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169部分阅读(1/1)

边。

他在前一天才知道自己必须娶云映雪。心中满是怨恨与不甘。他被沈沧软禁多日。日日必须抄书,吃的都是粗茶淡饭。伺候他的丫鬟小厮也被隔离了。这样的生活已经让他够郁闷了,得知自己的婚事竟是这般,如何能不生气

当日在酒楼,他承认自己是冲动了些,但追根究底,云家的女人也要负一部分责任,他甚至觉得云惜柔根本就是想飞上枝头,因此故意设计他。这其中,说不定云居雁就是幕后主使。得知云惜柔的死讯,他松了一口气,最后却不得不迎娶更加不如人意的云映雪。这口气要他怎么咽得下去

吕氏听到长子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眼睛。她忍着剧痛,迟迟不愿咽下最后一口气,因为她恨,她怨,她怒。要了她性命的剪刀确实握在陈五手中,但真正害死她的人是沈家,是沈家的每一个人

“你们先出去,我要与君灿最后说两句话。”吕氏虚弱地要求。

屋子里的下人虽然得了命令,必须伺候左右,但吕氏已在弥留之际,他们架不住沈君灿的怒气,只能随着吕氏的另外两个儿子退出了屋子。

沈君灿跪在塌边,泪流满面,不断地重复着:“母亲,怎么会这样,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他一遍遍重复着,心慌意乱。

吕氏爱怜地看着儿子。她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长子身上。而儿子也没有辜负她,他是唯一一个会为了她与沈佑顶撞的人,更是一心护着母亲的好儿子。她知道儿子不是完美无缺的,但她坚信,他终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她伸手想最后摸一摸儿子的脸颊。

沈君灿握住吕氏的手,把它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他知道最爱他的母亲快要离开他了。以后他该怎么办“母亲,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他泣不成声。

“是你的父亲,是沈家的人。”吕氏恨恨地说着:“是沈家所有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

“大郎,你听我说,以后你要好好过日子,照顾好弟妹”

“母亲,父亲为什么要那么做是不是为了外面的女人你告诉我,是哪个女人”

吕氏缓缓摇头,用拇指擦去沈君灿脸上的眼泪。“不是女人”

“那是什么”

吕氏喘着粗气,再次摇头。她能预感到,她的生命马上就要终结了。但是有一句话她必须说,一定要说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一字一句说:“你静心听我说。你要照顾好弟妹,你要出人头地。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好人,你一定要”

“要什么”沈君灿追问,吕氏却再没有声音。他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凝视着她最后的眼神。她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他伸手为吕氏阖上双目。他的眼中满是恨意,低声保证:“母亲,我知道您一定觉得很冤枉,我也知道您这辈子受了很多委屈,我会替您报仇的,绝不会让您死得不明不白。”

沈君昊虽担心吕氏不知道会对沈君灿说什么,但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能让他们母子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因此他才命人在屋子里伺候着。发现下人们全都退了出来,他急忙过来推开房门,就听到沈君灿说,他不会让吕氏死得不明不白。他急忙说:“五弟,你应该能够自己判断是非”

“父亲在哪里”沈君灿打断了他。

沈君昊愣了一下,如实回道:“他也受了伤,此刻大夫正在替他缝合伤口”

“他在哪里我要去杀了他”沈君灿一边大叫,一边往屋子外面冲去。

沈君昊吓了一大跳。他想拦住他,却被一把推开了。“快拉住他”沈君昊大声下令。沈伦和陈公公就在一旁的偏厅说话。他已经让小厮递话,请沈伦尽量拖着陈公公。真相一定要追查,但在此之前,必须先把陈公公打发走,否则不知道皇帝又会做出什么事。

看到院子内的下人已经抓住了似无头苍蝇一般的沈君灿,沈君昊急忙命人把他拉入屋子。沈君灿像疯了一样挣扎着。他亲眼看到父亲是如何冷落母亲的,他也亲眼看到母亲过得多么不容易。他恨恨地看着沈君昊。母亲亲口告诉他,是他和云居雁害得她再也生不出孩子。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都不会”他大声叫嚷着。他有千般的恨,他有万般的怨,他恨不得此刻就杀了所有对不起母亲的人。

