈祷自己能慢慢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她的呼吸变浅了,她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他相信她睡着了。“居然这样就睡着了。”他心有不甘地嘟囔,这才敢稍稍动了动,让自己睡得舒服些。

莫名其妙的,他突然想到她在稍早之前说的话,她说因为有味道,所以他们不能同床。他很好奇是什么味道,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鼻子朝她的脸颊凑过去。鼻尖刚触及她似羊脂般细腻柔嫩的肌肤,他立马低头吻上了她的脸颊,慢慢滑向她的嘴唇。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开始,他的手从她中衣的衣摆潜入,顺着她腰际的曲线滑向她的后背。她的身体似温暖光洁的白玉,她的身上带着甜蜜的气息,引诱他采撷。他忘了偷亲是不道德的,也忘了他可能会吵醒她。他辗转吸吮着她的嘴唇,慢慢描绘着她的唇线,他想引诱她张嘴接纳他

睡梦中,云居雁发现自己回到了东跨院,回到了他正亲吻她的那刻。她有些迷糊,她分不清这是做梦还是现实,她只觉得一切是那么真实。

她命令自己醒来,她不该做这样的梦,可是她舍不得醒来。那天她吓坏了,紧接着玉瑶的声音把他们惊醒了,但现在只是做梦,只有她知道的梦境,一切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她决定在梦中沉沦一回。她学着他的动作吸吮他的嘴唇,她抬起头好让他更贴近自己,她伸手想碰触他

感觉到她突来的回应,沈君昊的呼吸更加的浓重。他的大脑已完全无法思考,他的理智荡然无存,他只有一个想法,他想要她,只有她,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

趁着她喘息的瞬间,他的舌头探入她嘴里,与她的纠缠,他的手从她的后背移至她的胸口,揉捏着她的丰盈。他觉得他快被自己的渴望逼疯了,他迫切需要与她肌肤相亲的快感。他不愿放弃她嘴里的甜蜜,他只能摸索着想解开她衣服的盘扣。可他不知道扣子在哪里,他的手在衣料和她的肌肤间游离

半梦半醒间,云居雁怀疑太过真实的一切根本不是梦,可是对方是他,她放弃了寻求真相,因为她与这个男人有太多的纠葛,太多的误会,唯有在梦境中,他才不讨厌她,不认为她是坏人,

现实中,她害怕他会让她遭遇前世的伤痛,所以她只想与他做一对假夫妻。她努力让自己不在乎,只有不在乎才不会受伤;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他们已经不同,只有这样她才能冷静地面对他。

在梦境中,所有的现实都是不存的。她不需要害怕,更不需要担心,因为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好吧,我不厚道,嘿嘿

第3o2章春梦无痕下

淅淅沥沥的春雨中,两人热情的拥吻似把周围的空气都点着了一般,旖旎的春色糅合着喘息与呻吟,让整个房间都蒙上了一层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

虽然在黑暗中,但随着云居雁衣襟的敞开,沈君昊仿佛能看到她完美的曲线。“你醒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她若有似无的回应让他相信她已经醒了。“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在她耳边喃喃。他已经无法接受她的拒绝,但他不想强迫她。

“我不会伤害你的。”

熟悉的声音萦绕在云居雁耳边。她觉得自己的思绪一下子飞得很远,然后她看到了他,不是沈君昊,而是现代的他。他醒了他的眉眼都带着笑,他的笑和沈君昊的一模一样,但他的眼中闪耀着光芒,幸福的光芒,这是她在沈君昊眼中从未看到过的。

“相信我好吗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凝视着她,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他的手指描绘着她的唇形

“嫁给我好吗我会永远保护你的。”他认真地问着,他的眼中带着期许与忐忑。

云居雁有些迷茫。这情景似梦,又似真实发生过一般。她想看清楚他,可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东跨院中。他的手依然在她脸上,他仍旧凝视着她,但是他的眼中不再有幸福的笑,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似乌黑的宝石,让她情不自禁想看清楚。

她不安地抓住他。她怕他会消失。这种不安是那么真切,好似她曾经真的失去过他。深切的害怕让她用力抱住了他,眼泪夺眶而出。她不要再次失去他

感受到她的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沈君昊再也不想等待。他的手从她的腰际往下滑,他猛然想起,她的小日子来了。这个意识犹如一盆冷水。从他的头顶浇下。

“你醒着吗”他再次确认。刚才他忘记了这件事,但是她不可能不记得,除非她根本没醒。

沈君昊想起身,奈何她牢牢抱住他,她的头紧贴着他的胸口。他想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她却不想让他如愿。

“你不是在耍我吧”沈君昊的心底无限挫败。她没有回应他的任何一句话,她只是像八爪鱼一样抓着他不放。他终于意识到,如果她是清醒的,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就算你是猪,也不可能睡这么熟吧”他咬牙切齿。他是正常人,他是普通男人,他太难受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绝不会走进来的。