沈君昊看着沈君灿的眼神,不由地皱眉。他的恨意是那么的裸,他猜想一定是吕氏说了什么,才会让他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你们先陪着五少爷在这里歇一会儿,喝口茶”

“你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沈君灿一边挣扎,一边嚎叫,对着抓住他的小厮又是踢,又是打,恨不得把他们咬上几口。

沈君昊见状,只能命人把他按在椅子上,对着他说:“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但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人都看到了。你若想知道真相”

“我不想听你们的狡辩,母亲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你们害死她的,是你们杀了她”

沈君昊立在沈君灿面前,看着歇斯底里的他,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他忽然间觉得,这就是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让他们家无宁日,自相残杀。

沈君昊应该让吕氏和沈君灿见最后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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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圈套

沈君昊不想惊动陈公公,再加上沈君灿居然扬言要杀了沈佑,想来吕氏一定说了什么。此刻沈君灿太过激动。无论他怎么解释,他都一定不会相信,他唯有命人看着沈君灿,待陈公公走了再做打算。

沈君昊出了房间,远远瞧了一眼沈君烨养伤的屋子,又看了看时间,径自去了枫临苑最角落的耳房。陈五就关押在哪里。

他推开房门,只见陈五已经被五花大绑,由小厮押着,跪立于屋子中央。小厮向沈君昊行过礼,退出了屋子。沈君昊打量着陈五。他已经向云居雁核实过讯息。陈五在六年前,父母的葬礼过后染上了风寒。因无人照顾,摔倒在地两日后才被发现。那时候他额头的伤已经结痂。在他醒来后,他就痴痴傻傻的,六年来从没有人怀疑他是假装的。

这几年,他一直在外院负责洒扫,平日里经常被人欺负,从不敢反抗。凡是有人与他说话,他会主动告诉对方,是吕氏安葬了他的父母,所以吕氏是他的大恩人。

装疯卖傻十天八天或许不难,但陈五整整装了六年,可见他的心计之深,忍耐力之强,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至于他口口声声称吕氏为“大恩人”,恐怕是为了向吕氏复仇之后,没人怀疑他是凶手。

这一次,陈五向紫竹的家人下毒,一定是受了幕后之人的指使。沈君昊相信,若不是审问中途停止了,而陈五突然有了和吕氏、沈佑独处的机会,接下去他大概会坐实了吕氏指使他给紫竹家人下毒,同时诬陷云居雁的罪名。以沈君昊对沈沧的了解,大黄的事,责任一定会落在吕氏身上。吕氏的结局不外乎被沈家秘密处死,或者被皇帝一杯毒酒赐死。

“隐忍六年后手刃仇人,你一定觉得自己死而无憾吧。”沈君昊并不是询问。而是感慨。他知道陈五肯定不会说出是谁指使他,他索性不问了。“不过,你真的认为四婶娘是你的仇人吗”他笑着问,轻轻摇头。仿佛陈五干了一件极蠢的事。

陈五瞥过头去,不愿去看沈君昊,表情仿佛在说,我不会受你挑拨离间的。

沈君昊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不清楚当年之事的来龙去脉,但是你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回忆一下每一个细节。有些事。太过合情合理,可能只是被蓄意安排的。”

“大爷,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话。”

沈君昊没有接话。他当然不知道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再一个“六年”,让他和云居雁不得不产生某种怀疑。

仔细想想,就算青纹的情人救下她只是巧合,那么其他人呢抚琴兄妹,紫菊。青竹,白芍,全大力。假的程大等等,幕后之人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和云沈两家有仇怨,又无亲无故的人有没有可能,这些“仇人”根本不是幕后之人找来的,而是他“创造”的。

再说他母亲难产而亡之谜,至今都不知道是谁造就了她对丈夫的恨。或许一切根本不是简单的误会,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想到这个可能性,沈君昊和云居雁同时想到了黄氏。当年史氏难产,最大的受益人便是黄氏。若不是沈君昊一出生就被沈沧抱去了枫临苑,沈君烨很可能成为沈家的庶长子。

关于这点。沈君昊一直觉得很奇怪。他知道沈沧最痛恨私生子、庶长子,可是当初他尚未出生,沈沧怎么知道他一定是男的按他想来,嫡长子没出生,沈沧是不可能任由通房怀孕的。他的二叔父,三叔父。四叔父都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

沈君昊曾经就这个问题隐晦地问过沈沧。沈沧含糊其辞地说,因为知道他是男的,而他的母亲又坚持,所以没有勒令黄氏堕胎。这理由为免太牵强了。

如果黄氏还活着,又或者薛氏杀黄氏的时候没有做得那么彻底,他们还有可能查知内情,可惜,黄氏的贴身丫鬟、婆子全都不在了,一切又是“死无对证”。

当下,沈君昊看着陈五。据云居雁说,因为陈五痴傻,平日里和他接触的人不多。那么幕后之人是如何控制他的他已经命马管事严格筛选曾经与陈五有过接触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陈五见沈君昊不说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一早就预料到了今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陈述,态度坚决。

他今天的任务是诬陷吕氏。可是面对难能可贵的机会,他实在忍不住才选择了手刃仇人。本来他打算杀了吕氏之后诬陷沈佑,临死前看一出好戏。他没料到沈君昊突然撞破了他的计划,他唯有一不做二不休,把沈佑也杀了。

沈君昊看着他的绝然轻笑,问道:“蝼蚁尚且贪生,面对自己必死无疑的结局,你就没有迟疑过”

“大爷当然不懂什么是生不如死,又怎么会明白。”陈五冷笑。

“相公。”随着敲门声,传来了云居雁轻柔的嗓音。沈君昊转身拉开房门。云居雁抬头看他,对他微微点头,表示事情已经安排妥当。

沈君昊对她笑了笑,轻叹:“果然如此。”他这话是说给陈五听的。

“可惜,我找不到实质的证据。”

“这里又不是公堂,谈什么证据确凿。”沈君昊一边说,一边拉了云居雁入屋,又对着陈五说:“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对四婶娘,四叔父一向没好感。说起来,今日你也算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就当是报答吧,我们希望你死了能当一个明白鬼。”

沈君昊说罢,云居雁扬声对着门外说:“把人带进来。”

她的话音刚落,张泰推了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入屋。老人的双手被绑在了身后,一脸戚戚然。他看到陈五,猛地就跪下了,连声说着对不起,是他鬼迷心窍,才会被人利用。

陈五看看云居雁和沈君昊,又看看苏老头,摇头道:“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沈君昊笑着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都与我们无关。我刚才就说了,这里不是衙门。”他手指苏老头,问道:“这些年,他一直很照顾你,你以为他只是好心”

第629章抢先

跪在陈五面前的老头名叫苏福全,人称苏老头,儿女也在沈家当差,他和老伴一直住在后街。六年前,是他发现陈五,救了他一命,也是他介绍了陈五在外院扫地,让他能够勉强度日。

马管事过滤与陈五有接触的人,相比其他人,苏福全与他往来最为频密。云居雁得信之后,命张泰把苏老头的底细清查了一遍。确认他不可能与幕后之人有关,这才命他入府回话。

云居雁和沈君昊虽然怀疑是幕后之人“造就”了陈五对吕氏的恨,但仓促之下,他们根本找不到证据。为了能尽快撬开陈五的嘴,云居雁唯有威胁苏福全,命他在陈五面前承认,是他刻意误导陈五,令他相信是吕氏的兄弟杀死了他的父母。