“喂,你醒醒”他有气无力的低唤,声音很轻,他只是在抱怨。他想离开,可是他不敢动。他觉得这大概是人世间最痛苦的刑罚,用以惩戒他的不守承诺。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努力压抑身体的欲念,可是她的气息,她的体温又在不断勾引着他。

“你根本就是来惩罚我的,对不对”他哀叹了一声。得到的回应只是她平稳的呼吸。

模模糊糊中,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当他的意识开始慢慢回笼时,就见蚊帐外已经有了白光,而他的耳中有低低的说话声。

他懊恼地呻吟一声,复又闭上了眼睛。如前两晚一样,她依旧很平静地睡在他身边。他的右手又麻木了。他在考虑,是悄悄离开,还是直接告诉她,去他的五年,既然他们都已经拜了堂。这辈子她休想离开他。

房门外,玉瑶和锦绣接连唤了几声,都不见屋内有动静。以前在云家的时候,她们都是在床边唤云居雁起身的。“大爷在东次间。”玉瑶对锦绣陈述。这是昨晚她和鞠萍亲眼看到的。

锦绣知道玉瑶的言下之意,她没有接话,眼中显出几分担忧。她知道他们成亲至今都没有真正同房。

玉瑶看看时辰。昨晚云居雁叮嘱过她,她要提前起身给沈君昊送衣裳的。她迟疑了一下,举步跨入房内,嘴里说着:“大奶奶,奴婢进来了,您醒了吗”

沈君昊听到了她的声音。当他反应过来想出声阻止的时候,蚊帐的一角已经掀开了。

玉瑶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云居雁是大家闺秀,她睡觉时衣服一向穿得好好的。玉瑶自小跟着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睡觉时衣襟敞开的模样。至于沈君昊,他几乎是半裸的。

“奴婢奴婢该死”她快哭了。

“出去”沈君昊一边命令,一边挑落了蚊帐。

锦绣急忙拉着吓呆的玉瑶退了出去。房门口,玉瑶这才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说大爷在东次间吗”锦绣询问。蚊帐的挑开与落下不过是一瞬间,她什么都没看到。

玉瑶的眼中含着泪,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大爷明明是睡在东次间的。”

“大爷为什么睡东次间,他和大奶奶闹不愉快吗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锦绣虽压着声音,但语气一次比一次急。

玉瑶虽然依旧在震惊懊恼中,但她马上发现了锦绣的异常,再联想前几天的事,她抬头问:“你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锦绣拉着玉瑶走远了几步,更着急地问:“你先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玉瑶看她问得严肃,也顾不上害羞,一五一十告诉锦绣,昨晚云居雁误以为自己的葵水来了,就让她收拾了东次间。而刚才她看到他们紧搂在一起,衣衫不整。

碍着云居雁的叮嘱,锦绣还是什么都没告诉玉瑶,只是对她说,为免沈君昊与云居雁尴尬,待会儿暂时由她一个人进屋服侍。玉瑶虽不满她的隐瞒,但还是同意了。

房间内,直至沈君昊的那声“出去”,云居雁才悠悠转醒。沈君昊看着她胸口雪白的肌肤。他依然记得它们的柔软和滑腻,似绸缎一般。看她马上要睁开眼睛了,他像做贼似的,急忙帮她把衣服拉好。

云居雁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熟悉的脸庞。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她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他依旧在她眼前,最重要的,除了他的脸,她还看到了他赤裸的胸膛。她马上想到了那个梦境,缠绵的深吻还有她抱着他不愿松手的事实

她跌跌撞撞往后退去,直至她的背抵住了床的侧板。她不想看的,但是他的胸口就正对着她的视线。她慌乱地闭上眼睛,又急忙低头检视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她很想说一声“阿弥陀佛”,却又想起了那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游离的悸动。她吞了一口口水,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春梦。她努力保持镇定,但说出的话依然结结巴巴。“你你怎么在这里”她觉得自己快疯了。梦境中的一切一幕幕出现在她脑海中。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会梦到那样的自己为什么她会做那样的梦为什么她居然想在梦中沉沦

沈君昊看着慌乱窘迫的她。他终于百分百确信,她根本没醒。他那么激情投入,而她居然一直没醒。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那么渴望她,而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念念不忘她的味道,而她压根不知道他们的亲吻是多么甜蜜。他不甘心,他太不甘心了他要让她记住,和他一样记住。

看他直盯着自己,似乎马上就要扑过来,云居雁紧张地往床角缩去。“你你的衣服呢”她很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是都睡着了吗那时候他的衣服不是穿得好好的吗她不敢问出这句话,她以为自己的装睡很成功,他根本什么都没发现。

沈君昊根本懒得和她废话。她想躲,可是床再大也有限度。他稍稍上前,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你想干什么”

“我在告诉你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的话音刚落,他已经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云居雁被他的行为吓坏了。他没有喝醉,她也不是在做梦,可是他们在干什么他不是很讨厌她吗难道对男人来说,什么女人都无所谓,包括自己厌恶的人

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她想推开他,可是他丝毫不动,而她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