对云居雁和沈君昊而言,此招非常危险,毕竟他们不知道陈五父母之死的来龙去脉,再加上吕氏发现陈五的身份后,明显心虚了。眼下,若是陈五对苏福全的话起了疑心,那么他们再不可能从陈五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可不这么做又能如何他们相信,陈五杀了吕氏一定在幕后之人的计划之外,毕竟正常情况下,陈五不可能有动手的机会。幕后之人得知此事,必定会马上做出应对。他们必须与他比速度,才有可能先他一步,稍稍占得先机。

幸好,当陈五听到苏福全说,他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吕氏的兄弟杀了陈五的父母,他只是收了别人的银子,这才故意那么说的,陈五的表情瞬间变了,连连质问苏老头,到底是谁让他这么说的。

苏老头怯怯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云居雁。今天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她。他从没想到,如此美若天仙的女人,居然能平静地说出那么狠绝的话。他歉意地看看陈五,按照云居雁的要求。含糊其辞地说,收买他的人陈五也认识,因为他在不经意间看到他和那人很亲热地私下说话。

陈五一听这话,连连摇头。直道不可能。他想问清楚细节,张泰已经押着苏福全走了出去。沈君昊对着陈五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父母不过是府中的下人,四婶娘要杀他们,一句话就够了,何苦让自己的兄弟沾上杀人的罪名”

听到这,陈五笑起来。大声说:“原来你们在骗我,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沈君昊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能假作镇定,不屑地说:“你不过是将死之人,我们犯得着骗你吗”见陈五依旧满脸怀疑,他稍一停顿,决定赌一赌。胸有成竹地说:“在你看来,四婶娘花银子安葬你的父母是掩盖丑事,可你怎么知道银子是四婶娘出的苏老头对你照顾有加。他都骗了你六年多,别人就一定在说实话”

“不,是她承认的,是她亲口承认的。”陈五不愿相信自己被利用了。

云居雁知道,他们所知内情有限,再说下去只会露出更多的破绽,遂抬头对沈君昊说:“相公,你何必与他浪费口水。等他到了地下,见到他的父母,自然知道真相是什么。”

沈君昊明白她的意思。叹了一句:“好人果然是做不得的。我念在他替我们解决了一个麻烦,才会让你带苏老头过来见他。看来的确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会儿,恐怕有人正暗自嘲笑他认贼作父。”说罢,扶着云居雁走出了房间。

门外,张泰正等着他们。沈君昊命他悄悄在门外守着,若是陈五有什么动静。马上通知他。

云居雁一边思量着苏福全对自己说过的话,一边想着陈五的表现。待四周只剩下她和沈君昊,她悄声说:“看起来苏福全确实认定是四婶娘的兄弟杀死了陈五的父母。若是整桩事情是有人刻意为之,唯一可能存在疑点的地方应该在四婶娘的兄弟那边。”

“我想陈五一定也是查过四婶娘的兄弟的,所以才会这么笃定。”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握住了云居雁的手,接着又道:“我这就命人借着报丧的名义,去吕家问一问详情,或许能有什么线索。又或者,幕后之人知道陈五被擒,可能会担心当年的事被揭出来,也会去吕家善后。”

“其实”云居雁显得有些为难,解释道:“你不要怪我多事,我不知道我们会在陈五这里耽搁多久,生怕误了时机,所以知道了事情与四婶娘的兄弟有关,就已经派张铁槐去吕家了那个,我只是不想幕后之人又抢先我们一步当然,我也知道,以幕后之人的谨慎,或许根本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给我们查证不过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笨蛋。”沈君昊看着云居雁絮絮叨叨地解释,一副生怕自己生气的模样。他由衷地笑了起来,趁着四下无人,他悄悄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声问:“他今天乖不乖”

“你小心被人看到”云居雁慌忙朝四周看去,却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今天对他们而言特别漫长。如果紫竹的家人真的死了,她百口莫辩,而幕后之人说不定早已磨刀霍霍等着他们。在这样艰难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是他们的安慰。就算只是为了他,他们也要同心协力找出幕后之人。

沈君昊看她紧张,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整天,他的神经都高度紧绷着。他看到的种种不堪,追根究底根本都是家人间的互相残杀。他能体会沈沧的心灰意冷,他甚至觉得他们根本不能称之为“家人”,但现在,他有了他们,其他的根本不重要了。

他索性搂住了云居雁的肩膀。看她欲挣脱,他哀怨地说:“或许,我根本不应该让五弟见四婶娘最后一面。此刻的五弟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以后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

听到他的语气中满是泄气,云居雁果然不再试图推开他,只是安慰道:“我们既然知道他的仇恨,就能提前预防着。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不是吗”

两人边行边走。沈君昊怕她累着,送她回了凝香院,并叮嘱她早些休息。如果有事情发生,他会派人通知她。若是枫临苑的事情结束得太晚,他就留在那边休息,省得吵到她睡觉。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闪闪躲躲入了京城的一个小宅子。“六姑娘,奴婢有要事回禀。”她气喘吁吁地说着。

“什么事进来再说吧。”云惜柔认出了婉菊的声音。没有了枇杷,她总觉得身边的丫鬟不合用,这才向他要来了婉菊。自婉菊亲手杀了云梦双,她就一直在京城替他办事。

云惜柔知道婉菊是他培养的,只会忠心于他,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其他人也是他培养的。她相信自己对他有大用处,所以他暂时不会对她使小动作。

见婉菊推门而入,云惜柔问道:“是不是秋月已经到京城了”她出门不方便,很需要得力的手下。而秋月是早几年他安排在云凌菲身边的丫鬟。两个月前,云凌菲突然把她配了人。秋月已经送信回来。既然她呆在云凌菲身边没有用处了,她会想办法回到京城。

听到云惜柔的问题,婉菊摇头回道:“姑娘,沈家出了事。陈五没有按照主子的计划行事。他杀了沈家四夫人,这会儿已经被抓住了,就关在枫临苑。”

云惜柔越听脸色越难看。据她所知,皇帝已经准备好了毒酒赐吕氏一死。沈君灿虽然不成材,但对吕氏是极孝顺的。吕氏的死,一定能把沈君灿逼疯,到时他们又多了一颗棋子。

“姑娘,大姑娘”瞥见云惜柔严厉的目光扫向自己,婉菊急忙改口,“陈五可能已经落在她手上,她会怎么做奴婢担心,如此一来会牵出其他的事情”

“他知道这件事了吗”云惜柔突然发问。

婉菊愣了一下,点头,“应该已经知道了,但是奴婢尚未得到主子的指示。”

“传话的人有没有说,为什么会生出变故”

“大概因为所有人都在枫临苑,所以消息很难送出来,这会儿我们也没办法递口信进去,要让陈五再也不能说话,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云惜柔低头沉吟,喃喃:“陈五知道的事情应该不多吧最多就是安插在沈家外院的那两个”

“姑娘,主子费了那么大的劲,牺牲了青纹,就是因为我们在沈家的眼线越来越少”

云惜柔严厉的目光扫向婉菊,吓得她立马闭上了嘴巴。云惜柔这才继续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一定要在陈五开口前处理掉所有的隐患。”

“可是他们人在沈家”

“一定会有办法的。”云惜柔站起身,慢慢在屋子内踱着步。

婉菊在一旁看着,续而又提醒道:“姑娘,吕家那边怎么办要不要先派人过去若是被大奶奶赶先一步”

“闭嘴”云惜柔的眼神因为“大奶奶”三字染上了阴霾。

第63o章对质粉红7o

云惜柔恨透了云居雁。因为她的恨,她不许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大姑娘”,“大奶奶”等字眼。这些日子,他们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损兵折将,却只能和他们打个平手。随着安插在沈家的眼线越来越少,他决定改变计划,重新布局。可是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以前她至少还是云家的六姑娘,可现在呢她压根就像过街的老鼠。更让她怨恨的,为了将来,她居然在向妓院的老鸨学习如何奉承男人。一想到沈君昊把她视作珍宝,而她即将委身那样一个男人,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云居雁毁了她的一辈子,让她的一生都生活在她的阴影下,她一定要十倍百倍奉还给她

“皇宫那边呢有没有消息”云惜柔阴沉着脸询问。陈五坏了他们的大事,沈家那边恐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她只能期望另一边已经有进展。在她看来,让云居雁的名声蒙上污点也是好的。她就不信,当全京城的人都说她德行有亏,四处勾搭男人,沈君昊还能像现在这般爱她。

看着云惜柔的表情,婉菊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之前她觉得云梦双与小叔子私通,设计谋杀亲夫已经够极端了,却没想到云惜柔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起来,云梦双是为了自己能有更好的生活,动机也算能够让人理解,可云惜柔呢她根本就是不惜一切也要与云居雁同归于尽。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疯子。

婉菊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摇头道:“回姑娘,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她抬起眼睑。小心翼翼地看了云惜柔一眼,低声说:“依奴婢猜测,沈家那边一定早有准备,所以所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在了沉闷的空气中。

云惜柔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才能忍下心中的恨意。她明白婉菊的言下之意。但是她不愿意相信。明明一直是他们占着先机的,最近却处处落于下风。当日她亲眼看着沈君昊落入圈套,当场逮住沈君烨,为什么最后的结局大半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长久的沉默过后,云惜柔终于放开了拳头,细细问起了沈家的情况,又问了暂时有多少人可供她差遣。最后才一一下了命令,让婉菊照着她的要求去执行。

枫临苑内,沈君昊送了云居雁回凝香院,又折了回来,直接进了沈君烨的房间。大夫告诉他。沈君烨因为情绪激动,所以伤口裂开了。他喝了药之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睡着,醒来后应该就没事了。

沈君昊立在床边看着沈君烨,回忆着他在正屋内说的每一句话。他的话看似合情合理,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他说得太过流利,仿佛早有准备一般。

忽然间,他看到沈君烨的眼球快速闪动,紧接着他的手紧紧抓住了床单。脑袋不安地转动着,眉头也越皱越紧。

“不要”随着一声惊呼,沈君烨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沈君昊,像不认识他一般,他睁大眼睛瞪着他,似乎分不清眼前看到的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刚刚应该在做噩梦。”沈君昊陈述事实。

沈君烨惨淡一笑。转头看着床顶,说道:“大哥要问什么就问吧。我不会再坚持要见大嫂了。”

沈君昊抿嘴不语。他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他,但是他开口就是云居雁,让他十分不悦。

没有等到沈君昊的提问,沈君烨径自说道:“大哥,就像刚刚在祖父和父亲面前说的,我一早就知道我和你是不同的,所以从没有奢望。之前我那么说,只是想在临死前见她最后一眼,绝没有其他的企图”

“大黄真是郝平从乾州买来的”沈君昊打断了他,直接提问。

“是。”沈君烨点头,“至少他是这样告诉我的。”

“既然你说他因为妹妹的死,觉得报仇无望,意图与祖父、四叔父同归于尽,又为何千里迢迢从乾州买来大黄”沈君昊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之一。

“我不知道。”沈君烨摇头,“我每隔半个月才去暨阳一回,有时一个月也难得去一趟。再说,自春风楼的那件事之后,他不再事事与我商议,我知道的也很有限。不过我隐约能感觉到,他好像在听命于什么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君昊追问,心中并不觉得惊讶。就像沈君烨之前说的,他和郝平无权又无钱,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办到的。所以郝平的背后一定另有他人。

沈君烨依旧面无表情地躺着,不咸不淡地说:“雅竹小筑的事先不说,郝平是罪臣之子,他能隐姓埋名居于暨阳,一定有人在背后帮他。他的胞妹能出现在大嫂身边,也必定有人替他们安排”他断断续续举着例子。

沈君昊静静听着,注视着他的表情。他的表情除了哀伤绝望,再无其他。待到沈君烨说完了,他问道:“你既然有此怀疑,有没有查证过是谁在帮他”

沈君烨摇头。

“是没有,还是不知道”

“没有,也不知道。”

沈君烨的答案让沈君昊眯起了眼睛。他这分明是不想说的意思。“你不是说,没什么不能对人言的吗”

“确实。”沈君烨点头,“但大哥问的,我确实不知道。不过大哥若是想追查此事,倒不妨查一查,还有谁知道郝平的身份。”

沈君烨这话根本就是意有所指。沈君昊回想之前的种种,除了云居雁,根本没有知道“郝平”二字。他虽反复对沈沧提及肖氏姐弟,但一开始根本没人信他。“就算这事你不知道,但你总该知道自己为何去小院接收永州来信吧”

“很简单,因为郝平死了,我想结束所有的一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不是说,你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吗既然这样,又何须掩饰”

沈君烨转头,对着沈君昊冷笑着说道:“大哥若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事实就是这样的。其实在那天之前,都是郝平亲自去取信,那天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好,就当你说的是事实,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上一次,你对我说,郝平安排了替你们的先生祝寿,所以你匆匆忙忙去了暨阳,又匆匆忙忙赶回来。那天所谓的祝寿是真是假”

沈君烨的目光从沈君昊脸上移开,自嘲地笑道:“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所以,你觉得是郝平”沈君昊试探。他没有见过郝平,而他可以肯定,袭击他和6航的人之中,一定有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沈君烨依旧只是冷冷笑着,许久才说:“替先生祝寿是真,但他邀我去暨阳,真正的目的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大嫂的六妹尚在人间,他问我,若是他能找到云六姑娘,我是否愿意帮着安置她。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本来我想问一问大嫂再决定的,但是我根本没机会与大嫂单独说话。之后我提议去西山接三弟回城,是想过去看一看,能否让六姑娘在那里暂居。”说完这些,他又补充道:“那天,郝平整晚都与我在一起。”

沈君昊没料到事情又扯上了云惜柔。如果沈君灿说的是真话,这就表示郝平和云惜柔也是幕后之人的棋子,甚至云惜柔就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他追问:“你的意思,郝平知道居雁的六妹人在何处”

“我不确定。正因为我不确定,所以我想等自己见到了六姑娘再告诉你和大嫂,结果郝平死了,他并没告诉我六姑娘人在哪里。”

沈君昊审视着沈君烨。他依旧觉得他的话太过合情合理了,但是他又找不到理据辩驳,更没有证据证明他在说谎。

沉默许久,沈君烨看他不再追问,忽然又道:“我不知道青纹为何要诬陷我,但是大哥应该最清楚,当你心里已经有一个人的时候,是绝不会和其他人牵扯不清的。至于长安,他一向胆小,是怎么都不敢与玉衡院的丫鬟珠胎暗结的。我猜想,他多半已经凶多吉少。”说罢,他道了一声:“我言尽于此。”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君昊盯着他的侧脸看了许久,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关于他和6航遇袭当晚,那个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沈君昊心中有怀疑的对象,却怎么都想不透。如今他既然已经问了沈君烨,就不怕同样直白地问一问沈君儒。

第二天,在他见到沈君儒的第一时间他便问他,他手臂的刀伤从何而来。沈君儒对沈君昊知道他受刀伤并不惊讶,却不愿回答他的问题。最后在沈君昊一再的追问,再加沈沧的逼视下才说,那一天他恍惚间看到了青竹的身影,因此追了上去,之后被人砍伤了,只能狼狈的回了别院。

虽然沈君昊知道的的确确有一个活着的青竹,但沈君儒的说辞为免也太过牵强了。

当然,这些都是第二天的事了。当下,沈君昊步出沈君烨的房间,迎面就看到了马管事派来的小厮。小厮告诉他,马管事找到了两个可疑的人。之前的六年,他们都可能与陈五有暗中的往来。

第631章揭秘

虽然马管事说,找到两个可疑的人,但依沈君昊想来,陈五不过是用一次就不得不丢弃的棋子,以幕后之人的谨慎,不可能冒着损失两个手下的危险,只为他一人。他想了想,命小厮去找张泰,问问他陈五可有什么反应。

须臾,小厮回报,自沈君昊和云居雁离开,陈五在屋子里十分地焦躁不安,不停地喃喃自语。

一听这话,沈君昊明白,陈五应该是动摇了。他吩咐小厮回去告诉马管事,让他找人盯着两个怀疑对象。若是他们想离开沈家,就把两人拦下。同时他又思量着,可有方法再给濒临崩溃的陈五施加一些压力,令他说出到底受谁指使。

不多会儿,沈沧派了下人找沈君昊去正屋。他已经起身,而沈伦和陈公公也回去了。一路上,小厮告诉沈君昊,沈沧决定暂时把一切推给吕氏,先打发走陈公公再说。

对这个决定,沈君昊并不惊讶。当吕氏被沈佑利用的那一刻,她无论生死,都必须背负这个责任。他默然地进了屋子,只见沈沧正与陈公公说着什么。陈公公的脸上满是诧异,而沈伦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

沈君昊并没听到他们正在说什么。他不能插嘴多问,只能行过礼,静静站到了沈伦身后。

陈公公见沈沧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沈君昊身上打了一圈,突然问道:“大爷,您一直不知道二爷”他戛然而止。转而对沈沧说:“王爷恕罪,小的失言。小的这事实在是”他一脸不可思议,探究的目光复又在沈君昊身上打转,仿佛在判断他是不是真的不知情。

沈沧瞥了一眼陈公公。嘴角动了动,眼中带着几分恼怒,又夹杂着疲惫。他知道陈公公根本不是失言。他只是在试探沈君昊。其实,他本来也没想继续瞒着沈君昊,不然他也不会把他叫来。

沈君昊被两人的态度弄糊涂了,只能朝沈伦看去。沈伦看着沈沧,见他点头,才对沈君昊说:“你祖父刚刚告诉陈公公,你的二弟其实是你四叔父和肖氏的儿子。他的年纪也比你稍大几个月。”

沈君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沈伦正和他开玩笑。他半响都说不出话,只能愣愣地看着沈沧。

看沈君昊的反应,陈公公相信他不是装的。事实上,他的惊讶并没有他表现得这么浓重。在他出宫之前,皇帝曾告诉他。沈家有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十几年来,沈沧一直因为自己当年的一念之仁而后悔。现在看来,必定是这件事无疑。他不由自主地朝沈沧看去,心中带着几分不屑。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沈沧最痛恨私生子、庶长子,结果小儿子偏偏就弄出个庶长子,还是在成亲之前,年纪比长房的长子还大了几个月。这事若是一公开,沈家必定是全京城的大笑话。

许久沈君昊才反应过来。他忽然想起之前的几次。每当沈沧和沈伦谈起沈君烨,必定把他支走,想来就是这个原因。他虽已经深信不疑,但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祖父,这事是真的吗”

“是。”沈沧点头,又叮嘱道:“这件事除了皇上、屋子里的几个人。只有你死去的四婶娘才知道。”他在暗示沈君昊,他相信他明白他的潜含义。

沈君昊顾不了其他,接着问道:“二弟知道吗”如果沈君烨知道,很多事情就必须重新考量。

“他并不知道。你四婶娘也是在前几天偷听了我和你父亲的对话才知道的。”沈沧再次与沈君昊对口供。

陈公公听得分明,对沈沧又多了几分鄙视。皇帝不在乎沈沧是不是中毒,沈家是不是一团混乱,他就更加不在乎了。他们哪里用得着在他面前演这么一出现。

沈君昊的目光掠过陈公公,复又停留在沈沧脸上,